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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从命 第58部分阅读

      庶难从命 作者:肉书屋

    是施勉的孙儿、施冲的儿子,施勉、施冲贪墨获罪,孩子又没有半点的过错,况且施晋州天生聪颖好学,只要好好教导将来必定成才。”

    施二奶奶手指一抖,张开了嘴唇。

    容华微微一笑,“二奶奶请喝茶。”

    施二奶奶听得这话,几乎无意识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杯花茶带着一丝请甜,让她攥在一起的心似是微微舒展了些。

    容华接着道:“施家乃是大族,也有许多族人家中富贵,养个族人之子是十分容易的事。”

    施二奶奶似是有话要说。

    容华已经道:“却没有人能比得上施二爷的脾性。”施二奶奶听得这话脸上表情复杂,抬起头看向容华,目光赞同中又带着些羞愧。

    容华道:“这是侯爷回来和我说的原话,我一个足不出户的妇人如何能打听得到这样多?二奶奶可知道这里面的意思?”施二奶奶从座位上站起身就要向容华行礼,容华起身忙将施二奶奶扶起来。

    施二奶奶道:“我家二爷用了不少银子从刑部打听,说要利用晋州来逼迫大老爷认罪,晋州只是个孩子,进了刑部那种地方如何能受得了,更何况这些日子晋州这孩子亲眼见了家里的情形,本来就已经茶饭不思,整日里被惊吓的瑟瑟发抖,我恐怕孩子会出事……”说着看了容华一眼,“又听说是侯爷接了这个案子,家里人都说之前侯爷将晋州救起来还不死是为了今日。”

    容华道:“二奶奶想想,若是侯爷想要利用晋州这孩子,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将晋州送去二爷家里?既然早就知道:爷和二奶奶的脾性,将来要出孩子必定不易,又何必自己给自己找这样的麻烦?”

    施二奶奶面孔苍白,“我这是昏了头,”说着眼睛一红看着容华,“我见到晋州这孩子,心里就莫名的喜欢,那孩子的样子真是让人觉得心疼,相处的时候少这孩子的一举一动都牵着我的心,二爷一直想要个子嗣,现在好不容易和晋州有了这样的情分,却只能眼见着晋州……我只想着看着孩子受苦还不如我自己……就做出这样的事来,差点就……”

    “二奶奶也是过于关切才会如此。”

    施二奶奶掉了眼泪,“这可怎么好,晋州之前就差点伤了少夫人,今日我又做出这样的事来。”

    容华微微一笑宽慰道:“二奶奶快别这样想,之前侯爷回来说,我是没见到二奶奶的人,也不敢轻易有什么想法,今日见了,晋州这孩子虽然命苦却有后福。”

    施二奶奶听得这话,期望地抬起头,“少夫人的意思是…”

    容华道:“侯爷今日才接了这差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想到法子。”

    施二奶奶顿时惊喜,不说别的双膝跪在地上,“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全家都感谢侯爷、夫人的大恩。”

    容华又亲手将施二奶奶扶起来,“我们也是尽我们能做的。”

    施二奶奶眼泪不停地掉,又是愧疚又是感谢,和容华说了一阵子话,春尧进来道:“侯爷回来了。”

    容华和施二奶奶都起身迎了出去。

    薛明睿大步从外面进来,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人儿,施二奶奶见了整颗心都要扑出胸口。

    施晋州比容华第一次见的时候又瘦了许多,本来人就小,缩在炕上成了小小的一团。

    容华看看薛明睿,来不及说话,忙吩咐锦秀:“快去将郎中叫过来。”说完话转过身来看施晋州。

    那孩子大大的眼睛中满是怯意,看着满屋子的人瑟瑟发抖。

    容华看看施二奶奶,“二奶奶留下来照顾晋州,我和侯爷先出去一会儿。”抬起头询问地看薛明睿,薛明睿紧锁的眉头松开,轻微颔首。

    施晋州这孩子是在大牢里受了惊吓,见到陌生人才会如此,有施二奶奶在,他们倒不如出去。

    嘱咐好锦秀好好照应侧室里的施晋州,容华和薛明睿到套间里说话。

    进了门,容华将施二奶奶现在的情形说了一遍,“看样子应当是听信了别人的闲言碎语所以才会如此,现在侯爷将孩子从刑部要了回来,以后外面也不会再有人说侯爷想要利用妇孺立功,侯爷的案子也就能安心地审下去。

    只要能顺利地审结了案子,替朝廷排忧解难,薛明睿的孤臣才能就这样做下去。

    薛明睿脸色仍旧阴沉。

    容华刚要再劝慰。

    清亮的声音已经道:“我已经让人将车夫换成了给我赶车的徐大,徐大有几把力气,一直跟在我身边,有什么事也知道应变,以后但凡你出去,都让徐大跟着,另外,跟车的婆子你也换几个持重的,出去的时候多带几个,我还吩咐管事的多拨几个家人跟车。”

    没想到薛明睿会这样处置,容华有些惊讶,“这次也不怪车夫,突然冒出个人来,任谁都会慌张,再说侯爷在外面,身边自然要跟最堪用的,妾身出去的时候不多,这种事又不会总遇到。”

    容华抬起头来,对上薛明睿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薄薄的嘴唇一抿没有半点笑意,“每房婆子虽都有定制,也不是不能更改,若是你不好去说,我去知会祖母。”

    容华心中一颤。

    “即便是有人说我利用妇孺,不过就是在皇上面上获罪,以后还有机会再转圜,”他秀丽的眉毛皱起来,仔细地看向容华,“妻室我就只有一个。”

    容华鼻子不由地一酸,垂下头来,忽然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抱着坐在薛明睿怀里,“我看看你的伤。”

    修长的手指碰向她的手肘,冰袋里的冰块已经融化了许多,“哪里能敷这么长时间。”

    薛明睿伸手持冰袋解下来。

    冰袋落在他掌心里,她整个人似乎一下子暖起来。

    郎中开了药剂,施晋州紧紧地抓着施奶奶,生怕她会走掉似的。

    这样是好事,至少知道依赖亲人,容华走上前,让丫鬟将干净的衣物和准备好的吃食都拿上来,看看施晋州然后转头看二奶奶,“郎中刚才嘱咐了,恐是要多养些日子,免得日后落了病根,一会儿二奶奶给晋州换了衣物,看看有没有什么伤处,郎中还等在外面。”

    施二奶奶感谢容华的周详,却也不知道该怎样言语,想给容华行大礼,施晋州又拉得她紧,只好行了半礼。

    容华道:“二奶奶不可再这样。”

    施二奶奶道:“孩子被吓坏了,等过几日养好了,一定让他来给侯爷、夫人磕头。

    容华出去,等施二奶奶拾施晋州换了衣物,知道孩子身上没有什么外伤,二奶奶又哄着施晋州吃了些吃食。

    容华正要说安排车马将二人送回施家的事,苏长久进来道:“施家二爷跪在府门外,说是要向侯爷、夫人请罪的。”

    容华刚要嘱咐人将施二爷扶起来,二奶奶急忙道:“他这个人倔强心里有愧一定要如此,就算是拦也拦不住,少夫人就让他这样吧。”

    容华吩咐苏长久,“一定要让二爷起身,二爷不肯你便说,难不成要让侯爷亲自去说?”

    苏长久去请了施二爷起身,施二爷还是进府再三叩谢薛明睿。

    施家跟来了马车,容华将施二奶奶和施晋州送上车,施二奶奶试着让施晋州给容华磕头,没想到躲在施二奶奶身后的施晋州真的会怯生生地走出来,在容华身前跪下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

    安亲王府,安亲王爷听下属道:“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当是下面人孝敬给王爷的,就……就入了库……

    安亲王爷顺手持手里的茶碗掷在那人脸上,怒道:“都是一群废物,那么多的银子却连问也不问一声。”

    那人被泼了一脸的水,哆嗓道:“也……也……不一定就是……再说数额也对不上……”

    安亲王爷道:“庄子上前查遍了没有?”

    那人顿时愣住,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还没有。”

    安亲王爷眼前一黑几欲晕倒,“快去查。”

    那人这才爬起来退下去。

    待人走了,安亲王妃脸色苍白地从后面出来,“王爷,到底是不是?”

    安亲王爷早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昨日查出一笔,今日又查出一笔,若是这样下去,恐怕……”

    安亲王妃整个人一颤,“也不一定就是,王爷先不要惊慌。”

    安亲王爷早已经瘫坐在椅子上,“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害我,我就知道……”说着猛然看向王妃,“无论怎么样,明日里去薛家一定要想尽办法,毕竟这案子交到了薛明睿手里。”不管事情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样,都要拉上薛家,这样才有机会脱罪。

    第二百一十一章最良辰

    薛二太太在屋里听任妈妈说起今天的危险,不由地冷笑一声,“我当是受了什么伤,不过是撞了一下手臂,却捡了这样的便宜,施家回去之后一定会念她的恩情,就是外面人也会当她是个宽宏大量、心地善良的。”

    任妈妈又说起车夫的事,“处置的确重了一些,连跟车的婆子都受了牵连,而且是侯爷亲自吩咐处置的。”

    薛二太太看了任妈妈一眼,“所以说她是个假情假意的,好事都由她来做,坏事还有侯爷在前面顶着,她和任四小姐第一次来我们家的时候,我就看出来,她是个表里不一的,任四小姐虽然任性却性子直率,将来做了我家的媳妇也好管束。”

    任妈妈点头称是。

    薛二太太想起道车的似是二门管事的孙婆子的亲戚,冷笑一声,“这些事不用我们来管,自然有人不肯罢休,一会儿有人来找我求情,你就说”

    薛二太太与任妈妈说完话,转身进了内室。

    薛崇义正在房里看书,心情极为舒畅。

    薛二太太上前道:“听说明日安亲王妃要来做客。”

    薛崇义放下书本有些诧异,“安亲王妃?”

    薛二太太目光闪烁,“安亲王世子年纪刚好,会不会是要…安亲王世子,将来那也是郡王。”

    薛崇义横了二太太一眼,“你没听过一句话,落架的凤凰不如鸡。”

    薛二太太笑着点头,“我也只是问问,”说着顿了顿,“也是不巧,明日里我正好要去常宁伯府上……”

    容华在屋子里做针线,宝蓝色的长衫用新学来的针线绣内衬的衣每,红玉凑过来看,针线平实,“少夫人的针线越来越好了。”

    锦秀从外面进来,容华正和春尧说厨房的事,“以后中馈上的事要多教我一些。”说着想起她唯一一次下厨做出来的东西,中馈一应事引教嬷嬷都教过,她也用心记了,各种饭食不论怎么做一张口就能说的清清楚楚,却到了亲手做的时候,就不是那个样子。

    春尧有些诧异,“少夫人已经学的很好了,家里的点心哪个不是少夫人出的法子。”

    容华笑了,“有空我也去厨房做做。”反正薛明睿喜欢甜食。

    锦秀等红玉退下去这才到容华耳边道:“孙婆子去找了老夫人说话,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我让婆子去打听了,孙婆子抱怨说,老夫人不插手少夫人屋里的事。”

    容华点点头,“你下去找到苏长久家的,让她跟苏长久说,给车夫孙成在外府安排个差事。”孙成没有大错,不必要就赶出府去。

    春尧将小厨房做的点心和前些日做好的蜜饯滚了一层糖霜端了上来,放在内室的桌子上。

    容华和锦秀说完话亲手铺了床,薛明睿从书房里出来,容华看着春尧、锦秀,两个人带着屋子里的丫鬟都退了下去。

    看她献宝似的说那两盘点心,不时地还用眼角偷偷地看他两眼。

    是怕他余怒未消宽解他?心里想着本来微微松开的眉头又皱起来,拿起公文在一旁看,不一会儿她果然凑上来,“侯爷还没处理完公事?”

    薛明睿眼睛不抬,难得的机会,很多时候都是在祖母和母亲房里吃饭,两个人坐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今天她又少有的主动。

    容华听他清亮的声音,“嗯”了一声,再看那裹着糖霜的点心,刚做出来的时候好吃,过一会儿味道就不大好了,咬咬嘴唇干脆将盘子端了来,伸手拿起一块放到他嘴边,“侯爷尝尝。”

    她眼睛比往日要明亮,他逐渐地了解她的小心思,有些人越是要仗胆眼睛越亮。

    不过是喂他吃一块点心,却要下这样大的决心。

    虽然刚接手工部的案子,要看的公文不少,可是……到了嘴边的,他又不能不吃。

    他抬起头咬了一口点心接养着公文,容华不由地有些惊讶。

    手里拿着半个点心又不能放下,侧头看向薛明睿,清朗的眉眼,从来都是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规矩大的人。平日里脸上没有笑容,不怒自威。容华想了又想,薛明睿大概是急着处理公事,又不好拒绝她所以才会应付地吃一口。

    容华刚要起身说不打扰薛明睿看公文,自己去做针线,不料薛明睿抬起头又要点心,容华道:“我还以为侯爷不喜欢不吃了。”

    怎么不吃?糖霜入口即化,沁人心脾的甜。

    “让丫鬟打些水来。”

    吃完了点心就要梳洗?容华心中有些疑惑,低头看了那公文一眼,密密麻麻的小字均是枯燥的字眼,大概是要精神一下。

    容华让木槿将水打来,伺候薛明睿洗了,木槿将水端下去。容华看看桌子上的灯,刚要过去剪打花,整个人忽然被人抱了起来。

    “侯爷。”容华不禁惊呼了一声。

    灯光下俏丽的脸颊上带着抹羞涩,他俯下头在亲吻她的嘴唇,娇艳的光泽如同裹着糖霜让人心猿意马。

    “薛明睿。”

    他的心不由地一跳。

    房事他确实懂得不多,虽然身边一直有大丫鬟,外面也总会遇到应酬,他却一直不近女色,人一旦养成了习惯很难更改,在朝堂上不可轻信任何人,任何一种迎合都可能别有用意,对待身边人也就渐渐如此,只要不是自己承认的很难近身,渐渐地府里人都知道他的脾气,除了祖母房里出来的海玉,别人也没有胆子在他身边久留。

    只有自己的妻子才是被他承认的,唯一能让他在意的人。

    床第间的事该是很容易,他从来未多想过,至少水到渠成。真正到了洞房花烛夜,瞧着她紧皱眉头,害怕的样子也就半途而废。

    也许哪里有些不对头,他还真的翻出书来瞧,偷偷摸摸的样子,真是可笑。薛明睿伸手将容华头上固定长发的簪子抽出来,低下头来与容华贴着额头,她轻轻浅浅的呼吸带着花瓣的香气。

    想起自己那种可笑的行为……他又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孩子。他是武穆侯薛明睿,一举一动已经能让人望而生畏。

    却还是小心翼翼,整颗心紧绷着,比金銮殿上面圣还谨慎。

    惧怕可以克服,只要有胆色敢作为。喜爱却不一样,发自内心无法遮掩。

    他细长的眼睛沉醉、迷离,让她心跳猛然之间快了许多,今天有些奇怪,不过是一个眼神,就让人心慌。

    什么时候她就变得这样脆弱。几次轻轻的亲吻,容华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声渐重,薛明睿却似仍旧游刃有余,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腰肢渐渐向上,然后倾身过来,他的灼热抵在她的腿上,似是有脉搏般有规律的跳动,她慌乱地想躲开却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一丝丝地推进,渐渐顺理成章……

    她的身体一缩,他的手紧紧握住她的腰肢不允许她闪躲,低声在她耳边,“别怕我,别躲开。”

    她的胸口像是被渐渐撑开一般,到了极致猛然一酸。

    早上新铺的翠蓝色被褥被揭开扔在一旁,她想起身穿衣服却被他抱在怀里,这个样子,不合礼数又荒唐,万一被人知道,那可怎么才好。

    “侯爷还有公文没看完吧?”这次工部贪墨的案子一定十分棘手,不然也不会落在薛明睿头上。

    “贪墨的银子怎么也找不到。”薛明睿手指抚过容华的鬓角。

    第一次面颊粉红,鬓角出了汗。

    “没有银子,无法定案吧!”多少银子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这样的大案却半点银子也没查抄出来。

    这种案子,越早具结越好,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不管查没查出来,施勉都已经定了死罪,任谁是施勉上面的人,只要他聪明都会将银子放在明显的地方,早结案也少牵连不少的人。

    这银子怎么也寻不到,那就是做了周密的安排。

    “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容华缩在薛明睿怀里手脚用不上半点力气。

    无论如何,这种事宜早不宜迟。薛明睿微微一笑,“不怕查不出来,关键是查出之后……”

    查出来之后。

    容华忽然想到,“王爷的府邸总没有人敢去查,不管是安亲王、庄亲王、英亲王都有几处别院……”

    薛明睿轻微颔首。

    “明日安亲王妃还要来府里,”容华转过身着薛明睿,“侯爷。”一不小心就会掉入别人的圈套,为人所用。

    “安亲王妃来了也就能知晓大毕,到时候我让小厮去知会侯爷。”

    “不要太辛苦,让小厨房多炖些汤补补身子。你的腰还没有我一掌宽。”

    容华红了脸,“是侯爷的手大。”

    听着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稳,他也舒展了眉角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她怎么也不想起身,好像睁眼闭眼之间天就亮了。

    木槿进屋服侍容华起床,容华缩在被窝里,让木槿去拿一套干净的小衣。

    木槿笑道:“都已经准备好了。”

    容华低头一看,昨晚扔下来的褥子也被收走容华尽量不去想婆子收褥子时的表情,虽然是新婚,也不能日日换新床铺,少不得要让人笑话。

    木槿上前伺候容华穿小衣,锦秀进来问,“少夫人的伤是不是能敷药了。”

    容华这才想起来,抬起手来着,胳膊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敷了一层药,这才想起来朦胧中好像薛明睿……

    木槿也道:“咦,少夫人的伤已经敷了药。”

    这丫头嘴最快。

    锦秀先是诧异,转念一想立即低头笑了。

    容华看了锦秀一眼,“快去给我拿那件深蓝满地金的纱衫来。”

    锦秀笑着应了。

    穿好衣服吃了早饭,家华去老夫人屋里请安。

    老夫人道:“你二婶今天要去常宁伯府里。”

    昨天还没听说二太太要去常宁伯府,大概是知道安亲王妃来的消息。容华心里思量。脸上不动声色,“是不是三弟的婚事……”

    老夫人微微一笑,“既然阴阳先生合过了八字,就将明霭的庚帖正式送过去。定下来,也好知会明霭和四小姐。”

    容华点点头。

    老夫人又道:“安亲王妃过来,我想听戏就免了,你去准备宴席,少不得要多说一句话一眨眼就到了中午,不可怠慢了王妃。”

    这是要她早些准备宴席,也是要支开她的意思,老夫人还是护着小辈人的。

    容华给薛夫人请了安,丢厨房将宴席安排妥当,让人在花厅里多摆了插瓶,转身出来,正好碰到外面的人来报,“安亲王府的马车要到了。”

    容华忙去接了薛夫人到垂花门前迎接。

    王府的马车停下,容华和薛夫人上前几步,安亲王妃已经被人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薛夫人、容华忙上前给安亲王妃行礼。

    安亲王妃一脸的笑容看起来异常的亲和,急忙回了礼,“也不是外人,哪有这么多虚礼,”边与薛夫人向前走,边又道,“昨日在宫中见到少夫人,也没能说上几句话,就想着今天来给老夫人请个安。”

    薛夫人礼貌地笑道:“王妃客气了。”

    安亲王妃道:“我小时候经常跟着母亲来给老夫人请安,就是这些年事情太多总是不得时间。”

    却连小时候得情谊都说了出来。

    容华仔细看过去,安亲王妃虽然笑着脸上却有几分的忧愁,似是有什么心事。

    昨晚她和薛明睿说起的事,现在看来有八成……

    进了花厅,安亲王妃忙上前给老夫人行礼。

    老夫人笑着让安亲王妃坐在身边的椅子上,亲切地说起话来。

    安亲王妃忙将礼物拿给老夫人,是一串小叶紫檀的佛珠。

    老夫人拿在手里,安亲王妃笑着道:“长公主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扯坏长公主的一串佛珠,当时长公主笑着跟我母亲说,要我将来长大的时候赔来。”

    老夫人微微思量笑着道:“怎么不记得,”说着叹口气,“可惜你母亲,小小年纪就……你这些年也是不容易。”

    安亲王妃的眼圈陡然红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性命攸关(上)

    容华看到这种情形,忙提起要跟薛夫人从花厅里出来去看宴席,只留下老夫人和安亲王妃说话,薛夫人走到厨房坐下来,听厨娘将容华昨日吩咐的说了一遍。

    虽然都是普通的饭食却是府里做的拿手的,安亲王妃祖籍便是京师,大多是有名的京莱。

    容华道:“今日用的家使都是老夫人屋子里新拿的,娘放心吧不会慢待了王妃。”

    薛夫人点点头和容华出了厨房回到花厅。

    走上长廊,左右没有旁人,薛夫人道:“安亲王妃似是带了不少的礼物,”说着皱皱眉头,“不如你去和亦双说一声,跟她说身上不舒服就留在屋里休息。”

    容华你里微微一惊,“娘,这个时候恐怕有些不妥。”

    这一来一去的时候,安亲王妃和老夫人已经说了一阵话。

    安亲王妃道:“原本是要让永晟跟着一起来的,只是永晟临时堵了差事,还不知一会儿能不能过来。”

    容华重新坐回座位。

    安亲王世子周永晟?

    老夫人笑道:“世子年少有为,正是该为朝廷奔忙,王妃说这些就是客气了。”

    安亲王妃低头笑了,容华看过去安亲王妃的眼角红了一片,想来是说起伤心事在老夫人面前落了泪。

    安亲王妃的娘家以前和薛家经常来往,安亲王妃的母亲周氏和老夫人颇有几分的交情,安亲王妃将周氏搬了出来,老夫人也陪着掉了一回眼泪。

    话局打开了,等到丫鬟换了茶,安亲王妃果然说起朝局,“侯爷能办下那么大的差事真是不易,王爷总说要请侯爷叙叙,虽然总是在朝堂上碰面,却难得说上几句话的。”

    难在面子上说清楚的话,那就是私事了。

    老夫人没说让薛明睿前去拜会的话,安亲王妃喝了口茶,只能接着说:“只是现在的朝局,不瞒长公主,王爷不论做什么都十分小心生怕走错一步。”

    老夫人叹口气,“为朝廷办事如履薄冰,还不都是一样,他们在外面整日让人担惊受怕,前些日子明睿在堤上,我堵有好几日晚上前睡不着觉。”

    安亲王妃道:“可不是,我总说这种样子,倒还不如贫民百姓了。”

    老夫人笑道:“世法平等,倒是佛家语。”

    一句佛理就将安亲王妃的话岔了过去,安亲王妃手一顿不好再开口只笑着道:“还是长公主有佛心。”说着话似是想起了什么,忙让丫鬟将礼物拿上来,“这是给府里几位小姐的顽物,上次见几位小姐是几年前了,我记得当时五小姐还是这般的个子,”说着亲昵地在自己身上比了比,“现在已经及笄了吧?”

    老夫人笑了,“也是才刚及笄。”

    安亲王妃说起薛亦双,薛夫人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安亲王妃灼灼的目光,“五小姐娴静,长得粉雕玉琢的,心性也好。”

    薛夫人笑道:“夫人谬赞了。”

    安亲王妃道:“也不知一会儿能不能见到小姐们?”

    老夫人道:“因常宁伯府早下了帖子,二媳妇带着九丫头、十丫头去府上做客了,现在只有五丫头、六丫头、七丫头、八丫头几个在家。”

    安亲王妃一听笑起来,“有几个小姐,也热闹。”

    既然这样说,拒绝就是失礼,老夫人笑着道:“让人去将几个丫头叫来见过王妃。”

    李妈妈、雪玉等人忙去与小姐们说了。

    不一会儿三太太、四太太带着几位小姐都来了。

    安亲王妃将礼物亲手递给几位小姐,轮到薛亦双的时候,安亲王妃将特意来来回回将薛亦双看了几遍,这才笑着道:“真是女大十八变,五小姐越长越漂亮了。”

    三太太坐在下面的位置,将离安亲王妃近的位置空给了薛亦双。

    容华向三房的七小姐、八小姐身上看了看,打扮异常朴素,甚至比平日里不喜欢戴金银的亦宛还不如。

    三太太是精打细算,二太太带着小姐们去了常宁伯府,她也看出了苗头,早早就远远地退开,一副要置身事外的模样。

    只是这样的手段未免太拙劣的一些,容华收回自己的目光,嫌贫爱富总会被人着不起,即便是要自保却也不能做出这等有损声名的事。

    她虽然隐隐猜测出,也没有事先找借口让亦双避开,许多事并不是张嘴便能定下来的。

    时辰差不多了,容华从花厅里出来查看宴席准备的如何,管事的婆子道:“宴席已经备好了。”

    容华正准备向老夫人禀告,外面的下人急急忙忙地进来道:“安亲王世子来了。”

    容华转身看向花厅内,世子到底还是赶来了。

    容华进花厅里向老夫人、安亲王妃禀告。

    安亲王妃顿时笑起来。

    老夫人忙道:“快去将世子请进来。”

    容华吩咐下人去请世子,花厅里的小姐们都回避去了里面的套间。

    老夫人笑着与安亲王妃道:“这孩子我也好久没见了。”

    安亲王妃抿嘴笑道:“可不是,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孩子都长大了。”

    说着话,门口的丫鬟上前打帘,安亲王世子进了花厅,容华抬起头看过去,英气的脸上带着几分沉稳,穿着宝蓝色暗花纹长袍,身上的点缀不多,腰间只垂了一块暖玉,上前几步向老夫人行了大礼,“姑祖母。”

    老夫人急忙道:“快起来,快起来。”

    安亲王妃将众人介绍给世子,礼节过后,世子上前与老夫人说了些话,这才告退。

    老夫人将安亲王妃留下吃了宴席。

    吃了宴,安亲王妃又和老夫人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告辞,薛夫人、容华又将王妃送出垂花门。

    安亲王妃的马车走了,容华这才将薛夫人送回屋子,然后到老夫人房里回话。

    锦裀蓉簟的塌上歇着,有两个丫头将从花厅里取来的花枝插在老夫人面前的花斛里,见到容华进屋,李妈妈带着丫鬟们下去。

    容华上前将花枝重新插好。

    老夫人看看笑了,“还是你懂得细致。”

    容华坐到榻上来,取过美人拳给老夫人捶腿。

    老夫人道:“快放下,一会儿这些让丫头们来做,你伤势未愈还是多多休息。咱们娘俩趁着清净说几句话。”

    容华执拗不过,只好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老夫人慈祥地笑笑,想起心中的事又叹口气,“我看安亲王妃是看上了亦双。”

    安亲王妃问了薛亦双平日里的喜好,眼睛又不停地在薛亦双身上打转,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安亲王世子虽然看起来为人谦和,身上没有贵族的傲气,只是现在这个时候……

    “我总觉得是跟侯爷这次的差事有关。”容华看向老夫人,将自己的想法说了,“昨晚听侯爷说,侯爷的差事是庄亲王保举的。工部贪墨的银子又始终没有下落,工部官员的家里、庄上前查抄了几遍,施勉只说冤枉不肯松口……”

    老夫人目光一闪,“明睿怎么说?”

    容华道:“侯爷的意思,银子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刚刚接手了案子,却说很快就会有消息。

    老夫人叹口气,“安亲王爷不是个贪婪敛财的,也没有太深的城府。安亲王世子还是不错,为人比他父亲强许多,皇上很喜欢这个孙儿。”

    表面上只要查出银子就算是大功一件,其实重要的还在后面,连老夫人脸上前有了几分的忧虑,容华道:“老夫人放心,不是有诗说的好,圣朝无阕事。侯爷一定会将差事办好。”

    老夫人抬起头来看容华,淡定、沉稳、波澜不惊。

    “所以你才没有让亦双留在房里。”

    容华不由地惊讶。

    老夫人道:“你娘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若不是你说了,亦双定是病在房里,若是这样我们家难免在人前夫了才礼数,这么早就摆出坚决的态度,明睿的差事就不好办了,”说着笑了,“你做的好,比我年轻的时候要沉稳。”

    容华不好意思地笑了。

    从老夫人屋子里出来,容华将高越叫到跟前,“去衙里跟侯爷说,晚上家里有些事,问问侯爷能不能早些回家。”

    容华躺在榻上休息了一会儿,起来之后冯大媳妇梳了个慵妆髻,容华从镜中看了,冯大媳妇笑道:“少夫人真漂亮,多像咱们房里挂着的那幅图。”

    春睡图?

    容华笑了刚想让冯大媳妇重新梳个发髻,锦秀进来道:“少夫人,侯爷回来了。”

    薛明睿……还不到下衙的时辰。

    容华忙起身迎出去。

    薛明睿官服还未脱,坐在座位上不说话,比往日更多了几分的威严,春尧端了杯茶,然后和房里的丫鬟一起退了下去。

    容华走上前,“侯爷今天这么早。”

    薛明睿抬起头,目光深沉,“皇上限我三日结案。”

    容华顿时一惊,三日。

    “那侯爷……”

    薛明睿道:“朝堂上没有退路,我已经应了。

    “这么短的时间。”

    “你让高越带了话,”薛明睿抬起头着容华,“我们就试一试。”

    容华一怔,“我也只是猜测,又没有真凭实据,万一错了,更何况安亲王府不可能让侯爷带人去搜。”

    薛明睿凝望着容华,“安亲王爷请我们明日去府里做客。”

    第二百一十三章 性命攸关(中)

    安亲王爷怎么会在一天之内让王妃、世子来拾老夫人请安,又请了薛明睿和她明日去府上做客?

    是因为朝堂上的三日之限?容华一双眼眸烁烁闪动,安亲王妃今天在老夫人屋里,似是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分明是有难言之隐,府里人多,又不能明言,所以才会再请薛明睿和她去王府,到时候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要方便许多。

    找借口不去说不定能置身事外,真的不去那三日之期到了,恐怕这案子还是结不了,以薛明睿的性子是肯定会主动迎上去而不是避开,薛明睿是担忧她,否则也不会赶回来说起这些,容华缓缓点头道:“安亲王妃送来了不少礼物,我们也确该回礼才是,妾身若是不去,就是我们没有诚意了。”

    她总是能一语言中他心里所想。

    薛明睿百呃手挽起容华,看她钗亸鬓松,伸出手来扶了扶。

    容华笑道:“是媳妇子随便绾的髻,正要梳回来。”

    薛明睿眼睛中也有了笑意,“好看,梳着吧!”说着起身,“小厮在外面等着,我还要回衙里。”

    见薛明睿起身,容华想起安亲王世子,“侯爷和安亲王世子是不是常常见面?”

    薛明睿道:“也有过几次来往。”

    容华道:“有些事没有与侯爷说,安亲王妃的意思是看上了咱们亦双。”

    薛明睿挑起眉毛。

    容华道:“侯爷安心,老夫人说了,现在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应的,侯爷好安心办差。”

    送走薛明睿,容华吩咐锦秀,“找李妈妈将安亲王妃送来的礼单看一下,”又叫来春尧,“你与锦秀一起,到库里看看找出分量差不多的礼物拿出来。”这些复杂的关系要掌握的恰到好处,安亲王府那边的礼不能不收,想要避嫌,收下之后就要找出一份相同的回礼来。

    庄亲王爷这边悠闲地站在长廊下喂鸟。

    鸟儿扑棱棱地飞起来只叫,“王爷吉祥,王爷吉祥。”

    外面的探子回来道:“安亲王妃去了薛府,送去薛家的礼物,薛家都收了。”

    都收了?庄亲王的手顿了顿。

    “安亲王妃出来的时候还是武穆侯夫人亲自送出来的。”

    武穆侯夫人竟然没有避开。

    庄亲王脑海里浮现出安亲王人前人后向来板着脸盛气凌人的模样,其实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私下里胆子最小遇到了什么事便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次去武穆侯府无非是探听一下消息,如果薛家表现的十分强硬,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安亲王就会死了那份依靠薛明睿的心思,抱着侥幸心理死撑到底。

    那时候局面就会比现在好看的多。

    安亲王藏匿着赃银不知该如何是好,薛明睿三日之期要查到银子去向,两个人各有所图自然针锋相对,薛明睿想要银子就要上表朝廷去安亲王府里查抄,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薛明睿找到了赃银,安亲王落马。

    即便薛明睿再向皇上求情查出真相,安亲王藏匿赃银的罪名也坐实了。

    薛明睿不站在他这边,他也照样能借了这位孤臣的手,铲除异己。

    庄亲王微微皱起眉毛,现在虽然不顺利,却并不代表他就不能赢到底。

    薛明睿这步棋很难走,即便是得到安亲王的信任,以安亲王的性格,第一个想法还是不敢去御前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个清楚。

    他也不会让安亲王去说个清楚。

    庄亲王遣走探子接着逗鸟,安亲王爷坐在椅子上听幕僚们回话,“这笔银子不清不楚的,依照我们看,就是工部贪墨的银子。”

    安亲王爷虽然之前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听了这话心里难免一哆嗦,“那可怎么办?这笔银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庄子里?”说着竖起了眉毛,“一定是周晏宁那个j佞小人,一定是他陷害本王。”

    幕僚连忙道:“王爷息怒此事不可声张啊,工部的案子闹腾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的形势十分清楚,若是在哪里找出了贪墨的官银,哪个就是主使…况且王爷也曾管过工部的事,这件事捅出来,王爷可是要吃大亏。”

    “王爷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局势,身边笼络了几位可用之人,皇上这段时间对王爷也颇多依仗,正是王爷的好时候,现在触犯了圣怒,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安亲王爷这才如梦方醒,瞪大了眼睛看那几个清客,“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早些时候你们做什么去了?”

    清客们皆是一抖。

    安亲王爷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了几步,思量半晌拿定主意,“昨日世子劝我,有些事是瞒不住的,还不如早些说的好,想必世子也发觉了什么,”说着顿了顿,“我想世子的话也有道理,不如趁着还没被朝廷查出来,先进宫与父皇说了。”

    之前说话的幕僚是这些清客中为首的叫杜滔,安亲王爷平日里多听他的话,清客们齐齐看向杜滔,杜滔急忙上扩劝慰道:“王爷,这事万万不可啊。世子爷虽然聪颖却哪里知道这里面的许多厉害,工部的案子已经是朝野尽知的事,王爷原原本本禀奏了皇上,皇上即便相信王爷的话,也不可能就将此案压下,反而会怪罪王爷治家不严才让人有了可趁之机。万一皇上不相信,那侯爷就成了众矢之的,况且既然有人敢于栽赃给王爷,就一定还有后面的布置,此事一发,后面的必然会连发而至,王爷就算再辩驳也没有用。”

    安亲王爷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下子坐在座位上,好半天才哑声道:“你们有什么办法?”

    杜滔道:“法子也是有的,只要王爷将办工部贪墨案的武穆侯找来,想出个对策,便说这些银子是从施勉的私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