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难从命 第96部分阅读
庶难从命 作者:肉书屋
着薛家风光。凭什么整个薛家换来的福气,都让陶容华一个人享了去。
钱氏好似极其避讳分家这两个字,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快别说分家,咱们老太爷说过不准薛家分家的。”
钱氏真是胆小的可怜。
任静初道:“那都是老黄历的,咱们家还有多少没有成亲的叔叔,怎么可能娶了妻都在一起住。分家那是早晚的事。”
钱氏被任静初说的惊呆了,半晌才摇头,“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不愿意分家。”
现在薛家不止有一个长辈,光是晨昏定省就要去好几处,一大家子人总是挤在老夫人房里吃饭,老老少少乱作一团,又要照顾这个,又要堤防那个,哪里有心情吃饭。再这样下去老夫人屋里都要坐不下人了,这府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分家,祖母说的好,翅膀硬了一个个都要飞走的,薛家子弟难不成都是耗在薛老夫人身边的软骨头?钱氏在人前处处软弱,竟然还不愿意分家?
钱氏缩了缩手,整个人更加谨慎起来,脸上是有苦难言的表情。
“大嫂,你到底怎么想的?”怎么提起分家,吓成这个样子。
钱氏半晌才唯唯诺诺地道:“不怕你听了笑话,我和你们不一样,都靠府里才能度日,出去哪里行,我还有润哥呢。没有老夫人和薛家,我们润哥也不能过的这样好。”
任静初这下听明白了,钱氏根本不是留恋薛老夫人,而是钱氏手里没有钱。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这句话说的果然没错。
任静初拉过钱氏,“大嫂,早就说让你拿出本钱和我一起做生意,光是靠老夫人能怎么样?老夫人年纪不小了,这个家早晚要落在别人手里,到时候别人也有了孩子,润哥算得上什么?怎么去和别人争?”
钱氏忙摇头,“我没想着要争什么,只要平平安妥的就好。”
任静初看劝慰不成,负气道:“你想平安别人未必这样想,不说别的,我要开酒楼又碍着谁了,娘也瞻前顾后怕长房的人反对,眼见好好的一桩生意就要没有了,我心里更是不甘心。”
钱氏一怔,诧异道:“长房人反对?”想了一会儿,“不会啊,夫人整日里就在自己院子里,不过问府里的事,容华有了身子只是安心养胎,也是不管事的……还有谁……浅 愺 嶶 虂 整 理”
可怜钱氏,还觉得容华是好人。
任静初恨铁不成钢,“大嫂,你真是。有句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说着将薛二太太和她说的店铺的事说了清楚。
“你说说,要我怎么办才好?东西都准备好了,难不成真要眼眸睁看别人将酒楼盘了去。”
钱氏仔细思量,“三婶那是和娘家合开店铺,若是你和娘一起开呢?”
也就是说,让她撇开娘家。酒楼的事是哥哥出的主意,怎么好跟哥哥说不准他入伙。
钱氏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办法,“若是不方便回绝娘家,你就让娘家单独开酒楼。这边,你再和娘一起合开一个,这样没有算在一处,别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大不了,娘家那边你不告诉别人也投些银钱,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不会有人细究。”
让哥哥开个酒楼,她和薛二太太再开一个,两处她都投银钱,虽然本钱大收益也是双倍的。
第349章 虚情假意
任静初眼睛一亮,“嫂子这个主意好。”这样既让薛二太太获了利,娘家那边她也能交代过去,不过就是多准备些银钱罢了,那倒是容易的很。
在薛家这边开的酒楼,她算钱氏一份进去,钱氏帮她出了主意,这酒楼才能开了起来,分红的时候就以这个为借口,钱氏也不好不收了。吃人手最短拿人手短,将来都靠着她才能赚到银钱,还怕薛家人不捧着她?任静初想着心情顿时好起来。两个人又闲说了一会儿话,任静初这才回到屋里,看到软榻任静初立即觉得困乏起来,今天早晨卯时就起了床,就为了去给薛老夫人请安,因为这个整整忙乎了一天,在家里她是几时起来几时去母亲房里,厨房里会给她备着温热的饭菜。薛家哪来的这么多规矩。一日三餐都有时辰,过时不食,小厨房不准随便起火,在房里吃饭还得老夫人、二太太吩咐。
青穹和几个丫鬟铺好被褥,青穹服侍任静初脱鞋,“三奶奶歇着吧!三爷还要好一会儿才回来呢。”
任静初睡了一觉起来,又想起一件事看向青穹,“打听出什么没有?”
服侍任静初梳妆完,小丫鬟都退了下去,青穹才道:“听夫人那边的丫鬟说起来,薛夫人提的夏家,可能是和五小姐的婚事有关。”
薛夫人屋里的茹娟嘴快,她也没少用小东西打点,才从茹娟嘴里透出些话来。
任静初看向青穹,“你让人出去打听打听,大同夏家怎么样?再让人看着点容华有什么动静。”
青穹应了一声下去安排。
第二天天气大好,薛明睿和容华先去了暖房折了些花,又去喂水禽,正要回屋子里歇着,容华远远地看到钱氏带着管事妈妈过来。
钱氏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看到薛明睿先行了礼。
容华笑着上前,“嫂子怎么过来了!”
钱氏笑道:“老夫人让我带管事妈妈来瞧瞧,你屋里是不是还需要别的物件儿,眼见天气越来越冷了,老夫人的意思是要给你置办些衣裳,不论是风领还是里外发烧的大褂子全都用的。”
容华看了一眼,钱氏身后是老夫人身边管成衣的婆子,笑着道:“春天做了两件还没穿呢。”
钱氏低头呵呵地笑,“你以为过段日子你还真的能穿上?若是如此我们府里上上下下都要急死了。”
钱氏身边的婆子也道:“奴婢给少夫人量量身,一会儿少夫人也选个颜色,保证做的宽松松的,不会累到小主子。”
容华搀扶着薛明睿进屋,钱氏和婆子跟在旁边。薛明睿进了内室,容华和钱氏去暖阁做婆子上前来量尺寸,钱氏笑着道:“看这身量比我那时轻巧了许多。我怀着润哥不几个月就肿的厉害,以前的衣服鞋子都不能穿了。”
婆子在旁边目光闪烁,有个老话说的好,怀了男孩笨一些,少夫人这样身材没有走形,像是女孩子。她年轻时就跟着妈妈给府里的女眷做衣服,也有些经验,少夫人怀孕的模样和夫人怀五小姐一样。
婆子量好尺寸就退了下去。
锦秀端了些点心上来,容华请钱氏尝尝。
钱氏笑着吃了一块就问起薛明睿的伤,“侯爷的伤看起来没有大碍,老夫人今天还说担心侯爷冷天伤筋骨不好将养“…”从园子走回来,钱氏的眼睛就一直注意着薛明睿的腿。
钱氏说到这里,容华在钱氏面前难过起来,“哪里是没什么大碍,是侯爷要强罢了,这几日敷的是早些年侯爷在边疆打仗拿回来的药膏,虽然说能减轻疼痛的,可是走起路来还是……御医说过不好好养着是要伤身体的,可是侯爷怎么也不听劝,非要练着走路,毕竟每日上朝是要走进宫去的。”说着容华顿了顿,“侯爷打过仗和别人不同,什么痛都能忍,可是走几步还是撑不下去。”
钱氏惊讶地道:“我还以为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容华点点头,“都是家里人我才不瞒着,侯爷老这样执拗着,我还要去老夫人面前说说。”
钱氏也附和,“侯爷年纪还轻,不能就将身体弄垮了。”
她就是要给别人一个错觉,薛明睿不会很快就休养好回去衙门里。这样有心之人才会出来作祟。
送走了钱氏,容华叫来锦秀,“去跟着大奶奶看她让人去哪里买料子做衣服。”
锦秀道:“若是今天去买,会不会来不及防备。”
容华摇摇头,“一般贵重的料子都是要订货的。京城有这么多达官显贵,不可能哪个夫人、小姐互相穿了一个花样的衣衫,这样京里的几大绸缎庄子就不要开门做生意了。”
平日里都是从公中拿料子,从来没有出去采购过,也难怪锦秀几个不知晓。
锦秀道:“若是没什么异常的呢?”
容华笑了,“那自然最好,我也可以休养着不用插手去管。”
钱氏果然像表面一样心肠良善,心思单纯那倒是好了。就算钱氏一心为自己打算,那也没什么,只要不出来害人……或者说不害在她头上,她都不会去理睬,可一旦钱氏手脚伸的长了,她也不客气。
钱氏这边和管事的婆子拿起单子选绸缎庄,最后定了京城最大的锦祥裀保绸缎庄,钱氏嘱咐管事婆子,“只要惜贵的,不怕花银子,再给少夫人做一身生辰穿的,不可大意了。”
只有老夫人的衣服才会去锦祥裀保买来,少夫人做个生辰就如此真是好大的福气。
孙婆子不敢怠慢忙下去准备。
孙婆子走了,钱氏身边的珑岫将收拾好的包裹拿给钱氏看,“还是和往常一样,有些布料适合太太的,还有些碎料子能做些鞋袜,还有几块哆罗呢是老夫人赏下来奶奶没舍得做衣裳的,冬天做避雪之衣穿在外面正好,还有奶奶攒下来的几十两银子,权当贺太太生辰用,再就是一套头面。”
钱氏点点头,“不要超了惯例。让人说我将夫家的东西都给了娘家人。
珑岫道:“奶奶放心吧!要说这些东西是值些银子,可都是平日里剩下的,奶奶省着用这才有了多余,平日里穷亲戚还来打秋风吃的拿的尽是的,这样比起来奶奶这点东西不算什么,给旁人也嫌寒酸,”说着又换了口气,“太太看了会明白奶奶的苦心,吃的用的,奶奶都想了周到,尽了最大的力气,再说平日里还有老夫人送去的银子呢。”
钱氏看了珑岫一眼,“你这丫头办事越来越周到了。”
珑岫欢欢喜喜地笑道:“奶奶夸奖了。”
钱氏看看外面,“戴姨娘那边怎么样了?
我现在管着家,也不能亏待了她,在我箱笼里拿几件像样的衣服给她送去,过些日子府里一起做衣服时给她也加一件。”
珑岫道:“奶奶送去的东西够多了,这个月爷歇在姨娘那里二十天,奶奶房里才十天,做姨娘的哪个像她这样张狂,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要爬到主子头上去。”
钱氏不准备多谈这个话题,“好了,快去吧!让管家先将包裹给我娘家送去,我现在虽然管了家,手上还是不宽松,尤其是最近,老夫人的生辰不大办了要躲病,可是容华的生辰还是要办的风光,等我手头松了,再捎些银钱回去。”
容华这边和薛明睿在下棋。
“大奶奶让丫鬟收拾了一个包裹给娘家。
看样子是带了不少的东西,听说是亲家太太的生辰要到了。”
听着春尧这样说,容华微微一笑,“若是东西多就不会拿包裹这样显眼了。”一包东西哪里比一包银子贵重,大周朝已经盛行银票,真想塞东西给娘家哪里用得着这样大张旗鼓。
任何事都说的有条有理,可是到了棋盘上就乱成一团,容华愁眉苦脸地看着雄起的白棋,从一个小角杀出重围,乌压压地盖过小半个棋盘,她可是被薛明睿让了九个子,要是就这样输了,那不是太丢人。
容华抬起头来看薛明睿,薛明睿正拿了本兵法在看。容华目光一闪,兵不厌诈,悄悄地将手边的白棋和黑棋换了个位置。
春尧看在眼里不禁失笑。侯爷虽然在看书,可是夫人换棋的时候,侯爷嘴边已经扬起了笑意。
少夫人也会自作聪明呢!那侯爷就是难得糊涂。
春尧沉下目光,“少夫人的意思是……”
大奶奶这么多年照顾娘家,总不能是做戏给旁人看。”
容华一颗棋子放下,立即又被吃掉。顿时大为丧气,可是转眼看到旁边尚有一线生机,立即兴致勃葧起来。钱氏照顾娘家的事几乎全府上下都知晓了,人人都津津乐道钱氏的纯孝,就连老夫人私下里也会帮衬着钱氏的娘家,将表面功夫日复一日做的这样勤勤恳恳,时间长了谁又能不相信,至于钱氏这样是做戏给夫家看,还是做戏给娘家和夫家看,她就不知晓了。
要知道大周朝是讲究孝道的。要不然陶老太太临死前的话就不会将陶正安和大太太吓成那般模样了。
跟钱氏比起来,她对于陶家不闻不问的样子,还真是不孝。
要是钱氏用这件事做文章……容华皱起眉头道:“那个来量尺寸的婆子怎么样?”
春尧将薛明睿和容华身边的茶杯换掉,重新送了暖的上来,“孙婆子手艺好,府里有几个丫鬟跟着她学手艺。”
容华点点头,那就不怕打听不出什么话来。
春尧道:“孙婆子交代下去,给少夫人做的衣服样子千万不能画错了,跟平常的衣服不能比,坏了料子谁也赔不起。”
容华微微一笑,钱氏将她打扮的太风光了,在人前太出类拔萃不是件好事。这样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个容不得夫君纳妾,贪图富贵,不孝不仁的人,和钱氏的良善、大度、纯孝正好相反。
就怕抹黑她还不是钱氏的目的,说不定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过程而已。
钱氏这颗似是能威胁到她的棋子,她还不喜拿掉,只要钱氏的心是纯黑的,她就能利用。
容华吩咐春尧,“去库里帮我挑一件重礼包好,明日我要跟着夫人去长兴侯家做客,马车也要提前备好,”说着又嘱咐,“记着要好好挑选礼物,不能随随便便拿一件。”
这是要满府都知晓少夫人精心挑选礼物去长兴侯家,春尧点点头,“三奶奶身边的丫鬟总向我们这里走动,还有夫人那边……”
容华得意地拿掉薛明睿的死棋,“先由她去。”
容华刚将白棋放进棋瓮里,薛明睿拿起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上,“这一片棋活了。”
原来他那几颗棋就是在引诱她,明显的声东击西,她都没看出来,这个人怎么能这样,j诈。
看她的脸垂下来,薛明睿一展眉毛讲了她感兴趣的话题,“夏淑人的娘家也是名将出身。”
她让人出去打听,还没有带话回来,“那夏淑人的娘家和夏家关系很好了?”
薛明睿微微一笑,“武将之家算不上好不好。武官讲的是疆场杀敌、马革裹尸,更专注于何时上战场,私下里的关系也是的生硬。”
容华想起薛夫人的娘家,廖家很少和薛家走动。因为武将出身更注重子嗣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终究是夫家的人。
薛明睿道:“可是这些年文官占了上风,皇上远不如太祖皇帝时受重视武官,文官带兵打仗的事也时有发生,皇上故意弃名将子弟不用,是想自己控制军权,这些武将被扔在一旁时间久了,也渐渐耐不住。”
尤其是皇子争储位,文官闹的有声有色,真个朝廷就像是战场一样,武官也不甘寂寞了,有了拥立之功将来说不定能重掌兵权,事实上,皇上能顺利继承皇位,靠的也是军权,能拿住军权的好时机,有野心的都不会放过。
今天居然停电了,我好久没经历过停电,新来一个城市不了解行情,家里没有蜡烛和手电,天哪,真郁闷。
皇太后不是皇上的生母,之前笔误,现在郑重致歉,至于有人说我写过薛老夫人是皇上的皇姐,我没记得我写过,昨天找了一晚也没找到,有知道详情的同学留言告诉我,感激不尽。
第350章 笨蛋
皇上会把手里的军权暂时交给谁?谁就是将来为新君顺利登上皇位保驾护航的人。
所以薛明睿会让荣川注意这些出过名将的世家。
在承继皇位这样混乱的时刻,这个人辅助新君有功,不但将来富贵荣华享用不尽,还可以在大周史册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个握着军权的人心里真正支持的是不是皇上要他辅助的继承人。如果不是,那就会有一场纷争。
这时候就是家族关系发挥作用的时刻,一个大的家族可以支持一个皇子,可是他的姻亲却可能支持别人,若是这两家走的格外近,可能会用这种保险的法子,总有一个能成功。
容华道:“若是夏家看不出什么来,我让人打探夏淑人娘家有什么动作,说不定能看出些端倪。”
能敏感地看透政局,还能举一反三,这样的女子真的不多见。只是为什么,下棋倒是总不见进步。
薛明睿拿起白子落在棋盘上,容华瞧见顿时大喜,“落子无悔啊,侯爷这盘棋输定了。”
早就见她盯着棋盘上某个位置,其实那个位置他早就故意放出来,只不过是她才发现而已。
两个人正下着棋,只听芮青道:“五小姐来了。”
容华抬起头来,芮青撩开帘子将薛亦双送进来,薛亦双穿了一件元色素宁绸元缎镶品蓝小袄,下面是一条粉色的宫裙,婷婷袅袅地走过来,见到薛明睿和容华柔声道:“哥哥、嫂嫂。”
容华拉着薛亦双坐过来。薛亦双头上戴了一朵粉色堆纱花,发髻上插着两支精致的点翠蝴蝶簪,耳朵上戴了珊瑚耳饰,淡扫峨眉脸上晕着两朵红霞,看上去明艳照人,比起她刚嫁进来时,又漂亮了许多,怪不得老夫人会郑重提起薛亦双的婚事,要不是薛夫人不舍得,薛亦双的婚事早该定下了,拖到现在也不好再不提,毕竟京里的小姐出阁都早。
薛亦双道:“我从祖母那过来,祖母说晚上就不要去她哪儿了,让我们各自在屋里用晚饭,尤其是二哥二嫂,外面天冷就留在南院,”说着微微一笑,“母亲那边有我陪着就行了。”
薛明睿抬起眼睛看向薛亦双。容华没嫁过来之前亦双很少说话,在他面前更是小心翼翼不敢开口,总是习惯地缩在母亲背后,而今确实是大不一样了,不但举手投足透着大方,眉眼中少了懦弱多了些明朗和自信,眼睛中透出淡淡的光亮。这种熟悉的神色是他经常在容华脸上看到的,容华这个女先生真是没白做,也怪不得祖母不再主张让亦双嫁去姑苏陈家。
薛亦双目光落在眼前的棋盘上,“哥哥嫂子在下棋。”说着仔仔细细地看过去。
容华不禁心虚。这盘棋是她用用伎俩才下成这样,好几次都可怜兮兮地看着薛明睿薛明睿才算是放了她一马,现在亦双在这里,她怎么好意思接着将棋下完。
薛亦双笑着道:“多少年都没见哥哥输棋,今天真是难得,哥哥输了。”
容华的脸顿时红起来。
任静初等到薛明霭回来,一起去了二太太房里吃饭。
吃过饭,钱氏去厨房里准备茶点。任静初留下和二太太说话,薛明霭和薛亦娟、薛亦静去侧室里小聚。
任静初见左右没人低声将酒楼的事说给二太太听,“我想好了,不和娘家一起合开酒楼,就和娘一人一份拿出银钱来操办一家酒楼,这样都是我们薛家的银钱,别人也就说不出什么了。”
静初这个孩子表面上看着大意,其实还是很聪明的,点拨了她两次,她立即想到了这样。
薛二太太眼睛一亮,压制着眉角的喜气,思量了片刻,似是有些替任静初发愁,“那你怎么和娘家那边说。”
任静初恐怕二太太变了主意,自己生意也做不成,忙道:“娘就放心吧,明天我回娘家自然说清楚,母亲定会明白我们家的难处,我娘家哥哥虽然帮我找到了合适的店面,我们毕竟是亲兄妹,我好好谢谢哥哥就是。等到酒楼真正筹备的时候,娘这边也不用出太多银钱,就包在我身上。”
薛二太太点点头,帮着任静初盘算,“既然不用你娘家人。你那边人手万一不够怎么办?”
任静初一下子被问愣了,她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以前靠着哥哥才做的生意,现在还是头一次要她自己选人来做掌柜……薛二太太道:“既然是我们家开酒楼,我手里有个管事的办事素来妥当,以前也帮我打理过账目,不如先用他试试,若是觉得不好,你再换就是了,眼见恩科就要开了,要早些下手准备。”
二太太突然之间提到这里,任静初来不及细想,反正酒楼里用掌柜又不止一个,就算二太太举荐的不行,她还能用旁人,于是干脆地答应下来,“就依娘说的办。”
二太太点点头,“一会儿我让管事来见你,就将这件事定下了。”任静初明日回娘家,说不得商量出什么变故,这些事不如就定下免得夜长梦多。
任静初道:“可是酒楼的大掌柜……”
她知道放长线才能钓大鱼的道理二太太和蔼地道:“毕竟是你来筹备,大掌柜的你就好好选选,只要认对了人,能一心一意勤勤恳恳办事就好。”
没想到二太太是一副不准备再插手的态度,任静初心里一喜,刚刚因二太太塞管事的进来提防起来的心,立即又放下了,欢欢喜喜和二太太说起别的来,“娘可知道大同夏家?
我听说长房想要和夏家结亲呢。”
这么快就在府里传开了,连静初都已经知晓……是她出的主意让人去和夏淑人说起亦双,毕竟亦双是长房女,夏家很快就考虑起来。
她是知晓夏家的算盘,安国公薛夫人出身名门,一品诰命夫人,却是个胆小懦弱的,整日里就将自己关在小院子里,对外面的事不闻不问,即便是女儿嫁给了中山狼,想必也是敢怒不敢言,唯有忍下这口气。越是名门大户的女子越是在乎名声,无论如何薛夫人也不会怂恿女儿离开夫家,外面人也都知晓,薛家五小姐随她母亲是个温惠的,所谓温惠还不是胆小怕事?
所以亦双将来也会像她母亲一样,不论夫君做出什么事来,都忍气吞声地接受。似薛亦双这个品性,就是夏淑人想要的儿媳。
二太太心里这样想,脸上却诧异,“我怎么没听说。”
任静初低声道:“千真万确,我也是听小丫鬟们议论的。”
想到任静初平日里做事鲁莽,二太太有意不动声色,“那也是应该,夏家跟咱们薛家也是门当户对,夏淑人的儿子是从四品的官职,少有的青年才俊。”
从四品的官职。那不是很厉害?
趁着任静初思量的功夫,二太太仔细看任静初的脸色,试探道:“你母亲没跟你提起过夏家?”
任静初摇摇头,“没有。”父亲、母亲和哥哥都很少在她面前说起朝堂上的事,她回到京城之后,也从来没见到大同夏家和她家来往。
二太太眉毛一挑端起茶来喝,这样的大事常宁伯自然不会和女儿提起,这些事越少人知晓越好,将来才不至于出现意外。既然任家都不说,她又何必解释的那么清楚,万一被三媳妇说漏嘴了讲出去,陶容华可不是吃素的。
钱氏给侧室里端去了干果和点心,又让人泡了三杯龙井端过去,薛亦娟、薛亦静拉着钱氏说了两句括,钱氏就忙着起身,“你们哥哥在书房看公文,润哥过会儿也要睡觉了。”
薛亦静道:“这府里就嫂子最忙。”
钱氏笑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过几年润哥大了也就好了。”
薛亦静的嘴努努南院的方向,“那也不一定。”
钱氏不声不响地从侧室退出来带着丫鬟出了门。浅 愺 嶶 虂 整 理薛亦静仍旧气愤难平,“每日里看着嫂子真是辛苦,要照顾一家子人不说,还要受人的气,嫂子偏是个性子极好的,要是换了人委屈也委屈死了。不像人家,有了身孕就搬去了南院,照顾她的人比照顾祖母的还多,现在二哥也在府里,连早起请安都免了,这个家就像她一个人的,大家都要围着她转才好,”说着想起薛亦双和薛亦宛,“你们说奇怪不奇怪,有些人还真将她当成宝了,整日里挂在嘴边,不是这个好就是那个好,连穿衣打扮都学上了,将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样。”
薛亦娟知道薛亦静已有所指,想起她被官兵伤了时,昏过去又醒过来,迷迷糊糊中看到二嫂护着她心里的惧怕也少了些,要不是有二嫂,她说不定早已经死了。
薛明霭想着红英的事,二哥能来和他说这些,二嫂关键时刻去了祖母那里解围,这才免了一场笑话。
这样思量着,薛亦娟和薛明霭几乎同时开口,“别说了。”
异口同声的声音将薛亦静吓了一跳,她怔怔地看看薛明霭又看看薛亦娟,“你们俩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也被她迷惑了不成?你们看看从她嫁过来之后我们家成子什么模样,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哪个没被她害了。姐姐也是,要是她真的护着你,哪会让你受伤,她和五姐姐却没事。”
薛亦娟皱起眉头,“有些事你不知晓……”
不等薛亦娟说完话,薛亦静气冲冲的抢白,“我就算再不知晓也不会上了她的当。她不过是外人,怎么也比不过父亲、母亲。”
薛明霭见薛亦静这样起来,便道:“好了,不提这件事了,我们还是说说别的。”说着伸手入怀,将好不容易托人买来的药送到薛亦娟手里,“妹妹擦擦试试,若是果然见效我再让人去捎来。”
薛亦娟眼睛一热,三哥和她情分素来深,上次从陪都回来听说她伤了,三哥就开始到处找郎中和各种珍贵的药膏,说什么也要将她的伤完全治好。可是她知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灵丹妙药,能将长长的刀伤也遮掩过去,将来她注定要留下这疾病……心里想着拿起帕子来擦眼泪。
薛明霭顿时心疼,“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就算真的不能治好那也没什么,妹妹有贤名在,父亲、母亲也惦念着,将来定然会帮你寻一处好亲事。”说到这里,任静初正好撩开帘子进侧室里来。
薛亦娟,薛亦静忙起身向任静初行礼。
任静初目光闪烁地看了一眼红着眼睛的薛亦娟,大家又说了会儿话,这才和薛明霭一起回了房。
进了屋子,薛明霭想到薛亦娟的事仍旧闷闷不乐。
任静初看着薛明霭,轻笑一声,“不就是担心亦娟将来没个好夫家吗?我想办法帮亦娟说门好亲事也就是了,哪里用得着这样愁眉苦脸。”
薛明霭猛地抬起头,“你当真能找门好亲事?”
任静初笑道:“那还不容易,京城里达官显贵那么多,怎么就不能挑个家世好的给亦娟。”薛明霭半信半疑地松开眉头,“也不用着急,说不定父亲、母亲会有打算。”
任静初神秘莫测地笑了,又让青穹去拿衣服,“去将新做的袍子拿来给三爷试试。”
薛明霭皱起眉头,摆摆手,“别拿了,我累了,想歇了。”说着去看自己脚上的快靴。
任静初让人新做的靴子,上面似是裹着金线,早上穿的时候他没在意,去了衙门里经人一说这才看出来。
大家嘴里都是什么,“薛三爷富贵。”之类的话。
说他今非昔比了,做了常宁伯的贤婿,拉着他让他请客去醉仙楼。平日里玩在一处的兄弟,话语间总像是带着特别的意思,看他的眼神尤其让他觉得不舒服。本来混生混死的薛明霭,虽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总还算是高兴的,可是现在没有什么乐趣可言。
从前在衙门的差事不多,成了亲之后更没有活计派给他,他听到有人闲话,说他娶了常宁伯家的小姐,早晚要高升云云,他不像二哥那样文武兼备,就算高升能升去哪里,不过给家里丢人罢了。
薛明霭和衣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我确实是写错了薛老夫人和皇上的关系。
谢谢帮我找出错处的读者,不知道是不是生孩子把脑袋生坏掉了,以前从来不写人物关系表,这次不但有大纲还有人物表结果还是出错了,请亲们原谅我吧。
我请教了一些专业人士,商量怎么改正才好,最后决定,以先写的为准,这样可以照顾之前看过的读者,后面的章节进行修改。
也就是遵从之前写的,薛老夫人是皇上的皇姐,特此更正,带来的不便希望大家能原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351章布局
容华要和薛夫人一起去长兴侯府,早早就起了床,先去老夫人屋里请了安。
老夫人嘱咐容华,“你是双身子的人,不能在外面坐太久,要早去早回。”
容华点点头,“老夫人就放心吧!我和娘都说好了,吃了午饭就回来。”
老夫人这才放心,“外面的饭食……”
容华道:“临走前我再吃些点心,去了长兴侯府,我身子弱也没胃口,就算吃东西也是意思意思就好。”
老夫人满意地笑了,“你啊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以后凡事用不着我交代,我也就能安心歇着了。”容华又说起夏淑人娘家,“我让人去打听,可是不见有什么消息。”夏李氏不常回娘家,李家虽然在朝廷里仍旧世代为官,毕竟只是做到五品,在京里也是人微言轻,不大惹人注意,关于李家的消息外面也少的很。
老夫人慈祥地一笑,“你放心去长兴侯那里,你要的消息我让人帮你打听,然后去回了你。”
容华脸一红,“我心里怎么想的都瞒不过老夫人。”
老夫人笑道:“等你到了我这把年纪就知道了,年轻时只恨脑子不够用,好些事想不明白,老了只恨精力不够用,好些事明明不想插手,还得亲力亲为。年轻时争权柄,老了只想将握在手里大半辈子的钥匙交出去。”
容华笑起来,“要不人家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老夫人道:“老了也就听听好话,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容华说了会儿话就起身告退,从老夫人屋里出来走过翠竹夹道,远远地看到薛亦双和薛亦宛在亭子里说笑。
薛亦宛最先看到容华,拉起亦双跑到容华面前,“我和亦双刚才还说要去南院找嫂子,可是想想二哥也在家里,我们就没敢过去。后来还是亦双想起来,嫂子今天和大娘要出去呢。”
容华微微一笑,看到薛亦宛兴致盎然的模样,再去看薛亦双脸颊上带着尴尬和羞涩。
薛亦双是听说了夏家的事吧!
容华轻巧地避开这个话题侧头向亭子里看去,“你们在做什么?”
薛亦宛和薛亦双两个对视一眼,薛亦宛道:“现在还不能说。”
两个人是在做什么东西吧。
薛亦双也笑着道:“过些日子嫂子就知道了。”
几个人走到旁边坐下,薛亦宛看看左右,不见有什么人,这才低声道:“三嫂今天去母亲院子里了。”
任静初去了四太太房里?
薛亦宛道:“是大嫂跟着一起去的,说了一会儿括,三嫂提起父亲落水那件事,三嫂说会托人去问问呢,”说着顿了顿“三嫂说的有模有样,我看母亲是八成信了,真的欢欢喜喜请三嫂帮忙呢。”
薛亦宛脸上不好着,“母亲最信二嫂的话,二嫂遇到母亲就和母亲说说,让母亲别那么容易就相信了人。”她就是看不惯三嫂满脸写着“钱”的模样,话说到哪里都不忘了要提银钱,好像别人不知她家就是暴发户处处透着铜臭气。
任家在京里开的铺子多,认识的人也多,隆正平初来京城,没查出什么来,说不定任静初一插手真的会有什么收获。
不过任静初那么着急去四太太房里示好,是想要得到更多的支持吧,毕竟在薛家可是第一次有人要做大生意。
容华笑道:“看看她都能查出什么来吧,任家在京城根基深,有些事倒也好办。”就算是顺嘴胡说也要有根据。
薛亦宛这才放下心来。
又有小丫鬟来道:“少夫人,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
容华这才起身,薛亦双、薛亦宛陪着一起去了薛夫人院子里,又将薛夫人和容华送去了垂花门,临走之前容华轻轻地看了薛亦双一眼,薛亦双脸上一红低下了头。
马车往长兴侯府去,薛夫人微蹙起眉头看容华,“去了该怎么说有没有想好?”
容华微微一笑,“娘不要担心,就算是夏家有意与我们结亲,也不会当着大家的面就表现出什么来。”结姻亲向来都是再三试探,两家通了脾气,这才正式寻保山提亲,大家都顾及脸面,不会在对方态度尚不明确时做出什么举动。除非是有目的性的联姻,就像之前安亲王妃来薛家试探一样,那样的话倒好看出对方的意图了。
薛夫人点点头,“那也要小心着些。”
容华道:“长兴侯夫人不会请多少人去府里的,华妃娘娘刚薨逝,谁敢就在家里摆宴席,无非就是跟娘说的那样,几个人坐下来叙叙旧而已。”说着向挂着蓉簟的窗子上望去,似是隐隐地能听到后面有马蹄、车辙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睿让人赶了车跟着。薛明睿是上了折子休养在家的人,就这样随随便便出府也太冒险了些,偏她怎么劝说都没用,谁知道,规矩大的武穆侯,有时候也有一些任性。
看着容华嘴角一翘微微分神,薛夫人问道:“怎么了?”
容华忙岔开了话题,笑着道:“我在想,娘和长兴侯夫人是早就相识了?”
薛夫人眼睛一深,“长兴侯夫人的娘家一直在京里,年轻的时候我们就常在一起,后来就是各自嫁了人,遇见了也常说话,只是我这些年不喜欢出门,这才少了来往。”
这样说来,长兴侯夫人应该很了解薛夫人的秉性,既然是这样亲密的关系,会让人托着问亲就是很寻常了。
马车很快到了长兴侯府,车停下来,长兴侯夫人热络地上前迎接。
容华跟着薛夫人一起下了车,见到容华长兴侯夫人有些意外,“武穆侯夫人也来了。”
薛夫人笑道:“是啊,正好容华也要出来走动走动,我又不放心,就让她跟着一起来了,”说着看向长兴侯夫人,“只是叨扰了你。”
长兴侯夫人脸上有两个圆圆的酒窝,就算不笑也带着些亲切,让人觉得极好相处。
“这是哪里的话,我想请还怕请不来呢,谁不知道我们武穆侯夫人现在是精贵人,”说着打趣薛夫人,“我只怕来回颠簸你不舍得。”
薛夫人笑了。长兴侯夫人这才去看容华,“武穆侯夫人比上次见更漂亮了,活脱脱一个小美人,这样好的媳妇怎么就让你娶了去。”
薛夫人看向长兴侯夫人身后的几个奶奶,“谁不知道你家的媳妇才是漂亮的,我没打趣你,你倒说起我来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地进了门。
长兴侯夫人道:“华妃娘娘刚薨逝,宫里要怎么礼葬还不清楚,”很避讳地点到为止,“我也不敢宴席,都是自家人也不怕冷清,你不要介意才好。”
薛夫人道:“跟我就不要这样客气。”
长兴侯夫人说了自家人,是摆明了想要穿这双媒人鞋。容华走在后面和长兴侯府几个奶奶说着话,很快就到了花厅。
众人进了花厅,花厅里两个夫人都站起身来,其中一个的目光立即落在薛夫人脸上。
另一个笑着迎上前道:“看谁来了,”说着看长兴侯夫人,“还是你面子大,我是请了几次,都没将人请到。”
容华认得这位是镇威侯夫人,那么另一个不说话的就是夏淑人了。
夏淑人亮晶晶的眼睛不动声色地在薛夫人身上打着转,薛夫人果然像外面说的那样,温婉中带着些许拘谨,不像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尤其是身上穿的衣裙,也是保守的青蓝色,那是早几年京都盛行的颜色,花纹是圆形凤尾纹,立襟儿褙子,手谨慎地放在身前,说起话来也生疏、刻板,不过被镇威侯夫人打趣了几句就说不上话来。
夏淑人正思量着,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