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也逍遥 第12部分阅读
庶女也逍遥 作者:肉书屋
想怎么处置都好。”
沉默一阵。
“小姐,我说不过你,我去给你准备水沐浴。”婵娟站了起来,眼神幽怨的看了看她,“我觉得对于小姐处置花而的行径,陆公子不会善罢甘休的。”
“花儿是我的!他有什么好不甘休的!”
第五十七章 “见到”娘
第五十七章 “见到”娘
当晚,楚月牙一直在做梦——
梦到一个q版的陆修云一直拿着杀虫剂喷q版的她,一边喷还一边高喊“我的花,我的花。”
她一开口解释,他的台词就变成“聒噪,聒噪,聒噪。”
后来,便是q版韩放出现了,手持苍蝇拍,加入追赶的行列,咆哮着“你岂敢逆本王,本王不会放过你的。”
最后出场的是杜辰逸,竟然是以拯救者的姿态出场的,笑得很诡异的只说了一句“跟我去太学院。”
这一句让楚月牙魂飞魄散的惊醒了。
醒来已经是晨曦洒满整个院子的时候,婵娟今日没有如往常一般能掐会算的出现,楚月牙便自己去洗漱了,才去了后院。
婵娟正在后院给花圃的蔬菜花儿浇水,院角那边的鸡和鸭叫得很欢。想来是吃饱了在唱歌。楚月牙突然觉得很满足,若是幽院不在楚府,她不用受到楚府的约束,有一分营生,有一个院子,自给自足,自在快活,那该多好。
“小姐,你这么早就起了?”婵娟拿着一个水瓢站了起来,“我都还没给你准备梳洗之物呢,我这就去。”
“不必了,我已经梳洗了。”楚月牙摆摆手,拉了拉被自己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又道,“不过还要麻烦你帮我梳头,我要去见爹,昨晚临行前,管事让我今早起来后去书房见爹。”
“老爷?召见你?”婵娟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赶紧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我这就给你梳头。”
打扮整齐,看上去落落大方之后,楚月牙便带着婵娟去了楚弥的书房。书房门口有管事候着,见楚月牙来了,通传之后,便让她进去了。
“爹,安好。”楚月牙进屋之后,朝着楚弥拜了拜。
楚弥在屋子正中一张黑檀木的书桌之上看着一幅画像,蹙眉沉思着什么,听了楚月牙的行礼微微点头,并没有立即说话。
“爹,不知叫女儿来,所为何事?”楚月牙小心的问道,她和前任都没有太多的机会和这位在全楚府如同天神般存在的楚相打交道,不太了解他的为人,只有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不知道为何楚弥会突然召见她,是因为她昨日的出格举动,还是关于入太学院一事,引起了他的重视,或者是她献上的书法他瞧出了端倪?
“过几日,你也该入太学院了。”楚弥抬起来了,台词出乎楚月牙的预料,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可以称之为慈爱的笑容,“不知不觉,你已经这般大了。”
是啊,不知不觉,楚月牙几乎就忍不住要嗤之以鼻了,这位爹几时关注过自己的女儿,特别是前任这般默默无闻的。
“过来,让爹瞧瞧。”楚弥轻声道,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右侧。
楚月牙走了过去,绕过书桌,站在了楚弥的身侧。
“以前你总是低着头,难以看清你的模样,原来,你这般像她。”端详了好一阵,楚弥追忆似的的道,伸出手来,想去捋顺楚月牙额间一丝凌『乱』的发丝。
楚月牙下意识的一退。
“李妈的事情,你还在怪爹么?”楚弥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爹是无奈。”
“无奈?”他不提还好,一提,楚月牙就有些克制不住,想起李妈撞死的时候,他只是冷漠的看着,冷漠的丢下一句话就走了,就觉得这人的无情,李妈可是照顾了他十五年,他怎能眼见她送死,“那你便告诉女儿,你的无奈是什么,免得我们父女产生什么误会。”
“不仅长得像,还和她一样牙尖嘴利,以往我都没有发现。”楚弥居然不恼,反而笑了,侧过头看向桌面上的画像,“月牙,李妈说你一直想看看你娘的模样,爹今日给你看看她的画像吧。”
“这……是我娘?”楚月牙的目光落在了楚弥桌面的画像之上,仔细的看着,对于这身体的娘,她也很好奇。
画中有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不,美丽不足以形容她的气质,而是明艳。她撑着油纸伞,站在拱桥之上,回眸一笑百媚生。若有似无的笑容中,带着无法抗拒的诱『惑』;微翘的眼角,道不尽的风情万种;微启的樱唇,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你娘是梁国第一美人,足以让任何男子心动……”楚弥喃喃的道,抚着画像,又转向楚月牙,声音也恢复了正常,“见到你娘了,心中有何感想?”
“唔……这画画得很传神,嗯,我娘是个美人。”楚月牙很中肯的评价,接着带了丝玩味的笑意,“爹,这画是你亲手所画吧,而且还是你第一次见到我娘的情景,是吗?”
“你如何得知?”楚弥奇道。
“画像下有你的印鉴。”楚月牙笑眯眯的道,“而且这时候娘的打扮穿着均是少女的模样,该是没出嫁之前,我说得对不对?”
“嗯,观察入微。”楚弥点点头,眼中带了丝赞赏。
“爹,我有一个问题。”楚月牙问道,“你刚刚说,我娘是梁国第一美人,那就是说,我娘不是郑国人了?”
楚弥点点头,又把目光放回了画像之上,着『迷』的看着:“我作为钦差大人去郑梁两国的交界处巡查,偶然得见你娘,惊为天人,然后……”
“然后,你就各种搭讪,各种调戏娘家『妇』女,最后,我娘经不住一个成功男子的诱『惑』,你就得逞了,将我娘娶回了家?”楚月牙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模样,用词极为直接的说道。
楚弥微微一愣,然后哈大笑:“不错,正是我调戏你娘,你娘经不住诱『惑』,便跟我回了家。”
“爹,你是非常心悦我娘的吧?”楚月牙突然一转嬉皮笑脸的模样,严肃认真的问道,“比之其他夫人、姨娘,多得多,对不对?”
楚弥沉『吟』片刻,叹口气,才轻轻点头。
“可是,我娘为何会突然失踪?”楚月牙总算问出憋在她心头多时的问题,既然现在楚弥一副要跟她坦白了的模样,连情史都翻出来了,她就多问问了。
“有些事,爹暂时不想告诉你,毕竟你还小。”楚弥皱起了眉头,“不过,月牙,不管你信不信,爹要告诉你一点,爹和李妈一样,都想保护你,不过能做的,却是不一样的。”
楚月牙直视着楚弥的眼睛,想从其中看出真假,却发现人心太难看透,只能不置可否。
“有些事,爹不能告诉我,可是有些事,应该还是能告诉我的,对不对?”楚月牙想了想,又开口,“我想知道得多一点,才能保护自己多一点,爹说,对不对?”
第五十八章 我会查出的
第五十八章 我会查出的
“有些事,爹不能告诉我,可是有些事,应该还是能告诉我的,对不对?”楚月牙想了想,又开口,“我想知道得多一点,才能保护自己多一点,爹说,对不对?”
楚弥再一次沉默了,看着眼前尚且稚嫩的楚月牙,想着她昨日在他寿辰上的豪言壮语,想着最近那边的一系列奇特举动,深深叹了好几次气。
“月牙,昨晚,你说得不错,你已经是金钗之年,也许能独立处理一些问题了。”楚弥终于开口了,“爹先问你,你可觉得自己的字算得上奇佳?”
楚月牙毫不犹豫的摇头,前任的字绝不奇佳,就算是她昨晚藏拙后的字,也只能算尚可而已,杜辰逸的“奇佳”不知从何而来。
“好,既然不算奇佳,你不觉得你被太学院破格收入,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楚弥轻声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做任何事情,让你得到进入太学院的机会。”
“是……杜辰逸杜大人暗中『操』作的,是吗?”楚月牙立刻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而太学院的学士也好,院长也好,都没见过我的字,对不对?”
“对,昨日寿辰之后,便有太学院的学士想见见杜大人夸口说书法奇佳的你的字迹如何,向我讨要你那副木兰辞一观。”楚弥道,又慢慢的说了一句,“爹却无法得知,为何杜大人突然之间关注你了?”
“我知道他为何关注我。”楚月牙下意识的道,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陆修云。
“为何?”楚弥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楚月牙。
差点说漏嘴,被楚弥套出了话,楚月牙刚好抬头对上楚弥的视线,心中一惊,立刻转了弯,“爹,我说出来,你可不要怪我。”
“你说,爹不怪你。”楚弥还是表现的有些急切的道。
“我被禁在幽院实在闷得慌,就翻墙出去了。”楚月牙老老实实的说了这茬,“刚巧碰上云罗阁招女子的事情,想着可以赚点银子,就在云罗阁门外卖水,被杜大人看到了。”
“我知你翻墙出去。”楚弥的语气有一丝掩饰过的失望。
“爹都知道吗?”果然,这老家伙怎会不知自己院中的动静,“女儿知错,以后不会『乱』来的。”
“你就只是在云罗阁前卖水吗?”楚弥追问道,“没有再做别的什么?”
“还有。”楚月牙点点头。
“什么?”楚弥立即问道。
“我接了杜大人管事发给我的木牌,后来听闻入选了,我却没有去。”楚月牙一眼不眨的仔细看着楚弥的每一个表情。
“嗯。”楚弥只嗯了一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爹,杜大人是从哪儿见到我的字的?”楚月牙问道,这个是个很关键的问题。
“你可还记得前段时日,上官夫人来看你?”
“记得。”楚月牙心中一沉,她挟持上官可的事情让上官夫人特地来确认是不是她干的,当时似乎是过关了,怎又和杜辰逸扯上关系了。
“上官夫人临走前拿走了一副你以前的字帖。”楚弥道,“后来听闻是杜大人去拜会上官将军的时候,看到了字帖。”
上官夫人拿走她的字帖……楚月牙大脑急速转动,想起和上官将军会面的时候,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是女子,特地以茶水在桌上写字交流的。楚月牙不得不大叹幸运,幸好那时候上官夫人拿走的是前任的字帖,自然不一样。
不过,杜辰逸去拜会上官将军,就偶然发现了她的字帖,还号称奇佳?
“杜大人平日和上官将军交好吗?”楚月牙又问道。
“平日并无往来。”楚弥回答,不由得感叹自己女儿的心智,和自己的思维路线几乎如出一辙,“不正常,对不对?
“嗯。”楚月牙点头,心中差不多已经将前因后果连了起来——
杜辰逸一直监视她的幽院没错的,她挟持上官可那日翻墙出去了,他定然知道,后来他大约是小道消息得知上官将军的女儿遭绑了,联系了起来,便去拜会了上官将军,大约用什么手段问出了是求『药』一事,很明显,求『药』是求伤重之人,基本上他确定了是她救了陆修云。
不过,他没拿到她的证据,一来字帖的字迹和上官将军看到的不一样,上官可也只是恍惚看到是楚月牙而不确定;二来他搜过楚府一次,介于楚相的面子,他不好搜第二次,毕竟也存在救了陆修云绑架上官可求『药』的是别人的可能,万一又搜不到,他不好交代。
直到前几日,他派来监视的探子被陆修云灭掉了,他才想了法子,让她入太学院,方便他的调查监视审问。
“月牙,你可想到了什么?”楚弥问道,拉回了楚月牙游走的思绪。
“只是觉得奇怪,想直到杜大人究竟是何目的。”楚月牙应道。
“爹再告诉你一点吧。”楚弥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道,“明面上,杜公子只是个在太学院当学士的文官,并无实权,但暗中,皇上该是给了他什么秘密的旨意,他手中握有极大的权力和力量,爹都无法探知。”
“谢谢爹。”楚月牙点点头,“女儿入了太学院定当小心行事。”
不管怎么说,不管楚弥基于什么目的,到底是告诉了许多她一直想知道想确认的秘密,让她至少不至于被人监视调查都一无所知。
“你去太太那里吧。”楚弥站起了身,再次抚了抚楚月牙她娘的画像,一边收起一边道,“太太说,你要入学了,缺的东西还是不少,连个赶马车的车夫,抬软轿的丫头都没有,说要给你安排。”
“是,女儿这就去。”想起慈眉善目,对她极好的老太太,楚月牙心中就暖暖的,语气也轻快了起来。
“月牙,既然你换了面对一切的方式,那你便要好自为之。”楚弥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嗯。”楚月牙点头,走到门口,又回头笑着看着她爹,“爹,我会查出我娘是失踪之谜,还有你不肯告诉我的许多秘密。”
第五十九章 账目问题
第五十九章 账目问题
“小姐,怎么这样一幅表情?”从太太院中漫步走回幽院的时候,婵娟就一直偷瞄楚月牙的表情,“太太让咱们去账房领银子,还让咱们今日下午出去采买东西,还说让管事去跳几个丫头来伺候小姐你,难道不好吗?”
“好是好。”楚月牙表情纠结的拧在一起,“可是……为什么要让郑元嘉那个娘娘腔和我们一起?想想就觉得恶心。”
这话要从去太太那儿说起——
楚月牙和楚弥聊完之后,便去了念慈院,太太那里一如往常一般热闹,应该是比往常还热闹一些,因为楚弥才生日过,许多外家的亲戚还未动身离开,有心讨好太太的人不在少数,所以楚月牙去的时候便是一大群子孙围着太太的景象。
本来大家『插』科打诨,聊天笑闹也还不错,楚月牙谨慎的保持了沉默的微笑,不过散之前,太太就提出了楚月牙需要采买之事,这时候,那个钰茵表姐的胞兄郑元嘉表哥自告奋勇的站了起来,说是她楚月牙少出门不熟悉,又是个女孩子,他陪着方便一些。
太太也就乐呵的允了,造成了楚月牙一切美好中的不爽。
“没事了,不理他就好。”婵娟安慰道,努力转移开了话题,“回去我们列个单子,看看哪些东西需买,五十两银子,不少了吧?”
“是很多才对!”说到银子,楚月牙就笑了,“走,我们先去账房支银子,再回幽院。”
“好。”
原本是好不容易轻快的心情,却在到了账房的时候,楚月牙就变得更郁闷了。
“什么?你说银子已经被郑元嘉拿走了?”楚月牙气势汹汹的盯着一脸文弱书生相的账房先生,“这是太太赐我的银子,他凭什么拿走的!”
“他说……他是表哥,你人小,不放心你拿着。”账房先生畏畏缩缩的道,“四小姐,以往……以往不管是你的月钱还是逢年过节的分例,不是谁都可以拿走的吗?”
“谁、都、可、以、拿、走!”楚月牙一字一顿的说了这几个字,杀气腾腾,婵娟小心的站远了一步,这是小姐暴怒的前兆,她得保持一个合适的安全距离。
“是……是啊。”账房先生哪里见过温顺的四小姐发怒的样子,活脱脱的二小姐蛮横霸道的模样,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以往,你都没有问过。”
“好,很好。”楚月牙笑了,阴森森的笑容,指了指账房先生的鼻子,“你在楚府干了多久?”
“十年。”账房先生有些自豪的道,底气也就回来了一些。
他算得上是这楚府的老人了,资格地位还是有的,这四小姐就算此时是二小姐的模样,那也不能改变她没娘在背后撑着的事实,他不必害怕她的,就算他不搭理她,她也没地儿哭去。虽然太太现在对她好了些,也不过是可怜她罢了,尚且还算不上是得宠那类。
对,就是这样,他怕她做什么。想到这里,账房先生将伸手将楚月牙的手指压了下来,脸上恢复了一丝丝傲然。
“十年,不错。”楚月牙保持着令人胆寒的笑容,“你听好了,你将这五年中,我的月钱,分例有多少,被哪些人拿走了,统统给我统计出来,明日,我会来取。”
“四小姐,为你统计,这不是我的分内之事。”账房先生摇摇头道。
“不是你分内的事?那你分内之事是什么?”楚月牙问道,账房先生张嘴正欲还击,却被楚月牙一顿抢白,“你是在楚府干活的,不是来蹭饭的。银钱支取,本该你负责,你却将我的分例任凭别人拿走,这不是你的失职是什么?按照楚府家法,你可以卷铺盖滚人了。”
账房先生张了张嘴巴,昨日就见了这四小姐驳得三夫人全家哑口无言,现在体会到自己身上,才晓得被驳斥之人的感觉有多无力。
“我现在宽宏大量,给你一个弥补的机会,让你统计出来,你不叩首谢恩,反而说不是你分内,当真是不想在这楚府干了?”楚月牙厉声道。
“只怕四小姐你还没这个本事将我赶出楚府。”账房先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定格在通红上,冷冷的说了这一句,“四小姐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我看太看得起自己的人是你。”楚月牙冷笑着道,“我没本事赶你出去?哈,你听着,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呆不下去。我只告诉你一种,我最近自由了,就出去散布散布言论,说楚府的某账房无法无天,不将主子放在眼中,随意支取银子给他人,先生,你就红了。”
“我没有……”
“你怎么没有?”楚月牙道,“到时候传入爹耳中,传入太太耳中,不管言论是真是假,楚府都不会留着这个背满骂名之人,这楚府你可以不呆了。你说,我有没有本事?”
账房先生的脸瞬间由红变绿,跟红绿灯似地,身子有些颤抖。
“明日,我来取,你最好老老实实的统计出来。”楚月牙丢下这句话,“还有,主子就是主子,你要搞明白这一点。”
一路上,婵娟小跑着跟着大步流星的楚月牙前进,不敢多言半句,小姐的气还没消完,估计要等着下午见了郑元嘉把银子夺回来,才能恢复正常。
二小姐昨晚有句话其实没说错的,小姐最近钻到钱眼儿里去了。
“婵娟,你说我五年的份额会有多少呢?”楚月牙突然停住了步伐,婵娟这才看到她脸上竟然是一副春光满面的模样,“应该不至于很少吧?”
“小姐月钱一月四两银子。”婵娟算了算道,“还有我的,一月二两银子,逢年过节老爷夫人太太赏给所有人的银子,还有每逢换季做衣裳夏季冰块冬季炭火的分例,应该不少的。”
“那就好。”楚月牙点点头,脸上满是战斗的表情,“我要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可是,这样不太好吧,被老爷或者夫人知道的话……”
“所以,第一,我要先见见太太。”楚月牙心中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第二,我要去买鳝鱼。”
哈?鳝鱼?恕婵娟不能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
第六十章 夺回
第六十章 夺回
一辆颠簸的马车上,坐了三个人,楚月牙、婵娟和郑元嘉,外面还有个赶车的车夫,一行四人从楚府出发去往城东富贵人家消费的地方。
“月牙,如何,我这马车还算舒适吧?”马车上,郑元嘉得意洋洋向楚月牙炫耀,“这是我以前在家中,我爹专程聘请城中最有名的工匠给我定制的。”
“不错。”楚月牙笑『吟』『吟』的道,伸手去抚了抚花梨木做成的窗户,“这窗户真是小巧精致得紧,能不能……朝里拉呢?”
这窗户显然是朝外撑的那种,楚月牙一脸单纯天真的抓着窗户上的撑杆狠狠朝里一拉。
“咔”一声脆响,郑元嘉顿时脸红脖子粗,那声“不能”被卡在喉咙中,如鲠在喉。
“哎……呀……对不起,表哥。”楚月牙丢了撑杆,捂着嘴巴,一脸惶恐,“我不知这不能朝里拉,太少坐马车了。”
“无妨。”郑元嘉挤出这两个字来,“先去哪儿买东西?”
“先去太学院开设的书坊中买上学所需的书吧。”楚月牙想了想便道,根据她的了解,这个时代买书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特别是印刷本的书,一般印刷本都是官方才有,民间流行的多是手抄本,“然后在买些笔墨纸砚之类的。”
虽然印刷术已经存在,但却没有流行起来,楚月牙想着有空一定去看看原因是什么。
果然,郑元嘉对于信阳都非常熟悉,很快便带着楚月牙买好了要买的东西。花费也不过十来辆银子,剩下的银子,他很好意思的拿着,只字未提是楚月牙的钱之类的事情。
半个时辰后——
“差不多了。”郑元嘉看了看天『色』,“走吧,回去了。”
“慢着,我想去那个摊子看看。”楚月牙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小摊子,吸了吸鼻子,目光灼灼的道。
郑元嘉想想今天又白白捡了四十两银子,心情挺好,于是点了头。车夫留在原处看马车,楚月牙拉着婵娟,郑元嘉跟着在两人后面便走了过去。
这个摊子是一个大大的货柜,上面有三四层,一层层摆满了瓶瓶罐罐,香气四溢,其内好像都是香油香精,下面则是整整齐齐的摆着香料等物,正是这香气将楚月牙吸引过来的。
摊主却是让人出人意料的,楚月牙还以为是个妙龄少女,再少也是个风韵犹存的美『妇』,就算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她都能接受。可摊主却是个中年汉子,而且这个人让楚月牙有一种很面熟的感觉。
“姑娘买点啥?”那中年汉子看到有客人来了,便点头哈腰的笑着道,嘴里还有一颗牙齿是金『色』的,看到楚月牙愣了愣,“姑娘好面熟。”
楚月牙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她已经认出这人是谁了,不动声『色』的扫视着货柜上的精油,问道:“你这儿有什么好的精油?”
“有有有。”中年汉子笑着点头,看了看楚月牙身边的郑元嘉穿得着实不错,于是便道,“刚刚调好的五菊混香,是以五种菊花配成的,只需要五两银子……”
“那只是城外的野菊制成,你不要哄骗客人。”正在此时,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女孩从高高的货柜后站了起来,咬着嘴唇恨恨的盯着那汉子。
这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穿得朴素的碎花布衣服,头发束在脑后,皮肤白净,长得很是清秀,身材极好,就是偏瘦一点。
“啪!”那汉子扬手便是一巴掌打在那女孩脸上,“要你多嘴,滚一边去,还不给老子调精油,要不你爹欠老子的钱,就用你的身子来还。”
那女孩白皙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个手指印,连一旁看着的郑元嘉都有些怜香惜玉的皱了皱眉头,拉了拉楚月牙:“月牙,我们走吧,信阳都有一家极好的香料精油店,改明儿我带你去,这小摊小贩的,不要在这里买了。”
“等等。”楚月牙一把拉住了郑元嘉,看着那汉子,轻声问道:“这位姑娘的爹欠你多少钱?”
“欠我二十两、不,五十两银子。”那汉子立刻道,双目放光的看着楚月牙,“这位小姐要替她爹还吗?”
“我爹不欠他钱!”少女双目含着眼泪,愣是忍住没落下来,“不过是上回来城中卖香料,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便……”
“胡说!”那汉子眼一瞪,手一抬,又准备是一巴掌。
“住手。”楚月牙一把拉住了那汉子的手,另一只手同时抓上去,对着手肘处的麻筋狠狠一掐,那汉子手上的力气泄掉大半,她再往后一压,“咔”的一声,那汉子的手被她给卸脱臼了。
“哎哟,杀人了,杀人了。”那汉子立刻躺在了地上,满地打滚,嚎叫着,立刻有不少人张望这边。
“月牙,快走。”郑元嘉立刻慌了,“让人看见多不好,丢脸不说,还会被太太责怪我没带好你。”
“急什么。”楚月牙不仅自己不走,还拖着郑元嘉也不让他走,转向了地上的汉子,不疾不徐的道,“本来想替这姑娘还钱,你要叫,就叫吧,大不了去见官。”
“真的?你替她还钱?”那汉子立刻抱着脱臼的手臂从地上弹了起来,望望四周围过来的人,满脸是笑,“误会,都是误会,大家散吧,散吧。”
“月牙,你哪儿来银子,替她还钱?”郑元嘉有一种不妙的感觉,立刻道,“五十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我有啊,刚刚好。”楚月牙紧紧的拽着郑元嘉的胳膊,“表哥你忘了,今日太太拨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采买所需呢,表哥不是替我从账房先生那领了么?”
“你也知道太太说是采买所用,并非给你发慈悲用的。”郑元嘉立刻道。
“我只知道,太太赐我的银子,便是我的。”楚月牙笑『吟』『吟』的道,“谢谢表哥替我保管了,现在给我吧。”
“太太给你,岂容你胡『乱』花费?”
“太太信佛,心最是向善,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救人的行为岂是『乱』花,”楚月牙利索的回击,“再说,如何花销我自然会禀明太太,轮不到你来管。”
“放手,你要闹便闹,我要回府了。”郑元嘉恼羞成怒的道,到口袋的银子,岂有拿出来的道理。
“放手?表哥你这胳膊白白细细的,没那人的胳膊结实吧?”楚月牙朝着那抱着手臂的汉子努努嘴,“要是我也卸一下,我想不是脱臼这般简单吧?说不定就给卸下来了。”
“你敢!”郑元嘉有些惊魂,刚才看到楚月牙轻轻松松的卸脱臼那汉子胳膊的时候,还只是微微震惊,现在自己的手臂被她拿捏在手中怎么挣也挣不脱,才晓得这她的力气多大。
“有什么不敢的,爹和太太知道了最多罚罚我。”楚月牙耸耸肩,没所谓的道,“难道会让我赔你一条胳膊?到底我才是亲身骨肉,你只不过是来我家借住的,表哥,你难道忘记了?”
郑元嘉脸『色』极为难看,因为是借住的,在楚府一直小心翼翼,努力讨太太、讨二夫人讨老爷欢心,有时候连楚月妍的欢心都要讨,在楚月牙面前才有一点踩着他人的感觉,现在还是被踩了。
借住,两个字,是他心中不能触及的痛。
“表哥,你是要胳膊,还是要钱?”
郑元嘉没有选择,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楚月牙,又道:“你欠我十两银子,之前买物件的那些。”
“欠你?”楚月牙笑着道,接过了银票,“我看不欠。我会告诉太太,表哥慷慨解囊,替我买了这些,算作送我入学的礼物。”
“你——”郑元嘉做梦也没想到会演变成一幅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现状,“楚月牙,我没有……”
“喏,给你。”楚月牙道,把银票给了那汉子,又看了看在旁边的少女,将她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姑娘,可否告诉我,你家住在哪儿?”
“城外的溪村。”少女感激的看着楚月牙,“谢谢小姐之恩,我……我无以为报,若小姐……”
“不多说了,你先回去吧。”楚月牙看了看拿着银票翻来覆去,乐得合不拢眼的汉子,又看了看已经走向马车的郑元嘉,“我先走了。”
这事儿,多半还没完,不过现在是要跟上郑元嘉才行,难保他现在回去,不会给太太『乱』说些什么。
“小姐,你真的将那五十两银子给了那汉子了?”婵娟一边跟着楚月牙跑,一边不甘心的问道,“好不容易才夺回来,你就这么……”
“当然不是。”楚月牙摇头,眼中有着算计,“不过,现在那该死的郑元嘉在,我得先对付他,至于那汉子么……银子一定不会白白给他的。”
“小姐已经有办法了么?”婵娟开心的道,“小姐鬼点子真多。”
“什么叫鬼点子,我这叫智慧好不好?”楚月牙没好气的道,“那汉子你家小姐之前也见过,还被他讹了一两银子,哼,这回让我遇上了,新仇旧恨一起算。”
“小姐被他讹过?”婵娟问道,“可是这账要怎么算?他很快就会走了,信阳都这般大,小姐去哪儿找他?”
“这种人最是贪得无厌。”楚月牙微微一笑,“就凭这一点便足够了。”
第六十一章 太太的弥补
第六十一章 太太的弥补
当郑元嘉回屋换了便服,刚踏入念慈院的时候,便见了楚月牙一脸欢欣的坐在太太身边讲着话——
“太太,元嘉表哥可好了。”楚月牙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今天的笔墨纸砚还有书都是元嘉表哥给掏的钱呢。”
“是吗?呵,元嘉这孩子就是会照顾人。”太太笑了,“就买了上学用的东西么?没给自己添置一点小首饰之类的东西,买一朵珠花都好,瞧你头上这珠花,还是五年前我赏给你的呢。”
“都是元嘉表哥掏钱,我不好意思嘛。”楚月牙挠了挠头发,侧过脸来看到了表情僵硬的郑元嘉,立刻热情的唤道:“元嘉表哥,你也来了,过来坐坐,太太正夸你呢。”
一句话,将郑元嘉堵得欲哭无泪,却偏还得摆出很坦然的模样,挂着得体的笑容给太太行礼。
明明是一起乘马车回来的,他不就是回去换了身衣服吗?他住的地方距离念慈院,比起幽院可近多了。这个楚月牙还要搬那么大堆的东西回去,只有婵娟一个丫头,她是怎么做到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元嘉,今日辛苦你了。”太太笑着道,郑元嘉忙回答“不累不累”,太太点点头,示意丫头给他搬来条椅子,又对楚月牙道,“我不是支了你五十两银子吗,普通的钗子珠花还是能买一些的,装饰装饰头发,才好看。银子总是死的,人才是活的。”
“那五十两银子,我救人了。”
“那五十两银子,她花光了。”
楚月牙和郑元嘉异口同声的道,显然说前面一句话的是楚月牙,后面一句话出自郑元嘉之口。
“救人?”太太不轻不重的瞟了郑元嘉一眼,后者一个激灵不再多言一句,“月牙,你说来听听。”
“今天买好东西之后,我闻着街边有个小摊很香,是卖香料精油的,我便过去看……”太好了,太太是站在她这一边的,楚月牙在心中比了一个v字,然后将今日上午的事情说了。
“所以,你就将那五十两银子给他了?”太太笑着问道。
“嗯。”楚月牙点头。
“到底是个孩子呀。”太太微笑着摇摇头,“那汉子,明显就是讹人。”
“我就告诉过月牙,可是月牙她……一定要如此。”郑元嘉见太太这么一说,立刻开口道,“解决此事的办法有很多种,可以送官嘛。”
“这样吗?可以送官?“楚月牙单纯的道,目光闪闪的望向了太太,“太太,你替孙女儿做主,将那汉子送官法办可好?这样才能讨回公道!”
太太沉『吟』片刻,才又道:“月牙若真想讨回公道,我让楚府的侍卫去办便好。不过,你知那汉子的人在哪儿吗?至少要有那汉子的画像才行。”
“我知道那汉子会去哪儿。”楚月牙笑了,“溪村中,那调香女孩的家中。”
“你怎知?”
“临走前,我问过那少女,她说她家在溪村。”楚月牙答道,“听太太和表哥刚刚所说,我觉得那汉子一定是长期坑蒙拐骗为生的,居无定所那种地皮。五十银子虽多,可他若进进赌场窑子,便又挥霍光了,肯定还是要找个人蹭,至少要找个落脚处。而那调香女孩能被那汉子威胁住第一次,必定也会被威胁第二次,那汉子无处可去的时候,多半还是会去威『逼』那少女家。”
“万一那汉子没去呢?他拿着钱安身立命,改头换面了呢?”郑元嘉立刻道。
“那岂不更好,既免去了那少女和她父亲之苦,又能让一个人重新做人,一石二鸟,五十两银子能有这么大的价值,拯救三个人的人生,也值了。”楚月牙笑着道,“太太,你说我计算得对不对?”
“不错。”太太点头,“那么,我便让侍卫去看几日吧,若那汉子不再回来便罢,若是还在,便拿他归案。”
“谢太太,太太是最伟大仁慈善良的太太。”楚月牙甜甜的道,“若是那汉子在,月牙可否去看看他送官上公堂?毕竟我也是受害人、不,是被坑骗之人。”
“这……”
“太太,你就准我去吧。”楚月牙蹭着太太道,“我不仅要替那少女讨回公道,更要替我自己讨回公道。”
“罢,你想去见识见识就去吧。”太太无奈的道,眼中闪过精光,轻笑道,“月牙,你早就计算好了吧,那汉子人高马大,你怕出岔子,便回来求我这个老婆子撑腰是不是?”
“嘿,太太火眼金睛,谢太太成全月牙一片救人之心。”楚月牙欢欣的道,当然,还有拿回她的银子,说完,她眼珠一转,又道,“太太今日得闲,我给你老人家讲个故事吧。”
“怎好端端的,突然要说起故事了?”太太好奇的道。
“刚刚说了这汉子的事情,让我想起了这个故事。是讲一个砍柴之人过河,将他的铁斧掉入了河中。”楚月牙道,“这时候河神就出来了,先是从河中拿出一把金斧子,再拿一把银斧子,那柴夫都不要,直到河神第三次拿出铁斧子,他才高兴的接过。”
“这样就完了吗?”郑元嘉见楚月牙停了口,奇怪的道。
“对,完了。”楚月牙点点头,“元嘉表哥可知这故事说明了什么道理?”
“道理……”郑元嘉本来听得一头雾水,被问得脖子一僵,可是太太就在面前,他的面子一定要抓牢的,沉『吟』片刻便道:“诚实是一种极好的品质,就算有时候占不到便宜,但也是应当推崇的。对吗?”
“太太觉得对吗?”楚月牙没正面回答而是问了太太。
“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