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芳菲 作者:夜雨惊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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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芳见四姑娘许久不语，误以为对方并不信赖自己，情急之下，脱口道：“姑娘定要信我，这些话都是张庄头的侄儿亲口告诉我的。他，他对我有非分之想，还劝我，还劝我……”

    芳菲冷笑：“还劝你早点脱身，千万别和我有上瓜葛是不是？”

    明芳尴尬的点点头。

    四姑娘说的点都不错，她也曾犹豫过，只是爹教过她句话，富贵险中求。如今正是四姑娘需要雪中送炭的时候，自己想要飞上枝头，越是zhè gè 时候，越不能抽身后退。

    文鸢和紫英看向芳菲：“姑娘赶紧拿个主意吧。”

    红玉也从椅子上起了身：“眼下大少爷不在，我和醉书都只听四姑娘吩咐。”

    芳菲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见她们脸的大义凛然，忽的笑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大太太还真的舍得丢在咱们不成？”

    芳菲叫了门外侍奉的双儿：“去请张婶子来说话。”

    双儿去不时，人却没领来：“姑娘，那张婶子说手上有要紧的差事，要姑娘等会儿。”

    靖童冲着门口啐道：“吃了雄心豹子胆，凭她个奴才，也敢和咱们姑娘这样说话？”

    靖童出了名儿的大嗓门，这声足足传出院外，震得院中侍奉的婆子浑身哆嗦。

    红玉心中也有了底气，等回了自己的院子后，把几个嘴巴不干净的小丫头通臭骂。红玉能在闵云泽身边当十几年的大丫鬟，那嘴皮子也不是白给的，指桑骂槐的本事半天生，半靠练，把张庄头和她娘子损的颜面全失。

    芳菲这样的举动，立即引来了强大的反扑势力。

    第二日，小丫鬟双儿和瑶香去取食盒，厨房的两个婆子不但磨磨蹭蹭，言语中还带了几分讥讽。

    双儿气鼓鼓的在门口，瑶香泼辣些，掐着腰冷笑：“这有的人jiù shì 嫌自己命长，不耐烦过好日子。什么狗屁地方，请姑奶奶来，姑奶奶还嫌这破地方脏了咱们的裙子呢！等着姑娘翻脸那日，瞧瞧谁是主，谁是奴！”

    几句话说的又是干脆又是敞亮，把两个灶上婆子气的嘴都歪了。

    得罪了人，早饭自然没有。双儿和瑶香huí qù 复命，芳菲早有预料，她叫文鸢拿出二两银子：“叫咱们家的几个婆子去村里买些面饼馒头，若有新鲜的果子，也捎回来些。告诉她们，要把这二两银子全花完，才准回来。”

    文鸢不解：“姑娘，这样花下去，只怕……”只怕支撑不了久。

    芳菲却笑望着众人：“你们只管放心，吃碗这顿饭，不到午后，城里必来人接咱们家去。”

    众人不知四姑娘的底气来自何处，但瞧着姑娘胸有成竹的样子，众人不免有了底气。

    几个出去采买的婆子是腆胸叠肚，路上有拦路的，这几个婆子不问yuán gù ，抄了棍棒便打。

    张庄头的心腹瞧，四姑娘这伙人已经饿疯了，谁还敢拦？任凭那些婆子如过无人之境，大摇大摆出了庄子。

    等东西采买回来，不但有干净的面饼，有熏肉，咸蛋，腊肉，各色酱菜。二两银子放在城里，足可以去家不错的酒楼饱餐顿，何况是在乡下。

    大伙儿眼见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美食，再瞧四姑娘信心满满的mó yàng ，不觉就将惶恐丢在脑后。众人甩开腮帮子，只管埋头苦吃。

    反观另边，张庄头娘子盘腿坐在自家屋子的大床上，笑眯眯听着两个灶上娘子诉委屈，她不屑道：“你们也是沉不住气，叫个毛丫头两三句话，反气着自己。”

    其中个婆子张着大嘴，舌头往前伸：“大妹妹，咱们什么身份，那丫鬟什么身份？就这，我们俩受了委屈，也不敢真不送早饭去四姑娘那儿。不过……按照大妹妹吩咐的，饭是冷的，菜是隔夜的。刚去送的时候，四姑娘都没见咱，只叫个小丫头将食盒都丢在了院子里，臊的咱们没处躲没处藏呦！”

    张庄头娘子冷笑：“哼，惯的这些小姐脾气。你们俩记着，中午和晚上仍旧迟个时辰。看她什么时候服软。”

    两个厨娘相望眼，犹豫道：“大妹妹，不是我俩白操心，万这事儿闹大了，叫大太太知道……”

    张庄头娘子有恃无恐的笑：“怕什么？我敢和四姑娘叫板，上面自然有照拂的人。放心，四姑娘和这位比，连跟手指头都不如。”

    她正在这里大放厥词，忽有小丫鬟急匆匆跑进来：“婶子，张大叔说，城里来了人，要接四姑娘huí qù 呢！”

    张庄头娘子脸色骤然大变，急忙从床上蹦下：“怎么可能？不是说大老爷厌弃了四姑娘，要留她在这儿囚困吗？”

    “千真万确。这会儿张大叔已经去迎人了，还叫我告诉婶子，先稳住四姑娘，千万别叫四姑娘心生埋怨。”

    张庄头娘子头的汗从眉角梢滴答滴答，沿着鬓角往下淌。

    这死老头子，早知有这样的变故，她今早何必与四姑娘翻脸？

    但眼下已经不是说zhè gè 的时候，张庄头娘子踩了鞋就往芳菲住的院子跑。

    才进院门，就被两个粗使婆子拦下，也不知芳菲身边这些人从那儿寻来的大棒子，根足比张庄头娘子的大腿还粗。凶神恶煞似的挡在张庄头娘子面前，吓得既想往后缩，又不敢忘记身上的重任。

    张庄头娘子头次这样狼狈，两只手扒在大木棍子上，扯着脖子冲屋子里喊：“四姑娘，四姑娘！奴婢有要紧的事儿回禀姑娘。”

    芳菲气定神闲的坐在正堂，刚刚吃了酒肉，文鸢贴心的沏了杯女儿茶。茶香四溢，叶片碧绿娇嫩，碗中有徐徐白烟升腾，芳菲每饮口，就觉得沁人心脾，留香悠长。

    “那老刁婆子不知又要耍什么花招，”靖童黑着脸在芳菲身边：“姑娘，要不要出去jiāo xùn jiāo xùn 她？”

    芳菲放下茶盅笑道：“你听听，张婶子急的嗓子都要冒烟儿了，还不端杯好茶去给张婶子解渴？”

    紫英笑hē hē 的推了推靖童，靖童不情愿的拿了半碗茶来到院外。双儿等小丫头趴在窗台上，偷偷往外张望。

    张庄头娘子见屋里总算出来了人，gāo xìng的连连招手：“靖童姑娘，靖童姑娘，快，快叫我见见四姑娘。有大喜事儿！”

    靖童冷笑着将茶杯递给她：“咱们连口饭都快吃不上了，还会有什么大喜？不过我们姑娘可不是斤斤计较的小人，这不，瞧着张婶子嚷的干渴，定叫我来送杯茶。婶子赶紧喝了吧，也好叫我huí qù 交差。”

    张庄头娘子呆呆的捧了茶盅，看着里面清亮亮的茶叶，就好像没熟透的大青杏卡在嗓子眼，脸色比刚刚糟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