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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第6章

      大明情史 作者:东方句芒

    说到这里,罗旭忍不住摇了摇头:“孩子哪有这样养的,味护在翅膀底下,点点磨折都经受不起,这样只要点风雨就是致命的威胁。姑姑丧子之痛谁都明白,可她越是那般样子,别人越会觉得她过分疯魔,就连皇上……怜惜之心能保持久?而且,朝中的风波正愈演愈烈,恐怕皇上顾不了姑姑。”

    “要不,让你爹设法见见你姑姑?”

    “娘,男子出入内宫,有这先例么?”

    母子俩对视眼,同时深深叹了口气。

    夜深时分,在大槐树下动不动的罗明远终于挪动了下步子,随即踉跄后退几步,坐在了张石凳上,突然把头埋入了双手之中。那刻,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将军发出了声涩人的苦笑,随即深深叹了口气。

    本朝以来,不是从龙之功而封了国公的,就唯独只有他个。可是,为了这光宗耀祖名垂青史的荣耀,妻儿抛在了京里,相依为命的妹妹入了宫中,以至于夫妻漠然,骨肉隔阂,兄妹之间是永远隔着堵高墙再也不能相见。如今这样的时刻,他还能做什么?真是。

    睡梦正酣的陈澜几乎是被人硬生生推醒的。她揉着眼睛半支撑着手起了身来,见是红螺掌着灯,那脸色满是焦急,她立时忘记了身上的袷纱被已经落下了半,睡意下子没了。

    “出了什么事?”

    “小姐……”红螺的声音里头竟是有几分颤抖,“皇宫……皇宫那边似乎着火了”

    陈澜仅剩的丁点睡意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完全扫空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掀被子,接过红螺递过来的那件外衫往身上披,随即趿拉着鞋子就急匆匆往外跑去。到了院子里,发现田氏和云姑姑柳姑姑都起了来,正在和个婆子说话,她微微愣,待觉得秋天的凉意下子扑上了身,她才醒悟到自己在这里什么都瞧不见,连忙转身回了屋里。

    眼见红螺沁芳几个大丫头都披了衣裳在那里,她又对红螺问道:“是外头传来的消息,还是家里有人登高看到的?可惊动了老太太?三叔可回来了?”

    “是家里守燕子楼的婆子觉醒来去解手的时候,听到楼上有动静上去瞅了瞅,结果就瞧见宫中那方向火光冲天,也不知道是哪里着了火。她慌慌张张跑了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就直接上了咱们这,干娘拦住了她之后就去叫了云姑姑柳姑姑,她们又让我叫醒了您,老太太应当还不知情。还有,三老爷直都没回来。”

    第卷京华侯门第两百十三章狂澜(下)

    第两百十三章狂澜(下)

    穿好外头大衣裳,又抓了件半旧不新的漳绒斗篷罩在身上,陈澜就再次出了屋子。此时已经是深夜,偌大的侯府片寂静,而外边也并没有少声响,仿佛整座京师都已经沉睡了过去。她在原地了会,正思量间,就只听得声姐,回头看,却只见陈衍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院门口匆匆冲了进来,身上衣裳还整齐,可鞋子却是趿拉着的。

    “半夜三的,你怎么起来了?”

    “听说出了事,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陈衍还有些睡眼惺忪的,此时使劲揉了揉眼睛,又见陈澜的脸色有些阴沉,他才涎着脸说,“我早就嘱咐过看门的婆子警醒些,要是发现动静,不管什么时辰尽管来报我,这不是来得正好么?姐,究竟怎么回事?”

    人都起来了,陈澜也不好再把陈衍赶回去,只得三两句分说了刚刚听到的情形。听说是宫中起火,陈衍也不禁勃然色变:“这大半夜的,宫中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今天可不曾打过雷要说失火,半都是刚起就扑灭了,几十年不曾有过这种事。再说□□爷旧制,宫中激桶水池之类的防火物事可是预备得最全,而且连元宵节花灯都是在外头放,不在宫里”

    陈澜何尝不知道陈衍说的那些,眼下也冷不丁想到了那天的宫变。使劲平复了下紧张的心情,她便对跟出来的云姑姑和柳姑姑说:“烦请云姑姑走趟蓼香院,万待会街上有什么闹腾,不要惊着了老太太。柳姑姑去前院,吩咐关紧门户,不许有任何人进出。田妈妈,你带着人随我去燕子楼上看看。”

    听到陈澜都分派好了,陈衍立时插嘴道:“姐,晚上园子里又黑又不好走,我去吧”

    闻声转头,见陈衍挺起胸膛,副小大人的模样,又寻思燕子楼虽说是家里最高的三层小楼,侯府距离皇宫西安门又不算远,可终究隔着座西苑,也瞧不出太光景来,陈澜略思忖就点了点头:“也好,你去吧,小心些,带上那盏防风的琉璃灯。沁芳,你也跟着。”

    等到陈衍带着田妈妈和沁芳去了,陈澜在那儿思量了片刻,终究还是留下红螺看屋子,带着云姑姑和芸儿块往蓼香院而去。顺着夹道才到了穿堂门口,夹道另头就有黑影冲了过来。云姑姑立刻个闪身挡在了前头,而芸儿则是手举高了灯笼,待那黑影近前,陈澜方才看清是看守二门的个婆子。那婆子愣了愣,就上前屈了屈膝。

    “三小姐,小的刚刚见着了云姑姑。”见陈澜微微点头,那婆子犹豫片刻就说道,“还有,刚刚外院个小厮敲门,说是大街上突然有些动静,似乎是队兵马过去。刘管家差遣人进来问,是不是要差个人去看看什么事。”

    “这事情云姑姑已经出去分说了,你只管看守好门户。”陈澜离那婆子近,闻到她身上并无某些守夜者那般的酒气,便微微笑道,“明日我会禀报三夫人,今夜你们那几个看守二门的各赏五百钱”

    “啊,谢三小姐,谢三小姐”那婆子慌忙行礼不迭,见那边芸儿已经叫开了蓼香院的门,她便喜不自胜地悄悄退了出去。

    陈澜进蓼香院,就看到披了大衣裳的郑妈妈已经从耳房中出来,冲着其打了个手势就块进了耳房。低声把事情说了,她就看见郑妈**那张脸下子变成了死白色,她便故作镇定地说道:“郑妈妈也不用太担心了,我特意过来,也只是以防万。须知如今不比当初威国公金蝉脱壳去了开平,其余诸将也半在外,这京城守备最是森严不过,料想十之□□是宫中走水。”

    “能让人从燕子楼上就看到冒烟,哪怕这几日月亮还好,只怕也不是寻常走水……要是这么说,宫中那二十四衙门是常常免不了走水之类的勾当,可要是什么要紧的宫殿……”

    郑妈妈见陈澜有些茫然,知道她年轻,就请陈澜坐下,又倒了水来,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爷当年又是激桶又是水池,又是禁入夜后太监宫女用明火,又是禁违例取暖,就是为了防火,据说这也是□□爷早年的忌讳,最恨的就是个火字。之前先是元宵灯市上走水,接着就是阵阵闹腾,若是这回真是宫里走了水……”

    她还没唠叨完,外头就传来了轻轻的声咳嗽,旋即,个提着灯笼的人就跨过了门槛进来,却是绿萼。见陈澜带着云姑姑和芸儿在郑妈妈屋里,她有些错愕,随即就说道:“老太太已经醒了,正问究竟怎么回事,我就出来看看。”

    陈澜对郑妈妈摆了摆手,随即就跟着绿萼出了门去,少不得对她解说了两句。果然,唬了跳的绿萼立时按着胸口说:“老天爷……这才消停了久,不会又出事了吧?”

    “只希望只是咱们想了。”

    进了正房,陈澜自是直奔了西次间,见朱氏已经披着衣裳坐直了,她就走上前行了礼,旋即在床沿坐了下来。轻描淡写地说是有婆子在燕子楼上看见皇宫那边的方向冒烟,似乎是走水,她也不等朱氏追问,就诚恳地说:“老太太先放宽心,街道上还没什么大动静,四弟带人上燕子楼去了。咱们先等等,要是没事就可以宽心睡觉了。”

    “这年景……存心不让我这年纪大把的安生”

    朱氏轻轻拍了拍陈澜的手,也没有问,只是往里头又挪了挪,“过了中秋,这时节晚上就凉了,你也不要干坐着,索性陪我块歪会,说说话也好。”

    陈澜笑着应了,脱了鞋子掀开被子角坐了进去,又陪朱氏闲聊了些杂七杂八的话,此时灯光昏暗,绿萼和云姑姑这些人又都蹑手蹑脚地退了,她说着说着就渐渐地就生出了些睡意,不知不觉就往朱氏的肩头靠了靠,随即竟是有些迷糊了起来。也不知道过了久,她才听到耳畔旁似乎有说话声,立时个激灵跳将起来。

    “……确实是宫里的方向,只燕子楼的高度瞧不见究竟是皇城还是宫城,但街道上的情形却看得清清楚楚。虽然有人马过去,但都是西城兵马司的,间中过去了队当是外皇城红铺的当值守卫,其余的并不见什么人……啊,姐你醒了?”

    陈衍看到陈澜下子惊醒过来,忙笑着帮忙掖了掖被子,又挤了挤眼睛说:“老太太刚刚还让我别吵醒了你,只你睡在外头,老太太也没法和我上外间屋子里说话。”

    陈澜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见朱氏正和蔼地看着自己,她忍不住脸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和老太太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

    “这大半夜的,你们少年人正是好睡的时候,哪里像我这般惊醒?你睡着睡着就靠在了我身上,蜷缩得像只小猫似的,倒是睡相好动不动,睡着了还带着笑,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想来也不会像小四小六他们那样做劳什子的噩梦。”

    听朱氏竟然把自己对吴妈妈编的那通瞎话拿出来调侃,又说自己人逢喜事精神爽,再加上看到陈衍在那儿挤眉弄眼,陈澜顿时脸红了。只不过,宫中失火虽也是大事,可终究比什么动乱之类的强,因而她少不得立时下了床。待到朱氏安顿好了,她就和陈衍回了翠柳居,可这回安安生生上了床,她却反而睡不着了,总觉得心中萦绕着股不安。

    仿佛是印证她那预感,大清早,确切的消息就传进了府中——奉先殿失火

    尽管失火的并不是奉天殿那样的三大殿之,也不是乾清宫坤宁宫和东西六宫,但是,奉先殿乃是放置列帝列后神主牌位的地方,可以算是整个皇宫最需小心谨慎的去处,这地方的失火却是意义非同小可。别说是陈澜,就连朱氏得知这么个消息,也觉得格外心悸。

    这就好比家中宗祠失火般,最容易出乱子的

    陈玖自从上回受了伤就告病在家,如今整个阳宁侯府,也就只有阳宁侯陈瑛在朝,可朱氏要打探消息却全从来都是另找渠道。可这天中午午休时分,又是好几天没回家的陈瑛却是突然回府。而就是他在朱氏跟前露面的那小会,他就带来了两个惊人的消息。

    都察院御史进言,奉先殿失火乃是上天示警,并非*女子干政素来是国之大忌,请圣主明查其奸,洞彻小人阿谀之举。

    巡城御史于承恩上本,言宣府大同互市弊案虽是结案,可疑点重重,东昌侯金亮虽已伏诛,然家人全数自缢,足见有冤情,恳请另派得力官员详查。

    那刻,面对陈瑛那犹如夜枭般的眼神,朱氏几乎恨不得抄起能砸的东西劈手砸过去,奈何只手被陈澜紧紧按住,这才终于按捺下了那种暴怒的冲动。等到陈瑛微微躬身后告退离开,她才按着胸口大口大口吸了几口气,突然悲从心来。

    “澜儿,把爵位夺回来,定要让小四把阳宁侯爵位夺回来我就是死撑着,也定要看到那日”

    ps:抱拳请假,今天外甥百日酒,只有这章,晚上大家别等了

    第卷京华侯门第二百十四章 风霜

    第二百十四章 风霜

    尽管此前林御医和方大夫轮番施为,朱氏的病情已经大有好转,然而,如今毕竟尚未到最难捱的冬天,因而蓼香院上上下下无不都揣着小心,就连陈澜也是面预备各色绣活,面常常陪在老太太跟前。当看到真心流露的笑容渐渐了,心情也越来越愉快的朱氏此时此刻潸然泪下的悲愤,陈澜也不禁觉得心头憋着股邪火。

    那刻,陈瑛对她姐弟俩的种种算计谋划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晃过,新仇旧恨之下,她几乎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道:“老太太放心”

    “好”朱氏迸出了这么个字,长长憋着的口气这才终于吐了出来,僵硬的脊背也终于软了软,“我不要紧……我活了大半辈子,就算真是降罪,也就是个死字而已,到那时候我绝不会让他好过至于你姑姑……我最放不下的就是她,她太冲动太不知轻重,都是我早年疏忽了,要是她能有你半机敏……”

    “可姑姑有姑父。”

    陈澜见朱氏越说眼睛越红,连忙在旁边打断了那话头。见其下子愣住了,她就朝朱氏挪得近了些,只低声说道:“姑父免了左军都督府的都督,可如今却坐镇了京营。他是唯没真正打过仗的,可却有如此任命,足可见信赖倚重。如今可虑的就是姑父人常常不在家,难免姑姑在急躁之下有什么异样举动。但我想姑父那样老成审慎的人,再加上还有我义父和义母在,韩国公府乱不起来。相比这个,可虑的是,上书的人究竟想干什么”

    朱氏原是被陈瑛那种赤luo裸的小人得志便猖狂气象给气着了,此时被陈澜说,这才顿时醒悟了过来——不说陈澜是天子赐婚,又得了县主封号,就是韩国公府,只要宜兴郡主仍在,大不了国公封号换个人,等张铨百年之后,因为无子,自然而然这国公爵位仍是回到长房,并没有什么可忧虑的。相形之下,反倒是朝中这股突如其来的波澜过于诡谲。

    “这些人……难道又是之前那会儿那般……”

    尽管陈澜是旁观者清,但朱氏毕竟活了老大的岁数,对于从前旧事仍是留着记忆,此时不知不觉就露出了震动的表情。沉默了许久,她才看着陈澜说:“你年纪小,有些事情如果没有人说,你也没地方知道……咱们楚朝从□□爷之后,每位皇上在位的时候,都常常有遭甚至两三遭的大*澜。有时候只是为了个简简单单的谥号,有时候是为了造办宫殿抑或龙袍,有时候是为了臣子的俸禄,有时候是为了山陵……总而言之,这些事情看着只是个小火星子,到最后却总会演变成轩然大*。”

    陈澜尽管陆陆续续看了不少书,尽管她的古文和繁体字功底还算不错,可终究不可能在几个月里真正博览群书。如朱氏此时所说的事情,她隐约记得仿佛是看到过些,可那时候惊叹阵子也就扫而过,断然不会生出这样的体悟。

    “□□爷开国之后最重文学武学,民间文武私学也兴旺得很,学生们都可以评议朝政,入朝之后就加延续了那习惯。因为立储,满朝文武和□□爷犯拧,可□□爷那会儿念情分,就立下了不因言罪人,许大臣据理力争的规矩。等到了太宗爷即位,群臣大都是当年助力过的,于是就加如此了。所以,朝朝的下来,虽说锦衣卫直是管着侦缉,可旦相争起来,他们历来都是靠边。可只说是不罪人,终究是难免天子雷霆之怒,亦或是旁生枝节。这中间,有三位内阁首辅黯然下台,有两代皇帝荒废朝政,还有朝则是皇帝大怒,杀了十几个人,到头来民间举兵叛乱,几乎天翻地覆……就不知道这回皇上预备怎么办……”

    朱氏解说着,临到末了终于是疲了,而陈澜亦是会意地请其早早歇着,随即就带着难以名状的心情出了屋子。不知不觉的,她又想起了自己在宫中时看到的那几本写满了朱红色拼音的书,又想起了那上头记载的桩桩旧事。尽管和那两位极可能来自个时代的同仁已经相隔了百年,但她仍然仿佛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豪气……和悲伤不甘痛悔。

    带着这种心情,回屋做绣活的她自然是有些心不在焉。好在她那些嫁衣上边边角角的部分,自有屋子里这几个精通绣活的丫头们块帮衬,她最要用心的反而只是那些绣帕荷包之类的小玩意——毕竟从前旧主留下的东西已经不了。做了会活计,正好韩国公府派了赵妈妈来,她少不得亲自见了,又应允八月二十四张惠心出嫁的时候必定前去帮衬,可才把人送走,那边却又有媳妇来报说,杨太夫人江氏来了。

    先头才接到过杨进周送来的信,陈澜对于未来婆婆的再次登门,倒是没有什么意外,派人回禀了徐夫人就大大方方地到二门相迎。及至江氏下车,她在旁边搀扶了把,抬头又看了眼这平头黑油青帷车,随即才顺着甬道把江氏往里头引。

    “老太太若是正歇着,或是身子不利索,见不见我都不打紧,横竖我也只是闲着没事来串门子的。”江氏笑吟吟地解释了自己今日过来的目的,又笑道,“至于三夫人正在孝期,我也不去打搅了,二夫人大约也不在,我正好就叨扰叨扰三小姐你了。”

    陈澜闻言愕然,脚下步子也不禁停了停,见江氏慈祥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她立时明白这位只怕是打听好了自家几位长辈的脾性,今次来应当是刻意避开二婶马夫人的。只这小小的心计说穿了却显得异常可爱,她不知不觉就笑了。

    “太夫人喜欢尽管来坐坐就是,说什么叨扰。”

    “既如此,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到时候可真是会常来的”江氏说着就眉头皱,又摊手说,“毕竟,皇上刚刚赐了座镜园,有些事情我也没头绪,少不得要上门求教商量,这地方也是以后你要住的。”

    此时此刻,陈澜身后的芸儿已经是忍不住扑哧声笑出声来,稳重的红螺忍俊不禁,就连云姑姑柳姑姑也是莞尔,陈澜却是没防备,下子愣住了。及至发现江氏正笑看着她,她才顿时醒悟了过来,这回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在蓼香院就在前头,她带着江氏过去,那边张妈妈就迎了出来,又笑着行过了礼。

    “老太太说,太夫人来,本应是好好接待说话的,可午后歇了午觉,这会儿实在是没精神,那般模样出来待客是不恭敬,所以请太夫人谅解怠慢,还是让三小姐陪着您吧。至于商量什么,也请太夫人只对三小姐说,三小姐应了就是老太太应了,绝对没二话。”

    刚刚江氏才打趣过,这会儿张妈妈就来了这么番话,陈澜顿时没好气地瞪过去了眼,见张妈妈装作没看见似的,她只能暗自为之气结。于是,等说完了话,她就把江氏往翠柳居请,落座之后又亲自奉了茶,因见江氏于满屋子陈设上头都不尽留心,坐定之后就仿佛斟酌起了话语,她思量就只留下了云姑姑和柳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