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也逍遥 第23部分阅读
庶女也逍遥 作者:肉书屋
去求医了,婵娟的伤势……有些重,那箭的位置太过毒辣。”毕鸢轻声回答,看着楚月牙难看的脸『色』又补充道,“不过简大人保证,十天之后,一定会还给小姐您一个完整的婵娟。”
“你是怎么接到我的?”楚月牙又问,突然眯起了眼睛,打量着毕鸢身上的衣衫来,葛布的……
“是简大人的车夫送你回府,叫简伯。”毕鸢应道,“简伯说,九娘的人将你送出来的,说是见你醉倒在她院子前头的林中。”
“醉倒……”楚月牙沉『吟』,是了,她撒出的醉『迷』离应该是“醉倒”了一大片人吧,陆修云为她拔出肩头的针之后,大约九娘的人察觉异常便来了,于是他就逃走了——最好是逃走了。
这陆修云究竟犯了什么事儿啊,怎么感觉一直在逃匿中,莫非她猜错了,他根本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公子,而是江洋大盗,杀人放火无恶不造,所以杜辰逸才要收了他?
可是,这种人该是官府追杀的,而不是杜辰逸这种皇上派遣干秘密活的人呀。
想不通,楚月牙轻轻摇摇头,忽然又响起了另外一个问题:“毕鸢,刚才……是你背我进来的?”
“对。”毕鸢那朴实无华的脸笑着回答,眼神却有一丝的躲闪。
“毕鸢,脱衣服。”楚月牙突然道,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毕鸢的脸“唰”的红了,低下了头,“小姐这是何意?虽然我出生乡里,但也是清白的人家,小姐不可……”
“那过来。”楚月牙轻声招呼,脸上带着危险的笑容,“弯下腰。”
毕鸢站在原地,不肯动,眼神一直在闪烁,一点也不符合她朴实无华的长相,看上去便是那种古灵精怪之人。
“过来,弯腰。”楚月牙重复道,“对,就这个高度,然后……抬起脖子。”
毕鸢不再有反抗,而是抬起了脖子,脸上竟也带了一丝笑意,若有似无,让人惊心。
楚月牙伸出手来,轻轻的在毕鸢的脖子上『摸』索了一阵子,最后在一个凸起上,停留了很久,突然,她的手瞬间移下,一个毫不忌讳,标准的猴子偷桃动作,袭向毕鸢的胯下。
“小姐,过了。”楚月牙的手虽快,却依旧被毕鸢逮住了,她,不对,是他含笑看着她,“这里不可以碰,有损你的清誉。”
“第一,『露』出真容。”楚月牙收回了手,靠着床背,“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洗去伪装,我不喜欢和假人聊天谈话。”
“小姐稍等。”毕鸢转身出去。
这毕鸢有种熟悉感,楚月牙眯着眼睛琢磨着,还有他这让人根本无法分辨的易容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月前,她穿越之初,说她是妖孽的谣言漫天飞的时候,她去找的那个人,也是高超的易容术,而且行为极为怪异,最后还不知去哪儿搞了云罗阁的牌子给她,也正是因为此,她才把这个原本她想交好的人列入了黑名单中。
目的不祥者,不相为谋,如果毕鸢真是那人,再次接近她,那么这一次,就索『性』谈个明白,至少他没有想要害她,应当还是为了楚府吧。
楚月牙刚刚在心中做出基本的判断,毕鸢便再一次出现了,眼前是一个二十多岁,容貌俊美的男子,一双狭长的凤眼,在配上那狡黠的笑容,给人一种邪异的美感,比起韩放和杜辰逸那种正统的帅,别有一番风味。
“唔,原来你长这个样子。”楚月牙的目光停留三秒之后,便开口说话,“还不错。”
“你是第一个第一次见我能在三秒之内移开目光的人。”男版毕鸢微笑道,“是因为年纪太小的缘故吗?”
“最近长得好看的男人见得太多,审美疲劳。”楚月牙顺口就道,这也是事实,“除非你扮作一个奇丑无比的男子,或许我会看上十秒。”
“哈。”毕鸢笑了,笑容之下,果真带着一股让女子沉『迷』的气息,“我家小姐说话向来如此好玩。”
“嗯,好吧,我们言归正传。”楚月牙点点头,严肃的道,“姓名,要真实的;『性』别,呃,这我知道了;年纪,不许虚报;三围,阿呸,我在说什么啊;目的,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小姐问题可真多,我就挑拣着回答你一两样吧。”毕鸢依旧笑着,“我就叫住毕鸢,接近你自然是为了楚府,我要查一件事情,对你并无恶意,你应该能体会得到,而且,我保证不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不带来任何麻烦是不够的。”楚月牙抿抿嘴,笑得很狡诈,“你要在楚府查什么事情我没有兴趣,只要不影响我,你可随意,但你在我身边,要我给你这身份,你就要付出代价。”
“你想要什么?”
“今日遭遇袭击,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楚月牙叹口气,望天摇头,满脸戚戚然,“我是个很关键很重要的人物,想要对我不利或者利用我的人不少,你看着吧,易容术还不错,刚刚『摸』到你的肌肉,想必也是武功高强之辈,那么……在我身边一日,就保证我的安全吧。”
不能每次都『逼』着陆修云现身救他,他会处于危险之中的,杜辰逸那个阴险狡诈毒辣腹黑的混蛋,居然不声不响的就利用了自己,还有挑唆了那对自己有恨之人来袭击自己。
不过……那对自己有恨的人是谁呢……
“保你安全?”毕鸢挑起眉『毛』,“你这般能招惹事端,只怕要保你安全比我重新塑造个身份要难得多。”
“我哪里招惹事端了?”楚月牙反驳,“都是事端找上我,比如我好端端的出个门,就被泰王看上了,比如我去个千金楼,就被人行刺了,真是的,我什么都没有干。”
“你少出门就不会有事了。”毕鸢笑得更开心了,“罢了,我便做了这桩赔钱的买卖,保你安全吧。”
“嗯,之前干的活,你还是得干。”楚月牙补上一句,压榨劳动力,“婵娟和盈香都说你干得很好,果真是淳朴的乡间劳动『妇』女。”
毕鸢的脸终于有些尴尬。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楚月牙想了想又问道,“那时候,是不是你易容帮我散步谣言的。”
“真难得,你还记得之前的我。”毕鸢也没有隐瞒,故做委屈状,“我还以为可以和你交好,能多一条关于楚府的门路,没想到你根本不理会我就跑了。”
“你为何要给我云罗阁的牌子?你若不给我,什么事都没有。”楚月牙给了他一个白眼,“我是打算结交你的,易容术那么高超,你自己行为怪异,引了我的怀疑。”
“我怎知你一个十二岁的女娃那么多的心眼儿。”毕鸢嘿一笑,“给你拿牌子,不过是好玩而已,那杜辰逸可是在迎八方的楼上看了你许久,对你感兴趣得很。”
“是么?”提到杜辰逸,楚月牙顿时就郁闷了,看了看脚踝,脸『色』阴暗,没有做声。
“杜辰逸是个忠臣,他必然会为了皇上做一切。”毕鸢轻声道,“虽然我不太清楚你做了什么让杜辰逸给盯上了,不过这幽院,每日都有人监视着,有这楚府里头的人监视,也有外头的人监视。”
一阵沉默,楚月牙知道的。
“所以,你帮我搞个新的身份吧,易易容,将我扮作男子。”楚月牙轻声道,“这样我就不必死死要熬完三年,拿到女官的身份,才能出楚府,买房买地。”
“一个新的身份么?”毕鸢眼珠一转,“这事儿还真有些难度。”
第一百章 欲加之罪
第一百章 欲加之罪
“……陆修云还来五千两……秦治才买花一千两……九娘交付五百两,还欠着那一瓶子的精油拍卖银子……这段时间,修葺这幽院花掉三百多两,估计还会花掉一些,零零碎碎再有一些开销……”楚月牙把自己关在房中算账,清点目前的资产,“除开婵娟手头上一些零碎的,我这里已经有了六千两整的银子,应该算多了,不知这里买一座宅子需要多少银子,买地皮又需要多少银子和什么手续。”
楚月牙一边想着,一边进入了玉珠空间中,查看了一番花草,本想种姹紫嫣红或者整理之前种下的还不知道是什么的花草,但碍于脚伤,行动实在太困难,便放弃了。她包了不少醉『迷』离的粉末和晒干的凝血兰,将银票留在这空间中收好,刻意的忽略了茅草屋后两间精致房屋中那诡异的男尸,又出了空间。
今日,她没有去太学院上课,让陈大力去告了假,脚踝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勉强能挪动,但是不敢动得大了,会扯着伤口,碍着愈合。
借着养病,处理安排一些事情,也挺好。
“小姐?可起来了?”楚月牙刚刚出了空间,便听见盈香在外头敲着门,“我给你拿了水净面,漱口。”
“嗯,进来吧。”楚月牙整了整坐姿,在床上坐好。
洗漱之后,今日帮楚月牙梳头的便是盈香,动作极为小心细致,生怕弄疼了她。
“小姐,今日出门吗?”盈香一边理顺楚月牙的头发,一边问道,“若不出门,梳个凌云髻可好?”
“反正是在屋中,简单就成。”楚月牙笑道,“其实只要不出门,婵娟日日都给我梳最简单的垂云髻的,其他的她闲麻烦。”
盈香额头有黑线,自从见了婵娟之后,她才晓得丫头可以当得这么胆肥,连自己主子都敢数落。
“对了,小姐,有一事我需跟你说。”盈香一边挽发髻,一边轻声道,“关于香薰精油和香料的问题。”
“你说。”楚月牙立刻集中了精神。
“后院的花圃,怕是有些小了。”盈香皱着眉头道,“眼下我和婵娟商量之后,只种了些外头买不到的珍贵花草,若要调香,许多材料要去外头买,可就算是如此,那花圃也嫌小了。”
“此事,我正在想办法。”楚月牙低声应道。
若她真的要大力发展香料香油这个方向的事业,土地是一个亟需解决的问题,等她的脚稍好一点,她便去太学院,到藏书楼中找找关于郑国买房买地的相关规定才行。
“还有,小姐你说要调一种撒在人的衣服头发上,香味很持久的香油,有些难。”盈香继续道,“我爹说,要持久的香味,需要一种叫做染香的花调入才能有此效果,但那染香极为难寻,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染香……”楚月牙重复着,没想到她的事业还没迈出步子,尚且在准备阶段就如此艰难了,“让刘老爹暂且放放,先调一些其他的精油吧。等一会,你去把鲁师傅找来,我要请他做东西。”
“是。”盈香点头,又缓缓说道,“小姐,我家世代调香,我爹的曾祖父曾经是宫廷御用的调香师,但遭人迫害,放逐出宫。我和我爹此生别无所求,只求将我刘家的调香再次树立名号,受人尊敬。”
“嗯。”楚月牙轻轻嗯了一声,然后郑重的道,“我会尽力的。”
接下来,盈香又汇报了一些关于花草和调香的事宜,很快便将楚月牙的发髻梳好,在首饰盒中翻找头花和钗子。
“小姐……你的钗好少。”盈香看着盒中那不多的几样钗子,还都是很陈旧的模样,忍不住道,“为何不添置一些?太太也给了你银子让你置办的。”
“等……等一阵子。”楚月牙应道,她若要买地买房,银子还不够,哪里又有闲钱置办首饰,“至少等太太回来。”
前日,太太去信阳都城郊的一处寺庙学佛去了,要十来日才会回来。
“这里有一盒首饰还稍好。”盈香没有找到满意的,便去看另外一个首饰盒中的东西,“小姐,你挑挑。”
盈香将那个首饰盒抱到了床边,让楚月牙挑选。
“这……这个是……钰茵送来的那一盒子首饰。”楚月牙翻看着,“钗子、簪子、链子,还有玉佩。没想到她居然会给这么多,算起来也有百来十两了,出手真大方。”
楚月牙一样样的捡了一遍,这是她第一回翻看这盒子,虽然心存疑『惑』,总觉钰茵不会如此大方,但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是让盈香将首饰盒放了回去,依旧簪了一只自己的旧发簪。
“盈香。”楚月牙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开口问道,“你现在是和毕鸢同宿一间的是吗?”
“是。”盈香应道,见楚月牙脸『色』难看,以为她不喜欢毕鸢这朴实的乡下姑娘,立刻道,“毕鸢很好,很勤劳,与她同宿一间挺好的。”
“不是。”楚月牙上上下下的看了看刘盈香,确定她根本没发现毕鸢的问题后,才又道,“你去把毕鸢叫来,我有事要让她办。”
盈香出去不多一会,毕鸢便进来了,还是那副憨厚的模样,除开他的眼睛不算,穿着葛布的衣衫,垂头而立。
“你……嗯,是这样的……”楚月牙决定无视眼前这人和昨晚那邪魅男子的差距,直接吩咐事情,“将花圃中,最后的那一盆暗香十里,给朝华长公主送去,桌上那封信一起带去。”
桌上那封信,楚月牙一早就写好了,大意是说长公主那把短剑的礼太重,她怎么也要还礼,这暗香十里便是要送给长公主。
那日,在楚弥的生辰上,楚月牙清晰的记得朝华长公主闭目闻香那种陶醉的表情,想来该是十分喜欢这暗香十里的。楚月牙存着交好的心理——找靠山嘛,她爹表意模糊,态度暧昧,她情愿相信自己经过努力找来的靠山,所以,当她得知那北疆短剑的来历的时候,就策划好了这暗香十里的去向。
“朝华长公主,不是这么好见到的。”毕鸢瞧了瞧桌上那封信,答道。
“反正你想办法,不然拿你有什么用?”楚月牙笑道,“对了,去买个好看的花盆和木盒将暗香十里包装好。”
“给我银子。”毕鸢伸手,“我才好买。”
“我相信你是个有钱的,对吧?”楚月牙继续压榨,眼神危险的在毕鸢身上滑过,“不然,把你扒干净了搜搜。”
“我很疑『惑』,你这个『性』子是怎么活下来的,还活到了十二岁。”毕鸢摇摇头,拿了桌上的信封,转身准备出去。
“等等。”楚月牙又道,“你不要和盈香睡一间屋子。”
“那我去哪儿睡?”毕鸢回身,歪着头望着楚月牙,『露』出一丝笑意,“难道……和你睡?”
“去死。”楚月牙恶狠狠的道,“院东边的屋子不是已经修好两间了么?等会儿我让大力买张床,你睡进去。”
幽院这段时日都在动土,楚月牙添了下人,没地儿住,前几日得了太太的允许,找了人打算在院子空『荡』『荡』的东侧加修四间下人住的房子。
“尚未修好,如何能住?”毕鸢摇头,然后一脸陶醉的吸吸鼻子,“和盈香住很好,香气袭人,那女孩很不错。”
“你要是敢动盈香一个指头,我不会放过你的!”
“小姐还有事么?”毕鸢境界很高,直接无视楚月牙的愤怒,笑意依旧,“没有别的事情,毕鸢先告退了。”
“滚吧。”楚月牙吐出两个字来。
毕鸢走了没多久,鲁师傅就来了,楚月牙便和鲁师傅开始商讨起她想要鲁师傅做的东西来,花了图纸,双方沟通了想法之后,楚月牙给了鲁师傅五十两银子,就将她心中所想的那件东西全权交给鲁师傅负责了。
“小姐,三夫人让你去祁顺院。”
“什么?”楚月牙正坐在床上翻看一卷书册,看着面『色』凝重冲进来的盈香,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三夫人让你去祁顺院。”盈香重复了一次。
“她找我干嘛?”楚月牙好奇的道,“我和她已经相安无事很久了,让我想想……会是什么事情……”
“好像大夫人也在。”盈香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二夫人,老爷的几位姨娘,二小姐、五小姐都来了,三少爷和四少爷也在,还有几位表亲都来了。”
“严阵以待?”楚月牙心中一紧,若是三夫人一个人,她还不怕,可若是楚府的几位夫人姨娘还有少主子们一起的话,就很难说她们要干嘛了,太太不在,她爹也出门办事,现在家中就是这几位夫人在做主,只怕这回她们几个夫人真打算好好整治她了。
“小姐,怎么办?”盈香也是个机灵人,几位夫人摆出的阵势,让她知道恐怕是对小姐不利的,“可以向谁求救?”
“能求助的人本就不多,现在恰好都不在。”楚月牙撑着下了床,“先去看看,她们也不能无端端的把我宰了。
话是这么说,楚月牙脑中却冒出另外一句台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大约有些难过了。
第一百零一章 何患无辞
第一百零一章 何患无辞
祁顺院中,一派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人人面『色』阴沉严肃,至少楚月牙到达祁顺院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番景象。
“月牙见过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夏姨娘……”楚月牙瘸着脚挨着行礼,问完了长辈,开始问候平辈,“三哥、四哥、二姐、五妹、钰茵表姐、元嘉表哥……各位好。”
楚月牙有些佩服起自己的记忆力来,这见礼中的许多人,一大半只在楚弥生辰之上见过一次而已,她还分得出谁是谁。
“哼,你还知道见礼?”李芝兰冷哼了一声,她虽然坐在侧位,主位上坐的是大夫人,但显然,今日的主审将会是她,“我还以为你丝毫不知规矩,不管楚府家规,更不知何为名誉。”
“我看便是缺人管着她吧。”旁边的夏姨娘阴阳怪气的开口了,“这没娘教的,就是不一样。”
“谁说我没娘教的。”楚月牙立刻回答道,语气很尊敬,眼神很真诚的看过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我亲娘虽不再了,但我从小在楚府长大,楚府自然有几位夫人引导我们这些孩子,怎会没人教,韩姨娘这不是在打几位夫人的脸?”
韩姨娘被噎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好了,双方都表态了,一方说,今日我们就是要好好整治你,你最近太嚣张了,趁着太太老爷不在,让你知道什么叫厉害,而另一方也回答了,我不是好捏的柿子,我会尽量反驳的,最少也要耻辱与共。
“楚月牙,昨日,你去了千金楼?”大夫人轻声发话了,语气不温不火,但是那种寒意,却是胜过任何一人,“还醉酒了?是一个小小从六品的武散官的车夫送你回来的?”
大夫人很恨我?这是楚月牙对上大夫人的眼神后,第一个反应,没错,这眼神是恨意,而且这恨意,绝对超过楚月珠、上官可之辈,是那种入骨的恨,虽然她之前有察觉到大夫人对她的奇怪态度,但这却是第一次这么明确,难道是因为太太和她爹都不在的缘故?
“我……”楚月牙正想说话,却被人打断。
“千金楼是你一个小女娃去的地方吗?”二夫人开口了,显然是和大夫人同仇敌忾,“竟然还去喝酒,那里的鱼龙混杂谁人不知?你在那里醉酒,若传出去,还真会说我楚府没娘的庶女没人管,不要脸不要皮到这种地步。”
“我……”楚月牙再次开口,再次被打断。
“不仅不要廉耻,还饥不择食。”三夫人又道,说话的用词也开始肆无忌惮的世俗起来,“不过是一个从六品的武散官,你居然也和他绞在一起,你还真想嫁了他不成?”
“我……”楚月牙第三次开口,第三次被打断。
“芝兰,这种行为应当如何处罚?”大夫人再次开口,“作为楚府千金,在外酗酒,还和男子关系不明。”
“当杖责三十。”
“家法伺候。”
“塞住她的嘴。”
于是,楚月牙没有说一句话,便被定了罪,她的口齿厉害,最近很出名,于是这三位夫人便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很快,几个豺狼似地婆子扑了上来,将楚月牙抬起,放到了早就准备好的家法旁边,塞嘴的塞嘴,按脚的按脚,将她固定的趴在了地上,让她根本就动不了半分。
到底只有十二岁,加上脚踝和右肩的伤势,楚月牙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就被拿下了,更有一个去拉住了想要过来解救她的盈香。
丫的,这板子,大约是要挨了。楚月牙只能用鼻子奋力的呼吸着,免得窒息,毕鸢和陈大力两个男子都被她叫出去办事了,太太、爹不在,她就算有嘴能说话,只怕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啪、一,啪、二……”
还有谁能来救她?楚月牙的屁股痛得直哆嗦,脚踝和右肩似乎要达到首尾照应的效果似地,痛得更加厉害了,脑中鬼使神差的浮现了陆修云那清冷的模样,似乎下一秒,他就会出现,他那略微暗哑的声音就会在她耳畔响起,就会有个结实的胸膛让她依靠。
可是,她的理智却十分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陆修云根本不可能出现,她忍住了幻想,好嘛好嘛,就当做是做孤儿的时候,被那些小孩子群殴了,总有一天,等她强大了,她会报仇的!
楚月牙只能用阿q精神激烈自己,咬着塞在口中的布,忍住眼泪,把眼睛瞪得很大,没有救世主,只有靠自己,这一回又一次证明了这个道理,
“本王会保护好你的,绝不让任何人伤到你……”痛得开始产生幻觉的时候,这样一句被楚月牙深埋在心底的话突然被翻了出来,说话的人,那严肃认真的表情几乎让她要相信了他呢。
阿呸,保护个屁,这些一个个主动要保护她的,条约要保护她的,在她受苦受难的时候,都死哪儿去了,让她的屁股都要开花了,怎么没有人跳出来履行承诺?
“啪、八……”
“不要打了!”
突然之间,一个凄厉的声音响起,是个男孩的声音,略带娘娘腔,一个身影扑了过来,将正在打楚月牙的那个婆子一把推开了。
“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开恩!”有人跪在了楚月牙身边,开始朝着几位坐得很端庄的夫人磕头,“不要再打了,月牙她知错就好。”
楚月牙痛得无力动弹,缓缓的抬起头,正好瞧见正对面三夫人李芝兰眼中闪过的喜悦之光。
“元嘉……你……”大夫人蹙眉开口,“你这是何意?”
元嘉?郑元嘉?楚月牙瞬间连屁股的痛都忘记了,立刻回头看向身边跪着的那人,真的是郑元嘉,可是……他会为自己求情?还这样一幅凄凄艾艾,悲痛欲绝的模样?
这个世界肿么了?
“大夫人要打,便打我吧。”郑元嘉的眼中真实的噙着泪水,“我不要月牙再受苦了,她的过错,我替他承担。”
哗——夫人、姨娘、小姐,婆子、妈子、丫鬟,均是瞪大了眼睛,心中各种琢磨,然后不约而同的得出了一个答案——原来,原来四小姐早就和她的元嘉表哥勾搭上了。
“月牙妹妹,别怕,我会保护你的。”郑元嘉一脸“深情”的看着楚月牙,“有我在你身边,不会让别人伤着你的。”
“呕”楚月牙差点没呕吐出来,大脑却很清醒的开始反应起来,大约这是一个阴谋?
“元嘉,难道你……和楚月牙已经……”大夫人诧异的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当然有个别知情人除外。
“私定终身。”郑元嘉斩钉截铁的吐出几个字,“大夫人,我和月牙两情相悦,看她受苦,我心如刀绞,若大夫人要罚,便罚我吧。”
“呜——”无奈楚月牙的口被布条封住了,根本就无法说话,这事儿,她必须得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绝对绝对不会和郑元嘉联系在一起的,她会选择杀了他。
“私定终身?”身边都是这四个震撼的字在每个人口中重复着,回响着,让楚月牙的挣扎更加厉害了,她要说话,她要反驳,郑元嘉,这个人渣。
“月牙妹妹,别怕。”郑元嘉笑得很阴险,说话的声音丝毫不避讳让在场所有人听到,“有我在呢,我会跟所有人说清楚,我会……娶你的。”
“你要娶她?”大夫人表情古怪的问了一句。
“是的!”郑元嘉坚定的点头,跪在地上,腰杆却挺得笔直,“我和月牙已经交换过定情信物,我都……都吻过她的嘴了……我会负责的!”
吻你妹!楚月牙愤怒的嚎叫,嗯,心底。
“姐姐,我看这也是好事一桩呢。”李芝兰很映衬的捂嘴笑道,“元嘉的品行我们也是看在眼中的,配月牙是绰绰有余的。”
意思是她楚月牙配不上郑元嘉。
“是啊,我也觉得元嘉表哥和四妹很是般配。”楚月珠终于说话了,脸上的笑容跟她自己要出嫁了一样,“五妹,你说是不是?”
“嗯。”楚月妍微笑点头。
“我哥哥对月牙真的是一往情深。”当然作为郑元嘉妹妹的钰茵是少不了会『插』嘴的,“月牙虽不说,怕是害羞,你看她现在的表情,多么激动——我哥肯为了她挺身站出。”
“元嘉,你当真愿意娶月牙?”大夫人表情莫测的问道,“你父母双亡,你若要娶她,只怕要入赘我们楚家。”
“为了月牙……我什么都愿意。”郑元嘉的“牺牲”,博得了在场大多数人的连连点头。
“姐姐,至于聘礼的问题,你也不必多想。”二夫人笑着开口,那模样好似这婚事已经定下来了一般,“我大哥过世的时候,已经给元嘉准备了足够的聘礼,当然,钰茵的嫁妆也一早就备好了的。”
“我看此事是好事一桩。”李芝兰和她女儿对视一眼之后,目光闪动的极力撮合,“虽然月牙只是庶女,元嘉为嫡子,但两人你情我愿,情投意合,而元嘉更是愿意入赘,到时月牙还是在我楚府,太太想必也欢喜,不如告诉老爷,成全这小儿女吧。”
你情我愿?情投意合?你妹!
第一百零二章 楚昊然
第一百零二章 楚昊然
“你情我愿?”正在大家热火朝天的时候,有个声音冷笑着帮着楚月牙发出了疑问,“情投意合?”
这声音在这一片“祥和”之中,显得非常的不和谐,冷冰冰的透着强烈的嘲讽意味,异常突兀,让众人不得不侧目而视,一时间那些兴奋的讨论都安静了下来。
“昊然。”大夫人蹙眉望向说话之人,“你这是何意?”
昊然?楚月牙挣扎着抬起朦胧的双眼,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了说话之人。哦,是他,楚家三少爷,大夫人的儿子,今年十五岁,在太学院的四门学院里头学习,听说在楚弥的几个儿子中,算是非常出『色』的一个了。
只不过『性』子有些冷僻,不喜欢与人交际,连他大夫人和太太那里都很少走动,自从十二岁入了太学院之后,提出要潜心学习,直接住在了太学院提供的寝房之中,鲜少回家。
但是,在前任的记忆中,这个哥哥算是对她这位四小姐甚为照顾,有人欺负前任的时候,他若在场,一般都会阻拦。前任最喜欢的就是这位哥哥,不过他十二岁去了太学院后,两人联系少,感情也就淡漠了许多。
眼下看来,他还是帮她的。
“我只是觉得,你们为何不问问月牙的意思。”楚昊然淡淡的道,眼中是波澜不惊,一一扫过了在场所有人,“单凭元嘉一面之词,怎就可以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元嘉在这种情况下,挺身而出,可见其情真意切,还有什么好质疑的。”李芝兰开口道,“再说了,月牙一个姑娘家,好说这些事情么?”
“三哥,你太紧张了,这是好事一桩。”楚月珠笑着想要缓和突然变得有些凝固的气氛,“再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大夫人禀明了太太和爹,这事儿就成了,没想到月牙会是我们姐妹中第一个定下婚约的。”
言下之意,何必要问楚月牙的意见,元嘉提出了,爹妈同意了,便可以拍板了。
“三哥,月珠说得是,你要问月牙,指不定她还害羞不肯点头呢,岂不毁了这桩好事。”钰茵立刻道,笑得那叫一个甜,“再说了,定情信物月牙都拿了,和我哥也有了……肌肤之亲,让月牙怎么去和别人?”
肌肤之亲?你妹的,我哪块皮肤被他亲过了,我立刻削了他的嘴,楚月牙“呜”的挣扎着,不顾几乎快要裂开的屁股,麻软如抽骨一般的右肩和一跳跳的痛着的脚踝。
“看样子,钰茵和月珠似乎极力想要撮合这桩连女方意思都没有问过的婚事了?”楚昊然挑眉笑了,慢悠悠的道,“让我想想,最近泰王殿下似乎对月牙很有意,月珠你大约是不乐意见到,自然要月牙定了亲,泰王殿下就不能在继续对月牙有所想法了,是不是?”
楚月珠的脸“唰”的白了,心思和心机当众被人拆穿,自然是难看得很,而这个哥哥一向她又怕又恨,看着他那但笑却带煞的脸,愣是咬了嘴唇不敢反驳一句。
“至于钰茵和元嘉么……”楚昊然偏了偏头,望向了这两兄妹,“觉得寄住在我家长久以往也不是办法吧?不如干脆入赘我楚家,还名正言顺一些。挑来挑去,年纪相当的,也就月珠、月琴和月牙了,月珠是嫡女,元嘉配不上,而且也惹不起,月琴还行,不过相比之下月牙她最年幼好欺,又没有亲娘在府中,爹和太太不算疼她,娶亲之后,任你们拿捏,对不对?”
“还有三夫人……”楚昊然目光一转,落到了李芝兰的身上,“想必和月珠是同仇敌忾吧,我记得三夫人向来极为厌恶月牙的。”
一席话,说得全场寂静,连楚月牙都瞪大了眼睛望着楚昊然,他也是穿越的吗?这一席这么赤果果的话,他是怎么说出来的?连暗讽都没有,直接就挨个挑破别人的心思,当真一点颜面都不留。若换做是她,她大约会暗夹刀枪的说,也没胆子这么直白。
不过,好感动!楚月牙几乎要热泪盈眶了(其实是身体痛的),在这几乎算作是冰天雪地一片的亲戚关系中,竟然有人这般肆无忌惮毫不忌讳的帮她说话,而是这帮助还是雪中送炭,让楚月牙怎么不感动。
“昊然,你太过分了!”沉寂一阵之后,二夫人赫然站起,怎么说郑元嘉和郑钰茵也是她大哥的儿子,驳斥他们,便是驳了她的面子,“怎敢将元嘉和钰茵说得如此不堪?半年没回家,回家你就这般待人处世,你在太学院是怎么学的?”
“我还奇怪,半年没回家,回家就看到这么大场面的处理月牙,还在想她犯了什么事儿。”楚昊然冷笑道,“原来是去千金楼了,月妍日日去迎八方、千金楼等场所也没见二夫人说过半句。”
“你……”二夫人气得说不出说话来,看向了一直冷着脸不发话的大夫人,“姐姐,你看看,昊然他是实在是……”
“呜……”这边,钰茵更是当众哭开了,哽咽着道,“三哥许久没回来,不知道情况。我哥和月牙当真是彼此倾心,三哥怎可如此挑拨月牙和我哥之间的情义,让我和我哥……呜……”
“那便让月牙说话,否则……”楚昊然毫不客气的道。
“都给我闭嘴。”大夫人突然厉声喝道,阻断了自己儿子的说话,也让钰茵停止了哭声,整个院子如同被关了静音一样,“胡妈,扯了楚月牙口中的布条,听听她怎么说。”
“丫的,郑元嘉你这个娘娘腔,离我远点。”口中一松,楚月牙连腮帮子的痛都忽略了,刚刚被塞住的怒气立刻喷涌了出来,“谁和你两情相悦?做你的白日大梦吧!我看你眼睛睁得挺大的,怎么就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睁眼瞎?”
在楚月牙呐喊之后喘气儿的当儿,周围的多都浮现了这种眼睛,知道最近四小姐很厉害,不好惹,但是还是第一次真的直面她的爆发,虽然她现在很狼狈的趴在地上,但那杀气,绝对是热气腾腾的。
“月牙,你怎能这样,我哥心疼你挨板子站出来救你,你怎能……”
“救个屁,不就三十个板子么,我挨了。”楚月牙喘好了气,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那边的盈香也趁着抓住她的婆子走神挣脱出来,奔过来扶住了楚月牙,“也好过被这个娘娘腔侮辱名誉,肌肤之亲?他要真亲过我,我立马剁了他的嘴巴!”
“楚月牙,放肆。”大夫人看向楚月牙的眼神,是绝对没有善意过,“你若再这般无法无天,信不信我将你逐出楚府?”
“好啊,正合我意。”楚月牙笑了,有了银子,有了一点点的人脉和退路,当真可以什么都不怕,说话也硬气,“把我的手实给我,我立马就走。”
“姐姐,别急,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三夫人安慰道,眼神望向楚月牙,似乎在说,想走?没门,留着你在楚府,好好欺辱你。
“三夫人,月牙当初真的是和我哥花前月下,两情相悦的。”钰茵不失时机的立刻道,对,他们就是想着借着楚月牙这个合适的人选,入赘了楚家这棵大树,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既然今天冒险做到了这一步,就要做到底,“两人都交换了定情信物,我哥一片痴心,月牙怎能不认账。”
“有定情信物?”三夫人和钰茵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特地提起这一点,请示大夫人,“姐姐,要不派人去月牙房中搜搜看,看看是否有定情信物,若真有,就证明元嘉所言是属实的。”
“嗯。”大夫人点了头,“元嘉,是什么定情信物?胡妈去幽院看看。”
“是玉佩,和我的一对。”郑元嘉立刻道,人早在楚月牙声称要剁了他的嘴的时候漂移到了一边,远远的望着楚月牙,“悲切”的道,“月牙,你为何不认账,难道你移情别恋了么……”
“你给我闭嘴。”楚月牙怒喝一声,但思绪却猛然一转,转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来——钰茵还给她的首饰盒,似乎今早她见着里头有一块玉佩,难道说……
陷阱,阴谋,原来这些人一早就准备好了坑给她跳。
“姑妈,你要替我哥做主啊,我哥可是一片真情,这能如此被人对待……呜……”钰茵很狡猾的不和楚月牙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