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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窍生烟 女尊第30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八宝不得不承认,她的美人爹很难搞。连即墨聪一直吃亏,她也好不了多少。

    即墨聪见八宝挺期待肚孩子的,又拉长脸了。他可忘记,腹中的怪孩子,说过,八宝前世是……火又发不得,即墨聪阴乎乎的扫了眼八宝,不再开口。

    目前,暂时,现在,先解决白韵再谈罢。即墨聪也得靠八宝来平息白韵的怒气。对于白韵,即墨聪多多少少了解些。要是他生气了,一定要让他将气撒出来,否则,就算过个几年,白韵还是会冷不丁的报复过来。

    后果,更严重。

    一顿晚饭,吃的少,说的多,黑衣人吓到了,面上的黑巾蒙的更严实了。不过,他被拦在书房外,八宝冷脸对着他,毫不留情的关上书房门。

    心中闷的慌,黑衣人卷起袖管擦了擦眼眸,赌气的朝走廊那得台阶上一坐,不顾寒气,不顾外头飘着的鹅毛大雪。

    他很委屈,他是真的不喜欢那女的,为什么又要排挤他?难道要自己嫁给没一点女子气概的假男子?黑衣人,越想越委屈了。

    唉……那女的看来挺喜欢自己的,连书房都不让自己进了。她生气了罢……黑衣人彻底的蔫了,双手托腮,看着片片雪花劈头盖脸的落下,美感全无。

    坐了没多久,黑衣人哆嗦着起身,摸摸发僵的屁股,再次委屈的瞅了眼紧闭的书房大门,摇着头走了。唉……他真的不喜欢假男人啊!

    事实证明,黑衣人的脑袋构造,的确和常人有些不一样。看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样。

    书房内,暖暖的,八宝靠着即墨聪,懒懒的开口,“小即墨,这儿有老黄历么?翻着看看,有无吉日,我嫁给你。”

    此话一出,即墨聪僵硬了身子,白韵口中一香茗天女散花似的喷出。八宝像没事人,继续乐呵呵的说:“小即墨。既然我嫁你,你就得准备好很多嫁妆,直接给银子金子也行。还有,我是嫁给你当妻主的,不是皇后,你别想着赐封号。小心我教训你。”八宝说的异常的认真,看的即墨聪小心肝抖了几抖,无法回神。

    白韵首先回神,惊魂未定的怔了怔,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女儿,这也没被掉包,怎的脑子突然不清楚了?

    “女儿,在大启,凡是女子入赘夫家的,一世受人嘲讽,不得安宁。”白韵故意说的严重,他越发的看即墨聪不顺眼了。

    这次,入赘的事,免谈。白韵一心认为,定是即墨聪又在自家温柔的女儿面前,嚼舌根了。

    绕着书桌,白韵走到八宝那,一把将她从即墨聪怀里拉出,抱在自己怀中,直接搂到一旁的坐榻上。

    亲了亲女儿的前额,白韵斟酌字句,慢慢的柔声说:“宝儿,你对这世道了解不深。你若是嫁,便成了当今圣上的女宠了。一世翻不得身。日后,别人提及连八宝三字,皆是不屑,蔑视的,宝儿,你受得住,爹受不住。”

    八宝埋在白韵胸怀间,暗笑不止,她说说而已,刺激刺激人。最主要的,八宝是想打消即墨聪立后的想法。她要即墨聪知道,事情的后果。即墨聪的小九九,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既然清楚了,就得连根拔去。

    流言蜚语,不是那么好受的。即墨聪,应是深有体会罢。

    即墨聪颓然的望向父女情深的八宝他们,怀中空空,心也空洞。疲累的只想拥着八宝,让八宝温暖自己。

    抬起红扑扑的小脸,八宝嫣然一笑,在白韵怀里调整到舒服的姿势,盯着陷入沉思的即墨聪说:“我如何舍得爹爹受委屈,小即墨,我亦是舍不得的。他控制欲强于他人,我便从了他。反正,得到就好,不论手段对否。”

    即墨聪苦笑,他的八宝,心眼小极了,真真同白韵像的很。明面上护的是自己,暗中处处帮着白韵。他只是想占有,想要占有的越来来越多,难道这也错了么?

    “你在惩罚我。”即墨聪喉头发紧,星眸微微泛红,难过的神情叫八宝心中一痛。

    再坚持一下,便能达到理想效果,八宝轻揽白韵,小声说:“爹爹,你可看好了,即墨聪我会让他听话的。”

    白韵一顿,随即展颜,痛快的望向不甘心的即墨聪。

    情人又如何,他的女儿是自己身上落下的血肉,谁也割不得!

    “小即墨,你挑个日子,我嫁了你,便什么事都没有了。接下来,就好好过日子罢。成天想些有的没的,会早衰。看看我,居然有白头发了。要是你与爹爹不天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的,我也不至于成这样。再过个几年,我得满头白发了。”八宝连带着白韵一道说进去,当然,即墨聪的面子也得顾着,所以,她不客气的说起美人爹了。

    也是,不要没到二十岁,她就一头拉风的白发飘呀飘的,光想就蔫人了。

    白韵倒真的拧眉,开始细细寻起八宝发间的白发了。这不找还好,仔细翻出看的话,八宝后脑勺处的白发竟是一缕一缕的。实在怪异。

    “宝儿,你,怎的会有这般多的……”白韵心稍稍不安,扶正八宝,略微着急的问道。

    即墨聪一懔,看向白韵不像是作假,也心急带慌的来到八宝身旁,低身看到心爱人儿的白发,鼻子蓦地一酸,泪水滴落。

    见玩大了,八宝撩顺头发,做直身子,拉着即墨聪冰凉的手,叹口气,“被我说几句就哭了?”

    即墨聪看了看同样默不作声的白韵,缓缓摇头,“不是。宝儿好多白发。”

    八宝其实早在怀疑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怪异事件了。她不能说,我的头发不止白,还能变长。

    “是被你们气的。”八宝似笑非笑的各看了看美人爹和即墨聪。拿自己伤害他们,八宝很享受,享受被疼爱,被关心。

    即墨聪利用八宝的爱,反之,八宝也在利用即墨聪的爱。俩人是一盘菜,谁也离不了谁。八宝早就看开了,只有即墨聪时不时的闹腾,想在菜里加些调料。好吧,这次加重辣椒了,辣的是自己。

    白韵轻抚自家女儿单薄的背脊,“女儿大了,有些事,自己做主罢。”

    他开口退步了,不过,前提是为八宝退让的,不是即墨聪。所以,只要即墨聪一有小动作,他依旧不客气的半路拦截!

    即墨聪回握八宝暖热的手掌,声音低哑,带着鼻音说:“只要不纳小爷,不碰其他男子,也别看长的比我好看的,你要怎样,都行。”

    这句话,说与没说有何区别?

    白韵嗤笑,离了八宝,走向书桌那地,喝上一口半冷的茶水,为了浇熄熊熊燃起的怒火。即墨聪果然和自己不对盘,天生的对头。

    八宝哑然失笑,干脆拉过即墨聪,让他坐于腿上,对着即墨聪泪痕斑斑的脸颊,接连亲了好几口。

    白韵只当没看见,独自呼气吐气的,平静情绪。

    即墨聪高兴了,双手搂住八宝脖颈,不肯放开。即墨聪可没有一般男子的羞涩,他巴不得白韵看见如此恩爱的他们。可惜,白韵兀自平静情绪,没看到这一幕。

    死性不改,即墨聪属于蹬鼻子上脸的那类人。

    “我嫁你,可好?”即墨聪不安的往八宝怀里缩了缩,声音不确定。

    他摸不透八宝的想法。

    白韵定期性的咳嗽几声,撩起衣衫下摆坐在摆满信件的书桌前。

    “你嫁我,小即墨你可是大启的圣上呐。此事若传到其他各国国主耳朵,大启又得多事了。你怎的不好好想想。”八宝耐心说道。

    即墨聪不快,“我已能主宰大启,为何不能嫁人?”

    “因为你肩上的担子极重,你选的路不等于我选的。我要的,是自由自在的人生。”八宝浅笑,凑向即墨聪发白的粉唇,轻轻一吻。

    笑意盈满凤眸,八宝不在说笑。即墨聪慌乱的搂紧八宝,“你不喜欢?”

    “不喜欢。”八宝很诚实,“不过,是你的话,我也可以忍受忍受。”

    心瞬间大起大落,即墨聪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双手恨恨的探进八宝衣裳内,却又不舍的探出,生怕弄疼了她。

    八宝大笑,乐乐的一把按住即墨聪在作怪的手,“我对刑部尚书的位置不感兴趣,待我解决国师,顶了她的位置后,再来娶你。不急,不急。”

    白韵眼神一闪,而后笑开,满意的朝开怀的女儿点点头。

    即墨聪担心,收起玩闹的心思,“国师不可小觑,宝儿切不可胡来。我亦忍到现在没动她……”

    “小即墨,你不觉得,这次的夺位,过于顺利了么?”八宝亲昵的贴着即墨聪发烫的面颊,低声说道。

    “结果,是好的。国师自视甚高,栽了。”即墨聪得意的抬高下巴。

    八宝顺势亲了一口,“爹,是时候收拾国师了。”

    白韵挑眉,“时候已到。”

    第三十话 嫁娶问题 中

    国师府

    阴森的内室,寒气颇多,寒国师耐心极好的吹温手中的汤药,一勺一勺喂进失去神志思想的老家伙。不管对方能否回应自己,国师仍旧温柔的进行手中喂药动作,轻声细语的说这近年来有趣的

    事。

    “晓晓,你变的好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不要你的。”细看之下,国师早已泪湿脸面,说话颤音阵阵。

    那人头发灰白凌乱,面上沟壑深深,双眼浑浊不堪,颈项皮肤发皱发黑,混不似人样。

    看着这样的晓晓,国师没有厌恶,她只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她的晓晓,很美,一点儿也不难看。世间女子没有一个比得上晓晓的。

    喂完药,国师抱着丑陋的年迈老家伙躺坐在床。

    “找不到你,我都疯了,杀了多少人也找不回你呢。晓晓,你真狠心,我这般的想着你,你却到处换皮囊,做了一次又一次的孽。罢了,只要以后我们能在一道,便好。”国师颤巍巍的抚上老家伙粗糙的面颊,爱恋的凑上去亲了亲。

    “晓晓,你应我一声,叫我知道你是活着的。”国师声音哽咽,稳住情绪,双手搂的死紧,不愿放开怀中莫名发出臭味的身子。

    名为晓晓的老家伙,其实是真成了活死人。她很不巧的,在换体之时,误信即墨沁,换体进行一半,失败。

    即墨沁便成了即墨萝。她的老家伙白白叫人利用了去。

    没有一丝反应,国师张着嘴努力呼吸,想要平息心中烧灼般的疼痛。“晓晓,我们不急,不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以后的日子,就我们俩。君儿我也不要了,晓晓,我对不起你,你别生气,理我,好么?理我一下,与我说句话好么,晓晓……”

    越到最后,国师越无法控制情绪,双肩抖动,面上看似苍老了几岁。

    “呆子,笨蛋……别人说什么你都信,怎的遇事不多想想,外头坏人这么多。这次,着了道了,难受么?晓晓,你难过,我比你还难受。晓晓,我陪在你身边,你高兴么?”国师用力抱住老家伙,似乎没闻到冲鼻的怪异气味。

    没有回应的问答,很伤人心。

    “这些年,就像做了一场梦。有时半夜醒来,我仍觉得你就躺在我身旁,摸过去,却是冰冰凉凉的,然后,我就吓醒了……”国师笑了笑,口中不停,“晓晓很笨呐,我说什么你便信什么。你还记得么,小时候你问我孩子是从哪生下来的,我不好意思答,随便胡扯了说,孩子是从树上结出来的,你信了,到处跑去和人说。真笨……果子才结树上呢。还有,你问我怎么可以变聪明,我是怎么告诉你的……噢,我说,要变聪明,不能吃糖,不能玩泥巴,不能捉鱼,不能练功,呵……”国师自顾自笑出声,笑的泪水涟涟,“你怎么全信呢,真是太笨了。”

    她怎能不报复?以前天真烂漫的晓晓,此刻怀中不堪的老家伙……她,要报仇!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晓晓既然成了这般,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晓晓早消失了,没有人会对她说——你别不要我,我会赚很多钱养你的。

    国师陷入回忆,唇角微扬。

    “冷萱,我以后赚好多好多钱,养你,所以,你千万千万不能要除我以外的人。不然,不然……”神情绚烂的女子苦恼的抿紧嘴,在想不然之后该说什么。

    “不然,不给我肉吃?”冷萱笑弯眉眼。

    “对!不给你肉吃,兔子肉也不给,鸡肉也不给,鱼肉也不给,獐子肉也不给!”

    “那,我吃你?”

    “不,不能吃人肉……”她害怕的缩了缩头颈。

    “笨蛋。”宠溺的骂声。

    当时的自己表面上气冲冲,心里却甜滋滋的,那种感觉怕是再也尝不到了。冷萱,自己的名字,已有多少年不曾有人唤过了?国师勉强扯了笑脸,双臂微微松开怀中没有生气的老家伙。

    “你先歇息,我去书房处理些事。晓晓,我只走开一会儿,你别太想我了。”国师紧了心,嘴里说着几十年前的调笑话语。

    她真的面对不了了。心心念念的老家伙被害成这般,她该谢谢白韵杀了即墨萝。留连在房门外,国师不舍得望着紧闭的房门,定定神,蹙眉前去书房,听下属禀报有关即墨聪的一切动向。

    国师不出现在朝堂,并不是不敢,而是寻到老家伙,只想多些时日同老家伙相处。即墨聪做了何事,她一清二楚,派去监视的人,白韵杀一个,她就再派一个。这世道,高手还是很多的。总归有那么些个人,是白韵对付不了的。

    定国府

    最近大半月,即墨聪可怜巴巴的被白韵换着花样整治,迫于八宝的中立,即墨聪一打不过白韵,二没有帮手,只得忍受白韵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实在憋不住气的即墨聪,也不过是指着白韵的鼻子,叫喊几句。八宝不帮他,他却不能生八宝的气。

    即墨聪不知是学乖了,还是被白韵治的怕了。昨夜寻了好借口,严肃兮兮的和八宝说了一切有关自己如何夺位之事。八宝听后,哼哼几声,便也没了反应。不过,即墨聪再床底间确确实实的着了八宝的冷落。

    虽说明着没有分房,即墨聪也受不得八宝百般温柔后,置他于不顾。怒火积的盛了,即墨聪眼下淡淡一圈青色,结果闹到他自己主动要求八宝睡其他房间。

    他也不愿意让八宝离得远远的。但是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八宝在生气,而且不是一般的气。自从他说出夺位的事由,八宝暗地里根本没有啥好脸色对即墨聪。自知理亏,即墨聪也不敢闹,闹上了,惹八宝不快,到头来心疼的还是自己。

    因此,即墨聪干脆朝堂也不去了,放羊似的由着那些官员。八宝讽刺他,有国师在,你自个儿闹腾什么,没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故事么?非得换个坏名声,成全国师,你怎的看事情竟如此不长心眼。

    好好的一个定国公子,八宝将他说的不成样。急功近利的后果,到底还是不好的。即墨聪这回算是明白了,也打心底的倚靠上八宝了。

    从前的即墨聪,事事都想挡在八宝身前,现在的即墨聪,只想将一切闹心事务,交由八宝看顾。

    “宝儿,你这几日很忙?”即墨聪洗浴后蹭到八宝身旁,顶着三个多月的身孕想要勾引八宝。

    正专注于手中的书册,八宝嗯了一声,看也没看即墨聪。她在研究,到底换体是怎样的邪术,是如何进行的,需要哪些客观条件,最重要的,是否有后遗症。

    这本书,还是八宝威逼利诱的从合未初那处夺来的。说到合未初,八宝深深为她叹一声气,谁让合未初别的心思不动,非得刺杀自己。

    后果可想而知,吊着半条命的合未初,谁知道叫白韵关在哪处了。果然,人心难测。

    即墨聪想发火的,握拳忍了忍,深呼吸几下,继续面带笑容,“宝儿,夜深了,你不歇下?我冷了呐。”

    沙哑的嗓音,缠绕在八宝耳旁。

    八宝身型一顿,抬头瞧着衣不蔽体的即墨聪,皱眉,“你嗓子都哑了,回房睡罢。记着多喝些水,别喝茶了,伤身伤胃。”

    说罢,八宝头一低,继续研究书册上的内容。刚刚看到重点地方,八宝压根没想到即墨聪是在故意引逗自己。

    差点爆发的即墨聪,再次扯了抹略带僵硬的笑颜,双手扶上八宝的肩头,说着琐事,想要八宝将她的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

    男人嘛,越挫越勇的。

    “……”八宝聚精会神的盯着书册,书页一张一张翻过。

    即墨聪破罐子破摔,使劲往拉扯八宝,还去作弄她。果然,即墨聪是闲着无事了。他想惹八宝生气,八宝生气就会上教训自己,到时……不过,不得不说,八宝的意志力,有时坚强的不可思议。

    饶是即墨聪是话痨也憋不出一个时辰唠唠叨叨不停的说。更别说八宝压根就没有反应。

    “宝儿,我想睡了~”即墨聪故意压低了声音,双手自八宝身后搂紧了她。他这是撒娇,普通男子都是这么做的吧。即墨聪认为自己绝对有需要去寻一个平常男子,让他教教自个儿如何讨妻主欢心。

    妻主……即墨聪兀自笑的开心,红了脸颊。

    “你明日,去上早朝,随便寻个理由,旧官员,能杀多少就杀多少。简家的也别放过,至于连亲亲投靠国师一事,你派人查探清楚。蓝八布,用不着你操心了,别再让人前去国师府邸救人。有八毛在,我挺放心的。”八宝丢开书册,将即墨聪拉到一旁的坐榻,神情认真的吩咐道。

    挫败感层层迭起,即墨聪憋的难受,好好的一夜,非得说到其他事情上去……

    “你不是不喜欢管朝事么?”即墨聪纯粹疑惑,没有任何不满。

    八宝轻轻啊了一声,身子微侧,面向即墨聪,解释道:“我若强不过你,怎么制得住你这家伙。”

    即墨聪憋屈,“你要压制我?”

    “想。”八宝点点头,极其诚实的表达自己的心愿。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即墨聪有些受伤的低下声音,靠在榻上,即墨聪说不清滋味,“宝儿,白韵说,你不喜欢权势的,为何……为何……”

    “说不喜欢是假的,毕竟,能够主宰别人的人生,的确很有满足感。美人爹,肯定看透了我的本质。小即墨,我都是你的人了,何必在意这些。”八宝不在意的朝即墨聪说道。

    既然决定要国师一职,八宝也就做好血染双手的准备了。杀,该杀之人,除,该除之人。人鬼挡道,皆不留情。

    即墨聪身为女尊世界中的强者,定是喜欢强者的,八宝深知此点。只有强过即墨聪,八宝才会放心。不是不信任即墨聪,八宝不喜欢操控,既然逃不开,她就要做主宰别人的位置。即墨聪……却是唯一的列外。

    美人爹不能护自己一辈子,人心异变,她的小即墨,即使不变,也会让权力腐蚀了心。说到底,八宝只不过为了创造同即墨聪在一起的时势而已。

    “你不用这样的。”即墨聪苦意阵阵,他没忘记,腹中孩子曾说过,八宝长生不老。这是纠缠自己不放的梦魇。

    八宝单是笑,靠近即墨聪,轻佻的挑起即墨聪的下巴,“小即墨,认命罢。我们生生死死,注定在一起的。”

    第二日,即墨聪按八宝说的那般,也没同穆云平商量,便趁着一件小事,动怒斩杀了几位开国大臣。开国大臣,说着好听,其实势力早在先皇那辈,就被架空了。

    朝堂一有大动作,必是多多少少惊动到老百姓的。

    不过,百姓们需要的是安定,即墨聪一声令下,以定国公子的名头,开金口,今年免税。一时间,举国欢庆。

    谁被杀了,被谁杀了,这一点儿也不重要。世人皆爱利。

    穆云平老脸拉长,她不希望,即墨聪做这般重大的决定却瞒于自己。想了很久,穆云平终是走去御书房,打算好好与即墨聪沟通一番。

    一路过去,穆云平渐渐失望。即墨聪终是防着她了,那些守卫侍从皆换了自己不熟识的新脸。

    穆云平从未这般紧张过,她理了衣裳,恭谨的在侍从的禀报声下,入了光线不甚明亮的御书房。

    还在奇怪为何御书房内无人伺候,外加光线昏暗,穆云平只以抬头,便面色铁青,气急的连君臣之礼也顾不得。

    穆云平睚眦欲裂的瞪着在龙榻上睡的香甜的八宝。即墨聪柔情蜜意的注视着睡榻上的八宝,无视穆云平。

    “您是大启之主!为何不顾祖宗礼法,将女宠带进御书房,睡于龙榻,此乃大逆不道,您以何颜面……”穆云平脑门青筋爆出。

    “她是我的妻主,是我孩子的娘。”即墨聪不疾不徐的打断,拿出帕子走近八宝,细致的为八宝拭去额上的汗水。

    八宝感染风寒,喝了药,才睡过去。

    八宝原是不放心即墨聪一人应对朝中的官员,翻了宫门一路飞驰到御书房,即墨聪欢喜时欢喜的,当他触到八宝滚烫的身子时,欢喜变成了怒气。

    只有天知道,八宝这回又怎么了。

    “老臣对您很失望!”穆云平感觉心脏将要跳出胸口,气闷到头发晕,手脚像是不听使唤的微微抖动。

    即墨聪将这些全看在眼中,“穆将军身子不爽利,好生回家养着,近日无事不必上朝了,免得叫人担心。”

    高手隐于暗处,即墨聪完全有恃无恐。用额头碰了碰八宝的前额,即墨聪双眉紧蹙,星眸怒气缕缕升起。

    还在烧着,喝了药,八宝的体温没见下降,反而高了。

    最后,穆云平是在心情极度不爽的即墨聪的一声令下,给拖出去的。

    “将军?”即墨聪微讽的勾勾嘴角。

    “宝儿,你听得见我说话么?宝儿,醒一醒。”即墨聪揽起半睡不醒的八宝,语气着急。他已经传了御医。

    “小即墨……”八宝眼皮似有千斤重,不好的预感叫她冷汗溢出。

    即墨聪蓦地身子一僵,不敢置信亲眼所见的。

    八宝的头发正已极快的速度变灰再变白。

    死命拥紧八宝,即墨聪牙齿咬的格格响,“太医就快了,宝儿忍着些。”

    转眼间,在即墨聪的见证下,八宝的满头青丝银白一片,诡异的长出许多。

    他的宝儿长生不老,长生不老,不会有事的,他的宝儿,绝对不会有事的。

    “别,别怕……我睡一会儿,小即墨,别怕……”说着说着,八宝失去所有只觉,徒留即墨聪紧紧拥住她。

    “宝儿,记得醒来娶我,我什么也不求了,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也不要了,只要你连八宝好好的……宝儿,娶我……”即墨聪失神喃喃自语。

    第三十话 嫁娶问题 下

    八宝再次被没有形体的孙八笑,利用职务之便将她招魂过来。孙八笑心愿难了,本就勾魂的差事,落在他手,便成了摸鱼工作,时不时的偷窥一下八宝。这次更好,孙八笑趁着阎王有事处理,居然直接勾了八宝一半的阳气。

    站在空旷无垠的陌生空间里,八宝披散长至臀下的白发,眉间红点愈发鲜红。八宝看上去不大高兴就是了,面色黑压压的,眉头紧蹙,她四处张望,也不开口唤人。

    “哟,孙女,你的头发染白了?真拉风!”孙八笑油腻的笑声,刺激八宝的耳膜。

    八宝对爷爷的满腔不舍,霎时间褪个一干二净。她撩撩白发,因不喜发色,干脆全部陇至肩后,“爷爷,你又在搞什么,好好的我怎么成白发女魔了?看着不耍俊?br />

    “挺拉风的。”孙八笑倒是真的挺满意八宝这造型的。

    莫名的风呼呼吹过,吹起八宝的长发。

    孙八笑的声音带上一丝感慨,“你长大了,我的重孙也快出生了罢。八宝,你在那过的滋润着呐,爷爷羡慕。”

    “一起。”八宝纠紧嗓音,还是难过的,爷爷不在身边,终究是遗憾。

    “这次招你过来,有要事,别不耐烦,陪陪爷爷,你在外头玩了这么久,爷爷可想你了。”孙八笑仍是声音带笑,听上去心情颇为不错。

    这次偷偷会面,的确是偷来的时间,从阎王那偷来的。

    八宝努力镇定情绪,她不是无心之人,面对自小带大自己的爷爷,那种感情无法说清,超过所有人的。她的爷爷已失形体,徒留意念相会自己,八宝……说不难受,是假的。八宝在孙八笑面前,也想表现的好一点儿,可她做不到,做不到对空气谈笑。她要的是有血有肉的爷爷,不要无影的形体声音。

    孙八笑自是看得到八宝心中所想之事,知晓孙女心中憋得慌,他也就不再哀叹,“八宝,你长生不老。”

    “……”八宝呆愣。

    “顺带青春永驻。”孙八笑又加一句说道,“别太感谢我。”

    “……”八宝满脸通红,被气红的!

    “太开心,开心到说不出话了,我就知道!”孙八笑汗颜,他窥到八宝体内积聚的怒火,笑的大声且尴尬。

    四周竟是孙八笑莫名其妙的笑声,八宝握拳忍了许久,“你玩我?”

    “不是。”孙八笑急忙否认,“你逆天行事,我顺其自然的动了些手脚,抹去了你在生死簿上的死数。还有你的男人,怕你寂寞一人,我发发善心,顺手也改了你命中之人的定数。我说,你的男人绝对的长命,哪有人活到120的?”

    八宝眼角抽搐,难怪昨夜左眼跳了一晚上,果然没好事发生。这世道,马上就得出现俩老妖怪!

    逆天改命,不用说也知道是多大的罪!八宝只是担心孙八笑。

    “如何做到的,生死簿就这么好改?随便一改就能长生不老?老头子,你当我不长脑,可以随便糊弄的?”八宝可不信有这样好康的事,她认定,绝对是孙八笑付出代价去换的。

    “还有,即墨聪就算不改命,也能活到120!你唬谁呢!”八宝最气孙八笑的不正经。孙八笑的不正经直接导致八宝从前在世间捉鬼时的正经样。

    一个人,句句都是玩笑话,有时深信不疑的事,也是那人随口瞎掰的玩笑,吃过大亏得八宝,能信么。

    “好吧,他是短命鬼,再有两三年,也得见阎王。”孙八笑无耐的说道,这次说实话了。要不,他也不会冒险“顺手”改生死簿。

    黑脸判官,可不是好惹的。

    “区区凡人受不得这般的福祉,你要即墨聪遭天谴?”八宝完全怒了,失去理智大喊道。

    “不改,他就死。”孙八笑凉凉说道。

    “……改的好。”活的即墨聪和没有呼吸的即墨聪,八宝自然是要活的了。俩老妖怪,你陪我,我陪你的。

    还真生生世世了。

    那样,也不错,至少即墨聪不会换着花样试探自己是否真心。管他天谴不天谴的,她孙八宝前世捉了这么多鬼怪,怎么也得有好处使使。为民除害,换得她和即墨聪的相守,还是赚了。

    孙八笑算算时间,阎王也该回来了,临走时他又炸了八宝一个响雷。

    “八宝,你的精气血不再是优点弱点并存了。记住啊,千万千万不能剪头发,灵力会受损的。头发,阳气吸足就恢复了,多压压你的男人罢!下次见~”

    八宝来不及生气,便一下失去知觉。

    传说中的采阴补阳原来是补头发的。

    皇宫

    即墨聪守着八宝,全数御医诊脉,皆无功而返。跪在冷冰冰的大理石上头,她们抖的不成样。

    “何时能醒?”即墨聪将八宝搂在胸前,眼神凌厉的扫了眼底下跪着哆嗦的御医们。

    “臣,不知。”声音齐整,磕头声齐响。

    逐渐冷静的即墨聪甚至恢复清明,虽然很像杀了这些废物,但,目前大启正处用人之际,由不得他任性胡来。惩罚人的方式有很多,绝对不止杀那么简陋。

    即墨聪不耐的挥手,语琴知其意,出声屏退御医,随后也伏身告退,留下即墨聪与昏睡的八宝。

    亲吻八宝的白发,即墨聪淡淡笑道:“这下可好,你倒先比我老了。长生不老,我也不怕你了,若是别人见你这模样,必是害怕的。我可喜欢的紧,我很爱很爱白发的你呢。宝儿变美了,很美……宝儿的一头白发,因是很有情趣罢。”

    只要是八宝的,他就不怕。

    “小即墨,我就睡了一会儿。”昏睡的八宝陡然睁眼。

    即墨聪怔愣的搂起八宝,让她面对自己,随后星眸微闭,凑上粉唇,轻柔的吻上八宝,不激烈,不动情的亲吻。他只想感受八宝的存在。

    “我适才下旨,囚了穆云平,她在天牢。”即墨聪温情脉脉的凝视八宝,如此平静的神情下,无人能知他心中的惧怕。他害怕八宝再次一睡不醒。

    八宝也不搭理,软着身子半倚在即墨聪身上。勾魂一次,她失了些阳气,身子倦的厉害。若不是记挂即墨聪,她定是不管不顾的睡个一天一夜,养养精神。

    “小即墨。”八宝倏地将即墨聪压倒在榻,软弱无骨的身体靠着即墨聪。其实是没什么力气,伤了元气了。

    即墨聪呆呆的应了一声,白发的八宝,平白多了几分娇柔,眉眼间的疲态却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即墨聪一时之间指责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

    散乱的白发,一边衣裳滑落,身子的确很消瘦,此时的八宝无论怎么看,都像足了病弱的人儿。男子从未觉得,八宝居然如此瘦弱。

    即墨聪定定出神,八宝这般的疲累,看的自己酸酸软软涨满胸间,满腔的欣喜在看到瘦弱的身子骨时,消化的一干二净,满满的都是心疼。

    “穆云平暂时勿动,你还嫩着,那些老泼皮,你不是对手。你需明白,做大事者,靠的是人心。有了这东西,万事方为安。”八宝说着说着,柔情似水的望着即墨聪,情意十足。叫即墨聪生生湿了眼眸。

    唉,眷恋深了,情也越发浓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手。

    享受难得的柔情,即墨聪也只是听着,认真听八宝说,感受八宝在怀的温暖之感。人生如此,还有何事可求。

    半卧趴在即墨聪身侧,八宝闻着熟悉的体香,满足的说:“日后的我们,也像这般,你说,是不是神仙过的日子?”

    “有你在,便是。”即墨聪轻声呢喃,单手柔柔抚顺八宝略显凌乱的白发。

    八宝深思熟虑,还是没讲即墨聪长生说予他听,不是不说,而是仍不到时候。八宝全然不知,她的孩儿已将自个儿长生不老说了出来。她不愿吓着即墨聪。

    两三年,原本只有两三年的阳寿呐。八宝笑望即墨聪,心内生疼生疼,她没有想过会失去即墨聪的那天。

    即墨聪奇怪的盯着八宝,“这般温柔的对我,怎的,有事瞒我了?”

    “我离不开你。即墨聪,你真的很有心计,一步一步叫我陷入你的计划。好了,现在的我,无论如何也离不得你。”

    “后悔了?”

    “后悔浪费的两年。我不值得你对我如此,早知道……早知道……”八宝叹息。

    “你以为我爱了你多久?”即墨聪撑起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八宝。

    “滚了床单后?”八宝开玩笑。

    “连亲亲害我起的意,真不知该谢他还是厌他。那会儿在连家,每次看你对着连亲亲脸红,发笑,我心中便不开心。搬进八宝楼,有一日,我故意寻他麻烦,他说了叫我不爽的话。我就想着,终有一日,要将你夺来!我做到了。”

    即墨聪将缘由徐徐道来。患得患失还是有的,总归将话说开比较好。免了后顾之忧,即墨聪也不担心连亲亲将这事说予八宝,借此挑拨二人的关系。

    八宝了然的点点头,然后把即墨聪带进怀中,圈住他的脖子搂抱在一起。

    一见钟情,八宝自是不信的。相爱容易相守难,连亲亲是错误。即墨聪太聪敏了,懂得利用时间这武器,这结果,倒是大喜的。

    “越来越爱我了?”即墨聪暖暖的笑颜印在八宝心尖。

    “嗯。”八宝没有让即墨聪看到凤眸中的泪水,她终于尝到了,尝到害怕失去心爱之人的苦。

    定国府

    穆云平被囚一事,引起军中不满,一时间闹的极大。即墨聪头疼,这些士兵不是说杀便能杀,毕竟大启的将来还得靠她们来守护。

    八宝冷眼旁观,她其实真没心思管这些,兵,管的严些便是了。目前来说,八宝只想好好的补偿即墨聪。虽说,她没有做过实质上伤害即墨聪的事,可她就觉得歉疚,面对即墨聪,愧对感层层涌起,搅得八宝很不好受。

    国师的动静由白韵仔细上心,八宝当然也在暗中观察。就她所看,蓝八布似乎是被连亲亲捉去的,这让八宝大大舒一口气。男子,再闹也闹不出一个情字,若是事关国师,那便没有这般轻松了。

    每次想到连亲亲,八宝必是不舒服的,她永远也忘不了,两年前的自己跪求连亲亲跟她走,跪掉了尊严,得来了即墨聪。八宝沉思往事,这也是件好事罢。

    她的即墨聪,比任何人都重要。

    或许八宝没有发现,近来她看即墨聪的时候,眼神总是柔的掐得出水似的。白韵奇怪没多问,黑衣人看不懂这眼神,也没说什么。就连即墨聪也觉得八宝不对劲。

    平日里总喜欢独自待着的,自那次缠绵于龙榻后,八宝缠的他很紧。他,很欢喜。八宝依旧没有插手任何朝堂事务,但也没有向之前那般排斥了。

    午后,大雪刚过,天气阴冷。八宝着了绯色单衣,漫步在寒气懔人的小道间。一头白发,惊了不少侍从,他们也只是垂首问候,不敢多看一眼。

    来到湖边,似乎走累了,八宝抬头望去西面,一股冷风迎面灌来,吹散了拢起的白色长发。

    嘴角微弯,八宝顺势坐在冰冷的石块上,默默无语。

    远处角亭,白韵遥望自家衣着单薄的女儿,咬牙忍了忍,硬是忍下去寻即墨聪麻烦的念头,喊上神思莫名的黑衣人,回房。

    他们二人,要闹便闹,闹够了,自己出马。眼下,养精蓄锐当是要紧。

    即墨聪找到八宝,心疼的什么也不说,他实在不知,八宝究竟怎么了。

    “宝儿。”即墨聪红了眼眶。

    “即墨聪,我们成亲罢。料理完大启,我们便走,如何?”八宝笑意盈盈。

    “好。”短短一个字的应声,即墨聪上前牵了八宝仍是暖热的手,沿着原路回去。

    八宝回到暖烘烘的屋子,硬是被即墨聪闹着一道洗了此鸳鸯浴。即墨聪小人得志,趁八宝不知哪里不对头,最近对他百依百顺的,就提了许多“卑鄙”的想法。在床上变着法子闹腾,眼看肚子大了,即墨聪越发的有恃无恐,对八宝的控制也愈来愈强。

    白天处理政事,逗逗那些不死不活的官员,夜里用饭时,他就作死般的与白韵对吵,一句不对盘便要叫八宝帮自己。八宝也是好脾性,即墨聪想玩什么花样就玩什么花样,他希望自己帮着无视白韵,八宝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还好,无非是小闹几番,吵的八宝头疼不止。孕夫……应该忍让的,八宝自我催眠。

    即墨聪怕,他就怕八宝最近的体贴是镜花水月。哪知,白日里上演了这样一幕,倒叫他一时缓不过神,只答了好字。

    八宝要娶他,即墨聪兴奋地整日整夜都在喋喋不休,说着要如何举办结亲之礼。

    深夜,床榻上的两人。黑着脸,八宝慢慢恢复正常,身旁喋喋不休的即墨聪全然不察八宝越发深沉的面色。他只想好好享受被八宝疼爱的日子。多一天就是一天。

    “小即墨,得寸进尺便是你这模样。”八宝捂住即墨聪啰嗦的小嘴。

    稍稍学乖的即墨聪,偷瞧了几眼语气不善的八宝,也就收了动情的念头。好日子,终有到头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