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也逍遥 第50部分阅读
庶女也逍遥 作者:肉书屋
坐在地上,整个人颤抖着,不住的看着自己的手。
“婵娟,没事的,起来,没事的。”楚月牙去扶婵娟。
“我……我差点就、就杀了环翠了……万一那刀子……”婵娟看着自己的手,俨然已经把自己当做了杀人凶手。
“别怕别怕,你是聪明的,你对着她下半身丢刀子的,死不了死不了。”楚月牙赶紧安慰,“你看,我还把环雅给拍趴下了,生死未知呢,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小姐,好多血……”婵娟几乎要哭出来,地上蜿蜒着血迹,还未干。
“你就……就当血好了,以后我们的小鸡小鸭成熟了,我还要叫你杀鸡杀鸭呢。”楚月牙道,尽量把话题扯远一些,“难道你要我这个做小姐的亲自动手杀鸡鸭吗?”
“不、不,我……”
“既然不让我动手,你就要学会面对,看,这些都是鸡血。”楚月牙指着地面上环翠和环雅留下的鲜血道,“快去清理干净,我得去看看那人。”
婵娟点点头,咬牙站了起来,楚月牙这才奔向那间大的睡房。
“喂,没事了,你躲在哪儿的?”楚月牙翻翻被子,看看床下,又看了看衣柜、门背后,屋子就这么大,愣是没见着人,“快出来了。”
“砰”一声,楚月牙回头看到一物体从暗处房梁而降,落在了床上,再翻滚到了地上。
一路血痕。
“你……”楚月牙蹲下来,赶紧看那少年,只见那少年脸『色』惨白,一身衣裳已经被鲜血染得暗红,人事不省,“该死的,又流了这么多血,到底什么可以止血呢?”
凝血兰!楚月牙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回头听了听婵娟清理外面地板的水声,掏出脖子上的珠子,贴在额头,人顿时消失不见。
“是‘蔻’字木牌?”杜辰逸坐在杜府一处水中亭榭类翻看管事送过来的名单。
“是。”管事擦擦额头的汗。
“我点过了,今日上午张榜之后,她来没有?”
“尚未来此。不过,还有两日的期限。”管事赶紧答道,“也还有好些被点中的姑娘没来。”
“查出她的来历没?”
“没有,昨日跟丢了。”
“跟丢了?”杜辰逸放下名单,抬起眼来看了看那管事,“你的人会跟丢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
“她在茅房凭空消失了,只留下她的手推车在外面。”管事战战兢兢的道,对方一个小丫头,他是粗心了,只派了一个人去跟踪,“碰巧遇上泰王府的人也跟踪着她,所以才……”
杜辰逸不说话,冷冷的看着管事,看得那管事心里发『毛』。
“不过,我们的人抢到了她卖水时用的碗,碗上有字。”管事赶紧找补,“我查过之后,该是楚府的碗。”
管事拿出碗,毕恭毕敬的递给了杜辰逸。
“婵娟?”杜辰逸一把把玩着瓷碗,一边问道,“她的名字真叫婵娟?”
“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楚府千金,名字中均有一个月字,这婵娟,要么是丫头的名字,要么就是她信口胡诌。”杜辰逸说道,瞟了管事一眼,“你说是哪种?”
“我不敢妄自猜测。”管事小心翼翼的答道。
“但说无妨。”
“她该是丫头吧。”管事猜测着,偷偷瞄了杜辰逸几眼,“昨日我让她要牌子,她却似不晓得这牌子的珍贵,不肯接手,直到我拿出五十两丫头,她便眉开眼笑,我说什么她都应。”
“看衣着和所用之物,不是丫头,再差也该是主子。”杜辰逸缓缓道,望着平静的水面,“楚府中从大到小的主子,我也见过大半,这位却未曾见过,那便是个很不受宠的。如此亟需银子,必是身处困境。唔……如此算来,只有一个了。”
“啊,少爷你已经直到她是谁了吗?”
“楚府四小姐,最近信阳都的流言说,说得最多的不就是她吗?”杜辰逸微微一笑,“贴身伺候的老奴死了,囚禁于幽院中,想必是翻墙而出,一边赚银子谋取新的出路,一边制造谣言以抵制对自己不利的谣言。不错,说不上多聪慧,但却敢想敢为。”
如果楚月牙在,一定会掀桌大喊,这货不是人,是妖。三言两语和一点点的信息,就将她的来龙去脉甚至心中想法都推测了个清清楚楚,太恐怖了。
而管事垂着头,心中是澎湃的崇拜。
“你下去吧。”杜辰逸吩咐。
管事前脚刚走,又有一个人来了,三两步便进入了杜辰逸所在的亭榭之中,脸上有愠『色』。
“你也派人跟踪她?”韩放一撩衣摆,坐在了杜辰逸旁边,一只脚蹬在亭榭栏上,“和本王抢吗?”
“她是你的吗?”杜辰逸淡然道。
“是本王先遇到的。”韩放提高了音调,表情像是被抢了好玩的玩意儿一样。
“放儿,你还是老样子。”杜辰逸突然笑了。
“本王是泰王了!”韩放站了起来,“你该叫我王爷!”
“这回,还是让你。”杜辰逸也起身了,望了望湖面,“原本也只是一时好奇而已,想着爹和姑妈一起『逼』我成婚,不如找个有趣的放在屋中,若你那么在意,换个便是。”
“不许你让,我……”韩放更加恼怒,想说什么,却又没有个合适的说辞。
“告诉周管事,不用查了。”杜辰逸走到亭榭外,对候在门口的随从道,“在去把‘蔻’字木牌划去,随意挑个字牌便行。”
“是。”
“放儿,毕竟是楚府之人,须知分寸。”杜辰逸回头对韩放说了这句,然后不疾不徐的离开了,楚府的人,放在屋中是个麻烦,他本就不打算再理了。韩放既然要,便由着他去,反正姑妈会替他收拾的。
韩放看着杜辰逸远去的身影,脸上却有懊恼之『色』,一拳捶在亭栏上,低声道:“一个丫头而已,本王干嘛要和表哥争,都怪那丫头,该死!”
第二十五章 说服
第二十五章 说服
“婵娟!烧水!”
“婵娟!拿那坛子酒来!”
“婵娟!把昨天我带回来的『药』熬了!”
三夫人李芝兰走了之后,楚月牙就陷入了忙碌之中——忙着营救那浑身染血的少年,救人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
衣服又废了一件,被她剪开了,昨晚包扎的伤口,除了极少数又小又不在诸如手肘之类地方的没有裂开流血之外,其他的伤口赤『裸』『裸』的说着一个事实,昨晚她楚月牙白辛苦了!
“让你『乱』动让你『乱』动!”楚月牙语气恶狠狠,但动作还算轻柔的扎上一条绷带,“废了我三棵凝血兰的小苗,你知道吗?那凝血兰种子多难得!你若再『乱』动我直接抽死你得了。”
她去玉珠空间之后,看见那凝血兰长出了两三寸的样子,来不及吃惊这样的生长速度,她狠着心拔了三棵小苗子拿出来后研碎,敷在那少年流血最多,伤口最大的几处地方。
说来也奇,这凝血兰确实有奇效,虽然没有夸张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但是包扎上后,至少没有再次染红那雪白的棉布。
“你脑子是少根筋是不是?非要撑着自己动?”楚月牙一边处理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一边继续念叨,“你不怕痛,我整天折腾还嫌累呢!我多好的睡眠时间,就被你硬生生破坏了,你怎么赔偿我,我告诉你……”
“聒噪。”原本一直闭着眼睛的少年突然睁开眼睛了,嘴一动,又是这两个冷冰冰的字蹦出来,砸在了楚月牙的愤怒之上。
“嚓——”这是楚月牙失手把一条棉布撕碎的声音。
静了片刻,楚月牙爆发了,嗓门比刚才的碎碎念高了一倍不止——
“我救你我容易吗?你倒好不仅不说谢,还这个态度,跟我欠了你八百两银子没还似地!我真是救了条白眼狼啊我!”楚月牙噼里啪啦就是一串,“我就聒噪,念死你,烦死你,反正你命都是我救的,烦死你你也死有余辜。让你『乱』动,活该伤口全崩开,还翻到房梁上去,你是贼还是猫啊……”
“若我继续躺在床上,不是被发现了吗?”少年似乎受不了楚月牙了,终于开了金口为自己辩驳两句,“到时要承担后果的,不止是我。”
呃,貌似是这样,幸好他躲上了房梁,楚月牙顿了顿,很快又很厉害的找到了另外的说辞:“那你干嘛非要自己穿衣吃饭走路,既然伤了,就该养着。”
“我不自己吃饭穿衣,还能怎样?”
“我帮你啊!”楚月牙大义凛然,一副观世音在世的模样。
“你救我,本就是我欠你。”那少年眼睛又阖上了,淡淡的道,“我不喜欠别人,更不喜求人。”
这一回,楚月牙真的说不出话来,她能充分理解,不喜欠人和求人这两句话,因为她也不喜欢,因为不愿,所以能动哪怕再痛,也自己动。虽然这少年做得有些极端有些逞强,但这句台词足够说服楚月牙住口了。
“好吧,你的忍耐力和精神力值得敬佩,我承认这一点。”半晌,楚月牙很中肯的道,“不过,有一点你须想好,你若在伤势没有缓和之前,继续自己行动,伤口只怕好得更慢,你欠我的,更多。”
少年的眼睫『毛』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而且,我不会白白救你的。”楚月牙道,“看你行为举止,也似乎是有权有势的,等你好了之后,给我银子,作为回报,这样可好?”
“嗯。”
“我……我要很多的银子哦。”楚月牙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
“嗯。”少年再次“嗯”了一声,也没问多少银子。
“好了,包扎完毕。”楚月牙站起来,“记得,要吃要喝,叫唤一声。伤口再裂开的话,你欠我的更多。”
没人回答,楚月牙便当做他默认了,开始收拾散了一屋子『乱』糟糟的东西,清点剩余的棉布、酒精和『药』膏:“白酒还够……棉布基本用完了,在来就要用衣服了,『药』膏见底了……唉,最近内忧外患的,不方便出去啊……”
这些是说给那少年听的,意思是,你给姐姐我注意点,在『乱』动,没东西医治你了。
“你今日,对付那女人的手段……嗯,不错。”少年突然说了一句。
“啊?哦,谢谢夸奖。”楚月牙脸上浮起笑容,见那少年又没有反应,便转头向门边:“婵娟,『药』熬好了端给这孩子喝了,我去睡会。”
“这孩子”……那少年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身长也就五尺年仅十一岁半的楚月牙出去的背影,很哑然。
难得好眠一顿——
简单的做了晚饭吃过,楚月牙看着婵娟伺候这回没有逞强自己吃饭的少年吃东西,很是无聊。
无聊之下,她开始兴致勃勃的讲起一个鬼故事,取自聊斋中的故事——尸变,算作那少年的下饭菜,也报复一下他那烂态度,虽然很显然这少年不会惧怕这些,不过楚月牙很容易自得其乐。
“……那女尸原本平和的脸变作青绿之『色』,原本紧合的双唇被两个尖利的獠牙撑开,她十指弯曲着,指甲由白转灰,由灰转黑,‘蹭蹭蹭’的就长了三寸来长,追着王伯而去……”楚月牙讲得绘声绘『色』,婵娟瞪大眼睛,双唇抿得紧紧的,差点把饭勺喂进少年的鼻子中,“……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王伯绕着那巨大的槐树跑躲避尸变的女尸之时……”
“后面呢,后面呢?”婵娟着急的问道,饭勺戳到了那少年脸上。
“后面明日再说,水该烧好了,我要去洗澡了。”楚月牙站起来,伸个懒腰,冲着那脸『色』十分难看的少年道,“慢慢吃。”
说罢,楚月牙带着爽爽的心情,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了。后院花圃,楚月牙浸泡在的木桶中,这木桶比较大,就算婵娟钻进来也勉强能容纳,也不知道以前是干什么的,她躺得十分舒适,眼看就要睡着了。
正当楚月牙在木桶中『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时,院中似乎有喧哗之声,婵娟的声音特别大,似乎在阻拦什么人。
“……不行,不能搜……小姐在洗澡……”
“……我们只是被幽闭在这里,没见过什么江洋大盗……”
楚月牙的睡意顿时全无,一波才走,怎么一波又来了?正想开口,却有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第二十六章 共处一桶
第二十六章 共处一桶
月『色』朦胧,后院缺灯少油,黑漆漆的一片。
前院的喧哗和婵娟刻意拔高的尖声喝止,均是在提醒楚月牙和躺在床上养伤的少年,有人来了这个事实。
而且来者并非是如三夫人那般无聊之徒,而是搜索什么“江洋大盗”,这就很值得深思的。“江洋大盗”能这么轻易就进入楚府吗?“江洋大盗”会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幽院产生兴趣吗?
所以,这次的搜索,很可能是和被楚月牙救回来的、那浑身是伤的少年有关,以“江洋大盗”的幌子搜索这身份神秘的少年。可是,怎么会怀疑到她这没人理会的幽院的?
难道,她出去的几日有人查清了她的身份,甚至知道她被囚禁在楚府幽院,还知道她翻墙出去;并且此人还必定是昨日跟她跟到茅房的人,这样才有可能把她和这同样在茅房出现过的少年联系起来。
是谁?楚月牙面『色』苍白,有一种被人窥探得一干二净的感觉,是那自称本王的人吗?不对,感觉那人张扬有余,却城府不足。那么,那人——那日站在那“本王”身边,看得她心底发『毛』的青年?
一瞬间,楚月牙很确定很相信那目光如水的青年有这个本事把所有的事情查清楚,不过,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很快被她自己否认掉。
“不许进!”婵娟的声音更加尖锐,已经在那几间屋子中了。
怎么办?正在此时,一只冰冷的手捂住了楚月牙的嘴巴。
“嘘——”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借我躲一躲。”
下一秒,一个人影跨入木桶,那张精致却冷得“动”人的脸几乎和楚月牙贴在一起,一瞬间,她的心跳得极其厉害,嘴唇张了张,愣是没找到词儿。
正是原本躺在屋中的少年,他与楚月牙相对而立,两人几乎是零距离,他的目光定格在楚月牙的脸上,脸『色』如常,可心底却有片刻波澜——隔着衣服他也能感觉到少女细腻的皮肤。
“失礼了。”少年低声道。
“……小姐在沐浴啊!”婵娟尖声叫道,声音从通往后院的小道传来,少年迅速把头浸入水中,“……小姐……这些人好无礼……”
婵娟出现了,后面还有一大群她拦不住的侍卫,侍卫分两拨,一拨是楚府自家的,着红『色』衣服银灰铠甲,另一波则是黑『色』衣服,没有铠甲。两拨之间,已经刀剑相对,但黑『色』侍卫那边领头一人手举一个令牌,一步步的踏入了后院花圃。
花圃除了一片才长出小苗的蔬菜和花苗,一眼深井,几棵大树,一扫便可以看完,根本没有其他东西,环视一圈,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的落向楚月牙之处,木桶中,一个十一二岁的姑娘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浸泡在水中,一脸的惊恐慌『乱』,双手抱着赤『裸』的肩,胸部以上白花花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小姐,你不要起身……”婵娟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冲了过来,想要遮住木桶,遮住楚月牙,“你们这些大混蛋,楚府四小姐的千金之躯岂是你们可以看的,若是老爷知道了,一定、一定挖了你们的眼睛……”
婵娟含着屈辱的泪花骂起来,竭尽她所能的恶毒骂词:“你们一个个都、都娶不上媳『妇』……娶了媳『妇』也生不出儿子……”
“还不走?要看到何时?”楚府这边侍卫中领头一人对着持令牌之人冷声喝道。
“走。”
十秒之后,花圃中空无一人,院外传来锁门的沉重声音。
“小姐,他们、他们……呜,小姐,你的清白之躯啊,你怎么嫁人啊……”婵娟趴在木桶边哭开了,仿佛被看的人是她,“小姐,婵娟怎么跟李妈交代啊……呜……”
“好了好了。”楚月牙一扫刚才的惊恐表情,豁达的拍着婵娟的头,“其实,他们也没看到什么,就是肉,是吧,你看看,就是两只胳膊,和肩膀而已,没什么的……”
楚月牙安慰着,想着自己在现代,夏天穿的衣服不见得比现在遮住的部分多。婵娟的心情和观念她能理解,不过她没有那个境界。
“哗——”一声水响,少年从水下冒了出来,月光照着他滴着水滴的脸颊头发,衬着他轮廓分明的脸,显得异常具有朦胧美。
他一言不发,跃出水桶,转身离去。
“他他他……”婵娟甚至停止了哭泣张大了嘴巴,眼睁睁的看着少年的背影缓步走进屋去。
“他只是躲一下。”楚月牙轻声解释道,多么狗血的剧情,发生在了她的身上,她该哭哭滴非他不嫁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他也没看到什么吗?”婵娟抹了抹泪眼,用异常犀利的眼神盯着楚月牙。
“这要问他了。”楚月牙低下头,声音低如蚊蝇,与男孩共处一个木桶,到底是头一遭,到底她没穿衣服,是吃了亏的,她神经再粗,观念再开放,也不可能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她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吃亏了,又不可能真如古代女子般非他不嫁,对方也是『逼』于无奈,她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没有损失而已。
她不也看了他的屁股吗?扯平了。
“小姐……”婵娟轻声唤了一声,表情一时间很空白,呆呆愣愣的看着楚月牙,片刻之后,突然站起,站得异常挺拔,满脸坚定之『色』,声音铿锵有力,“小姐,你放心,我会帮你处理好此事的!”
“婵娟,你要干嘛?”
“小姐,你放心,便是。”婵娟说完这句,居然没有告退,转身就走了。
“婵娟,真的没关系的,当时情况危急。”楚月牙喊道,生怕婵娟做出什么难以预料的傻事,“你不希望他被抓吧,而且他被抓了,我们肯定逃不脱一个窝藏罪犯的罪名的。”
婵娟没有回头,直直离去,看方向是去了厨房。
“为什么,古代的小孩,一个比一个别扭呢……”楚月牙缩入水中,深深的叹气摇头,又看了看自己浸泡在水中的身体,朦胧月『色』之下,只见水光和倒影,她仔细研究一番,自言自语道,“应该没看到的吧……”
第二十七章 名字
第二十七章 名字
这晚,楚月牙在木桶中浸泡了很久,不断把头埋入水中,从各个角度去观察能不能看到自己的身体,一直弄得哗作响。
直到水凉透了,她才起身,擦了身体,穿好衣服,把刚刚藏在竹篓子里的小鸡小鸭放到了婵娟在院子角落圈出的一小块地方内,一边用根树枝逗弄着鸡娃,一边等头发晾干。少年所在的那个房间点的烛火一直亮着,而厨房传来阵阵浓浓的『药』味,想是婵娟在熬『药』。
婵娟没做什么离奇的事情,楚月牙放心了许多,折腾了大半夜,她也累了,便回去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还没亮,楚月牙尚在睡梦之中,便被婵娟尖锐的声音给生生叫醒了。
“小姐!”婵娟的尖叫从少年所在的屋子传来,“你快来。”
楚月牙蹭的跳下床,穿着中衣,奔了过去。婵娟向来以她的睡眠为首位,现在这样叫她,想必是。
“怎么了?”楚月牙推开门问道。
“他……他好烫……”婵娟一手托着端『药』的托盘,另一只手点了点了那少年的额头,“好似在发烧。”
不好,楚月牙暗道一声,她一直沉浸在和人赤身『裸』体共处一桶的刺激中,居然忘记这少年全身都是尚未完全结痂的伤口,只怕那水一浸泡……想到这里,她伸手探上了那少年的头,好热,发烧,烧得还挺厉害。
“婵娟,去打一盘凉水来。”楚月牙低声吩咐,同时拿起床头桌边的剪子,开始咔嚓咔嚓的剪开少年的衣服,“在去把剩下的所有酒、『药』膏和棉布拿来。”
感染了,多半是。
婵娟放下『药』碗,奔了出去。
“喂,你必须去看大夫了。”楚月牙轻轻推了推那少年,“烧得太厉害,又是伤口感染,已经不是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若是你不去看大夫,只怕……”
“不能去……”少年的声音越发沙哑了,“去,死得更快。”
楚月牙微微一怔,果然这少年被人追杀追查,她一边动作麻利的把衣服剥去,一边压低声音问道:“刚才那些搜索的人,是不是要找你?”
“不知……”少年吐出这两个字,异常虚弱。
“那你……”
“这伤口,如果有清心『露』和凝血膏,应当是能够好的。”少年的脸红得极度不正常,嘴唇更是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般,声音颤抖着,“需一天内,否则……”
“清心『露』和凝血膏哪儿有?”
“信阳都,城东,上官将军府。”少年缓缓吐出这几个字来,甚至睁开了眼睛,深深的看着楚月牙,这高烧也没能让他眼中的冰冷有半点融化似地。
“清心『露』和凝血膏有什么特征?”楚月牙又问道,补充了一句,“我怕拿到假货。”
“凝血膏带凝血兰的香气,就是你敷在我伤口上的小苗味道。”少年答道,“清心『露』气味难闻,有一股如同饭烧焦的味道。”
“小姐,水。”正在此时,婵娟冲了进来,目光落在上半身赤『裸』的少年身上,眼睛惊恐的瞪圆了,“这些黄红之物是……是什么?他……”
“感染了。”楚月牙冷静的道,“婵娟,听着,用烈酒擦洗这些伤口,涂『药』,如果这黄红的『液』体把『药』膏冲去,你就再用酒精擦洗。”
“是。”婵娟脸『色』苍白,嘴唇抖了抖,虽然她害怕厌恶做这种事,但小姐的命令,她不会违背,“小姐你……”
“我要出去。”楚月牙目『露』坚定之光,和那少年的冷眸对视,吐出几个字来,“送佛送到西。”
说罢,她从衣柜里拖出一套男装,又对婵娟交代:“用帕子沾这冷水,敷在他额头上,那碗『药』也给他喝下,反正尽量确保他活着。”
“是。”婵娟点头。
“慢着……”少年开了口,声音虚弱得厉害,眼睛已然闭上,“枕头下有一块玉佩,你带上这玉佩……交给上官将军。再……看他的决定了。”
再……看他的决定?楚月牙琢磨着这句话,手在枕头下『摸』索一番,『摸』出了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玉佩上有一种楚月牙没见过的动物,圈着其内一个“云”字。
“你……”楚月牙心中的疑『惑』更多,终是没问出口。
“要活着。”少年嘴里又蹦出几个字,声音很低,低得只有楚月牙听得见,而后面的声音又大了些,“不要被人跟踪,否则,后果……很难说。”
婵娟身子一颤,楚月牙拧紧了眉头。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楚月牙突然道,眉头松开来。
“陆修云。”
“嗯。”楚月牙点头,转身踏出房门,“婵娟,先帮我翻墙。”
“小姐,你真的……”
“你家小姐我骨子里就有一种冒险的精神……哈……”楚月牙爽朗的笑声从后院传来,“走吧,我要快去快回……”
“快回……么?”少年躺在床上,眼睛缓缓闭上,“你,别死了。”
上官将军府并不难找,距离楚府也不远,位高权重的基本都集中在这一块住。对于上官将军,楚月牙的记忆中,几乎没有什么信息,唯一有印象都是上官将军的女儿上官可,她跟楚月珠的关系极好。
两人都是张扬跋扈的千金小姐一类,上官可来楚府的时候,最大的乐趣便是和楚月珠一起捉弄楚月牙。
而且,这个上官可不似楚月珠,不得老爹喜爱,上官将军便是把这个女儿当做心尖肉一般宠着,因为因为上官将军认为他是武将,他的女儿必定不能同一般大家闺秀一般,而是要有气势,要狠要有魄力。
于是,这这般引导这下,可想而知上官可是个怎样的小姐。
楚月牙打扮成一个小厮的模样在上官府周围徘徊着,虽然她想救人,可是她也不敢随意冒险,就在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闯进将军府,且还不知道那上官将军在不在。
当然,最让她不敢轻举妄动的是,那陆修云那句低如耳语般的“要活着”和“再……看他的决定”,那即是说这上官将军是否肯拿出伤『药』是一个未知数,而他若不拿出伤『药』的话,那她楚月牙很有可能做不到“要活着”。
介于这么危险的情况下,楚月牙决定另辟蹊径,轻易不会拿出玉佩。
她候在楚府门口,等一个人,她知道上官可每天早上都会去马场练习骑术,她等的便是她。
第二十八章 绑架
第二十八章 绑架
楚府门口,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不耐烦的用蹄子跑着石板地面,等着她的主人。
“小姐,今儿个楚二小姐约你一起去琉璃阁挑首饰,你可得早些回来。”骏马旁边,一个丫头一边给上官可披上披风,一边道。
“嗯。”上官可拉了拉披风,双手搭上马背,正准备上马,突然皱起眉头顿住了。
“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啊你?”不远处一个『妇』女尖锐的声音响起,呵斥着一个身形瘦弱的姑娘,“往人身上撞,告诉你,我可是有孕在身,你若撞出什么问题来,我非和你拼了命了!”
“对不起对不起。”那瘦弱姑娘正是楚月牙,她唯唯诺诺的后退着,一边道歉,心中暗道,正是瞧着你有孕在身,又是一脸的刻薄像,才蹭你一下的,不然怎么引起上官可的主意呢。
“咦?”上官可皱着眉头盯着那边心中却是吃惊,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看身形和姿态应该不会错,衣服都是她最常的短褥配长裙,不过,她从楚月珠口中听说楚月牙被囚禁在了幽院中,怎么会出现在她的上官府门口,“我看错了么……”
她正思索着,那楚月牙突然之间抬起头来,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瞟了站在马前盯着她的上官可,接着目光一闪,低下头去。
真的是她!上官可眉『毛』拧起,手收了回来,冲身边几个丫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说罢,她便朝着楚月牙这边走来。不过楚月牙已经道完了歉,那『妇』人骂骂咧咧的走开了,她只看到楚月牙身子极为灵活的一闪,转入了一条小巷中,而且进去之前还朝她看了一眼,像是躲避。
“哪里跑!”上官可自然是不会放过楚月牙的,立刻追入了巷子中,见了楚月牙往巷子深处狂奔,认定她是从楚府跑了出来,于是追得更紧,“没想到你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咦?”
跑过一个转角,刚刚还在前面的楚月牙突然就不见了,上官可不由得“咦”了一声,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砰!”上官可脖子一酸,脑中轰了一声,不及哼一声,便软面面的倒下了。
楚月牙放下手中的木棍,对自己很满意,虽然是以木棍代替手刀,但也算打得准,直接敲晕了。
她弯下腰,一番『摸』索,取下了上官可手腕上的玉镯,又从她的脖子上摘下一个金锁放入自己怀中,接着一手拉着上官可,一手『摸』出玉珠,贴在额头,再一次原地消失了。
一刻钟之后——
“老爷,小姐……小姐被人绑了!”刚才在上官府门前伺候上官可的丫头中的一个急匆匆的撞进了上官府的主人上官洪书房之中,重复着,“小姐被绑了!”
“怎么回事?”上官洪放下手中的一卷兵书,皱起眉头看着这冒冒失失的丫头,却是上官可最贴身的那个,“你说清楚。”
“今天早晨,小姐如往常一般准备去马场,本来她是要上马,不知为何却突然停住了,追着一个和一『妇』人相撞的姑娘进入了一条小巷之中。”那丫头回忆着,“只让奴婢在原地等着,但她却一直没有回来。”
“没回来?”
“等了许久,来了一个奇怪的少年。这个……”那丫头把手中的东西呈给上官洪,是玉镯,“是那少年交给我的,他让我转告你,若想救上官可,带上清心『露』和凝血膏,否则他要……他要……”
“他要怎样?”上官洪眼睛瞪着那玉镯,额头青筋猛跳,这是他发怒的表现,“你说。”
“撕票。”那丫头吐出这两个字,又补充了一句,“听他的发音,似乎是撕票二字。”
“撕票……是什么意思?”
“他说这话的时候,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丫头小心翼翼的道,“应该是……”
“你告诉夫人了没?”
“我让碧兰去告诉夫人了。”
“让夫人安心等着,我会将可儿完好无损的带回来的。”上官洪站了起来,冷声道,“他人在哪儿?”
“他说在永和巷的茶馆等你。”
永和巷位置比较靠近楚府,是一条很繁华热闹的小巷,这条小巷的居民几乎每家每户都做生意,把自己家的第一层开辟出来,买小玩意,买日常用品,买胭脂水粉,或者开家早点档,小面馆或者小茶馆之类的。这里鱼龙混杂,这里适合逃遁。
楚月牙一身蓑衣,戴个斗笠,看上去挺占地方的坐在那里,掩饰了她原本娇小的身形,而奇怪的装束引得不少人的瞩目,她坐在角落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茶,面前还有一个茶碗,一看便知是在等人。
没让楚月牙等多久,一个器宇不凡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虽着便装,但却掩不住他浑身腾腾的杀气和怒意,他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了楚月牙身上,迟疑了片刻,几步迈过来,碰的一声坐下。
“不是少年吗?怎生又来了个渔翁?”上官洪冷笑一声,“藏头藏尾,鼠辈之为!”
“奈何为奴。”楚月牙伸手沾了上官洪面前的茶水在桌上写下这几个字。
上官洪表情一阵,沉下脸来:“何人之奴。有何目的?”
“取『药』而已。”又是四个字,楚月牙轻轻写下,制造神秘感,『迷』『惑』对方对自己身份的辨析。
上官可,她会放回去,她必然会提到她是看到了楚月牙,所以为了让上官洪混『乱』,她才做了这许多的功夫。
就算是画蛇添足也好,聊胜于无。
与此同时,云罗阁书房外,一群莺莺燕燕正在窃窃私语——
“杜公子一上午都在书房中看书,我特地炖了银耳莲子汤,你们说他会喝吗?”一个长相秀丽穿着在一群人中相对寒碜一点的女孩手中捧着一个托盘,问她身边的人。
“银耳莲子?哼,你是没见过好东西吧?”另一个少女突然岔了过来,手中也捧着个托盘,“这紫山燕窝粥,才是珍贵。你这穷鬼,滚一边去。”
那手捧银耳莲子汤的女孩眼中顿时噙上了泪花,不过却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对那女孩道:“别以为你有机会,有楚小姐在,你想都别想。”
“楚小姐?那又如何?”那女孩恶狠狠的回道,“她爹是要把她嫁给太子的,我说,她就是最没机会的那个,杜公子只不过是给她个脸罢了。”
“李小姐,这里是杜公子的书房,请你不要喧哗。”突然,一个清丽的声音传来,众人让开一条道路,一个美得入天山上孤傲的雪莲一般的少女缓步走来,一身洁白无瑕的齐胸长裙,挽着一根锦带,整个人如同仙子一般,声音不疾不徐,“你若对我有不满,可以不留在这云罗阁。”
这仙子般的女子,正是楚府的大小姐,名声极响的楚月离,说完这句,她冷冷的看着那女孩,后者咬着嘴,眼中透着害怕的神『色』。
第二十九章 最好有效
第二十九章 最好有效
“少爷,属下按照你的吩咐已经去楚府搜查过了。”书房中,有三人,杜辰逸坐在书桌前,翻看着桌上摆着的数副少女画像,他身边站的和楚月牙接触过的那位管事,而桌前躬身站着一名黑衣侍卫,赫然就是昨晚持着令牌搜查幽院之人,“楚大人似乎很不满。”
“他不满是自然,他会以为是皇上在怀疑他。”杜辰逸抬起头来,看着那黑衣侍卫,话锋一转,“那么,发现了什么没?”
“没有。”
“具体说说你看到的。”杜辰逸收回目光,拿起其中一幅画像,仔细端详起来。
“当时只有一个丫头在前院洗衣,幽院极为简陋,只三间旧房,无处可以藏人,而后院那楚府的四小姐,正在桶中沐浴。”黑衣侍卫平静的回答,“并无异常。”
“沐浴?桶中?”杜辰逸神『色』微动,不过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平静。
“楚府的侍卫一直跟着,属下看过确定除了四小姐和那丫头无人之后,便撤走。”那黑衣侍卫继续道,“不过,属下一直派人监视着幽院的动静,今早天还未亮,四小姐翻墙而出。”
“嗯,去哪儿了?”
“属下该死,跟丢了。”黑衣侍卫郁闷的道,上一回他派出一个手下跟丢了,这一回他派出了四个手下,竟然还是没跟好一个小姑娘。
“又跟丢了?”杜辰逸修长的手指在画像上滑过,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传闻,楚府四小姐是妖孽,会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
“少爷……”
“你下去吧,无论如何,幽院的情况你监视着,毕竟那人是和楚家四小姐一起消失在那间茅房的。”杜辰逸笑容一闪即逝,吩咐道。
本来,因为韩放,他不打算继续留意那个有趣的四小姐,不过眼下,却是让他不得不留意了,那人极有可能被她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