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窍生烟 女尊第9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见在旁伺候用饭的小侍从才记起,清荷一整天都没人影。排除清荷自身原因,最有可能的是……清荷遭遇不测了!
“八毛,你从二楼开始,在每间房门前撒泡童狗尿。憋也得给我憋出些,实在不行,就用你口水喷。”八宝将挂在床头的桃木剑上,画上佛印。揣了几张三角鸡血符,趁着空挡对懒洋洋的八毛说道。
“噢呜呜呜呜,噢呜!”我吐不来口水!八毛急急唤道,在八宝脚边跳来跳去。
“又不是让你水尽狗亡!不吐口水那就撒尿,不准给我讨价还价!最近太闲了是不是?”八宝蹲下身子,一把捏住八毛的胖肉肚。
委屈的“噢呜”几声,八毛认命的耷拉着狗耳朵出去。
“真是……”八宝好笑的望着摇晃小毛尾巴,走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八毛。的确,安稳日子过多了,别说八毛就是她自己也懒散了。检查了家伙,没漏下什么,尾随八毛出房门。
清荷,你坚持住!八宝可以确定就是四楼浴池发生的事。深吸一口气,迈步踏进。
“咳!咳!”潮湿的空气夹杂霉味扑面而来。八宝难受的呛到。
灯火瞬间亮起。一具没有呼吸,面部青灰的尸体横躺在盛满清水热气萦绕的浴池边。
清荷!是清荷!八宝环视周围,寂静无声,房内只有水流的声音。凝神仔细看向清荷那处,八宝大吃一惊。这具尸体是清荷却不是移魂后的清水!魂魄不见了,陌生又熟悉的香味渐渐变浓。八宝一手按在腰间右侧的桃木剑上,紧紧盯着不断冒泡咕噜声四起的池水。
随着一阵浓郁的香气,浴池里白烟袅袅,八宝挥开挡住视线的雾气,想看清楚究竟上次袭击她的是什么东西!
“奴家这厢有礼了!”披头散发的男子在池内背对八宝,声音听着些许紧张。
鬼就是鬼,还来这一套!八宝瞪着他的背影,不搭腔。暗中感应清水的魂魄,肯定不是被前面的“半身鬼”给干掉了,八宝乐观的想道,或许就藏在这屋子的哪个角落。
“别不理奴家……奴家好寂寞……一双宝贝儿女魂飞魄散,奴家,奴家……要报仇!”阴森的男声由温柔到狠厉。
八宝没工夫同他废话。“报仇么?找我呀,是我做的呢。”摆正架势,默念符咒,对鬼用不着讲信用!
“咯咯……那,奴家来找你了!”
还没说完,大张尖利的手爪朝八宝飞去。
我的天!白面鬼外带无脸怪!八宝正等他主动攻击,不看他可怖的面脸,将桃木剑对准心口念着咒语提身刺去。
“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无脸怪狼狈的躲开八宝刺向他的剑身,滚落在地。害怕的求饶道:“饶了奴家,饶了奴家……奴家再也不敢了!”
没有五官的“脸”也能发出声音说话,八宝感到很奇怪。平稳的落在离它五尺之地,面无表情的看它朝自己求饶。
“就饶了奴家吧。奴家,奴家……啊!”无脸怪趁八宝转头不看他之时,尖利的手爪一下变长,想要抓取八宝的心脏!
“死不悔改!”甩出鸡血符咒,挑在剑尖,毫不留情地刺入无脸鬼的胸口。八宝用力旋转剑身,定住无脸鬼,不让它挣脱开。
“啊!啊……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啊!”鬼气被八宝刺破了,无脸鬼只能无助的逞口舌之勇。
八宝收手,不去管它黑烟大冒的身体,想借由无脸鬼的阴气将清水的魂魄吸引过来。可是,等来等去没见到有魂魄出来,无脸鬼正慢慢变得透明。八宝皱眉,顿了顿,柔声对着空旷的房间唤道;“清水别怕,快出来。再不进去清荷的身体,会出事的。”眼见清荷的尸体面上灰气更重,八宝耐不住怒火,严声说道:“再不出来,就永远别出来见我!”
仍然无声无息,八宝急躁的走来走去,忽然瞥见无脸鬼透明的脸上,露出了像似笑容的表情。猛得开口叫道:“你将清水弄到哪去了!快说!别想就此投胎!”八宝愤怒地将桃木剑再次插入它的胸腔,惹来更加凄厉的叫喊声。
“咯咯……咯咯……你那忠心的小侍从,现,现在……就待……待,我要你后悔!我要你伤心!我要你痛苦!咯咯……”没有说出八宝想听的事,无脸鬼便灰飞烟灭!
八宝不可思议的拿起桃木剑,剑头隐隐刻上了道家的咒语……是灭鬼咒!不可能啊,这……这把不是原来的桃木剑!八宝忽感寒意四起,踉跄几步,思维混乱的回想这一系列发生的事。结果,毫无头绪!
“清水!”八宝难过的低声喊道。到底是谁在对付自己!活死人也是,清……灵也是!包括现在消失无踪的清水。
清荷的身体是再也不可用了,八宝走上前,呢喃道:“对不起,清水!”
稳下心神,划破手指将精气血滴进“清荷”的口中,念道:“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
清荷的尸身在八宝的念咒声中,缓缓消散,直至成灰。
八宝原本可以说是抱着满不在乎地心情而来的。但是情形远远超出她的预料。房内的香味早已随着无脸鬼的灰飞烟灭散了干净。明天开始,叫人进来打扫打扫吧。最后看了眼之前被封住的浴间,八宝抱起担心等候在外的小八毛,带着沉重惊疑的心绪而去。
连亲亲因为挂心八宝,假装酒醉头疼,最终在争得了白韵的同意后,叫伺候他的小侍从扶他回房。白韵望着必须要由人搀扶才能勉强走动的连亲亲,弯起嘴角,继续同已被他迷得七昏八素的万琼小酌浅聊。期间无人敢出声指责白韵对连道含的“不忠”。
白管家焦急的瞧见连亲亲不胜酒力退席离开。准备加紧时间,于是对喝得正欢的白棋瑶说道:“城主,奴才去一趟外间透透气。”
“去吧去吧。”不耐的朝白管家摆摆手,白棋瑶一心想着拉拢其他几位分家的连姓商贾,好为将来的自己铺路。
伏身离去,经过白韵时,怔了怔,随即加快脚步。
一路跟着连亲亲到了他的住处,隐在暗地,白管家亲眼瞧见侍从离去后,鼓足勇气走到房外,抬手刚要敲门,连亲亲居然小脸清醒的将门打开,同样惊讶的看着不知如何是好的白管家。
“别叫,我不是坏人。”白管家无措的说道,不安地将印满烫横的左脸隐在暗处,生怕吓到连亲亲。
“先进来吧。”明知不该把陌生女子带进房屋的连亲亲,最后轻声允她进屋。
小心的看了下周围,确定无人看见,白管家这才安心进屋。
“找我有何事?”连亲亲看到她丑陋的脸不觉恶心害怕,淡淡的难过在心内散开,喉头隐隐发紧。
“我……奴才……”白管家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语不成句。
“你,你不要哭……”连亲亲泪眼朦胧,酸涨的眼睛很是难受。
“孩子啊!”白管家最终还是没忍住,将连亲亲抱入怀中哭得悲惨。这一会儿,她才真正做回了连玉锦!积聚数十年的痛苦,爆发而出。
母子连心,果真是呐!连亲亲双手揪紧娘亲的衣衫,泣不成声,悲苦的情绪扰乱着自己。
拍拍爱子的背,连玉锦冷静下来,说道:“孩子,千万不可将我尚在人间的事说予白韵。”
“恩……亲亲明白。”连亲亲哑声回道,埋头在娘亲胸前,不愿失去出生致今才得到的温暖。
“娘……”连亲亲亲昵的叫道。
“哎……你受苦了,孩子……”在连家的日子很难过吧。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属于我连玉锦的,白韵将会全数还来。
“亲亲不苦。娘……才苦。”心疼看着娘亲脸上的烫横,连亲亲闷声说道。
扶着儿子坐在圆桌边,连玉锦长话短说,“亲亲,娘是偷偷出来寻你的。出来太久,白韵也许会怀疑。记住,不管是谁,都不能说起我的事。”
“亲亲知道,绝对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连亲亲此刻心中有的只是满满的爱母之情。
“那就好……连八宝也不准告诉她。”连玉锦想起八宝与自家儿子的事,又叮嘱道。连八宝不简单,亲亲将来要是真的与她在一起……绝对不会幸福。八宝的爹爹正是连玉锦这辈子最大的敌人!
连亲亲权衡之下,郑重答应娘亲,认真说道:“亲亲绝对绝对不会把娘亲的事对第三个人说。”因为你是我娘!
的确出来太久了。连玉锦走到房门口,转头对连亲亲说:“亲亲……为娘……很高兴。”
目送连玉锦出了院子,连亲亲仿佛对八宝淡下不少,不想再去八宝楼。略显激动的回想娘亲与自己相认的事。
除了宝儿,还有娘亲疼自己呢。连亲亲开心的想道。没有察觉院外一闪而过的人影。
“韵主子,事情经过就是这样。”说话的是扶连亲亲回房的小侍从,他将自己亲眼所看亲耳所听的连家秘闻告知白韵。
“连玉锦?事情愈发有趣了呢。”白韵非常开心这一发现,对女儿来说,就算将她与连亲亲分开,也花不了多少工夫,天助我也!
“做得好,有赏。”白韵厌恶的瞥了眼装作清高的小侍从。
高高兴兴地领了赏,小侍从叩头道谢,表明自己以后愿意继续为白韵盯着连亲亲。
废物利用倒是可行,便点头应了他的请求。小侍从笑得眉毛眼睛都分不清了。
白韵理理妆容,调整好表情回大厅。边走边想,到时该找些什么样的男子来安慰八宝,蓝八布……丑了些,家事还算过得去,就是宝贝女儿亏了。接下来得多多留意适婚男子啊!不可委屈了今天的大功臣。白韵骄傲极了。
连玉锦呀连玉锦,我白韵岂是你能算计的,看来真得找些事让白家忙忙了。
第十话 危机现2
八宝闷闷不乐地戳着碗里的饭,有一下没下的吃几粒。
白韵放下碗筷,担忧的柔声说道:“宝儿,饭菜不合胃口吗?叫人撤了重做如何?”今天接手了连家所有的事务,白韵只能在中午用餐时间抽空来八宝楼一趟,与女儿吃顿饭,却瞧见八宝抑郁的模样,自己也没了食欲。
“不需要。”八宝有些迁怒白韵,气鼓鼓的回道,将头埋得更深,手中更使劲,瓷碗快被戳破了。不准小美人来楼里陪自己,清荷不见了……也没关心过……奶公消失的事也向自己解释过,前些天是体谅美人爹忙,可并不代表自己忘记了!中午一来,就命令侍从们在屋里进进出出,整理来整理去。话没说上一句就用饭了!
白韵是忙得头昏眼花,心情焦躁,提醒自己是女儿心情不好才这样对他“不理睬“。他所做的一切,无论是连家的事还是白家的人,全部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八宝努力调整情绪,静下一会儿,见白韵就看着她也不动筷,心中过意不去,明白刚才是自己过分了。重新端起碗,夹了一筷鸡肉给美人爹,小声说:“爹,我……不是冲你发脾气,别往心里去。”小媳妇似的委屈神色倒像白韵欺负她了一样。
“呵呵……宝儿你呀!”白韵微松口气,浅笑道。不过,也没了用食的心情。
“爹……我,有话要问你……”八宝认为干脆趁现在无人打扰的时间,问清楚白韵一些事。不然,憋着难受了自己……伤了父女感情。
白韵哦了一声,离开饭桌躺靠在藤椅上,星眸微闭,等待八宝继续话题。
“爹,清荷不在了……奶公也消失很久……我担心呢。”八宝委婉的说出想知道的事,走上前去小力揉着白韵发硬的双肩。
舒服的眯起眼,白韵泰然自若的说道:“宝儿提到他们,爹爹才记起要与宝儿说些事。奶公……去办他自己的事了,大概不会再回连家。”
“做什么事去……我,我很担心奶公。”八宝直觉很灵,她就是知道白韵没对她说实话。
“呵呵。下人的事,爹爹不担那种心。只要我的宝儿好好的就行,爹爹不求什么。”白韵带离奶公这件事,安抚的拍拍八宝用力过度的小手。
“清荷呢?爹爹也不关心伺候我的小侍从不见了么?”作为现代人的八宝,她可以冷漠的对待人,但无法漠视任何一个人的生命!这点上,难以和白韵相融。
气氛顿时有些紧张,白韵轻轻推开帮他按肩的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说道:“宝儿,我们将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些下人身上,连道含是被……宝儿彻底搬倒了……现在的白城主可是另外一个连道含啊!”
八宝难过也不对,感动也不对,揪紧的心脏疼得厉害。
“我之所以对付我的亲娘……都是为了爹。”八宝眼眶发红,“我不是疯子……我有想关心想在乎的人……爹不能将所有的事都瞒与我。我是人,活生生的人,有感情有思想。爹不相信我……”最后一句话,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握紧双拳仰起头忍住泪水不让它落下。
八宝的一番言辞将白韵惊得从藤椅上直起身,不想由此加深二人之间的嫌隙,缓声安慰道:“宝儿,爹信你就如同信任自己。这世上爹唯一敢放心依靠的人只有宝儿你……爹,会派人去查奶公的行踪,宝儿原谅爹爹适才不通情达理的话吧。爹爹,也很累……”白韵最终选择向八宝低头,这女儿比他的生命还重要许多!如今的自己也只有宝儿一人了。
不被亲人所信的难过,八宝经由昨天清水的那件事,感觉愈来愈不好了。清水信任自己无非是因为八宝救过他,带上了害怕恐惧的信任,八宝不喜欢。现在一下爆发出来积压许久的怨气,心里舒服多了。
“爹……”八宝将头埋在与自己齐高的白韵怀中,撒娇的唤道。果然,闹闹脾气比较舒畅。还能让美人爹重视自己,八宝偷笑,眼泪不是那么好流的,大腿应该青了吧。
“以后,爹有事再也不瞒宝儿……”连玉锦和连亲亲的事白韵本想借机说给八宝听的,但……他们父女总算是没了芥蒂,这样直楞的对八宝说的话……抚上八宝光腻的小脸,白韵叹气,亲亲那情况只好缓缓再说,宝儿的性子不知随了谁如此善良,是福是祸啊!
八宝上午就派人去岑茗处通知她,带上陵家兄妹一同来八宝楼商议要自己帮忙的“大事”。还在哀叹青紫的大腿时,楼外的家丁上了五楼前来通报。八宝心急火燎地将白衣衫往身上一套,想在对她成见颇深的凌景宁与简瑶面前挽救些面子。做人,得有深度,尤其还是岑茗所说的世外高人!
最后一次调整脸部表情,八宝微笑着迈步进入楼下大厅。
“宝儿来了。”小美人嫣然笑道。连亲亲昨夜思前想后,决定要把认了亲娘的事告知八宝,下午进楼后,竟发现厅里已坐了几位自己不愿再见的人。于是便坐上主位以“男主人”的身份招待那些人。
“八宝!”蓝八布也在,兴奋的唤着几天没见的八宝,这一叫便让连亲亲沉下脸色。凌景宁不屑的瞥了眼云中城的丑无盐,还真是见到女子就发痴,一个二世祖有什么好高兴的。
凌宁安有求于八宝,恭谨的起身抱拳问候道:“连大小姐。”礼数周全!
简瑶大概是被八宝的那一脚踹怕了,这次没来。岑茗小心伺候蓝八布,一会递茶一会扇风的,怎么看怎么像奶妈。丝毫没有中书令该有的威严样子。
“呵呵……呵呵……”八宝原先想好的高人话语,在见到连亲亲和蓝八布后全部咽进肚中。认命的坐到连亲亲右侧的主位,僵硬的笑着。
凌家兄妹急于为母,凌宁安沉不住气,说道:“连大小姐!唤我们来总得给个说法,不是来看大……小姐你傻笑!”
凌宁安微怒的看了眼弟弟,连八宝可是她好不容易“寻”到能救凌家的高人啊!
“景宁不懂事,连大小姐请别放在心上。”
八宝恩了声,注意力还未从连亲亲与蓝八布噼里啪啦的视线里回过神来。岑茗摸摸鼻子,小心的观察蓝八布有些微红的悄脸,越看越觉得他美若天仙,就是那红色印记也美得动人。
蓝八布收回同连亲亲相瞪的眼神,听见凌景宁如此看不起捉鬼厉害,为人豪爽,长得好看的八宝,对着凌景宁讽刺道:“这儿可是连家,放肆的话想想清楚再说!世家公子的教养不该如此吧。市井小民都懂的道理,凌公子不可能不知吧。”
连亲亲首次赞同蓝八布所说的,同样蔑视地瞧向气得头顶快毛烟的凌宁安。
“你……你……”凌景宁自小与家姐一起长大,学得也是女子该学的义理,没有见识过男子间的勾心斗角,因此只能颤抖着声音说,你你你的,而不会出口反驳。
三位女子不敢参与他们之间的争斗,八宝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不愿冲过去当炮灰。小美人看着挺欢的,没必要再去领一坛子醋来泡。
“八宝的本事你见都没见过!”蓝八布招摇的朝凌景宁说道。连亲亲寒意迸发的双眸微微看了眼神色懊恼的八宝。凌宁安听他那么说,高兴的情绪大过了担忧弟弟吃亏的心情。崇拜的盯着“高人八宝”。
“哼!二……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商家大小姐,会有什么好本领?”凌景宁只当“丑无盐”爱慕二世祖,所以处处帮她说话。
八宝完全免疫了,对面色不佳的小美人低声说道:“我有事找凌宁安和岑茗。表哥在这应付下二世祖公子,我带她们上楼去,这儿的眼线太多……”
“恩。宝儿去吧,这里放心交给表哥。”让我来好好治治这不长眼的东西!连亲亲不喜欢有人觊觎八宝,同样也讨厌别人在言辞上处处争对八宝。
不去理会正吵得激烈的蓝八布他们,八宝唤上岑茗凌宁安上楼商议事情。
凌景宁瞧见自家姐姐没叫上他,起身想跟上,却被连亲亲的一句话止了脚步。
“宝儿不喜陌生男子进她的房。”连亲亲冷眼静看。
蓝八布再怎么不懂,也明白了连亲亲这小心眼的人是准备对凌景宁“出手”,干脆在一旁煽风点火,“不是讨厌八宝吗?将她说得一文不值。”
“我讨厌我的,与外人无关。”凌景宁傻傻的钻了套。
“哦?头一次听说求人者如此……无耻!”连亲亲惊人之语瞬间响起。
蓝八布乐得坐下喝茶观看,刚刚吵得太多,口渴的很。
“什么!我无耻!”凌景宁怒目而瞪,看不出一丁点的良好教养,倒与那争风吃醋的小三一样。
蓝八布火上浇油,“你不无耻谁无耻!区区男子居然敢挑战女子权威!”
“你……你……你们……”凌景宁恨不得上去揍上几下,这丑无盐真是欠教训!
连亲亲明白他的底线在哪,不想给八宝添加不必要的麻烦。“有事相求,首先姿态放低,这儿不是你们凌家。想想你们的娘亲吧。”连亲亲语带威胁。
想起正在皇宫“受苦”的娘亲,高涨的怒火稍稍熄下,坐定在位置上乖乖等着,不与蓝八布多费口舌。能忍则忍,不能忍……也忍。凌景宁清楚明白事情的始末,凌景宁在她的刻意隐瞒下,只认为娘亲是得罪圣上才落成这地步。对姐姐找连八宝帮忙一事诸多不解,又拧不过她,于是便妥协一道来连家受这窝囊气!
“白棋瑶昨夜向韵姨夫提过你们姐弟的事。”连亲亲点到为止,蓝八布明白了其中定有内情,暗暗决定回去后逼问岑茗。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圣上命我等寻找高人解除凌丞相的巫咒!”岑茗严肃的与八宝他们说了事情的缘由。现在和凌宁安是同坐一条船!也不避讳了。
“家母手臂上的暗灰色斑点……是不是与那巫咒相关?”凌宁安迫切想知道。
“暗灰色斑点?巫咒?”八宝皱眉思索道,听她们二人所说的根本不是什么巫咒,极大的可能是……活死人!
同情的望了眼凌宁安,八宝委婉的提醒道:“具我所知,不是巫咒,而是……”不忍心继续说下去。
“不是巫咒!”岑茗惊疑的大声叫道,知道自己失仪后,尴尬的再次坐下来。仍不解八宝所说的不是巫咒是何意。
“难道是中毒?”凌宁安思维混乱。
“岑大人……记得阿布奶奶么?”八宝无奈的说道。
阿布奶奶?听八布提起过,八宝不是说她是活死人?“连小姐,你……确定?”岑茗稳住有些晕眩的思绪,谨慎问道。
“虽然不能百分之百……听你们说的情况,原则上确定无错!”吃生人,无心跳,有腐尸味。那一定没错!八宝此时认真严肃,丝毫看不出在楼下的畏缩神色。
凌宁安插不上话,看到二人奇怪的表情,心慌道:“我娘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实话!”
岑茗为难的想要开口说出事实,被八宝抢了先。
“有我在,别担心……另外,白棋瑶昨晚已经不满我私自带你们离开,应该会来要人。到时,你与令弟就住在八宝楼内,不必理会。处理完连家一些事,我立即同你们去都城。”八宝生怕说出实话会狠狠打击到凌宁安。
“麻烦连小姐了!”凌宁安终于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岑茗可以将皇家秘事说予连八宝听,可见这大小姐是真正的有能之人,娘亲这次有救了。
岑茗明白八宝的用意,也不再说什么。
三人又商讨了会儿。八宝喊人将高兴的凌宁安和不满愤怒的凌景宁安排在了二楼。连亲亲不去质疑八宝的决定,等着八宝将实情说给他听。蓝八布却是被岑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劝了回去。
正当八宝拉着小美人表哥准备亲昵一番之时,忽然听到楼下一阵敲锣闹声。
八宝推房去看,从五楼上隐约听见说:连二当家与连林总管死在了寻欢楼!
第十话 危机现3
白韵被分家偏系的代表团团围住。表情仍算冷静的很,周围的嘈杂声扰乱着他勉强维持的神志。头疼得快裂开了,身子骨无处不难受,酸痛的感觉像是被万虫噬咬般。中午与女儿掏心掏肺的那番话到底还是伤了心志,现在又被连丹凤之死拖累,早就看不惯他的偏系家族们这次怕要想方设法的解决自己了!
“我们连家主系这次真是死绝了!”一位长相刻薄,瘦骨嶙峋的女子愤恨的伸手指责白韵,神情“悲苦”。
“大当家出了那等事,我们也不得不弃车保帅……本以为好歹连家大宅还留有那么一丝血脉,没想到……没想到竟全毁在你这恶毒狠心之人手上!”这位老太白发苍苍的老太,手拄拐杖,说一句喘上一口气。激动得怕似也活不长呢。
其他那些无权无势的偏系,在旁不住点头附和,不过,也不敢明着与白韵作对就是了。
白韵眯眼暗自记住她们几人的模样。勾唇淡笑道:“证据呢?说我做的证据在哪里?”
“你……莫要狡辩!寻欢楼里头的小厮已经出面……出面……指证你!”老太“高兴”地在脸上又挤出了几条沟子来。
“是你杀的!连丹凤是被你……连群派人毒杀而亡!”白韵逼近颤抖无法通顺言语的连群老太,“还不承认吗?寻欢楼内的倌儿亲耳所听亲眼所见!”白韵就是在胡说,在情势未明朗之前,必须稳住自己在那些墙头草眼里威严的形象!
“一派胡言!白韵你当真不肯认罪!”精瘦女子,声音尖锐,听得白韵头刺疼刺疼。晃了晃身子,想让神志更加清晰一些。
“认什么认!小小偏系家族竟来连家撒野打混!我看你们是日子过得太安生了!”八宝接到消息就飞奔来主屋,正好听见那女子咄咄逼人地口吻。美人爹一个弱男子“无助”的微晃身体。气得八宝人未到声先传,中气十足地对那一屋子人吼道。
“瞪什么瞪!在人证物证都无的情况下,想要本小姐的爹背这不知谁扔的黑锅?难道真是活腻了!”八宝推去挡道的人,来到美人爹面前,将美人爹牢牢护在身后。
“你……你……”连群愤怒的喘着粗气。“人证物证都……都……在!”
八宝禀着尊老的良好态度,说道:“是自己滚呢……或者本小姐免费送你们一程?”八宝心疼白韵在微微打颤的身体。冷凝的表情骇了在场的所有人。
好女不吃眼前亏,小部分人不顾瘦骨嶙峋女子的阻拦,灰溜溜地跑了,只留下三人还在硬撑,其中之一就是连群,八宝看她气都不顺还想着陷害自家爹,淡声说道:“年纪一大把,权啊欲的你还能享受么?小心提前见阎王!”
连群听了八宝大逆不道的言辞后开始翻白眼,倒在另外一人身上,呼吸不畅,脸憋成暗紫色。
“老祖宗!老祖宗!连八宝你未免欺人太甚!老祖宗要出什么事的话,我绝对第一个不放过你!”这位孝心十足,模样四十好几的女子正是连群的孙女,今天一起来逼白韵退去连家当家主夫之位。
“再不滚,本小姐指不定还有惊人之语砸到她两眼一闭下……地狱!”八宝蔑笑着对那女子说道。
“老祖宗!”连群被八宝气……晕了。连群她孙女急忙探鼻息,微微弱弱的感觉到一些,狠瞪八宝,然后和在边上原本气焰高涨现在畏缩成小奴才样的瘦骨嶙峋女子合力将连群抬出连家主屋。
白韵对女儿挺身而出护着自己,感动到拽紧八宝的小手,张了几次口,也无法出声。他白韵生的好女儿啊!
八宝以为白韵是怒急攻心不舒服,将他扶坐在主位椅上,轻声问道:“爹,身子哪里不爽利么?叫人请晋大夫来探探脉如何?”
“爹爹这是老毛病,喊人瞧过,无大碍。”白韵此时温柔得让八宝觉得不对劲。
“真没事么?爹,你可别学人家身子不舒服也熬着,那不是为我着想,是叫我伤心。”八宝认真说道,她不想看到亲人隐瞒病情的事。
“爹爹……这次被人盯上了。”白韵轻描淡写地说出事实。既然女儿能帮自己分忧解难,这次事件也不失为对八宝作为连家继承人的锻炼。以后这等污秽事怕是少不得了!
“我知道。”八宝坐到白韵身旁,看着前方敞开的大门说道。连家唯一能放心的恐怕就是没有秘密一一词吧。
“宝儿明白?”白韵绝对猜得到八宝是想错人了,至少不是表面上的那位。
八宝不是明白事情真相,是了解人性。对白韵笑道:“恩。除了那位在做升官掌权大梦的还能有谁?”
“宝儿认为她……有能力想出此次看似不高明,但牵扯利益极广的聪明事吗?”白韵感慨万端地说道。原来连玉锦是真想毁掉自己呢!所以也不用看在连亲亲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八宝大惑不解,从爹的言语中怎么好象在暗示自己其实幕后凶手另有其人,白棋瑶竟然沦落到为人棋子的地步!
“爹就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吧。”自己毕竟刚开始接触连家事务,好些人还不认识。
“爹说了,宝儿就该头痛呢。”白韵宠爱的将八宝小手纳进手中,细细摸着已看不大出的淡色伤痕,眼中利色一闪而过。这……伤痕自己竟没瞧见过!
头痛?八宝弄糊涂了,“爹的意思是……连家内部之人?”
“宝儿……有些事爹爹宁愿你这辈子都不要知道。可是……同样也埋没宝儿了不是吗?宝儿就将连丹凤此事当作爹爹给你的考验吧。如能顺利解决,爹爹就答应你一个条件。”白韵是在为八宝的未来铺路,所谓的条件,也无非是……白韵到底是爱女心切啊!
八宝不是头痛是头大,她宁愿选择整日去捉鬼,也不想整天面对些假鬼!收不能收,还得考验智商!瞧到白韵隐隐期待的眼神望向自己。八宝一咬牙!好吧,拒绝不了。
“放心交给我!”
八宝刚在想有没有很好作弊的法术,将她们的魂魄唤回来问问。
“轰隆隆”“轰隆隆”几下晴天霹雳的雷声,吓得八宝从座位上跳起来。白韵也起身看向外头,奇怪也没下雨亮堂堂的天怎会打雷?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小的再也不敢想有违鬼常之事!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八宝决定老老实实地靠自己仅有的智商解决这事。
白韵好笑的望着女儿被雷声吓得挤眉弄眼,嘴里不断念叨的佛祖保佑的害怕样子。走上前抚上八宝单薄的背脊,语带笑音说道:“宝儿不怕,宝儿不怕!”刚刚的威风样早没了。拖自家女儿的福,白韵原本酸疼的身子骨也好多了。
“嘿嘿!”八宝不好意思的朝白韵傻笑,“爹,我去找表哥商量商量。”丢脸遁走!
连亲亲……白韵一路看着八宝飞奔而走的可……爱背影,越觉得连亲亲配不上他的宝贝女儿。一起商量也好,起码可以知道宝儿的一片丹心有无给错人!
岑茗才送完蓝八布回到客栈,就被等候多时的连家家丁一通传话,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八宝那。
连家最近倒得霉运是过去几十年的总和!这点估计在所有连家下人心中都是认同的。先是连大当家送去都城受审,后果不想也知道,不是杀头就是流放!现在连家二当家居然死在了寻欢楼内小倌的房中!稍微有些想法的人都认为是白韵所做,一些脑袋机灵的才明白其中的“奥妙”。
岑茗进楼后,没看到任何伺候的人,顺着楼梯去五楼,她隐约记得八宝说过住在最高一层。
“表哥,连丹凤死呢我是不好奇。关键还死了个连林!”八宝好象弄错主次顺序般的说道。连林会死八宝是奇怪又心惊,怕是与都城那事有关,才差人喊来岑茗。
“宝儿为什么好奇连林,她……微不足道。”连亲亲在这方面和白韵还是惊人的相似。不拿人命当人命!
岑茗也认为连亲亲说得对,“是啊,连小姐,为何不担心连二当家的死因?不是说韵当家将这次事件交予大小姐处理了吗?”
“连丹凤不是猝死么?死在小倌……咳……那小倌现在被带去白家审问,听说一口咬定是爹买通他杀人。这样还不清楚呀!”八宝怀疑岑茗的中书令是如何当到的!
“难道是……”白城主?岑茗怀疑白棋瑶真能想到如此精密的计划。
“应该不是……表面上是。”八宝想通了美人爹的提醒。这次表面上看谁都知道白韵是冤枉无罪的,所以目的不是要陷害他,而是逼迫白韵在各方舆论压力下不得不放弃刚到手的连家大权!如果是白棋瑶出的主意,那么应该会绕几个弯再转向白韵。然而现在是直接冲向白韵!
连亲亲心乱如麻,暗思是否与娘亲有关,如果娘亲真与韵姨夫他们作对,那……自己与宝儿启不是前途难料!不说宝儿,单单是白韵就让自己应付不来了。连亲亲很想知道这世上究竟有没有能让白韵折服之人!
“照这情形,白棋瑶是将凌家姐弟的心思下到了连家上!后面或许有位推波助澜之人!”岑茗并不避讳连亲亲,直接把心中所想说给他们听。猜测是为官者必备必学的一门高深功课,岑茗已学会了九分!
“此人决不会是白棋瑶之女。我与白家老三有过些交情,她为人磊落做事光明。其他几人要真有本事想出此计,之前就不可能被韵当家如此……打击。”
八宝佩服的朝岑茗翘起大拇指,这些她都不清楚,有岑茗在自己省了不少心。公平交换,公平交换,去都城后自己可得拿命豁着帮忙!
岑茗乐得帮八宝想动想西,分析事情前因后果。她的打算是,最好八宝欠她许许多多的人情债,然后再借着熟识的关系成为朋友!这才是岑茗的最终目的。
连亲亲只关心八宝是否会被累及,对娘亲的做法沉见颇深。昨晚认亲时的感动此刻在岑茗精准的分析下荡然无存,怨怼的情绪另他冷静不下,的确是好娘亲啊!相认不到一天就利用自己夺权!
深情款款地望了眼正与岑茗专心探讨的八宝,连亲亲打定主意不去帮连玉锦。过了十几年没来认领自己,在韵姨夫彻底掌权之时满脸凄苦的来同自己相认!算盘打得很精啊!昨夜不曾体会的亲情迷住了连亲亲的双眼,放任宝儿一人“难过”。不过,亲情淡薄的他只是稍微……激动一下而已,事关宝儿无论如何也得保护她!
“宝儿。”连亲亲做了决定。
“恩?”八宝看向小美人,冷落他了吧。
“我去趟韵姨夫处。”连亲亲对于八宝紧张的神态喜形于色,轻笑道:“你们女子考虑事情不同于男子,我与韵姨夫再一同整理下。”
“好,表哥……我们来日方长。”八宝当着岑茗面,凑到小美人耳边小声说道。
娇颜粉红,连亲亲坦然的点点头,握了下八宝的手,离去。
岑茗尴尬的朝八宝咧嘴笑笑,继续话题,“连小姐还未说连林之事,等待解疑。”
八宝集中精神,说道:“我还没搬进八宝楼时曾见过连林,当时她已被死气围绕。这次也死在寻欢楼里……有些古怪。”
“古怪!她是连二当家的心腹,一起灭口也不足为奇。”岑茗仔细的说道。
八宝自傲的对她说道:“被鬼盯上的人,容得了她自己死么?被灭口才怪,谁能和鬼抢人?这世上只有我一人!”八宝走去床边,拉开抽屉拿出了几张折叠好的符咒与一块桃木片,正好看见八毛睡得四爪乱蹬,坏心的一把捏上八毛的小肉肚,八毛瞬间弹跳而起!狗眼惺忪的怒瞪八宝。
八宝朝它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还在酝酿童狗口水的八毛无处可喷。
看见八宝和小狗的互动,岑茗疑惑道:“连小姐这么喜欢动物么?还准它同睡一床?”
将符咒桃木片往桌上一放,八宝回道:“去都城后你就知道八毛的厉害了……这些符咒你塞在身上,桃木片就挂在腰间,你身上厉气重得我都感觉冷了。”
岑茗告辞时,八宝又加了句,晚上咱们去义庄夜探尸体,晚饭吃得饱些好有力气抗连林。岑茗听后一个趔趄,硬着头皮答应。
白家。
书房内,白棋瑶命人在外头档掉所有来见之人,包括她的大女儿白风。
“管家,这次确定能万无一失吗?”白棋瑶不愿冒太大的险,她那小儿子可不是软骨头。怕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把米还是人命做的!
白管家低头恭敬回道:“老奴以性命担保!”白棋瑶……乖乖当我的棋子吧!
白棋瑶一开始就反对这计划,连家迟早是她的囊中物,不应该如此心急,头一发昏就答应去毒害连丹凤嫁祸到白韵头上。事情闹大……自己恐怕也难逃罪责!
“上头知道……我这个城主怕是当不成了!”白棋瑶又是心焦又是期待。
“趁早将连家大权夺过来,待白韵主子羽翼丰满后,城主的下场……”连玉锦挑拨道。这些年挑拨离间的事她没少做。
的确,以小儿子的性子怕是不能占到什么便宜,“事情全部安排好了?”白棋瑶狠狠心,准备大干一场。
“天衣无缝!”连玉锦喜不自胜。离目标是愈来愈近了,连家还有个聪明儿子做“内应”
这次不成功也难。
“那就好,那就好。”白棋瑶觉得因为连丹凤之事,自己好像又老了许多。
“老奴再去和那倌儿对准言语。”连玉锦伏身请退。
白棋瑶摆摆手,心跳加快,仿佛明天整座云中城都要属于她了!
关上门,走到无人地方,连玉锦直起身子,耻笑道:“白棋瑶,明天……我也同样期待!我倒要看看落水狗是何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