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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从命 第97部分阅读

      庶难从命 作者:肉书屋

    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娘经常在我耳边说起两位夫人,说长兴侯夫人格外喜欢老君眉,家里正好得了上品,让我一定包了送来。娘还说镇威侯夫人也是结了金兰契的定然也在,就让我选了一副山水来给镇威侯夫人。”

    镇威侯夫人一怔,看着薛夫人顿时笑了,“好,好,好,原来是我冤枉你了,我还当你早就我们丢在一旁了。”

    这样轻轻巧巧地就解了围,夏淑人看向薛夫人身后的武穆侯夫人,长兴侯夫人看向镇威侯夫人笑道:“好了,好了,还有贵客在呢,你也不怕被夏淑人看了笑话。”说着看向夏淑人。

    夏淑人道:“早就知道镇威侯夫人是个直爽人。”带着笑意走过来,大家先见了礼。

    容华先上前还礼,抬起头来施施然对上夏淑人试探的目光。夏淑人眼睛不由地一缩,立即又恢复了平常,“上次在宫中就听说武穆侯夫人有了身子,我本想着来庆贺,可是匆匆忙忙也没来得及。长兴侯夫人说要请安国公夫人过府,我也就跟着来了。”

    薛夫人点点头,“我也是早就和夏淑人见过,只是没说过话。”

    镇威侯夫人道:“京城女眷那么多,哪会一个个都识得,只要有机会说说话,从这以后也就认识了。”

    夏淑人笑了,众人说了会儿话,长兴侯夫人吩咐下人摆宴。

    第352章阻挡

    容华在宴席间只是随便吃了些菜肴。

    宴席撤下大家又坐在一起,夏淑人关切地问起容华来,“武穆侯夫人极少吃东西。”

    薛夫人道:“容华这些日子胃口不好,吃什么都不多。”

    众人顿时想起宫中的事,要不是武穆侯夫人吃不下东西,现在恐怕已经……夏淑人道:“我倒是认识一位先生通妇人病的,要不要请他去给武穆侯夫人瞧瞧……”

    容华笑着放下茶杯,“这些日子吃了太医院的药好多了,太医说再过段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就这样轻巧地拒绝了,武穆侯夫人这般谨慎聪颖,能在宫中躲过一劫不是单纯的运气好。夏淑人一顿,又笑道:“也是,到这个月份也该舒服起来了。”薛夫人也看着容华点头,“我也盼着她能舒服些,多吃东西身体才能牡起来。”

    夏淑人笑道,“可不是。”武穆侯夫人小小的年纪,举手投足都透着大气,怪不得薛家人都将她放在手心上,经过了宫中的事没过两日就陪着安国公夫人来宴席……任谁受了惊吓都要病上一场吧,不过武穆侯夫人倒像是没事人一样,心胸开阔,让人不容小觑,尤其是那双眼睛,有时候忽然亮起来能看透人心似的。

    夏淑人喝着茶,顿时觉得无味,放下茶杯,侧头看一眼长兴侯夫人。

    长兴侯夫人这才突然想起,“怎么不带亦双过来?上次见到都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薛夫人笑道:“这孩子最近喜欢上了笔墨,经常在园子里摆弄书画,我们老夫人就喜欢书画,那孩子也想画出像样的给老夫人瞧呢。所以便是哪里也不肯去的。”

    长兴侯夫人有些诧异。她记得薛亦双是不善笔墨也未读过什么书的。

    薛夫人接着道:“都是跟她嫂子学的,容华给她做了几个月的女先生,这孩子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余下时间轻常读书、写字。”

    夏淑人有些意外地微微一笑。

    真是奇怪,她让人打听过,夏淑人的娘家虽然是武官,夏淑人从小读过书,擅诗词歌赋的,偶尔还会在家中办诗会,若是这样想下去,夏淑人不是应该喜欢会读些书的女子吗?

    却为什么听说亦双会读书、写字是这样的惊异。虽然总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大周朝大家族中盛行请女先生,正统的拙妇已经很少了。

    夏淑人穿着天蓝颜色合欢花纹的褙子,下面也不是正统的马面裙,而是现下最流行的百褶罗裙,紫红色的绣鞋上坠着石榴石。这样的打扮可不是传统、保守的心思能接受的。难不成这样的人喜欢整日对着习性陈俗的儿媳?最重要的是,夏家是一脉单传,只有夏大爷一个子嗣,不是心思灵巧的儿媳妇何能管家?容华敛目去拿身边的干果。

    长兴侯夫人没有发觉夏淑人的尴尬,接着道:“夏大爷今年有二十岁了吧?”

    夏淑人道:“二十有二了。”

    长兴侯夫人接口道:“真是不简单,现在已经是城门领了。”

    镇威侯夫人捂嘴笑道:“这是哪里的话,夏家可是专出名将的,城门领算什么,将来带兵打仗赢个将军回来那也是容易的。再说夏家大爷在外品行又好的,有了名的孝贤,一有时间就回到府里,不像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在外面花天酒地管也管不住。”

    几位夫人夸奖夏家大爷,夏淑人脸上前没有十分的得意,反而一本正经地挂着淡淡的笑容,“也不总是这样,也是有时间才回来的。”

    镇威侯夫人笑道:“没成亲就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夏淑人叹气道:“回去也是在院子里舞刀弄枪的哪里是陪在我身边。”

    嘴角一翘,淡淡的失落感却是真的。

    长兴侯夫人又笑,“不过是舞刀弄枪,那你可吓不倒谁,薛家也是出武将呢,武穆侯也是带兵打过仗的,什么场面没见过呢。”

    众人目光看过来,容华脸上一红,眼睛中带着许敬畏,“这倒是,”见薛夫人没有阻止,接着说,“练武还不就是这样,一日都不能停歇的,侯爷在家里规矩大,对自己更是严格。”想到冷面侯,夏淑人眼睛一缩,原本觉得武穆侯就算再厉害不过是个男子,一定不会管妇人的事,再说有许多事女人也不好与男人提起。可是嫂子就不一样了,武穆侯夫人心思细腻,又句句话试探,尤其是提起武穆侯这句,像是有所指,所谓的“规矩大”是要求身边人有规矩?就算是妹夫也一样?冷面侯不近人情,真要是有什么,他可是不会讲半分情面。

    夏淑人一瞬间失神。

    席间突然静谧下来。

    容华也放下里的东西去看沙漏。薛夫人这时候也起身,“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长兴侯夫人礼貌地挽留了几句,就让下人去准备马车。

    回到薛家,薛夫人和容华去了老夫人屋里。

    薛夫人先说起夏淑人,“也是名门之后,难得的是待人亲切没有半点的架子,问起我们家亦双,应该是有这个意思了,听起来夏家大爷也是不错的,为人孝贤懂得进取,将门虎子将来会有好前程。”

    薛老夫人看一眼容华,容华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薛夫人脸色红润,眼睛比往日亮几分。薛夫人平日里只待在家里,偶然出去和相识的夫人聚聚,开始拘谨放不开,可是大家说了些以前的事,心情也就好了起来,举手投足中甚至比长兴侯夫人、镇威侯夫人还积极,临走的时候还请大家要来薛家坐坐。

    毕竟是经过丧夫之痛,长期寡居在家那种伤痛会越来越深。好不容易高兴一次,任谁也不愿意打断。不管别人怎么想,薛夫人待人是难得的赤诚,薛夫人说话,容华宁愿这样安静地一直听下去。

    和容华想到一处的还有薛老夫人。

    薛老夫人笑道:“你若是愿意张罗,就请她们也过来叙叙旧。”

    薛夫人笑笑,“许诺了好几次,都没有真的请来。”

    薛老夫人怕惹得薛夫人伤心,不再深说下去,而是和善地看着薛夫人,“喝酒了?”

    薛夫人点点头,“长兴侯夫人自己酿的梅子酒,很久以靠喝过,今天忍不住尝了尝。”

    薛老夫人就埋怨,“你喜欢怎么不早说,咱们家自就有梅园,酿梅儿酒那不是很容易。”

    薛夫人笑了。

    送走了薛夫人,薛老夫人才喝了茶问容华,“怎么样?”

    容华道:“那要看夏家是什么意思。”

    薛老夫人目光一闪,“听说夏淑人娘家的外甥女也已经及笄了,到了说亲的年龄。”

    还是老夫人眼线多,这么快就打听出来了。”

    薛老夫人笑了,“只是那位小姐才貌双全,又出身名门,想要求娶的人不少,只是一直都没有动静。”

    只要片刻思量就知道为什么。这样不声不响的挑,是要选对了人家联姻。

    薛老夫人道:“夏淑人的娘家邱家和朝阳府毛家关系一直很好,两家祖上前是跟着太祖皇帝立过大功的,”说着顿了顿,“皇上要给皇子们选武功师傅,你猜皇上最终会选上谁。”

    薛老夫人很少有这样明白的和她说起政局。

    容华看着薛老夫人的表情心中一动,“莫非皇上要选用功臣之后?”

    薛老夫人道:“夏家只有夏家大爷一个出了几分颜色,其他的都不堪大用,毛家人虽然也没有太大建树,毛参领却在边疆立过功又是不惑之年,身下还有几个未入仕的儿子。”

    做皇子的师傅年龄刚刚好,后代又年轻不至于立即在朝廷里形成势力,最重要的是教导宫中年幼的皇子,其中包括了九皇子。

    薛老夫人道:“皇上要以皇贵妃之礼安葬华妃,给九皇子当师傅,无论是谁都会十分乐意。”作为师傅自然而然就划到了九皇子身边。

    皇上真的那么喜欢九皇子?为了九皇子铲除了蔡氏一族,牺牲了华妃,选用他一直压制的功臣之后当九皇子的师傅。

    容华眼睛一暗,抬起头来,“皇上选储君最终会以自己的喜好为重还是会看朝局……”

    薛老夫人笑了,“这是谁也难料的,即便是皇上身边最宠信的大臣也不一定能知晓。这就是帝王,永远高高在上,让人摸不透心思,永远不会被别人左右,只要一挥手就能决定一个国家的将来,就能决定谁来接掌天下。

    可能会准备妥当却在最后一刻出人意料地变了心思,不管是文武百官还是勋贵、宗亲,可能要想办法争得拥护新帝之功,对于皇子来说,天上地下不过是一步之遥,争与不争都是在争。”

    争的不止是那个位置,也是自己的性命。

    看现在的情形,皇上是真的要立九皇子为储君,薛明睿已经输了。

    可是只要还没到最终的结果,谁也不会放弃。

    容华道:“那我让人去查查夏淑人的娘家要跟哪家联姻。”

    第353章骗钱(上)

    容华和老夫人说完话,将几位夫人送给老夫人的礼物拿出来,其中有一份是夏淑人的翡翠摆件,里面隐隐嵌着一个寿字。

    送这样贵重的礼物,是有意和薛家联姻的吧!

    容华道:“夏淑人可能不会托人来我们家说亲了。”

    薛老夫人惊讶地挑起眉毛,“听你娘的意思……我还以为……夏家看中了我们家亦双。”

    开始是看中了,可是说起亦双这段时间的变化,夏淑人明显的没有之前热忱,后来提到薛明睿,夏淑人干脆没有了后话。

    容华拿了小茶吊给薛老夫人倒了热茶,“老夫人,读过书和没读过书的媳妇到底有什么不同?”

    薛老夫人眼睛一亮,“听你这样一说,我还真是没想到,按理说夏家也是大家族,又只有一个子嗣。”

    寻常人家喜欢只会相夫教子的媳妇,大家族的小姐哪个没有读过书,夏家的这个要求真是奇怪,老夫人道:“聪明有聪明的好处,将来能持起家来,不聪明的更本分一些。”

    夏家想要个本分的儿媳。原来的薛亦双,老夫人还怕找不到好夫家,却没想到竟然对了夏家的心思。从前的亦双,虽然听话,显而易见却是不可能撑起整个家的。

    容华想了想,“听说夏家大爷二十有二了。”这个年纪至少该定了亲事,薛明睿前几年总在边疆打仗,这才耽搁下来。夏季成和一些勋贵子弟去边疆历练过一次,早就回到了京里,怎么这时候才要张罗亲事。

    薛老夫人道,“你娘回来说起夏家的事,我就让人去问了,夏家大爷才从边疆回来时,夏家就急着张罗过亲事,后来听说是夏家大爷不愿意早早就定亲,夏淑人还因此大病了一场,这些年夏家也就没再提亲事。夏家的说法是,干脆等着夏家大爷年龄长长定了心性再说,”说着拿起茶盅喝了一口,“外面人却说,夏家对长媳挑剔,夏淑人是个心气儿高的,肯定是要娶个八面玲珑的媳妇回来。”

    但凡祖上风光过的,后代子孙的傲气的很,这样的说法才符合夏家。容华目光一闪,“追本溯源,上次夏家说亲问题出在夏家大爷身上,夏淑人变了心思说不定也是因夏家大爷。”

    薛老夫人赞许地看了眼容华,“听到你回来这样说,我想应该也是出在夏家大爷身上。”

    容华笑了,“那我请侯爷帮忙看看。”多个渠道说不定能查出什么来。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薛老夫人抬起头看看沙漏,“快回去歇着吧,在长兴侯府也没吃什么,早饿了吧。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甜粥,一会儿送去你屋里。”

    容华低头一笑,“那我就陪着老夫人吃些饭再回去。”

    薛老夫人听得这话似笑非笑地看容华,“我倒是有心留你,就怕有人坐不住来跟我要人。”

    容华脸上一红,莫不是老夫人知晓了薛明睿跟着她们出府的事?薛明睿身上的伤没好,她也不好跟薛夫人提及,去和回来都没见到薛明睿的马车,也不知道他到底藏去了哪里,容华正想着,只听外面雪玉道:“侯爷来了。”

    容华惊讶地抬起头,正好对上薛老夫人的笑容,“瞧瞧我说什么来着。”

    雪玉捧着花斛将薛明睿请进屋。

    翠绿的枝叶上长着粉色的花骨朵,被风一吹满室馨香。容华迎上薛明睿闪亮的眼睛。

    老夫人笑着吩咐,“让厨房多做些好吃的来。”

    ……

    任静初在娘家吃了饭就跟着任夫人去内室说话。

    任夫人交代丫鬟准备些东西给任静初带上,“那边吃的穿的如何?还习惯吗?”

    任静初点点头,屋子里用的都是她从娘家带的,只是薛家的厨房净做些北方的菜肴,她吃不习惯,她还是喜欢精致的南方菜,可是薛家却不能随便开小厨房,就算她请了擅南方菜的厨娘,也是没有用处。

    任夫人看女儿的表情不禁一阵心疼,“反正两家离着近,想回来就回来。”

    任静初点点头,想起夏家的事来,忙拉着任夫人问,“母亲知道大同夏家吗?”

    任静初这样一问,任夫人顿时惊讶起来,“你听谁说的夏家?”

    任静初挑起眉毛,“听说夏家要跟长房那边结亲,我这才想起来问母亲。夏家到底怎么样?那个夏家大爷将来会有好前程?”

    女儿这样一问任夫人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你婆婆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任静初摇摇头,“没多说话,只是说夏家大爷是城门领。”

    薛二太太的动作挺快,她这边才说起,二太太已经托了人去和夏淑人说薛家长房,没想到夏淑人也上了薛家长房的女儿。

    一切都这样顺利,只要夏家这边成了,邱家也能来相女婿了。任夫人笑起来,“还不就是……”

    话还没说完,外面的妈妈道,“大奶奶来了。”

    任夫人一怔,嘴唇弯起,没有了往日的厌烦,“快进来吧!”

    瑶华笑着进了屋,向任夫人行了礼,“听说姑奶奶还没走,我就想着再来说说话。”

    任夫人道:“过来坐下吧!”

    瑶华才坐下,任静初就迫不及待地问起来,“母亲快说大同夏家到底怎么样。”

    没等任夫人说话,瑶华不明所以地看向任静初,“大同夏家?”

    任静初道:“你还不知道,薛家长房要和夏家联姻呢。”

    瑶华很是诧异。

    任静初急着道:“我今天回来,容华正好跟着薛夫人去了长兴侯府,长兴侯那边还请了夏淑人。薛家这边我让人打听了,只说夏家好,我就想着不如回来问问母亲。”

    夏家的事知晓的人甚少,薛二太太在薛家闭口不提夏家的事,就是要薛家以为夏家大爷真的是良婿。

    瑶华看看任夫人,“这么一说要容华帮着定这门亲了?要不然容华是双身子的人,怎么还能四处乱走。”说到这里眼睛一缩,已经带了几分的谨慎。

    虽然薛夫人是个好说话的,武穆侯夫人却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会生出什么事来。

    任夫人迟疑道:“夏家祖上是开国功勋,夏家大爷将来说不定也会有个好前程。”剩下的话顿时压了下去。

    任静初顿时失望起来,“母亲也就知晓这么多。这个夏家真的有那么好吗?”

    任夫人笑道:“功臣之后能差到哪里去。薛家长房要结这门亲事就对了。”

    任静初冷笑一声,“也不见准就是好的,这门亲事能不能成都不一定。”

    任夫人一怔,立即道:“快别胡说,这种话传出去那还了得。”

    任静初顿时少了几分精神,大家说了会儿话,常宁伯和世子回到府里,任静初拉着任延凤去侧室里说话,任夫人去伺候常宁伯换衣服。

    进了套间,任夫人说起夏家的事,“静初问夏家的事呢,我是不是该跟她说明白,那夏家大爷……”

    常宁伯顿时瞪起眼睛,“胡闹,这也是能说的?我好不容易才求到邱家,你们这些妇人别坏了我的大事。”

    任夫人整个人一缩,讪讪道:“我也是问问,薛家那边也不见准容易成就好事,我就想着让静初知道了也好,说不定静初还能帮帮忙……”

    常宁伯看一眼踮起脚尖系盘扣的任夫人,冷笑道:“你女儿什么性情你还不知晓?成亲第二天就差点回娘家来,听到了这件事还能帮忙?恐怕第一个就要坏事,薛家都是人精,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闻出味儿来。”

    任夫人一下子被说得清醒了。不禁庆幸自己没有嘴快将话说出去,“我也是想着老爷向来不准我随便说这些给静初听,这才没出声。”

    常宁伯斜乜一眼任夫人,这世上坏事的都是女人,“那边有了眉目,延为的婚事也该提了,别误了时机。”

    任夫人立即笑起来,“这件事老爷就放心吧,我已经找好了保山,有了消息我立即就请人去说。”

    常宁伯点点头,又看看沙漏,“时辰不早了,让静初早些回去,成亲不满百日天黑前要回到夫家,别让薛家以为我们家不懂规矩。”

    任夫人道:“马车都备好了,静初也是有话要跟延凤说。”

    侧室里任延凤扬起眉毛板着脸说话,“这是怎么说的,才嫁过去多久就帮着夫家人说话了,我们家做生意能带着薛家就算不错了,难不成还要让薛家做大不成?这笔生意可是我跑下来的,酒楼也是我求人才拿到的,薛家做了什么?”

    任静初听得这话顿时慌了神,“哥哥先不要生气,听我将话说完,我是想跟着哥哥开个酒楼,再和婆婆开一个,这样两不相干岂不是更好。”

    任延凤冷笑道:“我不用妹妹将就着,妹妹想做生意我替妹妹看看罢了,我又不是要贪图妹妹的银钱,只是妹妹要小心,别让人将妹妹的体己银子都骗了去。”

    第354章骗钱(下)

    任延凤说完话站起身就走,任静初急忙追了上去,“哥哥听我解释,哥哥不听我说明白原委那不是要冤死我?”

    任延凤似是被激怒了,根本不听任静初的话,撩开帘子大步走了出去。任静初追了两步眼看着任延凤没了踪影,不由地大为着急,站在原地空喊了任延凤两声。

    瑶华恰好端了水果过来,见到任静初的模样脸上一僵,“这是怎么了?”

    任静初见到瑶华似是找到了救星,伸出手来拉住瑶华,“嫂子,嫂子你快去和哥哥说说,让他别生我的气,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想出这样的主意,要不是我才嫁去薛家,才不会想要算上婆婆一起做生意。”

    瑶华听了这话,惊讶道:“你要和薛二太太一起做生意?”瑶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旁边的丫鬟,这才拉着任静初回去侧室,“你别急,我想世子爷也是担心你,并不是生你的气,府里人谁不知晓世子爷最关心你的。”

    虽然她在祖母跟前长大,可是哥哥只要回去金华府就会给她带京城里的东西,吃的用的应有尽有,就连胭脂、香露也是买好几种。她从金华府回到京里哥哥更是对她照顾周全,她名下的铺子也是哥哥帮着打理,从未出过差错,祖母还因此夸她心思灵巧,先后又将京里的两间米铺交给了她,要不是哥哥怎么会有现在的她。任静初想着眼睛红了,她还从来没见过哥哥怒气冲冲的模样,“哥哥若是这样,我情愿回去和薛二太太说了,不要生意也罢。”

    说到最后声音渐小。

    她在薛家已经夸下海口,真不要生意了一定会让人看笑话,可是眼下哥哥也是真的气急。任静初说到这里又去央求瑶华,“嫂子你去和哥哥说,若是哥哥不肯和我说话,我也不走了,我在夫家又何时顺心了,还不如……”

    说着掉了眼泪,“就回来。”

    瑶华脸色顿时一变,“这哪里行得通。成亲百日未到怎么能留宿娘家。”

    任静初哭得伤心,拿起帕子来擦眼泪。

    瑶华半晌才拿定了主意,“你一定让我去,我就去说说看。我想世子爷也是气薛家这样对姑奶奶,姑奶奶才嫁过去多久薛家就打起姑奶奶的主意,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就是有金山银山也要被搬空了。”

    任静初一阵黯然,“那又能怎么办?

    陶……容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早早想办法在薛家立足,说不定有一天难逃她的算计。

    从我嫁进薛家开始,陶容华就处处和我作对,躲在一旁看我的笑话,”说着拉起瑶华的手,“你还不知晓你那八妹妹的手段,我没有她那铁石心肠,怎么能争得过她。”

    瑶华顿时黯然,“那要怎么办才好呢?你在夫家总是没有人帮忙的,家里这边毕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万一你在夫家被人算计了我们又不知晓。”

    所谓的被人算计,还不是陶容华,瑶华的感同身受,让任静初想起自己在陶容华面前受的委屈,更加难过。

    任静初哭的伤心,瑶华只得去找任延凤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任延凤才又回到侧室里。任延凤坐在椅子上沉着脸,“按理说你嫁去了薛家,之前托我帮忙管着的店铺也该接手过去,万一哪天让薛家知晓了,还当是娘家拿了什么好处,对你名声也是有碍,明日我便让店铺的掌柜将账目拿给你。”

    几个店铺完全交给任静初打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任延凤脸上没了往日随意的笑容,而是正色起来,“这段时日我一直在想,妹妹未出阁时我是该帮忙,如今妹妹嫁人了,我确实不好再插手。”

    所有的店铺一下子都推给她……平日里她只是从哥哥那里看账目,现在所有一切都要她打理…她那里会做这些,想到这里,任静初再也坐不住,“哥哥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就你这一个哥哥,哥哥都不帮忙我要去求谁。”

    看到任静初一脸仓皇的模样,任延凤也心软起来,坐在任静初身边,“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出嫁前让我像以前一样帮你管着店铺,我想着旁人也不会知晓,该帮的忙我自然是要帮的,谁叫我就你这样一个妹妹,这才答应下来。可是今日你回来说起薛家的事,”任延凤皱起眉头,“薛家人恐怕对你的嫁妆看的极重,难保有一日不会知晓这些店铺的事,到时候只怕要出大乱子,与其这样还不如早些弄了干净,账目你接手过去,店铺的掌柜都是我们家的世仆,只要你吩咐他们必然不敢怠慢。”

    “生意你也明白一些,只是不要轻易相信别人,难免要事必躬亲辛苦些。其他的不说每月的账目要弄清楚。”

    说到账目,任静初就一阵的头疼。她哪里能看的懂那些,在祖母身边勉强学了些。比起看账目她更愿意听掌柜的说,“这些店铺哥哥交给我定要出大事,到时候我怎么向祖母交代,”声音渐渐低下来,“祖母身子不好哥哥又不是不知晓,再说那些店铺都是我们任家的,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哪里能担这个责任。”

    任延凤叹口气,“那是祖母给你的,就算是你将店铺盘了出去祖母也不会说什么的。”

    任静初哭道:“哥哥真的要眼睁睁地瞧着我被夫家人欺负不管了?”

    任静初说到这里,瑶华站起身悄悄地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现在已经用不着她帮忙……任静初在夫家尝到了坎坷的滋味,回来娘家眼见最后的依靠要没有了,会想尽法子留下任延凤帮忙。任静初不是能独当一面的人,任延凤将这么一大摊子放在她面前,她定会惊慌失措。

    瑶华不禁帐然一笑,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想要的东西,任静初却拒之门外。

    任延凤也是用心良苦,劝说着任静初成亲之前将这几个铺面写在陪嫁单子外,还不就是等着今天再进一步拿到那几间铺子。

    屋子里任延凤安慰任静初,“这些生意你也该知晓一些,就算我帮忙也不能一直帮下去。”

    任静初道:“怎么不能帮忙?刚才哥哥也说了,薛家人都盯着我的嫁妆,难不成要被人算计了干净才好?”

    任延凤迟疑着,“总归是不大好,娘家插手太多就是把柄。”

    任静初擦掉眼泪,露出些精明来,“万一问起来,我就说那些店铺是祖母拾哥哥的,这些铺面我又没写在陪嫁单子上,薛家能拿什么凭据威胁。”

    任延凤皱起眉头,“岂是你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店里的掌柜个个知晓……”

    掌柜的知晓那有什么,“只要和掌柜的说就是了,店铺还是姓任的,哥哥接管就是哥哥的了。”还有什么比放在自己亲哥哥手里最安全的。

    见任延凤仍旧迟疑,任静初道:“我除了哥哥还能相信谁呢。就像这次酒楼,哥哥只管写自己的名字,我什么也不会只能坐等着,连同薛家那边我和婆婆一起做的酒楼,哥哥也要帮我想个法子防着,酒楼里还缺个大掌柜,哥哥帮我寻个妥当人出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任延凤只得答应下来,任静初顿时破涕为笑,“还是哥哥疼我。”

    薛老夫人让人将暖房的花送来容华屋里,蔷薇花开的艳丽,锦秀不舍得修剪,摆弄了半天才算插好,捧到侧室里给容华看。

    木槿又在容华面前发牢马蚤,“三奶奶从娘家回来给府里的夫人、小姐们都带了礼物,带礼物也就罢了,还要让下面的丫鬟拿少夫人之前从娘家回来带的礼物做比较,真是气死人了。”

    容华微微一笑,“我当是什么事,这些也值得生气?”任静初确实拿了精巧的顽物回来,当年她从娘家带的东西不过是陶大太太随便应付的罢了,其中的差别自然大了。

    锦秀埋怨地看了木槿一眼,“她们要说由得她们说去,你能堵了谁的嘴不成?”

    木槿道:“我就是看不惯三奶奶的样子,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是她家的了?”说着向容华行礼退了下去。

    真是仁看见仁智看见智。有人喜欢敛去光华蓄势待发,有人就喜欢锋芒毕露招摇过市。

    锦秀放下花斛道:“听说三奶奶准备舍下娘家开酒楼了。”

    容华眼睛微亮,所有的事都照着她预想的发展。容华笑笑,应该说她也帮了二太太,二太太将她放在任静初对立面上,她也配合了,要不然二太太怎么能从媳妇手里得到这么大的好处。

    开酒楼只要有客源就是一本万利,薛二太太和任家都会经不住利益诱惑,可是两边谁也不想让对方得太多好处,必然是合不在一起。

    任静初想要做生意,只能将薛二太太和娘家分开。

    容华站起身去了内室,将整件事说给了薛明睿,“侯爷可以放心让人去办了,这样就不怕因此陷进去牵连太多。”

    第355章火候

    薛明睿看着容华微微一笑,“荣川跟我说,若是你想出去买东西,就让他夫人陪着你去。”

    该不会是听到了下面人的闲言碎语。

    容华道:“家里什么都齐全,没什么可买的,老夫人才让人又给我房里添置了东西,就算一直用也用不完。”

    就算她像任静初那样嫁妆丰厚她也不会是这种花法。

    薛明睿道:“这些年我也确实没在外面做什么生意,荣川倒是开了两家铺子,若是你看准了,就让人也帮着开一个。”

    容华不禁抿嘴笑了,“侯爷,我们家又不需要那么多银钱。”这些年皇上猜忌薛家还抱着拥护宣王的心思,她都不知道薛明睿这些年怎么过来的,薛夫人虽然对薛明睿爱护有加,却毕竟不是生母,其中的差别只有薛明睿自己清楚。

    薛夫人每次见到薛明睿都会想起安国公来,在薛明睿面前经常掉眼泪。薛明睿从小就有了这样的压力,就比旁人心思重,为了死去的安国公和生母,为了宣王和薛家,薛明睿小心翼翼地走到今天的位置,这已经是旁人所不能及的,哪里还能面面俱到,连生意经都懂得。

    容华说起自己的打算,“我手里的银钱不多,却也够暂时用处的,亦双的亲事若是定下来,我们还能帮着娘准备亦双的嫁妆,”祖母留给她的银钱足够她周转的了,“明年还能在山东买些地,雇佣长工,若是棉花长得好,何必在京里开店铺。”

    看着容华目光透亮的模样,薛明睿也不打断她,让她接着细数下去。

    “在外面做生意的勋贵不少,也不是都挤在京城里,擅用职权固然方便,能够正正当当摆在明处的生意做着才更踏实。”

    做了这番打算,就应该有足够的心里准备。薛明睿看着容华兴致勃勃的模样,放下心来,这才说到正题,“上次你让我遣人去浙东,派出去的两个人已经回来了一个。”

    容华听到这里抬起头来,其实这才是薛明睿想和她说的。

    “浙东闹灾荒,听说瘟病也逐渐蔓延过去,朝廷断了去浙东的路,沈家三爷和你的陪房王宝都没有了消息,我们家派出去的人一个想办法绕路去了浙东,另一个回来报信,若是过几个月仍旧没有消息,恐怕是凶多吉少。”

    薛明睿派出去的人不顾危险去了浙东……谁都知道瘟病蔓延的地方即便能想办法进去,那也是出不来的。

    容华怔愣在那里,“怎么沈家三爷……”

    薛明睿拉起容华的手,“和你无关,沈苒田能让人将种子拿去南方试种,他又怎么可能不去买地尝试,沈苒田对农事上的兴趣那是满京都人尽皆知的。”

    容华皱起的眉头只松开了一些,“却是我要试种盐碱地的。”沈家只说了可能,是她动手先做的。朝廷是想要尝试高产量,易生长的作物,饥荒多的地方都是薄田和盐碱地,若是作物不能在这些地方生长,即便是种出来了又能怎么样,所以她才决定让王宝带着种子去浙东。

    “几乎年年都会有灾荒的地方,我早该想到……”可是没想到瘟病也会接蹲而至,容华抿起嘴唇才要问沈家如今的情形。

    锦秀进屋来道:“二爷来了。”

    弘哥来了,容华抬起头看薛明睿。

    “是我让人按弘哥过来的,本想早些让他过来,可是弘哥从沈府出来都是这个时辰。”薛明睿脸上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眼角挑起来微微一皱。

    要不是在薛明睿身边久了还不能读懂他的意思,薛明睿是关切她才让人接的弘哥。

    弘哥进了屋,见薛明睿在家有些诧异,上前规规矩矩给薛明容和容华行了礼,然后坐在容华旁边。

    过了一会儿,弘哥身上的拘束渐渐放松开,侧头小心翼翼地看薛明睿一眼,这才道:“姐姐这两日怎么样?我一直想过来只是没有时间。”

    弘哥和薛明哲一起跟着沈老将军学习,什么消息她也能听薛明哲说起。昨天薛亦宛还说,明哲每天从沈家回来吃了饭倒在床上就睡,有时候连衣服也不肯换的。可见沈老将军教徒有多严。

    今天见到弘哥,她心里有了准备,却仍旧有些吃惊。几日不见,眼前的弘哥比从前清瘦许多,个子长了一大截,声音变得更粗了些,眉宇中带着些英气,坐在那里有些沉稳,不再是那个只会向她撒娇的弟弟。

    容华点点头,“我都好,若是有事就让明哲带了消息给你。”

    弘哥这才放心,“我还以为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事,担心了一路。”说着习惯性地伸手去拿容华身边矮桌上的茶碗。

    弘哥刚揭开茶盖,薛明睿细长的眉毛一扬,一眼看了过去,冷冷地吩咐旁边的锦秀“给二爷倒茶来。”

    弘哥听得这话,抬起头来看到薛明睿已经沉下脸,眉毛皱起来,目光锐利,顿时吓得将手里的茶送回矮桌上。

    弘哥刚放下茶杯,春尧已经端了泡好的新茶送上来,弘哥忙讪讪地去按茶碗。从前总去五姐屋里坐,习惯了不等丫鬟端茶就取五姐的茶来喝,刚才只觉得口渴,一时忘记了姐夫还在旁边。

    容华看到弘哥呆愣的模样,旁边的锦秀也脸色难看。弘哥年纪不小了,也难怪薛明睿管束他。有了教训,弘哥以后也不敢人前失礼了。

    弘哥知道错就行了。

    容华开口替弘哥解围,“沈家三爷在南方没有了消息,沈家怎么样?”

    弘哥又看了眼薛明睿,挺直了脊背,坐得更像样子了些,脸上没有了嬉笑的表情,一本正经地道:“我也听说了沈三爷的事,只是老师从不在我们面前提起家事,我们也不敢问,我偷偷地向下人打听了,说是沈家三奶奶急病了,老师两袖清风家里没有好药来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起色。沈家的家仆还自愿去浙东找沈三爷,可是老师不准去,只说那边瘟病除了,朝廷自然会通了道路,到时候自然而然就有了消息。”

    听得这话容华不禁要佩服沈老将军。沈老将军不是不想让人去找沈三爷的下落,而是不想随便让家人涉险,浙东那边毕竟是有了要人命的瘟病,去了那边不一定能找到沈三爷,还要赔上更多人的性命。沈苒田虽然是文弱书生却有和沈老将军一样的性子,沈苒田已经取了生员资格,却为了朝廷试种的种子,连今年的秋闱都没参加。沈家人竟然也没有阻止沈苒田这样胡来。

    毕竟科举是朝廷取士的途径,放弃了科举就等于是放弃了自己的前程,错过了今年的秋闱,恩科再不回来,就又要等三年。

    容华看向薛明睿。

    薛明睿蹙起眉头,“我让人去问问沈家缺什么药,你准备出来让家人送去。”

    容华点点头,“还是让明哲送去吧,沈老将军的脾气……”就算薛明睿和沈老将军有交情在哪里,却也不如自己的学生送药来得更好些。

    容华心思细腻,考虑的也周到。薛明睿看向容华目光柔和,“派出去的人若是找到沈苒田一定会想尽办法保他性命,”

    说着又去看弘哥,眼睛重新深沉起来,“明日你见到沈老将军要婉转地将话说了。”

    弘哥连忙点头,“姐夫放心,这件事我能办好。”

    说完了沈家的事,容华当着薛明睿的面直接问起陶家。

    弘哥一脸的气愤,“家里成那个样子,舅舅和舅太太仍旧在府里作威作辐,劝着母亲卖这个卖那个,库里的锦缎说好听怕放糟蹋了所以拿出去卖,其实好的都让舅舅拿了去,不好的才卖了些银钱,说是拿了一部分银钱去打点父亲的事,谁还不知道里面的把戏,”说着看向容华道,“舅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