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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也逍遥 第39部分阅读

      庶女也逍遥 作者:肉书屋

    中,许是少有人对这首诗产生什么感触,毕竟他们每天过的几乎就是这样的生活,只有放在这里,才更能引起大家的共鸣。

    楚月牙便是打的这个主意,她是一个女子,要写三从四德,伺候夫君之内的生活,她是决计写不出来了,既不愿意,心中也没有题材,所以便挑出了这样一幅让天天尔虞我诈的人艳慕的画面,写出来,博得众人之赞,她便是胜了。

    而且,这诗词好,没有触碰到什么政治问题,只一心过了那乐淘淘的声音,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好诗好诗!”莫兰溪博士突然由衷的赞叹道,“老夫自认都没有这般心惊写出这样的好诗来。”

    他刚刚看了这首诗,那熟悉的字迹他自然知道是谁写的,杜辰逸也是知道的,面『色』终是放松了些,现在谨王也赞同了,景秋也无话可说的瞪着眼睛,该是可以拿下了。

    莫兰溪博士一开头,台上的博士倒是沉默了,面面相觑,不知该赞还是不赞,也不知这一首却是谁写的。而台下的学子则不然,听着博士赞叹,就跟着赞叹,一时之间,呼好的声音不绝于耳。

    差不多是过了这一关吧。楚月牙的脸上刚刚才带了些许的得意之『色』,便听得对面有人开口说话了。

    “承蒙谨王殿下看得起,承蒙博士看得起,承蒙各位同窗看得起,多谢了。”薛平突然之间的话语让楚月牙冷了眼睛,“这首诗乃是我做的。”

    楚月牙怎么想也没想到薛平竟然主动来答话,还说大言不惭的说这诗是他做的,而且脸上从容得很,没有半分惊慌,似乎一切胸有成竹,还冲着景秋微微点了点头,也跟孟绣容交换了眼『色』。

    这几人一定有什么鬼主意,薛平既然敢认,就应该有把握证明那诗词是他的,楚月牙微微回想,刚才薛平自报家门的时候,似乎台下有人议论“薛公子能仿百家字体,模仿的功夫无人能敌……”

    这诗词上没有署名,他大可以说着诗词是他写的,然后众人对字,他也可以仿写出一样的字来,又有景秋这位公主这边帮衬着,到时候吃亏的,绝对不会是薛平。

    眼下,她该怎么办才好?楚月牙琢磨着,微微皱起了眉头。

    “是你?”谨王微微眯起了眼睛,“本王还以为你一心想要入仕途呢,没想到倒是要隐居了山林,过这般简朴的生活。”

    “仕途只我父亲的期望,虽然我向往这样的生活,不过万事孝为先,自然先要尊着父亲的意思。”薛平不卑不亢的道,将谨王的话堵了个一干二净,孝字多么大一柄利剑,谁敢驳?

    谨王虽有些疑『惑』,扫了扫两边诗社的人,又看了看博士台上的人,然后道:“那么……”

    “谨王殿下,稍等……”莫兰溪博士皱着眉头开口了,“这诗,我刚刚看了那字似乎……”

    “薛公子好文采。”楚月牙突然开口了,脸上带笑,并没有说那诗词其实是自己的,“月牙愚钝,想听听作诗的人对这首诗的解释和缘由,讲讲那份心境,让我也好领悟一番。”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孟绣容立刻驳斥,刚才薛平那个眼神,孟绣容就知道薛平是走的他们之前商定好的险着,自然不会给楚月牙这个机会找薛平的漏洞。

    不过,她的话却是被谨王打断了,他点了点面前的那副诗,笑着道:“正巧,本王也想听听,薛公子是怎么写出一点也不像你写的诗呢?”

    这话落下,让在场的人心中都敲了鼓,显然谨王觉得薛平写不出,说不定还真有猫腻,一时间,议论有起,不少呼声都要薛平好好解释解释。

    “自然是归隐市井,却心无杂念,赏美景,感悟自然之妙。”薛平说话很稳,可见绝对是个有胆『色』的角儿,顺口就将他对诗词的理解讲了出来,“心气平静,融入美景之中,只是这种舒适的感觉,却让人无法形容,只能意会。”

    “这番解释,楚小姐可觉得满意?”景秋厉声问道,“若是没问题了,那就请五皇兄宣布绣文诗社胜了。”

    “慢着,我觉得薛公子的解释浅薄了,也太小看这首诗了。”楚月牙毫不客气的抢了话头,声音洪亮,也无半点惧『色』,直接无视了景秋的怒意,“这首诗,其实有三层心态,薛公子只寻得其中一种,让人失望。”

    楚月牙的话,无疑是给了薛平一记重击,就差没直说这诗根本就不是他做的,所以才说不出其真正深藏的含义。

    “楚小姐……?”谨王的眼中闪过更多的玩味,让楚月牙脖子后紧了紧,韩放和她的关系,实在是闹得……,只听谨王又道,“那么楚小姐继续说下去。”

    “诗中体现了‘忘世’、‘忘我’、‘忘言’三层心态。”楚月牙徐徐说来,“第一层,写身居‘人境’而精神超脱世俗的虚静忘世心态,几个词语表达出我希望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和社会现状。”

    楚月牙狡诈的直接用上了“我”字,无须多言,便是告诉所有人,这首诗是她的。景秋欲上前说话,却被谨王拦住,还狠狠瞪了她一眼。

    “第二层,通过所写的景物,让大家感受到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心境。”楚月牙扫过在场的人,说辞不长,但都是重点,“第三层,感情升华,说的是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用语言所能够表达的了,即为‘忘言’。希望有一日,我能拥有这般的生活,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大胆!”景秋终是一声呵,“你乃是楚相之女,不思尽孝,只想着自己逍遥,是乃重罪,罪当……”

    “景秋。”谨王出声了,然后笑了笑道,“你就这般希望绣文诗社赢?到底是……因何?”

    景秋脸『色』一黑,终于不敢说话了,这位谨王是不干涉朝政,但却深得皇上喜爱,而『性』格上,也是惹不得的主儿,他不会像韩放一般用暴力解决,但是他有一肚子的坏水,整死你,你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她今天已经为绣文诗社争取了很多了,现在值得冲着孟绣容摇了摇头。

    孟绣容紧咬着牙关,思忖着如何应对,而薛平的脸『色』终是有了一丝惧『色』,毕竟是谨王在这里坐镇,他刚刚的是谎言,虽然没有道破,但也让人明眼人都看了清楚,谨王给他什么罚,他都得认了。

    “薛公子……”谨王皮笑肉不笑的盯想了薛平,打量着他,想着如何惩罚才舒坦,没料到却刚刚说话的那清脆女声又打断了他的话头。

    “薛公子,你可服气?”楚月牙压根儿没注意到谨王被打断话头那一丝不悦之『色』,她只是想在众人面前让绣文诗社输得心服口服而已,“若是不服,我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谨王这回倒是仔细的瞅着楚月牙,好大胆的女孩,原来他那七皇弟喜好这种口味的,甚至为了她不惜去做质子,还真得让人好生瞧瞧。

    “看薛公子的表情很不服气,月牙便想着能让他、让绣文诗社的人心服口服才好。”楚月牙朗声道,“我愿再奉陪薛平一首诗,题目不限,也不管是不是现在做的,还是以往是诗词,你拿出来便是,我也出一首,和你比拼。”

    但是楚月牙说出这话的气势和自信,便是让众人佩服不已,很难想象一个女孩竟然有这般的气度,刚才那一番对诗词的理解,已经让众人知晓了薛平乃是冒认之人,那首好诗分明就是楚月牙做的。

    可是她却没有彻底的戳破那层纸,而是这般豪放不羁的直接想薛平发出了新一轮的挑战,只要他拿出一首他自认为最好的,她便有信心直接秒杀他一般,这气势,何人能敌?

    第一百五十九章 踩下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踩下去

    在一片惊艳、崇拜、钦佩的目光中,楚月牙昂首而立,当然也看到了不少撇嘴鄙视不屑的小动作,不过她不介意,她只觉得现在心中有一种豪情万丈的感觉,恨不得把脚踩在桌子上,这感觉要让她狠狠的踩了那薛平,踩了孟绣容,更是踩了绣文诗社。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楚月牙再傻也是心知肚明,从景秋一位帮着孟绣容的态度和谨王的中立态度,又是一次是皇上的考验,没让杜辰逸『插』这个手,便是要让楚月牙自己破了这个局。

    如果没破,那么楚月牙不配被皇上所用,自然会使弃子,那么她要承受的结果,她想都懒得去想;而若是破了这一局,便是楚月牙告诉皇上,她有这个能力,有这个才智,更有这个霸气,撑好这个场子。

    以后,只要她不背叛不做太过出格的事情,皇上,便是她的靠山。

    “准。”谨王都懒得去看薛平了,只是看着楚月牙,看着她脸上眼中放出的『色』彩,心中丝丝涟漪,胆大妄为到有些不知天高地厚,韩放那小子到底是怎么容下她的?

    “比就比。”薛平现在根本就没有退路,脸『色』更是如同猪肝『色』一般,“你先,我且看看你这般嚣张,到底能念出什么好诗来?”

    “原本想让你先念的,至少让你有个机会,显摆一下你最拿手的诗。你若不肯,那也没有办法了。”楚月牙冷笑道,“就怕,我念了,你不好意思把你的货『色』拿到台面上来。”

    “废话真多,你念出来听听。”景秋开口。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光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矣,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复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燕长飞光不渡,鱼龙潜跃水成纹。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春、江、花、月、夜,勾勒出一幅春江月夜的壮丽画面:江『潮』连海,月共『潮』生。随着楚月牙抑扬顿挫的声音,好似就有『潮』浩瀚无垠,仿佛和大海连在一起,气势宏伟的景象出现。此时一轮明月随『潮』涌生,景象壮观,接着月光『荡』涤了世间万物的五光十『色』,将大千世界浸染成梦幻一样的银辉『色』,浑然只有皎洁明亮的月光存在。使春江花月夜显得格外幽美恬静。由大到小,由远及近,逐渐凝聚在一轮孤月上了。

    念完之后,一片寂静,好似众人都陷入了这样一副景象当中,无法自拔一般。

    楚月牙也默默无言,刚才她念得很投入,很用心用情,比之旁人陷得更深,这首号称孤篇盖全唐的诗,自然有它惊鸿的气质,无需多言,无需多说,这样的诗词,一个朝代都只得一首而已。

    “若是在月圆之夜,这诗念出来该是多好。”谨王是第一个开口的,此时看着楚月牙的眼光变得深邃莫测,“不日便是八月十五,本王在谨王府中设宴,你也来吧,倒是自会将帖子送上。”

    说完这句,谨王留给楚月牙一个深邃的笑容,扫了呆立的景秋一眼,转身便走了,景秋快步跟上,眼神都不敢在看旁人一眼。

    这句话,这番动作,总算是在场所有人的心思给拉了回来,关于胜负的问题,几乎已经没有了任何疑问,也懒得理会,只是在赞叹着这样一位才女,更是品味着刚才的诗,交换着各自的惊叹。

    “我输了。”薛平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望着楚月牙,开口道,“心服口服。”

    说完,他也没有要作诗,也没有给任何人道别,连给博士和祭酒的礼都没有全,就这么离去了。

    “胜负已出。”楚月牙笑着道,接着向前走了一步,看着台下那密密麻麻的脑袋,声音洪亮,“三日后,翰墨诗社招收社员,凡是愿意入社者,于双日午时休息时间,到简水柔简小姐,高烨霜高小姐或秦疏落秦小姐处领取一张申报表,十日之后,宣布第一批入社名单,同时,凡是能入社者,我将赠与百花香一瓶或赤果驱虫串珠。”

    说到这里,楚月牙顿了顿,给了台下的人惊呼和议论,接着道:“想必这百花香和赤果串珠已经有人耳闻了,虽是小玩意儿,但都是好的,不过只送第一批入社者。”

    今日一战成名,翰墨诗社基本站稳了第一步,只差社员而来,冲着今日的名声以及绣文诗社即将受到的冲击,来的人肯定多,再有楚月牙的诱之以利,来者自然更多,至少楚月牙相信,昨日偶遇的徐小姐肯定是会来的。

    皇上不就是想着她挤掉绣文诗社,建立一个新的联系么,她这便是迈出了这一步。

    今日一战,大获全胜,痛快!

    晚上,楚月牙破天荒的回了府中,和毕鸢、盈香以及刘老爹商议城郊宅子和花田的事情,确定要了那四合院和那十亩花田,给了毕鸢三千两银子,让他搞定,多出来的,便是雇佣人手买材料到。

    解决了这事情,楚月牙沐浴之后,让婵娟守着门,自己便躺在了床上,进入了玉珠空间之中。

    按照平日所做,楚月牙看了各种花儿的情况,照料一番,接着便蹲在了姹紫嫣红面前,这一批总共十五盆,以及长成了,她打算拿了八盆出去,提炼精油,另外的七盆用来留种。

    买了房子,手头紧了,须得赚钱,而且,经过打探,她发现铺子比宅子和田地贵多了,地段好点儿的几乎都是上万两的,若是想要在城东的贵人商业区内,几乎都是两三万两一间。

    所以,她又开始觉得自己好穷了,必须努力赚钱,不由得打起了漫天遍野的凝血兰和藏红花的主意来,可惜两种都珍贵,反倒是不太好出手了。

    叹口气,楚月牙的思绪又转到了谨王的邀请上来,对那双桃花眼的记忆格外的深刻,不知他又打的什么注意,大约是今日风头太甚了吧,八月十五……是不是该跟几位夫人请示一趟才和礼?

    楚弥和太太还没回来,她千般万般不想在这楚府也没有办法,好歹她是楚府的人,有些东西,她还挣不脱,指不定大夫人着急了,找个由子命令了侍卫,将她逮回去也不定。

    不过,盈香倒是说,楚月牙住在太学院的时日,倒是没有人来找茬,也不知道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等着她的错误够多了,一并处置?

    至少,她有了简明亮这个身份,又买了宅子,到时候真的闹翻了,她也不是无处可去,只不过,日子是没这么好过了。

    次日,一处后罩房,藏着四个人——

    “孟绣容真是不要脸,说好愿赌服输,要解散绣文诗社的,她却是……”高烨霜愤愤不平的道,“早就知道她是这种没脸没皮的人。”

    “说什么谨王殿下并没有宣布谁胜谁负,所以那日的斗诗做不得数。”高秦疏落更是愤懑,“有人说了连薛平都自认服输了,已经退社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却说薛平不能代表整个绣文诗社。”

    “早就知道她舍不得解散这诗社了。”楚月牙微微一笑,绣文诗社既然涉及到那么多枝枝叶叶的关系,怎会说解散就解散,“我也没指望一举就扳平了她。时间还长,慢慢来吧。”

    “啊?我还以为……”高烨霜瞪着眼睛。

    “斗诗比赛一来是个下马威,不过这是次要的。”楚月牙小声道,“二来,是为了树立名声,召集社员,我们的社员太少了,还有那么两个凑数的横在那里招人厌呢。”

    “月牙说得对,此事不急。”简水柔轻声道,皱了皱眉头,“我哥说好像孟显庭好像有动作,昨晚得知了绣文诗社的事情之后,在联系各处平日交好的朝臣,好像只要谁敢解散绣文诗社,他就不会散罢甘休。”

    听了这话,高烨霜几人又是愤愤不平起来,讨伐孟显庭,不过楚月牙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如果孟显庭有动作的话,她到底该『逼』着绣文诗社散,挑起事端,让皇上看看哪些人敢跟着孟显庭闹,还是沉了这一件事情,先发展自身实力呢?

    想来想去,似乎都是先发展自身实力比较合适一点,至少在楚月牙这个角度来看,否则,若是『操』作不好,散的就是翰墨诗社了。

    下午,皇上就来给楚月牙定了心,并非皇上亲来,而是送来了一块金匾,上面有皇上提上的“翰墨诗社”四个字。

    显然,皇上的意思是要稳住了翰墨诗社,发展起来,再做打算,绣文诗社的事急不得,也让这些朝臣好好斟酌一番,是否真的要站定了孟显庭那方没得改,否则若急,只怕还没瓦解到孟显庭实力,皇上这边倒要吃个大亏。

    第一百六十章 夫人们的序幕

    第一百六十章 夫人们的序幕

    八月十五的前一日,太学院便放假了,说给众位学子三天的休假,好好与家人团聚,过这个重要的节日。

    这个消息让很多人都很高兴,不过最高兴的非高烨霜和秦疏落莫属,翰墨诗社招收社员就只进行了两日,便让两人产生了生不如死的情绪,说是被那些表格弄得头疼,甚至还责备楚月牙从哪儿搞来的这么奇怪的玩意儿,还让她们审核。

    抱怨归抱怨,做还是得做的,楚月牙本着在其位谋其职的说辞,说了一通,愣是说得几人哑口无言。

    除了这个小『插』曲,四个女孩便是约好了第一天休假上街买东西,说是要买头面之类的东西,衣服除了简水柔之外,各家都有定额配给,倒是不用担心。

    散学之后,楚月牙头一回这么准时的回家,没有在外逗留,心中盘算着,到底是给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中的哪一位说关于她被谨王邀请的事情,会比较好,听到的挖苦会比较少一点。

    之前楚月牙一心避开楚府,对于楚府府内的事情,她还真的没有打听过,谁主持中馈,谁从旁协作,谁负责哪一方面的事物,她也没有问过,不管楚府是肥肉还是瘦肉,她都没有丝毫的心思。只是现在,因为翰墨诗社的缘故,瞅着那女官可以扬眉吐气,她就要在这府中要多呆上一段时日,倒是对楚府需要多放一些心思了。

    在楚府门口,下了陈大力的马车,上了软轿,便朝着幽院而去。很快便到了,楚月牙拽着婵娟走过去,还没进门,便看着盈香愁眉紧锁的站在院子门口,眼眶还泛着红『色』。

    这是怎么了?楚月牙眉头皱起,大约是府中几位夫人瞅着八月十五是个好时间,要发难了吧。前段时日,她都不在府中,这几位夫约觉着她不再,没意义,特地选了个她回来的日子,做给她看。

    “小姐……”盈香一见楚月牙,立刻就跪了下来,磕着头,“盈香没本事,对不住你。”

    “怎么了?起来说话。”楚月牙道,婵娟上去拽起了盈香。

    “你跟我来吧。”毕鸢突然出现在了门口,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说了这么一句,转身朝着院子里面走去。

    “婵娟,你扶盈香去洗把脸,然后到正屋等我。”楚月牙吩咐道,然后去追毕鸢。

    后院,一片狼藉。

    原本长满了花花草草的花圃,已经被人糟蹋得不成样子了,所有的花苗都歪斜着,所有的花儿都落在了地上,那泥土更像是被人翻过一遍一样,根茎没有一株是完整的,甚至有一株暗香十里的幼苗都被踩断了。

    一见此,楚月牙的双目简直要喷出火来,这花圃里面凝结了她希望的开始,更是婵娟、毕鸢、盈香和刘老爹的心血所在,前日她回来,这里都还是一副繁荣的景象,那时候盈香还说秋天正是菊花的好时节,菊香用来调淡香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原料。

    现在好了,直接被人给端了。

    “是谁干的?”楚月牙压着喷发的怒火,硬生生的问了这一句。

    “是老奴。”这时候,有个老女人的声音在后院的入口处响起,还有大约十来个的丫头跟在她身后,中间这婆子倒是让楚月牙有几分眼熟的感觉。

    “这是大夫人身边的胡妈。”毕鸢低声提醒道。

    “唔……这位妈子,我瞧着你有些眼熟,麻烦你站过来些。”楚月牙听了比毕鸢的低语,却依旧一副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模样,『露』出了微笑,冲着胡妈招了招手,很客气的道,“让我辨认辨认你是谁?”

    那胡妈也没想到楚月牙居然问起她是谁来,她是谁,这府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今日就是她奉大夫人的命砸了楚月牙的花圃,现在还是奉大夫人的命,预备做另外一件事儿。

    不过,既然这小蹄子想要看看她是谁,那便让她好好看看,这回是栽在了谁的手中,也好长个记『性』。胡妈这般想着,便朝前走了几步,站在了楚月牙的面前,昂着头,看着楚月牙。

    “啪!”楚月牙扬起手就是一耳光扇过去,用足了力气,胡妈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猩红的血迹。

    “你……你敢……”

    “啪啪啪!”“碰碰!”“哎哟……”

    楚月牙根本不听胡妈说半句,便是一阵拳打脚踢,那十来个跟来的丫头想要冲上来阻拦,却见了那站在楚月牙边上的那村姑上来挡着她们,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出手的,反正就让她们上前不了,就在后面干着急,有想溜去报信的,却被毕鸢拦住,哪儿也去不了。

    “哎呦喂……痛死了……”胡妈不停的哀嚎,口中还大声道,“老奴奉了大夫人的命来此办事的,你怎能,怎能……”

    “哟,大夫人?”楚月牙这才停住了手脚,一脸惊讶的讲,“你怎么不说你是大夫人跟前的妈子呢?若是知道,我也不会出此重手了,来来,我扶你。”

    听着楚月牙的语气,胡妈一愣,心中一合计,她这打不能白挨了,一定要让这楚月牙受一顿好罚,伸手去接楚月牙的扶,刚刚被扶起一半,楚月牙却是一松手,胡妈一声惨叫又摔了下去,这一回是怎么站也站不起来了。

    “胡妈,对不住啊。”楚月牙捂着嘴唇,看似惶恐的后退了一步,“我这没骨头没力气的,愣是没将你扶起来,后面来俩丫头,将胡妈扶起。”

    没骨头没力气?几乎将她一把老骨头给捶碎的人是谁?

    “四小姐!你欺人太盛!”胡妈被两个丫头拽起之后,忍无可忍的道,“你为何动手打老奴?你今日不说个原因出来,老奴就是豁出这条『性』命都要和你拼了。”

    “我记得府上有明确的规定,奴才见了主子是要请安的。而你刚才见了我,气势汹汹,站在门口,活像你才是主子似地。”楚月牙语速很慢,“胡妈你是大夫人跟前的人,最懂规矩了,难道忘记了吗?我打你,你冤吗?那是你赢得的。”

    “我……”

    “错了,你该自称老奴。”楚月牙抢断了胡妈的话头,“你再老,也逃不开一个‘奴’字,我再小,也带上‘主子’两个字,怎么?你想奴大欺主?”

    “你……”胡妈脸『色』一白,又想争辩,还给被楚月牙给抢去了话头。

    “刚刚你还说,‘豁出『性』命’和我拼了?啧啧,瞧这话说得你的『性』命多值钱似地,告诉你,一个奴才,不过三五两银子而已。”楚月牙的言辞极为犀利,“哦,对了,你是大夫人跟前的人,所以你便仗着大夫人的身份耀武扬威,不守规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仗着大夫人横行霸道,大夫人温厚良善的名声都被你给丢光了。”

    “四小姐教训的是,今日没有给四小姐请安,确实是老奴的过失。”胡妈倒是被说得平静了,虽然身上的痛让她颤抖、站不住,但语气却是稳的,好歹是大夫人身边数一数二的人物,“不过今日,是大夫人让老奴来给四小姐教规矩的,四小姐最近在外实在是太逍遥了。”

    “教规矩?”楚月牙笑了,上上下下将胡妈看了一边,“你这把身子骨,先回去养利索再说吧。”

    “老奴自会将今日的一起禀报给大夫人。”胡妈道,盯着楚月牙,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慌张也好,只是楚月牙很淡定,“四小姐放心,就算老奴不行,自然也有人来替老奴的位置。”

    “那我便放心了。”楚月牙笑着道。

    “这十个丫头,是大夫人赏给四小姐的。”胡妈示意身后的丫头上前,只留了两个扶着她,“按照规矩,四小姐身边,该有两个大丫头,四个二等丫头和四个粗使丫头,至于洒扫丫头和厨房管事的婆子,明日三夫人会送上。”

    安『插』一屋子的眼线?楚月牙笑了,反正她这院子也空落落的,来就来呗,来了热闹热闹也好。

    “有劳大夫人和三夫人费心了,都留下吧。”楚月牙微笑道,接着又道,“那么我这篇花圃,是大夫人让你来砸的?”

    “大夫人说,这些个花草,倒是让你整日里往千金楼那种地方跑,坏了府中的规矩。”胡妈道,“说不得,只要一起砸了,让你长个记『性』。”

    “嗯,替我转告大夫人,多谢了。”楚月牙不愠不怒,点点头道,“不过这些都是我的体己,其他的不说了,单是这盆暗香十里,就值个几千两,我也不要多了,让大夫人赔偿我五百两就好了。”

    “赔偿?你……”胡妈嘴唇一哆嗦,“你怎么说出口的?”

    “是啊,大夫人要我长记『性』自然是没错的,不过这花种我都赠给了刘家,现在这花儿可并不是我的,而是刘家的。”楚月牙理所当然的道,“刘家并非我楚府家奴,所以,这些个东西,是要赔偿的。没得说教训我,却砸了别人家的东西,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

    胡妈愣在原地,不知还有这么一道弯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胡妈你还不回去告诉大夫人发生的事情么?”楚月牙好心提醒,又指了指那十个丫头,“毕鸢,将她们新修缮的房间去,一个也别少,扶着胡妈的那两个也过来。胡妈,一个人回去路上可要小心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下马威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下马威

    “胡妈,你没事吧?”韩映华看着躺在床上的胡妈,脸上『露』出了担心的神『色』,随即又变作狠厉,“楚月牙,我定要叫她好好还给你,你放心好了。”

    “多谢夫人。”胡妈想要挣扎着下来行礼,却被大夫人按着了,“对了,那小蹄子说花圃的花都是她赠送给刘盈香家的,要……要您赔偿五百两银子。”

    “赔偿?还五百两?”韩映华冷笑一声,“她倒是想得美。”

    “这小蹄子那回居然没死掉,而且之后便似转了『性』子。”胡妈瞧着韩映华的脸『色』小心的道,“就是有心容她,她也不安生。”

    “那些丫头,楚月牙都收下了么?”韩映华没接这茬,反而问道,“可都是你‘精心挑选’的?”

    “收下了,自然是我精心挑选的。”胡妈点点头,『露』出了一个笑容,“都是各院子里头‘出类拔萃’,最让主子没辙的奴才,原本是要赶出府去的。”

    “那……喜儿呢?”韩映华轻声道。

    “她是奴才的闺女,自然没问题。”胡妈轻声道,看着韩映华,有一丝的哀求在里头,“她若办成了夫人的事情……她……”

    韩映华没有说话,顿了顿,才道:“你好生休息。”

    说罢,便出去了,只留了胡妈深深的叹气,伸手抹了抹眼睛,喃喃说了一句:“喜儿,娘对不住你了,成全你爹的总管位置吧。”

    这头,楚月牙正在和她最贴身的三个人交代事情。

    “看来几位夫人也不打算让我安生了。”楚月牙淡然道,其实一早就知道楚弥离开的日子,她就算躲到太学院去也躲不过,这些个无聊的人迟早会寻到由子来找她麻烦的,“盈香,你和刘老爹明日一早就去城郊西阳镇那边的宅子,要做什么我已经交代你了,至于怎么办到,你和刘老爹想办法,若有难题,也可来寻我。”

    “是。”盈香点了点头,“那我这便去收拾东西。”

    “婵娟,你去老爷书房那边,寻周管事,让他来幽院,现在就去。”楚月牙道,既然事情来了,她也不躲了,索『性』摆平了,周管事是楚弥身边最贴身的管事之一,她寻他来问话的。

    婵娟出去之后,楚月牙瞧着毕鸢,低声道:“我吩咐你一件事,你不是传谣言最厉害吗?”

    “什么事?”毕鸢瞧着楚月牙脸上的坏笑,弯了眼睛,问道。

    楚月牙凑在他耳边一阵嘀嘀咕咕,毕鸢点着头,算是应下了,接着便来了一句:“这是额外的事情吧,银子呢?”

    “什么银子,身为我的贴身‘丫头’,你本就该为我分忧。再说了,我这么像你师妹,天天让你瞧着,解你相思之苦,你怎不付我银子?”楚月牙不客气的道,见毕鸢的脸『色』黑了,才又换了话头“明护送盈香和刘老爹去镇子上。”

    “嗯。”毕鸢心不在焉的点了头。

    “对了,那十个丫头如何?”楚月牙想起了刚才大夫人送来的麻烦。

    “都不是安分的奴才,刚才我安置房间的时候,那些丫头挑三拣四,口中骂骂咧咧,别说我,就是你也没放在心中。”毕鸢答道,“还有两个差点就打起来了,一点儿章法都没有。”

    “嗯,知道了。”楚月牙点点头,想了想问道,“其中谁闹得最凶,谁又是一直在圆场的?”

    “一个叫喜儿的丫头,一直安抚着各人,一个燕的丫头,叫嚣得最厉害。”毕鸢答道。

    “你盯好了喜儿。”楚月牙吩咐道,“不要惊动其他人,把春燕叫来,把那两个抬软轿的婆子也叫来。”

    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这两人该是大夫人好好叮嘱过的,她现在这院子总共只有三个丫头(其中一个还是假的),两个抬软轿的婆子,要对付摆明了要的十个丫头,人手不足,只能逐个击破。

    很快,两个婆子来了,楚月牙让她们守在了门口,接着,毕鸢带着春燕来了,春燕倒是长了双机灵的眼睛,很大胆的打量着楚月牙,没有半分敬意。

    “关门。”婵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吐出这两个字,让毕鸢关上了门。

    “四小姐,你这是何意?”春燕看着楚月牙波澜不惊风平浪静的脸,心中感觉不太好,立刻问道,“我可是大夫人派来伺候你的,你关上门来是想干什么?”

    “你也知道你是来伺候我的?”楚月牙看着她,“你还知道你是奴才么?见了我,连个礼都没有,睁着那双招子往我身上扫,你当你是什么?”

    “我在三小姐屋中,三小姐都免了我的礼,你不过是四小姐而已。”春燕看了看就楚月牙和毕鸢两人,胆子倒也大了些,“再说了,我是大夫人派来的……”

    “伺候我的。”楚月牙将话说完,“你在三小姐院子中怎么做,关我屁事,我这里,你就是奴才,让你跪,你敢说半个不字?”

    “啧,四小姐你这架子倒还是拿得好,连大夫人都许我不跪,你凭什么?”春燕倒是嚣张了起来,“你不开门,我可就喊了,我那些个姐妹听到了,想必也不会让你好有日子过的。”

    “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楚月牙也不怒,平静的再问了这一句。

    “是大夫人派我来,伺候你。”虽然不情愿,但伺候两个字倒是必须是真的,她终究还是丫头的身份,虽然大夫人说过,尽情压倒楚月牙,有她撑腰,可规矩上,却是没办法破。

    “嗯,来伺候我喝茶。”楚月牙也不多说,指了指手边茶杯。

    “这都是手边了,还要人伺候上来,没见过懒成这样的,倒是还以为你没长手脚呢。”春燕越发放肆的,不过还是不情不愿过来端茶杯,口中一直不满的念叨着。

    “啪……”茶杯落在了地上,一声脆响。

    “四小姐,你这可是不对了,我给你敬茶,你竟然拍翻了我的茶杯,是什么道理?”春燕问道,“还沾了我一手的谁。”

    “来人。”楚月牙一脚踹翻了春燕,“春燕甩翻茶杯,那碎片刺我,意谋不轨,拖下去,割了舌头,杖责四十,如有命在,就撵出府去。”

    “我……我没有!”春燕尖叫一声,目光中凝聚着难以置信的神『色』,怎么也不明白刚刚还算是风平浪静的四小姐,突然自个儿甩翻了茶杯,还安在她头上,这般重罚。

    杖责四十,几乎是要命的,而割掉舌头,便是要她连争辩告状都不行。

    “楚小姐,你不仅血口喷人,还要草菅人命。”春燕面『色』大变之下,更是指着楚月牙的鼻子道,“我告诉你,我爹乃是大夫人跟前的管事,你若是……”

    “毕鸢,让她说不出话来。”楚月牙皱着眉头吩咐了一声,“不过是个丫头,还真把这命当成你自己的了。”

    毕鸢若有所思的看了楚月牙一眼,伸手点了春燕的几处『|岤』位,春燕便不能在发出声音了。

    听着里边的响动,门口守着的两个婆子也进来了。

    “拖到柴房去杖责,四十。”楚月牙对那两个婆子道,看了眼毕鸢,“罚完了,把她送去大夫人跟前,就说她拿茶杯碎片刺我,不成,所以挨了罚。”

    看着几个人离开,楚月牙重重的叹了口气,她若是软了,那边住的丫头们日后必定还会欺到头上了,她今日只能逮了最嚣张的一个杀鸡给猴看,也是给大夫人一个态度。

    至于春燕……她一开始只是想着打二十个板子就算了,一忍再忍,可那丫头却是口没遮拦,一口一个大夫人,想着她被一锅端的花圃,气恼之下,便出此下策。

    心中终归是不舒服,楚月牙望着地上的茶杯碎片,只怕这个八月十五的好日子,过得绝不安稳。

    她倒是想离开楚府,一了百了算了,可那日皇上所言“若能挤垮绣文诗社,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