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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从命 第25部分阅读

      庶难从命 作者:肉书屋

    太才低头问瑶华的情况。

    “昨日你老子回来,说外面传你旧病复发,我听了才是难过,如今你可要争些气,身上的病早日好了。”

    容华听了这话,再去看瑶华的脸色,瑶华脸色果然不好。瑶华急切当中想出这样的方法来博得老太太同情,却没想到后果,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二小姐旧病复发,哪个人家愿意一个病恹恹的人坐媳妇?何况大姐还没有给大姐夫生下一男半女,瑶华的情况连好好活着都不一定能做到,更别提传宗接代。

    赵宣恒和瑶华“私会”已经有一段时间,大姐回去定然也没少费口舌,却也没见赵家有什么动作,怕就怕大姐用命做代价来威胁,赵家碍于颜面,那就不一定了。

    老太太看完瑶华,和容华到西次间说话。

    老太太慈祥地笑着对容华道:“你一直在外府就未曾入了族谱,今儿我就跟你父亲说,将你寄在你母亲名下。”

    容华不禁惊讶,急忙跪下来磕头。

    老太太站起身亲手将容华扶起来,“都怨你老子不早将你接进府里,我们祖孙才见了几面,这又要……”话言话语中也不再隐瞒。

    容华脸颊更红了。

    两个人在这边说着话,听到瑶华那边一阵急促地咳嗽声,老太太和容华急忙过去看。

    第九十三章 反击(中)

    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一番才走了,容华本也要走,正巧遇到菁华过来看瑶华,姐妹几个又说了会儿话。不一会儿老太太让芮青送来一只鹦鹉,芮青将鸟笼子挂在外面,进屋回瑶华,“老太太说了,二小姐喜欢这些鸟儿,就让我将这个拿过来,好给二小姐解闷。”

    瑶华红了眼睛,用绢子轻轻蹭蹭眼角,“祖母总是惦记着我。”

    芮青坐在床边又与瑶华说了些话,“老太太心疼小姐,小姐千万要保重好身子。”

    瑶华问了芮青,“祖母这几日怎么样?吃的可好?睡的可好?头疼的病有没有复发?”

    芮青道:“吃的不多,觉也不多,想来是因为担心小姐,身子倒是好的,小姐不用惦记。”

    几个人又坐了会儿一起走了。

    瑶华想要看老太太送亲的鸟儿,让湘竹拿了进来。

    湘竹提了镀金的笼子,里面的鹦鹉欢快地跳来跳去。

    瑶华道:“也不知道开了口没有?”

    湘竹笑道:“开了,刚才八小姐还逗了半天呢!”

    瑶华看向那鹦鹉,刚要去逗,那鹦鹉已经开口:“金兰,金兰……”

    瑶华不解,“这是在说什么?”

    湘竹道:“刚才八小姐和十小姐在外面说女子换钗结金兰的事,还说什么同生共死…不知怎么的就被这畜生学了去。”

    风吹开窗子,冷风拂到身上,瑶华顿时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同生共死。

    湘竹连忙去关上窗子,窗子关上,床前的幔帐还在轻轻地晃动,屋子里无比的空旷,那鹦鹉还在一蹦一跳,尖尖的嘴儿,黑黑的眼睛冲着瑶华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忽然张开了翅膀,飞扑过来。

    瑶华看得一惊,心里猛地跳了几下,顿时出了身冷汗。

    ……

    弘哥从左翼宗学回来。先到老太太、大太太屋里请了安,然后让人将准备好的礼物拿上,往义承侯府去。

    到了侯府,外面的小廓听说是来看大奶奶急忙进去禀报,不多时,二奶奶刘氏笑着出来迎接,“弟弟来了。”

    弘哥上前行了礼,又让人拿子礼物去蔡夫人屋里。

    蔡夫人换了衣服迎出来,弘哥拜见了蔡夫人,蔡夫人笑问家里的情况,与弘哥说了几句话,又跟着一起去看淑华。

    淑华靠在引枕上,脸色看起来不比前段时间好多少,眉宇间更是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勉强提起精神来和弘哥说话,听到弘哥说家里都好,这才放下心来,又留了弘哥吃晚饭。

    等到蔡夫人和二奶奶刘氏走了,屋子里也没有了旁人,淑华才道:“你二姐现在怎么样?这几天有没有好一些?”

    弘哥刚要开口。

    淑华又道:“你不用瞒着我了,家里都有什么事我全都知道了。”

    弘哥照容华教的那般,不多说话只是安慰淑华,“姐姐要多多休息,不要想别的。”然后问了御医的事。

    淑华道:“御医的事我来安排,你回去之后只要好好安慰瑶华,让她等我的消息。”说着想起那个姓顾的提亲之事,“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敢去府里求亲。”

    弘哥只是摇头道:“这里面的事我也不大知道。”

    淑华只当弘哥年纪小,必然不曾注意也就罢了。

    吃过晚饭,淑华支开弘哥,让丫鬟请了赵宣桓过来。

    赵宣桓进了内室,看到大红色得幔帐、被褥,淑华靠在大红色的引枕上,安详地闭着眼睛,眉骨瘦的隆起,眼睛深深地塌陷进去,苍白的脸经红色一衬整个人更加的憔悴。

    淑华睁开眼睛。

    赵宣桓问道屋子里的摆设:“这是怎么回事?”

    淑华道:“二弟妹说,经红色一冲说不定病就好了,让我试一试。”

    看到这个情形赵宣桓想起刚一成亲的时候,淑华整个人像一朵花般鲜艳,那时候他因为容华的事心如死灰,家里的喜庆让他异常的反感,尤其是看到淑华被陶家碰在手心的样子,他心里怎么也过不去那个坎。

    父命难违,有多少人要栽在这个孝字上。

    他也曾想过要反抗,可伊人已逝,说什么都已经无用。

    淑华挤出些笑容来,“弘哥来看我了。”

    赵宣桓点点头:“母亲告诉我了。”

    淑华道:“上次我让你想的事怎么样了?如果可行我就和弘哥一起回去,向母亲禀明了。”

    赵宣桓微微皱起眉头,“不是说让你不要再想这些事?”

    淑华道:“你说的轻巧,怎么不想想瑶华现在的处境,我如何不能去想?如果那件事果然没有传出去也就罢了,瑶华顺利嫁去薛家,我也不会来烦你,可是薛家却要了八妹妹……”说着顿了顿,“定是薛家听说了那件事,否则容华是什么身份,怎肯舍弃瑶华选了容华,瑶华如今为了这事病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忍心?难道就要看着我们姐妹都因为你死了不成?”

    最后一句话像是一根针,狠狠地扎进赵宣桓的心里。

    淑华又道:“你不想想瑶华有什么错?她不过是和五妹妹要好,去祭奠五妹妹罢了,偏在那里遇到了你。”说着长长地出气,“你总要给她找一条活路。“这是她唯一一次从始到终心平气和地将话说完。

    “我的身体这般,你我都知道为了延续两姓之好,父母定会让你再从陶家选一个过来。除了瑶华你还选谁?你就行行好,当救了瑶华,我会一辈子都感激你。”只要赵宣桓不反对,她就能想办法去求蔡夫人。

    淑华看一眼赵宣桓,赵宣桓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并不太难看,她这才有些放心下来。只要再给她些时间,她就一定能说服赵家。

    等到她死了,瑶华嫁过来就是赵宣桓的继室。淑华嘴角微微舒展,脸上有了些笑意。

    赵宣桓从淑华屋里出来,弘哥已经等在外面。

    弘哥上前低声道:“赵大哥,找个地方和你说两句话。”

    赵宣桓顿时一愣,恍惚回到了陶五小姐仍旧在世的时候。

    第九十四章 反击(下)

    赵宣桓领着弘哥过了个月亮门到“无为居”来,让身边的得力小厮在外面守着,赵宣桓与弘哥进里面说话。

    赵宣桓一路思量,要是陶五小姐还活着,现在又是什么光景?这几年父亲越来越肯听他的建议,对他的态度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强硬,在这个家里他也渐有了自己的地位,将来总会有一方自己的天地。他和容华的事弘哥已经成了唯一见证,今天两个人聚在一处,在容华以前设想的书房当中,让他恍惚有一种人生可以重新来过,最珍贵的那段感情可以失而复得的错觉。

    两个人坐了一会儿各怀心事没有说话。

    还是赵宣桓先道:“这里安静,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微微一笑,温润的眉眼深处仍有一股深深的痛楚。

    弘哥想劝慰又不知从何说起,以前自己想起姐姐也是这样,可是现在姐姐已经重回到他身边,这种痛楚自然就没有了。赵宣桓还不知道姐姐回来的事,如果他知道了心里又是什么想法?姐姐却叮嘱不能说,弘哥看了赵宣桓两眼,赵宣桓娶了大姐的时候他也愤恨过,可是现在那种情绪已经淡了。

    姐姐刚回来的时候他还想过,有一天告诉赵宣桓,看他怎么面对姐姐。

    弘哥伸手入怀,将姐姐交给他的那本书拿了出来递给赵宣桓。

    赵宣桓伸手接了,看到是一本诗经,顿时有几分的惊喜,“我原本以为这本书已经不在了,却不知竟还在你那里。”他小心翼翼地将诗经打开翻看,这本诗经曾夹着他的字条让弘哥来回传送。

    而个这本书被保存的好好的,却是物是人非。心中萌发一个想法,要是仍旧写张字条夹在书中,是否还能带到伊人身边。

    赵宣桓怔仲着,只听弘哥低声道:“你就从来没怀疑过我五姐姐为什么会突然得急病没了?”

    赵宣桓目光一闪看向弘哥。

    无论什么人突然之间得急病死了,都会让人怀疑,更何况当时是那样的情形,容华又素无恶疾。乍一听说这个消息他也不能相信,后来才接受了现实。

    尽管相信伊人巳逝,却一直觉得这里另有隐情,这些年他也没少从淑华嘴里探听真正的情形。每一次探听,淑华都言之凿凿,容华确实是得了急病,晚上还请了郎中来看,吃了剂汤药没见起色,到了第二天换了郎中说怕这病会传染,就在外面寻了院落让容华养病。

    谁知道当天就没了。

    淑华是个不善于撒谎的人,除非这里面的隐情淑华也不知道。

    他又小心翼翼向别人打探,母亲连他和容华私通的事都不知晓更别提其他。父亲那边也守口如瓶,有一次被他逼问急了,就说:“反正都是与陶家结亲,不过是庶女的身份,不管是我们赵家还是陶家,哪里用得着去害一条无辜的生命?我们赵家没有权利,陶家是书香门第,更不可能做出那种天理难容的事。”

    这些年,他一直遣人多注意陶家的情况,毕竟内宅的事是难探听的,这些年也就没什么收获。也有人提议让他将五小姐的尸骨挖出来看看,他却犹豫了,一是怕伤心,二是怕扰她清静。

    现在弘哥说起这事,弘哥年纪虽小却毕竟是陶家人,总比他知道多一些,赵宣桓道:“你是听说了什么?”

    弘哥道:“五姐姐在世的时候与我二姐姐十分要好,你和五姐姐的事二姐姐也知道,我想来想去只可能是二姐姐在其中捣鬼,才会有后来的祸事。”

    这话却不能乱说,赵宣桓蹙起眉头,“可有凭据?”

    弘哥道:“若是有凭据我早戳穿她了,还用等到今天?”说着便将马道婆的事说与赵宣桓说了。“那马道婆经常去二姐房里,那些三姑六婆在大宅院里都喜欢做什么勾当,若是有心一打听便知,只可惜我去寻那马道婆的时候,她已经逃之夭夭了。她连一个刚进府的八姐姐都能害,之前我查到的她害五姐的事也并非空|岤来风。”

    说到马道婆,赵宣桓想起秋荷的事来。

    弘哥又道:“要查这些事,大姐夫比我方便许多,再说那马道婆也到过府里,到底做了什么我又不清楚了。”

    “现在人人都说万一大姐有个三长两短,二姐就会嫁给大姐夫成为继室,我这才进府说这些话。反正将来总有一天我会将五姐姐的死查的清清楚楚。可在这之前,你如果真的娶了害姐姐的人,将来就不会后悔吗?”

    弘哥又道:“我本不应该跟你这样说话,可是五姐姐的事,除了你我再无旁人关心。我只是觉得你若是有心就帮我一起留意,若是无心,也要为自己想想,人都是娶妻娶贤,总不能没弄清楚那人的性情就……我总是要提醒你。”

    弘哥不再说话,赵宣桓却讶于弘哥小小年纪能说出这样一番道理来。虽然没有凭据却将让人起疑的地方清楚地指出来。

    就算是容华的事是冤枉了二小姐,马道婆的事一旦弄清楚,二小姐这般蛇蝎心肠的人也不能娶回家里。

    更何况,赵宣桓细想起来,二小姐瑶华私下里确实有向他暗示的嫌疑。那晚在容华院子里,看到灯光,瑶华突然一下子攀住他的袖子,所以才会招惹了更多的误会。

    赵宣桓仔细打量弘哥,毕竟只是个十一岁的男孩子,如何能注意到这么多的细节,“弘哥,你来之前可与旁人商量过?”

    听得这话,弘哥的脸顿时僵了,顿了顿才道:“姐夫是不相信我?再说,五姐姐的事我又能去找谁商议?我说的那些话,姐夫一打听便知真伪,马道婆虽然不知去向,她以前却常常去几家请安……”

    赵宣桓点点头,“我知道了。”

    这些人用的无非都是一样的手段,只要查清一点蛛丝马迹,就能举一反三。

    这个话题不好说太久。

    赵宣桓话锋一转,自然而然提到弘哥的学业,不免考究了一番,弘哥都能对答如流,赵宣桓有几分赞许,弘哥眉宇中也渐显出小孩子的心性,得意起来。

    赵宣桓冷眼看去,弘哥确实不一样了,平日里能见到的忧愁去了一大半似的,到底是因为什么?

    天色不早了,赵宣桓命人准备车马,又将弘哥送到门口,嘱咐车夫要小心些,这才重新回到府里。

    坐在椅子上仔细思量,如果他就这样打听内府的事恐有不妥。需要找到个信得过的人帮他去打探,想了半天,将身边得力的孔德叫过来。孔德家的在内府里当差,因自家男人跟着大爷,在府里也有几分的面子,耳目也算是灵通,之前就总想着要为大爷效力,却不曾被大奶奶看上,现在得了机会哪有不卖力的道理。

    赵宣桓又道:“不可说与外人知道。”

    孔德家的忙道:“奴婢一家人全靠大爷才能过活,大爷交代的,奴婢不敢有失。”

    孔德家的走了,赵宣桓身边的小厮道:“大爷,书房那边铺好床了。”

    赵宣桓迟疑了一下,“去看看大奶奶那边落栓了没有?”

    小厮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慌忙跑了出去。

    小厮到淑华院子里敲了门,将院子里的人都叫起来,众人一听大爷要回来住,一时之间忙碌起来。

    本来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淑华,让丫鬟通禀了两次才缓过神来,“听准了说大爷要回来?”

    妙彤道:“是。”

    淑华混沌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丝细微光亮。

    弘哥回到府里将淑华的情况向老太太、太太细致地讲了一遍。又拿出义承侯府的回礼,其中有一件是蔡夫人特意嘱咐给容华的。

    老太太笑着让芮青给小姐们送去,又跟弘哥道:“时辰不早了,明天还要上宗学,早些下去歇着吧!”

    弘哥这才告退了。

    老太太又道:“按弘哥说的,淑华的病是见好了。”

    大太太点点头,“听说之前换了郎中,想必是这几剂药顶用。”

    老太太喝了口茶,“容华的事要开始操办了,因之前有了淑华的例子,嫁妆是不能少的。”

    大太太脸色有异,“容华……总不能和淑华一样,容华毕竟是……”

    老太太沉下脸,“不是已经将容华记在你名下了吗?侯府都已经不在意,我们还要讲什么嫡庶之分?再说淑华之前嫁的时候赵家还没有恢复爵位,容华嫁的是侯爷,按理来说要比淑华办的好才是。”

    大太太无话可说。

    老太太道:“研华的婚事也要办了,正赶上你身子不舒服难为你了。正好二房、三房都没有走,就让二媳妇、三媳妇过来帮帮忙。”

    武穆侯府那边有廖氏从中说话,也好办些。

    大太太点点头。

    老太太又道:“毕竟是要当岳母的人,总要高高兴兴才是,能和侯府攀亲的有几家?大家都羡慕你呢。”

    大太太脸上重重跳了两下,勉强微笑。

    第二天二老太太的长媳领着孟家来纳彩,按习俗送来了十样物品,取十全十美之意。大人在前面说话,姐妹几个去研华屋子里说话。

    七小姐秀华是已经订了亲的,知道六姐的婚事定下来之后,她就要和父母一起回家里待嫁心里不免有些惆怅,到了研华那里,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研华被围着说话,研华带着羞涩勉强微笑,秀华想起自己那时候的事,感同身受起来,忙过去坐了。

    孟家是二老太太长房媳妇妹妹的夫家,从南方迁过来的书香门第,虽然租上没有当过什么大官,可也出过进士,举人、秀才更不在话下。

    不知道是谁说起,“孟家那可是孟子的后代呢!六姐夫小小年纪就已经取了生员,听说名次也是数得上的。”

    研华这才抿嘴笑了。

    二房的陶敬塘、陶敬涟兄弟从前面回来,众人忙上去问,“六姐夫看起来怎么样?”

    陶敬塘道:“我只偷偷看了一眼,反正是一表人才就对了。”

    小姐们顿时都羞涩地笑起来。

    研华应付着笑两声,然后去看容华,稍稍高涨的情绪顿时又失落下来,之前她还以为容华嫁定了那姓顾的,谁知道侯府的人却来提亲,虽然武穆侯是个冷面侯爷,薛家总是勋贵之家。而且容华还记在了大太太名下,出身上就高了她一截,等到容华嫁了人成了侯爷夫人,就更糖她望尘莫及。

    研华屋子里说着话,主屋里老太太拉着二老太太长房媳妇陶赵氏去东侧屋说话。

    老太太笑着道:“上次让人给你送的信你收到没有?”

    提起这封信,陶赵氏顿时尴尬起来,急忙告罪道:“因想着今天就要陪着妹妹过来纳彩就没有给老太太回信,还请老太太不要怪罪才好。”

    老太太笑迸:“这是哪里的话,我知适这事也是急不来得。”

    长房老太太这般亲和,陶赵氏更加难以开口,“我才知道上次和老太太说的那个孝廉虽然也是孟家族里正支弟子,却家境贫寒,好不容易考中孝廉也没得一官半职,不知道侯缺到何时,之前媳妇是想将族里旁支挑选一个小姐嫁过去结亲,门头也算相配,没想到老太太竟看中了他,还要将二小姐嫁过去。”

    听得这话,老太太心里一惊。陶赵氏这话是什么意思?一般来说项的都要说对方的好话,就算是家境贫寒也要婉转着一带而过,更何况上次己经提起过那孝廉的大概情况,今日何必旧事重提?

    莫非那孝廉家不肯结这门亲事?老太太从未想过这一节。

    无论是门头还是条件,瑶华无不是高上一节,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老太太想到这里,沉下脸,问陶赵氏,“到底是怎么回事?孟家不肯答应?”

    陶赵氏忙赔礼道:“原本听到是府里的二小姐,家里是欢欢喜喜地答应了,谁知道后来又找到我,说什么低娶高嫁,怕高攀不上,尤其是那侄儿是个古板的,竟是如何也不肯同意,这事又说的急,我还没来得及再去问就忙过来了,也是为了先回老太太一声。”

    陶赵氏心里却明白,恐怕是孟家乍听说二小姐这样的身份欣喜若狂,之后定是不明白二小姐如何会许他们这样的人家,就寻人去问了……孟家虽然家境不好,却是一脉单传,那侄儿又是个心性高傲的只想靠自己,不肯要贵妻。

    老太太心沉下来,她是看上那孝廉的学问,却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人。

    陶赵氏说到这里,又道:“明日媳妇再去他家问问。”

    恐怕问也是无用了。

    老太太道:“我是看中孩子的前途,既然他家里有什么想法,你也就不要再问了。”

    陶赵氏嘴上告罪,心里却松了口气。

    老太太正要带着陶赵氏回主屋去,苗青来道:“薛夫人领着钦天监的人来了。”

    老太太忙迎了出去。

    薛夫人亲自来定换帖纳彩的日子,并直接将钦天监的人带来,要在老太太面前说一遍武穆侯和容华八字合过的结果。

    陶二太太出面将孟家人被请去花厅里坐着。

    六姑爷的母亲孟大太太婉转地向陶二太太打听,“不知道侯府迎娶的日子定了没有?”

    陶二太太笑道:“还没有。”

    孟大太太目光闪烁,“到时候府里人手不够,我们家里人手多可以过来帮忙。”

    陶二太太嘴角一翘,“那怎么好意忍。”研华都还没有嫁过去,就已经开始考虑其他了。

    孟大太太道:“怎么不好意思,都是一家人,亲近亲近也是应该的。”顿了顿又问,“怎么没见到八小姐?”

    陶二太太道:“应该是等到钦天监的人去前面做客,才会将八小姐请过来说话。”

    孟大太太有些失望,“还以为会见到八小姐呢!”

    连自己儿媳都不急着见,却巴巴地要见八小姐,孟大太太这样的势力,恐怕研华嫁过去之后日子不好过。陶二太太想起八小姐人前恭谦的样子,八小姐真是个有福气的人,这样天大的好事怎么就砸到八小姐的头上。

    钦天监说完话,薛夫人接过话茬道:“什么都好,只是有一点恐是不大好办。”

    老太太看薛夫人一脸为难的样子,和蔼地问,“却不知是什么事。”

    薛夫人道:“钦天监算过吉日,迎娶最好是在明年六月,否则这两年都没有更好的日子。”

    老太太微微有些吃惊,“这样说来没有几个月好准备了?”

    薛夫人道:“可不是。”

    老太太让人将日历牌拿来,反复看了日期,问了薛夫人侯府那边有没有问题。

    薛夫人道:“虽是时间紧张了一些,但是还应付的来,礼数上不会少了。”

    老太太点点头,“这事等到老大回来,我说与他听,八成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前面几个未嫁的小姐就得来迎合八小姐出嫁的日期。

    屋里正说着话。

    一顶二人小轿停到陶府门前,那人从轿子里出来,立即打发人上前去向陶府守门的小厮道:“进去通报一声,通政司经历顾瑛顾大人来访。”

    第九十五章 婚前(上)

    顾瑛赶在这时候来了。这话一传进去,大太太的脸色突然变了。

    薛夫人从中看出些什么,就起身告辞。

    老太太也不留,笑着道:“最近恐怕要劳累你了。”

    薛夫人笑着客气了一番。

    将薛家的人妥当送走,大太太才松了一口气,上前问老太太,“顾瑛的事可怎么办?不然就说老爷不在家,让他再来。”

    老太太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看大太太,“没听说是通政司经历顾大人?”

    大太太脸色顿时变了,还要说话。

    老太太冷哼一声,“我不比你想的长远?”

    大太太无话可说。

    容华带着木槿从研华那里回来,将红玉叫过来道:“六姐姐那边少了做针线的,让你帮忙做双鞋,我已经答应了,一会儿你去问问要做什么样子的。”

    红玉点头应承了。

    红玉进屋去拿绣鞋的花样,留下了几张将来给八小姐做,其余的就拿去六小姐屋子里让她去选。

    研华见红玉能来自然是欢喜,自己手里也没有什么现成的东西,就从红玉手里选了两张样子,然后去挑选绣线和鞋面料子。

    研华道:“让我屋子里的丫头帮着你。”

    红玉笑道:“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呢,我一个人就能做好。”

    研华笑眯起眼睛,“我屋子里就没有红玉这样的,否则我不知要有多高兴呢,她们要做漂亮的衣服只管来跟我借,我可是断不肯借与她们的,让她们眼馋着去。”边说边去看红玉的表情。

    红玉微微一笑并不做声。

    研华又让香巧拿了跟珊瑚簪子来,笑着给红玉,“我也没有别的东西,将这个送给你做谢礼。”

    红玉哪里肯收,推了半天,“小姐这是要折煞奴才了,做这些都是奴才的本分,收了东西成什么了?没脸留在园子里了。”

    研华这才讪讪将礼物收了回去。

    等到红玉走了,研华冷笑一声道:“她以为自己能在八妹妹那里讨什么好,从老太太屋子里出来的,八妹妹能不防着她?若是用着贴心岂肯借给我。”

    香巧上前解劝,“小姐就别想这些了,再说都是姐妹,将来说不定还能倚靠,八小姐将红玉借给小姐那是好心,小姐说了这些话,不知道八小姐要怎么想,何必枉做小人。”

    研华本要质问香巧,什么叫枉做小人,却看到香巧额头上还没完全褪去的伤疤,心里一软只“哼”了一声,“你别以为她有什么好心,她不过是看我笑话罢了。别看表面上她嫁的好,武穆侯是什么样的名声,当年说与我,我还不愿呢……”

    听到这话香巧脸色大变,“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

    研华道:“你什么都怕,却不知就算怕也是没用的,规规矩矩一辈子又能换来什么?”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四姨娘来,心里说不清的难过,眼见婚期都要定了,却没见谁为她的事张罗什么,一时之间愣在那里,眼泪欲要夺眶而出,却含着不肯落下。

    红英在暖阁里向容华回话,“听说薛家那边要定在明年六月。”

    “这么快?”她本来以为婚事定下来之后,还有一段时间准备,虽然她想要离开陶家,可是薛家那边也不会容易立足,再有待嫁姑娘的心思作祟,多多少少有些怅然。

    从薛家选她做儿媳妇就能看出来,薛家的大房已经被摆在什么位置上。她嫁过去之后,只要一步走不好,将来想要翻身就难了。

    薛二太太,那可是个人前直率又痛快的人更不吝于将好处舍于别人,想必治家也有一手,能在她眼皮底下争到什么恐怕是不容易。

    薛老夫人虽然看起来亲和,心里想的却让人难以猜透。

    薛夫人是她遇到的这些人当中,心里真正没什么的。可也不会为自己争取,办事又不圆滑,只是一派大家闺秀的严谨和正统。将来她嫁过去,若是行事不如薛夫人这般磊落,恐就会被薛夫人嫌弃,若果然如薛夫人一样,又会被老夫人当作弃子看待。将来不论是陶家还是蔡家只要情形不好,她就会成为牺牲品。

    容华心里叹了一口气,虽然她为自己的人生争取到了一个机会,可是这颗种子种下去还不知道会结出什么果实来。

    武穆侯薛明容这样坚毅冷静的人,心就像铜墙铁壁,她是否有机会剥开外壳,看到里面去?

    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没有时间考虑太多了。她的婚事就是她踏进薛家的第一步。

    容华道:“红玉回来了吗?”

    红英点头,忙去找红玉过来。

    容华看着红玉道:“不管是衣服还是鞋袜都需要怎么做,做什么花样,母亲那边也会差人来问,你只需酌量着去安排,最后将样子拿与我看了就是,总之这些事你要多费心。”

    红玉难掩脸上的笑容,上前应承了。

    锦秀从外面回来,红英、红玉都得了差事下去,走到外面红英看了红玉一眼,“六小姐的话你也能听得?我说你想多了吧?毕竟是从娘家带过去的,小姐将来不依仗我们要依仗谁呢?”

    红玉只得承认,上前道:“好姐姐,我说过的话你可不能和别人说,不然我将来要怎么办才好?”

    红英道:“我们姐妹还分什么你我,老太太既然让我们跟着八小姐,我们现在就一心一意地为八小姐办事,将来才能有出头之日。”说着瞄了一眼锦秀离开的方向。

    红玉笑着应了。

    暖阁里,锦秀上前在容华耳边悄悄道:“可惜时间紧迫不然能问出更多来。她们都当我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就愿意和我说话。”

    容华微微一笑道:“你本来就是我身边的大丫鬟,与你交好总是没错的。”

    锦秀的脸一下手红了,“小姐净能打趣我。”顿了顿说起正经事,“听说小姐的事定下来,薛二太就要向常宁伯家提亲呢。”

    看样子常宁伯四小姐会嫁给薛明霭。

    容华想到去武穆侯府做客那天发生的事来。

    那晚温泉河的意外,常宁伯四小姐所作所为是一箭双雕,一下子将瑶华和她都推出竞争圈,由此可见,常宁伯四小姐是冲着武穆侯薛明睿来的,放烟花的时候四小姐匆匆从外面回来,她明明看到四小姐脸上得意的笑容,不管四小姐做了什么都应该是得手了。

    可是这件事之后薛夫人没有任何反应,倒是薛二太太找了拿要诗谜的借口看了她和瑶华的笔迹。

    前后的因果关系让人怎么想都想不通。

    除非是这里面有人算计错了。薛二太太本来就想和常宁伯府结亲自然没有错,随是常宁伯四小姐做错了什么事,反而让薛二太太得了好处?

    锦秀说四小姐去的是书房的方向,她们游园的时候丫鬟随意一指,说那两个书房是侯爷和薛明霭的,四小姐不会是进错书房表错情了吧。

    若果然是这样,四小姐真的嫁给了薛明霭,心里仍旧惦记着侯爷,将来指不定还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容华暂时将这一节放下,又问:“二老太太家的大太太脸色怎么样?”

    锦秀道:“开始倒是还好。刚才老太太和她说完话,她脸上有些难看。”说着看看容华的脸色,“小姐你说,二小姐会嫁给谁?”

    看义承侯府这几天会不会来提亲。还要看顾瑛手里的东西够不够重量。

    顾瑛和大太太在堂屋里坐着,大太太疲倦地揉揉眉心,暗示了几次,顾瑛都像是没看见翘着二郎腿继续喝茶。

    好不容易小厮进来道:“大老爷回来了。”

    大太太忙起身去迎接。

    大老爷好几日都不曾到大太太屋里去,两个人自从那天之后就没说过话,借着顾瑛来了,大太太去放低身段去跟大老爷说话,也想要缓和两个人之间紧张的气氛。

    “老爷总算是回来了,顾瑛这时候跑来,我正不知如何是好。”

    大老爷皱皱眉头,不避免地问:“薛家人知道不知道?”

    大太太摇摇头,“薛夫人带着钦天监的人走了。”

    大老爷有些诧异,“还请了钦天监来?”没想到这样重视,脸上不由地有几分的高兴。

    大太太却是担心,“顾瑛这一次恐怕不会轻易就能打发了。”大老爷沉吟了一下,“我自有计较。

    到了堂屋前,大老爷侧头大太太,“孟家人呢?”

    大太太道:“在花厅里,二弟妹陪着呢,老爷就放心吧!”说着抬脚又要往前走。

    大老爷却停下脚步,“你去花厅陪客人吧!”

    大太太顿时愣了,这是什么意思,要避开她?这些年他们之间还从来没有这样。除非是她自动避开…”今天他却亲口说出来,难道他不知道她的心思?这总关乎瑶华的亲事。

    大太太急切地看了大老爷几眼,大老爷却像没看见一般径直走了。

    陈妈妈顿时也急了,“太太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等消息。大太太道,“去老太太那里等。”就算不告诉她,越不过去老太太。

    花厅开了宴席,老太太遣人去叫大老爷,“吃成饭怎么能少的了他,让他快些过来,孟家人都在这里,不可失了礼数。”又问大太太,“回奉的礼品都准备好了没有?”

    大太太有些心不在焉,愣了一会儿才听出老太太问的话,“噢”了一声,“都准备好了,娘就放心吧”准备了文房四宝、糕塔、面娃娃、10包辣盐、10个面石榴。面娃娃、糕塔、面石榴象征着多子多福,文房四宝则象征着未来的女婿官运亨通、学识渊博。

    老太太仍旧不放心,“不可马虎了。”

    大太太道:“之前已经有过大姐儿、三姐儿、四姐儿的例子错不了。文房四宝还是从库里取来的上好端观,刚才我让陈妈妈又去看了一回。”

    老太太道:“让人将面石榴给姑爷拿去一个,其余的切了送给邻里吧!告诉人我们六小姐的婚事定了。”

    大太太吩咐陈妈妈去忙乎,二太太笑道“我去拿面石榴给新姑爷。”欢欢喜喜地去了。

    老太太笑道:“却让谁去给亲家撒麸盐呢?”

    大太太道:“一会儿让二弟妹、三弟妹去。”

    老太太点点头一切事宜都安排妥当,大老爷也从前面过来,进屋给老太太请过安。

    老太太问道:“客人呢?”

    大老爷回道:“已经走了,老太太放心吧!”

    大太太想要问,老太太已经起身,“快去前面陪亲家吧!”

    大老爷扶着老太太到花厅去,大太太在后面跟着,见到孟家的人,大家就热络地说起话来,大太太想问也就没有了机会。

    新姑爷孟春之见到岳丈游些拘谨,还好说了两句话就开了宴席。

    吃过饭后孟大太太善解人意地问起成婚的日期,“我们是怎么样都行了,主要是以府里的时间为便。”说着将红纸递上请大老爷挑时间。

    大老爷又将红纸奉给老太太。

    老太太道:“我看明年三月是好的。”

    孟家笑着将红纸接了,具体日期还要等到婚前送彩礼的时候写知帖过来。

    众人说了会儿话将孟家人送走。

    老太太、大老爷、大太太方回到千禧居说话。

    老太太开口问道:“顾瑛怎么说?”

    大老爷道:“还是要娶瑶华。”

    老太太喝了口茶,盖碗盖得略微歪了歪,“你怎么想?”

    大老爷顿了顿,看向老太太,“我已经答应了他!”

    大太太手一抖将茶碗掉地上,“你说什么?”

    下人进来收拾了地上的茶碗,又送上一杯茶,大太太的手仍旧在颤抖,瞪大了眼晴看向大老爷,“你怎么那么狠心,那顾瑛是什么人,怎么能将瑶华嫁过去?你有没有想过瑶华那样的身体嫁过去之后怎么办才好?”

    大老爷本要解释自己的意思,却被大太太抢了先,大太太又是这般质问,他的眉头立即皱起来,“那你说怎么办?外面都在传瑶华的病无法医治,我说了好几门亲都不成,老太太也没少托人去问,你又做了什么?”

    大太太听得这话,心里顿时一股委屈,“你是怨我?那顾瑛从何而来,你从来不跟我说清楚,还要我去怎么做?我……”

    “好了,”老太太厉声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要吵回你们自己的屋里。”

    屋子里这才安静了。

    大老爷稳定了情绪才接着说:“顾瑛现在补了通政司经历,看来这里面不是我想的那样简单,他咬死了要求娶瑶华,我只能暂且答应他,反正外面都传瑶华的病,索性我们就让瑶华一直在府里养病,之前有三姐、四姐的例子,先将研华、容华的婚事办妥了再说。”

    老太太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大太太听到这番话,心里虽然稍稍舒服些,“可是以后瑶华的婚事就更难提了。”

    大老爷已经不愿意说话,老太太道:“老大做的对,先将眼前的事办妥再说。”

    事已至此,大太太也没有了其他方法,只能鼻子一酸掉下眼泪来。

    老太太安慰了大太太一番,让大太太回去休息,跟大老爷将剩下的话说完,“容华的婚事要办好了,眼前这事就要依靠她,”说着看了大老爷一眼,“你们父女俩在一起的时间本就少,将容华接进府之后,你也少有关心她,眼见她要嫁人了,你这个做爹的总该嘱咐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