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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从命 第19部分阅读

      庶难从命 作者:肉书屋

    这般。

    大姐一定是知道了当年五小姐和赵宣桓……不然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淑华难她的态度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转变?

    这几日府里传言四姨娘已经病的说不出话来。

    瑶华是利用了这一点才将所有事都扣在四姨娘头上。

    容华又去给大太太请安,大太太不在屋乎里,容华连忙去了大姐院子里。

    容华进屋一看,二太太王氏、七小姐、九小姐、十小姐、十一小姐都在大姐屋子里坐着,就连坐小月子的廖氏都来了。

    她已经是够早的了,其他人比她更早。

    二太太极为热络地在跟三太太廖氏说话,廖氏却有些心不在焉,疲于应付,二太太似是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仍旧滔滔不绝地说着。二太太王氏一直都是有名的好脾气,对大老爷、大太太更是心甘情愿地言听计从、从没有过怨言。

    容华上前一一行过礼。

    二太太说了几句客气话,三太太廖氏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将容华拉过来,十小姐菁华忙给容华让了座位,容华挨着廖氏坐了、菁华坐在容华下手。

    廖氏道:“我刚才还跟你二婶说,过几日就要搬去三庙胡同。”容华眼睛一亮,“三婶要搬来京城?”

    廖氏道:“是啊,你三叔明年要参加秋闱,这样方便些。”

    容华看向菁华,菁华脸上霹出些笑容。

    容华和廖氏这边说着话,二太太探究地向容华望了一眼,随即就不以为然地笑笑。

    容华知道二婶的意思,她虽然是大房所出,却是庶女,就算和三房再亲近、也不具备竞争的条件。

    二太太又望向内室,担忧地皱起眉头,“这郎中来了一个又一个,也不知道到底看的怎么样了。”

    二太太的样子,分明是已经坐不住了。

    果然,二太太站起身道:“我过去看看。”

    容华暗暗一笑。都是陶家的人,联姻不一定非要从大房里面选,二房的几个小姐年龄也都合适,之前不过是送过去作妾也就罢了、万一大姐的身体当真不行了,那就不是要挑选妾室了“瑶华己经看好了武穆侯的亲事,剩下她和研华两个庶女,二太太自然从中看到了希望。

    不一会儿二太太从内室出来、果然没有带回任何有用的消息。大太太做事谨慎,什么事都没决定之前,末会将实情说出来。

    将屋里的郎中都送走,大太太方从里面出来,见了众人勉强微笑。

    二太太上前去问,“那些郎中到底怎么说?”

    大太太道:“郎中说的都是一样,是妇人病,急不来的,慢慢养才是。”

    二太太这才坐正身子,“这妇人病虽说不好治,也不会太严重”

    正说着话,陈妈妈进来在大太太耳边禀告了两句。

    大太太皱起眉头、问道:“怎么回事?找了郎中去看吗?”

    陈妈妈道:“看了,都说不得好了。”

    大太太又问:“可开了方子?”

    陈妈妈道:“哪里肯开方子呢,只说不中用了。”

    二太太终于忍不住问,“怎么了?”

    大太太神色有些悲戚,“四姨娘病重了,”也不再多说什么,忙起身道:“我过去看看。”

    大太太一走,众人都坐不住了,边说话边往外走,走到月洞门,才分开了。

    容华过了月洞门,正往前走,忽熊有个人影冒出来,吓了她一跳,再一看原来是弘哥。

    弘哥笑着凑上来,拉起容华的手,“姐,过来这边说话。”

    容华走到一旁问弘哥,“事情办妥了吗?”

    弘哥点点头,用极低的声音道:“姐姐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说着从身上拿出一只镯子塞回容华手里,“姐姐将这个收好。”容华顿时狐疑,“不是让你拿去当了,怎么又拿了回来?”这是七姨娘留给她的镯子,平日里仔细收起来,别人不曾见过,拿出去当了也不会有人知道,要不是这次需要银钱,她也不会……

    弘哥道:“姐姐放心,我已经想到了办法。”顿了顿笑着,“我本想明日里再去当了,谁知道今天就遇到那马道婆,那婆子看我腰上的玉佩,我使将玉佩解下来给她了。倒也省了咱们的事。”

    那人竟然这样贪得无厌。

    弘哥又道:“她答应我,过两日就将东西拿来给我,还说要帮我一起……到时候看她怎么狡辩。”

    容华道:“若是她反悔了,你那玉佩可怎么办?”

    弘哥笑着道:“姐姐放心、我已经答应她,事成之后再给她好处,若是她真的反悔,我使说玉佩丢了,顶多挨一顿骂。”

    这也是个好办法,先前她还担心,将来到大太太跟前,大太太问起弘哥给马道婆的银钱是如何来的,弘哥没法解释。

    容华看着弘哥,那个原来只会躲在她身后的弟弟,现在也能帮她了,想到这里微微一笑,“要小心,不能让她看出什么来,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第七十二章 斗智(上)

    大太太看过四姨娘后到老太太屋里,外面瓶起了雪花,大片大片的雪,一会儿功夫就将地面铺了一层。

    大太太不小心踩到雪堆里,留下两个脚印,一浅一深。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四姨娘死的时候是舒展着眉宇的,研华有了老太太做主,会有一门差不多的亲事,所以她了无牵挂。

    想到这里,大太太不禁心有不甘,她死是死的干净、却害得淑华如此。

    丫鬟们过来脱下大太太身上的氅衣,大太太擦了袖子上的雪接过暖炉,进屋行了礼坐在陶老太太身边,“我去的时候就已经……吐的都是是。”

    老太太眼前浮起四姨娘的笑脸,四姨娘给正安生下儿子的时候,她还夸四姨娘是个有福气的人。

    “这殓葬的事……“

    老太太道:“这些事一向都是你来安排,你看着办就行了。”

    大太太点点头。

    老太太又想起来,“研华六想要去看的话,就让她去看看,毕竟……这是最后一面了。“大太太道:“媳妇明白。”

    “人死了,以前不论有什么事都揭过去了。“陶老太太叹口气,“最近府里事多,你要仔细着点。”

    陶老太太想到淑华的事,“义承侯府那边有没有差人来问?”

    大太太道:“昨天就来过了一次,今儿又来一次。“陶老太太道:“不管大丫头什么情况,都不能瞒着侯府。淑华有没有再问起那件事?“大太太摇摇头,“没有、我劝了劝她,让她别听那些闲帮,淑华虽然表面上不说了,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我瞧着……“大太太眼泪流下来,“这可怎么办?”淑华这个样子,她是真的伤了心。

    陶老太太叹口气,压着心里的情绪,“现在这个地步哭有什么用,只能想办法,寻人四处打听看看有没有治这病的名医,义承侯府那边最好去一趟,淑华身子姑稍稍耕,就要妥当地送四侯府去。

    大太太哭出声来,“这个样子,怎好再离开我眼前,真是要了我的命。”陶老太太沉下脸,“那能怎么办?淑华是已经嫁了人的,不回到婆家难道将来……”话到嘴边、推也不忍心说出来。

    大太太道:“您是不知道,现在我这个心……”

    陶老太太叹口气,“我如何不知道?只是后面的事还需要你去安排,在这个时候淑华都靠着你,你不能乱了。“大太太点点头,用手帕擦干眼泪,“我是知道的,可是……大姑爷那边,以前的打算全都不作数了,淑华醒来就说,绝不肯让容华进门……”

    陶老太太道:“我看这事就放一放,淑华养病要紧。以前是怕淑华地位不稳,想荐将她一个妹妹嫁过去帮帮她,现在却顾不得这些。”

    大太太张了张嘴,“老爷的意思是绝不能短了这门亲事。让我要早做安排。可我现在心里乱作一团,没有了主意。“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管女儿如何都要延续两姓之好?陶老太太沉下脸来、淑华亲事定下来之前有一天晚上老大心事重重地来找她,她问他是不是有事,老大却支支吾吾不肯说清楚、只与她提起,有个钦天监的西人、推开了一个什么炼丹的道士,宫里放出消息来,说圣上服用了那道士炼出来的金石丹药,似是出了问题。她见老大坐立不安的样子,就问他,那道士与他堵没有关系。老大虽然矢口否认。她却如何也不能放下心来,连忙找人四处打听。这样胆战心惊地过了几日,上面没追查此事,老大家的五丫头却在这时候不清不楚地没了,老大又和赵家匆匆定了婚事。两家联姻之后,赵寨快复了爵位,老大也擢升为正五品户部浙江可郎中。她就想起那句话: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依。

    陶老太太道:“这事我却管不得了,你和老大好好商议,我们家的小姐适龄的小姐虽多,却不一定能让你们事事满意。”

    大太太脸上立即露出尴尬的表情来。

    陶老太太看了一眼媳妇,接着说:“四姨娘身边的柳儿,二丫头身边的初晓,年纪都不小了,我寻摸着给她们俩说两门亲嫁出去。”

    大太太知道老太太陪嫁庄子土有几家走老太太的亲信,进了这几家就像是被老太太握在手心里,连忙道:“有老太太做主,那是她们修来的福气。”

    陈妈妈从外面进来道:“义承侯府遣了郎中和画师过来。蔡夫人还说,晚一会儿会过来看大小姐。”

    陶老太太不知道里面的缘由、“画师?“

    大太太忙解释,“义承侯夫人说容华长得与弘化公主有八分的相像,要画弘化标主的画像送进宫去给贵妃娘娘,让容华帮个忙做个比对。”陶老太太听了眉头一皱,“要说弘化公主,她蔡家的姑娘不是会更像,怎么倒拿我家的姑娘做比对来了。”

    大太太道:“蔡夫人只说是容华更像一些,弘化公主素有贤名在外,对容华也不是坏事。”

    陶老太太这才点了点头。

    陈妈妈连忙让人将郎中领去大小姐院子里,画师请去八小姐那边。

    大太太知道侯府遣来的定不是寻常郎中,进屋一看果然是上次给瑶华诊过脉的御医。

    淑华在侯府里面,是少不了找御医来看的。可大太太心里还是对这御医抱了希望。

    等到御医看完脉急忙去问,却跟请回来的郎中说的无不相同,当下心就冷了,等御医开了方子,让人取来玩物一并奉上、御医收了,大太太才道:“我家大姐这病,先生不妨和我说个实话,让我也有个心理准备。

    那御医斟酌了一会儿道:“大奶奶这病我却不好说了。大太太心里要有个数,大奶奶小产之后,我请过三次脉,大奶奶的脉象是一次比一次严重,再这样下去恐是不好。“大太太心里更加沉重起来,脸上也勉强支持,送走了郎中,大太太独自在侧室坐了一会儿,心里百感交集,不知能去想什么法子让淑华好起来,万一淑华真的有什么闪失,大太太想到这里就一阵心酸。心里正思索着老太太的话,就算是找到擅治此病的郎中,也不一定就能收效。实在不行也像瑶华那般先去供奉药王、不讼管不管用总要试一试。

    “太太,马道婆来了。”

    耳边突然响起声音,大太太一惊转头看过去,原来是陈妈妈。陈妈妈又说了一遍,“马道婆进府来了、”马道婆这几日来的也太频繁了,“要不要给她些香油钱,将她打发了?”

    大太太想了想也正有事要问,“将她叫进我屋子里说话。”

    马道婆被陈妈妈领进大太太屋里。

    给大太太请了安,马道婆一脸讳莫如深,不等大太太问,她便开口,“太太,如今可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

    大太太回想起马道婆所说,大姐儿的事必须要她来办才能好的。淑华病情如此,她已经是束手无策,虽然对马道婆多有不信,现在却也想听一听。

    大太太道:“你且说说,怎么才能化解?“

    马道婆道:“这便是那里的因种就了哪里的果。好在还能补救,那些个阴暗邪祟才是这祸事的起因,我早说要太太在府里供奉菩萨,以佑阖府康宁,就是这个道理。”

    大太太道:“我们府里从来不曾落下这些香火我,你那三圣庵里不是就供奉着。“马道婆道:”那些供奉可保平常,这些就管不了了。供奉菩萨重要,更重要的是要府里的人在佛前虔心侍奉才好。“大太太脸色一变,“那怎么行?我们府里也没有这样的人。”

    马道婆一脸禅机,念了句佛、“上次来之时己经向大太太说了人选,府里的八小姐八字里带着贵,极为好的。“看大太太面色不善,马道婆接着道:“也不是像别家家海那般,要族里女子出家修行、只是在府里我选的地方向外扩建个佛堂,待奉佛祖几年,这不但队府里好,对八小姐自己也是件功德,而且八小姐年纪也不大,耽搁几年在这上面,也无碍的。否则、将来不但大小姐……府里也会不太平的。”

    “我说句不中听的,大小姐这事不过就是个开始。”

    大太太心里一惊,脸上有些动摇。

    马道婆更近一步规劝,“如若是不相信我,大太太仔细想想、无论什么,八小姐都是跟这件事多少有些关系的。“马道婆这话倒是……八姐儿不光是跟五姐儿重名,本还是要将她嫁过去。大太太仔细思量、进发觉得马道婆这话嘻理。最让人害怕的就是将来……难道将来还会有什么事发生?

    屋于外的春尧将这话听了、脸色顿时一变,轻轻地走了出去。

    第七十三章斗智(中)

    画像只到了一半,春尧就进了门。容华看春尧脸上多有焦急的神色,就真起身来对那画师陈先生道:“女先生稍等一会儿,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陈先生理解地笑了笑,也停下笔来歇息,木槿忙倒了热茶端给那女先生。

    容华出去了一会儿,春尧急着讲话说了。容华低下头来思量,在福利见到马道婆,她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春尧道:“八小姐要想想办法,我看太太八成是信了的。”

    要说让她马上出嫁做了姑子,大太太是不会答应的。只是在府里佛堂里侍奉佛祖几年??????这样的要求却十分容易做到,听起来也很简单,不过是多留在府里几年,别的事也不做,困在佛堂里罢了。

    只是等她真的进了佛堂,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不管大姐能不能好,单凭马道婆说府里以后会有什么祸事,她就会一直在佛前祷告,等过了婚配的年龄,不论说什么都晚了,更何况谁能受得了整日对那些泥胎不变心性?到时候就算她没变,外人看她也会觉得怪异,这样下去和去庵里做姑子有什么两样?容华是了解太太的。这样循序渐进的方法之哟她才能想得出来。

    容华对春尧点点头,眼睛里充满了感激,“你先回去,免得会被人发现,我再想想法子。”

    容华回到屋子里,坐下来让女先生接着画。马道婆的提议应该很快就会有风声传出来,大太太同意不同意就看会不会在府里建佛堂。

    这两日看大太太为大姐伤心的样子,一个做母亲的,在这时候想到的只有自己的女儿,别人小小的牺牲更不在话下。指望大太太慈悲?那日夜里她是怎么死的,大太太又说了什么?清晰的就仿佛昨日发生的一般。

    女先生将画像画好了给容华看。哪里是比照容华去画弘化公主,上面明明就是容华。容华不禁有些迟疑,“这??????蔡夫人不是说要画公主的!”女先生到:“我来之前和夫人商量过了,比照着画恐怕会失真,画到最后反而谁都不像了,还不如直接画小姐。这样总比那些有形无神的要好得多。”

    容华笑了笑,送走了女先生。等到女先生走远了,木槿也从外面回来,看那翡翠正在一旁偷懒,就悄悄的到:“义承侯蔡夫人来了,想必是来接大小姐回去的。”

    大姐那个样子是经不得折腾的,应该还会在府里住几日。容华又让锦绣去悄悄打听一下,蔡夫人都来说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锦绣回来,容华放下手里的书问:“怎么样?”

    锦绣道:“蔡夫人和大太太在屋子里说话,声音很小,大多是没有听清楚,像是和武穆侯有关。不过另一件事倒是听清了。”锦绣离得近了,靠在容华身边说,“蔡夫人的妹妹华贵妃,封了皇贵妃。”容华不禁扬起了眉毛,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义承侯府越是一棵大树,父亲就越舍不得松手,何况还有瑶华这样一闹,怎么也不可能将她嫁去义承侯府。

    锦绣又说起马道婆,“小姐,那件事能行吗?”容华笑笑,行与不行也只能是这样了,就算她安排的再周详,中间也可能会出差错,“别着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锦绣合起手来祷告,“千万别出差错。”容华道:“瑶华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锦绣摇摇头,“没有。”淑华那边她已经去过几次,可是都没见到瑶华,以瑶华的性子应该会服侍在她姐姐床前才是,这样看来,虽然大太太表面上没说,暗地里已经罚瑶华闭门思过,这样的小惩大诫放在别人身上虽然不算什么,可对于从来没有受过罚的瑶华来说,已经算是十分严重了。

    “初晓呢?”锦绣道:“打了几仗正在屋子里养伤呢。”不会只是打几仗这么简单,就看接下来由谁来处置初晓了。容华想了想又吩咐,“仔细着点,看看这两日府里都会来什么人呢。”

    义承侯蔡夫人从陶府回来,赵宣德两口子早就等在主屋,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蔡夫人看了一眼赵宣德,“你大哥回来没有?”

    赵宣德到:“没回来,大哥遣人回来说,兵部还有些就不回来吃饭了。”蔡夫人有些不高兴,“兵部能有多少事,整日里就在外面,以前也没见他这样。”现在越来越少回家,一回家就扎进去书房里,宣恒和淑华到底是怎么回事?

    淑华有时候虽然有些脾气,可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宣恒向来对人温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妻子却弄成现在这样。二奶奶刘氏伺候蔡夫人将衣服换上,满脸笑容,“您去看大嫂了?”蔡夫人到:“不亲眼去看看,心里不放心。”

    刘氏侧头看蔡夫人的脸色,又问,“大嫂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蔡夫人面上不表露,“还是老样子,恐怕要调养一段时间才能见起色。”

    刘氏试探着道:“家父认识一位老先生,原也是太医院的,现在致仕在家,那老先生看妇人病是极好的,要不要请他过来给大嫂看一看。”

    蔡夫人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诊金和谢礼不能少了,要让人亲自到府上去请,”又看了刘氏一眼,“要谢谢你父亲,有这层关系在里面,比什么都妥当的。”这话里的意思是只要知道老御医的住所,就不让她娘家再插手,她更不能对娘家说太多,以免让外人知道。

    这样看来,大嫂的病一定是严重了,刘氏点点头笑了,“娘就放心吧。”蔡夫人坐下来让丫鬟们布菜。赵宣德道:“还以为母亲会陪着外祖母在那边热闹。”

    蔡夫人笑了,“明日才正式摆宴庆贺,到时候我们都要过去。”赵宣德脸上喜气洋洋,“这下可好了,圣上封了皇贵妃,母凭子贵,现在只差一步。”刚说到这里,就感觉到脚背妻子踢了一下。蔡夫人果然沉下脸来。赵宣德讪讪一笑,“这不是在家里嘛。”蔡夫人没在说什么。吃了饭回屋子里躺着。赵宣德被妻子说了一通,“府里也是人多嘴杂,你啊,就不能跟大哥学学稳重一些?竟惹娘不高兴。”

    到了晚上赵选恒总算回到府里,进屋换了衣服去给蔡夫人请按。

    蔡夫人正在和屋里的丫头下棋,见赵选恒回来,那丫鬟伶俐地起身给赵宣恒福了个身,忙去倒茶。

    赵宣恒给蔡夫人行了礼。蔡夫人招手道:“过来,跟我将这棋下完。”赵宣恒坐下来看看这棋局,执起白子。蔡夫人边下棋边看着儿子的脸。仍旧是温和的样子,就算抿着嘴,唇线也是上扬着的,像是在淡淡的微笑。“我今天去看了淑华。”

    赵宣恒顿了一下,问道:“她怎么样?”

    蔡夫人道:“我看是不大好,脸越发黄了,只怕???”又叹了口气,“你二弟妹说亲家公认识一位致仕的老太医,擅长妇人病,我想过两日淑华回来,就去请那老先生过府看看。”

    赵宣恒似是看着满盘的棋子出神,好半天才道:“我再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更好的郎中,一并请到家里。”表面是温和的回答,实则拒人千里。

    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一点都不愿意透露。这孩子心里到底都想了写什么,连他这个做母亲的都摸不清。要说他是不喜欢淑华的性格,这些年却也没见他在亲近谁,府里长的漂亮的丫鬟也是不少的,难道他一个都看不上?要么不回家,一回家就躲在书房里,以前喜欢的棋也不见他下几回。

    丫鬟将茶端上来就退了下去。

    赵宣恒道:“外祖母那边可还好?”

    蔡夫人放下一颗黑棋,拿掉两颗白子,“还好,虽然跟之前预想的稍有不同???”

    如果九皇子能早日成亲出宫建府,再封个亲王,那就是诸皇子中最年轻的亲王,这地位就会不同了。妹妹本来就是贵妃,现在晋封为皇贵妃,虽然是提了一等,却还是皇后之下。加上之前归宁的请求也被驳了???

    上面的心思谁也摸不准。

    赵宣恒劝慰道:“这事也急不得。”

    蔡夫人点头,下了一阵棋,目光重新转向赵宣恒,“之前问你的事怎么样了?”

    赵宣恒本来要放下的棋子又拿起来。“你父亲是这个意思,想必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赵宣恒微微皱起了眉头。

    蔡夫人道:“你就选一个吧!觉得哪个稍稍好一些,你就跟我说,我去找亲家太太。”话语中已经很明白,之前和淑华的亲事是定的太草率了些,现在到这个地步,“我看淑华的几个妹妹都是极好的。”

    赵宣恒想了许久,终于将那枚棋子落下,“这两天我去看看淑华。”母子俩正下着棋,丁妈妈进来道:“陈先生来了,拿进宫的画已经画好了。”

    蔡夫人笑道:“快请女先生进来。”这位陈先生出自有名的书画世家,自幼善于人物描绘,后来嫁给一位武官,武官死于西陲,守寡之后更加潜心画作,蔡夫人欲找一位先生作画,蔡夫人一起长大的夫人推荐了这位女先生。这位女先生最擅长抓人一瞬间的表情,往往将人演绎的活灵活现,蔡夫人也是看过她之前的作品,才会让她来画。

    陈先生走在前面,后面的丫鬟小心翼翼的拿着画卷,那陈先生见到蔡夫人行礼:“墨刚干,夫人要看就忙送过来了。”说着转身站在一旁。

    蔡夫人看过去眼睛顿时一亮,画上画的就像真人一样,只是那双眼睛,比她看到的更加有神采,那气质果然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赵宣恒也转头去看那幅画。那画上的女子清丽雅致,恍若仙子,尤其是那双眼眸似流淌的溪流,透着一股的坚韧和从容。

    赵宣恒顿时愣住那里,蔡夫人转过头看到儿子脸上的神色,顿了顿,然后颇有深意的微微一笑,又吩咐丫鬟,“将这画收好。”又叫女先生过来喝茶,说了一会话,将女先生送走,蔡夫人重新回来和赵宣恒说话道:“画的就是陶八小姐,果然和你姨妈长得有些相似,贵妃看到这画一定会喜欢。”蔡夫人顿了顿又道:“你心里有了人选就跟我说,亲家太太那边没有决定之前,我们也能说上话。”

    赵宣恒不说话,蔡夫人也就不再问了,又将残局下完,母子才各自去休息。

    第二天就有老太太陪嫁庄子上的孙大家的过来,到老太太屋里说了几句话,那孙大家的又去了二小姐屋里送了些庄上的特产。然后在院子里和几位相识的婆子说话。不知道哪位婆子问起孙大家的儿媳妇。“那是个短命的,生娃的时候难产母子都没了。”

    “可又寻了亲事?”孙大家的眨眨眼睛,“还没呢。”话虽这样说,眼睛已经看向二小姐的院子。

    木槿从外面回来,在容华耳边悄悄道:“老太太也经常叫庄子上的人过来说话,不过这孙大家的媳妇前阵子刚来过。”

    “不是还去了二小姐那里吗?”木槿点点头。那就是了。肯定是为了相看,看来她没有分析错。两个人正说着话,就听外面人道:“春尧姐姐怎么来了。”

    木槿忙去撩开帘子,让春尧进来。春尧见了容华立刻笑道:“八小姐,老太太,大太太让小姐过去呢。”

    木槿低声问,“就我们小姐?”春尧道:“还有二小姐。”容华心里一动。春尧微微一笑,“是好事,武穆侯府来人了,大概是要请太太小姐过去做客。”木槿这才放下心来,高高兴兴的去给容华找衣服。

    第七十四章 斗智(下)

    容华问道:“来的是谁?”

    春尧道:“是薛夫人的弟妹,武穆侯爷的二婶。”

    容华想起锦秀从琉璃那里打听来的话,武穆侯的祖母和硕共筑喜欢的不是长孙武穆侯爷,而是喜欢二房的孙子。

    现在却是武穆侯的二婶来跑这一趟,这么说要与陶家结亲的事,薛老夫人已经知道了。

    春尧传完话就回去复明,容华让木槿拿了那件杏黄|色暗纹梅花领对进褙子,还是戴了珍珠耳环,整个人只显得十分柔顺,这才往老太太的千禧居里去。

    容华进了屋,抬头一看,老太太身边坐着一位夫人,穿着绯红绣金妆花折枝褙子,梳挑心髻正面戴着掐丝金镶玉坠宝石挑心,右插一支纤巧的鎏金蝶戏花发簪,一眼望去雍容富贵。薛二太太的打扮,比继承爵位的安国公妻子薛夫人要华贵得多。

    容华再看向陶老太太和大太太也都是精心打扮,脸面上并不输那位夫人,想来是早就得到了侯府要来人的消息。

    大太太目光一直向外望,看到她时有一丝失望,却仍旧笑着,“这是八小姐容华。”

    大太太要等的正主还没到,容华微微一笑,单叫瑶华做陪衬。她也乖顺地穿了不起眼的衣衫,大太太一定会满意。

    容华上前给薛二太太行礼。

    薛二太太上前将容华扶起,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笑着道:怪不得呢,陶府的小姐这样漂亮。”

    这怪不得是从何说起?怎么听来,这话语中有一种特别的意味。这位薛二太太,不光是来送帖子,更是来投石问路。

    薛二太太笑眯眯地又道:“听大嫂说陶府的小姐都是知书达礼的,果然是出自市书世家。”

    听说就好,却在大嫂这两个字上语音格外的重。这样看来必然是有人不乐意这门亲事的,否则薛夫人又何必说出这样的话来夸奖她们姐妹。

    那个不大赞成的人八成就是薛老太太。

    大太太客气着道:让夫人见笑了。”

    薛二太太道:“这是哪里的话,可是将妹妹当外人呢?”越说越亲近,尤其是眼角上笑出来的细纹,竟像一点不掺假地对人好。

    众人都笑着,瑶华进到屋里来。

    正主到了,薛二太太的目光更亮了几分。

    瑶华穿了一件品红色儒袄,外面是粉红色妆花镶金边褙子,头戴粉色堆花,簪了一两只填丝镶红宝鬓钗。

    瑶华行了礼,薛二太太也是将她扶起又细细端详,手摸到瑶华的手指,不禁道:“二小姐的手怎么这样凉。”说着便将自己手里的手炉递过去,“快暖一暖。”

    大太太的脸色薇薇变了变,却笑着道:“还是夫人会心疼人。”

    容华只在一旁抿嘴笑。

    说了会儿话,薛二太太道:“帖子我算是送到了,明天我便让人过来接,”说着看了一眼老太太,“我来亲老太太。”

    陶老太太急忙笑着摇手,“我这个样子可是去不了的,只怕要给你们添麻烦,薛老夫人这份心意我是感激不尽,还要捞饭夫人回去替我谢一声。”

    薛二太太又笑道:“老太太这是哪里的话,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气。”

    第二次拉近了这样的关系。第一次是客套,第二次就是表明立场。

    薛二太太起身,“出来时候多了,我也该回去了。”又给老太太行了礼。

    众人这才将薛二太太送出去。

    薛二太太和大太太一边走,一边道:“听大嫂说,在府里遇见了义承侯夫人。”

    大太太笑道:“也是凑巧,那日蔡夫人正好在府里做客。”

    薛二太太又道:“太太想必也知道了,华贵妃升了皇贵妃。”

    大太太笑得眯起了眼,“昨日蔡夫人过来说起了。”

    薛二太太连忙道:“这可是件天大的喜事。”

    大太太看了薛二太太一眼,“可不是。蔡老夫人今天就进宫去了,也是为了庆贺皇贵妃千秋。”

    薛二太太口口声声提起蔡家,这里面的意思谁都明白。

    薛二太太笑了,渐渐与大太太走得更近了些,说话声音也随着压低,容华只能听到只言片语,“老夫人这些年……这样的宴会并不多……侯爷不是个爱热闹的人……明日却答应要……”

    大太太听得这些话,心里不由地欣喜,一路将薛二太太送出二门,又拉着依依不舍地说了好多话,才看着薛二太太离开。

    大太太带着瑶华、容华重新回到老太太屋里。

    大太太笑道:“薛二太太是个热心肠的人。”

    陶老太太拿起茶杯来喝茶,并不做声。哪个不是热心肠,不但要关注自己家,还要将手伸到别人家里,义承侯蔡夫人不就是个例子。

    这位薛二太太也不是个等闲人物,否则以她一个没有继承爵位的二房,怎么像是比长房还要好些。长房薛崇礼继承了公候爵位,二房薛崇义却是真正靠着家族脸面得了实职。现在薛明睿继承了父亲薛崇礼的爵位,可外面传言,武穆侯薛明睿和他父亲一样是个不懂变通的真正受惠的还是二房。不是刚有了消息二房和三爷薛明霭平乱中辅助有功额外赐了个亲军校。

    不过是跟着大军主帅走了个过场,就得了这样的实职,这恩赐就像从天而降似的。反观武穆侯又得到了什么?费力不讨好的差事,还背了黑锅。

    人人都说“亏二房”,依她看,薛家这个二房是一点都不亏。

    陶老太太笑了笑,侧身叫芮青,“快去把我屋子里的那些个蜜饯子拿出来给小姐们吃。让她们别在我面前拘着了。”

    芮青端了蜜饯上来,瑶华和容华坐到小桌上去,容华道:“二姐姐,我们不如下盘棋吧!”瑶华是个不爱说话的,自然肯应。

    陶老太太和大太太才方便说话。

    大太太道:“二太太刚才说了还请了常宁伯家的小姐,这也是给我们提个醒。”

    恐怕不是提个醒吧!陶家是怎么也比不上勋贵出身的常宁伯府,再说,常宁伯家与义承侯府的关系也在那里,和常宁伯府交好也就等于和义承侯府交好,没什么区别,“常宁伯的几位公子和孙女婿关系也不是很好吗?”

    大太太听得这话倒是一愣,没想到老太太连这都知道,赔笑道:“是有耳闻,但是真正是怎么样的我也不知道,大姑爷是个和善的,和他关系好的人素来多。”

    陶老太太道:“薛二太太的小儿子薛家三爷有没有成亲?”

    薛家的事她是特别留意过的,一些情况自然也就清楚,大太太道:“还没有娶正室,薛家男子娶亲向来是晚的。”

    陶老太太笑了,常宁伯的女儿,这么好的亲事,二太太一定是自己看上了,等到侯爷娶了陶家的女儿,常宁伯那边二太太也就有了机会,虽然都是低娶高嫁,薛家二房也能借着先人的名头勉强说联姻过关,何况还有一个公主祖母给孙儿撑腰,薛二太太算盘打得精,这件事却也没有那么容易达成。

    陶老太太看看瑶华、容华那边,“你准备带谁过去”?

    大太太笑道:“只想带瑶华过去。”反正意思已经那么明确,就没必要再多带旁人。

    陶老太太又看了一眼旁边说话的瑶华和容华。

    容华和瑶华在一旁下棋,容华边落子边和瑶华说话,瑶华似是心不在焉的听,脸上没有半点的笑容。

    陶老太太皱起眉头。要说瑶华什么都没听见是不可能的,既然听见了,怎么是那么一副不情愿的表情。

    这件事算是定下来了,大太太笑笑,说起马道婆的事来,“娘,有件事还要问您才能拿主意。”

    陶老太太喝口茶,“什么事?”

    大太太道:“经常来咱们府里问安的马道婆……”陶老太太脸上没有嫌恶的表情,大太太才接着说,“跟我说,府里建个神堂,这样保阖府平安,”说着靠近老太太,将马道婆的话说了一遍。

    陶老太太脸上阴晴不定,“怎么还有这种事?我们家每年拿出的香火钱可是不少。”

    大太太进一步道:“我原本也是不信的,可是马道婆说的那些都是在理的。”

    陶老太太想了想,“这倒是,要说她一个出家人不会知道我们家里发生的事,却如何能知道的这样清楚。”

    大太太见陶老太太已经认同,便笑了笑,“就是这个理,何况大姐的病不见好,我想这样试试说不定会有起色。”

    陶老太太叹口气,“这种事我也说不清楚,建个佛堂倒是无碍的,你好几个伯太太家都有的。”

    大太太笑道:“还有一件事,就是必须要我们陶家的子孙常去供奉才能有用的。”

    陶老太太眼睛一挑,“这话又是从哪里来的。”

    大太太道:“因是要给家里消业障才有的这话,讲究这个也是在理的。”

    陶老太太犹疑不定,心里盘算了一下,“家里也没有这样的人手,可是不好办。不然抬一个丫鬟来做,只是顶着府里的名义就好了,佛祖不会怪罪的。”

    大太太笑着,声音不大不小,满屋子正好都能听到,“那也是不行的,要八字与我们府里相合才行。说来也巧了,我们八小姐的八字是极好的。”

    听得这话容华放下棋子,看了一眼瑶华,瑶华也是不明就里的样子,两个人一起站起来到大太太身边坐了。

    这话既然大太太已经说起了,她就不能装作没有听见,反正怎么也躲不过去,倒不如去面对。容华抬起头,眼睛中闪动着柔和的光,“马道婆这样说,相比也是有道理的,大姐又是这样,我想帮忙还不知道要怎么做,”说着微微一笑,妙目含烟,“侍奉佛祖的事我也愿意,只要能保阖府平安……”

    大太太听了这话,顿时欣喜,容华愿意那是再好不过的,她眼见淑华一日重似一日,真是心如刀绞一般,所以今天才会急着向老太太说起。

    陶老太太也一直大量着容华,那孩子的样子让人看着都心疼,每次见她,她都是那样柔顺乖巧的模样,现在提出这种要求,她竟然就这样应了。

    大太太看向容华道:“难得你这孩子有这份心,要是你大姐能好了,将来……”话刚说到这里,就听到外面有人叫,“二爷,二爷,您这是要做什么?老太太、太太都在呢。”

    大太太挪开迫人的目光看向外面,容华这才放下心来,弘哥来了。

    屋里的人都往外看去,尤其是陶老太太分咐芮青去撩帘子,“快去看看,是不是弘哥来了。”

    大太太也纳闷道:“这孩子不是去学堂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芮青刚撩开帘子,先见弘哥撩开袍子走进来,紧跟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