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芳华哭诉,初显怀疑
庶女芳菲 作者:夜雨惊荷
春光之下,金安街的两边行路上已经乍见翠绿,古槐突兀出来的枝干上不知几时暴出嫩嫩的叶芽,从南方飞回来的燕子滑翔着飞进了闵家内宅,它们去年就已经在房檐下筑窝,如今宅子换了新主人,却不妨碍它们迁回故居。
这对窄翅尖的蓝色小燕子太过调皮,几乎是贴着芳菲的nǎo dài 飞过,扇了她头的灰。芳菲下意识蹲身躲过,赶紧用手挡nǎo dài 。
郭潇正要翻身上马,见此不由轻笑,目光也就自然而然落在四姑娘身上。当日究竟是谁救了自己,郭潇已经没有必要再做纠结。是周粟乔如何?是闵芳菲又如何?这两个小丫头都不能给自己臂之力,就算相认也没用。
况且,郭潇当日已经错认了周粟乔,惹上这样个粘人的丫头,早就暗叫倒霉。他看闵芳菲是脸的孩子气,小女孩儿作风,如果真被自己迷住,陷入情网,怕要比周粟乔粘人十倍。
按照郭潇的本心,闵家的女孩儿都不适合做平南郡王府的世子妃。可父亲旨意要两家联姻,郭潇也是无可奈何。
“四妹妹留步!”郭潇勒住辔头,笑道:“今日谢四妹妹几句话点醒梦中人。你大姐姐看着柔弱,其实性子坚毅,周表妹又是个小姑娘的秉性,二人言不合,少不得要怄气。四妹妹夹在中间,我心知你为难,不过看在两家的交情上,还请四妹妹帮着规劝。”
芳菲仰头看着马背上的俊逸世子:“个是我嫡亲姐姐,个是我姑妈家表姐,世子不说,我也会从中斡旋。”
世子出行,阵仗总少不了引人注目。街上已经有人窃窃私语,正往这边观瞧。
芳菲便笑道:“街上行人拥挤,世子骑马小心。”
郭潇听,小姑娘明显是在下逐客令,;苦笑,只好离开。
自宫中来了女官来教规矩。大太太就闭门谢客,不见外人,此时郭潇走,芳菲立即叫人插好门闩,将切觊觎之色挡在门外。前院本是大老爷待客之地,又有书斋和寝室,原本才是府里的重中之重。可当下,大老爷病中未愈,被抬去中庭。由大太太照顾日常起居,这前院就成了摆设。
小厮中难免有投机取巧,学着耍滑头偷懒的。
芳菲墙角乱七八糟堆着扫帚,廊下鹦鹉笼子里也没添水加食,有个小厮冒冒失失从书房里跑了出来,面跑面回头嬉笑,似有人在追。
冷不防见了四姑娘,吓得赶紧避在侧。
文鸢气的要骂。芳菲只拉住她jì xù 往二门来。
“姑娘干嘛不叫我说他几句?”文鸢不解:“前院虽没有老爷坐镇,可不该任着他们的性子闹。我说管家大叔也是。虽说庶务繁忙,却也该找个时间管管。”
芳菲挽着文鸢的手,穿过二门往中庭来,太太的院子和老爷的前宅虽只墙之隔,却显得井井有条。几个粗使媳妇正给太平缸换水,里面几尾锦鲤活蹦乱跳。甚至拍尾跃出水面。
肉团子前蹄扒着太平缸的缸壁,可惜太平缸是用上好的陶土烧制而成,滑溜溜不粘手。肉团子才扒上去,就簌簌的滑落下来。试了几次都不成功,颇有些懊恼的顿汪汪叫。
芳菲赶紧抱住它。轻拍它的小nǎo dài :“吵醒了老爷,把你炖了烧肉吃!”
肉团子每日吃的好,睡的好,身奶膘没掉反长,毛色加的雪白。
文鸢笑与芳菲道:“这小东西又开始淘气了,前两天我就见它围着水缸打转,以为没人瞧着,还不信邪的往上跳呢!给我吓了个半死,要真是掉进去”
文鸢不敢想,肉团子虽淘气,但房里的丫鬟们都将它当bǎo bèi ,要是肉团子出了什么yì ;,姑娘伤心难过不说,大伙儿也会自责。
芳菲听了文鸢的话却笑:“你可小看了咱们家肉团子,没瞧见每次给它洗澡,它在盆子里游的欢畅。大约是瞧见换水,盯着眼馋,也想进去游两圈。”
肉团子像是赞成此项tí yì ,欢快的摇着短尾巴,伸出了舌头hā hā喘气。这小东西,天生长了副笑颜,专门会讨小丫鬟们的喜爱。
“姑娘,宝莲几个出来了。”
文鸢瞥,就看见宝莲领着太太屋子里所有的丫鬟往外来。芳菲将肉团子交给文鸢,迎上宝莲。
“四姑娘”宝莲像吃了苦瓜似的难看,芳菲心中明了,轻声问道:“里面还在闹?”
宝莲忍不住掉了眼泪:“大姑娘说太太连间正经的屋子也不给她留,分明没将大姑娘当亲生女儿。表姑娘就嚷太太zhè gè 当舅妈的偏心,只维护亲生闺女的利益,不顾外甥女死活。太太被她俩你句我句说的头疼,老爷却在那边屋子里,连话也说句,还叫碧荷关了房门。”
宝莲越哭越伤心:“太太把我们都赶了出来,也不准四姑娘你进去劝。大夫早说过,太太身子骨看着硬朗,实则里面是虚的,这些年吃了少药也不管用,只是为了zhè gè 家强撑着。四姑娘我只怕太太被气个好歹!”
芳菲止住她的bsp;bsp;:“我去瞧瞧,你叫人去外面开剂舒心的汤药。”
自大老爷病情渐好,蒋太医仍旧回他的太医院当差。离着金安街最近的家医馆,也要走炷香的时间。
宝莲答应着去了,芳菲又叫所有人各回各屋,不准在院子里乱逛。
“带肉团子进屋,关好门,不准小丫鬟们乱嚼舌。”
文鸢抱着肉团子,乖乖答应着去了。
且说芳菲沿着屋檐下的围廊绕道窗下,窗门紧闭,却依旧挡不住闵芳华咆哮似的咒怨。周粟乔抽抽嗒嗒哭的厉害,大有和闵芳华较劲儿诉委屈的苗头。
“母亲从小不喜欢我,这我不怪您,我养在老太太身边,难免和您疏远些。父亲偏疼我,您看了也不顺眼,我这做女儿的就不明白,天底下难道真有母亲如此不待见亲生骨肉?”闵芳华的语气里尽透着与她shí jì 年纪不相符的苍凉感:“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自己并不是太太亲生的。”
窗户外,芳菲心悸颤抖。
难道闵芳华察觉到了什么?
这也不是不可能,当年影嫔进宫,按太太所言,都是平南郡王在背后出力。丈夫做过什么,平南郡王妃或许有所耳闻,她又喜欢闵芳华,言语间透漏些也并非不可能。
只是说给闵芳菲听,对平南郡王妃点好处也没有。
除非,她面子上赞成郭、闵两家的婚事,暗中却并不情愿。
此时,周粟乔也收了哭声,水汪汪的眼睛瞄着大太太,zhǔn bèi 听大太太如何做解释。
周粟乔兴奋的想跺脚:她早就觉得不对劲儿,甚至暗暗怀疑闵芳菲才是大太太的亲生女儿,闵芳华是从姨娘处抱养来的,然而时间对不上,这才讪讪作罢。
今日叫闵芳华提起,周粟乔也顾不上装哭,只盯着大太太瞧。
“你当然是太太的亲生女儿。”大老爷不知在门外了几时,听见闵芳华的质疑,心虚下想也没想,立即推门而入。
芳菲将身子往后侧了侧,贴在墙壁上。
屋中两个女孩儿纷纷起身,闵云泽不理周粟乔,只望向长女:“太太生你的时候险些难产,后来是再没坏过子嗣。你母亲虽然有些遗憾,但若说你不是她嫡亲的女儿,这便是小人在背后造谣生事。”
闵朝宗的身子终归没有好彻底,说几句话就气喘吁吁。碧荷赶紧将人搀扶到椅子上坐稳,又亲手斟了茶水。
闵芳华见这丫鬟面生,不由得分神看了两眼。
“míng rì 进宫,你莫要生事端。”闵朝宗气道:“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不顾父女亲情,将你送回富春。大不了和王府的婚事作罢,何况,我也不只你这个女儿,再不济,府里还有二丫头、三丫头。”
周粟乔两眼放光,急忙道:“舅舅,我也是府里的人,为府里分忧,我责无旁贷。”
闵朝宗气的险些吐血,这也jiù shì 妹妹家的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换了四丫头敢说这样没羞没臊的话,自己非上前抽两巴掌。
“四丫头呢?又跑去哪儿偷懒去了?”闵朝宗有了气,不敢朝别人发火,只好拿没出息的庶女开刀。
大太太冷笑:“四丫头去送世子出府,怎么,老爷又有什么要紧的嘱咐jiāo dài ?”
闵朝宗噎,当即摆手与三个女孩儿:“你们暂且出去,我有话和太太说。”
闵芳华在大老爷面前还不敢放肆,只好出去,情敌当前,周粟乔是点不敢放松警惕,抢在闵芳华之前挤了出去。碧荷躬身退出,小心翼翼关好房门。
屋子里时只剩下夫妻二人,闵朝宗这才赔笑道:“和夫人商量下,芳华这孩子处处都好,jiù shì 自尊心太强。你以后不妨少在她面前维护四丫头,夸芳华。芳华心里gāo xìng,才不闹脾气。”
大太太讥笑道:“原来我zhè gè 当太太的还要处处看她脸色,顾忌着她的心情。不过这也难怪,好歹人家就要做世子妃了,我zhè gè 做娘的也只是正三品淑人,见了世子妃自然要卑躬屈膝,老爷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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