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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从命 第98部分阅读

      庶难从命 作者:肉书屋

    还请了牙婆子,要将府里的女孩子领出去,口口声声说祖母没了。姐姐们也出了嫁,家里用不着这些下人了,再说父亲的案子是贪墨,家里再这样大排场不好出去说情,还要母亲将园子卖了,搬去三进的院子去住。”

    闹到这个地步,陶大太太应该不会看不出一点的端倪。心里对哥哥的信任也会变成了怀疑,尤其身边还有一个还算忠诚的陈妈妈。她要的火候已经快要熬成了。

    弘哥道:“姐姐还记不记得我房里的珊瑚?以前是二姐姐房里的丫头,我已经将她提了二等的丫头。”

    之前夏桃因弘哥要提珊瑚做二等丫头,还在她面前和弘哥吵,弘哥看看薛明睿怯生生地道:“我留着珊瑚就是想将来弄清楚……”

    原来弘哥笼络珊瑚也是这个意思,她还以为弘哥年纪小,不会明白这一层。

    弘哥道:“舅太太要领牙婆子到我屋子里,出了夏桃是一等的丫头我定是要留的,”说着眼睛里有了些坚定“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弘哥是要逼珊瑚说真话。只有和自己一条心的丫头才值得留在身边。

    瑶华能将身边的丫头送给弘哥,可见那个丫头知晓的事并不多。不过珊瑚知不知道瑶华的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肯不肯听弘哥的话。

    宝宝支气管炎又严重了。感觉医院的药没用,自己买了阿奇霉素…但愿能很快好起来

    第356章准备

    弘哥屋里的夏桃提了一等的丫头,其他人谁都越不过夏桃,夏桃又素来不喜欢珊瑚,珊瑚听说牙婆子要领人出去,一定会慌张,毕竟下面的陶家不再是以前的陶家,说不定哪天被舅老爷看中去了李家也不一定,珊瑚是个聪明的丫头应该能明白,陶大太太病在床上任由舅老爷、舅太太摆布,唯一能和李家抗衡的就只有弘哥,真的闹起来,弘哥毕竟是陶家正正经经的少爷,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舅老爷和舅太太。

    至于瑶华就更不要提了。瑶华已经嫁去任家做她的少奶奶,还能插手陶家的事不成?是接着为瑶华表忠心,还是一心向着弘哥,很容易就能做出抉择。

    现在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这股东风要由谁来吹?

    弘哥看着容华,“要不然我悄悄找几个族里的叔公?”

    容华摇摇头,“不用你出头去找,要等到族里的人伸手,到时候他们必然要管到底了。”

    陶氏一族的人,都怕被陶正安牵连,再加上静妃在皇上身边最得宠,族里的人多多少少碍于静妃不好和舅老爷、舅太太起冲突。更何况舅舅一家本是不愿意再管陶家的事,还是陶大太太上门巴巴将人又请了来。舅舅欲擒故纵的手段,让陶大太太尝到了请神容易送神难的滋味。

    弘哥不禁急了,“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容华微微一笑,“就快了。”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帮她一把。说着侧头看了一样薛明睿。弘哥想得不周到以为含糊其辞地将话说出来,就能在薛明睿面前蒙混过关,她十分清楚薛明睿的敏锐却没有阻止弘哥,她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明明心里藏着事,却在薛明睿面前这样坦然。

    送走了弘哥,容华重新坐回薛明睿对面,“我想找族里人,让二叔父接替宗长。”

    薛明睿似是早就预料到,“陶正谦替你父亲丁忧在家,如此孝道陶氏族里也该有些思量,况且你们是长房,又没有真正的嫡庶之分,陶正谦在族里名声也不错,找找族里的叔公说些话,这个宗长之位也不一定拿不到手。”

    容华点点头,她要尽力保住陶家长房的地位。

    ……

    第二天常宁伯任氏早早就将人派出去打听消息,等到常宁伯回到府里,任夫人这边已经有了眉目。

    任夫人服侍常宁伯换衣服,垂头丧气地道:“邱家那边仍是不松口。”

    常宁伯皱起眉头来。

    从套间里出来,常宁伯拿起桌子上方正的紫砂壶,对着壶嘴喝了些茶。

    任夫人接着说:“可能是夏淑人没有看上薛家长房的小姐,我让人去打听了,夏淑人似是不太喜欢薛家长房小姐的性子。”夏淑人口口声声说,只要是名门闺秀,性子贤淑就般配,这名门闺秀好找,性子好的就没有几个,好不容易挑到了薛家长房,夏淑人却有不愿意起来。

    常宁伯哼了一声,似是能理解,“要找名门闺秀是为了面子上好看,夏家那种情形,媳妇还要听话。”

    任夫人道:“不过是要和邱家结亲求到夏淑人而已,用得着这样端架子,实在不行我们找个和邱家要好的人做保山,以我们延为的名声还怕结不成亲?”夏淑人处处讲究,人又精明刻薄,想要满足她的条件真是不容易。

    听得任夫人这样说,常宁伯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们求到夏淑人,是因为邱家是她娘家?那是因为夏家、邱家如今是连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外表看着各自行事没有半点关联,其实暗地里早就互通消息,不管将来谁拿了军权,另一家都是跟着风光。你不知道里面的玄机,就胡乱说些什么,想和邱家结亲的又不止我们一家,有时间在这里嚼舌,不如想想法子。”

    任夫人苦道,“夏淑人看不上薛家,我又有什么办法,只怕夏家大爷的毛病不是一点半点的,偏夏家又要求媳妇是大家闺秀。哪家的女儿受了委屈,娘家能帮着夫家一起遮掩?”

    常宁伯眼角一挑,“若是事事容易,还要姻亲做什么?”

    任夫人长长叹了口气,“那我再想想办法去问问。老爷也要出面问问邱家的意思才是。”

    任夫人那边遣人去夏家打听消息,容华这边在小书房的侧室里听着薛明睿和荣川说话。

    荣川道:“庄亲王的手伸的越来越长了,刑部都任他摆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今儿去了一趟刑部,里面的情形简直就惨不忍睹,”说着看了一眼薛明睿,“三哥的岳父没有过堂被扔在那,可也没少受罪,双腿已经被打的露了白骨,就算哪天放出来也是残废。落到那个地步,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容华听得这话一怔,没想到陶正安在大牢里会是这种情形。荣川接着道:“刑部的人让我带话,陶正安人是放不出来了,也只有等到……”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容华知晓这话的意思。人放不出来了,只能等大赦天下时再说。大周朝只有新帝即位才会大赦天下。

    荣川指指上面放下手来,“刑部没过堂的犯人是不准死的,若想想办法也不是就不能给个痛快,好过在里面熬着,刑部的人让我问问三哥是什么意思。三哥有话,定能做的滴水不漏,任谁也查不出什么。”

    容华心跳如鼓,半晌听薛明睿道:“这事容我想想。”

    荣川点点头接着道:“这次恩科,庄亲王举荐了主考。”

    薛明睿道:“皇上什么意思?”

    荣川道:“请旁人举荐,只有几名老臣中规中矩地推选了些人,都是些这些年不大得用的,”说着一顿,“再就没有了……”

    其他人都顺应了庄亲王的意思。

    庄亲王的政治手段的确厉害,还没有成为储君就已经摄政。

    荣川接着说了些政事,容华刚要进屋给薛明睿和荣川换茶,荣川已经道:“静妃娘娘向内人打听三嫂的事,还问三哥房里有没有妾室。”

    容华停下脚步。

    荣川道:“内人只是说,她也不太知晓。”

    静妃是在试探,试探薛明睿和荣川的关系,平日里两个人虽然经常在一起办差,可到底如何外面人并不清楚,荣川和薛明睿每次见面都是格外小心,薛家办宴席也很少请荣川夫妇。就怕让别人看出两个人过于密切。

    荣川的夫人郑氏这样回了静妃,静妃一定能看出来郑氏在维护她。

    薛明睿皱起眉头看荣川,“这段日子你也少过问朝廷里的事,有事就打发别人来知会我,你手里的差事要格外小心,不要出纰漏,少去画舫那些地方,下了衙早些回府。”

    定南伯世子的脾性她也知晓一些,虽然聪明性子却冲动不如薛明睿沉稳,万一庄亲王将矛头指向定南伯世子……

    荣川点点头。

    里面说完了话,容华将茶端了过去,薛明睿和荣川一起吃了些饭,这才送荣川出府。

    薛明睿和容华回到内室里。

    不知怎么的容华脑海里总是浮现陶正安满脸血污的摸样。

    薛明睿看着容华,“你决定不了就让二叔过来,问问他的意思。陶家不是你一个人的,有些事不需要你一个人承担。”

    容华微微一笑抬起头看薛明睿,“侯爷这是替我说话。”只要看出她犹疑就会帮她想办法,她解决不了的事都会帮她解决,再这样下去,就真的要惯坏了她。

    她终究不是一个虐形成狂的人。将陶正谦叫来商量,八成会让她想办法给陶正安一个痛快。

    人真是很奇怪,尤其是对亲生父母的感情,就算从前再怎么愤恨,可是到了最终结果,还是狠不下来心。就算将陶正安抽筋拔骨又能怎么样……还是薛明睿说的对,陶正安即便落得这个下场,也要再为陶家做些事,陶正安的生死该由陶家决定。

    ……

    任静初看向青穹,“若是夏家想要亦双怎么不托人来做保山?”

    青穹轻手轻脚地将任静初头上的牡丹花拿下来,“可能托了保山这门亲事就定下来了吧!”

    任静初皱起眉头,“我让母亲去打听,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

    青穹想了想,“三奶奶怎么不和夫人将事说明白了。”

    她在母亲面前说清楚?若是夏家大爷果然那样有前程,她不希望这样好的亲事落在长房头上。薛家除了亦双,还有亦娟、亦静,若是她能帮忙结成这样好的亲事,薛家上下定会对她另眼相看。

    青穹道:“京里的名门望族多的是,三奶奶果然有这个心思,不如让夫人帮忙找找看。”

    任静初嗤笑,“漫无目的地找,哪里比送上门的快,做生意讲究的是时机,别的事也是如此,再说,我就是想看到陶容华惊讶的表情,”光是想想她都会笑出声,“我就是要让陶容华知道,她怎么也不如我。”

    第357章喜事临门

    任静初和青穹说了半天话,又让青穹第二天让人送消息回任家,看看任夫人怎么说,这门亲事能不能争取到,这才回到内室休息,进屋的时候薛明霭已经睡了。

    任静初心情好,没有多理会,躺下来欢喜地琢磨了一会儿这才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容华让人捎信给陶正谦,又叫了肩舆抬了薛明睿去薛老夫人房里,薛家院子里起了帏幙,工匠在修葺容华的院子。

    过段时日就要从南院搬回来,容华还真有些舍不得南院。南院小一些可是景致并不比大园子差,出门不远就是莲花池,也有拱桥和水坞,从大园子里引了温泉水,水流绕着园子蜿蜒而行,过了青纱帐、翠竹林和花房,转了一圈就回到住处,这样一处花园不大不小刚刚好,要不是老夫人说,长房长孙不能生在偏院,她真不想搬了。“你喜欢南院的院子,我就跟祖母说说,将南院的藕香榭要下来。”

    容华一怔,“那怎么行,大家都住在一起,我哪里能再要个院子。”

    薛明睿细长的眼睛一挑,“南院修的时候本就是要各房选个小院子,将来添丁进口大园子安排不下,也好搬去南院住,我们先搬进去住在藕香榭,选也是选那里。”

    这么说她这样一搬倒落得许多的好处。

    薛明睿和容华进了屋,老夫人正吩咐李妈妈让人将以前的旧物件儿找出来给润哥玩,润哥坐在一旁盼了半天,见到李妈妈指挥家人抬了一只红漆箱子放在地上,忙跑过去让人打开箱子看。

    老夫人一脸期望地等着,谁知道润哥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了看就扔了回去,转过身又扑进老夫人怀里,“曾祖母,不要,不要,曾祖母,我可不要。”

    老夫人顿时失望起来,抬起头看到薛明睿和容华,抬手道:“快过来坐,这个小魔头磨我半天了,我让人找了东西给他玩,谁知道他倒不稀罕,”说着慈祥地低下头,“那可是我小时候喜欢玩的,我这是一存就存了这么多年,谁也没舍得给,”说着笑看一眼薛明睿,“你去问问你叔父,他是不是也喜欢到我这里拿这些东西玩。”

    老夫人嘴里的叔父…容华侧头看了一眼薛明睿,薛明睿目光闪烁。

    容华站起身去看那箱东西,原来是一箱子皮影。皮影用上等的五种纯色染了,经了这么多年仍旧光鲜。

    老夫人的精神格外好,看向薛明睿,“你记性最好,这里面的戏目你定是还记得,让人将东西置办上,你教教容华,演给我瞧瞧。”

    演影子戏?

    以前在陶家时,她只看过一次,哪里会演。

    老夫人笑道:“让明睿教你,明睿教的好,你心灵手巧一学就会了。”

    薛明睿也拗不过老夫人,只能去拿皮影,容华笑着跟过去看,小棍挑着的影人在薛明睿的手下活灵活现,一个青衣书生举手投足动作优雅,着到容华手里的漂亮小姐,那书生拿起扇子遮在头上害羞地欠身。

    容华脸上一红,薛老夫人笑出声来。

    薛明睿和容华正演着影子戏,李妈妈来道:“宫里的内侍来了。”

    薛老夫人几个忙起身。

    屋子里的影子戏还没有撤下,内侍已经进了屋,上前向薛老夫人、薛明睿、容华行了礼,内侍才道:“咱家奉了太后娘娘之命,给长公主送些物件儿来。”

    薛老夫人笑道:“怎么好劳烦公公。”

    那内侍忙道:“长公主要折杀咱家了,太后娘娘是惦念着长公主和武穆侯夫人,嘱咐咱家一定要亲眼见过了才能安心,”说着让身边的宫人将东西一件件奉上,“太后娘娘吩咐了,过几日就是长公主寿辰,长公主身子不好不能入宫,宴席却也要办的热热闹闹的才好。”说着侧头看到屋子里的影子戏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长公主寿辰,太后吩咐内务府置办几件像样的东西送来。”

    老夫人忙恭谨地道:“让太后娘娘惦记了。”

    内侍将东西奉上又说了几句客气话,薛老夫人命人送上银子,那内侍推脱几次只得收下,这才带着宫人出了府。

    内侍走了,老夫人和薛明睿、容华去内室里说话。

    老夫人坐下来,喝了一口水,看看薛明睿和容华,“上次容华在宫中出事,太后娘娘看在眼里,紧接着你又休养在家,这样一退再退似是有了效用。”

    皇上就是要薛家知道,荣华富贵都是天子一句话,从前薛家的富贵是先皇给的,如今却要依附当今皇上,薛老夫人这个长公主都已经没有了用处遑论薛家。

    老夫人道:“我们家已经成了这样,我毕竟是皇上的姐姐,要跟皇上求些富贵才是。”

    之前都是一心一意朝廷办事的姿态,没有真正用过皇亲的特权,现在用了特权也就是要依附皇上。

    只是要怎么求富贵……最快的方法就是联姻。

    薛明睿看着容华。

    容华点点头,目光迎上薛老夫人,“我还是想去问问亦双的意思,”毕竟是婚姻大事,若是亦双不愿意,也不应该强迫。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当年在她的婚事上,她还不是用尽法子才嫁进薛家,“虽然之前我试探过亦双的意思,可是眼见就要定下来的事……”总要说的清楚些。

    老夫人叹口气,“去吧,也该明着问一问。

    薛明睿和容华在老夫人房里用了晚饭才要回去,老夫人吩咐李妈妈将皮影抬去容华房里,“明睿喜欢,我留着也是丢在库里见不得天日,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容华笑着道:“老夫人还是留着吧,等过年过节还可以请影子匠人来演影儿戏,虽然京都不兴影儿戏了,好匠人还是能请到的。”

    老夫人失笑道:“请匠人有什么趣儿的,从前都是皇上和我演给父皇看,摆弄影人宫中没有谁比我更厉害的了,好多段子还是皇上写了我来演的。”

    怪不得老夫人会选在今天拿皮影出来,来薛家的内侍会将皮影戏说给皇上听。

    薛明睿和容华回到房里,容华吩咐锦秀几个将皮影戏放好。

    梳洗干净躺在床上,容华翻来覆去也睡不有。

    “在想亦双的婚事?”薛明睿放下书,低头看容华。

    容华微微颔首,怎么能不想呢,亦双的亲事她也有份促成。

    薛明睿细长的眼睛一亮,“我是长房长子,你是我的妻子,有些重担就要落在你肩上,”说着去理顺容华的长发,“若是母亲能出来说话,你就可以跟在后面,可是现在家里只能依靠你。”

    婚姻只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越是勋贵越有其他思量,若不是薛家要在皇上面前示弱,她一个小小的庶女也不可能成为武穆侯夫人。风风雨雨她也经历不少,这次更加谨慎,是因为她真的将亦双当作亲妹妹来看待。

    薛明睿道:“你已经做到最好了。京城的俊才虽多,为了家族利益可选的范围也很小,”勋贵和宗室都各自有各自的思量,能够真正谈到姻亲也不那么容易,“比起嫁去姑苏,亦双更愿意留在京里。

    她知道,否则她也不会这样煞费苦心。

    薛明睿眉宇一扬,借着灯光容华看清楚他的侧脸,看似冷肃无情,嘴角却有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笑意,“明明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决策,又何必苦恼,你已经是我见到过最胆大的女子。”

    容华忍不住叹口气,眼睛愈发亮起来,“侯爷想说再胆大的女子也会为情所困,”说着笑出声,“侯爷不知晓,女子嫁人是这一生最重要的事,所以我才会这样谨慎。”从娘家出来去夫家,就算再柔弱从此之后也要依靠自己。

    薛明睿吹了灯,躺下来伸手将容华抱紧,“诚然,还是我之前的那句话。”

    容华微微一怔,正在想,薛明睿已经吻在她的额头上,“我说你是最有眼光的。”

    容华不由地笑起来,“薛明睿,你这是在夸你自己……”

    第二天容华去和薛夫人商量请保山的事。

    就算一切水到渠成,男女两方的保山还是不能少的。

    薛二太太听任妈妈说起来,不由地诧异,“怎么会这样快。”之前去夏家打听没有半点消息出来,长房那边也是静悄悄的,没想到隔了两天会有这样大的变化,到了要请保山的地步。

    任妈妈将杜鹃花插在二太太头上,“是不是悄悄请人谈好了,若是没有弄清楚就请了保山,那是要出大笑话的。”

    二太太冷笑道:“这个我不管,我只是要最终的结果。”说着吩咐任妈妈,“你去夏家打听,看看夏家会不会请保山,这不就清楚了?”

    只要两边捏合好,这门亲事肯定就能做成了。

    常宁伯府里,任夫人和常宁伯说话,“夏淑人是不想和薛家结亲了,我又让人去说和,也不知道能不能有转机。”

    常宁伯皱起眉头想起昨日任静初让人捎的话,“静初不是说薛家二房还有两个小姐,你找机会一并和夏淑人说了,薛崇义想要给儿子求前程,成了姻亲就算女婿有什么事都不会声张。”

    第358章引火

    任夫人亲自挑选了红宝石给夏淑人,夏淑人是个细致挑剔的,不管是掐丝还是宝石都要选毫无瑕疵的才能用。连旁边的秦妈妈都啧啧赞叹,“夫人真是煞费苦心。”

    任夫人将红宝石头面放进盒子里交给秦妈妈,“去给孙夫人送去,劳烦她再跑一趟。”

    任夫人焦急地等了一天,忠锐伯夫人孙氏这才上门来。

    任夫人将孙夫人迎进花厅,说了几句客套话,孙氏笑着道:“夏淑人收了夫人的礼物。”

    任夫人顿时欣喜。

    孙夫人笑着道:“只是夏淑人再三问我,薛家小姐品貌都如何,我说了薛家的小姐那都是一等一的性情。看样子夏淑人也不知道选哪个做媳妇好了。”

    孙夫人话说到这里,看看左右压低声音,“我说一句话姐姐不要觉得不忠听。”

    任夫人目光一闪,“妹妹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金兰姐妹,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孙夫人点点头,这才道:“听说宫里要放出一些年龄适当的女官婚配,以二爷的品性还愁求不到个女官为妻,要知道能进宫做女官的那都是身家清白的世家女,姐姐家里又不缺别的就是求个名声,哪个会比这个风光。”

    邱家不过是开国功臣,却已经不复从前的风光,这样大动干戈娶邱家女让人看来的确有些不值得。可若是人人都能摸清楚皇上的心思,这世上就没有贵贱之分了。要想争得更多的富贵就要比旁人多些耳目。

    任夫人不动声色地叹口气,“还不是邱家女名声在外,爵爷也是看上了这一点,才让我去求娶。我们家二爷虽然读书好却没有半点武将之才,仕途上是不会顺祖了,从宫中出来的女官,哪肯下嫁呢,”说着双手合十,“能娶到邱家的小姐,我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孙夫人道:“说的也是,”说着顿了顿,“不过姐姐也要防着,万一夏家有这个心思……夏家大爷最近可是朝中的红人。”

    孙夫人不会随随便便说起这个来。任夫人心中一动,突然之间明白,怪不得夏淑人要急着给儿子寻亲事,说不得是谁向夏家提了那些从宫中出来的女官。真的娶了女官,夏家大爷的事就再也遮掩不住了。开口拒一门亲事也不容易,除非是已经有了姻亲的对象,薛夏两家曾经是世交,世交联姻就再正常不过,夏淑人是打的这个主意。这样想着任夫人心中一喜,这门亲事八成是要做成了。

    孙夫人道:“你就等着这几天夏家托人去薛家看人吧!”

    孙夫人走了,任夫人打发人去薛家,“去跟姑奶奶将话说了,就说我尽量帮她打听着,有什么消息就会告诉她。”

    薛家这边,容华请了陶正谦在南院说话,说起了陶正安的生死,“我就想着,这件事要和二叔父商量。”

    陶正谦皱起眉来,思量了片刻道:“这件事交给我去办,我去侧面听听族里的意思,不会将侯爷帮忙的事说出来。”

    马上将事一力承担起来。陶正谦果然是个方正持重的,比陶正安不知强了多少。

    容华问起乔华来,“九妹妹那边怎么样?”

    陶正谦叹口气,“你二婶在那边照应着,该用的药都用的……总之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想来乔华的情形并不好,否则二婶王氏也不会迟迟不归。

    陶正谦顿了顿又道:“我在你祖母坟前守孝总是不便,已经写信让你二婶早些回京。”

    陶正谦是隐晦地在说,陶家如今的情形他也不能插手。

    容华点点头,男人总是没法管内宅的事,除非将事闹大……这一点大家都心领神会。

    陶正谦道:“你三叔答应我参加恩科,至于说的拜恩师的事族里也有人问我,我只说侯爷不管这些,侯爷是从戎立功才有今天的位置,勋贵之家并不关心科举。”

    陶正谦能站出来说这些话,比她自己左右遮挡好多了。

    送走了陶正谦,容华去了薛夫人屋子里,薛夫人正在和顾妈妈感伤,看到容华来了这才擦了眼泪。

    容华坐在椅子上仔细地瞧过去,“娘这是怎么了?”

    薛夫人摇摇头。

    李妈妈看左右没人低声道:“还不是盘算这些年给五小姐攒下的嫁妆,夫人看着看着就难过起来了。”

    薛夫人是舍不得薛亦双离开自己。

    薛明睿成亲是娶了媳妇回来,亦双这一嫁人想要见面就不容易。只要想想心里就想缺了一块,拿什么都堵不上似的。

    容华站起身上前劝慰,“只要在京里就能经常见的。”

    薛夫人无声哽咽,“我何尝不知道,只是想起来就心里难过。从小一点一点将她拉扯大,一晃就要嫁人了。”

    薛二太太听任妈妈说的清楚,“真的说了‘一晃就要嫁人了’这话?”

    任妈妈道:“真真儿的,说是在屋里盘算五小姐的嫁妆呢!”说着伸手给二太太捶背,“错不了了。”

    二太太松口气,端起身边的茶来喝,“夏家那边我又不好意思去催,夏淑人也不说清楚亦双到底行不行。”

    任妈妈笑着道:“要我说,太太就是太小心了些,不是夏家又有谁呢,之前也没听说夫人提五小姐的婚事,去了趟长兴侯府消息就传出来了,那还能有哪家。”

    二太太眼睛进来越亮。

    任妈妈在一旁笑道:“这可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

    薛崇义回来二太太将打听来的事和薛崇义说了,“大嫂已经给亦双开始准备嫁妆了,消息就算再藏着掖着也跑不了这一两日。”

    薛崇义喝了些酒,脸颊上红红的进了内室灌了杯茶一屁股歪在软榻上,“我打听过了,想补三等护卫的缺儿,是要从军立过功的。”

    二太太顿时一慌,“那要怎么办才好?”

    薛崇义眯着眼睛着二太太,忽然嬉笑,“勋贵子弟也要从戎立过功才能有好前程,明睿还不是打了几次仗才能到今天的位置,明霭跟着去平个叛就拔擢了亲军校,那已经是皇恩浩荡,还想要三等护卫哪有那么容易?”

    薛崇义嘴上一套,脸上却是另一个表情,二太太不知道该相信哪一个。

    薛崇义笑得更欢,“看把你吓的,现在那些都已经是旧黄历了,现在我们不用靠着母亲的关系求前程了,只要任家和夏家肯帮忙,明霭的三等护卫就能拿到手。”

    二太太这才松口气上前捶打起薛崇义,“我说你卖的哪门子关子,活活要将我吓死。

    我还以为夏家得了好处就不肯帮忙了。”

    夏淑人和长房结了亲将她撂在一旁,那她不是白白辛苦,二太太想到这里,“老爷也该和夏家谈谈明霭的事,别让夏家成就了好事就忘了咱们。”

    薛崇义笑道:“那还不容易,明日你就让人送份礼物去,大家以后就是姻亲了,互相帮衬的事还在后面,要拿出我们的诚意来。”

    吃过晚饭,二太太留下薛明霭几个说话,薛亦娟给薛明霭做了一双夹棉靴子,薛明霭试了给薛亦娟看。

    薛亦静在旁边笑,“姐姐把嫂子的活计都做了。”

    任静初哪里会做什么靴子,低头看看那靴子,“九妹妹的针线真是好。”

    薛亦娟笑起来,“也是没事的时候才做的,让嫂子笑话了。”

    任静初也笑眯眯地回道:“哪里的话。”

    二太太抬起头仔细地看了几眼薛明霭,“穿上你妹妹做的靴子看着是有几分样子,将来有了好前程可别忘了你妹妹,你这两个妹妹还等着你照拂呢。”

    听得这话薛明霭神情顿时萎靡起来,侧头去看薛亦娟,薛亦娟给了个鼓励的眼神。

    二太太沉浸在喜悦里,并没有在意儿子,而是转头去看薛亦娟、薛亦静。两个女儿粉嫩的俏脸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不像是薛亦双,尖尖的下颌十足短命相,嫁给夏季成被那样折腾,用不了两年就会死在夏家。

    薛明霭去了衙门里,任静初将青穹和王婆子都叫到内室里,“我也不能只等着母亲的消息,还是让人准备一份礼物送去夏家那边,至少该让夏家知道,我们二房也有才情出众的小姐。再说还有我们家呢,和薛家二房结亲,与我们任家的关系也就更近了一层,夏家应该好好考虑考虑。

    青穹还没说话,王婆子已经谄媚的笑道:“三奶奶说的是,咱们库里不是有一棵翡翠做的常青树,不如就送那个过去,夏淑人看了自然就明白,是该选长房还是选我们二房。”

    在薛家长房已经是死气沉沉,薛明睿又是个不顾情面的,结亲也不会有任何好处。任静初笑着点头,“好,就这样办。”

    又过了两日,任静初的酒楼筹备出了些眉目,夏家也终于有了动作,大家都在老夫人屋里坐着说话,外面的婆子呈上金灿灿的帖子,“夏淑人让人递了帖子,说明日要来给老夫人请安呢。”

    下一章顾名思义,烧吧。

    第359章烧身(上)

    薛老夫人打开了帖子,笑着看众人,“是大同夏家。”

    一眨眼间屋子里众人神色各异,二太太盯着薛夫人瞧,薛夫人一时诧异,“上次见到夏淑人,是说这几日要来看娘,可没想到这么快,我还没来得及准备。”

    听到这话,薛二太太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没有了,夏淑人果然是为了和长房结亲才来的,脸上顿时绽开笑容,“以前是世交,夏淑人又是来给娘请安的,也不见得非要怎么准备,若是大嫂忙不开我也可以帮帮忙,在房里休养了这么长时间,身上都懒了,再这样躺下去明儿还不知要怎么样。”老夫人笑着道:“说你是猴儿,就因为你闲不住,既然你有这个心就去帮帮忙,虽说是来给我请安的,可也是好久不曾见的世交,礼数上更周到,不可怠慢了。”

    二太太笑道:“您就放心吧,办宴席我最在行。”

    老夫人斟酌道:“华妃薨逝礼部正式递了文书,停止嫁娶作乐二十天。”

    二太太一惊。她怎么一点都没听说,本以为老夫人将大家叫来只是随便聚聚,没想到是真的有话要说,二太太想着看了钱氏一眼,钱氏眼睛一缩明显什么都不知晓。

    老夫人道:“礼部正式有了公文,大家就更要谨慎。宴席也不要办的太大,大家只是说说话。”

    容华坐在一旁思量,本朝大行皇后崩逝,皇上是辍朝五日,梓宫停灵二十五天。华妃薨逝皇上辍朝三日,停灵二十天,虽然不及皇后,丧事却也十分隆厚。而且这只是表面上的差距,华妃无论如何都不能超越皇后,可是宫里传出了要放一批适龄的女官出宫婚配,华妃安葬后放女官出宫,宫里没有明说此事,却不能不说这不是华妃丧仪的规矩。大周朝丧礼注重恩赦,太祖皇帝的皇后和贵妃丧礼时就有过放宫人出宫的恩典。

    二太太扬着眉毛压低声音道:“华妃娘娘要安葬在哪里?”

    老夫人拿起茶杯,“听说是泰陵,具体丧办还要听朝廷怎么说。”

    华妃在咸福宫停灵了这么久礼部才正式下公文,并不是皇上迟迟不能下决定是否厚葬华妃,而是朝廷上言语不能统一,或者说言语太过统一,没有人提及厚葬之事,就因为朝廷上一片静寂,礼部将文书递出来大家才会这样惊讶。

    其实这是早晚的事。容华想起赵宣桓。赵宣桓面圣之后直接去了南方平瘟病,显然是皇上不准干面出现半点不利于华妃的话,从那一刻她就知晓皇上必然要厚葬华妃。

    二太太惊讶道:“安葬在泰陵,那不是……”

    泰陵是当今圣上为自己修的陵寝。皇上即位时,国库并不充盈,皇上延迟修建寝宫,如今寝宫尚未完工,大行皇后也只是暂时在泰陵安葬。

    薛夫人道:“八皇子不是也安葬在泰陵了?”

    皇上会不会安葬了华妃,就要将立储的事拿到面上来。

    在场的众人都听出这里面的意思,二太太脸色有些难看,转念又想到庄亲王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蔡氏一族又失利怎么能与庄亲王抗衡。

    屋子里的气氛短暂的沉闷,润哥突然拍拍手唱起歌来,老夫人笑着道:“乖曾孙快过来。”

    无论谁也挡不住小孩子的快乐。

    润哥唱完歌将手里的宝贝给老夫人看。

    一团白白的面团。

    钱氏急忙看||乳|娘,“快别脏了老夫人的手。”

    ||乳|娘听了这话就要上前将面团拿走。

    老夫人笑道:“这有什么,我们润哥捏过的哪里脏,让我瞧瞧润哥捏了什么。”说着将面团拿在手里看。

    大家都转头去看,面团隐隐约约是个人。

    老夫人笑着问,“润哥这是捏的谁?”

    润哥伸出白嫩的小手指指面冉一本正经地道:“老寿星,润哥捏的。”

    钱氏惊讶起来,“大约是给老夫人置办寿辰时说了老寿星,没想到润哥就记住了。”

    ||乳|娘也道:“怪不得哥儿非要拿面团来玩,原来是想捏个老寿星送给老夫人。”

    这样懂事的孩子,老夫人眼睛一热,俯身一下子将润哥抱起来,“好孩子,曾祖母疼你。”

    钱氏在一旁没有心机地笑。

    容华不由地看了一眼钱氏。老夫人是越来越疼润哥了。

    润哥现在的年纪正是能哄人的时候,府里又没有这样大小的孩子,无论是谁争也争不来这样的宠爱。

    薛家虽然人多,平日里净是明里暗里勾心斗角,能让老夫人看上眼的少之又少。老夫人在她面前经常说起钱氏,说钱氏是个妥当的,那是因为钱氏在老夫人面前的确滴水不漏,薛明柏表面上就和陶正谦有些相像,为人处世并不张扬,时间久了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和薛明柏和钱氏比起来,侯爷做事就显得有些冒险,整日里走在本刀刃上,创业难守业也难,整个家既要有人在外面披荆斩棘大展身手,也要有人平庸无为,尤其是长辈更喜欢家里风平浪静。

    不大聪明的钱氏就这样走进老夫人眼睛里。容华微微一笑,老夫人毕竟是年纪大了,太害怕物极必反,太害怕子孙后代犯自己年轻时的错误,希望将来错了也能为家族留下一线希望。

    只可惜钱氏不是这样的人。

    大家又说了会儿话,这才各自回住处。

    明日的宴席有二太太自告奋勇帮忙,薛夫人吩咐容华不用上心,容华和薛亦双坐了一会儿,然后和薛明睿一起回到了南院,梳洗好了,两个人都靠在床上看书,容华侧头看薛明睿。

    薛明睿仍旧是心情很好的样子,礼部的公文没有给他带来半点的困扰。

    “侯爷一点都不担心?”容华倒是忍不住开口。除掉了会干扰朝政的外戚蔡家,只要再对付了庄亲王,皇上很有可能立储君。

    只要有了诏书,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违抗的就是谋逆。

    “我们先知道了皇上要厚葬华妃,已经提前做了准备。皇上要想立储君必须有几个先决条件,其中一个条件就是保证有足够的重臣支持储君,储君继位之前还有一大段路要走,不将一切准备停当就提立储未免太草率,无论是对储君还是对朝廷都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站得越高越怕输……”薛明睿眼睛一扬带着笑意。

    那笑容里的骄傲和笃定让人不得不敬服。

    渔网露出水面之前已经决定了成败。等到人人都知晓皇上意图的时候,薛明睿只要静等着收获。

    薛明睿道:“夏家的下人嘴严什么话都不敢说,夏季成做事也隐蔽,一个连画舫都不常去的人,想查他是不太容易。”

    所有有些人叫做深藏不露。况且夏家还有夏淑人这样心思细腻的人持家。

    薛明睿道:“夏季成在京都也有几个要好的朋友,都是勋贵家子弟,一起从戎打过仗的,其中有一个蒋大爷包养戏子在京都无人不晓,”说着笑看容华,“那戏子是京畿的名角,常唱花旦的,有一副好嗓子,经常被京里的达官显贵请去唱堂会。”

    容华听堂会的机会并不太多,就算是被请去听了,她的注意力大多是在台下,不过说到花旦她印象中陶大太太请赵大太太时确实有个花旦唱功了得,不过那个花旦是男人。

    容华吃惊地看向薛明睿。

    薛明睿肯定了容华的猜测,“蒋家也是武将出身,蒋家大爷在军中也是英勇之辈,可惜有这样的嗜好,还因此误了前程,被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