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窍生烟 女尊第12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糟的白色衣衫,埋在发间的小脸看得连亲亲心惊,八宝双眼无焦距的望向连亲亲。只一晚上没见,八宝竟然成了这副模样,那是什么?红红的……
伸手抚上八宝冰凉的面颊,连亲亲眼眶泛红,“宝儿,你怎会这般……”
挥去停留在自己脸上的左手,八宝凝神静看,过了好一会儿才亚着喉咙说道:“我找不到八毛了。找了好久……它不见了……”
“连亲亲,八毛呢?”
还在震惊八宝粗鲁的的动作,连亲亲一下没回过神,“宝儿……”到底发生何事了?眼前之人是宝儿吗?
“又要说不知道么?”八宝也不想用这样的语气质问连亲亲,可是,只要她想到昨天连亲亲那句不甘心的叫喊,加上失踪不见的八毛,她就无法平静。
连亲亲承受不起八宝的冷言冷语,被挥开的左手隐隐犯疼,泪水滑落。
“回答我。除了……说过我捉鬼的事,还同那人提过八毛么?”八宝眼神凌厉。
“我……我是说过,当时……”连亲亲还未说完一句,八宝便大声打断,嘶哑吃力的喉咙连亲亲亲听着泪流得更凶。
“你安得什么心?你知不知道昨晚我几乎死于离魂咒!拜你所赐!我施了禁术才算保住魂魄!”
八宝冲连亲亲撩起额前的散发,露出醒目的红点,冷声说道:“看到了么?这就是我用减寿三十年的代价所换来的片刻平安!”
痛快的用自己惩罚连亲亲,八宝激动的微微发抖。说了这些话刺痛连亲亲仿佛就能减轻自身的痛苦一样。
“宝儿!”他真的什么都不清楚,什么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发展现金无法挽回的局面?连亲亲失声痛哭。
哭得撕心裂肺的连亲亲瘫坐在地,八宝的减寿三十年那句话像把利刃深深插在他心上。
八宝就这么站着,任何泪水不住落下,颤抖着双手想去扶起连亲亲。八毛的影象忽然滑过脑海,呼吸猛得一滞,顿时心痛难耐。
“宝儿……我的女儿……你说什么?”白韵在离八宝十尺之处,摇摇欲坠,神情恐慌。
即墨聪勉强支撑住身子,懊悔的情绪飞从面上闪过。
第十一话 定国公子之岑茗
白韵无法接受八宝刚才所说的话,连问三遍:“宝儿,你在说什么?”
八宝明白,她的美人爹绝对和这次的事脱不了关系,连家现在的一切都让八宝很陌生。陌生的表哥,陌生的美爹,还有陌生的奶公。八毛不在了,在这儿唯一的寄托已在昨天消失……
在连亲亲伤心欲绝的哭声中,八宝没有回答白韵的问题。漠视的经过美人爹,在即墨聪那停下,哑声说道:“你是定国公子,不是我奶公。”
即墨聪在阳光明媚的早晨,突感寒意灌顶,对八宝这句“无情“的话,不能出口反驳。有时候他真的幻想过,自己是个普通人,没有权力的正常人。八宝……八宝也只属于他。幻想终归是幻想,永远成不了现实。
“宝儿,我永远只疼爱你一人。”即墨聪昏沉沉的说道,减寿三十年几个大字不断出现在他眼前。
呵呵,八宝无声惨笑,千方百计的联合众人算计自己,真是疼爱的紧啊!
“需要小人跪谢定国公子您么?”八宝刻薄的问道。现在的自己,好似只能靠刺伤别人,才能平静下来。
“女儿,爹爹一定为宝儿讨回公道!”白韵不能轻易放过他们!自动忽略宝儿对他的无视,白韵警告自己此时绝不能倒下。
其实八宝对美人爹感激之情远远大过被算计的难过。第一次有亲人和呵护关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舍下的。八宝耳朵传来白韵坚定的声音,没有欣喜,深深的无力感包围住她,已经分不清楚美人爹哪句是真话。
顿了顿,八宝微微侧身听着依然哭断心肠的泣声,木然的说道:“爹,表哥一人做不到这些的。”
即墨聪骇然,无措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是在朝堂叱诧风云的定国公子。宝儿怀疑我……宝儿怀疑我了!白韵也不比他好得了多少,尽量克制微颤的双手,不让自己露出惧意。
连亲亲听到八宝好似知道了什么,慢慢收起哭声,辣辣发疼的喉咙,红肿的双眼,无不显示刚才哭得是惊天动地。
不愿再与他们继续谈话,八宝低头快速走出偏院。连亲亲望见八宝凄凉的背影,从地上爬起哭到无劲的身子却又重重衰落在地。磕疼的手臂青肿一片。
白韵心内的恨意滋生而起,朝呜咽的连亲亲冷声说道:“合作?合作的代价是我女儿?连亲亲,野心不是这样培养的!”
无法顾及白韵的指责,连亲亲一心想追上八宝,坦诚部分事实。他不相信八宝会如此狠心,八毛……八毛是只畜生而已,八宝不能如此恨他!减寿三十年……八宝或多久,他就活多久!
即墨聪走到连亲亲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鄙夷的说道:“你的生父只是倌院内的小厮,生母呢也专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瞧瞧你,是妓子还是小偷呀?你和”她“很熟嘛,看来是既卖肉又偷物了!”
心如死灰,在激烈的言语都伤不到连亲亲。从前的自己还感谢有亲人在世,现在……恨不能手刃生母。
“连亲亲,你……不是我。永远都不是!”白韵怜悯的说道。陷进了权欲漩涡的男子,心从此不再无暇!他,即墨聪甚至是连亲亲,都不是纯粹的男子了!与那些争权夺利残害手足的阴险女子相比,是有过而不及。
“我……错了吗?”连亲亲不再试图站起,颓然的靠在门框处,喃喃道。
“大错特错!”白韵说连亲亲的同时也在说自己。任何人都可利用,当时为何昏了头,蒙了眼将主意打到自家女儿身上呢?现世报啊!现世报啊!宝儿不认自己了……
即墨聪稍稍冷静下来,没在想些有的没的,稳声说道:“我回都城。找寻解盅之法!”他们仍是不信八宝说的捉鬼之言。
希冀满目,连亲亲胡乱擦掉泪水,急急接口道:“定国公子,你一定有办法……”
“一切还在猜测阶段!如何救?用你命抵吗?”即墨聪眼睛酸涩。
“你是定国公子,一定可以的!一定有办法救宝儿!”连亲亲尖叫,颈部青筋突出。
“罪魁祸首!”
“我不是!是你!”连亲亲歇斯底里的疯叫,神情癫狂。
白韵按按发疼的太阳|岤,女儿说的话已叫他头晕目眩,现在两个大人还在为不可挽回的事超得震天响。外院的下人们听到了一些些,不敢往上多加揣测。可谓是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
“够了没有!住嘴!”终于忍无可忍出声打断的白韵怒叫道。大动肝火的后果是,全身没一处是舒服的,腰疾再犯,隐隐作痛的肌肉让白韵有些难受。
即墨聪深呼吸道:“韵儿,宝儿……好好照顾她。我,会带回好消息。”说罢,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只剩下连亲亲一人瘫坐地上,继续说:“不是我……不是我……”失神的可怜模样并没有打动白韵。
“宝儿清楚不是你,我也明白。宝儿怨的是致头至尾你的不信任!因为不相信宝儿所说……事情才闹到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白韵指出问题症结。同样他也错了,不过,他——白韵永远不可能承认自己会有犯错的一天。
“姐姐,你说连亲亲真如所传那样……”凌景宁蹙眉问道,他如何也想不通,连亲亲不仅给二世祖戴绿帽,居然联合外人对付她!
凌宁安可不管八宝被谁背叛,她在意的只有自己娘亲何时能获救,其他人的生死干她何事。
漠不关心地把玩手中的茶杯,凌宁安声音低沉,“连家的事我们不能插手,定国公子既然出面,那就无需担心。”
好奇的望向自家神情不安的弟弟,凌宁安又说道:“你……是在表示关心?”她昨夜可是看见了连八宝慌张走出弟弟房间,这是好现象呀!
凌景宁俏脸通红,“怎……怎么可能!我最讨厌二世祖了!”
“呵呵,景儿长大了,想要妻主呢!”凌宁安转掉话题,轻笑道。
瞪了姐姐一眼,凌景宁去柜子处翻了包袱。
见弟弟翻来翻去的认真模样,凌宁安忍不住问道:“在找什么?翻得一团乱。”
头也不抬,继续手上的动作,凌景宁干脆不回答姐姐的问题。凌宁安自找没趣,上前说道:“没有的东西大概在我这吧。”
停下不停翻寻的双手,“给我,有急用!”凌景宁想找凝雪丸给八宝,昨晚抱着他的时候,都能清楚地摸到她的骨头,实在是太瘦了,不补不行!
“连小姐身子不爽利?”凌宁安想要真是如此,怎可放过如此大好机会!
“不是她!”凌景宁欲盖弥彰地否定。
凌宁安打算将从家里带出的所有补药全数送予八宝,以便日后八宝可以更加用心为自己家族做事。这次最主要的目的是要世外高人卖命于凌家!
“嗯……”凌景宁应声,思量如何开口送药。
不知姐姐又在打什么主意,凌宁安心烦的推门出去。自己究竟怎么回事,从昨晚开始念的想的全是二世祖!还……梦见二世祖……亲了自己……
好羞人!凌景宁捂着发烫的脸靠在栏杆处,想得入神。
“岑茗,八宝昨儿个心情低落的那样,我一想起来就心疼。”蓝八布因为揪心八宝昨天怪异的言语,今早又拉着岑茗来了连家。现在正在主屋大厅等待八宝到来。
被打击到得中书令大人,无奈说道:“别过于担心,八宝的能力阿布你也知道。她会好好解决的。”岑茗说得有些隐晦,昨天回客栈就找了探子,基本将在白家发生地事了如指掌。不过,她不清楚的是,八毛无故失踪了!
蓝八布只能微微点头,“八宝……”想了想还是没问出来。
岑茗小小郁闷一下,整顿心情,安慰道:“连小姐吉人天相……”
“什么吉人!你能不能别说些让我闹心的话了!”蓝八布急躁的喝口茶说道。一听岑茗又在拽文,他就怒火丛生。好似八宝真出什么大事一样,吉人天相!这不是明摆着在触八宝眉头吗?
说什么都不对的岑茗乖乖闭嘴,心内苦气溢满。开口闭口全是八宝,恼人得很!在阿布心里根本没有自己一丁点的影子!她昨天……竟然还因为阿布踩了自己在大街上沾沾自喜,和白痴有何区别?
“还不来?不让我去八宝楼等,现在鬼影子都没见到一个?”蓝八布不耐烦的说道。
脑中对八宝的不满愈加变深,岑茗冷下面色,终年温文儒雅地俊脸寒霜蔓延。蓝八布自顾自得抱怨,丝毫没注意到岑茗那明显的情绪变化。
“我和八宝的关系,他们是不知道还是在装傻?连亲亲……绝对是他在搞鬼!怕我迷住八宝,才想了这种阴招!”蓝八布喋喋不休。
岑茗居然恨意滋生,不甘的情绪将她差点淹没。我……不想的……不可以!岑茗害怕,想要赶出对八宝的负面情绪。
心跳加快,胸腔像是无法承受过速的心脏,岑茗双手死死抓着红木椅子的扶手,惊恐的瞪着前方,胸口处甚至能清晰看到心脏清晰跳动。
蓝八布略过僵硬的岑茗,看也没看她,径自走出大厅,嘴里还喃喃自语道:“真是的!这么大的连家养不起个总管吗?客人有事还得用自己的腿跑!”
声音离岑茗越去越远,渐渐听不到细琐的碎碎念。
岑茗绷直身体,“卡啦”“卡啦”的关节断声明明白白的传进自己耳朵,双脚以诡异扭曲的形态搭拉在椅子下,鲜红的血液滴答滴答落在椅边。身上没有一处伤口,血是从细小的,毛孔之中股股冒出。
只一会儿,腥味浓重的血液透湿了岑茗的外袍,脚下那片地,血愈积愈多!岑茗还没意识到自己究竟流了多少血!
主屋外伺候的侍从家丁,无一人进来看到岑茗在血泊汪洋中的可怖情景。嘴里暗红的血喷越而出,一口又一口……神识依旧清明,来不及吐出的血从岑茗的鼻内流下,紧接着眼睛,耳朵也都鲜血汩汩。
走到一半路的蓝八布心惊不止,直觉以为是八宝出了什么事,小跑去向八宝楼。
“你有闻到什么味吗?”正在擦桌椅的侍从问另外正在打理花草的家丁。
“花香味呀!”家丁只闻到花的香味,不假思索地回道。
小侍从拧干抹布,推推同伴,“你没闻到?”很重很重的血腥味啊!好像是从厅内传来过来的……
被打扰做活的侍从生气说道:“认真做事!别偷懒把你的活赖我头上!”白了那疑惑不已的小侍从一眼,继续卖力的擦着红木圆桌。
其他人也不理睬他的问题,只顾做着手头的事。
不对,不对!小侍从放下抹布,走近闻到……明明是血的味道!惊慌的叫着众人,“出事了!厅里的客人……出事了!我闻到味道……是,是血啊!”
此话一出,吓得几个胆小的侍从摔了抹布抱成一团。因为,瞧见说话那人的苍白面孔不得不使他们相信!
“我去喊韵当家!”家丁反应极快,她凑近时的确也闻到了浓重的血味!“你们别进去!”丢下一句警告,家丁拔腿飞奔去找仍在偏院的白韵。
变了!要变了!朝廷重臣若是在连家……那可如何是好!他们这些依附连家得以存活的下人岂不是罪责难逃!这世道,想要活……都艰难啊!老天为何无法达成这小小心愿呢?
动弹不得,无法出声,嘴巴似乎被线缝住一样,岑茗感到热辣的疼痛从口边升起。泪水混合着鲜血,不由自主地缓缓流下,清醒的时间迅速缩短,她能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逐渐被抽干的烧灼痛感!岑茗知道自己离死期之近!绝望的闭上眼睛,短短二十多年……岑茗心中说着此生最后一句话:伴君之祸啊!
第十二话 进都城1
蓝八布一动不动看着已失去呼吸,斜卧在暗红色血泊中的岑茗。他只离开了一小会儿,回来的时候看见冷冰冰的岑茗躺在眼前。怎么一下子就没了,那是岑茗吗?
岑茗有洁癖,最受不得脏污。她讨厌所有不干净的东西呢!蓝八布想到这点,忽然笑了,拉着八宝的衣袖娇声说道:“八宝,我不伤心,真的不伤心。她不是岑茗!”
八宝同情的望向满脸天真的蓝八布,眉眼边的蝴蝶印记失色许多。连家下人们默不作声,被血腥味熏得有些眩人,但又不能随便走开,得等到官差来验尸!
当着所有连家人的面,八宝疼惜的将蓝八布揽入怀中。得到梦寐以求的温暖怀抱,蓝八布没有意想中的欣喜若狂,只有无边无际地疼痛。他不清楚这种痛是从哪边发出的,只觉得痛到入骨。
“阿布,岑茗不在了。”八宝低哑的声音瞬间刺入蓝八布心头。
“不是她,不可能是她的!八宝你骗我!”蓝八布绷起小脸仓惶无助地说道。“不要开这种玩笑……我会生气的。”听到意中人这样说被自己当作亲姐姐的岑茗,他可是会动气!
“岑茗……阿布,我一定查出凶手!”八宝来的时候看到岑茗的魂魄被不知明的黑气卷走了,自己明明白白地瞧到她张大嘴巴要与自己说什么,还未出声便消失!
蓝八布紧紧揪住八宝胸前的衣衫,哽声道:“没有凶手,岑茗好好的……我,早上骂了她,为了你……我骂她……”八布终于大哭出声,拼命往八宝怀里躲,不肯看岑茗的尸身。
“她不能说话,不能走路,甚至不能呼吸了……我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凶!八宝……我后悔了……我,想时间重来……”
蓝八布此生将永远背负对岑茗的愧疚,八宝可怜他,“阿布……有我在,我在你身边。”说这句话的八宝只是单纯的想安慰陷进死角无法自拔的蓝八布。没有想过这女尊异世界的嫁娶问题,更别说会因为这句“承诺”将带给她的麻烦!
“嗯……八宝会一直陪我吗?不会像岑……茗……丢下我不管?”蓝八布瞥到连亲亲匆忙赶来的身影,抬起泪光闪烁的美眸,希冀的问道。他知道自己卑鄙,已经失去岑茗了……那个像姐姐一样疼爱自己的人从此不在,那就更不能对八宝放手!连亲亲,是你对不起八宝在先。八宝接了绣球,这辈子注定要与自己纠缠不清!
“阿布,相信我。”八宝需要信任。
连亲亲面如土色,瞧着八宝他们甜蜜搂抱的姿势,眼睛像是刺到烈光似的泪水直流,也不顾下人们惊诧的目光。此时此刻,他连亲亲眼中只有二人亲密无间的影像,再也装不进任何东西。八宝说相信她,只有自己才能感受其中的无力感。
见安抚的差不多了,八宝唤来侍从,仔细吩咐他们好好照顾蓝八布,等蓝家来人接。蓝八布由于不愿见到僵硬的岑茗,答应八宝去她的房间休息。
“出去,别打扰我!”八宝环视周围,大声说道。包括连亲亲在内,一并清场。
下人们得令后有秩序的退出在外,在厅外守着。剩下连亲亲一人,愣愣的盯着八宝。此刻的他一点也没有之前的温婉模样,苍白的脸色微微刺痛八宝。
不管站在门边的连亲亲,八宝蹲下身子,小心观察岑茗的尸体。集中精神,隔着袖子翻弄岑茗的手脚。想在上面发现点什么。
可以肯定岑茗是死于驱鬼咒!不过,到底是何种咒语,八宝不能确定。她到目前为止倒真的没发现可以杀人放血的驱鬼咒。看来,大启存在着另外的捉鬼师!
八宝定睛看向岑茗指尖的小伤口,怔了一下。原来是被施了和自己同样的法术,简称血咒!但是为何自己当时没注意到,狡猾啊!居然懂得区分,下不同的符咒!
大致了解了岑茗的死因,八宝敲敲酸痛的腰,站起身扯扯袖管,血的味道对她起不了作用。
连亲亲忍了忍浓重的腥味,尴尬的开口说道:“宝儿,你要不要紧?八布他……没事吧。”
“你认为呢?”八宝不看他,挽起袖子,小声反问。完全没有以前说话的热络亲昵。
“……宝儿要多陪陪八布,岑茗在他心中占很重的位置。”连亲亲虽然貌似是好心,但言语间带着蓝八布好似与岑茗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厌倦了说话转弯的连亲亲,八宝听着听着火气就上来了。“阿布有我照顾,你不必费心。”
捏住衣衫下摆,手微微颤抖,连亲亲发烫的眼眶泪水蜂拥而出。宝儿不原谅自己……她不原谅了……怎么办?韵姨夫,你好狠心!
“不是我,宝儿……你相信我……”心口处吊着疼,酸到全身的痛意使得连亲亲踉跄了几下。
八宝背对连亲亲,难受得大口呼吸。吸进去的腥味空气恶心得她捂住胃。
“在这世上,你曾是我连八宝最信任最珍爱的表哥。是你亲自毁了这一切!”八宝想起生死未卜的八毛就恨意衍生。
“你说!我有冤枉你么?”问的时候八宝仍然有着小小的期许,希望连亲亲能把事情告诉她。说到底,她只是为了八毛恨连亲亲,她还是舍不得。默默对自己说,这是给连亲亲的最后机会!
“你听我说!”连亲亲流着泪急声说道。“宝儿,是韵姨夫,都是他!我……”
八宝深感厌恶,推卸责任呢!爹是参与,不过以他的心性断然不会做了背叛女儿之事又再次出卖!不管怎样,她——连八宝是白韵的亲生女儿!
“宝儿,韵姨夫想的釜底抽薪之计!”连亲因为看不到八宝的脸,只能着急的说着小部分事实。他在心中认定,八宝一定会选择他!
八宝叹气,不理会仍在解释的连亲亲,直接推门要走。
“你不信我!”连亲亲上前拦住,“宝儿,这些全是韵姨夫想出要分开我们的计谋。我当时心急,一心只想着要为你做些什么,所以没有深究韵姨夫所说的妙计。”不是他小人。事实就是如他所讲!
“让开。”八宝说道,疲惫的模样惹人心疼。
“求求你……不要说……我的宝儿不是这样的,不是……”连亲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跪在八宝跟前祈求道。他的本意不是如此,宝儿误会了……
“八毛还来,我就原谅你。”机会,不死心的最后机会也没了,八宝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不断提醒自己八毛失踪的事,才能控制不听使唤想将连亲亲紧紧抱住的双手。
绕过声嘶力竭痛哭不已的连亲亲,八宝含泪说道:“连亲亲,我给过你机会了。”你没有珍惜……
白韵偷偷的看着宝贝女儿上了去都城的马车。同车的是凌家姐弟与蓝家儿子。蓝大金受不住自家儿子的寻死要挟,老脸一变,肥手一挥,心痛肉痛的准了蓝八布跟随八宝。名义上是异姓姐弟,实则……蓝八布是带着与八宝共同闯天涯的心情一道走的。其实更深一层,是为了让儿子躲开对岑茗的内疚!
背负云中城第一丑无盐的蓝八布有权利主动追求自己的幸福。崭新的生活即将来临!
八宝不肯见白韵,同样也拒绝见连亲亲,当天下午就驾了马车走。白韵心中自然明白八宝的心结,他没有立场去指责八宝的不孝,甚至无法再见八宝。因为自己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最后可以说是毁在了自己手上,亲自将她送上了一条不归路!也许日后不再这么愧对八宝的话,就能父女想见。现在,就让他解决阻挡八宝的障碍吧!
连亲亲上午是晕在了厅里,被侍从们手忙脚乱的背到房中,请了大夫看诊。昏睡到傍晚的连亲亲错过了八宝的马车。醒来听侍从说起八宝已离连家,神情悲苦,捂着胸口气息不顺,喊了声宝儿眼角带泪的又晕了过去。白韵听闻,憋闷的心情顿时爽快了许多。
凌宁安是欣喜异常,终于可以去都城解救水深火热的娘亲了。凌景宁则是心疼八宝的憔悴模样,喂了她好些补药参丹。并且非常看不顺眼一同前去的蓝八布。两人在马车上也没少斗气。
“八宝,吃这个。”凌景宁大方的将剥好的酸青橘递给正在冥想中的八宝。
举着手等了半天,也没见八宝伸手拿。凌景宁面子上过不去,再加上被蓝八布鄙夷的眼神刺激到。恨恨的朝马车外摔了橘子,丝毫不在意这一举动的粗鲁不雅。
凌宁安假装眯睡,对弟弟欠缺管教的举止充耳不闻。沉浸在八宝随她一同去凌家的喜悦之情。想了很多接下来要怎么讨好八宝,如何能获得八宝的真心以待。这连八宝真是奇怪的很,才几天不见,额上竟多了个红点,郎郎腔更足了。
蓝八布看穿他们姐弟的那些花花肠子,无非就是想要八宝为他们卖命!好感全无,凌宁安刚开始与他打招呼,都没理,自顾自的在马车里安置大包的行李。出来时走得匆忙衣衫都没带,好歹娘亲塞了很多私房钱给他。
“看书吗?”凌景宁仍是学不乖,偏要打破安静的车内气氛,拿起一本书在微闭凤眸的八宝前挥了几挥。他今天是闹上八宝了,非要让八宝接受他的好意。无人能漠视他,尤其还是……他,凌景宁看中的人!
蓝八布当然知晓八宝的恶劣心情,所以一路上只敢小声的问她吃饭吗?喝水吗?其余的话一句都不敢多问。这二世祖公子倒着的很二!一点都不会看脸色办事,亏他是名门之后!
“八宝看书吗?这书可有趣啦。”凌景宁努力推荐,手再次伸向八宝。
和之前的几次一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凌景宁帅气的将书扔出马车。蓝八布讽刺的望着凌景宁偏激的举动,不动声色,安心的靠着软垫上静思事情。
正在分析事情的八宝没将注意力放在凌景宁身上,所以对他的“推荐”一点都没入耳。甩甩酸麻的左手,凌景宁不懈努力,又剥了根香蕉给八宝。他是这样想的:本公子堂堂丞相之子,屈尊伺候连家二世祖,她理应得感谢得五体投地才对。到时就能迷上自己的“贤惠”呢。凌景宁幻想得很高兴,剥香蕉皮,剥瓜子肉也愈加卖力了。
凌宁安想好了大半的计划,她单纯的认为八宝真的和简瑶是同一类人。只要好吃好喝好玩的伺候好,就会尽心帮自己做事。第一站她打算安排八宝去大启有名的倌院——承欢楼。的确名字是挺入骨的,不过那里的小倌称得上个个是极品!与云中城里的寻欢楼是同一位老板!
八宝要是知道此刻凌宁安在想什么,准得一巴掌拍死她!
“多久能到?”八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淡淡的……
终于开口的八宝让凌景宁小小紧张了几下,迫不及待地回道:“今天天黑前估计能到。马车不比快马,费些时辰。”
凌宁安原是想回话的,却不料被弟弟抢了先,只能扭过头继续装睡。制造机会也很重要,事关景儿的终身幸福!凌家也能享到大大的“福”啊!
恩了声不再说话,八宝头靠在窗边,习习凉风吹了她的发梢。凌景宁开呆了,不住的感叹八宝的惑人神色。冷冷的,又柔柔的,哎呀……真不知道怎么形容。凌景宁可爱的眨巴眼睛盯着八宝。
蓝八布瞧见他孟浪的样子,咳嗽了一声,轻轻说道:“凌公子,八宝不喜欢别人直视她。”八宝虽然没说过,但他就是知道。
“哼!”凌景宁敌意十足的瞟了蓝八布一眼,稍微顾忌到他刚说的话。收起露骨的眼神,又开始同瓜子肉奋斗起来。
八宝心心念念的除了八毛,其他什么人或事都不在乎了。爹也好表哥也好,触碰了自己底线的人就该得到相应的惩罚!世界上便宜的事很多,但不包括左脸被人打了巴掌,还得笑眯眯的送上右脸任人打!
祈祷八毛是安全无忧的模样,要真是八毛出了什么事。连亲亲……她不能保证会不会作出报复的事来!
看透了这儿的亲情……爱情……这些朴实的东西一旦渲染上权欲野心,就变得脏污不堪,不得入眼!
八宝现在的感受好象是又回到了前世与爷爷八毛相依为命的枯燥却幸福的日子。只不过少了聒噪的爷爷……少了会呜呜叫的八毛。空虚感一阵一阵的涌上心头,周围好歹陪着三个人。八宝只觉得寒意自心底发出,不可抑制!
“冷吗?”蓝八布一直看着八宝,发现她抱着身子好似在发抖,以为八宝是因为凉风吹多着凉了。
摇摇头,不说话。八宝放下手臂,没有移动位置仍是靠在马车的窗前。
凌景宁讨厌蓝八布多事的问题。当着八宝的面由不好发作,气恼的瞪着蓝八布,二人进行眼神较量。
听说才死个青梅竹马,怎么一点也看不出伤心难受的样子?凌景宁嫌蓝八布薄情。
马车忽然猛得停下,随着马叫声,车子向前倾。其实没有多大动静,蓝八布和凌景宁像是约好了,同时撞进八宝怀里。
技术真高,硬挺着不醒的凌宁安赞叹道。
“救命啊!救救我啊!”傻眼的几人被求救声唤回神志。
“救救我啊!”尖锐的男声,八宝听后立即朝其他几人做了噤声手势。
不是人的声音。好重的阴气啊!八宝瞥到外头已经大黑的天色暗想到。
第十二话 进都城2
车妇紧张的朝马车内叫道:“连小姐,一个像是被人劫过的十七八岁的青衫男子,躺靠在路边树旁叫救命。”那模样长得真醉人。车妇心猿意马,看得眼睛发直,男子模样上佳,刺激着几日没碰男人的车妇。
“屏气凌神,集中精气。”八宝微哑的声音清晰传入已浑身发烫把持不住的车妇耳里。
一个激灵立马回神的车夫,害怕的直哆嗦。她按照八宝说的尽量不去看也不去想,媚入人心,惑人入骨的男子,想着家中虽然已是黄脸公但恩爱非常的正夫。聪明可爱的女儿……车妇不停回想家中平淡幸福的平稳生活。她明白自己似是遇到山林艳鬼了!
“八宝……”凌景宁的头使劲挤开蓝八布。
蓝八布不甘示弱,用力推着凌景宁不让他碰到八宝。二人你挤我一下我推你一把,拼足劲要钻八宝怀里。凌宁安憋不住笑“扑哧”一声惊了正在“争斗”的他们。
顺顺蓬乱的头发,两人端庄坐正,各自白了一眼,哼声扭头。
八宝像块木头,他们争夺的彷佛不是她。淡然的神情,微皱的秀眉,无一不迷倒在座的两位男子。
“闹够了就安静。”八宝将心思移到马车外,鬼气迷漫的荒山野林,怎么就驾马车进来了?
阵阵阴风吹入马车内,另外三人不由得起了寒意,凌安宁意识到情况不对头,直起身子严肃问道:“连小姐,外边……”
“不要出声,现在照我说的做。”八宝看着同车的人说道。“双手交叉紧握,食指相对朝上。平心静气,切忌急躁。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开口。害怕的话……闭眼吧。”
乖乖做出安魂动作,三人听八宝最后一句,纷纷睁大双眼,借此显示他们的大胆无畏。
八宝掀开马车门帘,瞥了眼平静下来的车夫,赞许的点点头,一手撑在坐板上跃下马车,慢慢走近对她抛媚眼,衣衫残破的男子。
“来救救奴家吧!”艳鬼扯下肩上的“布条”,露出青紫相间的媚肩。挑逗的向八宝眨眼,平常女子见到这景象绝对饿虎扑羊的冲上去,八宝看着只觉搞笑,这动作让女子来做,应该更具诱惑力。
“马上就不寂寞了。”八宝凑近艳鬼,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低哑磁性的声音勾着艳鬼难得升起的□。心中可惜八宝,好好的女子偏偏……遇到他!不沾女色的道姑见到他变的像……更别说眼前这位世家小姐了!
“来嘛。”软绵的双手一下环住八宝的脖颈,冰冷的皮肤触到暖暖的八宝,愈加搂紧,舒服的轻喊出声。
八宝顺势压住艳鬼,微烫的右手游在眼鬼颈项、肩头、脸部等处,最后缓缓抚到它的后脑。呼吸顿时粗重的艳鬼,禁不住八宝的引逗,闭着眼示意八宝进行下去。
心中感慨没想到这人真能引起它不知何年何月熄灭的热情。同时这样的接触也告诉他,这位世家小姐身上的精气足够自己饱餐数十年了,并以此修炼!
“小姐!”艳鬼伸着舌尖想要吻上去,八宝淡笑着躲过去,左手摸上它的红唇,暧昧的摩梭,右手划破的中指血丝涌出。
八宝停下手中让艳鬼神魂颠倒地轻抚。艳鬼微睁迷濛的眸子,不满的嘟嘴,不知八宝为何停下。
“不陪你玩了,本小姐时间宝贵的很!”八宝坏笑道。
“什么?”艳鬼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八宝玩什么花样。
“我说……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灭鬼咒放!”精气血透过艳鬼后脑处指甲盖大小的圆窟窿渗了进去。
离开艳鬼身子,八宝勾起嘴角,冷冷看着嘶鸣哀叫的艳鬼。随着黑雾一闪,凄厉的喊叫声逐渐消去。车内的几人无不担心孤身在外的八宝,蓝八布动了动,再次稳下。他不能学连亲亲,跟在八宝身边,首先要学的是不去质疑她,相信她的每一句话!暗暗警告自己说连亲亲就是前车之鉴!
解决了麻烦之后,八宝坐在艳鬼消失的地方,靠着树身,定定的望向星光点点的夜空。只一会儿便湿润了凤眸。
就在几人等不及之时,八宝慢悠悠的坐进马车内,吩咐车夫往前驾去,不能停下。
“一直保持姿势,闭上双眼。默念:阿罗婆多。天亮后才可歇息。”八宝困极的蜷在车内的一侧,喃喃说道。
三个人在心中阿罗婆多,阿罗婆多不断念着。非常非常合作的紧闭双眼,之前闹腾的两人同样做着食指向天的可笑动作。
八宝满意的感觉着难得的静谧。翻个身安然睡去。昨夜经历了太多的事,为了虐待自己,哑了喉咙。遥望着星空的时候,恍然醒悟。人活在世,不被人喜已是悲哀,再不心疼自己,纯粹愚蠢!
大汗淋漓的凌宁安,僵硬的腰脊处酸的厉害。因为听见了凄惨尖锐的叫声,也不敢轻举妄动不听八宝大师的叮嘱。她的命不可丢!
其实,八宝适才被俩男人烦得快发飚。才想了这个法子来对付他们。凌宁安的话……谁叫她装睡偷笑看好戏!
“天亮了……”陵景宁无力的瘫倒在软垫上,他从没有这么期盼白天的到来。早上初升的太阳绚亮了他们三人的灰暗心情。
八宝手捧茶杯,端给正在捏揉手臂的蓝八布。自己不后悔做这样“残忍”的惩罚,再说可以算是在锻炼他们的意志,安魂……安魂,对那三人来说只有益处。至少能够保证林中的阴气不去侵蚀他们。
抖着手接过茶水,蓝八布酸痛的身体好似瞬间恢复力气,朝八宝甜甜的笑着,即使他的模样有些狼狈。
凌景宁由于太累,顾不得礼数便睡了过去。
勾起嘴角,扫了眼努力摆正身子的凌宁安,“快到了吧。”八宝轻声问道。
“再有一个时辰就能到都城集市了。也奇怪,我记得去云中城的时候并没经过这片山林……”凌宁安掀开门帘,疑惑的望着愈去愈远的阴森山林。
真的是山林么?八宝眼前所看到的是……乱葬岗!
凌俯
“姐姐,怎不带八宝去逛逛都城?”睡饱的凌景宁中气十足地向凌宁安叫道。
“才到家,老实歇歇吧。昨晚念了一夜的咒,你不累?”凌宁安吩咐完管家注意贵客的吃食后,好笑的看着自家兄弟。不知道是谁当着心上人的面睡得口水横流……
“管家,你去对连小姐说……就说我带她出去转转。”凌景宁对凌家大总管也是一副颐指气使的高傲样。
“带话给连小姐,路途劳累,好生歇息!”凌宁安只想计划提早开始,娘亲能尽早得救。虽说自己有意撮合八宝与弟弟,不过……正事要紧!
凌景宁不服,刚要开口,便被管家打断了。
“属下明白。请公子稍适休息。小姐积了许多家帖没看,秋试将近,得继续准备。”不卑不亢地逆了凌景宁的意,凌末俯首恭敬的说道。
感激的朝娘亲的心腹笑笑,凌宁安撇开思绪,专注于手中的书本。属下!凌景宁对凌末还是有所顾忌的,她可是自己与姐姐的半个师傅啊!
“知道了。那我明天再带八宝出去。”没等姐姐同意,凌景宁飞快跑出正厅书房。
“想妻主了。”凌宁安见管家不解的神情,抬头好心解释道。
八宝问前来送饭食的管家,要了糯米黄酒鸡血。其他伺候的侍从个个惊讶八宝异于常人的嗜好,因为是凌家长小姐请来的客人,不可怠慢。他们只是相互议论几声,在凌末厉声指责下,用最快的速度拿来了八宝需要的东西。
“有事么?”八宝带来了许多符纸,将画好的弑鬼咒和驱鬼咒,小心仔细的叠成三角形。观摩许久的凌末管家也不吭声,静静的看着眼前一切。
“谁教你的?”四十多岁的面容,说话声却是意料中的年轻。凌末明亮的双眼望向同样兴趣浓厚,正在打量她的八宝。
“我该感谢你的坦荡?”八宝讽刺道,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慢下来。
“谁教你这些……”凌末似乎并没摸清八宝的脾性,用一惯冷洌口吻问道。可惜被心情不爽的八宝毫不留情地截了下半段话。
“本小姐拒绝回答。”八宝离开座位,走向房门,“由此可见你惹到我了……抱歉,最近我脾气不好。”做出请的姿势,八宝挑眉看向满脸莫明的凌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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