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也逍遥 第6部分阅读
庶女也逍遥 作者:肉书屋
里的小鸡小鸭放到了婵娟在院子角落圈出的一小块地方内,一边用根树枝逗弄着鸡娃,一边等头发晾干。少年所在的那个房间点的烛火一直亮着,而厨房传来阵阵浓浓的『药』味,想是婵娟在熬『药』。
婵娟没做什么离奇的事情,楚月牙放心了许多,折腾了大半夜,她也累了,便回去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还没亮,楚月牙尚在睡梦之中,便被婵娟尖锐的声音给生生叫醒了。
“小姐!”婵娟的尖叫从少年所在的屋子传来,“你快来。”
楚月牙蹭的跳下床,穿着中衣,奔了过去。婵娟向来以她的睡眠为首位,现在这样叫她,想必是。
“怎么了?”楚月牙推开门问道。
“他……他好烫……”婵娟一手托着端『药』的托盘,另一只手点了点了那少年的额头,“好似在发烧。”
不好,楚月牙暗道一声,她一直沉浸在和人赤身『裸』体共处一桶的刺激中,居然忘记这少年全身都是尚未完全结痂的伤口,只怕那水一浸泡……想到这里,她伸手探上了那少年的头,好热,发烧,烧得还挺厉害。
“婵娟,去打一盘凉水来。”楚月牙低声吩咐,同时拿起床头桌边的剪子,开始咔嚓咔嚓的剪开少年的衣服,“在去把剩下的所有酒、『药』膏和棉布拿来。”
感染了,多半是。
婵娟放下『药』碗,奔了出去。
“喂,你必须去看大夫了。”楚月牙轻轻推了推那少年,“烧得太厉害,又是伤口感染,已经不是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若是你不去看大夫,只怕……”
“不能去……”少年的声音越发沙哑了,“去,死得更快。”
楚月牙微微一怔,果然这少年被人追杀追查,她一边动作麻利的把衣服剥去,一边压低声音问道:“刚才那些搜索的人,是不是要找你?”
“不知……”少年吐出这两个字,异常虚弱。
“那你……”
“这伤口,如果有清心『露』和凝血膏,应当是能够好的。”少年的脸红得极度不正常,嘴唇更是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般,声音颤抖着,“需一天内,否则……”
“清心『露』和凝血膏哪儿有?”
“信阳都,城东,上官将军府。”少年缓缓吐出这几个字来,甚至睁开了眼睛,深深的看着楚月牙,这高烧也没能让他眼中的冰冷有半点融化似地。
“清心『露』和凝血膏有什么特征?”楚月牙又问道,补充了一句,“我怕拿到假货。”
“凝血膏带凝血兰的香气,就是你敷在我伤口上的小苗味道。”少年答道,“清心『露』气味难闻,有一股如同饭烧焦的味道。”
“小姐,水。”正在此时,婵娟冲了进来,目光落在上半身赤『裸』的少年身上,眼睛惊恐的瞪圆了,“这些黄红之物是……是什么?他……”
“感染了。”楚月牙冷静的道,“婵娟,听着,用烈酒擦洗这些伤口,涂『药』,如果这黄红的『液』体把『药』膏冲去,你就再用酒精擦洗。”
“是。”婵娟脸『色』苍白,嘴唇抖了抖,虽然她害怕厌恶做这种事,但小姐的命令,她不会违背,“小姐你……”
“我要出去。”楚月牙目『露』坚定之光,和那少年的冷眸对视,吐出几个字来,“送佛送到西。”
说罢,她从衣柜里拖出一套男装,又对婵娟交代:“用帕子沾这冷水,敷在他额头上,那碗『药』也给他喝下,反正尽量确保他活着。”
“是。”婵娟点头。
“慢着……”少年开了口,声音虚弱得厉害,眼睛已然闭上,“枕头下有一块玉佩,你带上这玉佩……交给上官将军。再……看他的决定了。”
再……看他的决定?楚月牙琢磨着这句话,手在枕头下『摸』索一番,『摸』出了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玉佩上有一种楚月牙没见过的动物,圈着其内一个“云”字。
“你……”楚月牙心中的疑『惑』更多,终是没问出口。
“要活着。”少年嘴里又蹦出几个字,声音很低,低得只有楚月牙听得见,而后面的声音又大了些,“不要被人跟踪,否则,后果……很难说。”
婵娟身子一颤,楚月牙拧紧了眉头。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楚月牙突然道,眉头松开来。
“陆修云。”
“嗯。”楚月牙点头,转身踏出房门,“婵娟,先帮我翻墙。”
“小姐,你真的……”
“你家小姐我骨子里就有一种冒险的精神……哈……”楚月牙爽朗的笑声从后院传来,“走吧,我要快去快回……”
“快回……么?”少年躺在床上,眼睛缓缓闭上,“你,别死了。”
上官将军府并不难找,距离楚府也不远,位高权重的基本都集中在这一块住。对于上官将军,楚月牙的记忆中,几乎没有什么信息,唯一有印象都是上官将军的女儿上官可,她跟楚月珠的关系极好。
两人都是张扬跋扈的千金小姐一类,上官可来楚府的时候,最大的乐趣便是和楚月珠一起捉弄楚月牙。
而且,这个上官可不似楚月珠,不得老爹喜爱,上官将军便是把这个女儿当做心尖肉一般宠着,因为因为上官将军认为他是武将,他的女儿必定不能同一般大家闺秀一般,而是要有气势,要狠要有魄力。
于是,这这般引导这下,可想而知上官可是个怎样的小姐。
楚月牙打扮成一个小厮的模样在上官府周围徘徊着,虽然她想救人,可是她也不敢随意冒险,就在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闯进将军府,且还不知道那上官将军在不在。
当然,最让她不敢轻举妄动的是,那陆修云那句低如耳语般的“要活着”和“再……看他的决定”,那即是说这上官将军是否肯拿出伤『药』是一个未知数,而他若不拿出伤『药』的话,那她楚月牙很有可能做不到“要活着”。
介于这么危险的情况下,楚月牙决定另辟蹊径,轻易不会拿出玉佩。
她候在楚府门口,等一个人,她知道上官可每天早上都会去马场练习骑术,她等的便是她。
第二十八章 绑架
第二十八章 绑架
楚府门口,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不耐烦的用蹄子跑着石板地面,等着她的主人。
“小姐,今儿个楚二小姐约你一起去琉璃阁挑首饰,你可得早些回来。”骏马旁边,一个丫头一边给上官可披上披风,一边道。
“嗯。”上官可拉了拉披风,双手搭上马背,正准备上马,突然皱起眉头顿住了。
“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啊你?”不远处一个『妇』女尖锐的声音响起,呵斥着一个身形瘦弱的姑娘,“往人身上撞,告诉你,我可是有孕在身,你若撞出什么问题来,我非和你拼了命了!”
“对不起对不起。”那瘦弱姑娘正是楚月牙,她唯唯诺诺的后退着,一边道歉,心中暗道,正是瞧着你有孕在身,又是一脸的刻薄像,才蹭你一下的,不然怎么引起上官可的主意呢。
“咦?”上官可皱着眉头盯着那边心中却是吃惊,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看身形和姿态应该不会错,衣服都是她最常的短褥配长裙,不过,她从楚月珠口中听说楚月牙被囚禁在了幽院中,怎么会出现在她的上官府门口,“我看错了么……”
她正思索着,那楚月牙突然之间抬起头来,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瞟了站在马前盯着她的上官可,接着目光一闪,低下头去。
真的是她!上官可眉『毛』拧起,手收了回来,冲身边几个丫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说罢,她便朝着楚月牙这边走来。不过楚月牙已经道完了歉,那『妇』人骂骂咧咧的走开了,她只看到楚月牙身子极为灵活的一闪,转入了一条小巷中,而且进去之前还朝她看了一眼,像是躲避。
“哪里跑!”上官可自然是不会放过楚月牙的,立刻追入了巷子中,见了楚月牙往巷子深处狂奔,认定她是从楚府跑了出来,于是追得更紧,“没想到你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咦?”
跑过一个转角,刚刚还在前面的楚月牙突然就不见了,上官可不由得“咦”了一声,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砰!”上官可脖子一酸,脑中轰了一声,不及哼一声,便软面面的倒下了。
楚月牙放下手中的木棍,对自己很满意,虽然是以木棍代替手刀,但也算打得准,直接敲晕了。
她弯下腰,一番『摸』索,取下了上官可手腕上的玉镯,又从她的脖子上摘下一个金锁放入自己怀中,接着一手拉着上官可,一手『摸』出玉珠,贴在额头,再一次原地消失了。
一刻钟之后——
“老爷,小姐……小姐被人绑了!”刚才在上官府门前伺候上官可的丫头中的一个急匆匆的撞进了上官府的主人上官洪书房之中,重复着,“小姐被绑了!”
“怎么回事?”上官洪放下手中的一卷兵书,皱起眉头看着这冒冒失失的丫头,却是上官可最贴身的那个,“你说清楚。”
“今天早晨,小姐如往常一般准备去马场,本来她是要上马,不知为何却突然停住了,追着一个和一『妇』人相撞的姑娘进入了一条小巷之中。”那丫头回忆着,“只让奴婢在原地等着,但她却一直没有回来。”
“没回来?”
“等了许久,来了一个奇怪的少年。这个……”那丫头把手中的东西呈给上官洪,是玉镯,“是那少年交给我的,他让我转告你,若想救上官可,带上清心『露』和凝血膏,否则他要……他要……”
“他要怎样?”上官洪眼睛瞪着那玉镯,额头青筋猛跳,这是他发怒的表现,“你说。”
“撕票。”那丫头吐出这两个字,又补充了一句,“听他的发音,似乎是撕票二字。”
“撕票……是什么意思?”
“他说这话的时候,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丫头小心翼翼的道,“应该是……”
“你告诉夫人了没?”
“我让碧兰去告诉夫人了。”
“让夫人安心等着,我会将可儿完好无损的带回来的。”上官洪站了起来,冷声道,“他人在哪儿?”
“他说在永和巷的茶馆等你。”
永和巷位置比较靠近楚府,是一条很繁华热闹的小巷,这条小巷的居民几乎每家每户都做生意,把自己家的第一层开辟出来,买小玩意,买日常用品,买胭脂水粉,或者开家早点档,小面馆或者小茶馆之类的。这里鱼龙混杂,这里适合逃遁。
楚月牙一身蓑衣,戴个斗笠,看上去挺占地方的坐在那里,掩饰了她原本娇小的身形,而奇怪的装束引得不少人的瞩目,她坐在角落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茶,面前还有一个茶碗,一看便知是在等人。
没让楚月牙等多久,一个器宇不凡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虽着便装,但却掩不住他浑身腾腾的杀气和怒意,他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了楚月牙身上,迟疑了片刻,几步迈过来,碰的一声坐下。
“不是少年吗?怎生又来了个渔翁?”上官洪冷笑一声,“藏头藏尾,鼠辈之为!”
“奈何为奴。”楚月牙伸手沾了上官洪面前的茶水在桌上写下这几个字。
上官洪表情一阵,沉下脸来:“何人之奴。有何目的?”
“取『药』而已。”又是四个字,楚月牙轻轻写下,制造神秘感,『迷』『惑』对方对自己身份的辨析。
上官可,她会放回去,她必然会提到她是看到了楚月牙,所以为了让上官洪混『乱』,她才做了这许多的功夫。
就算是画蛇添足也好,聊胜于无。
与此同时,云罗阁书房外,一群莺莺燕燕正在窃窃私语——
“杜公子一上午都在书房中看书,我特地炖了银耳莲子汤,你们说他会喝吗?”一个长相秀丽穿着在一群人中相对寒碜一点的女孩手中捧着一个托盘,问她身边的人。
“银耳莲子?哼,你是没见过好东西吧?”另一个少女突然岔了过来,手中也捧着个托盘,“这紫山燕窝粥,才是珍贵。你这穷鬼,滚一边去。”
那手捧银耳莲子汤的女孩眼中顿时噙上了泪花,不过却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对那女孩道:“别以为你有机会,有楚小姐在,你想都别想。”
“楚小姐?那又如何?”那女孩恶狠狠的回道,“她爹是要把她嫁给太子的,我说,她就是最没机会的那个,杜公子只不过是给她个脸罢了。”
“李小姐,这里是杜公子的书房,请你不要喧哗。”突然,一个清丽的声音传来,众人让开一条道路,一个美得入天山上孤傲的雪莲一般的少女缓步走来,一身洁白无瑕的齐胸长裙,挽着一根锦带,整个人如同仙子一般,声音不疾不徐,“你若对我有不满,可以不留在这云罗阁。”
这仙子般的女子,正是楚府的大小姐,名声极响的楚月离,说完这句,她冷冷的看着那女孩,后者咬着嘴,眼中透着害怕的神『色』。
第二十九章 最好有效
第二十九章 最好有效
“少爷,属下按照你的吩咐已经去楚府搜查过了。”书房中,有三人,杜辰逸坐在书桌前,翻看着桌上摆着的数副少女画像,他身边站的和楚月牙接触过的那位管事,而桌前躬身站着一名黑衣侍卫,赫然就是昨晚持着令牌搜查幽院之人,“楚大人似乎很不满。”
“他不满是自然,他会以为是皇上在怀疑他。”杜辰逸抬起头来,看着那黑衣侍卫,话锋一转,“那么,发现了什么没?”
“没有。”
“具体说说你看到的。”杜辰逸收回目光,拿起其中一幅画像,仔细端详起来。
“当时只有一个丫头在前院洗衣,幽院极为简陋,只三间旧房,无处可以藏人,而后院那楚府的四小姐,正在桶中沐浴。”黑衣侍卫平静的回答,“并无异常。”
“沐浴?桶中?”杜辰逸神『色』微动,不过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平静。
“楚府的侍卫一直跟着,属下看过确定除了四小姐和那丫头无人之后,便撤走。”那黑衣侍卫继续道,“不过,属下一直派人监视着幽院的动静,今早天还未亮,四小姐翻墙而出。”
“嗯,去哪儿了?”
“属下该死,跟丢了。”黑衣侍卫郁闷的道,上一回他派出一个手下跟丢了,这一回他派出了四个手下,竟然还是没跟好一个小姑娘。
“又跟丢了?”杜辰逸修长的手指在画像上滑过,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传闻,楚府四小姐是妖孽,会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
“少爷……”
“你下去吧,无论如何,幽院的情况你监视着,毕竟那人是和楚家四小姐一起消失在那间茅房的。”杜辰逸笑容一闪即逝,吩咐道。
本来,因为韩放,他不打算继续留意那个有趣的四小姐,不过眼下,却是让他不得不留意了,那人极有可能被她所救。
“楚府四小姐,楚月牙。”杜辰逸拿起他刚刚一直注视的少女画像,其上正是楚月牙,不过要再嫩一些,而眉目之间极为怯弱,“郑管事,这副画像是何时所画?”
“是四小姐十岁生辰。”站在杜辰逸身边的郑管事答道,顺便拍马屁,“少爷料事如神,那卖水的丫头果然就是楚四小姐,果然是翻墙而出的。”
“那么婵娟,便是这个了……”杜辰逸点了点另外一张画像,“楚月牙的贴身丫头。”
婵娟的画像也在桌上,还有楚月珠及她的贴身丫头也赫然在列,基本楚家算得上主子的少女包括来寄宿在楚府的亲戚,都在这里。
“正是。这是我从……”郑管事正想邀功一下他得来此画像的不易,却被门外的尖声争吵打断。
“……哼,你是没见过好东西吧?这紫山燕窝粥,才是珍贵。你这穷鬼,滚一边去。”
“别以为你有机会,有楚小姐在,你想都别想。”
“楚小姐?那又如何?她爹是要把她嫁给太子的,我说,她就是最没机会的那个,杜公子只不过是给她个脸罢了。”
“李小姐,这里是杜公子的书房,请你不要喧哗。你若对我有不满,可以不留在这云罗阁。”
“少爷,这……”
“是楚月离么?”杜辰逸目光再次扫过画像上的楚月牙,收起这一张,接着指了指其他的画像,“这些都烧掉。”
说罢,杜辰逸起身开门出去。
“楚小姐,可否同我去云罗亭一叙?”杜辰逸用任何女人都无法抗拒的声音和表情道。
“奈何为奴。”楚月牙伸手沾了上官洪面前的茶水在桌上写下这几个字,骗骗小丫头可以,可以要骗过上官洪,却是不行,她又不能『露』脸,她相信上官洪可以轻易查出楚府四小姐的模样,她不敢开口,怕上官洪一下便认出她是女儿身。
“你不能说话?”
“被主人毒哑。”楚月牙又写下几个字。
“我女儿呢?”他扫了桌上字,盯着眼前带着斗笠的楚月牙,直奔了主题。
“『药』?”
上官洪伸手从怀中拿出一盒扁平的盒子和一个小口圆肚的白玉瓶子,不过却没有给楚月牙,只是在她眼前一晃,接着冷声道:“我的女儿呢?”
楚月牙不语,拿出一个金锁给了上官洪。见了上官可贴身携带的金锁,上官洪眉头拧得更紧,看着眼前不见真面目的楚月牙,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查出来,将其碎尸万段,竟敢绑架他的女儿。
“上官将军息怒,只为求『药』。”楚月牙写下这几个字,心中叹气,她也是无奈之举,绑架上官可必定会激怒上官洪,可是总好过亮出陆修云的玉佩,让上官洪来决定她的生死。
她情愿冒着日后的危险,以上官可来牵制上官洪的行动。
“你主子是谁?”上官洪目光一闪,问道。
“不知。”楚月牙老老实实的写到,除了知道他叫陆修云(还不一定是真名),她还真不知道他的身份。
“罢了。给你。”上官洪把手中的『药』递给了楚月牙,“我的女儿在哪儿?我何时能见到她?”
“若『药』为真,上官小姐自然会回到上官府中。”楚月牙接过『药』,站起来,径直走出了茶馆。
天知道她把后背亮给上官洪的行为,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胆量,上官洪既然身为武将,自然武功过人,万一他一个不顺心杀了自己怎么办,她只有赌上官洪真的为了他女儿能忍住一切。
当她安全走出了茶馆转入另一条小巷子之后,才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这时候才猛然想起,她居然忘记了检查一下拿到手的『药』是否是真的。
她打开盒子,细细闻了一阵,眉头紧紧的凝起:“凝血膏是真的,但这清心『露』,不对。”
她拔腿而起反回了永和巷,不远处有一群人正在围着看杂耍,她挤进了人群,接着消失于人群之中。
片刻之后——
“哎哟,我的脚,谁踩……你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对不起、”楚月牙道歉,拽着手中的衣服再次奔向刚刚的小茶馆。
上官洪还在,喝茶,似乎预料到楚月牙肯定会回来一般。
楚月牙径直走到上官洪面前,坐下,把手中的东西抛给了上官洪,接着沾了茶水写下几个字:“下次,是肚兜和一根手指。”
上官洪紧紧捏着手中上官可的外衣,双目通红,从怀中重新拿出一个瓶子:“我女儿最好完整无缺。”
“你的『药』,最好有效。”
第三十章 有人来访
第三十章 有人来访
夜幕降临,幽院的三间小屋亮着微弱的烛光,婵娟在厨房忙乎,楚月牙挽着袖子给陆修云上『药』。
“这凝血膏真的很有效,几个时辰的功夫就止血了。”楚月牙拿起那扁扁的盒子啧称奇,“我一定要把我的凝血兰制成这膏『药』,以后磕着撞着涂一点,肯定立马就好了。”
“单是凝血兰不足以炼成凝血膏。”陆修云难得主动理会楚月牙,一般是楚月牙在一边自言自语,今天脱离了生命之忧,心情不错,“还需多种难寻奇『药』。”
“哦。”楚月牙点点头,看了看另外一个瓶子,“这清心『露』也很强,之前发烧得那么重,服下之后一个时辰就见效了,现在跟没事儿人一般,这玩意儿要是知道配方我也要搞一瓶。”
楚月牙眼中闪动着光芒,不过陆修云显然无心于这个话题——
“他真的给你『药』了?”
“不是给你吃了吗?还问。”楚月牙白了陆修云一眼,然后咬字极重报复似地回了一句,“聒、噪!”
于是,陆修云沉默不语了,皱着眉头深思着。
“啊,我明白了,其实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他不会给我『药』,而是把我抓起来严加拷问的是不是?”楚月牙突然站起,开始愤怒起来,“你就为了自己,根本不顾我的死活是不是?就算我被抓起来,你也无所谓的是不是?百分之十的可能,也要用我的安全一试是不是?”
“是你自己一定要去的。”陆修云慢悠悠的说出一句让楚月牙泄气的话来,“为了让你不至于直接被赶出门,我将贴身玉佩给你,让你至少有一半的可能全身而退还拿回『药』来。”
楚月牙愣愣,说不出话来,当时确实是她脑门充血,产生了送佛送到西的想法,然后说要去,陆修云虽没阻止但也不是他要求的,他确实还好心拿出玉佩,甚至还提醒了她此去的危险。
那她这么出生入死的是为什么啊?自找的啊,连个痛哭流涕对她这种大无畏大无私的行径表达感激的人都没有,她何苦呢!
“好吧……唔……”陆修云看着楚月牙变幻莫测的脸『色』,想想毕竟是她救了他的,所以,他开口,“此番,有劳你了。”
这算是在感谢吗?楚月牙的耳朵动了动,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多么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对臣子说“爱卿,此番有劳你了……”,那她该怎么回答,回答“不劳,这都是微臣应该的”?
“将那玉佩还给我吧。”陆修云又说话了,打断了楚月牙古怪的思绪。
“还给你?”这下,楚月牙清醒了,顺带精明了,“我看就不必还给你了,这玉佩暂时归我保管着,到时候你送来了我照顾你的报酬之后,再还给你。”
“这玉佩只是我让你拿去以便拿回『药』的,此时『药』已……”陆修云的眉头再次皱起,一双冰眸盯着楚月牙。
“听着,能拿回『药』可不是因为你这玉佩。”楚月牙得意的笑,夸口道,“我做事,不是百分之百的把握,一定不做,用你这玉佩换一半的机会去冒险,我才不干呢。”
“那你是如何取得『药』的?”
“我绑架了他女儿,他自然乖乖给我,哈。”
笑声之后,一阵寂静。
“……不错。”半晌,陆修云道,话题回到玉佩上,“此玉佩对我十分重要,你若要抵,可否用其他的东西?”
“不行,江湖规矩,越重要越好。”楚月牙退到门口,“这样才保险。”
“还来,否则……”陆修云表情和眼神瞬间回到楚月牙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充满杀气和生人勿近的气息,似乎房间温度都降低了。
“小姐,水烧好了……”婵娟的声音适时响起。
“来了。”楚月牙逃也似的关上房门,跑向厨房,那孩子的眼神太冷了,肯定小时候缺爱,啧,不是谁都跟自己一样,懂得乐观快活是何物的。当然,她也没打算融化他,赚点生活费而已,已经出生入死过了,没必要再掏心掏肺。
是夜,上官将军府——
“可儿,没事吧?”上官洪看着床上躺着的上官可睁开了眼睛,立刻问道,“碧兰,去把『药』拿来。”
“爹……”上官可立刻坐起,扑在上官洪的眼中,抽噎起来。
“乖,没事了,没事了。”上官洪拍着她,“告诉爹,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见了楚月牙……”
次日上午,婵娟在后院养鸡养鸭,照看花圃中的蔬菜花苗,楚月牙也没闲着,趁着婵娟在后院,她便进了玉珠空间中整理,昨日,她买回了大量的干粮和生活用品放在这里,几乎把云罗阁门前那位管事给的五十两银子花掉一大半。这段时日,她不能再出去,要老老实实呆在幽院了。
整理完毕,又伺候好陆修云大爷之后,便去观察她的小强,此时婵娟已经在前院开始一天的清扫活动。
“死了……果真死了。”楚月牙以好菜好饭养的那一批蟑螂已经全数惨死,无疾而终,而另一批还活着,“如果是我日日在吃的话,现在虽不至于死了,但也该病怏怏的,万一有人来看我,我岂不是该装装病?”
当然有没有人会记得她这个四小姐而来看她,却需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相对于探望,找茬的会比较多一点。她一边思索着,一边处理掉小强,究竟是谁呢?三夫人?总觉得不像是她,貌似还另有其人。
管他的,现在她有米有粮,又有陆修云这棵准摇钱树,现在她只需要把他养好,扣着玉佩,让他乖乖送上银子。到时候,她便带着婵娟,飞出这围墙,在外面展开自由自在的新生活。
“婵娟,这地方有没有户口啊?”楚月牙收拾好厨房,这才出来,叫住婵娟问道,“应该有的吧,我们的户口在哪儿?”
“什么户口?”
“呃,就是……就是出身的时候要登记入册的册子之类的。”
“族谱?楚家女子不入族谱的,男子才入。”婵娟微微一笑道,“等小姐嫁人了,才入男方的族谱中。”
“不是这个,是……怎么说,就是人人都有一份的,你也有,啊,对了,叫户籍。”楚月牙换了个说法,“比如你买个房子,需要一个你是郑国遵纪守法的老百姓的证明。”
“小姐,你是说,手实吗?”婵娟总算明白过来,“楚府上下的手实都在大夫人手中。”
“大夫人么……”
“砰!”正在此时,一阵擂门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楚月牙最近经常听到的那个侍卫的声音,“四小姐,请开门,有贵客来探望你了。”
哈?还真有来“探望”她?
第三十一章 躲过了吗?
第三十一章 躲过了吗?
果然是贵客盈门,两位夫人被一群丫头簇拥着,走进了院子,其中一位穿着素『色』宽袖曲锯袍,面『色』冷漠;而另一位则穿着时下流行的齐胸襦裙,年纪约莫三十许的样子,风韵犹存——
“拜见大夫人,拜见……”楚月牙从院中一张木塌上柔柔站起,拜了拜记忆中不苟言笑的大夫人,看着另外一位和大夫人成鲜明对比笑容如春风般和睦的夫人,愣是想不起她是谁。
“上官夫人。”大夫人似乎知道楚月牙不认得,轻轻提醒了一声。
“拜见上官夫人。”楚月牙低下头行礼,上官夫人,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看来上官可已经安全到家,也醒过来了,记忆还很清晰。
“别低着头了。”上官夫人虚扶一把,“以前,韩姨娘同我交情十分要好,你不必这么拘礼。早就想来看看你,不过将军府一院子的事情总是丢不开,这听说你出事了,才来看看。”
交好你妹,撒谎也不撒个像样点的,楚月牙鄙夷的想,不过口中却是:“多谢上官夫人关心,上官夫人那般繁忙,还在百忙之中抽空看我,月牙真是感激不尽。”
一边说着,她一边缓缓抬起头来,身子却『逼』真的一晃,被旁边的婵娟扶住,婵娟脸『色』闪过一丝惊异,小姐不是活蹦『乱』跳的吗?怎么这两夫人一来,立刻一副扶风弱柳的姿态,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似地。
“楞着干嘛,快去搬椅子来给夫人坐。”楚月牙轻轻推开婵娟,站得直了些,低声吩咐,又对两位夫人道,“屋中狭窄杂『乱』,不如就在着院子坐坐可好?”
“好。”上官夫人脸上的笑容被关心所取代,“怎生这样柔弱,可是在这幽院过得不好?”
“过得很好的。”楚月牙摇摇头,“不愁吃喝,日子很是清闲,只是自幼身体柔弱,少了锻炼而已。”
“看你脸『色』白的,可要多晒晒太阳……”上官夫人嘘寒问暖起来,大夫人僵硬的站在一边,楚月牙一问一答,倒也是一副懂规矩知好歹的模样。
“月牙,既然身体不好,早些说便是。”大夫人终于开口了,提醒上官夫人她才是这里的主人,“盈盈,去叫胡大夫来给四小姐把把脉,看看需不需要抓几副『药』调理一下。”
此话一出,上官夫人也不便再久留,松开了一直握着楚月牙的手,跟她道了别,和大夫人一同走了出去。
“小姐,他们……”婵娟锁好院门,走到楚月牙身边满腹疑『惑』。
“都是那陆修云惹的,又要加些银子了,这是出演费。”楚月牙便从坐塌上弹了起来,用衣袖使劲抹了抹脸颊,“下回不用面粉了,难受,婵娟,怎样,你家小姐装林妹妹装得还像吧?”
“林妹妹是谁啊?”
“没事。”楚月牙挥挥手,“走,准备中午饭了。”
此时,大夫人还陪着上官夫人穿过楚府的亭台楼榭,送她出门去。一路上,两人不疾不徐的聊着天。
“没想到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上官夫人脸上有一丝追忆,“却不知她人现在身在何方。还会不会回……”
“最好永远别出现。”大夫人冷冷的截断了上官夫人的话头,还反问一句,“你说,对不对?”
上官夫人微微愣愣,几不可闻的叹口气:“何尝不是……对了,有没有月牙的笔墨?”
“笔墨?”
“月牙那丫头甚至可怜,我想多接触接触她。”上官夫人轻声道。
“跟我来。”大夫人只犹豫了一秒,便道,眼中闪过微不可察的精光。两人去书房取了楚月牙的一副字帖之后,便径直走出楚府门口。
“叨扰楚夫人了。”上官夫人客气的道,她的马车就在门外候着。
“上官夫人,若是……若是楚月牙有何不轨的行为,请你告诉我。”大夫人突然开口,语气严肃无比,“我定当将不该存在楚府的尽数铲除,老爷下不了这个手,我可以下。”
上官夫人微微一愣,恐怕当年也是她……
“楚夫人不必想得太多,我今日而来,虽然确实是事出有因,但并不是你所担心之事。”上官夫人轻声道,“楚月牙尚在襁褓,韩姨娘便失踪了,她自小在你眼皮下,在李妈的监视中长大,她如何,你不是该很清楚吗?”
大夫人不语,正因为太清楚,所以才更加有疑『惑』。
“她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现在更是在幽院与世隔绝。”上官夫人又继续道,幸好她的可儿有她和她夫君疼爱着,“大夫人不必太执着于当年之事了。”
说罢,她被车夫扶上马车,马车离去,扬起一阵灰尘,大夫人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转身回去。
“这是她的笔墨?”上官洪也在马车之上,与他夫人并肩而坐,看着手中的字帖,“此字中规中矩,看得出是年幼之人所写,而那日那人以茶水写出的字却是龙飞凤舞,洒脱得很,没有十几年的功夫练不出来,看来,确实不是她……”
“而且,那丫头身体柔弱,病恹恹的模样,又被禁在幽院之中,如何处得来?”上官夫人接过话头,“若是按照那个女人的『性』格,知道自己的女儿过得如此,该会如何?”
“别提那个女人,若不是她……”上官洪摇摇头,又道,“许是可儿看错了,毕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而已……”
云罗阁书房中——
“少爷,暗线传来消息,说上官洪的宝贝女儿上官可失踪了。”屋中站了三名黑衣侍卫,“他出去见过一个戴斗笠之人,交给他一样东西之后,她女儿又回来了。”
“嗯。”
“跟踪那戴斗笠之人跟丢了。”
“最近你的手下经常跟丢人。”杜辰逸似笑非笑的道。
“属下该死。”
“少爷,今日上午官洪夫『妇』去了楚府。”另一名黑衣侍卫又道,“只是上官夫人进去,去了幽院之中探望楚四小姐。”
“哦?”
“还拿了一副楚四小姐的字帖。”
“那么你要说什么?”杜辰逸沉『吟』片刻,目光落在最后一名侍卫身上,这名侍卫是专门负责监视幽院的。
“今日幽院并无异动。”那侍卫轻声道,整日看着院中两个丫头忙来忙去是很无聊的事情,“早起,楚四小姐做饭,那丫头喂鸡鸭,给蔬菜浇水,之后两人呆在屋中,屋中情况无法探到。后来上官夫人来访,楚四小姐,装病。”
“装病?”
“对,太『逼』真了,属下远远望去,楚四小姐本来就长得瘦弱,看她歪歪斜斜的样子,真是……”
“嗯。”杜辰逸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片刻之后,他站了起来,“你们都下去吧,我要去上官府和上官将军一叙。”
上官夫人来访后当晚,楚月牙拽着婵娟在陆修云睡的那间屋中密谈。
“……不安全。”楚月牙皱着眉头道,声音压得极低,“十分不安全。”
“小姐,是因为那个上官夫人来吗?”婵娟问道,基于婵娟是唯一的她的自己人,楚月牙还是将她去将军府绑架了上官可,索取『药』物的事情讲了出来,“可是她来过应该没有发现端倪吧?”
“不是,我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楚月牙的声音更低了,甚至还神经质的回头看了看窗户,“不是楚府的人,甚至不是上官府的人,我感觉……感觉是和上次持着令牌来看我洗澡的那群黑衣侍卫有关。”
婵娟沉默了,那群黑衣侍卫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