庶女也逍遥 第58部分阅读
庶女也逍遥 作者:肉书屋
是来还钱的。”那对老夫『妇』中的老『妇』人泪眼婆娑的开口了,颤颤巍巍的身体让人忍不住想要扶一把,“我儿拿着坑来的钱回家说孝顺我老俩口,我老俩口用着不踏实,便『逼』着他还钱。将他押来了芳村,这才来,也不晓得这姑娘为啥要说我儿是去寻事的。”
“他就是毁了我家的货柜……那是我们全部的心血,积攒了好几年的,虽然卖得不多却也足够户口。”刘盈香扶着她爹,眼中噙着泪水,“现在,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了,这日子,怎么过啊!”
楚月牙听着,还是倾向于刘盈香的说辞多一些,毕竟陈大力给她的印象太不好了,只不过,唯一让楚月牙心软的就是那一对老夫『妇』了,若是陈大力真的又骗又坑,还毁人财物的话,只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可怜那一对老夫『妇』。
旁听的群众也有可怜之心,但是陈大力在刘家强行蹭吃住的事情,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是非曲直自有计较。
“四小姐,你看,就是这样子的。”那县太爷道,“我已经派人去查过刘家,却是香料全部散碎在地上的景象,我本想判罚陈大力,可他爹娘……”
“县太爷,我陈大力对天起誓,我当真没有故意损毁刘家之物。”陈大力双目通红,“我进入院子之后,便是不小心撞到了货柜,一慌张,踩了几脚,就……”
“你说得到时轻巧,那可是刘家的心血,不是你三言两语就可以推卸责任的。”楚月牙道。
“啪!”县太爷见楚月牙这么一说,心一横,拍了惊堂木,“堂下所跪罪人陈大力,你先是在刘家骗吃骗喝,而后讹诈楚四小姐五十两钱银,现今又损毁刘家生计,你可之罪?”
陈大力一阵沉默,终是道:“知罪。”
“现罚你偿还楚四小姐银子五十两,赔偿刘家五十两银子以损毁香精香料及在刘家蹭吃蹭住的费用。”县太爷有条不紊的道,“若是不能赔偿钱银,按照我郑国律例,少十两银,便当罚牢狱一年。”
“楚家小姐的五十两,我分文未动,本就要偿还。”陈大力从怀中拿出那银票,原本在楚月牙眼中极为猥琐的脸竟然变得有些正气凌然了起来,“至于刘家的五十两,我赔不起……”
“儿啊……”那满头银丝的老『妇』人一声哭喊,几乎要晕倒在地,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县太爷开恩,开恩!求县太爷开恩!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虽然做了许多不好的事情,但他心眼儿不坏的,也极为孝顺,求县太爷法外开恩呢……”
“老人家,你不要如此。”县太爷为难的道,“来人,拉住陈母。”
场面很快控制住了,给年迈的陈母赐了座,县衙边上围着的老百姓皆是看得直摇头,却难以断定是要情还是要礼。
“爹娘,孩儿不孝!”陈大力怦怦的对着自己的爹妈磕头,“孩儿年少时不学无术,没有一技之长,整日鬼混,后来惹上那权势之家,逃出来却没本事谋生,只能行骗,错都只在孩儿。孩儿愧疚,没能好好孝敬你们,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爹娘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孩儿五年后出狱,定将改头换面,好好伺候你们。”
“五年……只怕我们都没那个命……”一直没说话的陈父说话了,老泪纵横,“要是你能早些懂事就好了……”
楚月牙看得那个心酸溜溜的,手中捏着那衙役递上来的五十两银票,像是拿不安稳似地,这陈大力要坏就坏彻底,偏还孝顺听父母的话,这老夫『妇』就算年老也要身体健康一点吧,怎就一副体弱多病的模样,叫她怎么狠得下心来。
“罢了罢了。”楚月牙突然站了起来,开口了,“我替你还给刘家五十两银子好了,这样你便不用坐牢了。”
“可是,我……”
“我可不是白给你的。”楚月牙微微一笑,“正好我缺个车夫,我雇你做我的车夫,每月二两月钱,直到将这一百两银子还清为止。”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陈家一家三口一时间目瞪口呆,连道谢都忘记了。
“至于你们……”楚月牙望了望刘盈香和她爹,“你们的香料毁得七七八八,就算有银,也不一定能卖到花,这营生想是难以为继。不如这样吧,我对调香十分感兴趣,且又缺一个贴身的丫头,同样雇佣你们两人,同样每月二两银,如何?”
说到这里,楚月牙顿了顿又道:“都是‘雇佣’,并非卖身于我为奴,手实也不会变为奴籍。若是你们不干了,可以根据契子的条件恢复自由身。”
这个时代,若要进大户人家,皆是卖身为奴的,而这种雇佣关系,多时商行中才有的,楚月牙的言辞不得不说让人觉得意外。
总之,结局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双方都成了楚月牙麾下的人,也都解决了生计问题,楚月牙也为自己找到了车夫、丫头,甚至还有个调香料精油的,反正太太也说要去牙行给她买身家清白的下人,现在她自己找到了,还省去了太太的麻烦呢。
楚月牙大发他们几人先行回去,明日再来楚府报道,自己和县太爷聊了几句,便出了县衙。
“小姐,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啊……”婵娟叹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楚月牙伸了个懒腰,“谁让陈大力有这样一对父母,谁让陈大力又这么有孝心。”
“嗯。”婵娟点头,“开头我也不相信陈大力说的每一个字,现在倒是有些相信他是不小心碰到货柜的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赶紧回去了。”楚月牙道,“院子里头还有活儿没干呢,今日小鸡小鸭都没喂就出来了吧?”
“啊,望了这茬,快回去!”婵娟一拍脑袋,“小姐,你先上马车,我扶你。”
“扶我?不用吧……”楚月牙翻了个白眼,推着婵娟在前,“我这儿不设计了梯子的么,很好走的,你先上去。”
说罢,便将婵娟推上了马车,自己提起正准备上去,却听得一清朗男声叫住了她——
“楚四小姐,这般急着赶回去?”杜辰逸一身浅蓝『色』深衣站在一丈开外的地方,带着『迷』人的笑容道,“可否赏脸,同我随意走走?”
“不好意思,我家中尚且有小鸡小鸭一堆待喂,就不奉陪了。”楚月牙挤出一个类似做鬼脸的笑容,一脚踏上了马车,“杜公子有闲情逸致逛的话,可以约我大姐,她应当十分乐意的。”
“四小姐,杜某是专程来此等候你的,你怎这般无情?”杜辰逸朝着楚月牙走了几步,走到了她面前,站定,“待我如洪水猛兽,避而远之?”
“专程等我?杜公子,你好……”楚月牙眨眨眼睛,不客气的道,“无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杜辰逸竟然摆出一副油腔滑调的姿态说道,“等等四小姐,杜某非常乐意。”
“你……求我?哈。”楚月牙很没形象的长笑,然后盯着杜辰逸,“大我五岁以上者,我没兴趣,杜公子,恭喜你,你被淘汰了。”
第六十四章 只有一滴
第六十四章 只有一滴
“你……求我?哈。”楚月牙很没形象的长笑,然后盯着杜辰逸,“大我五岁以上者,我没兴趣,杜公子,恭喜你,你被淘汰了。”
杜辰逸居然一点也不恼,依旧满脸是笑的看着楚月牙,这和谐的表情,让楚月牙都忍不住赞叹,这人的涵养怎么这么好,若是换做韩放早就炸开了锅了吧,若是陆修云的话,多半是一脸冰山表情,看都不看她一眼的直接离去。
“四小姐,你可真是绝情。”半晌,杜辰逸才开口回话,“若是信阳都的待嫁少女听到你这般拒绝我,一定会个个暴跳如雷的。”
“别人如何与我无关,也许许多女孩子哭喊着要嫁给你,但不包括我。”楚月牙的耐心都被消磨的差不多了,毫不客气的道,“而且,杜公子,不,杜大人,你不觉得你刚才说话的样子,像极了登徒子吗?这样油嘴滑舌,调戏少女的模样。”
杜辰逸涵养再好,也是被楚月牙此话给噎得脸『色』绿了绿,虽然是别有目的,但是他第一回主动接近女孩子的行动,居然如此的失败,遭人唾弃,是他有问题,还是她太独特?
“咦,杜大人?”在尴尬的时候,套好马的王宗强转了过来,正好瞧见楚月牙和杜辰逸,便对着杜辰逸行了礼,又问楚月牙,“四小姐,是等一会再回去,还是……”
“杜某有事同你家小姐说。”杜辰逸道,“你先回去吧,我自会送你家小姐回楚府的。”
“这……”虽然王宗强知道杜大人的身份非同一般,但是到底他是楚府的侍卫,还是得楚月牙说了算的,“不知小姐的意思?”
“你先载着婵娟回去吧。”楚月牙突然道,此话一出,倒是让杜辰逸吃了一惊,“等下杜大人一定会将我完好无损的送回来的。”
完好无损,她咬字很重的。
马车咕噜噜的走了,扬起一片灰尘,楚月牙也不肯走,就站在县衙门口,盯着杜辰逸:“杜大人有事就说吧,就在这儿说。”
“上我的马车吧。”杜辰逸指了指不远处一辆看上去很是普通的马车道,“这样也不会耽搁四小姐的时间。”
沉『吟』片刻,反正她也要坐他的马车回去,于是楚月牙点了头,率先走了过去,在车夫诧异的目光中,麻利的自行爬上了马车。
“四小姐习武?”一上车,杜辰逸式的旁敲侧击问话方式便开始了。
“何以见得?”楚月牙心思尚且在这外表普通,内设华贵的马车之上,『摸』着坐垫用的极为滑手且冰凉的锦缎,“这坐垫的锦缎是什么材质?坐着好凉快。”
“冰蚕之丝。”杜辰逸答道,“我这马车的踏板比较高,一般的女孩应该是独子上不来的。”
“没习武,你听闻楚府找过武师教小姐习武的吗?”楚月牙望着车窗,好奇的摆弄着,“也就锻炼锻炼身体罢了。”
“可是……”
“我就腿长不行啊?我就这么跨上来了不行啊?”楚月牙的目光突然从车窗上收回,看着杜辰逸,利索无比的反问,“杜大人你疑心病怎么这么重啊?是不是见谁都跟杀人犯似地,要怀疑推理一番啊?”
“四小姐不必激动。”杜辰逸倒是不疾不徐,笑容满面,“我只是随口问问。”
“随口问问?”楚月牙也懒得跟他罗嗦了,“其实我知道,自从我出现在云罗阁之后,你就派人跟踪我了,对不对?”
杜辰逸眯起眼睛,第一次收了笑容,没有说话。
“泰王说漏嘴让我知道的。”楚月牙补充一句,“杜大人,你若有什么疑问大可以直接问我,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的,我楚月牙行得正坐得直,一没伤天害理,二没触犯家法国法,没有好遮遮掩掩的。”
杜辰逸一双狭长的眼睛,带着危险的讯息看着楚月牙,嗯,他严肃的模样才是他惯常的样子吧,刚刚那种登徒子形象,一看就是假的,登徒子得不地道。
“你问吧,我不喜欢和人绕圈子。”楚月牙答道,“我更不喜欢被监视,只要不太涉及我个人隐私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好,那我问你,你卖水的最后一日,是否在茅房中救走了一个人?”杜辰逸语气恢复了那种特有的漠然和冷静,连带整个马车的氛围都冷了下来。
“对。”楚月牙点头。
“是你绑架的上官可,为那男子求『药』?”
“对。”
“是你一直将那男子藏匿在幽院之中?”
“对。”
楚月牙一脸三个干脆利落的“对”,倒让杜辰逸停顿了,沉默半晌,才又问道:“现在,他已经不在了,对不对?所以,你才肯这么干脆的面对我?”
“对。”
“你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杜辰逸问了一个很笼统的问题,“从将他运入楚府,想到绑架上官可求『药』,将他藏匿在幽院而不被我派去搜查的人找到,甚至监视了二十几日都没亲眼看到他在你院中。”
“这个……说来话长了。”楚月牙张了张口,摇摇头,“啧,真长,我懒得说。反正我就是做到了?怎么,杜大人要以我救人治我的罪吗?”
“你与他什么关系?这么出生入死的救他?”杜辰逸道,“你可知,上个月,你若少有不慎,只怕便在天牢之中了。”
“没什么关系,开始从茅房救他,觉得他可怜。”楚月牙随口道,“后来出生入死的救他,觉得他长得实在太俊美了,我芳心暗许了,便不顾死活了。”
“芳心暗许?哈,”杜辰逸居然笑了,“我不信。”
“有什么不信的?”楚月牙反问,“月妍比我小一岁,都可以将心思许给韩……泰王,我大姐不知多小的时候,就是你的爱慕者了,我都十二岁了,有了意中人,不奇怪吧。”
“你不会这么轻易的喜欢一个人。”杜辰逸摇摇头,“你这样的女孩……不会甘心于这么快就被男子所束缚。”
“你怎么知道?”楚月牙奇道,这杜辰逸真的很厉害,似乎很多事情都在他算计中一般,是推测观察也好,还是直觉也好,这人太强。
“感觉。”杜辰逸淡淡的答道,又回到了原题上,“你可知你所救何人?”
“不知道,我这人天生心软,只管救人。”楚月牙的回答让杜辰逸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而且他不肯说,我又不能撬开他嘴巴,伤一好,他便走了。”
“我觉得,按照你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救人的。”杜辰逸慢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就如今天在县衙中,你有心给那汉子机会,也要让他替你干活。”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楚月牙道。
“救人一命,欠下的,岂不是更大的债,你不会不索取报酬的。”
“好吧,你说得对。”楚月牙承认了,“我让他给我一大笔的银子,就这样。”
“那就是说,他会回来找你了?”杜辰逸立刻反问。
楚月牙懊恼的闭了嘴,一不小心就被他抓住了话柄。
“是吗?”杜辰逸步步追问。
“杜大人,你审问够了没?”楚月牙有些恼羞成怒的道,“我要下车了。”
“急什么,还没回到信阳都中。”杜辰逸一副吃定楚月牙的模样。
“停车,我要下车。”楚月牙站起身来,就去拉马车的帘子。
而正在此时,马车好死不死的被什么石头挡了一下,车身颠簸不已,楚月牙一个重心不稳就要扑向前面,腰被人一揽,往后一拉,便落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之中。
楚月牙一侧脸,对上一双眸『色』沉沉的眼,那眼似乎有股莫名的吸力,会将人深深的吸入其中,无法自拔似地。
两人对视三秒,同时移开了目光,楚月牙推开那个怀抱,清了清嗓子:“我要下车。”
“停车。”杜辰逸听不出喜怒的声音,“让她下车。”
楚月牙下车之后,马夫继续驾车前行,想了想问了一句:“公子,那里全是布满石头的山路,虽离信阳都不远,但要一个弱女子要步行过去,至少两个时辰,将她弃在那里,合适吗?”
车内没有声音,马夫便不再多问,继续前行。
其实,杜辰逸什么都没听到,好吧,刚才那句柔弱无骨的娇小身体,那张明明清秀却写满傲然倔强的脸,和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让他的心有一滴的『迷』『乱』,他保证,只有一滴而已。
楚月牙深深吐了几口气,不断的告诫自己,现在这个时代的男子长得都太帅了,但是,切记不要被外表蛊『惑』,他们的心都是……糜烂的,对,就是糜烂,权势公子,勾心斗角,纸醉金『迷』。
第六十五章 告白
第六十五章 告白
韩放在云罗阁中闲逛,今日他本是过来找杜辰逸的,他娘皇后有关于杜辰逸婚事的事情要问,便让他过来代问,不过,管事却说他不在家中,一早就出去了,好像说是要出城。
出城?韩放就觉得疑『惑』了,怎么突然要出城?用过午饭之后,又在云罗阁专门为他准备的房间中小憩一阵,还不见杜辰逸回来,便决定回去。
今日他很闲,所以捡了云罗阁中人少的一条小径走,刚巧走到马厩不远处,便见了杜辰逸常带在身边的一位马夫正在伺候马儿。
“你主子呢?”韩放走了过去,问道,“这都下午了,还不见他影子,他可回来了?”
“回来了。”马夫道,“刚刚回来。”
“那本王去找他。”韩放点点头,今日总算没白等,“他在书房吧?”
“应该是。”马夫道,他跟了杜辰逸多年,想了想,便多了个口,“今日少爷似乎有些心绪不宁,王爷劝慰劝慰少爷吧。”
“他怎么了?”韩放好奇的问道,忍不住就带上了笑意,“本王还从未听说过他会有心绪不宁的时候。你说说,是什么事儿,本王才好劝。”
“奴才也只是妄自猜测,大约是因为一位小姐。”马夫轻声道,“今日王爷一早便兴冲冲的让奴才驾车出城,去了城外三十里远的一个小县中,看了一出那县城的县官断案。”
“县官断案有什么好看的?”韩放撇撇嘴,“他七岁便能断案,还用得着专程去看别人断案么?”
“奴才原先以为少爷是为了那案子,不过后来才晓得,是为了一位小姐,那小姐也是案中之人。”马夫轻声道,“奴才第一次见少爷主动邀请女子,而遭到拒绝,甚至那小姐上了车,半路还下车不肯和少爷同坐一架,奴才猜测,少爷便是为此心里不痛快的。”
“哦,有这样的小姐,拒绝他的小姐?哈。”韩放笑得更开心了,“你倒是说说,是哪家的小姐?”
“好像少爷称呼他‘楚四小姐’。”马夫皱着眉头回忆着。
“唰”,韩放的脸就变了,刚刚的笑容瞬间被铁青所取代,眉头皱得比这马夫紧多了。
“王爷,你怎么了?”马夫立刻觉得不同,小心翼翼的问道,“奴才说错什么话了么?”
“以后,主子的心思,你不要『乱』猜。”韩放冷冷的道,忽然又似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刚才说,半路上,那小姐就下车了是吗?”
“对。”马夫点了点头,“在通往那小县城的碎石路上。”
“碎石路?!”韩放脸『色』更冷,冲着那马夫吼了一句,“谁让你停车让她下来的?那种路满是石头,她怎么走得回来,现在都快到晚上了,那里荒山野岭的,她该如何……”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马夫连忙认错,其实他很委屈的,明明他就提醒过少爷,是少爷不理的呀,现在王爷反倒怪起他来了。
“滚开。”韩放一把推开了马夫,走进了马厩,动作粗暴的解开一匹马,翻身上马,双腿一夹,“还不让路,驾!”
“王爷……你去哪儿啊……”马夫被撞倒一旁,喊道。
“让他去吧。”正在此时,一个声音冷冷清清的响起,杜辰逸便在马夫身后,“你去楚府,就说王爷府上有请楚四小姐,今晚,她不回去。”
楚月牙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此时便坐在路边树荫下的一块大石头上歇气,一边计算着——
“今日来的时候,王侍卫说是三十里的路,在杜辰逸的马车上大约坐了十里路,那还剩下二十里。我步行一里路大约十分钟,两个小时,走了十多里的路了,而且是这种布满小碎石的路。”楚月牙叨念着,脱掉了鞋子,“所以,长水泡也是很正常的咯。”
她出门穿的是绣花布鞋,平日身为千金小姐,很少走路的,鞋底都是薄而轻便的,今日便是苦了她的脚,脚底上几个亮晶晶的水泡正在述说着这一路的坎坷,以及对剩下十里路的抗拒。
“唉,早知就不下车了。”楚月牙郁闷的摇着头,“得意的是嘴巴,受苦受累的可是脚丫子,我何必呢。”
叹气归叹气,水泡还是得想办法解决的,取了头上一朵珠花上尖细的银丝,把水泡都给挑破了,又脱了罩在襦裙之上的棉质衣服,把衣服撕碎层层裹住了脚,再勉强套入鞋子中。
楚月牙站了起来,脚一阵钻心的痛,她看了看将晚的天『色』,『摸』了『摸』扁扁的肚子,望了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空无一人的曲折石路,咬咬牙齿,继续向前——难道婵娟那丫头就不知道来找她吗,天『色』将黑,她就不管自己是不是被姓杜的劫『色』了吗?
正想着,突然就有一阵踏踏的马蹄声音响起,这声音简直美如仙乐,让楚月牙把所有的神仙菩萨都感谢了一边,有人来了,还这么及时,那么她就可以不用走路了。
她已经想好了,无论是装可爱还是装可怜,无论是赔笑还是哭闹,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撒泼耍赖,她缠定对方了。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匹白马上,一位白衣骑士,迅速的接近楚月牙,他,就是白马王子,楚月牙毫不吝啬的赞叹着,举起双手挥舞,并喊着:“王子啊,你停停,有位灰姑娘等着你拯救!”
“楚月牙!”马儿一声嘶鸣,一个急刹车,那“白马王子”说话,手猛扯缰绳,翻身下马,几步跨到她面前,“你发什么神经。”
“你?是你?怎么会是你?”楚月牙看着眼前的韩放,又看了看那匹英俊不凡的白马,“我的王子呢?”
“本王不是王子是什么?”韩放不耐烦的道,一把抓起了楚月牙的手,“走,回去。”
“你……是来找我的?”楚月牙从童话里头拔了出来,歪着头看着韩放,“专程?”
“废话。”韩放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她『裸』『露』在外头的肩头和手臂,“不要告诉本王,你就这么穿出来见人的,你的罩衫呢?”
“脚上。”楚月牙低下了头,瞄着自己的脚,“起了水泡,我挑了,用外衣裹了。”
一阵沉默,半晌韩放才问:“你自己走了十多里的路,步行的?”
“嗯。”楚月牙点头,弯下腰去把绑在脚上松开的一处布片给绑好,“累死我了。”
“你是笨死的吗?”韩放恼火的道,“你不知道在原地等人吗?”
“我怎知你要来?”
“穿上。”她还在摆弄绑好的布片,肩头却被披上了一件带着体温的衣服,韩放依旧是不耐烦的语气,“天快黑了,会冷。”
楚月牙直起身抬眼,却见了韩放将自己的外衣脱了,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穿了个薄如蝉翼的中衣。
“不穿。”楚月牙有些别扭的道,别人对她不好,她就知道怎么回击,别人对她好,反倒会让她手足无措,毕竟前世今生对她好的人实在有限,而且还没有男子对她好过。
“让你穿你便穿,真啰嗦。”韩放皱皱眉头,笨手笨脚的把楚月牙塞入他宽大的衣服中去,“平时你不是挺利索的吗,怎么这会儿跟所有的小姐一般,学起矜持来,我不记得你有矜持这个品质。”
“要你管,我就不高兴穿你的衣服,有味儿!”楚月牙重重的道,说话立马就利索了,正想继续,突然目光一转,落在了韩放的身后,“马儿……马儿……”
“怎么了?”
“跑了!”楚月牙绝望的道,看着那白『色』的骏马头也不回的朝着来路奔去,“你的马儿可真是会跑啊,主子还在这里,自个儿就跑了。”
“不是我的马。”韩放也望着那马儿逃走的方向,缓缓的来了这么一句。
“不是你的马,你怎么不绑好它?”楚月牙指责起来,“做事丢三落四的,现在好了,我们怎么回去,你是来救人还是来添『乱』的?连个马都看不好。”
“说够了没?”韩放凶巴巴的道,“就是你婆婆妈妈的,说来说去,若我一来,你就爽快的跟我上马,它有机会逃走吗?到底是谁的错?”
“你的,就是你不记得绑马!”楚月牙毫不退让。
“看到你的模样,担心你的情况,我哪儿记得一匹破马!”韩放怒气冲冲的几乎是吼出来的,“上半身赤着,不知是遇到了什么,脚下破破烂烂的,不知伤得重不重,在原地又是挥手又是胡言『乱』语的,不知是不是病了,你干嘛老是这么多的事情,会让人很头疼的!”
“你……”
“我就是情不自禁要这样担心,情不自禁将你记挂在心头,好了吧?”韩放像是赌气一般打断了楚月牙的话,“你不在意我,漠视我,我便要找你茬,让你眼中有我,气也好,怒也罢;你若有困难,有危险,我便会来救你,如同现在一般,不管表哥……会怎么想。”
“我……”
“你就是这么吸引我,从第一次看到你从马车上神奇的从天而降开始,你越是避开我拒绝我,我越是无法自拔,陷进去。”韩放转过了身,背对着楚月牙,声音也恢复了平静,“现在我想通了,你躲我,我便找你,你避我,我就烦你,直到你也如我为你头疼一般,为我头疼,便算公平了。”
“你这……算是告白吗?”楚月牙轻声问道,看着韩放的背影。
第六十六章 同床易着“火”
第六十六章 同床易着“火”
“你这……算是告白吗?”楚月牙轻声问道,看着韩放的背影。
夕阳西下,橘红的光芒洒在这一片大地之上,树木、小路铺上了一种柔和的光彩,让人心醉。
韩放没有说话,他只是背对着楚月牙站着,片刻之后,半蹲下身子道:“上来。”
“嗯?”
“上来啊,背你回去。”韩放的嗓门儿似乎特别大,脾气也十分的配合嗓门,“听不懂啊?”
“你背我?十里路也!”楚月牙难以掩饰心中的惊讶,看着韩放从未低下过的身子,佝在自己面前,心中顿时有点温暖湿润,“好吧,既然你连告白都有了,那我便勉为其难,让你背吧。”
其实,她就是个很容易被温暖湿润的孩子。
“勉为其难,楚月牙你可知你多大的面子?”韩放怒道,“快点,本王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很累的。”
楚月牙动了动自己痛得钻心的脚,于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趴上韩放的背,双手撑着他的肩,支起自己的上半身。
韩放背起楚月牙走了几步,然后停住:“你不累吗?一直直着身体。”
“不累。”楚月牙咬牙道。
谁说不累的,不过总不能让他白白吃了豆腐吧,虽然她的小胸脯还木有发育,可是就这么贴上一个陌生男子的背部,总归是不太好的。她看过电视的,她是有常识的,电视里面的淑女被人背都是这么支起上半身的,不过她就是没想到会这么累而已。
“上回不是都『摸』过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韩放一眼便看穿了楚月牙的心思,“再说了,你有吗?”
“是,我没有。”楚月牙也怒,“谁有你养的那些通房丫头,风尘女子的有,当然没有,我才十二岁,时间长着呢,我可以慢慢长。”
“好吧,本王准你慢慢长。”韩放突然笑了。
“谁稀罕你准!”楚月牙脱口而出,“你不准,它也是会发育起来的!”
说完,楚月牙很想扇自己的嘴巴,为什么要和一个男子讨论自己胸部发育状况这个问题。
“行,那本王便期待着它的发育。”
“住口!”
“本王偏不住口怎么了?本王就看着它发育,每天监视它长多少!”
“以前知道你嘴贱,就是不知道有这么贱。”
“你敢说本王嘴贱?信不信本王立刻把你丢下来。”
“丢啊,你丢啊,有本事你丢啊。”
“住口!”
“我偏不住口怎么了?我就说,丢丢丢丢……”
“吵死了!”
“专程吵死你。”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这条碎石路上,一路便是这种幼稚无聊的争吵,直到其中一人吵累了,幸福的趴在某人的肩头上睡着。
“婵娟,我要喝水。”『迷』糊中,楚月牙觉得自己躺在幽院的床上,『舔』了『舔』干涉的嘴唇,开口要水。
片刻,水来了,楚月牙闭着眼睛坐起来喝了,一头倒下去继续睡觉,话说,今天这床这么这么软?
“钟太医,你说你要给她的脚上『药』?”有个脾气火爆的声音在说话。
“正是,那水泡得处理,不然这热天容易化脓。”另有一恭敬的声音道,“此『药』膏涂上,两日之内便可下地走路了。”
“我是问,你要给她涂?”
“是。”
“不用了,你留下『药』膏下去吧。”
“这……”
“让你下去便下去,女孩子的脚岂能随便给你看。”
“是。”
那太医走了,韩放拿起『药』膏走了过来,看到楚月牙睁开睡眼,正一脸『迷』茫的望着他:“醒了?”
“几时了?”楚月牙坐了起来,双腿只微微有些酸痛,幸好每日都有做锻炼,才没让十里路将她给,就是皮薄了些,起了水泡。
“刚到子时。”韩放在床脚一头坐下,把楚月牙的一只脚给拖了出来,“做好别『乱』动,上『药』。”
“你亲自动手?”楚月牙轻声问道,“因为女子的脚不能随意给人看,所以你赶走了太医?”
“对。”
“那你便可以随便看吗?”楚月牙愤恨的道,声音便重了起来,“我自己上『药』,或者让丫头来上『药』。”
“不要吵。”韩放瞪眼,手使劲儿捏住了楚月牙的脚腕,很有气势的威胁,“再吵本王挠你脚心。”
楚月牙立刻噤声,传闻十大“酷”刑之一,便有一项是挠脚心之刑。
烛火影影错错,映得韩放的侧脸忽明忽暗,楚月牙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他,他正专心的为自己的脚上『药』,怕她疼,时不时的还吹几口气,他的脸『色』微微有些疲累之感,许是今日背着她走了一个多时辰的缘故,她幸福的睡了一觉,他该是一直没合眼吧。
不过,韩放确实是极为俊美的少年,能与之媲美的,恐怕只有陆修云了,楚月牙心中想着,仔细看着,就连疲惫也掩不了半分他的“姿『色』”,若放在现代,一定会被腐女各种yy吧,这种攻受皆宜的类型。
“好了。”韩放替楚月牙上好了『药』,放回她的脚,将『药』盒放在一边,“大夫说两日就好。”
“啊,嗯,哦。”楚月牙正在天马行空,才回过神来,环视了四周,然后问道,“我一直忘记问了……这里是……”
“不用拿那双贼溜溜的眼睛瞄了,这是王府。”
“你家?”
“嗯。”
“我要回家,婵娟会担心的。”楚月牙立刻就想下床,“唔,我觉得太太应该也会担心。”
“不必担心,表哥已经派人告诉楚府的人,你在我府中留宿一晚。”韩放道,回答得干脆利落,“楚大人已经准了。”
“在你这里留宿?传出去我还有名节吗?”楚月牙反问道,“我爹竟然还准了。”
“没事的,月妍也常在我府中留宿。”韩放『露』出个笑容,看着楚月牙,“还有几位和月妍交好的小姐在我府中玩得晚了,便也留宿了,信阳都都知道此事的,没有什么风言风语。”
“哈?”楚月牙瞪大了眼睛,“信阳都百姓这么八卦的群体,居然没有风言风语。”
“本王的名声很好的。”韩放昂起头来,“本王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本王连房丫头都没有养。”
“你不行吗?”楚月牙同情的道,在她看来古代的男孩十二三岁便要开始了解男女之事的,“啧,那也不能怪你。”
“谁说本王不行的?”韩放被戳中男人共有的死『|岤』之一,立刻如同发怒的狮子一般。
“那你干嘛不养通房丫头?”
“不喜。”
“不喜?我还是觉得是你不行。”楚月牙笑道,觉得逗弄韩放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因为他太容易就发怒了,“我不歧视你的。”
“你再说一次我不行试试?”韩放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喉咙中挤出来。
“再说一次,你会怎样?”楚月牙更加欢乐了,心中想着,难道他脱了裤子会立刻撸管证明给她看?
“你试试。”
“我这人最受不得激了。”楚月牙叹口气,便小心翼翼的试了,“不行就承认吧,我会同情你的。”
楚月牙到底是个没经历过恋爱,不知道男女之事,不了解男子的,忘记了男子除了撸管还有一个更为直接的方式证明自己行不行,更忘记了,自己便是一个摆在面前的现成的证明对象。
韩放动作如同一头矫健的豹子,身子一窜,直接跃上了床,将原本坐着的楚月牙推倒,手一扯,便将楚月牙身上那床薄被丢在了地上,整个人伏下去。
楚月牙话一说完,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一倒,接着一个人压了上来,男子特有的气息扑面而至。头一遭遇到这种被压事件,心头立时恐惧,一声尖叫,双手又推又打,双脚又踢又踹,生猛得很。
“嗞啦”,一声脆响,襦裙拉开一道口子,韩放一番强力压制后,总算抓住了楚月牙的双手,按在枕头下。
“让你别动。”韩放那双深栗『色』的眼眸中似有一团火在燃烧,扫过楚月牙裂开的襦裙中『露』出肚兜,声音带着一股『性』感的哑,“你越动,后果越严重。”
“你下去。”楚月牙几乎是颤抖着道,怕了,这回是真的怕了,而且后悔了,“我还小,我不要。”
第六十七章 一朝缱绻
第六十七章 一朝缱绻
“本王,不想下来。”韩放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我要了你,再去求父皇指婚,可好?”
“……不要。”楚月牙的声音几乎带了丝哽咽,双目涩得厉害,“走开。”
韩放微微抬起头来,看了看楚月牙的脸,深深的凝视着那双通红的兔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