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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华章 第35部分阅读

      盛世华章 作者:肉书屋

    鲲鹏发现之后紧张无比。可杨府除了他姐弟外,不是李家送来的家养奴,就是跟着杨鲲鹏南征北战的老兵,或年纪大了,或伤残了,杨鲲鹏收到府中帮工,由这些人组成的杨府可谓是家规森严,根本没有谁丢东西。

    小燕又担惊受怕了半个月,直到被虎头发觉,他才告诉姐姐自己并未偷东西,只不过是拿了些书房里不要的废物出去卖!

    “他那书房里满书架的书,笔墨纸砚都能丢下半个库房,我不过拿些他写废了的草纸出去卖钱,又有什么罪过了?”

    “那写废了的东西也有人要?”

    “姐姐没听说过有人收名人字画吗?这杨鲲鹏也是个名人,有些想要拍马屁的收去供起来也不稀奇。”虎头这么说,也是这么想的,他原本以为自己是来当少爷的,谁知道来到了京城养好了伤,就天天被人管束,肉食也是有的,可是十天半月才有一次,那管家老头还让他去认字?!

    傻呆呆看着本书,又累又无趣,到如今虎头斗大的字也只认识了一箩筐而已。且随着年纪渐长,他也越发在意自己那跛了的腿,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嘲笑他,回想当年,那些逼他跳下陡坡的人不过就是来找那姓冯的!若是姓冯的没与他姐弟在一起,他的腿哪里会跛?!他害的他跛了腿,却还让他终日劳累……

    虎头是怎么想怎么委屈,一开始拿“废纸”的时候他还有些心虚,这么一想,却是理直气壮了!

    小燕是不识字的,而且毕竟见识不多,那天之后也就放下了心。可是今天她无意中听两个下人说,冯将军并未跟着队伍回到京中,而是半路被人劫了去,八成是府里除了j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听j细,她立刻就想到自己的弟弟,毕竟,把府里的东西拿出去卖的,除了她弟弟还有谁?

    小燕知道弟弟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可是让她告发自己的亲弟吗?通敌卖国可是要诛九族的……自己死了没关系,可是她刘家的香火不就要断了?

    干脆!让弟弟逃跑,我去顶了他j细的罪名,如此既能保全弟弟性命,也算是没有恩将仇报!

    xxxx

    一直到冯子震喝下了汤药,胡和鲁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候他才猛然想起李怀还在屋外等他,匆匆忙忙跑出来,李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一个春凳,正坐在那等他呢。

    胡和鲁脸一红,不过紧接着又是一白,他想起了李怀刚才和他说的话,而且如今看来他确实是对这个冯子震太上心了,因为什么不言而喻!

    李怀看着胡和鲁,叹息之后开口道:“殿下想要让冯子震归顺,到并非是难事。”

    “!”

    “而且在臣看来,殿下比之那南朝的杨鲲鹏,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明显的暗示,胡和鲁如何不会明白?他感觉自己的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就连他第一次和女人上|床,又或者第一次与父皇打猎也没有如此激动过:“先生但有所需,尽管言来。”

    “呵呵,臣倒是没什么需要的,只要待他恢复了神智,殿下再叫我来与他攀谈攀谈便好了。”李怀胸有成竹的应下,在他看来,这世上没什么人是不能背叛的,没什么东西是不能出卖的,单只看背叛和出卖获得的收益而已。

    132背叛(二)〖〗

    虽然李怀说了待冯子震恢复神智就可请他来做说客,可是胡和鲁担心冯子震的身体,所以一直到冯子震大体恢复了健康,偶尔能够下床走动,才将李怀叫来——某人自以为冯子震已经是他的人了……

    李怀虽早就知道,可是也没多事的提醒,免得这位太子多心。其实李怀担下说服冯子震的任务,并非是出于好心,相反,他有些后悔弄来冯子震了。

    当初他在众多人选中选中了冯子震,其实是经过了长时间的考量,分析了大量情报的结果。在他认为,冯子震幼年便被出卖,之后还被杨鲲鹏当做泄|欲的娈|童带在身边,之后虽然杨鲲鹏放他独自领兵,但实际上中层的将领都是杨鲲鹏个人的子弟兵,冯子震应该是并没什么权力。这样一个人,对他的主子绝对不会有多少忠心。

    恰好他跟随杨鲲鹏的时间又最长,想来不止杨鲲鹏领兵训兵的法子他全都知晓,就是连杨鲲鹏本人的秘辛也该是一清二楚的!

    但谁想到冯子震对杨鲲鹏竟然忠诚到了诡异的程度?这可以说是李怀第一次失算,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太子竟然对冯子震有了别样的兴趣,不过无所谓,李怀觉得这不过是历来顺风顺水的太子第一次碰上了一个不一样的,由于“得不到才是最好”的男人的征服欲望而已。

    要是真搂在了怀里,冯子震那样的男人,想来太子用不了几天也就厌弃了吧?到那时冯子震也早就将他所知道的吐露得一干二净,这么一个不识好歹的粗汉,还是早早的处理干净了为好~

    轻蔑的哼了一声,李怀从下到上又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着,转身出门去了。

    冯子震侧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流行的话本,不过半天了那书还一页都没有翻过,显然他的心思并没在这上面!

    这几天胡和鲁来得越发勤了,每次一来就那把椅子坐在床头,直愣愣的盯着他看,冯子震不是傻子,而且也和杨鲲鹏琴瑟和鸣多年,自然看出了胡和鲁异常举动下隐藏的暗示。虽然他也觉得这事自己多心了,毕竟,自己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容貌也只是中上而已,杨鲲鹏对他倾心那是因为长年累月积累的感情以及责任感。可是胡和鲁这个一国太子怎么可能也对他“另眼相看”?

    长久的怀疑终于在今天胡和鲁突然的闯入而得到了肯定,胡和鲁闯进来的时候一个太监正在帮冯子震擦身,他现在体虚受不得凉风,也不能洗澡,只能关紧了门窗,用湿布略微擦洗一下。胡和鲁看着他赤|裸上身的眼睛,就跟一头饿狼看着肥美的猎物一般,冯子震被他看得一阵阵头皮发麻。

    那种来自敌人的觊觎,让他感觉阵阵恶心,可是短时间内,他根本逃不掉。一旦胡和鲁没了耐心,对他这种身份的人来说,用强也并非不可取,而且在激烈的对抗中拥有猎物正好也是一种别样的享受!

    冯子震闭了闭眼睛,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么他会反抗,但是他需要活下去,不论是杨鲲鹏的叮嘱还是他自身的意愿,活下去才是他最大的目标!所以,如果情况真的恶劣到了那个地步……

    “看来在下来得不巧,扰了冯将军休息?”

    安静异常的房间中忽然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沉浸在无奈何悲哀中的冯子震不由得一惊,睁眼看去,一个文士打扮的青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窗前。

    冯子震看了他一眼,皱皱眉,没搭理他,他最讨厌的就是装腔作势的文人(起因就是杨鲲鹏在国子监那次挨打),更何况这文人显然还是个汉j……

    李怀大度的一笑,看床头正好有一把椅子,他自己很自然的走过去坐下了:“冯将军今年二十有八了吧?已近而立之年了。”

    冯子震仍旧坐在床上,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被子的一个皱褶,李怀本来也没自信到一句话就能让冯子震出声,反问之后,立刻开始了自说自话:“冯将军大概并不知晓中原的情况吧?数日前那赵璞已将将军定为叛将,将军在京中的父母皆被那皇帝杀了。就是杨指挥使也受了牵连,被命在家思过。”

    李怀紧盯着冯子震,将他的任何细微变化都看在眼中,但是让李怀失望的是,冯子震只是搭在被子上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就再也没有任何动作了——

    他又哪里知道冯子震对于杨鲲鹏的信任,如果自己在金焱的消息真的传回京中,那么很可能有文官上书说他叛国,可是有赵璞压阵,这些上书也就是石沉大海的结果。倒并非是赵璞不想借机除掉他这个情敌,而是一旦他的罪名被坐实,那么首先被诛连的就是杨鲲鹏!他们的夫夫,是上下级,杨鲲鹏更可以说是冯子震的举荐人,《大颢律》叛国罪里,不管杨鲲鹏参与没参与,他都要被株连。

    退一万步讲,赵璞要是真没有顶住文官的压力,杨鲲鹏也绝对不会放任冯家人被屠戮一空,即便上刑场了,那死的也只是诏狱里拉出来顶罪的死囚而已。

    所以冯子震一开始的手指颤动也不过是因为听到中原的情况而心情激动而已。

    “冯将军的忠义固然让人感佩,可如今赵璞杀你父母,已是你的仇人了!为这种听信一面之言的昏君效力,在下实在是为冯将军不值!这些日子,冯将军想必也是多少了解了我金焱太子殿下的为人,前段时间他虽有些失当,也是实在珍惜将军人才难得……”李怀又开始了舌灿莲花,却不知道他在冯子震眼里已经和青楼里的龟奴无异,同样都是牵线搭桥逼良为娼的!

    将耳边的嗡嗡声当成蚊子叫,冯子震在心里思考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做。他再默不作声,不用胡和鲁动心思,这文人说不准就会让他来硬的,毕竟,那种事其实也算是一种逼供的手段。到时候自己的下场只能更悲惨而已,还不如暂时服软,与他们虚与委蛇,说不准还能在杨鲲鹏来救他之前保住自己。

    唉……什么时候他这快三十的大男人,也要担心贞操问题了?

    低着头又酝酿了半晌,冯子震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圈已经红了:“我爹娘,真的已经被害了?”因为长久不言语,他的声音沙哑而僵硬,嘴唇张张合合半天,也不过是能勉强发出囫囵的音来而已。

    “那又如何有假?”李怀睁眼说瞎话,他倒是想这么干,可是劫持了冯子震之后,风声日紧,祸害冯子震的“谣言”没放出去,倒是被捉了十几个密探。

    “让我……想想吧。”

    “冯将军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李怀又说了些安慰话,转身走了,知道这人只要说了话,就一切好办,不过他还是要和太子通通气,免得说漏了嘴。

    xxxx

    顺平,紫禁城

    “什么?!!!!!!!!”杨鲲鹏瞪大了眼睛拍案而起,赵璞灰溜溜的跑到角落里,手里拿着根孔雀翎挡在眼前,好像这样杨鲲鹏就看不见他了。

    “啪!”孔雀翎被杨鲲鹏一把掰断,赵璞最后还是只能面对现实,“什么叫‘孟昉去金焱执行任务去了’?你!你你你!给我说明白了!”杨鲲鹏快气疯了,他觉得自己随时有吐血的危险……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赵璞就像是面对大灰狼的小兔子瑟瑟发抖的缩在墙角里,“你别瞪我啊,我也没想到他跑到那去了,还是山西的锦衣卫前些日子传来消息,我才刚知道的,比起让他一个人瞎折腾,和金焱国内的暗探配合,他还更安全些吧。”

    杨鲲鹏顿时浑身无力,后退两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个月前,孟昉说京里挖出了一条金焱j细的暗线,他们要顺着这条线,继续挖,所以有段时间都回不了家了。往常孟昉也经常东跑西颠的,毕竟这是他自己的事业,杨鲲鹏虽然舍不得外加心疼,但也只能在他离开的时候多嘱咐几句。

    可是谁知道,他的放任自流,造成了现在这种一丢一“逃”的悲惨结局。

    赵璞看杨鲲鹏坐在地上喘大气,胆战心惊的从墙角里走出来,谁知刚走两步就看杨鲲鹏用一种恐怖的眼神盯着他:“你!你要干嘛?!”皇帝吓得再次变身兔子,跳回了角落。

    “你不会也要朝金焱跑吧?”

    “你做梦呢!别说去金焱,我就是想出紫禁城都没那么容易的!”

    “我这不是被你们气疯了吗!”杨鲲鹏捂着额头,他的头好疼,就像有个人拿着小锤一下一下的凿,“我要去买铁链子!”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杨鲲鹏自言自语着。

    “买铁链子干什么?”

    “在你们一个人脖子上拴一根!”

    “……”

    “阿嚏!”金焱都城灿京,某个一身胡服的男子打个喷嚏,“大概是鲲鹏想我了,放心,我一定会带着子震平安回去的。”

    133背叛(三)〖〗

    杨鲲鹏那天恍恍惚惚回了家,真的在半路上去市集买了三条铁链子,可是等回到家,清醒一些了,他又看着桌上的三根铁链发呆。这是农人买去拴牛用的,两指粗的链条,一根就有三斤多重。

    “我买这东西干什么?”杨鲲鹏一边拿着铁链把玩,一边露出一抹苦笑,他刚才真的是气疯了,不然也不会如此失常,刚想叫人把铁链送到库房,屋外就一阵喧闹,听声音像是个女子想要进来,守门的仆役不让,正在争吵。

    “外边是谁?”

    “禀大人,是伙房的小燕说要见您。”

    “小燕?”杨鲲鹏一愣,伸手翻翻桌子,果然他特意留下的一样东西没有了,难不成是这位姐姐大义灭亲向他告密来了?杨鲲鹏对这个女孩还是有些好感的,当然不是男女之间的,而是作为一个长者对一个孩子的关爱。毕竟按照心理年纪来讲,杨鲲鹏也快进入中年了。

    暗自打定主意,要是小燕真的是来告发自己弟弟的,那他就罚虽然是要罚的,但一定要留下这姐弟的性命。

    “让她进来吧。”

    杨鲲鹏话音刚落,书房的门就开了,一个一身麻衣,披头散发的女子踉跄进屋,立刻便跪在了地上:“叩见大人。”小燕这身衣服是她自己故意装扮的,为的就是来顶罪。

    “小燕你求见于我,难不成是伙房的管事亏待了你,你要来讨回公道?”

    “大人误会了,伙房的赵妈是好人,平常对奴婢姐弟多有关爱,大人不要错怪了好人。”小燕拜倒,连忙否认。

    “既然如此,你这番打扮到底是为何?”

    “奴婢是来顶罪的。”

    “顶罪?!”杨鲲鹏一愣,原来自己完全理解错误。

    小燕吓了一跳,瑟缩了一下,但是想到弟弟,便又鼓足了勇气:“正是。大人不知,虎头……奴婢的弟弟犯了错,偷拿了书房中的物品到外边换钱……”

    “啪!”杨鲲鹏猛一拍桌子,小燕顿时住了嘴,“你既来认错,那大概也知道你弟弟做了什么‘好事’!你说这话就不亏心吗?”

    小燕一惊,立刻连连叩头告罪,她原本确实要实话实说的,可是蝼蚁尚且偷生,又何况是人?

    要是实话实说,她觉得自己是决计保不住性命的,主家更是可能立刻派人追回弟弟,现在弟弟还没跑远,又是孩子,说不准就被捉了回来,这才鬼迷心窍改了口。

    可谁知道杨鲲鹏却是一语道破,小燕顿时又愧又惊,失了冷静。

    “算了,把她带下去吧。”杨鲲鹏摇摇头,这女孩虽有些胆识,但却眼界窄小,自以为是,且为了弟弟失了常性,已经留不住了。

    “大人!大人!奴婢知错了!饶了奴婢的弟弟这一次吧!”小燕是聪明的,看杨鲲鹏的表现,转念便猜到了大概——即便一开始他不知道虎头干了什么,但是现在他明显已经发觉了真相,那为什么不将她弟弟捉起来?想想某些戏文中的故事,虎头八成就是被人当成了钓鱼的饵。

    少女尖利的嘶喊,让本来就烦躁的杨鲲鹏没了耐心,他一挥手,两个架着小燕的仆人放开了手,小燕立刻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你现在还在为你弟弟求情,你可知他临走又从我这书桌上拿了一份军报?”

    “虎头只说他拿了一份废纸,没说是……是什么军报……”

    “你既然一口咬定虎头拿的只是废纸,那又来认什么罪?”

    “那么大人既然知道虎头拿的是要命的东西,却为何不将他拿住?”小燕咬着嘴唇,虽然有些亏心,可是为了弟弟和自己的性命,她也只能狡辩了!反正拖得一时是一时!

    “真是尖牙利嘴!”杨鲲鹏也气急了,可还没等他在开口,敲门声响起,有锦衣卫来见。杨鲲鹏将人叫进来,那锦衣卫在他耳边耳语两句,杨鲲鹏一惊,继而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锦衣卫离开,杨鲲鹏看着小燕的眼神从愤怒变成了怜悯:“小燕,你可知刚才那人告诉了我什么?”

    小燕一愣,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可又想锦衣卫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于是皱眉摇头道:“这奴婢如何能够知道?”

    “你弟弟刚刚被人在护城河里发现,已是溺毙多时了。”

    “啊!你、你骗我!”小燕一惊,下意识的便指着杨鲲鹏脱口而出。

    “骗没骗你,你去见了就知道了。”杨鲲鹏摇摇头,“你弟弟的尸体如今就在顺平府衙里……”杨鲲鹏话没说完,小燕已经疯了一样冲出了书房,仆人要拦,被杨鲲鹏伸手止住。

    “你们去她房里收拾了东西,都给她送过去吧。”

    “大人,您就这么放过她了?”一个仆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世上,活罪总是比死罪难受。”就像多年前的大本堂讲读师吴镇,被赵璞下令回家“养病”,原本好好的一个人每两年就中了风,嘴歪眼斜,走动不能。他的几个儿子在他健康的时候都孝顺无比,一等他躺在床上,人还没死呢,就开始争夺家产,前年吴镇刚咽气,与其说是病死的,不如说是活活气死的……

    而小燕虽然年轻,但除非有一天他自己想明白了,否则受活罪的时间只能比吴镇更长——她的弟弟,根本就是因为她的放纵而死的!

    杨鲲鹏叹息一声,子震出事,又何尝不是因为他的疏忽而引起的呢?子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受的活罪不会比小燕少。

    小燕发疯一般一路跑到了顺平府衙门,衙门的差役却不让她进门,要不是后边杨府的仆役赶到,说不准便拿她当疯婆子打上一顿。

    有衙役带她到里边去认尸,小燕虽然一个劲的在嘴里念叨着“不是我弟弟,不是我弟弟”,不过现实是残酷的,撩开尸体上的白布单,草席上的尸身虽然因为泡水而发胀,再加上些烂泥污物,有些看不清面目,但小燕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弟弟呢?

    一阵天旋地转,小燕昏死了过去!

    假情报借着虎头的手传了出去,可对方却比想象中凶残得多,大概是看着最需要的情报到手了,虎头又没用了,干脆来一个杀人灭口。杨鲲鹏虽然有些憋闷,毕竟虎头年纪确实还小,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正好在他郁郁了两天之后,南边海上的战报传来,转移了他的注意力,逐渐陷入繁忙的杨鲲鹏也就将这姐弟俩事情抛在脑后了……

    xxxx

    灿京

    胡和鲁昨天听李怀说冯子震已经说话了,不过他还有些想不通,反正时间长着,可缓缓图之,最好晾一晾他,短期内不要再去找他。

    但辗转反侧了一晚上,胡和鲁就忍不住了。他还没听过冯子震的声音,便是昏迷的时候,那人也紧咬着嘴唇,只偶尔发出几声破碎的呻吟。但就是那声音,在胡和鲁听来,也比他过去拥抱的任何女子在床上的娇吟更动听。他想听他叫自己的名字,要不然听他叫自己“殿下”也是可以的!

    胡和鲁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性急的人,他曾经能够为了打一头白鹿,而在灌木中守了一天一夜,可是现在他却把已经管不住自己了。

    这也就是汉人的那句“英雄难过美人关”吧?冯子震如今在他眼中就是最迷人的人,不过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迷恋这么一个汉人的俘虏。或者冯子震之于他,就像他曾经获得的那张白鹿皮一样,没得到的时候疯狂的想要拥有,刚得到的时候欣喜而珍惜,看得久了便觉得厌烦了……

    不过至少现在他是狂热的,这种渴望征服的感觉,让他热血沸腾!

    “冯将军,这几日身体如何了?”今天胡和鲁干脆连椅子也不要,直接坐在床边了。

    冯子震心说我怎么样了,你天天问大夫,还用问我吗?不过演戏演全套,冯子震抬头,嘴唇张张合合,眼神复杂无比,就像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多谢殿下关心,在下无恙了。”

    胡和鲁双眼一亮,欣喜得就差唱出歌来,平平板板的一句话,但那低沉的男性嗓音胡和鲁怎么听怎么悦耳, 怎么听怎么……诱人!

    “啪!”他一巴掌拍在了冯子震的腿上,貌似爽朗的大笑着,“无恙就好,无恙就好!”

    冯子震身体一僵,低头咬牙,忍了!

    “想来子震也憋闷得狠了,过两日待你大好了,我带你出去打猎可好?”胡和鲁也想“明白”了,现在提那些军情什么的并没有用处,还不如慢慢得到他的心,到时候他整个人都是自己的了,还能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谢过太子殿下了。”冯子震心说这人还真是得寸进尺,他后边行事可要掌握好了尺度,要不然说不准就被着饿虎生吞了!

    孟昉回到落脚的客栈,其实这里是大颢暗探的一个据说,他在这里的身份是掌柜的远房外甥。

    孟昉回到自己房中叹气,这金焱的皇宫虽然比不上紫禁城,但毕竟是皇宫,金焱毕竟曾入主中原近百年,下层百姓还有不少保持着游牧民族的作风,可是上层贵族却是汉化严重,房屋建筑也受中原影响,房屋布局,守卫布置易守难攻。要是有大队人马想要推平皇城都有些困难,他想如当初自己设想的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将冯子震救出宫来,更是不可能了。

    难道就这么无功而返?

    这年头在孟昉脑海中转瞬即逝,他也知道自己鲁莽了,要是这么空手而回,还不知道杨鲲鹏怎么整治他呢!带了冯子震回去方能让自己的皮肉好过……

    孟昉叹气,第一次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不过想来他要是把冯子震带回去了,这说后悔就烟消云散了)。

    三天后,孟昉正挑着副担子在路边卖炊饼,他毕竟名义上是来投奔舅舅的,不能整天无所事事在店中干吃饭。所以干脆一边卖炊饼,一边观察情况。他容貌英俊,炊饼又好吃实惠,没想到倒是小挣了一笔,这就是始料不及的了。

    今天正卖着呢,街道北边忽然一阵杂乱,行人四散奔逃走避,远远的就能听到马蹄声,孟昉赶紧担起炊饼摊子,躲在墙边。挥着鞭子净街的两骑飞速奔过,路边店面都上了门板,来不及躲进去的百姓,都和孟昉一样躲在路边规规矩矩的跪倒,且人人都紧紧低下了头,动都不敢动。

    孟昉看别人都跪了,无奈之下他就……蹲下了~反正有炊饼担子挡着,也没人看见他两条腿到底是什么姿势。

    不多时大队人马疾驰而过,孟昉在抬头与不抬头之间挣扎了良久,最后还是老实的低头,没办法势比人强,他可不想被人发现来个乱马踏死。却不知道就此错失了知晓冯子震消息的机会,而冯子震也一心扑在出城之后到底要不要逃跑上,根本就是目不斜视,哪里知道与孟昉擦身而过?

    冯子震跟着胡和鲁出城打猎,虽说现在天气越来越温暖,但将自己裹个严实的他还是觉得阵阵发凉,且到了猎场,不过骑了半个多时辰的马,竟然就有些气喘,看来他身体如今果然是亏乏得厉害。在心中叹息了一声,冯子震无奈的放弃了逃跑的计划,且不说人生地不熟,就是他现在虚弱的身体,也逃不远,无端被人捉回来,反而失去了胡和鲁的信任,只是自己给自己找祸而已。

    不过这病倒并非不可利用……

    到了猎场,胡和鲁挥着马鞭,指说着不远处已经一片新绿的树林,刚要讲述一下自己过去的辉煌战绩,就看冯子震扶着马鞍,皱着眉,闭着眼在马背上摇晃,一张俊脸惨白如纸(一半装的)。

    “子震?你怎么了?”今天带出来的都是自己的亲信死士,所以胡和鲁倒是也不怕自己做出说什么被人怀疑的事情。

    “头晕而已,殿下不必挂心。”冯子震在心里囧囧有神,天晓得,他竟然也有演戏骗人的一天?!

    “是我的不是,还未等你大好,便拉你出来,你且不休息吧,只看我大显身手!”

    “……”冯子震默然,在胡和鲁看来是默认,却不知道他是在忍受那上翻的恶心——这位太子殿下怎么看都像是把他当女人看待,还什么“看我大显身手”?直让冯子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他默默说了说头,下马走去了护卫们刚辟出的营地。这里草高林密,蛇虫鼠蚁到处都是,随便坐下,惹上哪一个都没好结果。轻则中毒受伤,重则命丧黄泉。

    胡和鲁进林子之前,小心嘱咐了几个留守的护卫,在照顾冯子震的同时,也要盯紧了他。

    冯子震却不管他们的小动作,进了帐篷就躺下睡觉,不管为了什么,他都必须尽快恢复健康,不然就像今天一样,逃跑的机会放在眼前,他都没办法行动。

    却不知他这一番作为,胡和鲁知道后欣喜不已,只道是他已经死心塌地留在金焱了。

    本来胡和鲁想在猎场住上三四天,可是冯子震的身体显然是不允许,所以第二天大队人马就又声势浩大的回到了皇宫。他看冯子震一脸的疲态,倒是也没在他的小院中多做停留,只是嘱咐他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可胡和鲁刚走没多久,他的妹妹乌兰公主便找来了!

    “我听说,你是杨鲲鹏的男人?!”

    134惊心〖〗

    囧~就一个字~

    冯子震几乎是呆滞的看着这位公主,虽说北地女子豪放大胆,但也没有大胆直接到这种程度的吧?

    “你不说我也知道不会错的。”冯子震半天没说话,乌兰不快的噘了噘嘴巴,“我问你,他喜欢你吗?”

    继续囧~到了金焱一直保持着硬汉形象的冯子震顿时憋了个大红脸,这他要怎么回答?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了,他八成是喜欢你的,至少他对你很好。”仍旧是自问自答,乌兰毕竟是在深宫中长大,无论父兄如何保护,肮脏污秽的事情她也看得多了,她待人接物的天真烂漫,其实也是对自身的一种保护,时间久了,到底真的她是什么样子,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冯子震一愣,涨红的脸慢慢恢复了正常,原本他也以为乌兰不解世事的小公主,而且这女孩问的话也确实太过鲁直,谁知道只是稍一放松,就被看明白了心事。他不由得在心中责备自己太过自以为是,这些日子那胡和鲁和李怀之所谓没对自己起疑,并非是自己的演技多高明,而是因为他们不了解自己,却又过分骄傲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中。

    在心中呼出一口气,冯子震觉得到应该感谢这位公主,若不是她一语惊醒梦中人,自己早晚会把小命搭上去。现在既然在大人的事情已经暴露,那与其矢口否认惹人疑窦,还不如实话实说。

    “他确实对我很好,我不知道他是否喜欢我,我却是喜欢他的。”

    “真好。”乌兰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满脸的向往,乌兰很喜欢诗词,可无奈她能背能念却是死活学不会自己作,杨鲲鹏的诗词温柔多情,缠绵暧昧,她一见之下便欢喜非常。又听了兄长讲述的杨鲲鹏简单的生平,对于怀春的少女来说,她们喜欢崇拜的人,原本只有一分好也被美化成十分,更何况杨鲲鹏的好本来没有九分也有七八分(也就是说乌兰是个古代追星族)。

    正因为乌兰看多了深宫中的丑陋,远在大颢的杨鲲鹏也就越发的让她向往。

    “那如今你在我金焱,不就是背叛了杨鲲鹏?你舍得?”

    “我自然不舍得,可是有什么用呢?世人都以为我叛了国,我的父母幼妹甚至为此丧命。我自己是不怕死的,可是如今死不死都是如此,我为何还要固执己见呢?”

    乌兰眉一挑:“要是杨鲲鹏在这,也不知他会不会降,他若是降了,我虽然开心日后他能给我写诗,陪我骑马打猎,可是……按照你们汉人的话说,那个时候他已经是个贰臣了,我就不会再这么喜欢他了。”

    冯子震后背冷汗直流,他一开始以为这小姑娘精明老道,可是现在听她说话又天真得要命,这人实在是太过矛盾了……

    “我问你,他有喜欢吃的菜吗?”

    “没有。”杨鲲鹏什么都吃,而且也都吃的很香,前几年的话比较常吃烤山芋、烤土豆和烤玉米,但那是因为赵璞送来太多了。

    “他喜欢簪什么样的头簪?”

    “没有特别喜欢的,都是随手拿的。”事实上是,只要冯子震在他身边,梳头簪发这种事情都是不劳杨鲲鹏自己动手的,而冯子震也没看哪次杨鲲鹏特意要哪一根。

    “那他闲下来时都做什么?像是打猎、骑马、作诗?”

    冯子震汗加囧,他怎么不知道杨鲲鹏有这爱好?不过要说他闲下来时做什么……把人往床上拉算不算?旖旎的画面就在脑海中浮现,幸好冯子震下定决心防着乌兰,所以除了耳根有些发红,倒是没什么不妥。

    “……”乌兰看着冯子震,不过是个小姑娘,那双眼睛却刺人得很,“冯子震你真的是归顺我金焱吗?”

    “公主此话怎讲?”冯子震皱眉,自觉自己并未露出破绽,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这位公主突然语出惊人?

    “那你为何一问三不知?你既与杨鲲鹏亲近,这些生活琐事怎能不知!?我看你根本就不是诚信归顺!”一般来说官员的脾气秉性,爱好习惯,也是重要情报的组成部分,通过这些情报,收买、潜入、暗杀、绑架都是以这些情报为基础的。

    冯子震被假信骗出,就是因为金焱通过杨鲲鹏的那些草稿,不但能够精确模仿杨鲲鹏的笔迹,甚至用词方法,他与冯子震私下里的昵称爱称等等,都可以大概猜出来。

    “并非在下一问三不知,而是大人确实没有啊。”

    “你叫他大人?只称呼他大人吗?”

    “大人入仕之前,我曾称呼大人为少爷。”

    不知道为什么,乌兰很同情的看了冯子震一眼,刚才的怒火陡然就降了,又不疼不痒的说了几句,便起身告退了。

    谁知道乌兰出了小院没走几步,便碰上了自家皇兄。胡和鲁其实早就听说乌兰跑到这院子来了,他怕妹妹言谈之间说漏了什么,跟在乌兰身后便追了过来,谁知道还没进里屋,就听见乌兰在问杨鲲鹏的事情,他一时好奇,干脆不进去了,而是守在里屋门口偷听。

    听见里边大概讲完了,他才退出来在门口等着。

    “乌兰,帮哥哥个忙。”

    “什么忙?”

    “我看上冯子震了。”

    “他有什么好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欢。”

    乌兰低头想想,在她认为夫妇或者情侣之间都会用爱称,可是冯子震一直叫着少爷、大人什么的,只有下人属下才会这么称呼。乌兰自然而然的觉得,冯子震八成也就是比较受宠的下仆,杨鲲鹏碍于皇帝不能到外边风流,正好这男人就在手边上,时不时的拿来泄欲而已。想到这人不过是个玩物,乌兰想在他身上找杨鲲鹏影子的心也就淡了。

    “哥哥想要就要,和我说做什么?”

    “谁不知道我的妹妹是女中诸葛,乌兰,你说子震他会从了我吗?”虽然李怀对他打了保票,可是胡和鲁觉得李怀要是搞些阴谋布局是没有问题的,在这情情爱爱上,这书生却是不见得能作准。

    乌兰看了看他:“其实要是我说,哥哥直接进院子和他讲明白了就好。他要是想要在我金焱有所作为,哪里能不依附哥哥?反正他当年能够顺着杨鲲鹏,现在就能顺着哥哥。任他三贞九烈,一次两次,即便心里不愿意,却也只能任命了,宫里头这事难道还少?”

    胡和鲁和乌兰的父汗孟和,算得上是个明君,不过,有一个坏毛病——好色,还专门喜欢那种已婚的妇人,觉得那种女人更有味道,而且精力旺盛,一个晚上能折腾两三个女人(这大概是他喜欢已婚妇人的最重要的原因,要是未经雨露的女子实在受不了他)。

    这后宫里边,多有女子是有阿谀之人将自家妻子、小妾甚至是已出嫁的女儿送进宫来。这些女子多有寻死觅活的,但真死的没几个,除了惹恼了孟和被杀的,是个里边倒是有八九个都安心的在宫中住下了。

    “那些都是女子,哪里能一概而论?”

    “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同?如今,这冯子震在皇宫里,比那些女人们又好到哪里去?”

    “……”胡和鲁不说话了,他犹豫了,或者说乌兰的这番话对他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想到要是照乌兰说的,说不准今天晚上就能将那男子压在身上,听着他的喘息呻吟,感觉着他的灼热颤抖,让他哭泣,让他求饶,让他……臣服……

    “咕嘟!”胡和鲁咽了一口唾沫,他额头上冒出了汗,小腹烧起了一团火,股间的阳|物更是已经抬起了头。

    乌兰对于兄长的这般表现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俏皮的一笑,不等胡和鲁拦她,蹦蹦跳跳的跑开了——包括她的父皇和皇兄们在内的所有男人,都是一群被各种欲望填满的野兽!

    从怀里掏出揉皱的几张纸,乌兰的眼神变得温柔:“只有你不同吧?不管是和你们的南朝皇帝,还是和那个姓冯的,你都是无奈的,只有你不同……”

    在门口站了片刻,胡和鲁被脑海中的幻想不停的催促着,犹豫了片刻,胡和鲁实在受不了这巨大的诱惑,抬步第三次走近了小院,没想到他在刚才偷听的卧房门外,让仍旧热血沸腾的胡和鲁险些当场爆发出来!

    乌兰一走,冯子震实在是闹不明白这公主是怎么想的,只是原本疲累的身体,忽然精神了起来。喝了两口温良的茶水,躺回床上想要睡觉的他,眼前忽然晃过“全家人”一起去赵璞的行宫洗温泉,趁着那两人不在,他被杨鲲鹏死活拉近一个池里洗鸳鸯浴的情景。

    他坐在杨鲲鹏的身前,那人拿着一块布巾帮他擦洗,而且还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要清洁干净的……”。

    时候自然是清洁到一半他便被就地正法了,湿滑的水池里站不住脚,他就被放在一边的岸上,大人却是站在水里,双手握住他的脚踝,大大的打开了他的双腿,然后便是肆意妄为!

    那次真是疯狂,冯子震坐在床边,脸发红,身法热,那羞人的地方竟然也阵阵麻痒着,冯子震干脆褪了外袍,用棉被将自己一裹就滚进了床里。

    即便这些日子他担惊受怕,又伤又病,但只要是男人就有需要,长久的紧张压抑一旦爆发便无力控制。

    双手探进里衣中,一手胡乱抚摸揉捏着胸前的红粒,另一只手却直探入身后。数年边关,孤身一人,难熬的夜晚,冯子震都是一边回忆着过往的亲密,一边自己抚慰着自己……

    “大人……大人……大人~”

    呼唤着没在身边的人,冯子震皱着眉闭着眼,并没有发觉一个黑影已经走到了床边!

    135动魄

    人都是贪心的,尝过了珍馐美味,就会养刁了舌头,再吃其他东西便是味同嚼蜡,不过例行公事的充饥而已了。情|爱之事也和吃饭差不了多少,曾经两情相悦沉溺激|情,如今孤单一人,自己的两只手无论如何温柔,如何粗暴,也比不上曾经那人浅浅柔柔的一个吻!

    身体还是热的,杨鲲鹏曾经的种种在脑海中一一闪现,温柔、粗暴、深情、恶劣……冯子震忽然觉得自己这番作为有些索然无味,在心中叹息一声,他手上的动作也缓了下来——还是睡觉吧,睡着了或许能梦到他,反正没他在,那东西是在清醒时捋出来,还是睡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