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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影之夜雨潇澜 清穿第15部分阅读

      清影之夜雨潇澜 清穿 作者:肉书屋

    计划的逃跑,可以带的全一些,如今什么都想到了,唯一忘记的是在古代赶路要用走的,吃的东西也没有地方去买,要自己备齐,我丧气的往地上一坐,一丁点也不愿意再动了,连想东西的愿望也没有,只盼望哪怕有一点水给我也成啊。口干舌燥,我像条死狗一样扒在路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狼狈,远处有马蹄的声音,缓缓而至,不管怎么样,先讨口水喝吧,天啊,不行,我身上是太监的衣服,让人看见一定会出问题,让我死了吧,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做错了选择题。只得退在一边,眨着狼一样幽绿的眼睛,看着一辆马车缓缓过去,坚持着把身上的太监服换掉,干脆挖了个坑埋了起来,用尽我最后一比力气,坐在路边,期望能有一个过路的人可以看到我,天已经大黑了,想必这样的夜里不会有人赶路了吧。正这样想着,远处又传来蹄踏的马蹄声,总算天不亡我,我心里暗道声庆幸。“那个~~,可不可以给我口吃的~”我从道边爬出去,眼前的人惊慌四散,拿刀的拿刀,拿枪的拿枪,不约而同的一起指着我。我吓了一跳,举起手,蹦了起来,就听一声大喝: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去了吧,明天给你烧纸。什么!我目瞪口呆后是气血上涌,哪里看见这么一个大美女是孤魂野鬼了!不过赤手空拳的,我还是不要惹事为好。嘿嘿着打着哈哈,我自觉笑的谄媚极了,殊不知别人看着越发像鬼,若不是我穿着女装,就要一起上来打我了。我是人,哪里看着像鬼,我是赶路的人,因为没了干梁,饿的走不动了,真的!我拼命解释,可是没见他们有一点点放松的样子,真是气死了,哪里有这么乌龙的事,我摸了摸头,哦,是头发披着的问题,太狼狈了,换衣服的时候因为没力气就没管头发,结果弄的半披不披,若是我,当然也会误会,我迅速把头发挽起来,露出一张脸,又脏又瘦,大病了这么久,能不瘦吗。这时一个小姑娘轻轻叫道,爹爹,你们不要急,我看这位姐姐确实不太像鬼。我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大男人还没有一个小姑娘有眼力价儿。我很幸运的遇上了一个上京的戏班子,那个小姑娘叫小兰,唉,这些人啊,真是没文化,不是什么花呀,就是兰呀叶的,没有新鲜词,说到这个小兰还笑着对我说没关系,她爹已经是对她好的,有好多女孩子都根本没有名字,只叫妞儿啊,丫头啊,招弟带弟什么的,想想也是,这没人权万恶的旧社会,女子是根本没有地位的嘛。小兰的爹爹才三十多岁,看着像六十岁,满面的风霜,我想起来那些不经风雨的阿哥们,每人一张忧郁的脸,可是毕竟不受生活的苦,四阿哥比这老汉也小不了两岁,看着还想十八九二十多,相较而言,哪种生活更让人羡慕呢,是累心还是累身。小兰不识字,人很单纯,问她怎么敢去看那晚状似女鬼的我时,她笑的天真烂漫,不知道呀,姐姐,是有缘分吧,看着就亲切。

    第三卷梦里落花第十六章

    第三卷梦里落花第十六章我因为她这话,更加高兴,这个小妹妹也十四了,和我这副身体的年龄差不了多少,可是那一副天真活泼的劲,我永远也无法再有。坐在破旧的车上,下面是一些戏班子用的基本的破装饰,说它破,是真的很破很破,一看就是有年月的东西,可见生活的并不是很宽裕,可是老爹很爽气的接纳了我,对我像对自己的女儿一样,甚至有好的东西总是先给我,说好客是自己家乡的风俗,可是一问到家乡在哪里却不言语了,想来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我也不便多问,只盼望,这样的日子更多一些,不必提心吊胆的生活,每日看着大家练功,给他们讲讲笑话,也听他们开开玩笑,生活十分惬意,当然我知道这种惬意并不会久长,毕竟不能当一辈子的客人,别人也没有义务养你这么一个闲人。也想过登台帮帮他们,可是一来我的目标太大,二来人家是唱戏又不是唱歌,也真用不上,只能跟着他们走走停停的上京,入京那天就是分手的时候了。这样拖拖拉拉也有两个月的时间,再入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初秋的天气,风里丝丝的凉意,热闹的街上处处都是人,毕竟是国家的首都,繁华好象是理所当然的事,我与戏班子分开之后,找了一个小小的客栈,住了进去,向小二打听了一下京城里有没有什么新鲜的事,说来说去没有听说宫里出逃了宫女,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由于老爹说我不合适穿男装,长的太秀气,让人一眼就能看穿,反而招坏人,于是让小兰给我改了一套行走江湖女子的劲装,穿起来不啰嗦,别有一番味道,我自己也非常喜欢,这样把重要的东西贴身藏着,再背一个简单一点的小布包,连自己也觉得像电视里常常看到的侠女了,很是自豪了一番,唯一的缺撼就是不会功夫,是个一戳就破的纸老虎。在客栈住了两日,看着京城里确实没有追捕我的迹像,着实让我高兴了一阵子,想来这样的事还是应该瞒住的,哪里能大张其鼓的去找一个走失的小宫女,把脸画花,这是这一阵子跟小兰学的化装的技巧,满意的看着镜子里那张平凡的脸,再一次叹自己的好运气,终于开心的准备上大街上逛一逛。街市很大,比在电视上看到的就象征性的那么一小溜大多了,好像总也走不到头,到头了一拐又是一番天地,真是小看了康乾盛世的繁荣,在宫里住惯了,总以为哪里都是这样冷冷清清的,出来见到人群,才真实的感觉自己是生活在这个世上,人真的是群居动物,哪怕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反倒比宫里都认识强得多,亲切的多,最起码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害你。我的兴致来了,一直也不觉得累,走了一上午才稍稍有些渴,找了一个貌似干净的茶楼进去,找一个靠边的小角落坐了下来,要了壶茶水,百无聊赖望向窗外。“你听说了吗?东城李家那个酒楼要卖。”“什么?那酒楼生意那叫一个火,怎么就卖了,老板不心疼?”我心里一动,这恐怕是个好机会,若是顶下来,就不愁下半辈子的吃喝了。“怕是惹事了吧,听说是招了这位爷~~”那人说着还比了比手指弯出一个九。……我吓了一跳,再转念一想,也是,这京里有哪个好一点的生意跟皇家没有关系的,我不要说去顶下酒楼,若是没有戏班子,恐怕这一进城就被发现了也说不定。还异想天开去一酒楼,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真是耗子给猫当三陪,挣钱不要命。苦笑了一声,我低头喝茶,既然京里没有大肆的寻我,那么我也可以顺着南边走了,不必再怕,想来寻人也是私下里寻的,现在的画像多不准确,我再把自己化的乱七八糟,更对不上号了,已经没有后顾之忧,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下定决心,准备要付帐,这就收拾行装,连夜出城。小二一打帘子,高声唱道,贵客到。我一抬眼,吓了个半死,真是经不起叨念,眼前赫然是老八老九老十三位贵客,我把头几乎埋进了桌子,根据电视还是小说里的经验,这样的皇亲国戚,都应该有自己固定的聚会场所,怎么是随便什么地方都去的呢,这时他们三个已经上了楼梯若要到了二楼,直接进了包间还好,若有一个往下俯瞰,只一眼就能扫到我,我化装的再好,那也只是给没见过我的只看画像的的官兵看的,他们大概我化了灰都能认得出,可是若是这时走向门口,更容易让人看出来。走,还是不走,我进退两难!

    第三卷梦里落花第十七章

    第三卷梦里落花第十七章走?还是不走?我当机立断,无论如何,一定要离开,我起身低了头,往外匆匆而去,小二在前面一站,“客官,您还没付帐!”我心下着急,怎么这样关键的时候出乱子,急忙拿出银子来,也不管多少,直接扔了一块给他,小二喜形于色,大声嚷道:“谢客官赏。”我不再理他,直接出门,背后似有人追一般,赶回住的客栈,直接取了包袱雇了车,傍晚时离开。城门在我身后咣的一声关上,我松了一口气。我竟不知道,离去时的背景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怀疑,庆幸的是我见机快,才得以脱身。九阿哥不经意的回身时看到我的背景,十分疑惑,却没出声,过了很久才觉得无论如何要见证一下是否是幻觉,于是在京城里展开了大搜捕,在我刚刚出城门的时候,当然这是后话,我不知道如果当时我被他们找到是什么样的情形,或者结果会完全不同,然而这结果我永远不会知道,我只知道我踏上的是另外一条路,一条永远不能回头的路,人生的路都是这样,只能选择一条,然后直直的往前走,不能回头。车夫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大爷,是我住的那家店主帮我推荐的,见我孤身一人上路,十分的同情,在他们看来,如果不是有说不出的难处,谁也不会背井离乡的只身赶路,尤其还是个姑娘家。我不知道京城里此刻的情形,是以心情很轻松,可是到底去什么地方呢,江南?苏杭?还是去看海?天地之大,竟一时间不知往哪里去才好,以往上班的时候,总想如果有一天有了时间,一定要去观山看海,可是那个时候的交通多便利,现在去一次海边要半年左右,游遍五湖四海恐怕要一辈子吧,我自己是可是随便哪里都去得的,可是车夫不行,人家还有一家子的人要养活,至少要给个确切的地点才好。三选一,看山看海看草原。比较起来,还是喜欢海,于是确定了路程,先去天津,取道济南,到烟台去看海,然后去苏杭,我一向喜欢白娘子的故事,一定要去看看才会圆了自己的梦,太湖,雷峰塔,那个流传着千年的神话,然后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小镇,租一个小店面,做点小买卖,过个一年两年,偷偷潜回京城,想办法把额娘和紫嫣接走,这样我在古代的生活就彻底自由了,没准还能在古代找一个翩翩佳公子,来谱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我几乎在梦里都能笑醒。马车吱吱吜吜的声音,听起来美妙无比,车夫的马鞭起啪啪作响,我告诉他连夜赶路,于是这个寂静的夜里,除了蛙鸣,便是这车马的声音。九十春光一掷梭,花前酌酒唱高歌;枝上花开能几日,世上人生能几何?昨朝花胜今朝好,今朝花落成秋草;花前人是去年身,去年人比今年老。今日花开又一枝,明日来看知是谁?明年今日花开否?今日明年谁得知?天时不测多风雨,人事难料多龃龌;天时人事两不齐,莫把春光付流水。好花难种不常开,少年易老不重来;人生不向花前醉,花笑人生也是呆。在车里闲极无聊,把以前背过的唐寅的花下酌酒歌哼哼出来,自觉美妙无比,外面的老车夫听了笑着向我搭话道,姑娘唱的极好听,不知却是什么。“是首诗歌~”“诗也可以当歌儿唱?”诧异的声音。我笑,突然想起来,古时候用诗一个字就是一个词,不过这老汗懂得倒不少,于是问道:“大爷可曾读过书?”“是呀,小时候念过几年,自从爹爹死了之后就不念了,家里的活计没人做,我又是老大。”我暗叹,无论何时,穷人是不会少的,口里却安慰着:“其实不读书也没有什么不好。要知道,多少事情都是人读书了之后闹出来的。有时候不读书反而快乐呢。”“姑娘哪里的话,我知道是安慰我呢。”老车夫呵呵的笑。我也笑:“真的,大爷,我不骗你的,有些事情知道的多了并没有好处,像这样单纯的过日子,反而更幸福。”“姑娘这要去天津干什么呀,你自己孤伶伶的。”“嗯,我去看海啊。”“啊~~”“呵呵,大爷,我骗你的,我要去走亲戚哪。”“哦,吓我一跳,哈哈,驾!”我暗笑,这人真奇怪,你说真话他偏不信,只信他自己愿意相信的,自以为是的直相。聊了一会儿,昏昏欲睡,突然想到自己若睡了,却让别人赶车有些不尽人情,于是问道:大爷是不是困了?“不困不困,姑娘若困了就睡吧,我们往前赶赶,到了镇子再歇,这荒山野岭的,就不停了。”“那好,我先睡一会,一会来换你吧。”“哈哈,又说笑了,姑娘家家的,难道还会赶车不成?就是会,也不能让你赶车呀,快睡吧。”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呀,我满心叹息着睡下了。车子晃晃悠悠,像儿时的摇篮。

    第三卷梦里落花第十八章

    第三卷梦里落花第十八章车子晃晃悠悠,像儿时的摇篮。梦里又看见妈妈温暖的手,抚摸着病中的我,然而那时候可以病,现在的我连病的资本都没有。处处提防,时时小心,我每一步都似走在悬崖上,若是离开了这种过程,那么回忆时也该是快乐的吧。什么时候,我才能用怀念的回忆还想自己的这段历程呢。醒来的时候天有隐隐的透亮,我起身掀了帘子,外面清新的空气,直直的扑面而来,心神为之一振。我出去对着老车夫笑道,“这一夜把您累着了吧,您进去歇会儿吧,我来赶车。”“不用不用,不累,总跑这些路,都习惯了。”停了一会,又道:“姑娘会赶车?”我红了脸,赧然笑道:“其实不太会,只坐过而已。”老车夫哈哈大笑,“不怕不怕,不会不要紧,我来教你。”“鞭子的力道要控制好,轻了它不听你的,重了会把马打坏……其实跟人欺负马一样,马也欺负人,生手它是知道的,所以不会听话……隔的时间短了不行,长了也不行……要这样控制方向……”我在他的讲述中充分体会到一件事,就是人生处处皆学问,我自以为一个小小的赶车的活,有什么不会的,以前也看见过戏班子里的师傅赶车,就以为自己也可以,若不是老车夫教我,我恐怕一上去就把马给打毛了。一上午的时间匆匆过去,前面隐隐约约的已经有了人烟,今儿个晚上可以好好的歇一歇了,以后的日子还长,我想我能学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呢,学的好了,我在这里的生活也会便得很好吧,我已经习惯于在自己的想像里获得满足。进了镇子,发现这里小的不像是一个城市,应该是城外郊区的小屯子,连一个正经的集市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客栈了,好好休息的想法顿时没有了,到哪里住呢,人家会欢迎我们吗?我皱着眉头看着老车夫,他冲我笑笑,很久之后的某一天突然想起那笑容时,才发觉那笑容那样灿烂夺目,当然现在我是没心情研究的,他对我说道:莫急,姑娘!这里应该离集市很近了,不过一般来说也要再赶一天的路才能到,住在这里嘛,应该可以找到收留我们的人家,这里的人都挺好说话的,我上次来过,讨口水喝……老车夫笑的憨厚,我想了想,我不擅长与别人打交道,还是让他去找吧,于是笑着对他道,昨天你也累了吧,这样吧,你去打听一下,有没有可以收留我们住一宿的人家,住宿费也会给,这样可好?于是他笑呵呵的去打听,我还在怀疑他是否可以成功的找到住的地方,若是我,是决不会收留陌生人住宿的,不知根不知底……还不等我想完,他已经跑回来了,笑着对我说道:“快走吧姑娘,我找到一户人家了,只要老夫妻两个,但是家里很干净。”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这也太快了吧,这时期的民风直是好啊,难道已经到了夜不闭户的阶段,淳朴的让人感慨。我望着那对老夫妻的脸,虽然皱纹里写满了故事,但是想来也就是一辈子在地里刨庄家而已,决不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迹,然而却透着无比的亲切和苍桑,尤其那个老太太,看着就像姥姥。我悄悄问老车夫怎么这么快,他也笑,其实这就是那次他来讨水喝的人家,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家里的年轻人都没在,只有老两口,后来问过才知道是走亲戚去了,我忙陪笑道:我也是去走亲戚的。这样一来,老两口说什么也不要我给的住宿钱,还安慰我,都是出门在外,多不容易,孤伶伶的一个姑娘家,能给些方便就给些方便,怎么好要钱要物的。我看着他们满是皱纹的脸,心里酸酸的,直想哭。

    第三卷梦里落花第十九章

    第三卷梦里落花第十九章老两口皱巴巴的脸一直在我眼前晃,破旧的茅草屋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抵御得了风霜,我唯一庆幸的就是给他们的土坑上留下了一张银票,希望他们不要以为那是我丢的而不敢用,这是唯一可以为他们做的,虽然我自己也并不富裕,虽然这样做实在是下层的举动,我不能帮助他们真正富起来,过好日子,也只能这样杯水车薪。老车夫并不说话,对我却比之前更加亲切起来,一路上照顾有加,我时常看着他就会恐惧起以后自己一个人的日子,自出走以来都能遇上好心的人,可是这世上不会没有坏人的,我又是一个孤身女子,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前景堪忧,突然之间会觉得世间如此之大,却没有我一个容身之地,孤独和寂寞还是小事,那种深深的无能为力感却着实让人难过,与在宫中的恐惧不同,是种迷惑和茫然,不知所措。我尽量以快乐的神情对着老车夫,不希望自己的惴惴不安影响了别人的心情,可是还是被他发觉了。快到天津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姑娘可想好了去处?”“我是去投奔亲戚的啊。”“姑娘不要隐瞒了,我看姑娘也着实没有去处,否则怎么会在京城住了两天,又匆匆忙忙出城,问你去哪里的时候也想了好久,马上要见到亲人了,却越发心神不宁。”我不愿看他笑着的脸,低着头不说话。是啊,你是猜对了,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小姑娘下一步要去哪里,恐怕还要雇人吧。”“是的,我想去济南府,你可以帮我找个老实可靠的车夫吗?”老车夫沉吟了一会,道:“这路可更远了,我找同行帮你打听一下吧,一个姑娘家家的,唉,也没个伴儿。这世道,危险着哪~~”我不吭声,我也知道危险,如果不是逼到份儿上了,我至于嘛。一路无言进了城门,多日没听见的人声让我心情也热闹了起来,这一刻我宁可在闹市里面孤独,也不愿意自己一个人闭关,可怜的人类,还是改不了群居动物的习性。我嘲笑了自己一番,在老车夫的建议下找了一个干净的小客栈住下,他是总在这条道儿上跑的,虽然几个月才能往返一次,却比我熟悉多了,我让他去忙着帮我找人赶车,我自己招上来小二想打听一下朝庭有没有什么大事。小二很没让我失望,上至朝庭前一阵子刚刚派下来一位知府,这位大人怎么清正廉洁,下至隔壁老李家前几日走失了一头牛,又神奇的自己跑了回来,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听得呵欠连天,又不好打断他的热情,飞快的拿出一块银子打发了他,他刚想出门,突然回过头了小声带着神秘的凑在我耳边说,姑娘要小心啊,最近可不太平,常常有单身的姑娘突然被抓走,又突然的给送了回去,听说前几日京城里突然间闹翻了天,关闭城门挨户的大搜查,据说是要找人,朝庭又不肯公开下旨,只在私下里翻腾,有人说是宫里私逃了一位娘娘,有人说是逃了一会阿哥福晋,还有人说是这位姑娘进宫去行刺太后皇上,逃了出来,左右说什么的都有,所以一个单身姑娘在外很招眼,恐怕你现在也被官府盯上了呢。说完拿着我的赏钱心满意足的离开。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背景,果然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人,就一定不会缺少八卦新闻。别说我是刺客了,就是个福晋,也绝对跑不出来,我不过是仗着天时地利人和而已,恐怕也挺不了多久就要被逮回去了,依照这种找法,我还能躲多久。幸而这时老车夫回来了,带回一个远房亲戚家的侄子,三四十岁年纪,人极老实可靠,我与他们商量了一下,愿意多付银子,想请他的妻子与我们一起走这一趟,扮成我的叔叔婶婶,再给我找一套农家姑娘的衣服,连夜出城。给了老车夫丰厚的车钱之后,我连觉都没睡,匆匆的与那位姓李的车夫和他妻子连夜出了城。慌的以为自己成了丧家之犬,好在只要有钱搛,他们并没有多问什么,谁还会没有什么为难事儿呢,后来有一次李大哥跟我说。

    第三卷梦里落花第二十章

    第三卷梦里落花第二十章我实在厌烦了这种赶路,路不好走,十分颠簸,虽然有李婶子给我作伴,可是她是位没有什么文化,且有些八婆的女子,完全是宝玉口中的鱼眼珠子。这次能忍住不问我为什么像逃难似的赶路已经是很极限的委屈了,估计是老车夫和李大哥都叮嘱了她不要问这样敏感的问题,怕我会给钱给的少,天天谄媚一样的对着我无聊的笑,甚至说些很无聊的话题,挑战我的脾气,我万分怀念起来与老车夫相处的日子来。李大哥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虽然名义上是叔叔婶婶,但我知道了他真实年纪才二十九岁的时候,我实在叫不出叔叔两个字,于是就有了这么奇怪的称呼,没人的时候我叫他李大哥,叫他妻子李婶婶,有时想想可能也是为了解气,看到我这么叫时这位李婶婶的面孔,可是实在是不怎么好看,但却敢怒不敢言,我实在讨厌这么一个恬噪的女天天在我耳边说些讨厌人的话,像个探子一样打听我的私生活,什么今年多大拉,有没有婆家,家里父母是做什么的,倒底哪里人士,要不要给介绍个好人家的孩子,小小年纪模样长的这么好,又计人喜欢,谁谁家的儿子有多好,一定不会嫌弃你是自己一个人,娶回家一定会对你好……姑娘家家的,怎么好一个人在外面跑,还是要找个婆家是正经……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跟着我家那口子吃了多少苦,想穿不能穿,想吃没得吃……你婆家可一定要睁开眼看看清楚……姑娘真的不想看看我跟你提的苏员外家的大公子吗……我被她搞的不胜其烦,这些天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拿浆糊封住她的嘴,偏偏碍于礼貌却不能这样做,她却像得了鼓励一样,日复一日重复这些话,像是一时不说话就能憋死一样,虽有李大哥时常的呵斥她两句,却像是小石子落进了大海里,悄无声息的就淹没了,所以仍旧在我耳边嘟嘟着这样的噪音,幸而只除了为什么匆忙赶路,像被人追这一类的问题,她不敢问,否则我恐怕被她气也要气死了。这样一路行来,专门找小一点偏一点的地方落脚,倒也没出什么乱子,主要是我并不再是一个单身女子上路,并没有值得别人可疑的地方,而且能不露面的时候我绝不露面,一个无权无势的乡下女子长的太漂亮不是好事,不要太招眼的好。在午后热烈的阳光下,我昏昏欲睡的倚在马车里,上面有我让李婶子买回来的厚厚的褥子被子,这个车子被我装饰的华丽丽,让人可以在里面待上几天也不会难过,外面是马蹄哒哒的声音,伴着耳边有些个沙哑的声音,竟也有了些暖暖的味道,她突然不说话了,大概是说累了又见我一副想睡的样子,也就不再理我,不理我的时候她就出去烦她的丈夫,我有时会觉得像这样的女子活这一生也没见得不好,有一个可以容忍保护并养活她的丈夫,虽然她日日说苦,却并没有真正遭受什么巨大的打击和真正的穷苦,这样傻傻的幸福也是一种幸福吧。可惜她并不这样认为,人都是这样生在福中不知福的,那么是不是我也是生在福中呢,想想开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什么苦,又遇了疼我爱我的老公,难得的穿越机会也被我遇上,虽然在这里日日累心,可是毕竟也没有受到什么真正的苦,转来就在一个大好年华的富贵家的漂亮小姐身上,可喜的是还没有忘记本身的记忆,又好运气的遇见了太后皇上阿哥们,有多少白头宫女一辈子也见不到一次皇上,我突然觉得自己可恶极了,整日里哀哀怨怨,然而生活终究对我不薄,还有什么好怨恨的呢。我决定重新做人,好好过我的日子,对于生活的给予再不气馁和逃避,不过还没等到我下完决心,车窗的帘子被道上的几匹飞驰而过的快马带起的风扬了起来,我有些好奇的一打帘子,一个已经远去的背景竟莫名的熟悉,这时前面的人大喝着驾,跑远了,声音也那样的熟悉,我感觉到自己的心怦怦的跳个不停,是他吗?是他吗?不可能,现在的他怎么可以离京跑这么远的地方来,不可能!难道是来找我的吗?不会的,可是究竟,到底,是不是他?我的心里交织的惊惧,迷惘,怀疑,隐隐的竟似还有一丝的惊喜,说不出的百感交集,道不明的心浮气躁,可是,是他吗?

    第三卷梦里落花第二十一章

    第三卷梦里落花第二十一章我捂住胸口,以期能平静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是他?不是他?快马已经飞奔出去很远,只留下一道烟尘给后面的行人,我深思了一会儿,掀帘子问李大哥,可有另外一条路,又问前面是什么地方,李大哥想了想道,也走了些日子,前面再走走最大的应该是沧州府,我地理学的很不好,实在不知道沧州到底在什么地方,又不好意思问,半天之后才又问了一句,那离我要去的地儿还有多远?李大哥笑着说道,姑娘着急了,这还没到一半的路呢。我没辙,只得放弃再问。车辙吱吱嘎嘎的声音,古老而恒重,外面阳光暖暖的照射进来,让人沉沉的,我不再想那人究竟是谁,这与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仿若这世间上任何事都已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似进入了另一个空间,悠悠然自得。李大婶子因为没有人陪她聊天而无趣的哼起了小调,说不上是哪里的味道,听着却别有一番滋味。“小白鸡,咯嗒嗒,锅里煮一羊尾巴,爹吃吃,去赶集,娘吃吃,去纺花。娃子掉到床盒拉,买一烧饼哄哄他,爹一口,娘一口,可吞,啃住娃子小指头,唧爪,哭啦——”我听着有趣,笑着问:婶子,这是哪里的曲儿?听着怪可乐的。“家乡那里的,姑娘喜欢听,还会好多个,听不?”“好啊,慢慢唱来听吧。”板凳板凳落落,里头住一大哥,大哥出来卖菜,里头住个奶奶,奶奶出来烧香,里头住个姑娘,姑娘出来磕头,里头住个孙猴;孙猴出来立立,里头住一公鸡,公鸡出来叫鸣,里头出来小虫(麻雀),小虫出来喳喳,里头出来一蚂蚱,蚂蚱出来蹦蹦,老奶奶吓来愣怔——红头绳,两头开,俺娘不给俺打金钗,打金钗,没有裙,俺娘不给俺买小驴,买一小驴三条腿,三条腿,咯蹬蹬,俺娘不给俺认公公,认一公公没婆子,俺娘不给俺买骡子,买一骡子三条腿,撅着尾巴歪着嘴——蛐蛐,一脸灰,打着灯蒌送妹妹,妹妹不在屋来睡,都是釉子捣来鬼——月亮地,明晃晃,开开后门洗衣裳,洗来净,捶来光,打发哥哥上学堂,读诗书,念文章,红旗插到俺门上,看看排场不排场?——小狗娃,跑大路,大路窄,喊大伯,大伯搁家织布袋,喊婶子,婶子在家捏粉子——仿若儿时姥姥院子里的景象,狗儿叫,鸡鸭跳,那只叫虎子的狼狗,没事就追着自家院子里的鸡呀鸭的满院子跑,又不真咬,逗他们找乐子玩,每次放假的时候回家,老远的就听见它的叫声,汪汪的,十分有力,等我们真的走近了,就歪着脖子坐在那里,眼睛盯盯的瞅着,鼻子嗅一嗅,没一会就认出来了,然后欢腾着扑上来,乱蹦乱跳的,看着就热闹,又亲切。那么久远的事仿佛一时间就在眼前,透着丝丝的快乐,虽然当时并不那么觉得。那时很讨厌去姥姥家,虽然那里有好久没见的表哥表妹,但我讨厌满院着都是鸡屎鸭粪,一不小心就能一脚踩上。自从姥爷去世之后,再没见过虎子那样可爱的狗,再没去过那乡土气息的院子,姥姥被儿子们推来推去,最后只得住我母亲家半年,住小姨家半年,一年一年也这样过下来,不是母亲不想接,但总住在一家,姥姥不自在,在她深心里的观念就是养儿防老的,姑娘是嫁出去的人,这样的事我在原来的司法机构工作时见的多了,各有各的无可奈何,也没办法多说,只是看着让人无限凄凉。于是儿时的事就慢慢的淡了,远了,再不会在泥巴里玩,也不会去别人家的后院偷一兜子菇茑,再扔掉,不会拿一个汽球当宝贝,不会再说我不跟你玩了,我不跟你一伙了这样的话,生活虽没有重压,却再不会说童稚的话,有可笑的天真的想法,再简单的事也要想了又想,再好听的话,也不能说了再说。长大了总是无奈的,李婶子的小曲一遍又一遍的哼,有些连她自己也忘了的词,然而还是能从其中听出怀恋和思念,听口音也不是京城里的人,不知怎么样从家乡嫁了出来,到了京城,想必也有一段故事,或许偶尔我也可以和她聊聊,问问她的故事——

    第三卷梦里落花第二十二章

    第三卷梦里落花第二十二章兴致被她勾了起来,我飞快的想自己会唱的民歌儿,于是嚷着对她说:李婶子我也会唱小曲儿,我唱给你和李大哥听好不好!李婶子无奈的看着我,包容的笑笑,不计较我的称呼问题,也兴致勃勃的附和道:难得姑娘有兴致,快唱吧。我想了想,不想亮嗓子,也小声的唱起来。“月亮走我也走,我送阿哥到村口——”“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为什么——”“——是那童年的阿娇——”我正沉浸在月亮里面,李婶子神神秘秘的冲我乐,我看了她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爆红,真是,人家唱民歌儿而已,又没有思春,这人,真是思想不健康,我颠怪的看了她一眼,一打帘子进车里去了,李婶子吃吃的笑出声来,李大哥有些奇怪的问了他一句,笑什么!然后猛然听见一声惨叫,啊——我心里一惊,这是李婶子的声音,还不等我出门,就听见一声闷响,似重物倒地,车子停下来,前面的马有些毛燥,在原地直转着圈子,再也不往前走。我急忙掀起帘子往外看去,只这样一会子的工夫,外面的天也似变了颜色,再也不是湛蓝的,而是充满了血红,李大哥的头冲着地,扒在那里,马蹄子眼见要踩上了也不见他躲一下,我身边一看,吓的乎要翻下车来,再也站立不住,胸口似被什么堵塞,翻涌着要吐出来,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刚才还笑容可掬的李婶子翻着眼白直盯盯阴森的看着我,嘴角和胸口都是血,远处似是有些黑色的人影,可是我却再也看不清,我被吓晕过去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过死人。我昏昏沉沉的醒过来,眼前是几个模糊不清的人影,适应了一下光线,我看清是几个年轻的丫头,其中一个绿衣服的高兴的笑着说道,姑娘醒了,这老医生倒真厉害,说这时辰便这时辰,一点也不差,旁边一个粉衣服的丫头瞪了她一眼,咳了一声,她便再也不说话了,粉衣服的丫头低下头问道:姑娘可有什么不适?我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身在何方,难道我又穿到另一个时空去了,这可真是件郁闷的事,为什么不能穿回家去呢,穿来穿去的好玩啊。粉衣服的丫头道:我是小蝶,姑娘以后有事就吩咐我就可以了,您饿不饿,吃点什么吧,我让厨房去给您做。我摇头问她:这到不是紧要的,只是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小蝶有些奇怪,说道:难道您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我猛然间想起李氏夫妇的惨死,那些丫头突然间见到我面色惨白,摇摇欲坠,急忙七手八脚的扶住我,连声问怎么了。我再也没心思回答,颓然倒下,身上一丝气力也无。前一刻他们还在与我一起说笑唱曲儿,那是我第一次好好儿的跟李婶子说话,以往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来,可是他们又犯了什么罪,孩子呢,那几个要养的孩子怎么办,老人怎么办,他们为什么会死,我为什么会没死,而跑到这里来,为什么为什么,充斥在我的脑子里,我硬声对小蝶道,叫你们主子来,谁救我的就叫谁来,快快快。说到后来一迭声的叫快,她们见我声嘶力竭的样子都吓坏了,飞快的往外跑去,我哽咽不能言,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小蝶还是个稳重的,轻声安慰着我,我却一句也听不进去,只想尽快知道这个迷底。

    第三卷梦里落花第二十三章

    第三卷梦里落花第二十三章我大脑有些昏沉,没有注意几个丫头不安的神色,心里充满了悲伤,生命就这样脆生生的在我眼前消失,只一眨眼间,两个活生生会唱会笑的人就这样没有了,我不能接受,一定要给我一个原因,如果不是因为我,那么他们还好好的在家里种地,绣花,或者出车去别的地方,平平安安的养活老人,把孩子拉扯大,只因为招惹上了我这个灾星,夫妻二人把命都送掉。没一刻工夫,小蝶引起了一位青年公子,青衫马卦,面容俊秀,气宇轩昂,观之可亲。见我并不像寻常人家的小姐,见到青年男子面红耳赤,不敢抬头,甚为诧异。我顾不得这些礼数,挣扎着要起身,却因乏力颓然倒下,那男子几步上前安抚道:姑娘莫急,有话慢慢说。我道:公子怎样救了我,我要知道前因后果。他想了想,问道:姑娘怎知是在下救了你,你不以为是在下害得你吗?我想知道原因,没空与他啰嗦,便道:这个简单,蛛丝马迹都是线索,单看这屋子里的气派已经知道了,还是你先说与我听吧,以后慢慢再告诉你这些。他笑了笑,态度雍容,道:姑娘昏迷的时候,我与家仆的马车已经在你们车后几十米处,打劫你们的是一帮抢匪,在这一带有些日子了,附近的居民都知道,不过我们也只有十几个人,没有办法捉到他们为你的叔叔婶婶报仇,实在是件撼事,不过姑娘放心,我已经差人厚葬了他们,姑娘在这里养好一些再上路吧。“真是有劳公子了,素昧平生,叫我怎么好意思打扰您呢。”“哪里的话,出门在外,都要靠朋友不是吗,姑娘千万不要客气。救人一命,我回乡奶奶一定会欢喜,她老人家信佛。”我十分感激,仍旧说道:“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需要之处,文心定然万死不辞。”挣扎着下地福了一福。他推辞了一番,告辞先行离去。我脑子里突然间灵光一闪,叫他道:公子请留步。“请问公子怎么知道那是我的叔叔婶婶?”他有些愕然,道:“难道不是叔叔婶婶吗?看他的年纪,既不像兄嫂又不像爹娘,能与你一起单独上路,只有这个了,先前姑娘没说不对,我还暗自高兴自己猜对了呢。”我哭笑不得,真是自作聪明,也不知是说我还是他。放他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