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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从命 第49部分阅读

      庶难从命 作者:肉书屋

    我、春尧姐、红英、红玉、红绡在一起说说话。”

    容华又道:“四婶来的时候呢?”

    锦秀道:“也是我们几个。“

    锦秀刚想要问原因,容华叹了口气,“你们都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不管以前是在祖母还是大太太有,只要在我身边,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将来无论如何都要给你们个妥当的安排。”

    锦秀急忙道:“少夫人今天怎么忽然想起这个?”

    容华道:“只是有感而发。”

    正说着话,春尧从外面回来,容华和春尧进了侧室。

    春尧关好了隔扇道:“老夫人身体还算好,少夫人让我送去的补品我都送到了。

    容华点点头。

    春尧又道:“那件事也打听好了,舅爷和舅少爷过来是因为宫里的李贵人有喜了。”

    李贵人有喜了?

    大太太好不容易通过贵妃将侄女送进宫中,这几年却只封了贵人再没消息,没想到这时候有喜了,要知道皇上的妃嫔已经好几年没有大喜传出来,既然宫外的舅舅都已经知晓,想来是消息作准了。

    说不定龙颜大悦还有进封的可能。

    她还是陶荣华的时候,舅妈领着三表姐经常来到家里,就住在筑香小院里,后来舅舅在京城里置了处三进的院子。

    那年她认识赵宣桓的时候,正是大太太给三表姐找了门路,在京里等着被选进宫中,后来听说是有了确切的消息,可惜她没有看到三表姐进宫就……

    以前弄不清楚的事,重生之后一下子就弄了明白。

    三表姐进宫大太太当年是求了蔡家,只是没想到这位早就被大太太看做能兴家的“贵人”,进宫这后果然就进封了李贵人,再也没有其他消息。

    容华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大太太扔在她身前的那支凤钗,三表姐也在陶家,或许……

    稍晚的时候高越回来传话,“水位已经要到之前的最高标线,侯爷的意思明日就要炸堤呢,特让我回来与少夫人说一声。”

    只要炸堤泄了洪就该暂告一段落,容华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这件事终于要结束了,这几天她担惊受怕的,晚上也睡不沉,经常错觉薛明睿回来了,脚步的声音那么清晰,她就喊了木槿去开门,仔细一听才知道原来仍旧是风雨。

    现在她终于得了确切的消息。

    他将堤上的事办好,可是她家里的事……

    明天就是交米粮的日子。

    不知道府里有多少人要等着她栽这个跟头。

    ……

    二太太、三太太起得格外的早。

    外面的雨仍旧下个不停,天气看似和昨天没什么两样,空气里却有一种让人喜悦的气氛。

    二太太让人将玫红刻金丝褙子拿了出来,早早地去给老夫人请安,半路上正好碰到三太太,两个人说了会儿话,笑容满面地进了老夫人院子里。

    进了屋,听到石传一在里面回话。

    抬眼看到薛夫人、容华、四太太都坐在椅子上。

    老夫人身边的丫环用美人拳给老夫人捶着腿。

    二太太上前行了礼,老夫人招手让二太太坐到身边来。

    二太太走过容华,不由地笑了笑。容华果然一大早就将人都搬了过来,无非就是要让人在老夫人面前替她说说好话。

    老夫人道:“石家小子,你就将情形都说一说。”

    石传一这才正式禀告:“少夫人最后谈定了六十文钱一升。”

    二太太、三太太听得仔细,脸色都是一变。

    石传一道:“一大早我就安排了人去拉米,现在已经送去了一些到米棚去,不怕中间供给不上中断。”说着从袖子里拿出米粮的账目呈给老夫人,“这是买米的明细,请老夫人过目。”

    二太太不可置信地看着石传一手里的账目。

    容华真的已经买到了米粮?她明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怎么会……

    二太太抬起头,容华正和薛夫人、四太太一起笑着,一又眼睛闪闪发光。

    老夫人笑道:“容华怎么将米价压的这么低?连我都没有想到。”

    容华低下头抿嘴微微一笑,“这都是四叔父帮忙,四叔父对这些行情十分的了解。”

    四太太忙道:“哪里,都是容华想的办法,到了最后才将价格压下来,这样就能多些米施出去。”

    老夫人亲和地笑道:“老四从来没做过什么,我还当他没有喜欢的,这样看来,他对铺子上的事还是上心的。”

    四太太笑道:“他不过是平日里认识几个朋友。”

    老夫人看向二太太,“你瞧瞧容华也是个能干的孩子,将来你要多教教她,家里的事也叫她多做一些。”

    二太太紧紧攥起手帕,心窝一热几乎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故意努努嘴笑,“你瞧瞧,你二婶还不愿意教你呢,还不沏茶来给你二婶喝了?”

    容华笑着站起身,从香玉手里接过茶递给二太太。

    二太太伸手接过茶碗,嘴角扬起一丝笑容,低头喝了口茶,却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呛进了气管,顿时咳嗽起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依靠(上)

    众人在老夫人屋子里吃了午饭,这才各自散了。

    老夫人习惯饭后吃点消食茶,李妈妈将茶端来伺候老夫人吃了,老夫人道:“是明容让人带回来的诣息?”

    李妈妈道:“也不大清楚,侯爷身边的小衙倒是回来了几回”

    老夫人将茶碗递给李妈妈,“如果是明睿让人回来提前跟容华说要炸堤的事,让容华想办法压了米价,这两个孩子倒是齐心。”李妈妈道:“别的不知道,这几日天气湿凉,侯爷让济医堂的送了几次药膏子给少夫人。”

    老夫人愣了愣,“明睿这孩子在堤上,怎么还能顾及到这么多,朝廷派了那么多人跟着,生怕他会一不小心出了什么事,他还想着家里,真是胡闹……”说到最后倒是宽解了,“不过他们新婚燕尔,容华这些日子又为家里做了这么多事,明睿在外面,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人顶着,实在不容易,做的比我想的还要好,再说他们都是年轻人,互相牵挂着也能理解。”

    李妈妈笑道:“老夫人说的是,少夫人这段时间也是不容易的。”

    老夫人长出一口气,“我没想到,老四倒办了不小的事,如果就这样,老四两口子有些事干那也好的。”

    李妈妈笑道:“这些日子老夫人没少劳神,现在这些事都落定了,老夫人也能好好休息。”

    老夫人有深意地一笑,“我想要休息,还早着呢。”

    容华在四太太屋子里坐下,四太太这才松了口气,“我还真怕他不答应,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就将米粮运了过来。”

    容华抿嘴微微一笑,“我们给的价格不低,四叔和他的关系在那里,能交下我们他何乐不为呢。”

    四太太看了容华一眼,目光中露出赞赏来,“还是你能拿得住,就要这个价格,这些米粮。”

    容华道:“商贾以诚信为本,既然他跟我说了实话,”隆正平说,因京里米粮高价,许多地方的米粮正运过来,到时候米粮价格必然会低下来,让她不如再等两日,只要有人挂牌售米,他也按照那个价格给她,可是她要的就是时间,“这边受了灾,许多人要谋求的就是这个利。”常宁伯家又大肆买米,让京里的米粮一下子稀缺,现在看似市场大好,等到大批的米粮一到就不是这个情形了。

    常宁伯府现在收米价格压得又低,特别是用手里多家米铺施压,京城里的商贾要么是早就靠上去,要么就是像隆正平一样着不惯这些,远远地躲开。

    这几日她和四叔父没少谈及这件事,渐渐明白了商贾说的什么时候是最佳的时机。

    “我看了好多书,也问了侯爷,若是别的地方朝廷开仓放赈要层层批复,真正开仓的时候就要等上好久,京城和别的地方不同,朝廷批复下来会比其他地方快的多,再说这次的水患,及时炸堤泄洪会缓解灾情,隆正平衡量一下就应该知道什么时候出手最合适。”

    四太太笑道:“他还惦念冬天庄子上出的菜会不会卖给他。”

    从知道隆正平不会轻易将米粮卖给她,到今天早晨隆正平派人将米粮送来,中间经历了不少的波折,让她也失望过,最终还是没有放弃。

    本来应该是同心同德的为家里将这件事做好,二婶和三婶却别有心思,为了看她的笑话,二婶、三婶在老夫人面前已经善解人意地提议将三婶娘家的米粮另寻出路卖掉,这样也好,大家在老夫人面前都说了清楚,不管三婶娘家的米粮最终会如何,都不能再怪在她头上。

    工部尚书施勉不安地坐在屋子里,身边的执事施安冒雨从外面回来,径直就来到施勉跟前禀告,“老爷,庄亲王病了不见客,我好说歹说就是不肯让我进府。”

    施勉坐在椅子上前不说话,好半天才笑一声,“我知道……”施安道:“您说,庄亲王爷会不会帮老爷一把。”

    施勉站起身,“若是能帮忙,就不会避而不见。”

    施安顿时慌了,“老爷的意思是……”

    施勉淡淡道:“庄亲王爷不是个见死不救的,这件事谁也帮不上忙,”说完看看外面的雨,“如果不是薛明睿,也不会有今天的事,这个人留着将来还不知道要给王爷生出多少事来,倒不如让我替王爷解决了。”

    施安睁大了眼睛,“老爷,您可要想清楚。

    施勉道:“我受过庄亲王爷的恩情,有些事我也必然要替王爷办了。”

    施勉说完话回到内院里,施夫人正在教小儿子念弟子规,见到施勉进屋,施夫人看看施勉的表情,忙让奶子将儿子领下去休施勉坐下来喝了一杯茶,这才开口,“今日就要炸堤了。”施夫人手指一颤,抬起头来看夫君,“老爷有什么打算?

    施勉道:“尽我能做的,可惜孩子们都还小。

    施夫人眼睛一红。

    施勉道:“有些事我还没有做好,一件事要拜托夫人,如果夫人肯就帮帮忙,若是不肯就当我没有请求。,”

    施夫人眼泪掉下来,抬起头拉住施勉的手,“老爷这是什么话,老爷有什么就说,我一定会想办法”

    施勉鼻子一酸,眼睛看向旁处,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这才开口,“有些钱财我们留着也是没用,倒不如托付给旁人。

    施夫人一时不明白施勉的意思。

    施勉道:“我们能尽力办事,也好给孩子们寻个出路。”施夫人听得顿时哭出声来。

    “蠢货。薛二太太将手里的茶碗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得来的消息竟然这样靠不住。

    外面的丫鬟谁也不敢进屋子里收拾,正在推推嚷嚷间,二老爷进了院子,众人急忙让路来。

    薛崇义进到屋子里,见二太太沉着脸坐在椅子上,还没开口,就听到外面有人急匆匆地来禀告。

    薛崇义让人进来。

    那小厮道:“堤坝炸开了。”

    薛崇义急忙问,“怎么样?“

    小厮道:“小的只听见好大几声响,就有人说泄洪了,小、的忙过去看,却有许多人在那边,一时之间也打听不到消息,后来听到咱们府里的余管事找侯爷,才知道侯爷找不到了。

    二太太顿时来了精神,“你说什么?侯爷找不到了?”

    小厮道:“是这样说,皇上派了京营的人,正在四处寻找呢,有人说看到炸堤前侯爷在堤坝上,可是现在堤坝已经炸开了,到处都是洪水,哪里能再瞧见人。

    薛崇义还没说话,二太太已经问道:“就是说现在也没找到明睿?”

    小厮道:“没有,余管事已经进府里禀告老夫人。”

    二太太眉毛扬起看着薛崇义。

    薛崇义道:“我去娘屋里听听余管事怎么说。

    薛崇义打发走小厮,刚往前走,二太太急忙跟上前去,“我也和老爷一起过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薛崇义点点头,“这样也好。”

    薛崇义和二太太进了屋,余管事还没有走,老夫人声音微有些紧张,“想是堤上人多,一时不好找见,你从府里多带些人去,一有消息立即回来让我知道。”

    余管事点点头急忙退了下去。

    老夫人眼前有些模糊,心里一紧不由地闭上眼睛靠在软垫上,容华怔在座位上,听着外面雨水的声音,半晌才猛然惊醒,忙上前扶起老夫人。

    薛崇义上前安慰老夫人,“娘先不要着急,一会儿我带人去堤上看看。”

    二太太也劝慰道:“现在消息还不准,千万不能极坏了身子”说着看看容华,“这时候不能慌张,老夫人这几日身子不好。

    容华微微阖目,整个人难掩紧张。

    二太太倒是神情镇定,从容华手里接过老夫人,忙让香玉将老夫人扶去内室歇着。

    老夫人摇摇头,“这时候我哪里坐得住,还是听听明睿的消息,”

    二太太道:“一有消息,我就去告诉老夫人知道。

    容华抬起头来看二太太。

    二太太显得十分的娴熟,看起来似是冷静应对,实则并未将别人看在眼里,只是一个消息就让二太太大展手脚。

    屋子里正说着话,外面的婆子慌慌张张地跑来,“老夫人,前面的管事来了,说是外面头衙门的人要见二老爷。”

    薛崇义听得这话顿时一愣。

    老夫人侧头看薛崇义,“快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崇义面目一紧,忙抬起脚走向屋外。

    二太太这下子有些坐不住了,急忙让婆子跟去打听。

    容华的脸色倒是微微舒缓下来。

    屋子里一下子静谧下来,似是连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终于等到婆子来回禀,“不好了,朝廷来的人将二老爷带走了。”

    二太太整颗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顿时觉得呼吸困难,“是哪个衙门来的人?都说了些什么?,”

    婆子道:“听着说是领侍卫带着刑部监审司的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依靠(中)

    刑部监审司是专门用来暂时羁押朝廷命官的,还有领侍卫跟着,领侍卫是皇上身边的亲军,也就是说这是皇上的意思。

    二太太先开口,“是不是明睿的事找到老爷?”

    第一个念头是期望与自己无关。

    容华垂下眼帘看着手里的手帕,听到薛明睿的消息,她不能不慌张,这毕竟不比别的,再说她也知道堤上的凶险,就怕炸堤的时候有人会做出什么动作来。

    怕的是到了最后,有人会下狠心鱼死网破。

    看看薛二太太的样子,她不能就因为这个消息慌乱,毕竟是最重要的关头,只有冷静才能面对一切可能会发生的事,才能做出最好的判断,这个家里,尤其是二叔父、二太太,是怎么也靠不住的。

    容华鼻子微微有些酸,脑子里第一次这样的混乱,让她难以思考,只是一味的牵肠挂肚,正想着,只听外面传来颤挂的声音,“明睿怎么了?”

    容华抬起头看到薛夫人苍白的脸,被薛亦双搀扶着整个身体摇摇欲坠,薛亦双也红了眼睛勉强支撑。

    几人急忙让雪玉桂薛夫人搀扶过来薛夫人坐在椅子上,老夫人才道:“只是下人跟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堤上又乱的很,打听不出什么消息,等会儿自然就奈有人回来禀告。”

    薛夫人听得这话,仿佛才缓过一口气来,别眼去看容华。

    容华只觉得薛夫人和薛亦双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刚才压在心头的慌张顿时消去了大半,看着薛夫人缓缓拂点点头,薛夫人这才又相信了几分。

    二太太向外望了一会儿,见还没有下人来禀告,不由地急起来,“要不要多听几个人去打听,明柏、明霭都在衙门里,万一也有个什么事那可……”

    老夫人看向二太太,“外面还没有确切消息,都慌张什么。”

    老夫人动了气,屋子里没有人再敢说什么,都坐下来等消息,平日里极好过去的时间现在就像是凝住不动了,只听得外面雨声匆匆,好不容易熬了一会儿,才不到一刻钟时间,老夫人有些疲惫,目光从薛夫人、二太太脸上转过去落在容华身上,“我累了,扶着我去后面歇歇。

    容华上前扶起老夫人,老夫人道“外面下着雨,一时半刻能有消息传过来,你们先各自回去,一有消息我就让人知会你们。”

    二太太转头看老夫人淡然的神情,怎么让她们都离开,偏就留下了容华?往常有什么事留在老夫人身边的还不是她?自从容华嫁过来,老夫人就对容华百般照顾,似是将来要倚重似的。

    真是笑话,她嫁进薛家这么多年还不如一个黄毛丫头不成?

    薛二太太咬咬牙让自己清醒过来,与其在这里等,例不如让人去知会明柏,现在明柏和明霭都大了,未必凡事都要依靠老夫人。

    容华嘱咐亦双好好照顾薛夫人,这才跟着老夫人进了内室。

    老夫人躺在软榻上,李妈妈急忙取来了药丸让老夫人含上,老夫人含了药丸长喘了几口气,容华正要上前,就有丫鬟放下手里的药碗,忙跪下帮老夫人揉胸口,这丫鬟动作轻柔、娴熟,一会儿就让老夫人舒坦了些,容华端起药碗来伺候老夫人喝药。

    老夫人吃了药漱漱口这才叹口气道:“几十年的老毛病了,吃过药就会好一些。”说着也斜了一眼李妈妈,李妈妈将屋子里的丫鬟都带了下去。

    老夫人这才道:“进来吧。”

    容华微微一怔,不知道老夫人是在跟谁说话,下意识向门口看去,门被推开了,有个不起眼的下人进来跪在地上、也不多说别的径直道:“刑部将工部的官员都暂时影押了,只留了工部待郎马俊望和奉天府丞吉敏坐镇工部。”

    奉天府?奉天离京城虽然不算远,可是这样的天气,起码要两天才能到京里。也就是说炸堤之前朝廷早就有了准备。

    老夫人接着问道:“侯爷呢?”

    那人匍匐在地,“仍旧没有消息。”

    老夫人挥挥手,那人悄无声息地退下。

    门重新被关上。

    老夫人似入定了一般,“别着急,明睿不会有事的。”

    容华点点头。

    老夫人叹口气,“难为你了,才嫁过来几天,这就要经历这些,他们在外面,我们在家里就要担惊受怕,等他们回来我们就松口气,可是没几天就有又差事。”

    说着话,不知道怎么的,老夫人想起夫君和哥哥宣王,她嫁到薛家还是哥哥宣王从中牵的线,理所当然薛家就和哥哥宣王走的更近,有些年他们的日子过的多好,夫君年轻有为,她也能放下公主的架子融入这个家中,只要在家里,她从来不让人用公主的名号称呼她,外面又有哥哥的事情,一时之间薛家也似安全气色色有了繁花着锦之盛。

    先皇对宣王的宠爱那么明显,谁会想到将来会有一场残酷的储位之争,真正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无法选择地卷了进去,从此就没有了退路。

    一个是她最亲的哥哥,一个是她的夫君,她当然要用尽全力和他们站在一边,宣王失利之后,夫君觉得对不起哥哥得了心病,没有几年就撇下她去了,哥哥也因企图谋反的罪名被圈禁,她最亲近的人一下子都离她而去。

    为了一大家子她还是挺了过来,藏起哥哥的血脉并不是为了什么政治利益,而是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总觉得要做些什么……却没想到就酿成现在的局面。

    大媳妇一遇到政局变化就忧心忡忡,她又何尝不是如此,毕竟圣意难测,皇上登基之后还曾真心诚意地让宣王做朝廷的股肱大臣,结果又如何?

    她这一生已经经历过太多了。

    “朝廷动静越大侯爷就应该越安全才是。”

    老夫人抬头看容华,容华的目光尽量柔软,年纪轻轻的突然经历这些一定会害怕,却还尽量镇定下来,关心地开解她,“看来皇上是早就怀疑到了工部。”

    容华点点头,若不是平有怀疑就不命布置的这样缜密,甚至连按管工部的官员都想好了。

    堤坝刚炸,立即就让刑部将工部的官员都拿办了能有一个尽心为朝廷办事的大臣,皇上应该奈尽量保证他的安全。再说,都是辟府的人找不到了薛明睿,朝廷还没有什么话。

    仍旧像往常一样冷静地分析、可是转念仔细思量,这些毕竟都是她想的,真正安心还要等薛明睿回来。

    薛夫人睡了觉,容华和薛亦双睡在了侧室,容华躺在床上,将今天做的所有事都想了一遍,施米那边人手不够,她和石传一又选了许多人出来过去帮忙。

    下午高金瑞回来报信,庄子上的房屋许多都漏了雨,周围佃户的房子更是年久失修,许多已经住不了人,她吩咐高金瑞将庄子上能用的房屋尽量利用起来,周围佃户没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让他们进庄子躲一躲。

    从早到晚几乎忙了个不停,每次处理完一件事就会让锦秀再去打听有没有薛明睿的消息,虽然知道老夫人有了消息一定会让人来知会她,可还是忍不住……

    她派去沈家的人回来说、沈三爷在堤坝上也没见到侯爷。她想过让人去上次帮了她的定南伯世子荣川那里打听,可是定南伯家的情形她却并不大知晓,定有伯家的大奶奶她也从来没见过,这样去多少有些冒险。

    她不能因为慌张就坏了薛明睿的事。

    就这样想着,怎么也睡不着,躺着只觉得越来越僵硬,忍不住辗转反侧,却打犹到了薛亦双。

    薛亦双低声问:“嫂子是在担心哥哥吧。”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睁菲眼睛看着薛亦双没有说话薛亦双道:“我哥哥小时候不是这样,听祖母说哥哥也喜欢说话的,又很顽皮,只是忽然之间就……这些年府里更没有什么人和他说话,大哥和三哥也不怎么喜欢和哥哥亲近。”

    她能看的出来,二房的薛明柏和薛明霭都和明睿保持了距离、所以她才一度感觉到,有许多事都像是针对薛明睿一个人似的。

    薛亦双轻轻道:“我是希望母亲和哥哥都能开心,嫂子嫁过来之后,家里好了许多,栽真是很高兴,嫂子会做那么多事,不像我只有哥哥护着我的份,我想要帮忙都帮不上。”

    容华眉角一颤,微微扬出个笑容,“亦双很好,善良又会体贴别人。”薛亦双拉起容华的手,“我希望我们一家人能永远地生活在一起。”

    在这种轻声软语下,容华却觉接自己少了接受的能力,只能安慰亦双,“早些休息吧,说不定一觉醒来侯爷就回来了。”

    薛亦双乖巧地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容华转过身去动也不敢再动,她莫名怕那些话,真诚的没有掺杂其他,到了人心里暖洋洋的,她不像告诉自己得到了这些难能可贵的情感,是因为她更怕会再失去。

    第二天天刚亮,老夫人身边的李妈妈进屋来低声道:“少夫人快装扮一下,有人要见少夫人。”

    第一百八十章 依靠(下)

    容华嘱咐亦双照顾薛夫人,自己跟着李妈妈往自己屋里、秀已经事先知会红英将容华新做的几件衣裙都拿出来。

    李妈妈第一次插手帮着挑选了件杏黄|色金边鸳鸯藤外衬妆花纱夏衫,一条青蓝色巴锻宫裙,让媳妇子重新梳了高髻,戴上边花,插了一只珊瑚蝙蝠簪,另用了镶东珠的玉挑心,珊瑚嵌宝的耳饰。

    容华打扮好了,低声问李妈妈,“要去见谁?”

    李妈妈眼睛一闪,十分谨慎,“不瞒少夫人,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李妈妈道:“老夫人只是吩咐让少夫人装扮着,别失礼。”

    容华这才点点头,往镜子里看了两眼起身跟着李妈妈去老夫人房里。

    李妈妈帮着挑了杏黄|色,是保守、庄重的颜色,华贵不张扬,用了东珠可见是正式的场合不能有半点马虎。

    容华进了屋先向老夫人行了礼,注意到旁边有个年纪相仿的女子抬起眼睛看她,容华大方地看过去,那女子先挪开了目光。

    老夫人也不说其他,目光有些复杂,“你跟着这位姑姑去吧!”

    容华点点头,向老夫人福了福身,也不问别的转身随着那位女子出了门。

    等到容华出去,老夫人身边的李妈妈这才松口气。

    老夫人问道:“你跟容华说了什么?”

    李妈妈忙规矩地道:“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如何敢和少夫人乱说呢,宫里突然来了人就要叫少夫人去,那宫人又谨慎的很,什么也不肯透露。少夫人问了我,我也只是说不知道。”

    老夫人叹口气,“你啊,现在还不如一个年轻人。”她还以为容华至少会抬起头看看她的脸色,没成想容华就这样跟着宫人出去,整个人没有一丝的慌乱。

    真是难得,让她想起她年轻的时候。

    当时她选陶容华,不过是看上她的谨慎、大方、没有高贵的身份,将来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来,只要能给大房传宗接代。

    这个初衷,现在还剩下多少?是不是也该有了变化?放任他们会不会让他们步自己的后尘?斟酌了半天,竟然给明睿娶了这样的媳妇回来,是不是命?

    没有到最后的答案,谁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容华从垂花门出去上了一辆马车,马车缓缓地前行,锦秀被挡在了车厢外,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容华松口气,整理好自己的衣装、配饰,听着外面马蹄声响。

    陌生的感觉慢慢地传过来,之前进宫面见皇太后也是她一个人,可是那时候好歹是知道要去哪里,这一次连最终要到哪里都不知道。

    所有人都各司其职一言不发。

    车厢里的帘子都是密封好的,不能抬起手来看外面的情形,这辆车看起来十分不起眼,可是车厢里面雕刻的图案和座位上用的锦缎都十分的精致。

    马车走了许久,应该远远超出了从薛府到宫门的距离。

    她猜错了,并不是进宫。

    又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下来,车厢门从外面打开,容华小心地下车。

    跟车的女子道:“少夫人随我来吧!”

    锦秀打开雨具随行,走到垂花门,门口有人把守,进去之后整个院子并不大,容华跟进去,垂花门两边的侧门顿时关上,往前走出了影壁,院子两侧种植着夹竹桃,藤架上爬满了茂盛的植物,从这里穿出去就是假山石,上了台阶就是抄手走廊,容华整理一下身上的衣衫,那女子似是有意等着她,等到她将袖口理平抬起头,这才接着向前走。

    眼见前面就是一处院子,领路的女子却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并不说话。

    容华目光微微一闪有些诧异,眼见就是要进那院子,却为何突然不往前走了,是要让她自己上前还是在这里听命?

    稍稍思量,容华看看锦秀,锦秀连忙退半步垂下头来等候,容华也站在原地微微敛下眼帘眼观鼻,鼻观心,不知道过了多久,似是要将人的耐性都磨光,手臂紧端着有些酸涩。

    前面的女子这才似得了什么讯息,转过身来道:“武穆侯夫人跟我到这边来。”

    这一走竟将院子走了大半,才又折回刚才的院落,那女子未加停留直接将容华引进主屋门前。

    跟在容华身边的锦秀被那女子领了下去。

    容华为着那唐门,伸出手将门推开。

    有个人就站在前面,细长的眼睛轻轻眯着,薄薄的嘴唇扬起带着些笑意,脸庞有些清瘦,整个人却英姿勃发。

    容华微微一怔从没想过在这里看见的会是薛明睿。

    容华半晌没有动,薛明睿迎过来。

    薛明睿向前走了一步,容华才发现他的腿似是有些微微坡,恍然清醒忙走了过来,伸出手来搀扶薛明睿,“侯爷的腿怎么了?”

    就近找了个锦杌让薛明睿坐下,容华急着去看薛明睿的腿,她的手却一下子被拉住,他的力气很大,手指轻挽,接着腰间一紧已经将她抱入怀里。

    第一次看到他穿月白色的长袍,在家里他穿的都是暗色的袍褂,就连给府里做衣服的成衣匠都知道薛明睿不喜欢浅色的衣衫,她就从来没想过给他做件浅色的……

    也不知道他穿起浅色长袍会这样好看,眼睛清澈见底,嘴唇一抿笑起来的时候少了些清冷,她转过头来,薛明睿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道:“你是不是恼我?”

    容华刚要说话。

    薛明睿已经道:“恼我不给你捎去消息,又恼我不说清楚让人将你带到这里。”

    容华垂头道:“不是。”

    薛明睿道:“别急着否认,听我把话说完。昨日堤坝上确实出了事,幸亏我早有些防备……”他低声笑笑,“出了事之后,我就被带来了这里。你也看到了,这里守备森严我想出去也没有办法皇上给了恩典让我在这里休息,我没想到皇上会将你接过来,等我知道的时候,你已经站在外面等。”说着他伸手指前面那扇半推开的窗子。

    “你来的时候皇上还没走。”

    他解释了一大通,然后静下来听她的意思。

    容华道:“我是恼你,”顿了顿,“昨晚担心你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又睁开,在床上动也不敢动,生怕被亦双看出来,今天一早,虽然接我的人没有明说,但是我知道八成是宫里派来的宫人,刚才在抄手走廊里等,我也知道等的必定是皇命,绕了一圈又回到这个院子推开门看见了你……”她的眼帘垂下来,“我是真的没想到一眼会看到你,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下来,之前的担忧没有了,却不知道怎么了真的恼了你。”

    她的脸快缩进他的怀里,这几日的担忧、辛苦和刚才的惊喜交加,放在一起竟然真的有些恼他,恼他让她不日不夜的担忧,连个消息都没有,恼他刚才她在外面的时候,他竟然也不出声,起码能让她少担忧几分钟。

    “我有。”

    容华抬起头不知道他的意思。

    他清澈的眼睛笑意更深了些,“我有。”

    薛明睿看看桌子上的插花。

    容华仔细看过去才发现少了一朵。

    薛明睿笑道:“那朵在窗外。”

    容华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原来……她低着头并没有发现。

    一下子倒成了她……忽然想起薛明睿腿上的伤,她这么重坐在他的腿上,万一压到了伤口,想着身体微微挣扎。

    薛明睿已经笑着道:“你不重。”他的手指握在她腰间。

    她的耳边痒痒的,脸颊越来越烫,“我们什么时侯回去。”

    “不回去。”

    容华一怔。

    薛明睿目光闪亮,“成亲没有几日我就接了这么重的差事,现在至少能在这里休息两天。”

    容华转过头来,“你的意思是?”

    薛明睿笑道:“皇恩浩荡,只是恐怕没有太多丫鬟、婆子伺候,大多时候就我们两个人。”

    容华有些微微惊讶,“那家里。”

    薛明睿道:“已经有人去送信了,总会有个好理由解释我们的去向你不用担心。”

    只有他们两个人,心里顿时涌上一份喜悦,整个人也似终于松了口气。

    从进了陶府到嫁到薛家,她还从来没有轻松过一刻,现在终于……

    真是皇恩浩荡。

    “已经烧好了水,”薛明睿指指他的伤腿,“要不要帮我洗洗?”

    容华的脸绯红一片。

    净室里已经放好了热水,薛明睿躺在木质的塌上,颇为心安理得,尤其是抬起眼睛看着她,让她如何能下得去手。

    “一会儿水就凉了。”偏要打趣她。

    “侯爷这几日都没有洗?”

    “只是简单洗洗,哪里能仔细。”

    她局促地站在地上,看着屋子,既然皇上让薛明睿在这里养伤,总不能连个下人都不安排。

    “我在家里洗澡从来不安排丫鬟伺候。”

    家里没有通房丫鬟,再说也是他自己的习惯,怎么现在说起来,倒是意味深长,似是她不安排似的。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给自己夫君洗澡,容华咬咬嘴唇上前盆里放好了水,白净的巾子放在一旁,实在没有什么需要她准备的了,容华弯腰拿起巾子,水面上只看到她的影子,微微一笑,面目嫣然。

    第一百八十一章 动情

    薛明睿低头看着容华,本来聪明伶俐的人到了这时候就笨手笨脚起来,眼睛垂下来,脸颊已经红艳似血,再这样下去这个澡就洗不成了。

    衣服已经半敞开,之前遮遮掩掩的刀疤现在全都映入她眼帘。

    疤痕一下子横过腹部,现在看起来还触目惊心,更别说从前,能有今天他是吃了不少的苦,这一次又是这样危险。她的手指轻轻摸了摸那伤疤。

    手指刚掠过去,耳边一痒,“再这样下去水就凉了,我们就洗不成了。”

    我们?还没明白他的意思,整个人已经被抱起来。

    没来得及抗议就担心起他的腿来,薛明睿虽然走路有些不便,但是却将她抱得稳稳的,她刚要抗议,只觉得头上一松,固定头发的簪子被抽了出来,长发顿时滑落下来。

    容华惊讶地睁大眼睛,“薛明睿,你要干什么?”

    他细长的眼睛一眯,弯起嘴唇,遮掩不住笑意,“你说什么?”

    “我说……”她的反应没有他快,手忙脚乱中,鞋子已经被他脱了下去,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的手指已经悄悄地爬上她的前襟,修长的手指一动扣子已经解开。

    “薛明睿。”她刚又开口,脚底顿时一暖,素白的脚已经浸入水中。

    水温刚好,整个人站进去,杏黄|色的夏衫和青蓝色的巴锻裙子就像开在水面上娇艳的花朵,尽量延伸绽放,妆花纱下面的鸳鸯藤舒展着花瓣,宛如刚抹雨露。她那茶莉花般娇嫩的脸颊上扬,木棉的嘴唇轻咬带着填意,看他也要进来,她有些慌张地喊,“薛明睿,你……”

    他已经搂住她的腰坐下来,她环在自己怀里。

    “你这是做什么?”

    “洗澡。”

    她用尽力气却扳不开他的手,“侯爷,让别人看到了会说闲话。”

    他笑道:“没有旁人在。”说着紧紧地靠着她。

    哪有这样洗澡的,她再要挣扎。

    “容华,”他的音调极为低沉、醇和让人觉得莫名的诱惑,他笑笑又轻唤了一声,“容华,第一次喊我的名字。”

    他们两个人之间,还真的是第一次……一时被他迷惑,失神间身上湿了的衣服已经被他脱了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过她的肩膀,她侧头一着,他细长的眼角已经染了层薄媚,慢慢低头红艳的嘴唇落在她的嘴角,似是有种薄荷的香气还带着些许凉意,柔软的挑开她的唇齿辗转亲和,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似是被侵入了,缓慢而又耐性,她心跳越来越快,只能任凭那份异样在她心底生根、发芽,她无力抗拒,手指紧紧攀住他的手臂。

    他的手灵巧地沿着她最后一层小衣伸进去,温暖的手掌似是直接放在她的心脏上,慢慢握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伸出手去脱掉她身上最后一丝屏障,容华朦胧地睁开眼睛,一片家角还落在水里,那朵鸳鸯藤在水里漂浮若隐若现,他轻轻地耸动,她仰起头,水面上起了淡淡的波纹,水面上的花朵微微挛缩,温暖的水像羽毛一样拂过身体,沉下身,一直到身体的最深处,硬生生的却并不疼痛。

    她已经脸颊红润,香汗淋漓,他挽起她的手,低头在她耳鬃厮磨,她的身体热起来,水却有些凉了。

    虽然是夏天,水凉的还是太快了。

    不得己就要结束。

    浑身酸痛,动也不想动一下,暂时躺在贵妃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