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也逍遥 第4部分阅读
庶女也逍遥 作者:肉书屋
,所以她就不必卖水了,所以她就生生少了十几两银子。
楚月牙眼睛都红了,比之那些排了几个通宵尚不得门入的少女不少半分,要知道,她所有的银子都砸在了那个帮她造谣的人身上,除了刚刚卖水得的两三两银子和家中放的五两,她就木有钱了。
木有钱,她和婵娟的生活,该是多么艰辛呐!
那人宣布完了之后,便进了云罗阁,重重的关上了大门,外面的少女门再愤怒也还是渐渐散去,于是楚月牙彻底没生意了,寻了云罗阁不远处的屋檐蹲在地上,『摸』了『摸』怀中待会要付给别人的银子,摇了摇响叮当的罐子,顿时愁眉苦脸起来。
那缩在地上的姿势,皱巴着的小脸,『摸』银子和摇罐子的动作,别提多凄凉了。
“啧,就你这点收入,还想赔我马车顶布?”一个张扬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笑意,“可怜成这样了,怎生还那般牙尖嘴利?”
楚月牙仰着头望了望说话之人,懒得理他,又低下了头,看着蚂蚁爬来爬去,怎么这人就阴魂不散了?她不就从天而降了一回吗,他就惦记上自己了?
“你当真该庆幸,那天我『摸』了你,抵清了马车顶布的赔偿。”韩放也蹲了下来,手中一把折扇挑起楚月牙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不然,你连一块布片都赔不起。”
楚月牙斜着眼瞪着韩放,抿紧嘴巴,从鼻孔中重重的呼出几口气,发泄愤怒。然后她站了起来,拿起放在手推车上的锦布和『毛』笔,唰的写下几个打字,塞到韩放手中。
“阿语,念出来听听。”韩放紧紧盯着楚月牙,生怕她溜了似地,把那锦布丢给站在身后的阿语手中。
“呃……贱人与……狗,请勿靠近。”阿语动了动嘴巴,念出来。
楚月牙再瞪了韩放一眼,然后推起了手推车,从他身边走开,换了处屋檐避阳,等她要等之人,不再往韩放那方向看一眼。
“王爷……”阿语小心翼翼的把锦布递回去,他家小王爷的目光追着那道走到另一处远远避开他们的身影,脸『色』很阴沉,很愤怒,他很担心他要发火,会波及无辜的。
“挺有趣的是不是?”韩放突然收回了目光,突然就……笑了,虽然笑得极为勉强难看,拿过锦布,看了看上面的字迹,“嗯,没想到一手字还不错,刚劲有力,不似女子的婉约。嗯,果真有趣。”
第十七章 我不要
第十七章 我不要
夜幕逐渐降临,那替她散布谣言之人还没有来,好在楚月牙等待的过程并不无聊,走了个韩放,很快又来了一个人。
是一个一脸和蔼之『色』四十几许的中年男人,先是买了一碗薄荷水,喝了,之后橘子水和桃子汁一样买了一碗,也很快饮下。
“小妹妹,你这解渴的水真是奇特,桃汁倒还说得过去,初夏时节该有,可是这橘子,现在只怕还没开花吧?”
“这位大叔有所不知。”对此,楚月牙早就想好了应对之词,“这橘子是去年年尾的橘子,采集下来之后,以我娘教我的特质手法一番腌制,到现在拿出来,泡水喝,才是真正的美味。”
“原来如此,不过这喝起来的口感倒是和新鲜的橘子差不多。”那大叔笑道。
本来就是新鲜的,舌头真灵,楚月牙心中想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只道:“我娘的手法独特,才可保这味道不退半分。”
“想必,你跟你娘一般心灵手巧。”
楚月牙顿时乐滋滋的,谁不喜欢被人夸奖啊,反正等人也是无聊,于是便扯了话题和这个“有眼光”的大叔聊了起来:“大叔,这个时候怎么还不回家吃饭啊?”
“唉——”回答她的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大叔脸『色』沉沉,望着不远处的云罗阁大门,沉默了一会,这才道,“小妹妹,我跟你说个事儿,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大叔,你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家闺女,年芳十九,待字闺中,长得极为好看可人,气质也好,谈吐很不错,有时候我都会想我这种什么都普通的爹怎么生了个这样出『色』的女儿。可是这孩子,唉,就是心气儿太高。”大叔慢悠悠的讲开了,“从十三岁到现在十九岁,挑来选去,谁都看不上,眼下都挑成了老姑娘了。好不容易才说妥了她,谈好一门还算是门当户对的亲事,没想到这杜府一张榜,她立刻就来了,几天几夜没合眼的排队。”
“说不定她就领到牌子,又说不定被抽中,再说不定就是一桩美事了。”楚月牙好心安慰道。
“我就是想着她千万别被选上。”那中年男人的脸『色』更愁苦了,从怀中『摸』出一个深绿『色』的木牌,牌子周边精雕着好看的花草,做工细致至极,饶是楚月牙这个外行人也看出这木雕的手工不凡。
“这是……”楚月牙瞪大了眼睛,她见到过,有从云罗阁中雀跃出来的少女手中的便是这类似的牌子,深绿『色』精雕木牌子,“你女儿……”
“是,我女儿被相中了,领到了这块牌子。”
“那岂不是天大的好事?”楚月牙叹道,“我在这里卖茶水五六日,见到拿到牌子就有那么几个,说明你的女儿定是极其优秀之人。”
“可是……”大叔脸『色』的悲『色』更浓,“她虚报的年纪。”
“呃……”楚月牙张了张嘴巴,没说出话来。
“十二至十八,她现在已经十九了啊!她一回家,我便将她关入柴房,省得她出去宣扬,”大叔悲叹道,“到时若真被挑中,欺骗杜府,欺骗皇后娘娘,等同欺君啊。”
“没……那么容易被选上的。”楚月牙张了张口,说出这几个字来。
“这牌子在我眼中反而如烫手的山芋,来这云罗阁便是想还回去,可又不敢进。唉……”大叔长吁道,突然以一种怪异的目光望了楚月牙一眼,“要不,你……这牌子,姑娘你拿着吧,我只当做是丢了。”
“这……”楚月牙盯着那递到眼前的精致牌子,上面有一个大大的“流”字,似乎在散发着丝丝诱『惑』,一个“银”光闪闪的主意,突然就冒上了楚月牙的心头,“好。”
“那……多谢姑娘了。”那大叔似是松了一口气,道谢之后。又用了二两银子买了一碗薄荷水,这才走了。
牌子,人人梦寐以求的牌子,她要以它大发一笔。楚月牙脸上挂着笑容,正准备把那大叔给的银子收入罐中之时,突然顿了顿,把银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熟悉的淡淡清香之气钻入鼻孔。
这是……楚月牙笑容尽失,抬起头来,皱着眉头望着那大叔消失的地方。
那大叔走了没几步,便折入一个条巷子之中,楚月牙一直盯着那巷口,直到看到一个尖嘴猴腮的人走了出来——正是上午在茶馆中替楚月牙造谣之人,易容之术极为高超。
他是谁?有什么目的?楚月牙的面『色』更沉,不过,却在那人看向她之时,猛然换上了微笑的表情,丝毫看不出端倪。
他朝着楚月牙挥了挥手,走了过来,两人凑在一起低声交谈。
迎八方楼上,杜辰逸站在窗前负手而立,眯着眼睛看着下方。
“少爷,跟丢了。”他身后躬身站着一中年男人,正是今晚在云罗阁前宣布事宜的那个,“那男子身形诡异,几个转瞬便不见了踪影,也查不出他给她的牌子是哪儿来的。”
“嗯。”杜辰逸轻嗯了一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回过头来,又道,“我要这女孩被选中。”
“是。”中年男子神『色』一动,然后退了下去。
这头,楚月牙和那易容大师已经别过,她收拾一下,准备回家。这人,她确实不愿再深交了,所以连对方名字没问,她再次刚刚收到的二两银子,淡淡的清香,正和她薄荷的味道一样。
至于那人给的牌子……楚月牙拿起来,低不可闻的叹口气,望了望云罗阁的大门,回过头,再往后一扔,便朝前走去。
“姑娘,你砸到我了?”楚月牙刚刚走出没两步,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啊,对不起。”楚月牙转回身来,赔礼道歉。
“怎么可以在大街上『乱』扔东西,而且这……”那中年男子笑得一年和蔼,走到了楚月牙面前,把玩着那木牌,看着那个“流”字,“这可是多少少女求之不得的。”
“意外得到,不属于我之物,不能让,砸到大叔也是一种缘分。”楚月牙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谁,正是今天下午在云罗阁前破碎无数少女希望的管事,“这不正是大叔掌管之物吗?”
“既然得之,可比要丢?”那大叔呵一笑,把木牌递给楚月牙,“皇后娘娘的意思,原本就是要给我家少爷一场缘分,姑娘得到便是有缘之人,拿着,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好记下来,指不定姑娘就被选中了呢。”
“对不起。”楚月牙摇摇头,接二连三的好事砸在她身上,反而让她有种陷入阴谋的感觉,“我不要。”
第十八章 你就收下吧
第十八章 你就收下吧
“为何不要?”那管事大叔挑起眉头问道。
因为太奇怪了,楚月牙心中暗道,『摸』了『摸』攥在手中的那二两银子,她在荷包中放了几片薄荷叶,因此其中的银子也都染上了这个味道,上午交易的时候,她把染了薄荷的银子当做定金交给那易容术极高之人。
而刚才那个和她谈心事的大叔给出的银子,竟也带着薄荷香气,而后他消失的巷子正是那易容术高超之人走出的地方。
这一切很难不让楚月牙产生联想,要么那大叔和散布谣言之人有联系,要么……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就是嘛,这样易容术极高的人,怎会随便就会被她遇到,就算真的那么巧合遇到了,也不至于就无所求的热情帮助她,只收了一两五银子那么少的费用,所以,此人根本就是有目的的接触自己,至于原因,该是因为她散布的事和楚府有关。
那人该是和楚府有什么瓜葛,楚月牙自认除了楚府这个身份,自己没有让对方看得起的地方。
“小姑娘?”云罗阁的管事见楚月牙深入了沉思,轻声提醒,把牌子递给她,“你就收下吧。”
“这牌子本是别人的,管事你那里一定有相应的登记,不如去寻寻原主。”楚月牙回过神来,望着那管事,笑眯眯的道,“我也好亲自交还给她。”
楚月牙就想确认一下那大叔是谁,是否真的是这么个情况。
不过,那云罗阁的管事可不是这么想的,他的目的在于给楚月牙送上一块牌子,确保她能选中,这块“流”字牌的来历,他自然会查,但不是现在,更不会在楚月牙面前。
“小姑娘,别担心。我会代你还给她的。”那管事道,伸手在袖中一『摸』,另一枚深绿『色』的精雕木牌出现在他的手中,“你也是有缘人,给你一块牌,拿着。”
楚月牙没有接,抬起头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管事。
管事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奇怪,看上去就像有阴谋,但!是!他的计划被全部打『乱』了,一出场开始,他就没预料到这姑娘会把人人求得头破血流的东西随手就给扔了,他更没有想到,她怎么也不肯要牌子,跟这牌子是什么毒蛇猛兽似地。
“姑娘,你是否觉得我的行为很怪异?唉,其实是这样的。”那管事也是久经沙场的,脸『色』转化得极快,自然而然就『露』出了纠结的表情,“原本上面要我发出一百块牌子,之前我怕挑多了,不敢随意发出。现在还剩下好几块没有发出去,所以……”
楚月牙动了动嘴唇,终还是把喉咙中的话咽了下去,这番说辞不是骗小孩又是什么,可惜她不是真小孩。
“姑娘,你就收下吧……”那管事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的苦楚,这才道,“能被你随手扔出之物砸到,你我也算有缘。而且我瞧着你,水灵灵的乖巧得紧,又大方,倒是很合人眼缘。就算帮我一个忙……”
“好。”楚月牙眼珠一转,点了头,再不收,就显得她很奇怪了,毕竟少女都抢着这东西,伸手接过了管事递过来的牌,上面一个草体的蔻字,她一番端详之后,接着,拉长了声音,颇有深意的道,“那么我收下这牌子,管事大叔买点水去吧?”
“行。”那管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咬牙从怀中『摸』出五十两银子的银票递给了楚月牙,“剩下的水都卖给我吧。”
五十两!这大叔真懂事。楚月牙激动得双手发抖,值了,管得他背后的用心是什么,五十两,收这牌子绝对值得,她把银票贴身小心收好,直接把上层摆着的两个大水壶给了那管事。
“一壶是薄荷水,一壶是橘子汁。”楚月牙八颗牙齿的笑容又回来了,“谢谢管事大叔,下次再来买啊。”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管事一手提个水壶,也笑着问道,早银子能打动她,他就不必废这许多的口舌了,“家住何处,我也好有个记录。”
“我叫婵娟。”楚月牙随口应道,“住处不便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楚月牙不再理会那明显就有阴谋的大叔,撒开腿就跑走了,赶快回家,这一段时日都不要出门了,安心过被禁闭的生活,更可以安心养花。
一路上,楚月牙走得十分小心,沉思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明显,她找的那散布谣言之人已经知道她是楚府的人,甚至能猜到是和楚府四小姐有关的人,不过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此人的目的,她猜不到,为什么会突然给自己送来那木牌,更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那管事也是奇特,好端端的,突然就出来几乎是求着自己收下了木牌,临走时,还『露』出一副交了差的表情。此人的行动该是他上面的人吩咐的,他上面的会是谁呢?
杜辰逸,她不认识,杜家的任何人她都不认识,前任同样不认识。
那么,那个惦记上自己的少年?楚月牙脑中闪过马车中初见,而后不断碰见的嚣张少年来,可是他自称本王的,他要对自己怎样,也不至于通过杜府这次的“选秀”行动吧?
“姑娘,买糖葫芦吧!”一个抱着糖葫芦柱的老婆婆突然叫住了埋头前进的楚月牙,“又甜又好吃。”
“谢谢,我不喜吃甜食。”楚月牙笑着应道。
“买一支吧。”那老婆婆一把拉住楚月牙的手掌,“就一只,只要五个铜板。”
楚月牙表情一震,手中被那老婆婆塞入了一团东西,她定了定心神,这才『摸』出五个铜板,递给老婆婆,拿了一支糖葫芦,“那便拿一支。”
“若你怕甜,现在别吃,放入水中花去糖衣再吃,就不那么甜了。”那老婆婆收了铜板,若有所指的道,接着便蹒跚着走开了。
现在别“吃”,楚月牙捏好了拳头,不疾不徐的朝着不远的一处公共茅厕走去。
到了茅厕门口,她捏着鼻子,抱起装钱的罐子,把手推车放在外面,这才进去了。
茅厕中空无一人,楚月牙确定没有人能从外面看进来之后,才抬起手,手中是一块碎布片,上面一行仓促写成的小字:“有两路人跟踪你,算我,共三路。”
第十九章 救不救
第十九章 救不救
“这女娃去了茅房怎么一个时辰了还没出来?”茅房附近,有一道黑影自言自语道。
“是啊,这也太久了。”另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他身边接过他的话头。
“你终于现身了。”首先说话的黑影望着眼前的同行,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他领口的红边之上,“泰王府之人?”
“失敬。”那人抱拳道,“没想到竟会碰到杜府中人。只是不晓得那女娃究竟在茅厕里面干什么?”
“或者……根本已经不在茅厕……”另外一人说出这个可能『性』。
两人对视一眼,把目光落在了茅厕外面的手推车上,然后同时行动,抢向手推车,谁能抢到谁才可以复命啊!
此时,玉珠空间,温泉之中,楚月牙在进行着深刻的反思。
她自认这几日在外行事低调,除了今天下午那个掐人的丫头,对谁都客客气气,尽是笑脸相迎;也很确定楚家的人没有发现她外出的行为;更加坚信她每次进出玉珠空间都没有任何人看到。
那她这是招惹谁了?
那个自称本王的少年?貌似可以给他算上一路,还有两路呢?
“算我,共三路。”这一句话,倒是让楚月牙知道另两路中,有一人该是那散布谣言之人,也正是他易容成了买糖葫芦的老婆婆塞给自己那布片的。这倒让楚月牙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他的目的,但至少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
那么,还有一路是谁?楚月牙猜不透,想不到。
百思不得其解中,楚月牙缓缓从温泉中爬了出来,这空间中的时间似乎和外界的时间有些不同,外面该是天黑了,这里还是黄昏时分。她穿好衣服,信步走到了那一片香气弥漫的紫『色』土壤边上。
她种下了三种花,其一,为凝血兰,此花花如其名,是极品金疮『药』的主要材料之一,由此花制成的金疮『药』在军营中,只有主帅才可能被皇上赐给一点,视若珍宝之物。
其二,为醉『迷』离,此花花粉具有极强效的『迷』魂效果,若没有服用过用其叶子制成的『药』丸,只需吸上一口香气,便如同醉酒之人,若是吸入点滴花粉,无论武功多么高强,一定会立刻昏『迷』。
其三,为姹紫嫣红,此花做成香囊,极受皇后贵妃的厚爱,传闻邻国梁国国君最宠的兰贵妃极爱此花,她有一套独门手法,能将此花制成香油,用以沐浴,更别说香囊香薰之物,通通要此花,梁国国君宠兰贵妃也是因为她这独特的香气,更是为了满足她,每年耗费巨大的财力求得无数姹紫嫣红。
第一种,是楚月牙准备的日常小东西,难免磕磕碰碰,可以帮着止血结痂,若是其他人知道她用如此珍贵的东西来擦擦小伤口,会被人千刀万剐的;第二种,则是防身之用,万一遇到坏人,撒点小花粉,万事大吉;第三种,则是赚钱发财的资本之一,但若条件不够成熟,她轻易不会拿出示人。
当然,前提是她空间中紫『色』土壤真是紫金壤,而她又按照手抄本上的要求,认真做好了,这些花儿都争气的开花了才行。
“咦,怎么这么快就吐芽了?”楚月牙蹲在凝血兰区域边上,瞪大眼睛看着那嫩绿的小芽,“我不是昨晚才种下吗?也不至于还没过到一天便长出了吧?”
在惊讶中,她又看了看别处,醉『迷』离倒是没有吐芽,但那姹紫嫣红也吐芽了,只有一厘米左右的淡紫『色』小芽。
“这空间的时间到底……”楚月牙望着跟外界一模一样的天空,喃喃自语,起身走回小茅屋旁边,仔细看着几株果树,“这桃树……前几日才抽条,现在竟然已经……开花了。”
楚月牙抚『摸』着那矮一些的桃树,目光又落在了另外一棵之上。
“而这一株昨日我才采完了桃子,今日就……落叶了……这时间,过得似乎有点太过快……”楚月牙沉『吟』道,从发现这个空间起,她都没有时间好好研究观察过,“不行,我得做一番实验,否则那些要求极多的珍贵花种若在正常时间内得不到需求之养料,只怕都白白浪费了。”
手抄本上有那三种花的详细养殖方法,凝血兰最为好养,只要种在紫金壤中便如长在荒野的野草一般,生命力极强。可那姹紫嫣红就不同,只能以井水浇灌,在其长到三四寸高的时候,要剪枝,移栽盆中,在花田中还长不成,而开花之前,需要以一种市面有卖的昂贵花肥滋养,更别说其间的除草驱虫了。
“生活,真是一项技术活。”楚月牙也拿不准时间,不敢贸然出去,便拿出了那手抄本,仔细翻看起来。
其实养花中的门门道道,也自有其趣味,楚月牙就在这趣味中看了许久,直到她觉得饥饿难忍,想着时间也差不多,那些尾随的人该是已经走掉了,这才从玉珠空间中出来。
这段时日最好都不要出楚府了,最多明日清晨出来一次,买上米粮,再买多几只鸡鸭和菜苗或种子,解决温饱问题,之后就安心在楚府养花。
拿定主意,楚月牙把珠子贴在额头,出了空间。
茅厕一片黑漆漆的,依旧弥漫着难闻的气味,她抽了抽鼻子,正准备出去,却突然顿了步子,这难闻的空气中,有一股原本不属于这里的味道。
是……血腥味。
这里发生了什么?楚月牙不敢多想,忽略那一丝的血腥味,只是加快步伐移动向茅厕门口,眼看还差两三步便可以出了茅厕,却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
楚月牙心中一紧,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一个人,很可能是一个死人,她不会多管闲事,特别是她现在还处境不妙的情况下。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楚月牙低声念着,从其上跨了过去,口中低语,“鬼神勿怪,无心路过……”
“……咳……”一声轻咳,在静谧的茅厕中响起,侧耳倾听,才发现此人尚且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呼吸。
还没有死么?楚月牙走向门口的步伐顿了顿,救还是不救?若救,且不说能不能救活,单是这种闲事就很可能带来一场横祸……可是,若不救,毕竟是一条鲜活的人命……
楚月牙挣扎着。
第二十章 捡的
第二十章 捡的
“喂?”楚月牙微微蹲下身子,轻轻唤了一声,心里决定,如果应了还抱住自己的大腿求救之类的,她就不管他了,毕竟他还有力气抱大腿,证明伤得不严重;如果他不应,那就是死透了,也没有必要救了对不对。
这一声“喂”只是尽尽人事,求个走得心安罢了。
躺在地上的人并没有答应,也并没有不答应,但却以另外一个方式让楚月牙知道他还活着。
他睁开了眼睛,这是一双剔透清澈至极的眼睛,在几乎没有光线投入的茅厕中却明亮得紧,让人看得很清晰,眼中是冷漠、毫无感情,同样没有丝毫的痛楚,似乎躺在地上的不是他的身体。
楚月牙一个激灵,她不知道有人濒死还能以这样的目光看着别人,平静同时锐利,比任何一个活着的人所散发的气势都强。
“你……还没死?”楚月牙小心翼翼的问道,“嗯……若是没人救你,你便要死了对不对?”
对方并没有理会楚月牙这番废话,而是缓缓的合上了眼睛,掩去了其中光芒。
“喂、喂?”楚月牙盯着他看了一秒,戳了他好几下,他也没再理会,探过鼻翼发现他还有一丝的呼吸。说不上来为什么,也许是那一双眼睛打动了她吧,楚月牙有了新的决定:“唉,我不救你,估计也没人走这黑漆漆的茅厕了,你记得感激我啊。”
那人没有反应,似乎是彻底的晕了过去。
“我要蒙上你的眼睛,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不准偷看。”既然有了决断,楚月牙也不打算耽搁,对着那不知是昏还是醒的人交代道,“否则我就不管你了。”
说完之后,楚月牙撕下一块衣角,蒙上那人眼睛,心一横,一手拽着那躺在地上的人,一手『摸』出脖中的珠子,贴在了额头。
过了不久,女扮男装的楚月牙从茅厕中探头探脑的出来,确定自己故意留在厕所外的手推车已经被人拿走之后,她才放心大胆的走到了街上。
此时正是夜市热闹之时,特别是这初夏,似乎愿意晚上出来的人多过白日,各路小摊贩比之白日还多,楚月牙并没有心思好好逛夜市,而是直奔她的目标。
医馆——
“大夫,不是我看病,我只是拿『药』的。要一些外伤『药』,止血包扎之用的……哎呀,病人『性』格古怪,不愿意出来……嗯,我先用些『药』替他治他擦伤的腿,要是还不好,我一定架着他来……对了,还要一些益气补血的『药』……反正就是严重外伤之后要用的……”
酒铺——
“一坛烈酒……我爹嗜酒如命,这便打发我出来买……我家不在这附近,我只是听说你这儿的酒特别香醇,所以才来的……啊,多给一两酒,好啊,谢谢谢谢,以后常来。”
成衣店——
“咳……两套深衣,比我高一些,内外都要……对了,有没有棉布啊,也给我一丈吧……”
一番忙碌之后,楚月牙奔向了楚府,悄然走进了巷子中。
“小姐,今日怎么这么晚?”婵娟一边收拾藤条一边问道,目光落在楚月牙绑在藤条上拉进来的大麻袋上,“这是什么?”
“你快去烧水,烧两大桶,搬到我屋中。”楚月牙来不及喘气,拖着麻袋,就直奔了自己的屋中。
小姐今天有点奇怪,从来没见她这么慌忙过。婵娟一边想着,一边还是动作麻利的去烧水了。
不多一会,婵娟烧好了水,提到楚月牙的屋中去,刚刚一进去,便是一生尖叫——
“啊!”婵娟手中的木桶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好在没洒出多少水来,她指着楚月牙放在地上的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一手捂住了嘴,一手颤颤的指着,“小姐,这这……就是麻袋吗?”
“是……麻袋,我捡的。”楚月牙淡定的道,其实她也快疯了,她干嘛要把这个身份不明、好坏不知的人带回来呢,就因为那双该死的眼睛让自己有了片刻的被打动吗?不过,眼下婵娟快崩溃了,她就不能崩溃,“你别进来,去院门口守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谁突然闯进来,后果,唔,不好说。”
出这个躺着一具血淋淋身体的房间,婵娟求之不得,单是那刺鼻的血腥味,就让她几欲呕吐,小姐命令一下,她简直就是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
楚月牙看着眼前的人,眉头深深皱起,这人的血肉已经和衣服凝在一起,浑身都是刀剑之伤,还有一些分辨不出是什么利器所伤的伤口。
这人究竟是和谁结下了什么仇,被追杀至此,对方会不会是实力强大至极,会不会追查到她楚月牙头上来?她一阵阵的后怕,她想好好的活着,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加起来,她都还没有活够。
不过,她是通过玉珠空间把此人救回来的,想必不会被人发现,而且没有人知道楚府默默无名的四小姐最近野了,天天翻墙出门。对了,楚府,好歹楚府是郑国数一数二的势力,要想找她的麻烦,对方大约也要思量清楚。
这样一想,楚月牙轻松了许多,穿越过来后第一次对楚府产生了那么一丁点的好感。
好,救人!
既然做了决定,楚月牙迅速行动起来,她手边放了一大堆的东西,有木桶木盆,剪子、刀片、大卷的棉布,烈酒、海碗、各种伤『药』等物品。
楚月牙拿过准备好的剪子在烛火上烧了一下,又在倒了从酒铺买回的烈酒在一个海碗中,浸泡过剪子,然后对那紧闭双目的人道:“喂,你忍着点,我也是第一次处理这么大型的伤口。你……是男子汉就别叫唤。”
“咔嚓……咔嚓……”楚月牙用剪刀把衣服剪开……
“嗞啦……撕……”楚月牙用手把衣服撕开……
“啧……”楚月牙的叹息,刚才那铜钱大的一块地方,没办法剪,只好硬扯了,她都觉得有点痛了。
可是这躺在地上的家伙好似麻袋,真的一声不啃,换做常人恐怕痛得死过去的都活过来了吧?可是他就躺着,也不是深度昏『迷』,因为他偶尔还会挪动一下身子,配合楚月牙的救治行动。
真男人,楚月牙喜欢这种钢铁般的意志铸就的人,这才算真的不后悔救了他了。
衣服终于剥掉了,只剩下一条被她剪到大腿根的裤子,她举起剪子,准备继续剪开,楚月牙到底是现代人,虽然没透彻的近距离的看过男子『裸』体,但本着要清理就要彻底的想法,觉得应该是把对方剥得干干净净。
“不必。”对方突然吐出两个字来,把楚月牙放到他大腿根的剪子吓得缩了回来。
哦,真害羞,这是楚月牙的第一个想法,搞得她跟趁人之危的『色』女一般。
咦,他真的没彻底晕,那么痛,他……当真没吭一声?
第二十一章 激怒
第二十一章 激怒
不必就不必,楚月牙暗想,舀了大桶中的水倒在木盆中,也没什么看头,她又不是没看过,欣赏美术作品也不知看过多少次了。
一边想着,她一边用裁开的棉布,沾着旁边大桶里的水开始轻手轻脚的擦洗那些血块和血肉模糊的伤口。
“你和谁接了这么大的仇?”夜一点一滴的过去,寂静难耐,楚月牙主动开口,“都被追杀到茅厕了,还是女茅厕。”
对方不答,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证明他是清醒的,楚月牙撇撇嘴巴,这点小动作哪儿能逃过她的法眼,这人还真过分,从头到尾就跟她说了一句话,她是在救他也,为啥他就没有一点被救的态度?
“你不要『乱』动,我去倒水。”楚月牙道,端起其中清水已经成了深褐『色』的木盆,倒在了茅房,又让在院长发着呆的婵娟去熬『药』,这才回到了屋中。
又是一遍清水的擦洗,那些伤口似乎不能停止流血,不过片刻的功夫,鲜血又涌了出来。
“我要上酒了,消毒。”楚月牙手边已经丢了数块不辨颜『色』的棉布,她倒了一海碗的烈酒,拿起一张干净的棉布,“会有点痛。”
“无妨,我没有常人那般怕痛。”终于又说话了,竟然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在变声期,有些沙哑,却沉稳得很。
楚月牙小心的用浸过烈酒的棉布,抹在伤口之上,她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她知道这烈酒直接涂抹在伤口上会是一种多么切肤的痛,她能看到被酒擦过的伤口附近肌肉痉挛着。
但那人真的一声不吭,仿佛真的不晓得痛,可是楚月牙却看到他微微抽动的嘴角,促起的眉头,以及捏得关节发白的拳头。
这一阵,楚月牙没有说话,而是极轻极快的处理了,还用口轻轻吹着气,这种忍耐力和这种铁血的精神,让她敬佩。
酒精之后,便是涂『药』,包扎。一切皆是默默无言的进行,直到天空几乎要发白。
除了腰部以下,大腿以上还未清理,其他地方楚月牙都搞定了,她看了看几乎被她裹成木乃伊的人,此时他趴在地板她铺的一张旧被子上,想了想,还是道:“你……屁股上还有伤口,我需要把你剥干净,给你擦洗。”
“无须你。”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楚月牙异常强硬的道,“我说了算。只是屁股好不,不是屁股前面。你就把我当做大夫,我也把我当做大夫,成吧?”
“不成。”
“不成也得成。”
说罢,楚月牙拿起剪子,一刀剪开了他的腰间到腿根的遮身之物,三下五除二的清理上『药』。
一个屁股而已。
“好了,我出去了。”楚月牙站了起来,蹲得太久,头有一阵昏眩,“我给你买了衣服的,你自己洗洗我没洗着的地方,穿上衣服,躺床上去吧。应该没问题吧,我看了看都是外伤,你又能忍痛,动作小点,该是行的。”
对方没有说话。
“喂,你不要这么不知好歹好不好,我是冒着天大的风险,不顾自己都不太好的处境,把你救回来的,还给你买『药』买衣服,花了好多银子!”楚月牙终于忍不住了,“你就一句感谢都没有,有你这种人吗?”
“现在见着了?”对方轻哼一句,回答出来。
“砰。”楚月牙气呼的摔门而出,懒得管他,怪不得会被人追杀,这『性』格这态度,摆哪儿都被追杀。
“婵娟!”楚月牙怒气未消,对着无辜的在厨房打瞌睡的婵娟吼道,“『药』熬好没?”
“好了,正温着。”婵娟『揉』了『揉』睡眼,看着怒气冲冲的楚月牙,随即清醒过来,“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楚月牙挤出两个字,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过一刻钟,你把『药』给他端去,让他喝了。”
“是。”婵娟乖乖点头,不敢多问半个字。
“还有,把那间屋的东西收拾好,把地板清理干净,有很多血迹。”楚月牙继续安排任务,“那些血衣棉布留着明天再烧,这时候烧会被看到。”
“屋中……很多血迹吗?”婵娟惧血。
“对。”楚月牙简短的道,“今晚我同你睡,好了没事了,我先去睡了。”
一觉睡到大中午,楚月牙才醒过来,婵娟倒是起得早,像是能掐会算一般,她这厢刚刚睁开眼睛,她便捧着盆子进来,要给楚月牙净脸。
昨晚小姐愤怒,今天她得把她伺候好点,自从来了这幽院之后,相依为命的感觉更浓过以往,主仆之分都被她遗忘了,指不定小姐就是因为这个发怒的。
“怎么不多睡会?”楚月牙和颜悦『色』的道,睡得好睡得饱,啥都忘记了,而且她『性』格就是这样,仇怒不过夜,睡一觉万事大吉,“你眼睛下面浮肿着呢,昨晚几时睡的,今早几时起的?”
“才起没多久。”婵娟恭恭敬敬的答道,把盆子放在旁边的架子上,拧了一张帕子,递给楚月牙,“小姐,净脸。”
“婵娟,你受什么刺激了?这么毕恭毕敬的,很奇怪。”楚月牙接过来,自己擦脸,“啊,我知道了,昨晚那人吧,他怎么样了?”
“还好,屋子我已经收拾妥当,血衣血布今早烧水的时候就烧掉了。”婵娟平静的回答,天知道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手颤抖得多厉害,“小姐,快晌午了,要吃什么,我去弄?”
“今天我不出门,我来做饭。”楚月牙蹦下床,穿了居家的一套中衣中裤,“你去看看那人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