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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茶香 第67部分阅读

      盛世茶香 作者:肉书屋

    极少的情况,大部分的都是规矩的正当商人,只要秦当家在这几天派人看管好吉尔森,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潘官想了想,又道:“这样吧,你们盛世于这方面经验尚浅,我另外借几个经验丰富的人给你。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差错了”

    这笔生意潘官是主,盛世是次,万一在盛世手中出了什么差错,他也脱不了干系。

    听他这么说,秦天大喜,忙谢过了潘官。

    “自开海关以来,这外商中可有出过什么差错的?”秦天问道。

    潘官脸色一黯,长长地叹口气:“三年前,一名行商看管的外商溜出了夷馆,私下与外面的散商交易,结果被当场抓住。那名外商只是被遣出了大启,以后再也不能来启,而那名行商却被没收了全部家产,后来那名行商郁郁而终”

    “朝廷规矩如此严谨,稍有不甚便是倾家荡产的结局,既是如此,为何还有那么多商人削尖了脑袋也想要取得行商资格?”

    潘官笑了笑:“秦当家看到了行商的凶险,可是更多的人却只看到身为行商的暴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世上又有多少人真能看破名利?”

    秦天点头,笑道:“多谢潘官提点。”

    “提点二字,潘某可不敢当,”潘官笑道:“潘谋一生佩服的人不多,可贤伉俪的才干人品让潘某也不得不写个服字”

    “潘官过奖了。”秦天笑道。

    得到潘官的提点后,秦天对于监督一事更为谨慎。

    而且,她总觉得这次的穗州之行总透着一种诡异,说不出哪里不对劲,让她难以心安。特别是上次忽然的腹痛,她便觉得这事不简单。她很肯定她表演之前没有吃过绞肠草或者有关韭菜之类的食物,那么她又是如何中毒的?

    她特意又找来大夫细细询问了这绞肠草的药性,知道这绞肠草要是和茶水混合在一起药性就会发作得很快。

    秦天不由地想起表演中间,她喝过的那杯茶水。难道有人在其中搞了鬼?茶水是青柳准备的,青柳不用怀疑,应该是她和客人交谈的时候有人趁机做了手脚,可当时周围有外商,有行商,有翻译,还有他们的随身小厮,要想找出做手脚的人可不容易。

    不过,想破坏她表演的,应该就是这次争夺总商一位的对手,不是杨官便是庄明喜。两者中,她的怀疑对象更倾向于庄明喜一些。

    这女人,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没个清净的时候,看来她想法设法地帮助潘官赢得总商一位的决定是正确的。等她忙完手中的事,还是要院里这个是非之地才好,庄明喜她倒是不怕,可是谢霆君……

    头痛的事情实在太多,可是该做的还是要做好。

    她让海富带人守在夷馆。又派人在吉尔森的门口守住。晚上不管是房门,还是大门都会加锁。如果吉尔森必须出行,便由海富带人随身跟着,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好在外商们对于大启的这些作为似乎也习惯了,所以吉尔森并没有怨言,相反还很配合海富的一切行动。

    风平浪静地过了两天,这天,海富跟吉尔森出行的时候,吉尔森因为不慎差点被马车撞到,还好海富及时救了他,可是因为救他,海富伤了腿,监督的工作再也难以继续,只好回家休养。

    秦天只好另外派人顶替了海富的位置。刚开始秦天还有些放心不下,可是接下来两天,吉尔森依然很配合,见到秦天还关心地询问海富的伤势。慢慢的,秦天也就安下心来。

    眼看着与吉尔森的交易就要结束,盛世可以平安地送走这位外商,完美地结束这次的生意,可没想到,却出了变故。

    这次的变故来得那么突然。

    事情发生的时候正是半夜,秦天和庄信彦还在熟睡中,秦天忽然就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秦天从床上爬起,看到院子里有人点起了灯笼。

    秦天诧异之下,提气问道:“谁在院子里?”

    莲花在门外回道:“奶奶,是奴婢。”莲花是来到穗州后才买下的丫鬟。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般吵闹?”

    说话间,秦天披上了衣裳,这时,庄信彦也被他的动作惊醒,他看着秦天下了床,点了灯,才问道:“怎么了。”

    秦天摇头,表示不知。

    门外莲花回道:“奴婢不知,不过青柳姐姐出去查看了……哎呀,青柳姐姐回来了……”

    莲花的话音刚落,便传来青柳有着慌张的声音:“大奶,不好了,官兵将我们庄府全都包围了,刘副使大人现正在大厅中等候,说要请大少奶奶和大少爷出去。”

    刘副使?秦天心中暗惊,因为她知道这刘副使是直属于谢霆君的一名武官,这谢霆君到底想做什么?

    秦天又惊又怒,“你先出去好好招呼刘大人,我和大少爷马上出去。”

    “是”青柳回道。

    等青柳走后,秦天先是把大致情况和庄信彦说了一遍,庄信彦眉头紧皱,两人穿戴好后,一起去到大厅。

    大厅灯火通明,十几名官兵立于四周,刘副使大人面色阴沉地站在厅中央,他穿着锃亮的盔甲,腰间悬挎着一把大刀。他指节粗黑的大手置于幽黑的刀把上。

    威势逼人。

    而院外还站着十几名手持火把的官兵。烈烈的火光照得院子如同白昼。

    见这架势,秦天和庄信彦互视一眼,心叫不好。

    见他们进来,刘副使二话没说,大手一挥,厉喝:“将盛世的主事人秦天带走”

    话音刚落,马上就有两名官兵应声而出,左右架住秦天。

    庄信彦哪里见得秦天受欺负,当下闪身而出,连出两掌将两官兵逼退,将秦天护在身后。

    刘副使指着秦天二人怒目圆睁,“秦当家,你们跟官府作对,罪加一等”

    其余的官兵见庄信彦神勇,都“嗖”的一下拔出腰间的大刀。

    大厅剑拔弩张,气氛如同一根绷紧的弦。可庄信彦却无丝毫惧色,目光锐利如刀,在众官兵面上扫过,众官兵一时竟不敢上前。

    秦天不欲将事情闹大,她从庄信彦身后走出,看着刘副使说:“刘大人,到底是因着何事要抓我,也得给我个说法”

    刘副使双手叉腰:“吉尔森是否你们盛世的客人?”

    秦天本以为是谢霆君有意刁难,却没想到事情会牵扯到吉尔森的身上去。

    旁边,庄信彦的脸色微变。

    “不错,大人,吉尔森是我们盛世的客人,是他发生了什么事吗?‘秦天问道。

    刘副使冷笑两声:“你们是怎么监督的?你可知道今晚丑时,吉尔森溜出夷馆,意图不轨,被我们巡防兵当场发现,争斗间吉尔森杀了我们一名官兵秦当家,现在我们怀疑盛世通敌卖国,现在只是带你回去问话,你最好是束手就擒,否则,可别怪我们刀下无情”

    “通……通敌卖国”秦天当即出了一身冷汗,这可是诛九族的罪名

    一旁的庄信彦面上的血色也在霎那间褪尽,他转头看向秦天,只觉十指冰凉。

    “将秦当家带下去”刘副使大喝。

    秦天怔怔的,还未从“通敌卖国”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官兵来拉她,她也没什么反应。

    可就在这时,庄信彦忽然开口:“盛世的主事人是我,要抓也抓我”

    “谁都知道盛世是你妻子在当家,并非你在主事”刘副使看着庄信彦沉声道。

    “信彦,你什么都不要说了……”秦天连忙阻止,要是庄信彦落入大牢里,还不知会受到怎样的对待。她怎能放心?

    庄信彦却没有理会她,继续对刘副使说:“我妻子只管茶叶生意上的事,监督的事情一直都是我在管,大人要问话应该找我”

    庄信彦直直地看向刘副使,冷声道:“我们盛世是朝廷指派的行商,一切还是按照规矩来比较好”

    因为事关秦天的安危,是以今天庄信彦说话格外用心,虽然有些字句还有些含糊不清,但刘副使到底还是听懂了。

    “信彦,你不要乱说……”秦天话还没说完,就被庄信彦打断,他看着秦天,平静地说:“你什么都不用说了,监管吉尔森的是我,不是你”说着,他握紧了秦天的手,双眼中也有种热切的目光。像是在恳求她不要再说下去。

    秦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副使静静地看了庄信彦一会,这才下令:“将他带走。”

    官兵一拥而上,将庄信彦的双手绑住后,夹着他往外走,秦天大急追在后面。

    落在最后的官兵不耐烦地将她用力一推,秦天摔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庄信彦被官兵带走,不管她如何的呼唤,都没有回过头来。

    “大奶,大奶。”青柳冲过来扶起了秦天,秦天拉住青柳的手,泪水一下子蹦出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青柳哭着说:“大少奶奶,你要振作一些,现在能救大少爷的只有大少奶奶了”

    秦天猛然惊醒,她抹去脸上的泪水,睁大了眼睛看着前方茫茫地黑夜:“不错,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还要救信彦……”

    “青柳,吩咐人给车,我要去总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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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普一下:我这个与外商交易的背景是借鉴的广州十三行。下面是百度而来的资料。

    清政府对外国人在广州的活动是严加限制的。乾隆二十四年两广总督李侍尧奏定:“嗣后各夷商到粤,饬令行商将伊等带来货物,速行销售,归还原本,令其置货,依限随同原船回国。即间有因洋货一时难以变卖,未能收清原本,不得已留住粤东者,亦令该夷商前往澳门居住,将货交行商代为变售清楚,归还价银,下年务令顺搭该国洋船归棹”。“夷人到粤,务令于现充行商各馆内,听其选择投寓。如行馆房屋不敷,亦责成该行自行租赁房屋,拨人看守,以专责成。夷商携带番厮,不得过五名,一切凶械火器,不许携带赴省。责成行商、通事勤加管束,毋许汉j出入夷馆,结交y。即买卖货物,亦必令行商经手,方许交易。其前后行门,务拨诚实行了加紧把守,遇晚锁锢,毋得令番厮人等出外闲行,如夷商有买卖货物等事必须出行,该通事、行商亦必亲身随行。如(行商、通事)敢放纵出入,滋生事端,以及作j犯科,酌其情事轻重,分别究拟斥革”1

    第265章 差错

    沈府书房

    庄明喜披着一件长外衣,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双手在胸前紧握成拳,眉头一时紧一时松。

    旁边,喜鹊正用一种紧张的语气继续向她回报。

    “我们派去盯在夷馆外的人亲眼看到吉尔森乔装改办从夷馆中偷溜出来。我们的人依照计划继续跟着他,可还没来得及行驶计利,便碰到突然出现的巡防士兵。结果吉尔森隐藏不及,被士兵发现,两方打了起来,那吉尔森也是了得,一个人和十几名官兵激战了很久才落败,还砍倒了一名士兵,我们的人说,根本就没看清吉尔森到底是怎么将士兵砍倒的!”

    喜鹊每说一句,庄明喜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因为事情似乎已经脱离了她的控制。

    她忽然停住了脚步,摇头道;“不对,这件事不对,那个时候,巡防兵不应该在那个位置!”

    早在计划的时候,庄明喜已经将每晚巡防的情况了解得清楚,既是方便计划,也是确保她派出去的人的安全。可是,本来不应该出现的巡防兵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那里,还恰好发现了吉尔森?是巧合,还是······

    一阵夜风吹得纸窗哐哐地响,吹起了她的衣袍,庄明喜不由地浑身一激灵,她睁大了眼睛,额头上冒出冷汗,

    她忽然不敢再想下去。

    “现在盛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庄明喜又问。

    喜鹊道;“我们一直有派人盯着庄家,就在刚才,大少爷被官兵带走了!”说到这里,喜鹊也不禁流露出一丝着急。

    说到底,她究竟在庄家待了这么久,大少爷是个可怜人,如今事情有变,还不知道大少爷会遭遇到什么事!

    “你是说,是大少爷,不是秦天?”庄明喜一惊,忽然地握紧了喜鹊的手。

    喜鹊只觉那只手冰凉冰凉,如同铁钳一般冷硬。她忍住疼痛,回道:“我们的人看得清楚,确实是大少爷!”

    庄明喜目光一呆,不知不觉中松开了喜鹊的手,她转过身,脚步虚浮。

    “不对,不对,这件事不对··…··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庄明喜喃喃,双手忍不住地颤抖。

    眼前忽然浮现出谢霆君那双阴鸷的眼睛,他看着她冷笑,似乎在说:庄明喜,就凭你避小小伎俩,也想算计到我?

    接着,她又似乎回到杨城的绿水亭中,谢霆君掐住她的脖子,粼粼的波光映着他那张阴冷的脸,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庄明喜,如果你敢坏我的事,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那双冰冷的手似乎就在她的脖子上,庄明喜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她弯下腰,双手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

    “太太,你怎么呢?”喜鹊冲过去扶住了她,接着又帮她拍背顺气。

    过了好一会,庄明喜才恢复正常。

    她挥手示意:“我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太太,你脸色很不好‘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你觉得大夫能让我舒服点?”庄明喜看着喜鹊苦笑两声。

    喜鹊一时无言。

    “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庄明喜轻声道。

    喜鹊听命下去,庄明喜颓然坐下,旁边的灯光映着她惨白的面孔。

    她转过头来,看着火苗发呆。

    不错,她恨他入骨,可是不能否认,她也惧他入骨,他的狠毒,他的无情,是她生平仅见。

    这一次,谢霆君在她的计划中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还是说,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跌入了一张隐形的大网?而编织这张大网的人就是谢霆君?

    庄明喜不由地环抱住自己,只觉全身像是浸在冰水中,彻骨的寒冷。

    不,她不能慌,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能自己吓自己,或许只是巧合,只是意外,她首先得做的,就是将事情弄清楚。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再也没有睡意,就这样在书房中干坐到天明。

    等到天大亮的时候,喜鹊忽然在外面禀报:“太太,总督府来人了,说是要接太太过府一叙。”

    庄明喜“嚯”的一下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大,撞翻了身后的椅子,椅子倒在地上发出的哐当声,似一记重锤敲击在她心上。

    她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目光中闪过惊惧,可过了一会,她慢慢地平静下来,她深呼吸几次,然后大踏步出了书房门。

    她对门外的喜鹊说:“喜鹊,帮我更衣。”

    另一边,庄信彦被官兵带走后,秦天梳洗穿戴好,坐着马车来到总督府。

    此时,正是夜半时分,外面一片漆黑,嗒嗒的马蹄声似乎能传递出到天地的尽头。

    路上,青柳有些不安,说道:“大少奶奶,这个时候去总督府是否不妥?”上一次的事情青柳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秦天透过车窗帘看着外面茫茫的黑暗,面色苍白,神情却是诡异的平静;“青柳,如果他想对我不轨,白天和夜晚有什么区别。如今,信彦的性命就在他手上,我必须尽快见到他,越早越好!”

    青柳忽而握住了秦天的手,颤抖着声音说;“大少奶奶,我好怕······我们在杨城好好的,早知道就不来穗州了······”说完,嘤嘤地哭起来。

    “一切哪里是我们能选择的?”在避个权力至上的社会···

    “别怕,别怕······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秦天轻声说,像是在安慰青柳,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刚到总督府门后,便有人迎上来,在马车外小声地询问:“是否秦当家?”

    秦天冷笑一声,回道:“不错,正是我。”

    那人道:“请跟我来。”

    说完,压低了声音吩咐马夫跟着他走,他将他们从侧门内带入,等秦天和青柳下了马车后,又将他们引向偏厅。

    去到时,谢霆君已经在那里。

    偏厅里除了他以外,没有其他人,连个下人都没有。

    厅里四角各有一盏羊角地灯,将屋里朦胧上一层晕黄昏暗的光线。香案正中摆着个掐丝珐琅的三足香炉,檀香的味道顺着袅袅白烟缓缓散开。

    谢霆君身着黑袍矗立在昏暗的光线和袅袅的烟雾中,身旁似有浓浓黑影,让他整个人都显得疑幻似真。

    见秦天二人进来,谢霆君不等她开口,便指着青柳沉声道:“你下去!”

    “大少奶奶······”青柳往秦天身边移了一步,面对阴沉的谢霆君,她心中惧怕不已,可是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不放心让大少奶奶一个人面对他,虽然她知道她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但最起码,大少奶奶有人相伴,心中会踏实一些。

    见青柳不动,谢霆君看着她的目光即刻凌厉起来,“怎么,你没听懂我的话?”声音中透出寒意。

    见他动怒,秦天不想青柳有事,转头对青柳说:“你先出去。”

    “可是,大少奶奶·····

    “不用担心······”秦天柔声道。

    青柳这才下去。

    “没想到你会这么晚来找我。”等青柳下去后,谢霆君笑道。说着,他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秦天看了那张紫檀木椅子一眼,并没有动,“其实你不是早料到我会来吗?”

    都派人在门外等候了,还装什么?

    谢霆君哈哈一笑,英伟的面孔显出一种豪迈之意。他见秦天没有坐下的意思,也不勉强,自己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下。

    他端过桌上的茶盅,用茶盖撇着浮茶,慢悠悠地说:“你来见我可是为了庄信彦?”

    听到“庄信彦”三个字,之前秦天勉强维持的镇定霎那间破碎,她急走两步,一直走到谢霆君身前,有些急促地说:“大人,我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已经尽全力看管吉尔森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溜出去的。至于他出去杀了官兵,根本和我们盛世没有关系,这,通敌卖国的更是无从说起,大人,我知道在这件事上我们有错,不管官府要罚我们多少银子,我们都接受,请你将信彦放出束好不好?”

    哪怕是要了他们全部的身家,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人能平安无事,她都有信心可以再赚回来!

    秦天说话的时候,谢霆君依然面无表情地喝着茶,他轻轻吹开茶叶,一口接一口的抿着,秦天越是急促,他越是悠闲。

    等到秦天都说完了,他依然低着头静心品茶,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秦天看着他,就在她的耐心将要耗尽的时候,谢霆君才抬起头来,幽黑的眸子注视着她,不轻不重地说道:“坐下再说

    声音虽然平稳,却有种不容抗拒的意味。

    秦天抿了抿嘴唇,知道此时和他作对是不智之举,当下忍气吞声地在他身边坐下。

    她刚落座,谢霆君冷沉的面孔又缓了下来。他将两人间的茶几上另外一杯茶推到秦天面前,说:“这是你们盛世的碧螺春,还是我刚来穗州的时候,皇上赏赐给我的!”

    秦天二话没说,端起茶杯,顺从地喝了一口。

    谢霆君笑了笑。

    “看样子,他对你真的很重要!”谢霆君面上带笑,眼中却是一片冰寒。

    “谢霆君,你要怎么才肯放过信彦?”秦天放下手中的茶盅,看着他,单刀直入。

    他能预料到她来,能在这里等着她,说明他愿意和她做交易。

    只要有一丝机会,她都不会放弃!

    第266章 不得好死

    炉中的香已经燃尽,烟雾渐渐转淡,后又消失于无形可余留的香味却似乎已经凝固在空气中,欠久都不曾散去。

    在这若有似无的香味中,谢霆君浑厚的缓缓地传递过来。

    他低着头,漆黑粗硬的长发束于头顶,露出他那如斧裁般坚硬的侧面线条。他一手端着茶盅,另外一只手轻轻地在杯身上无意识地摩挲着,

    “秦天,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

    秦天怔了怔,还未来得及回想,谢霆君又继续道;“那时候你还是个黄毛丫头,古灵精怪,伶牙俐齿,当时我就在想,要是我身边也有个这样的丫头该多有趣?”

    秦天又气又急,她现在因为担心庄信彦的安危心急如焚,哪有心思听他的回忆录。可是现在信彦的安危都掌握在他的手中,秦天根本就不敢得罪他,只能耐着性子听下去。

    “第二次见面,我看你将那个酸秀才驳的哑口无言,却又在占据上风的时候知道给人留退路。那时候,我就在想,好个聪慧的丫头。”

    说话时,谢霆君脑海中不禁回想起那天的情形,秦天站在众人之前,向着面色尴尬的酸秀才福了福,说;“秀才老爷,小的字字句句都是出自真心,······将来如果人人都能在饮茶一事上得到好处,这里面必有秀才老爷的一份功劳!”

    清脆的声音似乎犹在耳边,娇憨的笑容似乎近在眼前,谢霆君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后来我决定娶庄明喜,你可知道当时我有个条件?”说着,谢霆君将手中的茶盅放下,转头看着她,幽黑的眸子闪动着暗烈的光泽,“那个条件便是,你必须作为陪嫁丫鬟嫁过来。”

    秦天猛地睁大了眼睛她完全不知道原来自己在他和庄明喜的婚事中扮演过这样的角色,忽然间,秦天了解了庄明喜对自己的心结也许就是来自于此。

    “谢霆君,你······”秦天此时说不出是气愤还是难堪!

    谢霆君低笑了两声,打断了她;“你别生气,后来我不是没得逞吗?”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忽的一沉;“因为庄信彦捷足先登了,哼哼,他倒是好命!”

    “谢大人,我们先不说避些,你到底要怎样才放过信彦?”秦天耐性告罄。

    “瞧你,可以为他生,为他死,可面对同样能为你死的我,你却连听我几句说话都不耐烦秦天,你对我何其不公?”他沉着一张脸,却有一种悠缓的声音说出这句话,让秦天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秦天涌起一种无力感。她看着他,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如果这样耍着我玩你就能放了信彦,那么,请继续。”

    “生气了······”谢霆君笑了笑,他将左手放置在桌上,动了动那几根黑色玄铁的指套,“还记得大漠的那个晚上吗?”

    “谢大人的救命之恩,民妇永志不忘。”秦天板着脸。

    “不不,我不是让你记着我的恩秦天······”他用一种很低沉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那天晚上的事情就算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哪怕野狼会咬破我的脖子··…··”

    秦天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天,难道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说着,他放置在桌上的左手忽然覆上她的手。

    手心灼热,指套冰凉,强烈地对比让秦天浑身一颤,她就像是被火烧着了似的甩开他的手,站起了身。

    “谢霆君,你发什么神经!”秦天气急败坏,“我今天来到这里根本就是个错误。”

    说完,秦天转身就走。

    刚走两步,身后传束谢霆君的声音,“即便就求得宋太傅的关系,免了你们庄家的九族之祸,可是我敢保证,庄信彦绝对难逃一死,这是通敌卖国,不是小事!即便是宋太傅也无能为力!秦天,你如果不在乎庄信彦的性命,你尽管从这里走出去!”

    秦天怒火中烧,“嚯”的转过头,指着谢霆君;“谢霆君,你好卑鄙!”

    谢霆君阴沉着面孔,一步地靠近她,“卑鄙?我做事从来只看结果不问手段!”他走到她面前,忽的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扯进怀里,他不过用一只手,便让她动弹不得。他用另外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他目光中的阴鸷和冷森让她遍体生寒。

    他看着她,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其实大漠那次,我早就获悉司马家的阴谋,我知道马贼会出现······”

    秦天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流露出恨意·

    “知道我为什么不出声吗?因为我就是想借马贼的手除掉庄信彦!我亲眼看到马贼的箭射向庄信我明明可以相救,可是我却在一旁看着,我就是要看庄信彦死到我面前!”

    “坏蛋,卑鄙,无耻!你不得好死!”不知是因为恨,还是因为惧,秦天浑身忽然颤抖了起来,泪水渐渐模糊了眼眶,她咬紧了牙关不让泪水掉落。

    “不得好死又怎样?”谢霆君双眼发红,忽然地笑起来·“比起看着你和他卿卿我我,我宁愿先得到你,然后再不得好死!

    秦天想用全世界最恶毒的话语来诅咒他,可是在他那么阴烈暴戾的目光下,她觉得一切的诅咒都是徒然。

    “知道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吗?”

    秦天想挣脱他的控制,他却更用力地禁锢住她的下巴,捏得她骨头发疼,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就是这么一个卑鄙之人,为了达到目的,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他看着她,气息粗重,声音阴沉,“所以秦天,不要抱着侥幸之心,这个世上,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救庄信彦!”

    “你要什么?”秦天忽然吼起来,“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你离开庄信彦,然后到我身边来!”谢霆君一字一句。然后他低下头,强势地吻住了她的唇。

    正当谢霆君意乱情迷的时候,忽然觉得手臂一痛,却是秦天将头钗用力地插入,谢霆君放开她,将手臂上的头钗扯下,丢到一边,也不顾手臂汩汩流血的伤势,再一次拥住她,霸道蛮横地吻住她。

    强烈的恨意与羞辱,让秦天一口气没转上来,就此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秦天发现她躺在偏厅的长椅上,谢霆君坐在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神情中有种焦急之色,见她醒来,他的脸色又沉下来。

    “你最好早点习惯,下一次,哪怕你昏倒,我也不会放过你。”他的声音冷的似冰。

    秦天颤抖起来,她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

    谢霆君不再碰她,只是冷冷的瞧着她·目光似冰又似火。

    “被吉尔森砍伤的士兵还没有死,如果你答应我,那名士兵就会活着,吉尔森会在夷馆因病暴毙,一切都会被掩盖于无形,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他的双 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声音冷硬如铁,打砸在她的心中,“可是如果你不答应,士兵一定会死,吉尔森的j细之名一定会落实,庄信彦一定活不下去

    秦天从未像这样畏惧憎恨过一个人,他的狠绝已经超过她所能想象的范畴,此时此刻,她只觉全身的血液都结了冰,连牙关都不受控制地颤抖。

    “瞧,你这么害怕······”他的目光忽然柔和下来,他伸手抚上她的脸,秦天连忙躲避,她惊恐地看着他,就好像他是一条毒蛇。

    “别怕,秦天,不管我对别人怎样,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他用一种从未有辽的温柔声音说,就像是在哄着一个孩子。

    “我要先见见信彦!”秦天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可以,我来安排,”他笑道;“明天你就可以见到他。

    现在他还安然无恙,可是两天后我如果没从你这里得到回复,依照规矩,我会开始审讯有关人犯······”

    他看着秦天,加重了语气;“你知道的,审讯期间,用刑在所难免。”

    “你不是人。”秦天攥紧了拳头。

    “怎样才算人?满口没用的仁义道德,那是个什么东西?”他满不在乎,“我从籍籍无名的商人成为今天的封疆大吏,难道是因为仁义道德?”他笑了笑,就好像她说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如今,在这穗州,人人都得向我俯首,谁敢不把我当人?”

    他看着她,过了一会,才说;“你累了,我叫人送你回家,两天后,我等你的好消息。”

    他站起身,叫人进来,声音沉稳,神情平静,就好像一切尽在他掌握中。

    直到回到家,秦天依然在发抖。她将自己关进房间,蜷缩在床上,怀中抱着信彦的衣裳,就好像他在她的身边。

    鼻间闻到衣服上传来的属于庄信彦的气息,秦天将脸埋进他的衣裳中,呜呜地哭了起束。

    忽然的,她又抬起头来,双眼在黑暗中发出光亮,

    不行,她不能怕他,一旦怕了池,她再也斗不过他。她不能让信彦死,也不能让他得逞,她该怎么办?

    另一边,谢霆君在偏厅喝着茶,静坐到天亮,他看了看天色,然后吩咐下去;“将沈太太请过来。”

    第267章 算无遗漏

    庄明喜在偏厅见到谢霆君的时候,谢霆君已经换上了簇新的官服,大马金刀地坐在正位。

    大启的官服黑色镶金边,胸前是一副气势汹汹的金蟒图,衬得本来英伟的他更是霸气十足。让人不敢直视。

    庄明喜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向着他行了礼:“民妇见过大人。”

    谢霆君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犀利,如有实质,让庄明喜的心为之一颤。

    “说起来,我们也是老相识了,用不着多礼。明喜。”谢霆君看着庄明喜淡淡地说。

    “民妇不敢。”在他锐利的目光审视下,庄明喜只觉头皮发麻。

    “不敢?”谢霆君笑了笑,站起身向着庄明喜的方向缓缓走过去,边走边说:“我看你胆子挺大的。”

    说着,他在庄明喜身边站住,低头看着她,忽然语气一沉:“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庄明喜心头急跳,勉强沉住气:“民妇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谢霆君冷冷地看了她一阵,忽的冷笑两声:“不明白吗?好,我来提醒你……”

    他围着她身边慢慢地踱步,每一步都似踩在她心头上,渐渐的,庄明喜只觉心头沉重得似乎连呼吸都无法继续。

    “秦天这次请的赵翻译一直都有与你偷偷联络,将盛世与吉尔森的情况回报与你。还有,你一直有派人在夷馆外盯着吉尔森……”

    闻言,庄明喜抬起头惊恐地看着谢霆君。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自己的一切行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想到这,庄明喜不由地出了一身冷汗。

    谢霆君笑了笑,“好奇我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他停下脚步:“告诉你也无妨,自从秦天来到穗州后,我一直有派人盯着他们,也一直在寻找机会。我没在秦天身上找到什么破绽,却发现了你的动静。我想,你这么劳师动众一定有你的目的,我就静静地在一边等着,没想到果然有吉尔森这条大鱼送上门来那晚,吉尔森刚出了夷馆我就得到了消息,就当你的人悄悄跟在他身后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在他前方拦截住他……”

    谢霆君看向庄明喜笑着说:“庄明喜,你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亲手送了这么一个机会给我,否则,一切如果让我自己动手,可要复杂麻烦得多。”

    “你……你……”庄明喜看着他那双漆黑深沉的眼眸,只觉那就像是无底的黑洞,里面蕴含着无尽的阴暗和危险,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人的心思怎能深沉可怕到这个地步?

    庄明喜只觉心都在颤抖。一张脸更是白得像纸。

    可忽然的,谢霆君的脸色陡然阴戾起来,他忽的伸出手捏住她的纤细的脖颈,五指渐渐收紧,像是要将她肺部的空气都挤出去。庄明喜呼吸困难,她张开嘴,泪水一下就蹦出来。

    她无力地拍打着他的手,心中惊吓到极点。

    谢霆君无视她的反抗,狠狠地瞪着她,五指收紧间还能听到骨节的“嘎嘎”声。

    “庄明喜,我了解你,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目的,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还有什么后招?”

    虽然谢霆君将她的一切行动看在眼里,但是对于她最终的手段和目的,却还是没有底。

    庄明喜被他掐得脸色发青,死命地挣扎,就在她一时渐渐模糊的时候,谢霆君忽然松开手,将她摔在地上,空气陡然吸入,庄明喜大咳起来。

    谢霆君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地漠视着她。

    庄明喜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气,她忍受着心中的恨意和惧意,跪在他面前,抖颤着说:“大人英明神武,明察秋毫,民妇只是想得到吉尔森这笔生意,所以才用这些手段……”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只要她坚持下去,不是不可能达到目的来总督府之前,庄明喜已经接到下人的回报,她派去盯着庄家的人发现秦天刚由总督府回来。

    不管被抓的是谁,相信谢霆君都不会对秦天的哀求置之不理,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他有一点点的心软,包庇于盛世,她就有扳倒他的机会。

    所以,他虽然可怕,虽然狠毒,她都必须坚持下去!

    血债当由血来偿!

    “哦,既是如此,如今,生意上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地,为何你还会派人继续盯着吉尔森?”说着,谢霆君一脚将她踢翻,厉声道:“庄明喜,你还想瞒我!”

    庄明喜忍住身上的痛爬起,心中惶然,她重新跪好,眼珠转了转,又道:“大人英明,什么都瞒不过大人,民妇和吉尔森曾经做过生意,知道他曾经处心积虑地想摆脱民妇的监督,可是民妇都一一识破了他的诡计,这才没有出事。民妇想,这次说不定吉尔森又想重施故技,秦天初来乍到,或许会着了他的道,所以,民妇就怕人盯着,万一吉尔森真的跑出来,民妇便禀告官府,让盛世得到官府的惩罚。”

    这番话隐瞒了少许的事实,但并非谎言,谢霆君一时也分辨不出真伪,他在庄明喜面前蹲下,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他那双幽黑的眸子冷森森地盯着她:“就是这样而已?”

    庄明喜眨了眨眼睛,泪水滑落下来:“民妇只是一介草民,哪里敢欺瞒大人,民妇所说的都是实言。”

    谢霆君看了她一阵,放开了她,站起,缓缓道:“真也罢,假也罢。庄明喜,我今天叫你里就是想警告你,这件事无论发展如何,你都当毫不知情,要是让我知道你想从中搞鬼,可别怪我不客气!”

    “是,大人放心,民妇什么都不知道!”庄明喜口中答应着,心中却在冷笑,只要我按照计划进行,你还有什么机会对我不客气?

    正想着,头顶谢霆君阴冷的声音又传来:“我已经让吉尔森画押了一份口供,那份口供上证明,你在和他做生意期间,曾经包庇他自由出入夷馆!”

    庄明喜大骇,失声叫起来:“根本就没有这种事!他在污蔑我!”

    谢霆君冷笑,继续道:“是不是污蔑我不管,我只知道,万一你想打什么鬼主意,这份口供一定会出现在公堂上,到时候不止是你,还有你儿子,都难逃一死!当然,如果你乖乖的,那么这份口供也将永远成为秘密!庄明喜,你应该懂我意思了?”

    说完,谢霆君哈哈一笑,大踏步地走出偏厅,门口处传来他浑厚的声音:“派人将沈太太送回去。”

    庄明喜全身一软,瘫倒在地上。

    好个j诈的小人……

    庄明喜又气又恨,嘴唇不住地哆嗦,泪水不停地往外冒。

    这样一来,她和家保的命也被他捆绑在这件事情上,万一她按照计划置他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