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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华章 第21部分阅读

      盛世华章 作者:肉书屋

    其他伤兵挤在一起,却难免会被察觉,因此索性让孟兄在此处养伤。”

    “多谢。”孟昉见疯子着解释过后便要离开,不由得伸手拉住了对方衣袖。虽然他也希望所有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一样,他和杨鲲鹏还能够当做朋友,甚至在独自一人时他也跟自己说过那只是做梦,可实际上他孟昉却并非是逃避现实自我欺骗的人!

    很多事,早说清楚了早安心,或者……早死心!

    所以,在冯子震起身要离开的时候,他伸出手,拉住了对方的袖口:“冯副将,我那时对杨将军说的都是真心话。”

    “嗯,我知道,孟兄并非是任意胡说之人。”

    “……”短暂的沉默,两个人看来都是在等着对方说话。最终还是孟昉先忍不住,疑惑的开口:“然后呢?”

    “什么然后?”

    “我本来想瞒一辈子的,别说将军和你之间的感情,就是那位……”孟昉拱拱手,指的是谁两个人都清楚,“冯副将,这次战后我便要离开去江南了,下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只希望若有再见之时,杨将军仍能将我当做朋友。”

    孟昉停过孟昉这一番肺腑之言,转身将托盘放在桌上,自己拉了个矮凳坐到了孟昉身边。

    “怎么了?”孟昉被冯子震的眼神看得有点不自在。

    “其实……”冯子震低头,从他皱紧的眉头能够看出来他在努力的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其实,这种事情孟兄不必这么小心谨慎的束缚自己。”

    “啊?”孟昉愣了一下,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冯子震的意思是他可以追求杨鲲鹏?不,这绝对是他理解错误!

    “我的意思是,大人若是对孟兄有意,那我当然乐见其成。”冯子震又想了想,总算是想到了自己真正想表达的意思。这句话不但是表述事实,同时也是一种鼓励甚至是诱惑!

    孟昉张大了嘴巴看着冯子震,这个原本在他印象中的老实人,却一次次用事实沉重打击着他!

    “而且,孟兄大概不知道,其实,大人也确实对孟兄有些意思。”冯子震又笑,孟昉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他神色恍惚的倒在了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几乎是瞬间便进入了混乱的梦境……

    冯子震帮伤员掖好被子,转身拿着托盘出去了。其实,他真的很希望孟昉能够鼓追求杨鲲鹏,而且只要孟昉这么做了,他一定会在一边推波助澜——现在的他已经并非是为了报恩才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可是杨鲲鹏能够快乐仍旧是他毕生的努力。可是在冯子震自己看来,太过木讷死板的他他就是在床上也并非不是一个多好的对象,至于其他方面就更别说了。杨坤鹏对他的坚持,更多的是出于一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道德准则上的约束。

    至于那位陛下,他不给杨鲲鹏添麻烦就是好事,或许以后他会成为雄才大略的皇帝,可现在他就是一个总找麻烦的小孩。

    在杨鲲鹏身边的男人中,只有李樯骄和孟昉略微有些不同,杨鲲鹏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即便无奈、郁闷,其实也是乐在其中。只是李樯骄已经有了心仪之人,而且相处融洽。但是孟昉……大概只有迟钝的杨鲲鹏没意识到孟昉对他的不同!

    而且,孟昉的脾气秉性也是不错,冯子震觉得自己大概会和他相处的很愉快。

    xxxx

    在孟昉清醒之前,李迪已经冒着大雨再次离开了。杨鲲鹏已经全歼了响马盗,另外一群“盗匪”也要履行自己的约定了。那些被掠来的男男女女都被杨鲲鹏集中到了一起严加看管,可即使这样仍旧有人寻机自杀,杨鲲鹏不太明白为什么原本在盗匪手里的时候他们不死,被救出来了反而寻死?一开始他觉得这些人太过做作,可是见多识广的几个金吾营教头却帮他解释了他们的不正常。

    “这些活下来的大多是某个村寨或家族送上来的贡品,死了之后家人却要遭殃。又或者是心中仍旧有牵挂的,可是到了如今面对现实,却又怕自己成为了‘牵挂’的负累。所以,如今安全了他们反而活不下去了。”这样处境凄惨的人,但凡土匪窝里都少不了。

    杨鲲鹏皱皱眉,提笔写了一份手令,又叫了四个金吾营里长得娃娃脸,看上去比较无害的年轻士兵出来。对于性||方面的伤害,不管是那个世界,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受害者所遭受的痛苦往往都是巨大的,而且不只是犯罪者所施加的伤害,那些无关的旁观者们会做出比施||暴者更残忍的事情。

    杨鲲鹏在前世上大学的时候曾亲眼看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从二十层的高楼上跳下来,这个女孩就是这样一个被害者。她拒绝了某些母后交易,勇敢的站出来指出了罪犯,犯人进了监狱,但她面对的却是退学,因为她控告的是自己的老师……杨鲲鹏不知道她后来又经历了什么,因为那个时候的他也只是一个路人而已。

    可是,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无意中听到的,女孩的父母到学校来时所说的话——“死了也好,总算是不会再给家里丢脸了。”

    那个时候杨鲲鹏感到自己从脚底寒到了头顶,整个都被冻住了。他当时想到了自己,他是个gay,天生如此,可是从来没有伤害过谁,但一个被害者的女孩都因为社会的压力而不得不自杀,如果他有被人拆穿身份的一天……

    他们当时都是弱者,没法反抗社会,也没法保护谁。可是面对现在这群茫然而绝望的人们,杨鲲鹏却已经能够做些什么了。他可以给他们一个去处,给他们一个安全而没有闲言碎语的去处!

    那份手令是将他们征做民夫,民夫原本是差役的一种,但凡军队出征都会有这么一群人跟在后边运送补给或者搬运伤员。可是金吾营这次出征没有,这队伍里上上下下大小事杨鲲鹏都安排着兵丁们自己动手。他也没想到,一开始因为嫌麻烦而省下的这道手续,现在在这里用上了。

    当然,只是征召这群人还不行,杨鲲鹏让娃娃脸的兵卒们告诉他们,跟着军队到京城之后,杨鲲鹏会给他们安排一个隐秘之处安家(其实就是皇庄和军工厂),他们可以做工,也可以务农,最重要的是,那里没有谁认识他们……

    不够,杨鲲鹏也不知道这群被伤害过的人们到底是否会相信他,反正到时候不行就来硬的!都押回京城去,时间久了,慢慢放开心胸,他们也就能够继续活下去了。

    因为现在的烦心事勾起了过去的烦心事,杨鲲鹏感觉有些头疼,他站起来决定去找土匪头子张彪那个罪魁祸首的晦气!

    到了暂时关押张彪的小屋,杨鲲鹏正好看见李樯骄走里边走出来。

    “怎么样,招了没有?”

    “没,这张彪骨头还真够硬。”李樯骄把玩着一根带血的银簪,这根东西应该是不久前刚刚在某人身上开的荤。

    杨鲲鹏挑挑眉,拍着李樯骄的肩膀说:“我有个主意,要试试吗?”

    “哦?什么好主意?”李樯骄眼前一亮,他可是久闻杨鲲鹏的逼供大法而不得见,如今正好张张见识。

    杨鲲鹏坏坏一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李樯骄虽然疑惑,但还是转身离开了,只是在半路上忽然想起来杨鲲鹏逼供时貌似不止犯人倒霉,一边的同僚也会倒霉。于是决定叫上赵年高,此君反正已经倒霉过一次了,再到每一次也无所谓。可怜赵年高即便百般躲避杨鲲鹏,却架不住霉运自己找上头来……

    杨鲲鹏进屋,张彪的胳膊在被冯子震卸掉之后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被接上,他的手腕被铁链束住,两手朝上吊在房梁上,吊起的高度只能让他的脚尖着地,不用动刑,光是这个被束缚的姿势就已经能够给人带来巨大的痛苦了。

    可张彪也不愧于他巨冦的名声,即使疼的满身冷汗,也不吭一声,待杨鲲鹏进来更是大义凛然的挺了挺胸膛!

    不过杨鲲鹏也没有说话,他顺手拉过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张彪的面前,乌黑的眼睛盯着匪首,却是不发一语。狭小的房间住,除了烛火不时发出的劈啪声,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杨鲲鹏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让张彪有些头皮发麻,既然对方没说话,他便也硬气的不发一言。可是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缓慢,而疼痛、疲劳和饥饿对他的影响却越来越大,汗水在他身上流淌,莫名其妙的恐惧开始在心头聚集!

    “你……你这小白脸这么看着爷爷,莫不是知道了爷爷的厉害,想要来尝尝?!”张彪下流的摆动了两下腰部,这举动让他越发的疼痛,可是他却觉得痛快多了。但是杨鲲鹏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发怒,少年将军仍旧坐在那里用哪种让他毛骨悚然的表情注视着他。

    于是张彪的骂声更大,各种污言秽语从他的嘴里伴着唾液喷了出来,他的眼睛发亮,脑门甚至都开始冒着油光,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近乎癫狂的亢奋之中。

    不知道骂了多久,当张彪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的时候,杨鲲鹏蓦地站了起来!而张彪,本来应该觉得兴奋的他,却惊恐的打了一个哆嗦!

    门开了,李樯骄走了进来,他身后的赵年高一脸悲壮的……拉进来了一头大肥猪!李樯骄交给了杨鲲鹏一个小小的瓷瓶,杨鲲鹏拿着瓷瓶,重新坐回了椅子里。张彪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可是刚才的咒骂榨干了他口腔的所有水分,干涩的动作只是让他的喉咙灼痛得越发明显而已……

    “这里边的东西其实很简单。”杨鲲鹏拔出了小瓶的木塞,倒出一红一蓝两粒药丸,“春|药。不过却并非是寻常人家调|情的一般货色,这可算是宫廷秘制,蓝丸专门给些不听话的宫人用的,至于红丸……”

    幸好这年代皇帝其实挺没人权的,以先帝来说,这位病弱的皇帝略微有些肾虚……这基本是举国皆知的事情。所以,杨鲲鹏倒是不怕自己现在说的这些话被事后因为“谤君”之类的罪名被人参一本。

    杨鲲鹏将红丸递给了赵年高,然后指指那头大公猪,赵年高蹲下就要喂到猪嘴里,杨鲲鹏又打开了瓶子跳出两颗红丸递了过去:“一颗或许不够,多喂两颗。”

    张彪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你、你要干什么?!”

    “张大寨主,你也是个聪明人,想必也明白我想干什么了。在下如今虽为武人,但怎么说过去也是国子监出身的斯文人。”杨鲲鹏笑的非常诡异,“既然是斯文人,自然是不愿动粗的。不然你流血我流汗,大家都不好过,何不与人方便与人己方?又或者,再不济能够高高兴兴的快活快活,也是不错。”

    张彪感觉自己大腿的肌肉在不受控制的痉挛,地上那头猪在吃了药之后,已经开始哼哼着乱窜!

    “张寨主,我给你十息的时间考虑,你是想与我们方便呢?还是想和这畜生快活?”

    “你……你……”张彪气得眼冒金星,而杨鲲鹏却给了他最后一击,“而且我知道张寨主是喜欢大场面的,只这间小房里快乐自然是不合寨主的身份,到手,我自然会将二位送入关押俘虏的大帐中去,请寨主的兄弟熟人一起观赏!”

    xxxx

    半个时辰之后,杨鲲鹏从张彪身上挖出了所有自己需要知道的情报,心满意足的带着李樯骄和赵年高离开了小屋。

    “鲲鹏~”李樯骄一巴掌拍到了杨鲲鹏身上。

    “怎么了?”

    “我真为你以后的对手感到可怜……”李樯骄抹了一把汗水,“他们实在是太可怜了!”今天这位张大寨主,好好的一个枭雄,都要被杨鲲鹏吓哭了,唉,这人实在是太过阴损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杨鲲鹏朝天翻了个白眼,将证词拍在了李樯骄胸口,“拿去!我是军职,管不了刑狱之事,这次这个就算你的功劳了!”

    “是便宜才怪了……”李樯骄看着那分证词,头疼的叹了口气,每次和杨鲲鹏出来都碰上大事,京城里到底怎么样还不知道呢,如今这又是官匪勾结。头疼啊,头疼!

    转身走人的杨鲲鹏才不管李樯骄在那里郁闷,今天所有的事情总算都告一段落,至少两三天内他可以清闲下来了!那也就表示他可以和子震……虽然他自己的房间被占了,可是还有子震的房间呢!

    偷着在心里乐的 杨鲲鹏此时还不知道冯子震可以说是已经大方的又帮他找来了一个三分之一!

    074 殿试〖〗

    杨鲲鹏刚要抬脚去找冯子震,原本避他唯恐不及的赵年高却鬼鬼祟祟的凑了上来。

    “大人……”

    “嗯?”

    “您那药还用吗?”

    “我那药?什么药?”

    “就是刚才给猪吃的。”赵年高指指现在突然萎靡下来的大公|猪。

    “哦~那个药啊,干什么?”

    “您要是不用,可否给我?”

    “你要这个干什么?”

    “这个……”赵年高脸红的搔搔额头,吐出了两个字却是死活说不出话来了。

    在杨鲲鹏的印象里,赵年高可不是会不好意思会害羞的人,原本在顺平他也算是当地的一霸。他眯着眼睛看了赵年高半天,从袖口里把原先那个小药瓶拿了出来,似笑非笑的问:“赵年高,你是不是也以为这里边是春|药啊?”

    “难道不是?”

    杨鲲鹏挑挑眉,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金吾营是出来打仗的,谁没事带着这种东西啊?”

    “那……那……”

    “那猪的反应,是不是?这里边放的其实也算是毒药。”杨鲲鹏倒出了红丸,“这叫纯阳丹,也是霍家的家传秘方。兑水后少量服下可祛湿驱寒,过量则会让人腹痛如绞,再多些便是肠穿肚烂而亡了。行军路上,这药掺入汤水中你们可没少喝。至于蓝丸……则不过是李千户随手拿来凑数的而已。”

    行军中的非战斗减员可是古往今来都少不了的事情,所以古代专门有“行军丹”这么一味丸药,让杨鲲鹏郁闷的是这个时代貌似没有这么一种药。但是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只要找就能够找到办法,霍老太医的剩余价值再次被压榨。靠着三天一次的纯阳丹丹水,还有将士们日常的训练,杨鲲鹏硬是将非战斗减员控制在了个位数。

    也就是说那猪发疯一般乱窜并非是因为欲|火攻心,只是肚子疼了而已~

    赵年高摆出一张囧脸,他看着杨鲲鹏满是好奇的那双眼睛,捂脸泪奔。杨鲲鹏搔搔头,真是没想到看赵年高高高壮壮的,原来实际上有那种隐疾啊~

    “大人。”杨鲲鹏正在满脑袋杜撰某可怜人的八卦,冯子震拿着绷带伤药来找他了,“到时候该给孟兄换药了。”

    “哦。”杨鲲鹏趁着接东西的机会,在冯子震的手上摸了两把。冯子震脸红的缩回了手,又不是一儿家的小嫩手,也不知道杨鲲鹏有什么好摸的……

    “子震,今晚上我睡你房里吧。”

    冯子震怔了一下,脸颊略略变红,在眼睛看向他处的同时,却是缓缓的点了点头。杨鲲鹏确实笑得开怀,眼见左右无人,一把拉过冯子震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转身朝着自己暂时住处的方向走去。

    进了门,孟昉正侧身睡着,只是他的睡相让杨鲲鹏一见之下便乐出了声来——

    枕头已经不是在他脑袋下边枕着,而是被他裹着被子抱在了怀里,往常总是吊儿郎当带着坏笑的脸如今严肃的板着,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因失血而略微苍白的唇更是抿得紧紧的!

    可是如今知道人已经恢复了意识,要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他换药,那实在是太过失礼。所以咳嗽两声,忍住了笑,杨鲲鹏轻轻拍着孟昉肩头:“孟兄?孟兄醒醒,要换药了。”

    孟昉眉头皱的更紧了,睫毛开始剧烈的颤抖。杨鲲鹏以为他要醒了,所以又拍了两下,可是知道……

    “嗷!”在屋外守着的冯子震猛地听见一声惨叫,二话不说便推门进来了!因为虽然这声音走音严重,可他也能听出这是杨鲲鹏的!

    然后,他就看见了啼笑皆非的一幕,杨鲲鹏呲牙咧嘴的坐在床边,他的右手被孟昉抓进了怀里,狠狠的……咬着~

    “大人,您做什么了?”冯子震一脸好奇的问。

    “我能做什么?”杨鲲鹏疼得厉害,又挣扎了两下,睡得迷糊的孟昉于是咬得更死,甚至还开始磨牙,杨鲲鹏清楚的看见自己的血顺着孟昉的嘴角流了下来。

    冯子震一皱眉,立刻走了过来,伸出双手手按在了孟昉两侧颈上勃动处,只是几息,孟昉便昏了过去,咬定的那只手自然也放开了。杨鲲鹏总算抽回了自己的右手,这可算是绝对的无妄之灾了,没在敌人手上见血,反倒是在自己人手里,不对,嘴里见血了。

    孟昉可是咬得够狠的,杨鲲鹏手背上的肉都翻起来了,绝对可以说是血肉模糊。冯子震有些惭愧,他刚才竟然还站在一边取笑。冯子震急忙拉过杨鲲鹏的手细细包扎,这下倒好,给孟昉换药用的东西倒是让原本负责换药的人先用上了。

    孟昉晕乎乎的睁开眼,只觉得头略有些痛,一扭头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床边多了两个人,而且其中一个正在给另一个包扎。

    “杨将军?!出什么事了?”一个激灵爬起来,孟昉紧张的看着冯子震将绷带一圈圈缠上杨鲲鹏的手。

    “没什么事,只不过是……不小心让一只小狗咬了一口~”杨鲲鹏说笑着,不过孟昉却见刚刚还和他和颜悦色的冯子震扭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是……怎么了?

    “小狗?”孟昉喃喃的说着,可是猛然觉得嘴里的味道不太对,伸手一摸却在掌上摸出了几丝鲜红,“不会是……”

    “孟兄做了什么好梦?啃得如此起劲?难不成是梦到了猪蹄髈?”冯子震有点气,少有的说话夹枪带棒,不但奚落了孟昉,连自家大人也给牵连进去了。不过,从小到大杨鲲鹏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无意义的伤害?

    “大人,您帮着孟兄换药,属下告退了!”手上轻柔的帮杨鲲鹏最后绑紧绷带,冯子震的脸却黑的如同锅底,随后不等两人说话,便径自走了。徒留下两个人尴尬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杨将军,在下失态了。”孟昉的脸色阵青阵红,硬着头皮向杨鲲鹏道歉。他其实都忘了刚才到底做了什么梦了,可是现实发生的事情却不能和梦境一样消失不见。怪不得冯子震如此恼怒,即便是睡梦之中,他伤害了他也是事实!

    不过,刚才杨鲲鹏提起“小狗”之事却并未有埋怨恼怒之意,反而是一种亲昵的调笑,甚至是调戏之感……

    “没事没事。”杨鲲鹏摇晃着裹得与熊掌一般的右手,“看着严重,其实伤口并不大,我还是能够帮孟兄换药的。”

    “那就多谢了。”孟昉谢了之后和杨鲲鹏大眼瞪小眼的傻坐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衣物,立刻转过身去褪下了上衣。这是第一次,他在完全自愿的情况下,暴|露出自己的身体,也暴|露出他身体上最大的秘密!

    孟昉闭着眼睛,可是他能感觉到,杨鲲鹏在看到花绣之后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他只是很正常的开始为自己换药裹伤,正常到让孟昉甚至会有一种自己和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的错觉!然后,里衣重新披在了他的身上。

    杨鲲鹏拍着他的肩膀说:“应该是没事了,今天晚上我让伙房给你炖两只猪蹄髈补补!”

    一直包围着孟昉的那种有点哀伤又充满了柔情的气氛顿时小三无踪:“大人,能不能不提什么猪蹄髈了?”

    “哈哈哈!当然能,那么换成五花肉如何?”

    孟昉捂脸,他一世英名如今是完全的毁了。

    “想出去遛遛可以穿着我的衣裳,只要不是官服其他的衣服在箱子里随便你取用。不过别累着自己,也小心不要让伤口裂开。”杨鲲鹏觉得已经为自己的手报够了仇,于是轻拍了拍孟昉肩头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孟昉穿好了里衣扭头看着杨鲲鹏,他在犹豫,自己到底是应该像冯子震建议的那样主动出击?还是从此便做陌路人?

    杨鲲鹏已经捆好了小布包,就在他拎起小包要走的瞬间,孟昉伸出手拉住了他——就当是自己贪心吧,可是如果错过了这个人孟昉不知道这辈子还会不会再碰见让自己动心的人?这世上没有人愿意孤独终老!

    “怎么了?”

    “杨将军,我可否再在您身边呆上几日?”即将冲口而出的告白总算是被理智控制住,他知道他们俩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两情相悦的,而杨鲲鹏的为人,也是吃软不吃硬的!慢慢磨,总有能守得云开的一天。

    “……”杨鲲鹏默然了,他可是记着孟昉的那次告白,可是看原本一身英雄气的豪气男儿现在一脸渴望的看着自己,他又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而且,既然今天双反都没提那件事,那就是说明孟昉也想当做什么事情全都没发生过,大家继续做朋友。所以,杨鲲鹏很自然的点了头:“想住的话当然可以,说不准我下次还有事情麻烦你。”

    “你我之间还谈什么麻烦?只要是你的事情,便是肝脑涂地我也毫无怨言。”

    “啊?哈哈哈哈哈哈!”杨鲲鹏拍着孟昉的肩膀哥俩好的大笑着,可是……他怎么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啊?

    xxxx

    当杨鲲鹏正在因为私事而头大的时候,皇帝则因为公事也在头大!

    这天是殿试的日子,赵璞一大早就在丝竹弦乐之声中盛典,如今从凌晨坐到了中午,而且因为要在学子面前保持帝王威严,所以连咳嗽一声,动动屁|股都要被下边的大臣狠瞪。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已经都不属于他了!

    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

    “噌!”赵璞站了起来,不再管下边那群老家伙吹胡子瞪眼,再坐下去他都要变木头人了!

    皇帝站了起来,下边作答的学子都是手上一抖,倒霉的甚至因此污了卷子,只能欲哭无泪的拿过考卷重新作答,否则就等着零分伺候吧!

    不过,更让考生们痛苦的是皇帝竟然从御案后走了出来,几步下了白玉台阶,竟然是开始在大殿上监考起来了。当然,实际上只有赵璞自己和熟悉他的宫人才知道,皇帝不过是遛弯而已……

    一圈、两圈~赵璞知道了谁是南宫沉,谁是赵鼎,谁是钱舒云,还有,谁是王韬!赵璞站在了王韬面前,低头看着他。

    一点也不像鲲鹏,一气太重,手腕子这么细?肩膀和胸口也够单薄的,他真的是鲲鹏的堂兄不是堂弟?嗯?怎么在发抖?

    “别怕,朕就是看看而已。”鉴于他毕竟是自家亲戚,赵璞很好心的劝慰着。但结果,王韬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折腾了一天,在赵璞就快因为受不了而惨叫之前,最后一位考生总算是交卷了!原本这殿试的卷子只是理论上说由皇帝御览,大颢已经好几代只是由内阁代为判卷了。可是让众大臣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拿过卷子之前,秉笔司的一群太监已经抱了卷子走人了!

    几个火气大的老大臣就要和太监理论,赵璞却突然蹦出来了。

    “怎么?朕要亲自判卷,难道不对吗?”

    “陛下今日多有劳累,这些卷子还是臣等代劳为好。”谭清远睁着眼睛说瞎话,赵璞天天能有什么劳累的?除了吃还不就是玩?

    “不劳累,朕一点都不劳累,这为国选材,也是为我赵家选材,朕自然是责无旁贷。”赵璞跨前一步,挡在两个拿卷太监和众臣中间,那两个太监也知机,抱着试卷转身就跑了。

    “陛下!”

    “朕要快去阅卷,几位老大人也早早回去休息吧~”赵璞转身,大步跑着回内宫去了。

    075 赐婚〖〗

    为防止作弊,殿试的卷子上并没有写着姓名,只有各自考生的编号。可是赵璞在溜达的时候早就记住了那几个重点人物的号码,而这几个人也都是有些真才实料的,策论言之有物,行文流畅,对仗工整。特别是南宫沉的试卷,就是赵璞这种最讨厌读书的人也看得点头不已。扭头再看那些满篇歌功颂德的狗屁文章,赵璞不由得噘起了嘴。

    按照大颢的科举规定,殿试不会再刷人,所有参加殿试的贡士都会被赐予进士的出身,之后分赴各处为官。在殿试中考生们真正争取的其实是状元、榜眼、探花这三鼎甲的荣耀!所以赵璞很郁闷,他手底下又要多出来不少的饭桶来!

    “都把这号码给朕记下来,等朕……了,再一个个的把他们揪出来!至于现在……”

    两日后,所有新科进士身穿公服,头戴三枝九叶冠,恭立于承天门外,由内侍颂名次第进入奉先殿,入殿后与文武百官分列左右,恭听进士姓名、名次。

    赵璞端坐殿上,今天这大典比殿试场面更大,也更无聊,不过他今天倒是异常的有耐心,因为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办!然后按照规矩到了皇帝嘉勉新科进士这一步,本来前边都好好的,可是到了新科探花郎也就是山西才子王韬的时候,赵璞却忽然不按照礼部呈上来的稿子背了。

    “王爱卿今年也有二十二了吧?”

    “是。”王韬愣了一下,本来该怎么说话礼部也都招呼过他们,皇帝这一不按台词走,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总算是还知道要回答。

    赵璞点点头,无视左右大臣火热的眼神,继续说:“听说王兄为了苦读诗书,甚至不近女色,直到如今也并未娶妻?”

    王韬惊愕的睁大了眼睛,他哪里是为了苦读诗书不近女色?根本就是他家虽为书香门第,可是到了他父亲那一带已经大大衰落,但又自恃身份不愿与平常人家结亲。所以他直到现在还没娶妻,但这话不能说,所以王韬也只能眼观鼻鼻观心,保持着一副聆听圣训的恭谨摸样,什么也不说。

    “不过,毕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众臣对皇帝陛下侧目而视,这句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实在是太没有说服力了,那两箱的账单如今还在户部放着呢,但众臣谁都知道皇帝根本不是为了要钱,完全就是为了不大婚!

    “听说爱卿之父已经为爱卿寻了一门亲事。”

    “啊?”王韬诧异,陛下这是打哪里知道的?怎么这事他都不知道?这些日子王韬一直在客栈中闭门苦读,杨鲲鹏也嘱咐过他不要做一下可能让人联想到他们二人关系的事情,因此他也没再去过杨府。时至今日,他甚至连王父也来了顺平都不知道。

    赵璞却假装没听见王韬的惊呼,什么也不解释,而是飞快的继续说:“既如此,朕索性就帮你二人赐婚,探花郎,刚逢大登科,又遇小登科,真是恭喜啊!”

    在座的大臣虽然觉得奇怪,可是皇帝少有的不做一件出格的事,这给探花郎赐婚也确实是喜事,于是一群人也都随声附和起来,甚至不少老大臣打趣的向王韬索要喜帖,称到时候要喝一杯喜酒。其他新科进士也随声附和,只是眼神里多多少少带了那么一丝嫉妒。

    而高高在座的赵璞,却也总算是一桩心事落了地——那圣旨上赐婚的双方,男方是王韬没的说,女王却正是被王父送来的胡千户之女,胡月儿!

    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胡月儿是当不了参将夫人,只能当探花夫人了……

    与此同时,杨鲲鹏也带着金吾营的上下离开了大山。不过进去的时候金吾营上上下下只有三百多人,离开的时候,从官兵到俘虏再到被解救百姓,却有了小一万人!

    这次再回到南阳县外的驻地,杨鲲鹏也总算是见到了何威贵何知府本人!

    何威贵穿了一身知府公服,身后的差役赶着两头猪三只羊,猪羊的身上都绑着大红花,另有一群人在一边敲锣打鼓,显然是劳军来的。

    杨鲲鹏无奈了迎了上去,下马拱手道:“劳烦何大人来此相迎,在下可真是罪过了。”

    “好说好说,杨大人为民除贼,我身为当地父母官,怎能不来劳军?”

    杨鲲鹏挑眉,两头猪三只羊,用这点东西来劳军,这位知府大人可真说得出口,就算过去金吾营有三百多好人的时候这也不够塞牙缝的啊,况且现在金吾营可是不止这点人手了。

    “有劳了,有劳了。”心理是这么想的,可杨鲲鹏嘴上却连连道谢,转过身叫来下属将劳军之物都牵走了,杨鲲鹏就开始和何威贵大眼瞪小眼。

    何威贵何威贵看不远处金吾营的将士已经开始从车上卸下东西扎营,一群群的俘虏被赶到一边蹲在地上,不由眼馋的咽了口唾沫,这可都是功劳啊。何威贵看了杨鲲鹏一眼,这少年参将仍旧是板着脸什么都不说,不由得暗骂这人实在是太过不识时务,竟然不知道要主动分功?

    “何大人?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一直拉拉停停,险些死在山里的谭维纲摇摇晃晃的从一辆马车里钻了出来,看见何威贵之后,立刻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

    何威贵一愣,顿时变得一脸的痛心疾首:“谭大人!您这次可是受苦了啊!为了我南阳百姓,您竟操劳至此!”

    “唉!不碍事,不碍事,只要是百姓能安享太平,我这七尺之身就是扔在大山里也是无妨!有劳何大人惦念了!”

    杨鲲鹏的眉毛竖起来了!周围听到这两个文臣说话的官兵百姓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齐的看着这两个唱念俱佳的文人。

    杨鲲鹏从小听杨八福说文人爱抢武将功劳,而且是正大光明的抢。他过去还不太理解,这功劳是怎么个抢法,今天他总算是看见了!这两人一应一答间,一个现在看见死人还哆嗦的废物,就变成鞠躬尽瘁的大功臣了?他们俩很生动的告诉了在场的人们,“无耻”两个字到底是怎么写的!

    “何大人,这是我所解救百姓的名录。”杨鲲鹏打断了两人的彼此吹捧,递给了何威贵两个本子。

    何威贵皱眉接过,看都没看里边写的时候便交给了伸手的随员,然后斜着眼睛继续看着杨鲲鹏。安置这些百姓对于地方官府来说只有苦劳,没有功劳,而这显然不是何威贵希望的。

    “何大人,关于此次剿匪的军报早些时候我已通过驿站直接送入京城去了。至于俘虏,李大人早已与南阳府锦衣卫千户所商量好了,也就不打扰大人了。”杨鲲鹏一字一顿的说着,军报不通过当地官府先行上报,那何威贵第一手的战功是拿不到了,战俘也不交给他,那第二手的军功同样拿不到,或者说实际上就没他什么什么事了……

    “杨大人!你何事拟的军报?!”谭维纲忽然来了精神,不再是原本山中惊惧的摸样,指着杨鲲鹏审问一般的喊道。

    “出山前一天。”

    “为何这军报不交给我事先审阅?!”

    杨鲲鹏藏于袖中的手握了一下拳:“这军报自然是交给谭大人看了,上边甚至还有大人的亲笔签名!”

    谭维纲一愣,继而脸上一红,他想起来那天他貌似又闹了肚子,泄得要冒金星,确实是有人拿了什么东西让他签名,可他的当时还哪里有精力看拿上边写了什么?蓦地,谭维纲指着杨鲲鹏大叫道:“杨鲲鹏!你……你竟然给本官下药?!”

    谭维纲并不是个傻子,只是书生意气太重而已,只要回想一路上自己闹肚子的时间,他就知道不对劲了。每次都是在金吾营有重大决定的时候他才会闹肚子,这人根本就是图谋不轨!

    “谭大人,您可不是言官,没有风言奏事之权,诽谤同僚可是重罪。”杨鲲鹏不怕他,给他下药这事从头到尾就没几个人知道,这且这些人都是与自己休戚相关的人,至少现阶段谭维纲没有让他们背叛的能力。

    “谁说谭大人是诽谤?杨大人,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忠直之人,谁知道……”何威贵一副痛心疾首的摸样,一伸手就将随行的衙役招了过来。在他看来这是个好机会,解决了杨鲲鹏,事后这战功还不就是他与谭维纲平分?那么他知府的官位不但能够保住,说不准还能升官!

    而且现在朝中大权并非在帝王手中,扳倒杨鲲鹏恰好能取悦不愿皇帝亲近小人的众大臣,对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至于日后君王掌权时……到时候他也自有脱身的方法!

    何威贵想的是不错,原本他对付当日山西追击响马的千户也是随便找了个接口便抓了起来,时候不是也没人说什么吗?可是杨鲲鹏并非是一个山西的千户,而是京营的参将!看情况不对,他错身便走。

    那几个何威贵的亲信差役也是自大惯了的,见露了意图,一个人随手便将捕快缉拿人犯的铁链抽了出来,“啪”的一声击向杨鲲鹏面门。

    杨鲲鹏也没想到这何威贵当着自己的金吾营,当着这无数的百姓,竟然就这么动手了?面对着抽到近前的锁链,他有些犹豫是否要反抗,虽然这和为贵已经是一颗必死的弃子,可是身为武将反抗文人,很可能反而引起问沉闷的反攻……

    思索间的他只是测了侧身,让开了要害,那铁链擦着他的耳朵击在了肩头上,杨鲲鹏退后两步,那几个差役刚刚狞笑着上前,忽然脸色一变,顷刻间又都退到他家大人身边去了。原来是时刻注意着这边变化的冯子震,带着人过来“护驾”了!眼见浑身煞气的军汉们挥舞着明晃晃的钢刀冲了过来,这群欺软怕硬的差役如何不跑?

    “大人!”

    “不碍事。”杨鲲鹏摇摇头,命众兵丁收起了兵刃,上前一步对着谭何二人说,“何大人,我乃朝廷三品参将,受陛下之命来此伐贼。我与何大人并无从属关系,何大人要想拿我,还请拿出具体的实证,否则恕杨某不能从命。”

    “哼!杨鲲鹏!你欺骗同僚,私纵贼匪!以平民之首冒充战功!驱赶百姓扰乱地方!你有哪一点功劳?本官自然有捉拿你的实证!此处乃是你的驻地之所在,刚才本官好言相请你尚且暴力相向,若是带来物证拿出人证,还不是顷刻间便让你毁去?!”

    杨鲲鹏感觉自己的头顶在冒烟,如此义正言辞大义凛然的说瞎话的家伙,实在是千古奇观!

    “今日你去本官回到府衙,本官自会让你心服口服!”

    傻子都知道,要是杨鲲鹏真跟着他回去了,那想不心服口服都不行了,在场的没有谁是傻子……

    “帕!啪!啪啪啪!”何威贵刚说完,便听见鼓掌之声,看向发生之处,原来不知何时一群锦衣卫已站在了众人身边。为首之人何威贵倒是认识,正是派驻当地的锦衣卫千户所千户蒋寒川。

    他们这群官最怕的就是当地的锦衣卫,即便锦衣卫大多数时候并不多事,可只要他们出现,一般都是大事!

    “何大人说得真是义正言辞,就是不知若犯了王法的是何大人自己,您是否还会如此正义凛然?”

    “下官……下官一向为国尽忠,怎会知法犯法?”

    “何大人,您有什么人证我是不知道,可是在我手里的某个人却是全招了。”杨鲲鹏适时加了点油。

    076 暗涌〖〗

    原来当初何威贵初次剿匪,不止大败而归,还在逃跑的路上被张彪给拿出——他在战场上还要表现自己的文人风骨,穿着一身打眼无比的官服,连逃跑的时候都不说换衣服。张彪不抓他抓谁?

    为求活命,何威贵与张表达成协议,再不会派兵围剿响马盗。张彪则投桃报李,每半年会给何威贵一笔“红利”。而且两人立了字据,一开始何威贵还胆战心惊,可是后来拿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