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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从命 第60部分阅读

      庶难从命 作者:肉书屋

    的消息。

    没想到薛明睿去安亲王府竟然她也跟了来。

    薛明睿怎么好让女眷一起跟着一起涉险。

    赵宣桓慢慢地住回走,步子沉重又有些悲伤。

    之前她喜欢那样的无为居,会不会不习惯现在的生活?

    想起她穿着那身他送的衣服在他府里与他相遇的那一刻,她的目光倔强、坚定,对他却拒绝、疏离。

    那样的眼神一次次地出现在他脑海里。

    她重回到世上却不想要回到他身边,情愿嫁给一个素未相识的人,她对他到底有多么的失望。

    容华进了府,换下衣服急忙去老夫人屋里。

    润哥睡着了,老夫人让人去和钱氏说一声,就留润哥在屋里住。

    雪玉在一旁伺候润哥睡觉,容华和老夫人进内室里将在王府的事说了。

    正说着话,薛崇义、二太太、大奶奶钱氏进了屋。

    薛崇义向容华问安亲王府的事,“如今王府是什么情形?明睿去了哪里?”

    这种事如何能瞒得住。

    容华道:“王爷和侯爷一起进宫去了。”

    薛崇义沉下脸来,“早说让你们小心,果不其然就被我言中了,有些传言是无风不起浪,你们年纪轻轻怎么能明白?”

    二太太忙折中道:“你二叔父也是为了家里着想。”

    薛崇义道:“明睿在外面辛苦办差,好不容易有些结果,”顿了顿恳切地看着老夫人,“皇上才有了赏赐,若是就因为这案子受了牵连,那可怎么得了,明睿辛辛苦苦才换来的名声,转眼的功夫就…官场上的事岂是儿戏。现在刑部果然有人按捺不住,想要先拿了这个功劳,不然也不会围了安亲王爷的庄子。”

    这些话说的在情在理,让人无法反驳,何况薛崇义确实是长辈,容华只能恭顺地低着头坐在一旁听着。

    老夫人道:“好了,她一个孩子也懂不得你说的那些,还是等明睿回来问问清楚。”

    钱氏在一旁看看容华,似是想要帮着说话,却也没法插嘴。

    二太太目光闪烁,“娘说的是。”

    薛崇义重重地叹口气。

    还好有老夫人替她说话,不然这叔父的训斥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薛崇义不过是趁着情形不明的时候打压她罢了,上次她是必须据理力争,这次是多说无益,听听也无碍,容华一直乖顺地坐在一旁。

    二太太看着乖顺的容华,嗓子隐隐做痒。之前的牙尖嘴利哪去了?

    薛崇义又说了几句,容华偏不插话,他也再没有什么可说的,大家这才散了。

    容华又去看了薛夫人,然后回到屋子里。

    木槿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洗澡水,容华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着书,春尧在一旁打蝴蝶结。

    “已经过了一更了吧?”

    春尧回道:“现在是一更初。”

    一更初,还没有消息。

    也不知道薛明睿进宫是否顺利,施晋州又有没有帮忙找到那个施勉托付财物家小的人。

    今天施二奶奶带着施晋州过来,施晋州说起自己曾被送去一个远亲家里,就是这个远亲将他赶出门,还告诉他,害他全家的薛家施米的米棚在哪里。

    只是晋州年纪还小,被送去的时候又是黑天,那家人将他藏在柴房里白天不准他出来,晚上又让恶奴将他送出去,可怜的晋州亲眼着到自家府邸着了大火,将薛家当成害死他全家的仇人。

    这段话,施晋州断断续续地说出来,施二奶奶听着掉了眼泪,虽然知道施勉贪墨罪有应得,可是施家上下除了遣散的下人和跑出来的施晋州,其他人全都葬身火海,这样的下场也太惨了。

    她不想利用一个小孩子来帮助自己,可是有了施晋州也的确容易一些。于是急忙让人将薛明睿叫回府里。

    只是施晋州不大能认出那人宅子的位置,薛明睿说入夜了以后再让定南伯世子带施晋州去认一认,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结果。

    第二百一十七章 认罪(下)

    容华等着薛明睿回来,手里的书也者不进去,干脆帮着着春尧打蝴蝶结。

    薛亦双昨天过来看上春尧打的结子,春尧答应了要多打几个结子送去薛亦双屋里。

    容华随便问起来,“亦双屋里好像少了会做针线的。”

    春尧道:“平珍的手脚慢了一些,还好现在五小姐屋里的活也不现在是不多,可是亦双已经及笄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就像她也是刚及笄就与薛明睿将婚事定了下来。

    上次老夫人想请陈家人来府里“做客”似是有意思要看看陈家的公子,后来薛亦双的闺房起了火,这件事也就放下了,现在安亲王府又有了联姻的意思,虽然现在薛家不好和安亲王爷走得太近,可是安亲王爷的一双子女都是极聪明、知事的。

    安亲王世子是好,只可惜那样的家里……容华轻轻地叹口气,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两全其美的。

    关键是要看亦双怎么想。即便是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心里还是希望薛亦汉有些自己的看法,这样将来才不会留恨碧桃花。

    春尧想起什么,边说边觉得诧异,“今天三太太娘家来人了,拿了不少四老爷用的药材。”

    容华眼睛一挑。

    三房总是看到利益的时候才会下本钱。

    四叔父救的隆正平,在江南一带也算是有名的商贾,在京畿这些年生意也做出了些门道,三太太对四房这样殷勤,显然是想要借四叔父的手,从隆正平身上得些好处。

    “别小看隆正平。”她第一次见隆正平,发现隆正平不像别的商贾穿金戴银,张口满嘴的铜臭,就知道这人不简单,“其正的大商贾都是有些才学的。”

    所以她才看准了隆正平,从隆正平手里买了米粮。后来因为京城严重缺米,米粮上涨十倍的传言,让外面的商贾大肆向京畿运米。大批米粮进京,米价顿时大跌。就因为从隆正平嘴里早早就探得了这样的消息,她才成了赢家。

    这件事上三太太没能拿到钱,现在是挖空心思从四房那里得钱呢。

    说到了隆正平容华忽然想起来,“春尧,你的身世可以让隆正平帮着查一查。”这些日子身边的事太多了,竟然没有想起来,隆家在江南一带,春尧小时候身上带的那块帕子也是出自江南的特殊绣法,商贾的人脉毕竟是广的,说不定能查出什么。

    春尧听得这话微微一怔,脸上不知道是怎么样一个复杂的神情,又是欣喜又有些害怕希望落空。

    容华道:“有些盼头总是好的。”

    春尧眼睛一红使劲点了点头。

    到了二更,容华让春尧下去休息,春尧推说不困,仍旧坐在小杌子上陪着容华。

    二更末终于有了消息。

    冯立昌家的来道:“侯爷让人回来报信说人已经抓住了,让少夫人落栓休息。”

    容华整个人顿时舒了一口气。

    虽然只是一句话,就证明薛明睿平安了。

    容华挪开盘着的腿,笑着看春尧,“落栓,睡觉。”怪不得听人说无官一身轻。

    案子虽然有了眉目,薛明睿也要忙到天亮了。

    薛明柏得了确切的消息急忙去老夫人屋里。

    李妈妈没有出府去,准备在老夫人屋里值夜听到外面的婆子说大爷来了,急忙进内室去见老夫人。

    老夫人唾了一会儿,正起来要茶喝,雪玉伺候喝了些花茶,李妈妈也进屋里来。

    老夫人头也没抬,直接就问,“是不是明柏有消息了?”

    李妈妈道:“是呢,大爷正在外面候着。”

    老夫人指指外衣,雪玉连忙拿过来伺候着披上,老夫人道:“都是自家孩子,不拘这个,让他就进来吧。”

    李妈妈忙将薛明柏请进屋里。

    雪玉端了茶又搬来锦杌让薛明柏坐下,然后和李妈妈一起退了出去。

    薛明柏坐下来道:“吵祖母休息了。”

    老夫人摇摇头,“与你无关,是我自个儿睡醒了,”顿了顿道,“心里也是惦念着这事。”

    薛明柏道:“孙儿得了信儿就来回祖母,就是怕祖母惦记。”说起外面探听到的情形,“京营的人抓走了刑部、工部的两个司官,围在安亲王爷庄子上的官兵也都撤走了。”

    老夫人听了点头。

    薛明柏道:“明睿去了刑部,应该是要连夜提审两个司官。”

    半夜里抓人还惊动了京营,一定是查的八九不离十了。有皇上坐镇明睿这差事就容易的多了。

    老夫人和蔼地笑了,“你也跑了一夜,快回去歇着吧!”

    薛明柏也松口气,“祖母也早些安置吧。”

    老夫人道:“润哥睡在我这边,你去瞧瞧,回去好与你媳妇说一声,省的她担心。”

    薛明柏应了,去里面看了润哥这才出门,出了门就遇到过来接应的钱氏。

    钱氏知道老夫人没睡,又来请了安,然后才跟着薛明柏走了。

    李妈妈服侍老夫人躺下。

    老夫人道:“明柏这些年越发出息了,人也稳重多了。”

    李妈妈笑道:“大奶奶人也不错,之前还特意来问,小少爷会不会影响老夫人休息,听说老夫人和小少爷都安睡这才走,这会儿又跟着大爷过来……”

    老夫人点点头,“难为她这些年,嫁过来的前一天家里就出了事,亲家老爷被免了职还病在家中,偏她家里又不是什么大族,没有什么人能照应。”

    李妈妈道:“可不是,亲家老爷吃的药都是很贵的,亲家一家又不在京里,大奶奶难得捎几次东西回家。”

    老夫人道:“娘家不省心,初芳这孩子不像容华,性子柔弱,事事都要看老二媳妇的意思。”

    大奶奶娘家本来是有几分风光的,亲家老爷跟着英亲王去西宁剿匪,回来之后没有功赏,反倒是因喝酒误事丢了官。

    李妈妈笑道:“大奶奶遇到您这样的长辈也是享福了,过年过节总让人去大奶奶娘家送礼物,这些年没少花了银子,亲家是千恩万谢的,要是没有您,亲家老爷的药早就断了。”

    老夫人道:“才嫁进我们家就生了长孙,一直老实本分,无论别人说什么都不吭声,让人看着怪心疼的。”

    李妈妈道:“是啊!”

    老夫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李妈妈说话,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李妈妈这才端了灯出来,在外间上夜。

    薛府园子里慢慢都灭了灯,乾清宫里还是灯火通明,承值的二等侍卫车骑校尉李臣上前道:“查清楚了,一大部分是官银,尚不能确定出处。武移侯还在刑部,说不定一会儿就有消息了。”

    皇帝背着手站在灯影下一动不动,半晌才道:“施勉敛财,交由下面的司官管理,那司官关键时刻又嫁祸于他人这样的心思的确能配得上联给他题的牌额,好一个能臣。”

    李臣整个人不由地微微一抖。

    皇帝道:“再去查,既然是贪墨,这点银子算什么,掘地三尺也要跟我找出来,待到案子一清,告诉薛明睿,定施勉几个主犯腰斩之罪,不用等日子,审结了就办。”

    李臣退了下去。

    皇帝才冷冷地笑一声。

    他怎么生了这样个蠢货?庄子里被人放了银子居然都不知晓,可见安亲王治家的作风,听说那庄子上还盖了大戏台,安亲王倒是懂得享福,要不是世子进宫向他禀告,大概要等到刑部将银子抄出来安亲王才会来喊冤。

    就这样还妄想要争储位?别说太子,亲王他都没资格做。

    只可惜世子周永昆那么好的孩子却生在他家。皇帝沉吟着,“让安亲王世子回去吧,不必陪着安亲王跪着了。”

    中官忙从旁边走出来道:“是。”

    中官刚下去,一会儿又禀报道:“庄亲王还在宫门外呢。”

    皇帝道:“既然他愿意来给安亲王求情,就让他在外面等着,他们兄弟我现在谁也不愿意见。”

    中官慢慢地退下。

    这才是个开始,他要看看,他的这些儿子为了争位都会使出什么手段。

    现在的争位用的手段和将来的坐朝亲政有什么两样。

    既然后看他看不见了,前者他就要看着清清楚楚。

    第二天容华稍稍晚起了一会儿,去给老夫人请了安,就到薛夫人屋里和薛夫人商量给亦双房里加人的事。

    “新选上来的丫鬟是不得用的,不如从娘房里选个妥当的。”

    薛夫人点头,从二等丫鬟里选了个宝娟,宝娟本就常和亦双说话,如今跟了亦双也是高兴。

    容华和亦双、亦宛在房里写了会儿字,下午终于等到薛明睿下衙回来。

    容华跟着薛明睿去套间里换衣服。

    薛明睿道:“施勉全都招认了,银子是工部的一个司官送去庄亲王庄子里的。”

    就这样简单?

    “能查出来的就只有这些。”薛明睿说着顿了顿,“你父亲的事要抓紧办,等皇上去了陪都,有些事就要冒头了,到时候会没有这样好收场。”

    第二百一十八章 出气

    薛明睿指的是顾瑛的事,安亲王这次不过就是开始,以后朝堂上会有更大的变故。

    顾瑛是一条引线,不知道最后会烧到谁脚下。陶正安的事,只要有薛明睿帮忙,她会做的顺利一些。

    从套间里出来,容华和薛明睿进了书房。

    书房里刚熏过香,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让人闻起来放松许多,天阴下来似是要下雨了,风吹的宫灯的彩穗纷纷扬扬,春尧和木槿忙将窗子关好,新来的小丫鬟跟着锦秀端了茶盘,内放着茶杯并十锦小茶吊。

    小丫鬟刚学了规矩,只知道端茶来奉上去,锦秀伸出手来向那小丫鬟用了眼色,那小丫鬟立即伶俐地止住脚步,将手里的茶盘放在桌子上。

    春尧带着人都退下去,到了外间锦秀教那从下面新选上来的丫鬟绿蕉,“规矩是没错,只是咱们院子里要和别个不同,侯爷不喜丫鬟上前伺候,都是少夫人亲力亲为,以后有这种事,你就远远的放下即可。”

    绿蕉听了这话忙应声。

    锦秀微微一笑,新选上来的小丫鬟,要跟她们说明白,这院子里规矩大,少有别的心思,也好让外面那些不怀好意的牛鬼蛇神不敢进来。

    雨很快落下来,只能聆听到风雨的声音,屋子里静悄悄的,薛明睿拿起茶杯喝茶。容华才嫁进来多久?院子里就处处都有了规矩,下面人都能安安分分做事,屋子里的摆放都让人觉得清新、温暖了许多。

    以前竟没发觉屋子里总是有些孤清,现在只要从衙门里出来就想要马不停蹄地回家。家里让人觉得舒适、轻松,也习惯了享受这份宁静与容华坐下来说话“昨晚荣川带着施晋州几乎将东城走遍了,总算是大概圈定了个范围。没用多大功夫就找了工部的一位司官宋照的别院,皇上动用了京营,直接将人抓了。被抓的还有常人去安亲王庄子查脏银的刑部司官范慎。”

    “审这二人费了不小的功夫、与施勉一样两个人开始只是叫冤,后来听说施勉招供了,两个人才松了口,将罪名一股脑都推给了施勉,说是施勉得知贪墨的事要败露便让宋照将银子运送出去。恰好安亲王爷新购得了一处庄子,庄子正在修茸,庄上的人手也不多,宋照就命人支开了庄子上的管事,将银子藏进了安亲王的庄子。”

    容华听出端倪,“宋照有没有说他是为谁做事?”一个小小的司官不可能想到要陷害安亲王。薛明睿道:“宋照和施勉不肯招供的就是这点,宋照说奉了施勉之命,施勉就说宋照是小人将罪过都推给了他。安亲王爷不依不饶地要求查出真相,说宋照背后有人指使。”

    安亲王爷还不依不饶?

    案子已经审到这种地步速判速决对安亲王来说是最有利的,将案子扩大化朝野上人尽谈论,难免又引起党派纷争影响朝政。

    薛明睿道:“安亲王爷在宫里跪了一晚上,皇上只说了四个字,息事宁人。”

    恐怕这息事宁人四个宇不是光说给安亲王爷听的。

    南方旱灾,边疆四处都不安宁,朝里朝外一大摊子事要处理皇子们只顾得互相攻击彼此踩踏。 何况安亲王爷又没有肯定的把握能将这些都查清,朝堂上面多少人站在他这边。

    “安亲王爷新买的庄子里修了个大戏台,还养了个戏班子,修茸庄子的事一直都是照那伶人的意。宫里连歌舞都禁了,安亲王爷却又是养伶人又是搭戏台,还让那些伶人管事。那些伶人岂是能靠得住的?怪不得安亲王爷不愿意将庄子的事原原本本奏明圣上。

    薛明睿又将安亲王爷那日里与他密谈的话说。容华虽然早已料到,却仍旧惊讶安亲王爷真的以为这么大的事可以遮掩过去。

    不管是谁只要想好了要陷害安亲王爷,必定想好了后招,即便是朝廷查也查不出来的,宋照负责贪墨的银子肯定是不能脱身的,所以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想尽方法拖安亲王爷下水。

    薛明睿又道:“庄亲王爷在宫门外站了一晚上等着面圣为安亲王爷求情。”

    怪不得庄亲王爷有仁、贤的名声在,在宫门外站一晚不但能最快地知晓圣意更要甩脱自己的嫌疑,至少要让安亲王爷一党哑口无言。

    皇上将这件事压了下来,明里暗里都给了安亲王爷教训,只要安亲王爷从此中规中地做他的王爷,想必也不会再有什么大事,就怕安亲王爷不听劝告,要想尽方法报这个仇。

    容华仔细思量薛明睿今天的话,为什么将这些事和她说的清清楚楚,心里豁然一亮,“侯爷的意思是顾瑛的事和安亲王有牵连?”

    薛明睿的眼睛里顿时露出几分赞许来。

    “最近朝里怎么会……”这样不安生。

    薛明睿淡淡地道:“皇上住常去陪都都是四月初去,九月初回。这一次京里有了这么多事,皇上还要去陪都,都说陪都那边清净适合疗养。”

    所以前认为是到了紧急关头,此时不争出个子丑寅卯来要等到何时。

    晚上去老夫人屋里吃饭薛崇义和二太太进了屋,看到容华和老夫人有说有笑。

    老夫人招呼薛崇义和二太太坐下,吩咐雪玉, “去盛两碗银耳莲子羹来,”说着打趣容华,“这是容华亲手熬的,还做了糕点,你们一会儿都尝尝。二太太看向容华,坐在薛明睿身边,脸上是软软的笑容。今天一天她都在屋子里听外面的消息,容华却还有闲心亲手做中馈?

    老夫人起身去后面换身衣服,薛崇义几个人就在厅里坐着说话。

    薛崇义不等丫鬟将莲子羹端来就问起薛明睿, “工部的差事办的如何了?”

    薛明睿道:“已经结了案,奏折递了上丢。”

    薛崇义十分惊讶“这样快?都弄清楚了?”

    薛明睿道:“都查清楚了。”

    薛崇义目光一晃,难以置信,“那安亲王…薛明睿似是若有所指,“多亏我和容华去了安亲王府,不然这案子还不一定能办的这样顺利。”

    话说的那么尖利,薛崇义顺着薛明睿看向容华,脸上有些恼怒。

    容华心里一凉,薛崇义的眼神像是她跟薛明睿诉苦了。其实薛崇义责怪她的话,她在薛明睿面前提也没提起来。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怪怪的,任何人都能觉察出来。

    薛明睿似也觉得诧异,不明白薛崇义为何反应这样强烈,于是转头向薛崇义怔怔地望过去。

    薛崇义本来气势汹汹的目光,让薛明睿带着疑问一动不动地对视,薛崇义缓了一口气,不由地尴尬起来。

    薛明睿犹豫地开口,“二叔父觉得有什么不妥?”

    薛明睿已经说了多亏去安亲王府才将案子查的这样清楚,他还能说出什么不妥的话?薛崇义咳嗽两声,脸上露出许僵硬的笑容,“没有什么,不过是担心你办不好差事。”

    老夫人换好了衣服从内室里出来。

    薛明睿道:“二叔父放心吧。”

    二太太忙笑着道:“工部的秦子一审结,老爷说不定就能回去办差了。

    薛崇义似笑非笑。

    薛明睿拿起茶杯来喝茶,容华悄悄松了口气。

    薛明睿真是不经意说出这样的话?她转过头去,分明看到薛明睿眠了一口茶水,细长的眼睛翘了起来。

    容华略微失神,老夫人将手里的名单拿给二太太,“容华将适龄的家生子都让人写了单子,明日开始就要让人带进府里挑选了,你们院子里需要多少人,都要提前知会。”

    二太太点点头笑道:“我那里还真的短了几个人呢。”

    容华喝口茶转脸看二太太,她让人去大概查过,二太太房里丫鬟、婆子都是不缺,短那几个人是短在薛明霭的屋里。

    处理薛明霭房里丫鬟那是二房的事,她没准备趟这趟浑水,容华笑道:“等那些丫鬟送进了府,二婶到时候只管选人,府里将人都选过了,剩下的就还让领回去就是了。”

    二太太有些惊讶,老夫人将这样的差事交给容华,容华还不赚足了好处?就算不收银钱,那也是要收人情的,怎么倒让她自己来选人?难不成是有别的意思?

    二太太笑道:“容华选好了,我让丫鬟去领就是。”

    容华笑了,“二婶就别推辞了。”二太太岂是能容别人在她院子里安置人的,就算是她亲手挑选,一定也会被二太太挑出错来,有心向二太太靠拢的人,她留也留不住,倒不如顺其自然,大家都看的清楚。

    二太太一时之骑虎难下。

    老夫人笑道:“既然容华这样说,到时候你就去选了,自己选的也贴心。”

    二太太这才应了。

    老夫人笑道:“好了,好了,快去看看其他人怎么还不到?”正说着话薛夫人、三老爷、三太太、四老爷、四太太都相继进了屋。

    四老爷的气色比前几日好多了,老夫人看了不禁欢喜,“我的儿,你能这样下去,我才放下心。”

    四老爷急忙行礼道:“让母亲挂心了。”

    老夫人道:“应该在屋里多调养些时日。”

    四太太在一旁道:“老爷也是觉得精神好了许多,才试着下床。”

    老夫人笑道:“明日请郎中过来问问,看看能不能下地活动了。”

    四老爷应了。

    老夫人这才点头。

    三太太从进了屋就有些心不在焉,三老爷脸色青白,两个人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更没有什么眼神交流。

    四太太眼睛随意一瞥,忙拉起三太太的手看,“指甲怎么断了?”

    容华跟着看过去,三太太的指甲果然断开流了血。

    三太太忙道:“可能去暖房里折花不小心碰了。”拿起手帕来擦。

    三太太身边的丫鬟忙过去伺候。

    老夫人又是关心又是埋怨,“以后折花这种事让丫鬟们来做,都说十指连心,不知道怎么疼呢!”

    三太太听得这话转头看向三老爷。

    三老爷心虚地别开了脸。

    众人吃了饭便各自回屋,走过月亮门容华垂下眼睑悄声开口,“侯爷是怎么知道的?”

    薛明睿顺手拉起容华,“在我眼前不能再受委屈。”

    容华小声道:“二叔父是长辈。”

    薛明睿淡淡地道:“我也没有冲撞他。”

    没有冲撞……可不是就没有冲撞。反而还觉得很诧异,没想到正派严苛的武穆侯也会用这样的手段。

    薛崇义也该为薛家着想,而不能一味地盯着那世袭的爵位。

    “世袭的爵位不一定是好事,有时候,有还不如没有……”有没有爵位都是皇上一句话,有的时候人人都想要,却没有人知道这爵位背后的辛苦,尤其是世袭的爵位,就是家中不和的根源。

    薛明睿淡淡的声音传过来,容华微微一怔,玩笑道:“那如果没有了爵位,侯爷也不在朝廷里任职,我们该去做什么?”

    薛明睿微微一笑,声音清澈,“我做农夫,你做农妇。”

    工部贪墨一案很快得了圣谕,施勉等主犯一概腰斩,不等秋后,三日后立即处决。安亲王爷亲自监斩。

    施勉等人死后,这桩案子算是了结了。

    又过了两日,皇上选吉日巡行陪都。

    薛二太太已经忙个不停,将薛明霭的包袱收拾了一遍又一遍,之后亲自拿给老夫人让老夫人帮着瞧一瞧,“明霭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呢,也不知道该带些什么,陪都那么远。”

    老夫人笑道:“你若是担心就跟着过去,陪都的房子已经收拾出来了。”

    薛二太太微微一笑,“我倒是想,可是要筹备明霭的婚事,”说着目光一闪,“有些事我还要让老夫人做主呢。”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有利可图

    薛二太太见老夫人心情很好,再说薛明霭的婚事也是正事,于是开口道:“媳妇是怕常宁伯府那边嫁妆太多了些。”

    老夫人抬起眼睛,“这话怎么说?”

    薛二太太道:“因要定聘礼数目,我就稍稍打听了一下,常宁伯府准备了不少的嫁妆,平日里用的是一概置办齐全不说,还有许多田亩和铺子,其中有些嫁妆是亲家老夫人早说好要给任四小姐的,”说着一脸为难,“这样一来我们家的聘礼就不知道该定多少了。”

    薛二太太这边和老夫人说话,容华那边和春尧、木槿说起选家生子入府的事。

    木槿低声道:“少夫人昨日才说二太太亲自选人,今儿就着到许多人去二太太房里了。”这些人不但消息灵通,变的也太快了。

    容华笑道:“有几个是曾求过你带好话给我的?”

    木槿脸微微一红,“少夫人打趣奴婢,奴婢也不是这个意思。”

    容华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说着又去绣手下的花卉绣屏,“三爷要成亲了,那边正缺了人。”任四小姐带过来的都是身边得力的丫鬟,薛明霭房里原本的大丫鬟会因新奶奶的到来忐忑难安,可是那些年纪小的小丫鬟说不定就会被任用。

    这一次从家仆中选人本来就是选年纪小的,所以正中某些人的下怀。

    “有几个是主动想要进我们院子里的?”容华低着头问。

    春尧、木槿两个互相看看。

    容华半天没听到声音抬起头笑道,“总不会一个也没有吧?”

    春尧道:“有,怎么没有,后院的孙宝家的跟我说了几次,还有老夫人庄子上叶兴家的,方祟家的,也有不少呢,就是不比想去那边的人多。”

    “二太太帮着老夫人管家已经很多年了,自然想去那边的人多,”再说前段时间闹了如萱的事,侯爷规矩大又是人尽皆知了,自然很多人知难而退,“顺事而行,顺人而用,这些人里就已经够选的了。”不想向她靠近的,她就算留也留不住,何必自寻烦恼,将来形势变了,许多事自然而然也就跟着变过来了。

    “我管的那两个庄子上有没有人来打听消息?”

    春尧道:“有,我特意留了心,董大成家的和崔和家的来问过。”

    庄子上的管事崔荣宝、陈德潜却没有任何表示,这两个人家里都有女儿看样子是有别的打算。

    木槿拿来茶杯伺候容华喝了水,眼睛看向外面,“说不定是去了二太太那里。”

    容华道:“想去就去吧,”侧头看看春尧,“去打听打听董大成和崔和的为人。”

    春尧点头应了。

    容华这边说着话,冯立昌家的进来道:“石传一来了。”

    屋子里的丫鬟忙抬了屏风。

    石传一进来回话道:“庄子上的地已经重新收拾了,有一部分按照少夫人的吩咐种了晚熟的蔬菜。”

    容华点点头,“府里的人已经去领朝廷发下来的种子,拿了种子你带了我的名帖去沈老将军家里求见沈三爷,沈家也得了种子,你去瞧瞧沈家是如何种的。”从先帝在位时蠲免税粮、丁银、通赋几百次,全国人口也大大增加,耕地面积却没有那么多,朝廷开始研究能高产的种子和农物的新品种,这是个机会,朝廷早就有话能种好试种的种子,第二年就可以领新种子耕种,如果种成了,将来不知道能多收获多少粮食。

    试种种子推行了几年,京里的公卿大臣们谁又会看上这些农事,大多都是随意种种就算了。

    嫁到薛家来之后她就注意着试种的种子,难得后来又认识了熟悉农事的沈家。

    这次水灾、旱灾,说不定朝廷又要蠲免税粮,能种出好品种的粮食为朝廷分忧那是好事。

    勋贵之家大多经营些商铺,在耕种上获利甚微。田地都包给佃户,佃户只会照以前的老方法在耕种,不会得出精田来。容华微微一笑,总之不能小看耕种,从先帝开始皇上春日也会忙耕种,宫里还有蚕室,吃饱穿暖是大事啊。薛明睿要做孤臣,她虽然在内宅,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

    跟石传一交代好试种种子的事,石传一道:“咱们这两处庄子要种试种的种子,管事的是不是要重新挑选几个?毕竟不比其他作物,要勤照料。”

    石传一能说出重新挑选管事的话,证明之前管庄子的崔荣宝、陈德潜不会尽心尽力,她也料到了,不然这两个人早来她这里给家里的女儿求差事。

    如果现在她将这两个人换了,难免他们要去老夫人面前叫苦,再说内宅这么大不一定所有办事的都要安插向她靠拢的下人,用人做事要因地制宜,知人善用,才能让人心悦诚服。

    “不用换管事的。”

    石传一半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屏风后的少夫人,上次谢三斗的事他对这位少夫人已经十分信服,于是忙仔细听过去。

    “选几个得用的人,某人管某块地,尽心尽力,能长好农物的自然有赏,最好让人自荐认领,也好让别人无他话,年底的时候将每人一年劳作的情形统一归档,到时候我自然有论处。庄子里其他的事,种种买办还是交给两个管事的接着做。”幸于始者怠于终,缮其辞者嗜其利。只要还有利可图,他们就不会闹出什么来,她的方法也能顺利实行,毕竟农物要争取最快的时间,她不想现在节外生枝,只等一切妥当,年终算账。

    薛二太太和老夫人说完话回到屋子里,薛崇义从外面回来得了消息,“朝廷要复用我们这些受牵连的官员。”

    薛二太太眼梢一飞喜上加喜。

    薛崇义看看周围又低声道:“皇上去陪都,让殿阁大学士并庄亲王爷协理监国,英亲王随行。”

    薛二太太目光一闪,“安亲王呢?”

    薛崇义笑道:“提也没提。”

    薛二太太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表面上没罚安亲王爷,实际皇上还是……”

    薛崇义道:“我早就告诉你,安亲王在宫中跪了一晚上生了场大病,皇上依旧让他监斩,安亲王是被人抬着去的法场,虽然没有明旨,这样的惩罚已经是不小了。”

    薛二太太捂着嘴笑道:“大房还以为捡到了宝。

    明睿虽然在言语上对老爷多有不服气,老爷也不用和他计较一时,将来那才是大事。”

    薛崇义点点头。

    薛二太太又道:“容华让人将庄子上的地都耕种好,等着朝廷的试种种子呢。”

    薛崇义坐下来拿起名家做的紫砂茶吊来喝茶,“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

    薛二太太笑道:“可不是,不过就是些田亩罢了。现在京里谁还在乎那点田亩,但凡能靠上的都做些店铺,”顺理成章地说到任四小姐的嫁妆,“光米铺就有两个,还有个脂粉铺子,庄子就不用说了,在南方还有良田,嫁妆加起来有一百多抬,我说给老夫人听将老夫人也吓了一跳,”二太太十分得意,“容华嫁过来时,嫁妆比聘礼还要少,几十台的嫁妆几个娘家陪过来的薄庄子,不过是个赔钱的。”

    薛崇义这几日积存的阴霾一扫而光,“只是那么多的陪嫁,咱们家里可置办不出这些聘礼。”

    薛二太太兜了一下帕子,喝点茶水又擦擦嘴角,买足了关子,这才慢慢地道:“老爷您别忘了,这是从前的驸马府,咱们还没分家呢,娶媳妇那是整个薛家的脸皮,难不成薛家这个勋贵大族还能让娶媳妇的聘礼少于媳妇的嫁妆不成?我们房里是没有,老爷才拿多少捧禄,尤其是现在又没有了差事……”

    薛崇义听明白了薛二太太的意思。

    不论是老夫人的梯已还是官中的银子,只要拿出去换成了媳妇的嫁妆,日后还不都是他们的,到时候只管将常宁伯四小姐风风光光的娶回来,让府里的人都看看哪一房会越来越兴旺。

    容华的手段又怎么会比常宁伯四小姐管家管的好。见过大世面的人才滑如何赚钱如何花钱,不会将时间都浪费在什么耕种上,目光短浅鄙俗。

    石传一退了出去,容华这才去了四太太房里,准备和四叔父、四婶商量冬日火室、地窖种菜的事。

    隆正平正在屋子里和四叔父说话,容华和四太太进侧室里说些家常。

    四太太让人拿了些桃子,笑着道:“知道你喜欢吃这些,隆正平才送来的,给你的那筐还没送去,比宫里送来的不差,你尝尝。”

    容华看着盘里熟透的大蜜桃,笑道:“老夫人也喜欢吃。”

    四太太微微一笑,“一会儿让你四叔父带着隆正平去给老夫人送去。”

    容华笑了。

    四太太道:“老夫人昨天又夸了你四叔父,说他能做些事只管去做,还给了不少的银子做本钱。”

    容华眼睛一亮,“这是好事啊。”

    四太太抬起头来看容华,目光中满是感激,“都是你帮忙。”

    容华忙道:“四婶快别这样说,米粮的事还是四叔父帮我的。”

    四太太拉起容华的手,“你四叔父说了,有些事还要你帮忙拿主意,”说着又说起一件正事,“你三婶到我这里来筹借银钱,说是娘家新开了个铺子。”

    三婶居然会向四婶借钱,容华想起前几日三婶指甲折断的事,三房恐怕是有什么事瞒着。

    第二百二十章 家丑

    三婶娘家新开了铺子,银钱不凑手,就想着和娘家合着将铺子做起来。这听着也是合情合理。

    四太太道:“若是有我就凑给她一些,可是你四叔父这些年吃药花了不少银子,平日里人情也花去不少,哪有那么多的闲钱,再就是老夫人最近给你四叔父开铺子的银钱,那也不能轻易动的,你四叔父说了,铺子恐怕不好开,可是怕有别的用途,就没答应。”

    三婶虽然是见风使舵的人,却也不至于巴巴地来四房借钱,再说这借钱是要还的又没什么利好图,除非是真的有事。

    之前在老夫人那里看到三婶和三叔父面色有异,她还以为是夫妻拌嘴。

    四太太说完这些看看左右,“我也是听下人说起,你心里要有个数,”说着顿了顿,“明霭要娶常宁伯四小姐了,听说常宁伯那边嫁妆有一百多抬,恐怕到时候水涨船高……”

    容华目光一闪,四婶的意思,怕是给常宁伯四小姐的聘礼会多于她的。

    有句话叫高嫁低娶。这样的亲事办起来女方家里风光,男方也有面子。

    薛明霭这门亲是高娶了,常宁伯家资丰厚嫁个女儿自然要做足排场,二太太既想要常宁伯四小姐的嫁妆,又想不失颜面,就要还过去差不多的聘礼。

    四太太道:“这段日子我瞧着你和老夫人走的也近一些,有些话不能含糊该开口的时候要开口。”

    是让她早些说话,免得等到聘礼定下来,常宁伯家四小姐的聘礼比她这个武穆侯夫人还多,到时候怎么也不好看。

    容华点点头。

    不一会儿四叔父和隆正平说了话,隆正平道侧室隔着屏风给容华行礼。

    容华笑道:“四叔父还是先带着去给老夫人问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