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难从命 第18部分阅读
庶难从命 作者:肉书屋
大姐是跟你要让你给她带来的东西。”
大太太话说的婉转又留有余地。
容华这才磨磨蹭蹭地走到春尧旁边,慢慢地从春尧手里找东西,春尧也看出这里面的玄机,要是府里别的小姐说不定会高兴大太太的安排,可是她对八小姐还有一点了解,就算大姑爷将来前途好又会继承爵位,八小姐也应该不会愿意做一个妾室……
春尧故意没有听出来大太太的意思,只站在那里并不帮忙。
赵宣桓看到一旁垂着头为难的容华,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皱了皱眉头,站起身,“岳母先坐着,我还有些事。”
听到赵宣桓要走,容华总算是松了口气。
淑华想要留下赵宣桓,只伸出手来,又知留不住,那手便垂下来。
赵宣桓从容华身边走过,特意看了一眼这位陶家八妹妹,陶容华脸上微微发红,眼波一荡看向别处,这个模样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只是心念一动,挪开目光,转身离开了。
赵宣桓出了门,淑华埋怨地看了容华一眼,容华更不敢抬头。
大太太看容华的模样,知道淑华叫的太突然,容华没体准备臊着了,虽然刚才是个好机会,如果容华过来,淑华也好顺理成章地让姑爷加深对容华的印象,可毕竟容华是个未出阁的小姐,看到姐夫在一旁,如何能不多想?也怪她之前有些犹豫,没有跟容华透过口风。
蔡夫人旁边的二奶奶心里冷笑起来,不过是纳个妾室,婆婆已经答应了,大嫂用得着这么着急地去跟大哥说?
大太太又安抚淑华要好好休息,这才跟着蔡夫人到主屋去说话。
众人边说话边进了屋,刚到了内室,就看到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精巧的物品,大太太正诧异着,蔡夫人笑着道:“是贵妃千秋要到了。”又看了看屋子里的下人,等那些无关的丫鬟、婆子都退下,蔡夫人压低声音接着道:“原说想要圣上恩准省亲。”
大太太又惊又喜,“那可是好事啊,古往个来也没有这样的恩赐。”
蔡夫人叹了口气,“圣上本来已经准了,可是这又出了乱党的事,这事只能暂时作罢。”
大太太也惋惜起来,“真是太可惜了。”
蔡夫人和大太太到一旁坐了,丫鬟们上了茶,蔡夫人喝口茶又道:“虽然省亲的事作罢,却准了母亲进宫探视,还能小住几日。我是想要送件礼物庆贺贵妃千秋,只是选来选去也没有选到合乎心意的,宫里规矩又多,好些东西是不能拿进去的,贵重的东西贵妃那里又是不缺。”说到这里顿了顿,笑着看向大太太,“不如,亲家太太来帮我选一选。”
大太太受到这般抬举,脸上嘻有光自然高兴,却是推辞,“我哪里能有这种眼力,我瞧着,夫人选出来的已经是件件都好了。”
蔡夫人又笑了,侧目看到陶八小姐在看桌子上的东西,“八小姐帮我看看哪样东西更顺眼一些。”
容华柔顺地笑了。
蔡夫人道:“你们年轻的女孩子说不定眼光不同,倒会选出些不一样的。你就过去仔细看看,也不用想太多,只看哪样是你最喜欢的。”
蔡夫人已经这样说了,容华不能再推却,就站起身到那桌子旁,蔡夫人和大太太在一旁继续说话,容华趁着看东西的功夫,仔细思量,很快心里拿定了主意。
容华重新坐回去。
蔡夫人笑着问,“喜欢哪一件?”
容华微微一笑,“就像母亲说的,件件都是有心意的。”顿了顿又道:“贵妃娘娘真正在意的是心里挂念的人或物,所以夫人不论送去什么,贵姑娘只要看到那东西,想起夫人,心里都会欢喜。”
这话说得妥当,大太太不禁抿嘴笑起来。
容华的这番话,却让蔡夫人想到了另一层,贵妃娘娘真正挂念的,除了她们这些人还有她的胞妹弘化公主。
前几年弘化公主的画像也送进宫里几回,因都是后来补画的,最多只有六个分的相像,贵妃娘娘都不满意,蔡夫人看了一眼容华,叹口气道:“我何尝不知道贵妃娘娘喜欢的是什么,弘化公主的事亲家太太怕是听说过,贵妃娘娘这些年有一半心病是为了弘化公主。”
“偏是以前也没留下什么画像出来。娘娘让我送了几次,可后补的东西都是不称心的。”
说着深深地看了一眼容华,“上一次八小姐到府里来,我那两个从小到大的姐妹,都说八小姐的气质和弘化公主十分相像,我看哪只是气质,就是眉眼也十分相同,如果亲家太太肯,不如我和画师来比照八小姐画上一幅给娘娘送去。”说到这里又连连赔不是,“倒让亲家太太笑话了。”
大太太道:“夫人这样说真是将我当做了外人,不过是照着画幅画像,若是夫人不嫌弃,让人来画便是了。”
蔡夫人自然高兴。
容华也低头笑了,但愿这幅画像能起到作用。能肯定的是,她越得蔡夫人喜欢,大太太越不会放心,从府里挑选妾室是用来保证淑华地位的,如果反而构成威胁,那就得不偿失。她和弘化公主相像,跟蔡夫人就多了几分亲近的理由,之前只是在私下里说,现在蔡夫人已经提到明面上,大太太应该不会不做考虑。
容华正想着。
外面又有侯府的丫鬟进来道:“陶家二小姐来了。”
容华目光一闪,瑶华果然按捺不住。
瑶华这一次不知道又要耍什么丰段,这样也好,说不定她也能借此脱身。
第六十九章 旧事(上)
大太太没料到瑶华会过来,不由地一怔。
蔡夫人道:“刚才见亲家太太没带二小姐过来,我纳闷呢,想来二小姐是惦记着大媳妇。”
大太太笑笑,“她们姐妹俩索来最好的。瑶华心细,谁都要挂念。”顿了顿,“我过去看看。”
大太太刚站起身走到门口,已经看到瑶华领着初晓走过来。
瑶华缓缓上前行了礼,问了蔡夫人一声好,又对大太太道:“府里马车要过来,我就跟着一起来了。”脸上沉着镇定,从容不迫,将一切说的顺理成章。
大太太点点头,“你大姐刚才看你没来,还跟我念叨呢,你快去看看她。”
瑶华娴静地应了一声,又跟蔡夫人告罪,“我去看看大姐就过来。”
蔡夫人笑着吩唯丫鬟跟着将瑶华送过去。
大太太转头看容华,“不然你也跟着过去,你们姐妹一起说说话。”
容华看一眼有备而来的瑶华,微微笑了,“我还是陪着母亲在这边吧。”那是非之地,她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瑶华又福了个身才跟着那丫鬟走了。
大太太和蔡夫人重新回到屋子里说话,容华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
大抵是一盏茶的功夫,果然有丫鬟进来走到蔡夫人旁边,悄悄地耳语了几句。
蔡夫人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异样。
那丫鬟说完话就立在一旁听命。
蔡夫人转头看向大太太,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却有几分的僵硬,“大媳妇想要跟着大太太回去住两日。”
听得这话,大太太面上一僵,刚才淑华还没说要回去住,怎么一下子……,验上就尴尬起来,“这孩子,我去说说她,身上这个样子,还不好好静养,顿了顿又道:“这孩子就是有些小性子,倒让夫人笑话了。”
蔡夫人忙笑道:“亲家太太这是哪里的话。我也是担心媳妇的身体,恐来回颠簸对病情不利,不然倒是没别的,什么时候回去都是使得的。”
明明是淑华不占理,蔡夫人还帮着说话,大太太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站起身:“我过去看看,这孩子不好好养着,折腾什么。”
容华也忙站起身,跟着大太太一起去淑华屋子里。
容华边走边思量,不知道瑶华到底和大姐说了些什么?会让大姐靠这样的反应?急着回陶府,到底是有什么事?莫非……容华隐隐地猜出了几分。
几个人走到淑华院子里,已经有小丫鬟焦急地等在那里,看蔡夫人来了,急忙上前撩开帘子,大太太进了内室,看到淑华坐在床边,己经让丫鬟服侍着穿上了衣服,大太太再看看瑶华,瑶华站在淑华身边,眼圈红红的脸色也是煞白,初晓更是低头站在一旁,脸上有了惧意。
屋子里其他丫鬟更是拘谨地站在一旁,生怕会做错事一般。
淑华的脸色比刚刚又差了许多,面如金纸,呼吸都十分费力,见到蔡夫人、大太太过来,让小丫鞋扶着颤巍巍地站起身,上前勉强给蔡夫人、大太太行了礼,“娘,我想回趟娘家,明日就能回来。”
蔡夫人深深看了淑华一眼,平日里淑华有了什么主意,也是要试探着问她的意思,今天说出这话来,是打定了主意。尤其是淑华眼睛里那股坚定,仿佛是怎么样都不会动摇。
她如果强行拦着,也不一定能有什么结果,反而闹得大家脸面上前不好看。蔡夫人想了想也不提别的,只露出许担忧来,“我这边倒是没有什么,只是你的身体可能经得住?”
淑华点点头,“娘放心吧。”说着长长地喘了口气。
大太太见淑华的脸色着实难看,责怪的话也就说不出口,只是试探着和女儿商量,“你先好好养病,等身体好一些了,我再过来接你回去住两日。”
淑华挤出一丝笑容,“我只是回去看看父亲,明日一早就回来。”
这话是婉转的拒绝。
瑶华站在一旁不做声,大太太知道这里面定是有什么原因,碍于屋子里人多,她也不好开口去问,再看爱女身子已经这般,一阵阵地心疼,实在不忍再拂了爱女的意思,只转头跟蔡夫人赔笑。
蔡夫人道:“既然这样,就让大媳妇跟着亲家太太回去几日。”
大太太自然万分感激,“这可怎么好。”
蔡夫人笑道,“亲家太太又客气了,都是有儿有女的人,怎么会不明白,”说着吩咐丫鬟,“东西倒是次要的,大奶奶平日用的药一定要带全了,不可大意。”
丫鬟们应了。
淑华身边的犬丫鬟妙彤忙去安排丫鬟将东西收拾妥当,大太太和蔡夫人又坐了一会儿起身道:“已经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夫蔡夫人说了几句客气话,亲自将大太太送到二门外,因淑华也跟着一起走,侯府另安排了马车,大太太欲扶着淑华坐上义承侯府的马车,只是淑华脚下发软,大太太一个人勉强搀扶,容华忙过去帮忙。
容华扶瞅华的手,淑华侧过脸见过来的人是她,目光顿时变得像刀一般锐利,吟吟地将手抽出来,用尽力气将容华甩开。
容华不明所以,愣在哪里。
一旁的妙彤见状急忙过来和大太太一起将淑华搀扶上了马车。
容华和瑶华带着木槿、初晓坐了第二辆。
瑶华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容华想及刚才淑华的态度,心中有九分的诧异。刚才淑华还对她表现的十分亲昵,怎么一转眼态度就变了。
生像是将她当做了仇人。她偏偏又没做错任何事,唯一的可能就是坐在热身边那个娴静的二小姐……车子开始前行,大太太拉着淑华的手,小声问起,“怎么了?突然之间要回家里。”
淑华的脸色更加难看:喉咙沉闷丁使劲咳嗽了两声,手顿时颤抖地不成样子。
大太太急忙安抚,“这可怎么得了,”使劲捧着淑华不听使唤的手,“这病是如何得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可是要急死我了。”
淑华喘了两口气,露出个嘲弄的笑容来,“母亲,不用着急,事情没弄明白之前,我是断断不能死的,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明白白。”说到最后两个宇像是将身体里最后的力气都用上,尖锐的能刺破自己的喉咙。
说完这些话,淑华闭上眼哮,软软地靠在马车上。
大太太心疼地看着女儿。淑华整个人就像是索了一层灰尘,变得暗淡无光,没有了任何的生气。
总算熬到了陶府,大太太吩咐下人,“快去抬个软典过来。”
大太太先下了车,又搀扶淑华上了软典。
陈妈妈看到淑华,脸上惊大于喜了连忙笑着给淑华行礼,“大小姐回来孔”看者淑华的脸色再看看大太太紧瑚的脸,心里油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大太太问道:“淑华以前住的院子可还干净?”
陈妈妈急忙遂“干净,干净,天天都数丫鬟扛扫呢。”
大太太又道:“快去叫几个丫鬟去那边伺候。”
陈妈妈点头,忙去安排。
软典抬到淑华以前住的院子黑妙彤上前叫了两声淑华才睁开眼晴,看看四周问,“这是哪里?”
大太太弯腰柔声道:“傻孩子,这不是你以前住的屋子吗?””以前的屋子。”淑华似是想起没嫁人时的光景,嘴角一扬露出丝微笑来,转瞬之间又收起了笑容,“怎么到这里来了?”
大太太道:“里面前收拾好了,你先进去休息休息,来日方长,养好寿体是要紧的。”
淑华自嘲地一笑,看看大太太,“四姨娘在哪里?抬我去四姨娘那边,我要见四姨娘。”
大太太不由地一愣,r怎么也没想到淑华会去见四姨娘。
“见她做什么?她生了病,小心过给你病气。”
淑华半闭着眼睛,“或者将她叫过来,或者我过去。”
大太太不禁急起来,“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你到底要做什么?有什么还不能跟我说?”
淑华喘了口气,“持四姨娘叫过来,我就是要问问她,”她抬起头,眼睛里似有一潭冰冷的湖水,“你不叫她过来,我就自己去问。”说着双臂用丸整个人硬是支撑着站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自己向前走去。
大太太从来没见过淑华这般,也是被淑华脸上那抹决绝的神色吓了一跳,又不知道淑华到底要我由姨娘问什么话。
忙叫左右,“馁着干什么?还不上去搀扶大小姐。”
问清楚四姨娘的所在,淑华脸软典都不坐了个支持着一直走到了老太太静养的院子,见了人也不说话,冲着四姨娘屋子就走过去,一把将屋门推开。
屋子里的椰儿吓了一跳,向门口看去;只见淑华脸上的神色极是骇人,还没来得及上前行礼,只听淑华冷冷给地道:“都给我出去。”
众人只得都退了下去,淑华转过身关上了门。
柳儿正不知所措,便听大太太冷冷地问了一句,“她死了没有?”
邮儿半天才反应过来,“四姨娘……没……没有……”
“只是好几天米不沾牙,如今话也说不出来,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说到这里,柳儿发现大太太嘴角似是浮起一丝笑容。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淑华到底找四姨娘问什么?
大太太立即想起瑶华来,转过身没有看到瑶华,叫身边的春尧,“快去持二小姐叫过来。汁刚说完这话,就听得里面淑华大声问道:“我问你呢?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快……给我说。”说到最后声音渐弱。
想到淑华的病,大太太心里一急伸手去推门,门被淑华从里面栓住了怎么也推不开,大太太见没有人上来帮忙,心头生出一股怒火,“还看着干什么?快将门给我打开。”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般,急忙上来推门。
好不容易将门弄开,大太太一步就跨进屋子里。
众人看到里面的情形不禁一惊,大小姐紧紧檬着四姨娘的头发不停地拉扯,四姨娘脸上满是茶叶和水,茶碗被扔在床铺上。
大太太上前去者淑华,安慰道:“要死的人了,你跟她费什么力气?”
柳儿见四姨娘的模样也心生不忍,小声道:“四姨娘早就不能说话了,小姐你问她什么j她都说不出来啊。”话音啦落,只觉得小腹一疼,人踉踉跄跄退后了几步,接着听到大太太厉声道,“多嘴的奴才,哪有你说话的份。”又叫两个婆乎,“给我拉下去好好教教规矩。”
柳儿吓得魂飞魄散,刚要跪下求饶,身体一弯已经被两个婆子扭了淑华仍是不甘心,手一批将四姨娘狠地我了起来,四姨娘却像死人一般,紧紧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淑华见状,胸口似是俱进了一股热腾腾的东西,那团东西一散,冲进脑子里,“轰”地一下,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到淑华软软地倒下,大太太愣了一下,待回过种来,尖声喊道:“快来人,快来人。”
整个陶府顿时陷入恐慌之中。
淑华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过了多久,耳边突然听到有人道:“好了”淑华使便睁开眼睛5看到母亲惊慌的眼睛。
淑华只觉得自己耳边有一阵铁金交鸣之音,她勉强张开嘴,叫了声:“母亲。”
大太太见淑华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又不停地张嘴叫自己,忙附耳过去听。淑华张开嘴又合上,说了半天,大太太才听清楚,淑华是在叫自己妹妹的名字。
大太太道:“你八妹妹在这边,等你好了在叫她过来说话。”
床上的淑华却摇了摇头。
大太太再看过去,淑华已经努力地发出了声音,“赵……宣“…桓,容……华……”
赵宣桓:容华。
大太太顿时大吃一惊。
第七十章 旧事(中)
难道淑华已经道了那件事?
大太太已经顾不得想这些,只装作没有听出来淑华的意思,“仔细养着身子是要紧的,往后的日子长着呢,有什么话等到身子好一点再说也不迟。”
听了这话,淑华长长出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大太太给淑华桩好被角,这才从内室里出来,见瑶华面如死灰地站在一旁,两个眼睛红红的肿得像个桃子,她身边的初晓已经被陈妈妈带下去问话。
大太太带了瑶华去侧室说话,吩咐妙彤留在屋子里,其他人都退下。
大太太一改往日慈母的模样,板着脸问瑶华,“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跟你大姐说了什么?”
瑶华知道大姐变成这般,母亲必然会质问她,不禁红了眼睛,低头委屈道:“也没有说什么,我和姐姐在屋子里说话,姐姐说到我的病,就想起以前我因五妹妹身子受累的事来。”
“我宽慰了姐姐几句。”、“姐姐说,在别人面萧不愿意提秋荷,只因心里太难过,只有见到我才能说几句心里话。”
说到这里,瑶华眼睛里已经蒙了一层雾气,“我就说,我和五妹妹的情分也是这般,自然明白姐姐的心情。姐姐就随口说了,不要提五妹妹,生来就是那副短命模样,已经是白捡了十几年的命,怎么能和秋荷相比,秋荷都是因为她才落得这个地步。”
“我们正说着这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妙彤领了大姐夫进来。大姐夫看了一眼床上的大姐,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大姐也是一时之间愣在那里,让妙彤去将大姐夫再叫过来,可是大姐夫却怎么也不肯来了……”
瑶华顿了顿又道:“我者大姐倦了,就服侍大姐睡下。等大姐睡着了,初晓凑过来跟我说,听四姨娘说,五小姐是因为大姑爷才死的……我正要骂初晓,谁知道大姐一下子从床上坐下来,质问初晓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初晓一看大姐这般早吓得什么也不肯说,大姐气急之下要我四姨娘问清楚。我也是急忙拦着,生怕闹出什么事来……”
“我怎么也拦不住大姐,之后的事母亲都知道了。”瑶华抬起头一脸期盼地望着大太太,“初晓这帮一直没在我跟前说过,今天说出来也是吓了我一跳。母亲,这是不是真的?五妹妹真的是因为……”
大太太厉声道:“胡说,这种话你也能相信?”
经母亲这样一骂,瑶华眼泪不停地掉下来,“那为什么四姨娘会这样说?五妹妹本来病的就急……”
大太太道:“先不说你那丫头的话可不可信。就说果然是四姨娘这样说的,你宁可听那贱人搬弄是非,也不相信自己母亲说的话?你五妹妹和你大姐夫何时见过面?就算见过又怎么会有这种事?那成了什么?如果传出去不是要坏你们姐妹的名声?那些下人整日凑在一起不知道都说些什么,什么话可信,什么话不可信,你心里就没有个数?你不帮忙劝慰你大姐姐,自己倒也怀疑起来……”说着又道:“我早让你管教屋子里的丫鬟,你就是不听,一味纵容着她们,才会有今天的祸事,这件事不能这样就算完了,非要给些教训,让她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这些闲话。”
瑶华一惊,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大太太。
大太太道:“你回屋里去吧!好好想想我的话。”
瑶华这才委屈地开门出去了。
瑶华走了,陈妈妈进到屋子里来,躬身站在大太太旁边,“二小姐是个心重的,太太不能过于责怪她,刚才我者二小姐一直掉眼泪,千万别因此引出旧疾来,大小姐那边病着,二小姐再病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大太太仍旧沉着脸,“哪有母亲不心疼孩子的,可是我要是不说她,她还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想,她和五小姐的关系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也不能不气她,大姐儿的事毕竟因她而起。”想起这个眼神尖利起来,“那个初晓呢?你问清楚没有?那小蹄子怎么说?”
陈妈妈回道:“问了几遍没有二话,初晓是在四姨娘那里听了两句闲话,今天正好想起来,说与二小姐听,却没想到被大小姐听见了。”顿了顿又道:“初晓和四姨娘走的近,之前四姨娘还在她在二小姐面前替六小姐说话。要说四姨娘和初晓说过什么,那也是有的。”
大太太恨恨道:“不能饶了她。尤其是那个贱人。”
陈妈妈上来道:“四姨娘恐怕活不过去这两天,老太太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四姨娘不能开口说话了,大小姐又泼水又拽头发地问她,她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等大小姐好了,问大太太这件事,太太只要一口否认,大小姐还能怎么样?”
大太太刚要说话,就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又呀拐杖拄地的“笃笃”声,大太太脸色变了变,老太太来了。
大太太从侧室出来,连忙进内室去迎陶老太太,陶老太太正坐在淑华床静的小杌子上看着淑华,纹理深刻的手,整理着淑华身上的锦被,脸上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大太太上前去行礼。陶老太太抬起头锐利的眼神盯了一眼大太太,沉下脸来,然后站起身吩咐妙彤,“好好伺候你主子。”这才转身往外走去。
陈妈妈会意,连忙撩开侧室的帘子,一直将老太太和大太太请进去,然后将余下人等都打发走,自己和祷青站在屋外面,避免闲杂人等靠近。
陶老太太坐下来,大太太亲手奉了暖茶,大太太沉着脸问,“郎中怎么说?”
大太太道:“郎中说大姐儿恐是小月子落了病,加上肝气受伤,疏泄失常,致病变丛生。”同样是小月子,廖氏就养的面色红润,淑华却到了这个地步。
陶老太太又问,“郎中可说怎么治才好?”
大太太道:“郎中说了,得了这病,不是一时半日能好了的,要仔细调理。”
陶老太太想及刚才看淑华时,淑华脸色苍白,眼睑、嘴角、鼻洼等处却沁沁渗出黄来,恐是不好的病症,“明日多找几个郎中进来看看。”
大太太点头,“我也是这样打算。”
陶老太太又问起今天的事,大太太将来龙去脉仔细说了一遍。
陶老太太冷冷地看了大太太一眼,又道:“糊涂。淑华要回来,你就任着她胡闹?她如今病成那个样子,你去了一趟就将她接回来,让侯府怎么想,万一淑华病得更严重了,你又怎么向侯府交待,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那是夫家的人了,怎么能任由你胡来?你这样做将侯府摆在什么位置?侯府要是挑了你的错出来,你有何话说?”
大太太眼睛一酸,“淑华都病成了这个拌子,我怎么能狠下心……”
陶老太太顿时冷笑起来,“狠不下心?狠不下心,你们当年就不应该将她嫁去侯府,既然已经结了这门亲,却在这里难过什么?出了小五的事,你们又将淑华嫁过去,我当时怎么说的你们?蔡夫人不知道小五的事还罢了,如果侯府那边知道了,会怎么对大姐儿?我们陶家的脸面又要不要了?”
大太太辩解了一句,“就算知道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整件事是因为姑爷。”
陶老太太白了大太太一眼,不由地冷笑笑,从古到今出了这种事,谁不是将罪责都归在女人身上,那些男人能受了什么损失,“你们就真的不怕把以前的事抖出来?”
大太太一时缄默,好半天才道:“淑华姐妹说话的时候,外面有妙彤守着,应该没有人听到,淑华虽然生气,却也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
只是四姨娘那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将来……”
陶老太太道:“我儿子有什么毛病我心里知道,有时候大意会透露两句。四姨娘那里你不要管了,我自然安排妥当。府里几个丫头都到了婚龄,要是弄出事来谁还肯上门说亲?”
大太太点点头,“母亲教训的是。”
陶老太太这才站起身,扬声叫芮青过来扶着她出了门。陶老太太虽然和媳妇发放了一阵,心里仍旧打了个死结。
芮青问,“老太太走回千禧居还是……”
陶老太太道:“去看看四姨娘。”
陶老太太只领着芮青,直夯四姨娘屋子里去,芮青将门推开,屋子里乱成一团,没有一个使唤丫鬟。
苗青不禁皱了皱陕。
四姨娘也是风光过的,尤其是生了少爷那年,大老爷说四姨娘是个哼福之人,让四姨娘搬了大院子,又拾了两个听话的丫头。这才几年的功夫,亲生的少爷死了,四姨娘生了场大病,再也没有怀过孕,失宠之后,四姨娘从大院子挪回了小院子,屋子里的丫鬟都被调走了,身边只留了个一个小丫鬟柳儿。
现在又沦落到般田地。
四姨娘静静地躺着,长发凌乱地散落在床铺间,整个人没有了半点生气,看起来异常的可怜。
芮青上前一步叫道:“四姨娘,老太太来看你了。”
床上的四姨娘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大大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芒,哼的只是死灰一片。
目光落在陶老太太身上时,四姨娘脸上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
陶老太太看了眼芮青,“你到门口去吧!”
芮青点点头,搬了个小杌子拾陶老太太坐了,自己走到门外,轻轻地关上门,守在门口。
陶老太太看着四姨娘,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红色的帖子打开来递给四姨娘,“这是要给王家的庚帖,你仔细看看。”
四姨娘颤巍巍地从被子里伸出手来,长长的指甲从那庚帖上划过,终于满意地将手垂了下去,“老太太……慈悲,我……到了……那边必不忘了……老太太的思情。”
陶老太太道:“我已经这般年纪,答应你的事,必然不会骗你。”顿了顿又道:“只是今天的事……”陶老太太不知如何开口。
四姨娘却已经如释重负般,长长出了口气,“大小姐……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竟没想到……五小姐是这样没的。”想到陶正安的薄情,对亲生女儿都如此,更何况她。
陶老太太目光闪烁,“这么说,你以前不知道?”
四姨娘道:“我……是个……要死的……人,不骗老太太。刚刚……我本是想死了……”一了百了,也不必在受折磨,“只是……我怕老太太来问我……会将事算在研华身上,我才……不敢死了。”
“如今……请清楚楚说给……老太太,那种话我没有说过……她们……是听到消息以为……我真的说不出话来……才…赖在我身上。
只要……老太太……想……就一定能弄明白。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话里怎么听都不像掺了假。
四姨娘伸出手从自己后腰间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陶老太太,“还有……件事求老太太……这盒子……里的东西,等到……研华出嫁了……拿给她压箱吧!”
那盒子不知道被四姨娘放在身后多久,带了些体温。陶老太太将盒子接过来答应了四姨娘,又站起身,叹了口气道:“你的事我都记着,你好好歇着吧!”
四姨娘重新闭上眼睛。
都说吞了金的人来世能得富贵,在这府里这么多年,最后总是落得这样一个好处。若有来世……富贵不敢求,只求名正言顺地做个普通陶老太太打开门,芮青忙上前将老太太扶了。
陶老太太看看芮青,想芮青在门外总会听到些只言片语,沉下脸来嘱咐,“刚才我们说的话,不准向任何人提起。”
芮青知道里面的厉害,急忙答应。
第七十一章 旧事(下)
陶老太太四到千禧居坐在椅子上,看着众丫鬟忙来忙去,芮清端来一杯热茶,陶老太太喝了一口。
她是不是老了,怎么身边的都看不清楚了。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陶老太太坐了一会儿,又让芮青拿出瑶华留在她这边的东西来看、有字帖,有绣帕,有瑶华做的小玩意儿。
瑶华字迹俊秀,针线上虽然并不出色、但是绣给她的东西,却像她本人一样的秀雅,老太太又拿起那个新得的香囊来闻,那花香极是沁人心脾。
芮寺看出了陶老太太的心思,上前来道:“老太太要是想二小姐了,就将二小姐叫过来。”万一这里面有什么误会,要解开才好、怎么也不能伤了祖孙的情分。要说二小姐对大太太心里有什么,芮青是相信的,可是对老太太,二小姐那是认真的孝敬这个祖母,里面绝没有什么假。
陶老太太想了想摇摇头,“算了,今日已晚了,明日再说吧!”
陶老太太这样胡乱躺了一晚,因心里始终有事,翻来覆去竟是折腾到天亮才睡了个小觉。
第二天瑶华早早过来请安,陶老太太还没有起床,瑶华站在厚厚的帘子外问芮青,“祖母怎么还没有起来?是不是身上不自在?”
芮清知道其中的因由,也不好说什么、只笑着道:“可能是大小姐的事,老太太昨儿夜里一直睡不着,天亮了这才闭会儿眼睛。”瑶华点点头,“那我就在一旁坐会儿。”
陶老太太在内室睁开眼睛,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芮青撩帘子,看到陶老太太醒了也不声张,只是轻手轻脚地又退了出去。
芮青撩帘儿的功夫,陶老太太从帘子缝隙里看到瑶华那双精致的锈鞋。瑶华在外间安静地坐下来。陶老太太心知肚明、要是别人来到她老太太这里,都会嫌她屋子里枯燥乏味,要是听到她没有起床,还不高高兴兴地得了借口走了,只有瑶华是真心来给她问安,所以才会一旁坐着等她起来。
瑶华一边坐着,一边跟丫头仔细问老太太的生活起居。
陶老太太暗暗叹口气,这些年,她们祖孙一直都是这样亲近、瑶华对她也是上心,这些情谊长年累月地这样下来,里面怎么会有假?想到这里,陶老太太扬声叫芮青,“端些茶过来。”
芮青忙去沏茶,走到瑶华身边,瑶华伸手接了过去,然后撩开帘子,亲手送到陶老太太床边。
陶老太太靠在引枕上,笑着看瑶华,“这么早就过来了。”
瑶华眼睛肿肿的,嘴唇也干燥起了硬痂、怎么看都像是哭了一晚上,陶老太太不动声色地盯着瑶华看了半天。
瑶华有所发觉抬起头对上陶老太太的目光,“祖母,怎么了?”
陶老太太接过茶喝了一口,慈爱地道:“你这是又为你姐姐伤心了?”
瑶华垂下眼睑遮掩,“没有。”
陶老太太笑着道:“你这孩子最是和善又慈悲的,府里谁又个困难你总想伸手帮一把,我最是喜欢你这一点。”
瑶华含蓄地笑了。
陶老太太又道:“昨天我想起你小时候看的书来,就让y头们拿出来给我看看。那些书都是我教给你的,你租母念书虽然不多,但是学过那些做人的基本道理,这些年虽然也经历过不少的风风雨雨,不能说无愧于心,也算是没有出大格。”说着指指外面的桌子,“那都是你小时候看的书,我昨晚都看了一遍,那些书一直是我帮你收着,今天你就拿回去吧,如果觉得好就留下来做个念想,觉得不好,你就随意处理了。”
瑶华脸色变了变,“祖母这是哪里的话,这些东西珍存着还来不及。”陶老太太笑笑、“那里面讲的东西,你只要平日里记得一二就足够了,存不存的倒是无所谓,不过就是个物件。”
陶老太太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瑶华的脸僵硬起来。
陶老太太似有深意,“你身边那个叫初晓的丫头,年纪也不小了吧?”
瑶华抬起头不禁冷了一下,“初晓一直跟着我,从来没有什么大错、母亲已经吩咐人将初晓打了、初晓受了教训下次一定不敢再乱来。”陶老太太笑笑,“哪个下人不出去乱说话,这倒是没有什么。”
瑶华小心翼翼看了陶老太太一眼,并不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
陶老太太又道:“只是怕有心机的出去说了些话,将来坏了你的名声,你要知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最宝贵的就是名声,只要一步走错、一辈子就完了。”
瑶华眼睛一红仍要说话。
陶老太太却又躺了下来,挥挥手,“你先回去吧,我要再休息一会儿。”
瑶华见陶老太太闭上眼睛不再理她,只能起身从内室里出来,看到芮青讪讪道:“祖母累了,睡下了。”说着又回头望了一眼,这才带着湘竹走了。
瑶华才走到门口,迎面遇到容华带着锦秀过来。
两个人见了面,容华先笑道:“二姐姐也是来给老太太请安的?”
瑶华这才微微一笑,声音轻柔,“是啊,祖母昨晚没有睡好,现在还在休息。”
容华仍旧道:“我还是进去请个安。”
两个人这才各自领了人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进了屋,陶老太太果然睡着。容华和芮青在外面说了两句话,又让锦秀将手里的小罐子递给芮青,“这是锦秀嫂子做的黄梅,今天托人捎进来,这一罐是孝敬给老太太的。”
芮青笑着接过去,“这黄梅做起来可不容易,不是有话说的好、十蒸九晒,数月一梅。”话已经到了这里,芮青不免问起锦秀哥嫂的事。锦秀道:“在庄上有了差事,日子过的好多了。这都是府里主子的恩情,才算有了今天。”
容华坐了一会儿就从老太太屋里出来、芮青还没送出院子,就有一个小丫鬟匆匆过来,那丫鬟给容华行了礼,便在芮青耳边悄悄说了句话,苗青的脸色变了,笑着对容华福了福道:“屋子里还有些琐事,八小姐慢走,我就不送送小姐了。”
容华道:“快去忙你的吧!”
从千禧居出来,锦秀悄声道:“不然我去看看。”
容华摇了摇头,看那丫鬟的样子,也不用去打听了,“应该是四姨娘。”出了这样的事,大太太更不放心四姨娘活着。
只要四姨娘一死,一切都会死无对证。这事虽然不会挑破,难免不会有人知道里面真正的情况。
今天看瑶华的样子,她也不会太轻松,难免落了些短处,日后就要更加谨小慎微。
容华抬起头看着晴空万里、大姐一进门就去逼问四姨娘,闹到最后、四姨娘死了,初晓挨了版子。整个府里的气氛这样紧张。想来想去只有那件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