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之旅 第16部分阅读
七色之旅 作者:肉书屋
泽琼川也真心与水越流银交好,凭二人之力斗赢德鲁也一派也不是不可能的。
风雪中,华泽琼川的剑势渐缓,银狼却似有着无穷无尽的力气,爪势还是那么迅猛,身体还是那么灵活。此消之下自然彼长,银狼左六右七一十三爪,爪爪抢占先机。华泽琼川剑势凌乱之下,忽抖手掷出三柄银色小剑。银狼身体倏的向后仰倒躲避小剑,华泽琼川得势不饶人,挥剑追击。银狼头下脚上,右手在地上一拍,腰身上折脚踢华泽琼川的咽喉,但距离明显长于他的腿脚。华泽琼川冷笑一声,不躲不闪,剑斩银狼踢出的左腿。但就在这时,银狼左腿忽地暴长一尺,一只银色狼爪弹出。华泽琼川再想躲闪已是不及,那狼爪“夺”的一声抓碎他的咽喉,华泽琼川哼都没哼一声就仰天而倒。
风狂雪虐,眨眼间华泽琼川的一个身子就被大雪掩盖。他银国第一青年王爷的美梦只实现了不到一天,便被这雪打风吹去
桑海·狼篇 第七十五节逢生
我全凭坚毅的神经满腔的恨意支撑到华泽琼川倒地,一口气松下,再支持不住眼黑身软的昏倒雪里。
我再醒来时,见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小屋里。
银狼低着他那大狼脸正在查看我的伤势,见我睁眼便说道:“还想趁你昏睡,把箭拔出来哪。那知你这么敏感,我才一碰触伤口你就醒来了。”
我迷糊的神智立马被他的话刺激的完全清醒过来。
我努力的向后缩缩身子,恐惧的道:“那个——那个你给我拔箭?”
银狼眸中闪现趣味光芒,“对啊,现在全城宵禁,家家闭户处处禁行。这房子还是我打昏屋主抢来的哪,你难道想让我去帮你找个医师治箭伤?”
我识时务的嘟囔道:“那个——不用了——”
银狼凑前道:“那么我们开始吧,越慢血肉与箭凝结的就越密实,拔起时就越困难你也越痛。”
我向后猛缩。神呀上帝呀如来佛祖呀观音菩萨呀九儿呀,谁来救救我啊!不打麻药就动手术,这不是成心折磨人吗?
我面色苍白若鬼,身体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般。见银狼向我伸出手来,我“哈”的一声直退到床里。由于用力过猛,背后的箭杆撞在墙壁上,剧痛下我又兔子般的窜出来,直扑向地面。
我掩耳盗铃的闭上眼睛,等着“亲吻”地面。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捞住我的纤腰,我被银狼提起来放回床上。
他虽未笑出声,但那双冰石般的银眸中溢出点点笑意。我心中暗想,这冷血杀手倒比水越流银君子,若是水越流银见到我这样子早不知怎样笑话我了。忽想到也许再见不到水越流银了,胸口如被刀割雷击,丝丝缕缕层层叠叠的痛起来,竟痛过肩上的伤口。
银狼见我神色有异,试探道:“你是怕痛吗?你可是我们狼窝公认的巾帼英雄,拼起命来我都甘拜下风,怎会怕这一点点小痛?”
我气恼道:“什么巾帼英雄,我那次不是被逼上梁山?要从我的肉里生生拔出箭来呀,还一点点小痛。”
他愣道:“你真的是怕痛才躲我?”
我给他白眼道:“不是怕痛那还为什么躲你?”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以为你觉得男女有别——”
我奇道:“你是医师我是病人,怕什么男女有别?”心下恍然,这时空虽不似中国古代对男女界线划分得那么严格,但也有迂腐的守则规矩,男女之间自然不能象21世纪地球那样随便无拘束。
他嘘气道:“这我就敢放手做了。”
我无心再分辨,因为见他撸胳膊挽袖子的就要动手了。
我做最后挣扎道:“那个真没有麻药罂粟什么的吗?”
他奇怪道:“什么?”
我彻底“绝望”了,随着他伸过来的手一点点的往后缩。
他大手一捞,把我抓住,大概也对我会乖乖自己送上“门”来的想法“绝望”了。
他褪下我的银狐裘,“嘶”的撕开我的肩衣,手上稍一用力就掰断了前肩的箭尖。
我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他纯熟俐落的动作,真想昏过去,可我坚韧的神经破灭了我的幻想。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他的目光转向我的背后。
我“啊”的一声抓住他的手臂,我知道我很丢人很没用很掉价,可我真的怕痛呀。特定环境中热血上来时不管不顾的还能撑一撑英雌,“风平浪静”的让我这个来自“文明社会的文明人”做关云长,那谁不得瑟呀?
我把美丽的大眼睛睁圆专注的看向银狼,希望他能看到我眼中的乞求恐怖,手下留情。
我结巴道:“那个——那个能不能等一会,我——我口渴,让我喝口水再拔吧?”
他点头道:“好。”
我长舒口气,可那口气还没吞进肚子里,就又被我喷了出来,“啊——”我大叫,那天杀的银狼竟然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狼心狗肺——
他竟趁我不备把箭拔了出来,那种痛真是刻骨钻心抓肠挠肝,我痛的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他用手按着我不许我乱动,用早已准备好的刀伤药给我止血。我恨他下“黑手”,抓起他漂亮的银丝袍长摆擦眼泪鼻涕。
我边擦边哭,哭了又擦擦完再哭。把这一天一夜的气苦惊痛委屈都趁机哭出来,心底都是水越流银重重叠叠的影子。
淡极始知花色艳,离别才晓情意深。
生死离别我才意识到,不知不觉中我已经默认水越王府是我的家,那个天神般清俊的男子是我的靠山良人。从此之后也许再见不到宠我痛我管我气我的那个人了,一夜之间我失去了我在这时空的所有。
我哭够抬头,见银狼静静的站在我身前任我“折磨”着他的衣衫。才知道银狼早就为我包扎好了伤口,不知道他已这样站立多久了。
我觉得整张脸都肿胀起来了,一定丑的象猪头,但一通发泄后心情好了很多。
我不好意思的松开他那已经彻底被我“毁掉”的银丝袍,喃喃的道:“对不起,弄坏了你的衣服。”
银狼看着我的脸,摇头道:“没关系,它也弄坏了你的脸,扯平了。”
我瞪他,“你明白说我很丑就得了呗,好像你那狼脸多么英俊似的,还好意思笑话别人。”
他笑出来道:“这狼脸又不是我真正的脸,我的真面目很英俊的。”
我撇嘴道:“事实胜于雄辩,你露个真脸让我看看。”
他银瞳狡猾的一转道:“你要看也可以,可是我有前题——”
我想起电影小说中见到杀手真面目的后果,几乎都是被杀人灭口。我赶紧摇头道:“停,我不看了。你那脸那有我的命值钱。”
他呵呵的笑出来,声音低沉浑厚,入耳很是舒服。
我挑眉道:“我真的说中了吗,见过你真面目的人难道真的都已给你杀人灭口了?”
他狡猾的道:“你猜?”
我看他j诈的样子,觉得发毛。不由戒备的后退道:“你那个狼脸可要戴牢固点,别一不小心自己掉下来,却要我负责。”
他摇头,道:“若真是它自己掉下来,我保证不要你负责就是。”
我眼珠乱转,心想怎想个法子让它自己掉下来哪。我只有一个法宝——魂箭,可就是我没受伤可以射箭,那么大只箭射过去他也不可能没察觉,认为面具是由于地心引力吸落的吧。
他看透我的想法般,凉凉的道:“有些事可要想好后果再做呀。”
我赶紧端正态度,他的脸诚可贵,我的命价更高!我还是乖乖的对着他那张狼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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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海·狼篇 第七十六节身份
我在肩痛腿痛头痛眼痛心痛,基本上全身上下无处不痛中渐渐失去知觉。一夜都是混乱恐怖的梦,前生的今世的片段缠杂在一起。满面血的蒋泽,烈火中的水越·流银,喉咙碎裂的华泽·琼川都令我惊恐窒息,哀鸣呜咽······
我泪流满面的醒来,看见青灰色的晨光从小窗中透进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惦记水越·轻漾、卓娅、太妃等人的平安,就想爬起来去找丘陵。但浑身象散了架似的不听我指挥,我呲牙咧嘴用尽吃奶的劲也没爬起来。右肩胛处的创口火烧火燎的痛,由于一夜左面侧睡,左半身几乎完全麻木,左手不比右手好使多少。一直被我关在腰间皮囊中的球球大概饿了,努力的拱着皮囊盖想取得自由。昨天被我刻意忽视的肚子也咕噜噜的叫起来向我提出抗议。
安静之极的房中,这些个声音乍然想起,无异于平地惊雷。
静坐吐纳的银狼“霍”睁开森寒银眸向我望来,那银眸狼瞳般孤傲净透毫无感情。
我如被寒流袭过般,浑身一冷,保持团膝撅腚半起未起的高难度姿势,呐呐的道:“不是我有心要打扰你的,是它自己要叫的。”
银狼腰身极为灵活的一弓一弹,便稳稳的站到了地上。淡然的道:“折腾了大半夜,也该饿了,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说着伸手在我左肩上一抓一提,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自己端端正正的坐了起来。屁股坐在床沿,双腿耷拉在床下,姿势极是标准。
那银狼眼尾都没再瞄我一眼的走了出去。
我暗暗咂舌,这小子的功夫真不是普通的好,若没有九儿给我的魂弓魄箭,我百十来个怕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我努力盘起双腿进入瑜伽冥想状态,帮助自己气血畅通心境平和头脑清醒。即使水越·流银真的死了,我也不能放任自己沉浸到悲哀中,替他照顾好儿子老娘才是正经。
一股焦糊的气味把我从冥想中拉回现实,我睁开双眼就见一碗黑褐色疑似泥汤般的东西,正在冒着泡泡热气。那股焦糊气味就源自于它。
我努力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是用什么东西煮出来的。被我放出来的球球跳上桌子,嗅了嗅那碗不明物,小肉鼻子神气的一摆又跳了下去,这小东西的胃口被我惯的与我一样刁。
我气短的迟疑的道:“啊······那个······这个······是什么?”
银狼冷漠的声音中透着股尴尬,道:“厨房没什么材料,只好煮些粥,你趁热喝吧。”
我看了看他的狼脸,心中虽感动他这么个“大牌”杀手为我下厨,看这样子不会是他的“chu女饭”吧。但感动归感动,性命要紧。就我现在这小体格,喝了这碗“粥”还不得再丢半条命呀,我现在可真正是上有老下有小,得小心保重身体才是!
我偷偷的往外推了推粥碗,假笑道:“那个······我没什么胃口,吃不下去。天已经亮了,我想去找我的朋友,多谢你昨夜救我,从今往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竟管说话。”
他凝视我不语,我心渐渐发虚。听说杀手都有些变态,这家伙不是恼羞成怒要翻脸吧?
我见他目光游移到粥碗上,还是不说话。心中暗想,识时务者为俊杰,看这样不喝粥是走不了了,要不我就咬牙闭眼把那粥吞下去得了,了不起坏肚子,总不会死吧。
我讪讪的伸出手去,自己给自己搬梯子下台阶。谄媚的笑道:“那个·····我真有些饿了,要不我吃完粥再走吧。”
我端起粥,愁眉苦脸的磨磨蹭蹭的送到口边。那气味那卖相真是惨不忍睹,我心一横,眼一闭打算来个“猪八戒吃人参果”吞下了事。
粥碗被一股大力夺走,银狼的银色狼瞳泛出似笑似怒似恼似气的眸光,他冷冷道:“即是那么不情愿,就不用吃了。”
我心底长长出了口气,但面上挂出讨好的笑,虽很想客气客气说那里那里,我情愿的很哪。但实在怕他不堪客气,让我统统喝下。
我忍住牵动伤口而带来的钻心灼痛,站起身来道:“我真该走了,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吧。”
银狼凝视我,眸光奇异犹豫,忽眼神一定道:“琥珀姑娘你是要去与水越·轻漾会合吗?”
我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大跳,我握紧双手,暗示自己镇定镇定。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怎会连这个都知道?他是真知道还是在诈我哪?他到底是敌是友?
我深呼吸、挺腰、标准笑道:“银爷这话我听不懂呀,我怎会与水越·轻漾会合哪?听说小世子被王妃藏起来了,银爷即知道我底细也应该知道我与王妃素来不合,她就是要托孤也轮不着我呀。”
银狼凝视我,那银色狼瞳如要穿透我的灵魂看清我的想法般锋利尖锐。我迎视他,目光清澈展唇微笑,针锋相对寸土不让。
他叹气道:“原来水越·轻漾真的在你那里。”
我淡笑不语,怕说多错多,打算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这个人来路可疑,他虽然杀了华泽·琼川,可谁知道是不是德鲁也世家“狡兔死,走狗烹。”花钱请他杀掉已经无利用价值的华泽·琼川,顺便获得我的信任,骗取水越·轻漾的消息。
他缓缓道:“你不相信我。”
我笑道:“怎会,你是我救命恩人哪,我怎会不相信你。只是我真的不知道小世子在那里。”
他叹道:“你现在的样子与那夜你想保护馔玉·貔貅时一样,全身的刺都立了起来。这样的全神戒备只能说明你打算保护那个人。”
我瞪视他,我与他才不过见了三面,怎会这么了解我?是他太聪明还是我太笨?
我戒备后退,管是他聪明猜中还是我太笨着相,抵死不认就是。
我眯眼笑道:“你就是不信我也没办法,可就算你杀了我我也真的不知道小世子在那里。”
他凝视我沉思不语,森寒银瞳闪烁不定。
他缓缓道:“听说你是水越·流银最喜爱的女子,那他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桑海·狼这个名字?”
我一愣道:“你调查过我的底细?”心下恍然,怪不得他救回我后什么都不问,那是因为他什么都知道啊。是了,以他那种身份背景想查清楚我是谁还不简单,而且拜水越·流银所赐我也算是银都名人。
我点头道:“他有与我提起过这个名字,是他佩服欣赏的银色大将。”
银狼沉默半晌,似下定决心的抬头目注我沉声道:“我就是桑海·狼。”
我太惊讶,以致半天才消化掉他的这句话。
我深吸气,告诉自己小心有诈。那桑海·狼是银国第一猛将,七国公认的七色大将之银色大将,常年驻守在边防。听说只有他才能压制住以强横善战闻名的绿国人不敢侵犯银国边境。那桑海·狼是国之栋梁百姓心目中英雄,怎会是这个为钱四处杀人的银狼哪?
我迎视他道:“证据?”
他一愣摇头道:“我以银狼身份出来时,从不带任何与桑海·狼有关的东西。”
我笑道:“人之常情我明白,可这样我就不能相信你的话了。”一顿道:“再说你是谁也好,都与我无关,我真的得走了,我的朋友还在等着我。”我抬步向门走去。
银狼闪身挡住我的去路,微怒道:“你怎么这么固执,你以为出门就是坦荡大路吗?你这样出去走不到十步怕就被抓起来了。现在银都四门紧闭,到处都是轻漾、太妃和你的画像,近卫军、七色银机处、吏部几万人明里暗里挨家挨户的在搜寻你们。昨夜我出了荒林走出不到百里就被人发现,若不是我窜入民居打昏屋主,这一夜我们连安身之地都没有。我若非实在没办法了,怎会把真实身份告诉你!知道我双重身份的人这世上你是第二个。”
我停住脚步,我那知道这世界是这样搜查逃犯的?
桑海·狼篇 第七十七节义友
我茫然的看向他,心中委屈哀痛愁苦眼睛不由湿润起来。自来到这世界就没消停过,什么倒霉的事都被我尝个遍,才过几天舒心日子就又家破人亡沦为通缉犯了。我再本事聪明坚强也不过是个28岁的小女子,彷徨无助之下真想放声大哭。
我咬紧下唇,仰起头来。我不要哭不要流泪不要认输,我倒要看看老天还能怎样折磨我,我虽然已经筋疲力尽但只要我不死,我就要与命运斗下去。
我心中发狠,牙上不觉用力。鲜红的血顺着我的唇角滚落,一只修长的手抓住我的下颌用力一捏,我的下唇被解放出来,但血却从深深的牙印里更急更快的流下来。
银狼那森寒银瞳中泛起罕见的温柔,他轻声道:“想哭就哭吧。”
我努力扯开皮肉笑道:“我为什么要哭,我不哭······”眼泪却再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滚下来,我使劲仰头,想止住泪水。可眼泪就像打开了闸门的水龙头,又急又多的滚滚而下。
银狼叹息一声,手上用力把我高昂着的头按到他的肩上。我不再企图控制情绪,闭上眼睛无声流泪。
我不好意思的看着银狼那身精银甲银丝袍,原本极为拉风神气的装束,被我两次大哭揉搓的面目全非,上面又是眼泪鼻涕又是血迹口水的。说来也奇怪,我从来不是个爱哭的人,来这时空后一共也没哭过几次。可在银狼这家伙面前却已流了三次泪了,现在这人一定以为我是个爱哭鬼。
我想反正在这人面前脸也丢光了,便耍赖道:“你对我好也没用,我就是不相信你,别想我会告诉你什么。走不了,我们就在这干耗好了。”
银狼看着我不语,忽抬手慢慢的把狼脸面具拿下。
我眼前一亮,那是一张极为俊朗刚毅的脸,斜飞的剑眉森寒的银瞳。虽不及水越·流银的清俊无匹但别有番令人心动的英气。配上他那高大雄伟匀称健美的身躯,堪称昂扬男子雄伟丈夫。
他目注我道:“现在相信我的诚意了吗?我真的就是桑海·狼,昨夜我不是为了钱去杀华泽·琼川的,我是为流银报仇去的。你没听见华泽·琼川喊是你吗?他认出我来了。”
我想起华泽·琼川的确说过这话,当时我还想,莫非华泽·琼川认识银狼。
我愣愣的看着他三分冰寒三分孤傲三分净透十分诚恳的银瞳,喃喃道:“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我再受不起打击了,而且事关流银的唯一血脉我也输不起。”
他银瞳飞闪过怜惜之色,诚恳的道:“我桑海·狼在此对天发誓,今生今世绝不欺骗琥珀姑娘,若违背此誓言让我受尽世间痛苦而死。”
当时懵懂的我,还不知这是多么可贵的承诺······
我下定决心,赌这一票。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前生我是商人,商人原本就都是赌徒。那单生意不是在赌那项投资不是在赌?
我郑重点头道:“你记住你的誓言,若骗我,我海角天涯必射杀你于箭下!”
他银瞳闪现奇异光芒,挑唇微笑。那线条坚毅冷硬的唇划出优美的弧线,令他过于冷漠的脸部线条柔和生动起来。
我被那笑容吸引,眼睛呈心形跳跃,帅哥啊······
他无奈好笑的摇头,道:“你的性格真是奇怪,坚强又脆弱、重情又善忘、单纯又狡猾这么矛盾对立的品性在你身上却毫不冲突,相辅相成。”
我魂魄归来,苦笑道:“都是被折磨出来的,说起来都是眼泪呀。”叹了口比深闺怨妇还要哀怨的长气,我言归正传,“轻漾是被我藏起来了,我也就是想去与他会合。但他现在到底怎样了,我也不知道。”
他问什么意思,我便把昨天的事简单的讲了一边。我问他,身为守边大将怎总在银都出现。他苦笑说,今年他一共就回来两趟,都被我撞上。前次追杀馔玉·貔貅是因为狼窝出尽高手六次猎杀也没杀死馔玉·貔貅,最后一次机会只好出动他这战无不胜的银狼了。而这次他却是奉旨回京的,七天前,银王下旨急召他回京。他虽觉奇怪但还是日夜兼程飞骑归来,前日傍晚才赶到银都。第二天晨起就听说银王驾崩,德妃流银烧死,水越王府被抄。他派出大将府和银都狼窝的所有探子眼线,才了解个大概。知道水越·流银被华泽·琼川出卖了,他一怒之下夜闯华泽王府,但府中没人。他抓了个小厮审问才知道全府出动去抓一个叫做“琥珀”的女人了,他早在我救走馔玉·貔貅后就令狼窝密探查清了我的底细,知道华泽·琼川要抓的那个琥珀就是我,便也赶去荒林寻找。还好及时救下了我且斩杀了华泽·琼川为水越·流银报了一半的仇。
我俩简单沟通完毕,达成一致目标。当务之急是去接水越·轻漾,把他妥善藏好,这水越·流银的唯一骨血可绝不能落到德鲁也派系手中。
我找出屋主的几件男子旧棉袄,戴上顶破毡帽。把脸均匀的抹了层锅底灰,扮成个皮肤黝黑的小子。桑海·狼也罩了件破棉袍,佝偻下太过显眼的身子。
我前他后,他遥遥的跟着保护我走向丘陵的家。
路上到处都是巡街的官兵,明卡暗哨比比皆是。我、轻漾、太妃、卓娅、二爷的画像贴得满眼都是,我仔细的瞄了两眼自己的画像,觉得画技不怎么样,一点立体感都没有。
正腹诽那画师,银狼走近道:“怎么不走了?”
我指着画像道:“你看画的一点都不传神,我自己画都比他画得好多了。”
桑海·狼无奈道:“快走吧,大小姐。真怕了你,还有闲心看这个。”
我挠头道:“也对哈!不过你们这里的绘画技术实在太落后,等那天有空我给你画张人物肖像,你就知道你们的画法实在有待改良了。”
桑海·狼拉我快走,道:“你还会画画?”
我挺胸道:“当然。”上下打量他修长匀称健美之极的身躯,j诈的笑道:“我最擅长人体素描,你要不要给我做模特试试?”
他看出我不怀好意,追问道:“什么是模特?”
我嘿嘿笑开步走不理他,再说下去就有调戏嫌疑,这时空的人思想比较保守,我还是适可而止吧。
桑海·狼篇 第七十八节潜踪
老天终于给我留了点活路,太妃、水越轻漾、菏泽、青尹、媚姬、蔓丝、明丽都藏在丘陵家地窖里平安无事,只有卓娅下落不明。丘陵在家镇守丘峰出去打探消息了,丘妈妈三天前去了另外一座沿海小城探望她的妹妹,说要住两个月才回来。
水越轻漾看到桑海狼就一头扑到他怀里,大叫,“叔叔,你怎么好久都不来看轻漾?轻漾好想你呀。”我至此才真正确定他的身份。
我与桑海狼早已达成默契,人前只说他是桑海狼,那个银国大将,百姓心目中的英雄。
果然,丘陵听说他是桑海狼,马上把我这老板晒在一旁。两眼冒光的缠着他问东问西,什么银边草原七战七胜都是怎么赢的,什么与红国决战焚山时是怎样单人独骑斩杀红国大将的,什么什么什么——
我翻白眼,一掌拍掉他满面的“花痴”像,道:“你十万个为什么呀?没听见你老板我的肚子在咕咕叫吗,还不给我拿些吃的来。”
丘陵在我的滛威之下,只好恋恋不舍的去给我做吃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吃过丘陵做的食物,味道还好。虽不能说多么美味,但比起他的偶像桑海狼大将的手艺那是好太多了。
我正幻想着我的美味食物时,丘峰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看见我,小眼睛里眼泪都冒出来了。
丘峰哽咽道:“姑娘,你可回来了。我以为我以为——”眼泪啪的掉了下来。
我心中酸楚感动,在他大头上轻轻的弹了一指,笑骂道:“没有出息的东西,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男子汉大丈夫要流血不流泪,你看我遇到这么大的变故都处变不惊、化险为夷、面不改色泪不流——”
还想吹牛瞎掰时,瞄到桑海狼似笑非笑的银瞳,想起自己在他面前两次大哭的情形,不由心虚的闭嘴。我偷偷的向他皱鼻子嘟嘴,做了个鬼脸。他果然把目光转走,这人性子比水越流银端方刚直,若是水越流银怕早眉毛眼睛上都是嘲笑了。
丘峰不好意思的揉眼睛,忽急声道:“对了,姑娘。方才我去车行,碰见一队官兵来查问车行老板是谁,家住那里,是否认识水越王府的人。我听着不对,推说什么都不知道,就急忙跑了回来。是不是官府已经知道了车行是您开的?”
我心头一紧,坏了。这车行我虽没正式出面做老板,但很多人见过我与丘陵丘峰在一起进出车行和工厂。有心人不难把车行与我与水越王府联系到一起。
我与桑海狼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警惕危机。
我当机立断道:“快把太妃她们请出来,我们马上走。”
桑海狼点头道:“回我家吧,现在银都中只有我那里还算安全。”
丘峰道:“可是怎么走哪,别人都还好说,就是世子现在出去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回来时看到官兵见到四五岁的小孩就一律截住搜身查问,稍有不对就抓起来送交官府。”
我头脑飞快运转,忽想起《鹿鼎记》天地会把小郡主放到死猪中送进宫里的章节。
我抬头道:“有了!丘峰你家附近有没有杀猪杀羊杀牛什么的生肉铺?”
丘峰不明所以的回答道:“有啊,前条街上就有个挺大的肉铺。”
我喜道:“你带着菏泽、青尹速去买头整只的猪或羊牛什么的来,记住要买肚子中能装下小孩的动物。”菏泽青尹是小人物,没有画像抓捕,出门抬猪危险不大。
众人都明白过来,丘峰菏泽青尹高高兴兴的跑了。
丘陵端着做好的吃食,一头雾水的走了进来,问道:“什么事,怎会这么高兴?水越亲王没死?”
这家伙那壶不开提那壶,我才好些的心情被他一句话破灭。都一天两夜了,没一点水越流银可能在生的消息,我信心在不断消磨。
我那还有空吃饭,对丘陵道:“把你家所有的男子衣服都拿出来,把太妃、媚姬、明丽、蔓丝统统扮成男人,大家分开走,到桑海大将家会合。”
我想想下定决心道:“丘陵我们走后,你就去车行召回所有人力车,都拉回工厂。告诉车夫和工人们,这车行受到水越王府案件的牵连,官府要逮捕他们杀头问罪,让他们消声潜踪有多么远就逃多么远。然后你放把火把工厂和人力车都统统烧掉,我不要德鲁也家得到一根车毛!”
丘陵对我向来言听计从,虽不舍但仍郑重点头道:“姑娘放心,我一定办好!”
我咬唇,不是不心痛的。这车行车厂花了我多少金钱时间心血,就这样付之一炬,怎会不惋惜难过。可我不要水越流银辅助起来的车行给德鲁也家挣钱,我宁可一拍两散玉石俱焚!
桑海狼轻拍我的肩膀,他调查过我很清楚我与车行是什么关系感情,我的决定赢得了他的佩服尊敬。
我回眸笑道:“现在起我就是穷光蛋了,你可要负责养我们这一大群人。”
他看着我的笑容,森寒净透的银瞳忽的一窒,脱口道:“求之不得。”
我心中一动,把头转开。他也发觉自己失态的放开手,默然退后。
丘峰三人抬着头肥大野山羊回来。时间紧急,也顾不得洗净那山羊腹肚中的血污就把水越轻漾塞了进去,不大不小正好容身。水越轻漾虽还不知道自己父母双亡家宅被抄,但见大人们的神色也知道事情不对,懂事的不吵不闹任我们摆布。
桑海狼掉兵遣将,让媚姬明丽蔓丝改完装先走,太妃扮成个老头由丘峰搀着装成祖孙二人第二拨出门,菏泽青尹把脸上抹层灰,换了丘陵棉袄抬着山羊第三拨走,桑海狼随后照应,我则遥遥跟着桑海狼最后出门。
我这批人首尾相连又各自为政,就算被抓住,也不会一网打尽,总能有逃出升天者。我心下不由暗暗佩服桑海狼不愧为七色大将之一,深悉排兵布阵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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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海·狼篇 第七十九节匿迹
我们出门不久就看见一大队官兵与我们擦身而过,方向很像是丘陵的家。但到底是与不是我也不知道,我们即已出来那有再回头的道理。
桑海狼的府邸位处最繁华的四大街区之一南十字大街。真是大隐隐于市呀,谁会想到狼窝最神秘难寻的杀手就住在这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繁华都市中心?
路上不知桑海狼用了什么方法发出暗语消息,媚姬三人、太妃、水越轻漾三拨人远远的就被桑海府中出来的侍卫们迎进了府门。我遥遥的看着装有水越轻漾的山羊没入了桑海大将府的府门,才把一直提着的那颗心放了下来。
我吐出口气,心情轻松的迈开大步走向雄伟的桑海大将府,希望就在眼前了——
一张超长马脸突兀的出现在我眼前,我记得这马脸的主人是“七色银机处”的朗休大公。德鲁也亲王的走狗,曾在秋猎晚宴上检举水越流银收受贿赂美女,隐指他通敌叛国。
“你站住!”朗休一脸沉思的叫住我。
我看了看他又瞄了瞄他身后的十来名小厮侍卫,心思电转。我有重伤在身,打是打不过了,现在银都到处是巡查的官兵,跑也跑不了多远。只有见机行事与之周旋,看能不能蒙混过关了。
我假装迷茫的左右看了一圈后畏缩低头,粗声道:“老爷是叫小的吗?”
朗休看着我的样子,迟疑道:“我在那里见过你吗?怎么面善得很——”
我脸脖耳手露在外面的地方都抹了层黑灰,他自然不能一眼认出我来。可我的眼睛头发的颜色没有改变,他若仔细查看,只怕不难想起我是那个。这时空这点真是烦人,没有染发剂没有彩色隐形眼镜,是那色族人只看眼睛头发就立马能分辨出来。
“你抬起头来。”朗休道。
怕什么来什么,我以电影慢动作的速度抬头。他看了看我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忽伸手抓向我头上的帽子。我疾步后退,躲过他的手。
朗休一愣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面善。来人呀,把他给我拿下。”
“朗休大公一年未见,脾气还是大得很啊。”冰寒的声音传来。
桑海狼去而复返,身上披了件黑披风,明显是匆忙从侍卫身上扒下来的。
朗休面色一变,阴郁马脸上扯出一抹假笑,道:“朗休听说桑海大将回王都了,早就想来拜见。可恨近来忙于追查逆臣水越流银的逃亡家人,实在是没有时间探望大将,还请大将谅解。”
桑海狼冷冷的道:“相见不如偶遇,既然在桑海的府门前遇到了,那就请大公进来喝杯茶吧。”
朗休强笑道:“大将客气了,朗休还有公事在身,今天就不打扰了。改天一定登门拜访。”话落对他的手下挥手道:“把这小子给我带走。”
一靠我最近的侍卫伸手就向我抓来,桑海狼身形诡异的一转,人已闪身近前。长臂“倏”的抓住那侍卫探出的右臂,抖手就把那侍卫百八十斤的一个健硕身子直扔出去好几米远。
朗休的眼皮抽筋似的乱跳,外强中干的叫道:“桑海大将,你这是什么意思。”
桑海狼寒声道:“我还想问大公是什么意思。这人是我的贴身小厮,才随我从边疆回来,不知那里冲撞了大公,竟要抓他。”
朗休一呆,目光扫过仍瘫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那名侍卫,强笑道:“误会!误会!朗休实在不知是大将府的人,既是大将的从人必不会有什么问题。朗休有急事待办,告辞了。”
朗休脸上虽带着谦卑的笑但眼中嫉恨阴毒的寒芒连闪,带着手下快步而去。
我看在眼中暗生警惕,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出门前我们所有人包括太妃都表明态度,与桑海狼约好除非水越轻漾出事,否则我们这些人无论那一个被抓他都不要出手。因为他若暴露了身份,德鲁也派系不难想到水越轻漾藏身在那。
现在他因为我出手让朗休那厮疑心大起,看朗休的神色大概已经怀疑我是那个了,这样的话我们在银都的最后一个藏身之地桑海府也不安全了。
我压着一口恶气,闷头不语的随着桑海狼走进桑海大将府门。我不管别人会否侧目,把桑海狼拽到无人角落。
我怒瞪桑海狼道:“我们不是说好你只负责保护轻漾,别人出事都不用你管吗?”
桑海狼避开我的目光,低头道:“可我怎能眼看着着你被人抓走。”
我气极,口不择言冷笑道:“我怎样了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计后果的对我表明身份,不是要救你好友的骨血水越轻漾吗?难道我理解错误,你是因我美色才挺身而出仗义伸手的?”
桑海狼猛的抬头,银瞳中是孤绝的痛,硬声道:“在你心中我只是个为钱而杀人为美色而忘义的禽兽是不?”
我被他受伤野兽般眸光惊醒,心下不由后悔,这不是我的心里话。其实我对他的印象很好,是个生死无畏的铮铮铁汉,两肋插刀的仗义男儿。
我呐呐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心痛功亏一篑,又得找地方搬家躲藏才口不择言的。”
他银瞳中再没有任何情绪闪现,变成我们初见时那种冰石般的冷漠森寒。我知道我无意之中伤害到了他,我不知道他怎会成为杀手的,但明显他不喜欢自己的这重身份。
他冷冷道:“为什么要搬家,我敢说我这里是银都最好的藏身之地。”
我叹气道:“本来是。可朗休若认出我来了,必会想到轻漾、太妃都在你这里。真要带兵来搜,难道你还要反抗吗?现在银都王后最大,兵权掌握在德鲁也亲王手中,你再武技强横也是人单势孤孤掌难鸣呀。”
他冷冷道:“你不会忘记我的另一个身份吧,我是仇家满天下的杀手银狼。杀手的家怎会没有密室暗道哪?我府中七处密室七条暗道七个出口七十种消器机关,便是雪神亲临也不一定能找到我藏起来的人。”
我大喜,有了这些保障才算真是“找到了组织找到了党”,我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我眉开眼笑道:“你怎不早说?我就不用——”
他理都不理我,转身就走。
桑海狼臭着张俊脸把我们安置在银梅阁,安排他绝对信任的老管家夫妇服侍我们,别人一律不许走进银梅阁半步。
这银梅阁其实是桑海狼的书房所在,阁内外机关遍布阁下有密室暗道交错相通,方便他隐身出入桑海府。我们苦尽甘来,有了个安身立命的好居所。
桑海·狼篇 第八十节起夜
桑海府坚硬宽厚的府墙似为我们隔断了银都所有的战乱阴谋搜捕追杀,我们在银梅阁渡过了舒适安静的三天。
这三天中桑海·狼每天早出晚归,到宫中商议选立新王的大事。其实这不过是个幌子,此时此刻的银都有谁还不明白新王会是那个?
两夜之间德鲁也亲王表面上的政敌水越·流银、华泽·琼川双双身亡,水越华泽党销声匿迹。大王子失去所有朝中支持,贤妃孤掌难鸣,唯一的外援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