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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妾一家欢 第17部分阅读

      妻妾一家欢 作者:肉书屋

    谁也挑不出个理了。明日咱们就该请人回家来唱法会了,家里上上下下都闹成一团。依着我的意思,蕤娘她们,明日再去跪拜过后,也暂时挪到母亲那边,免得受了惊。”

    李建安沉吟片刻,眼神灼灼望着纯歌,纯歌却一派坦荡的随李建安打量。

    李建安就叹了一口气,淡淡道:“就照你的意思。只是文哥儿是长子,早就来跟我说,是要为他母亲一直守灵的。”说话的时候,唇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纯歌看见,眼神不由得闪了闪。

    薛姨娘,文哥儿,真是会挑时候。

    只是为了显示孝心,就要在这个春寒料峭的时候,让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直跪在灵堂那儿。薛姨娘也真放心。

    纯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沉默的点了头。

    屋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还是李建安想起来事情,犹豫着跟纯歌道:“等头七过后,你去一趟顾阁老家中,商量商量婚期,母亲和我的意思,都是让蕤娘守足三年的孝期。”话语含糊,眼神躲闪。

    纯歌看在眼里,不知道为何,心里就想要窃笑。

    李建安是觉得愧疚吧。

    陈纯芳下手对付自己,如今却要自己去料理陈纯芳留下的烂摊子。

    不过顾家那个孙子,自己已经听说了,不仅是先天有些呆傻,还身子积弱。常年不断药,若是蕤娘嫁过去,很可能就要守寡。

    这样拖着,等对方年岁大些,也能再看看。

    守孝,的确是一个好说辞。那么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自己能帮的,又怎会不愿意。

    纯歌二话不说就点了头道:“国公爷放心,等家里事情一妥当,我就备了厚礼去瞧顾老夫人。”

    李建安没想到纯歌答的这样痛快,颇有几分意外,盯着纯歌看了又看,忽然就道:“你的小日子,可还乱的慌?”话一出口,两个人就都常得万般尴尬。

    纯歌是不知道该如何说,李建安是想到了纯歌身子受到的损伤,而李家什么公道都没有给。

    还是纯歌先回过神,“国公爷放心,童妈妈也是粗懂些医术调理的人,她说调养一段时日就好。”

    “好,好……”李建安闻言,就激动的盯着纯歌的肚子,眼神复杂,连说了几个好字,忽觉得心跳如鼓,有种从死地中脱身的喜悦感。

    灯光下,纯歌瓷白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泛着春天秋露反射的盈盈光芒。李建安喉头发干,站起了身子,故意板着脸道:“你早些歇息。”脚步有些匆忙的走了。

    纯歌看着李建安的背景,从中读出了一抹掩饰的意味。想了半日没弄出是什么道理,只得丢开不提。

    第二章 妾心(上)

    武哥儿第二天被||乳|娘带着去了灵堂前磕了头,就给送去了陈家。

    京城里未来往往的人都知道大太太因陈纯芳骤然去世,中风躺在了床上,大老爷身子也不好,也没有多说什么,还看着武哥儿在灵堂时候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悄悄抹了几把泪,都说武哥儿是个孝顺孩子,忍着心痛,过去给外祖母侍疾。

    只是纯歌听见人们的夸赞,看到武哥儿扭头转过来看着急己时候那种神情,心里有些复杂。

    自己将武哥儿进去陈家,不过是明哲保身,害怕武哥儿在家里出了什么事,难辞其咎。但同样也存了真心实意,大太太瘫痪在床上,如今最惦念的只怕就是武哥儿了。

    这样做对大家都好,就是不知道,有心人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把武哥儿当做了包袱,见不得他在眼前晃。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一次料理丧事,国公府又是这样的豪门权贵。纵然是有四夫人和五夫人的帮衬,纯歌也觉得手忙脚乱,很难再有时间来理会其他的事情。

    太夫人看着纯歌脚不沾地,累的瘦了一圈,颇有几分愧疚,好几次都说不该让双宜去庄子。如今她一个寡妇,也不方便这个时候回来,否则瞧在别人眼里不像样。

    言谈举止间,对李家这个守寡的二儿媳妇倍加推崇,让纯歌都不由生出了一丝好奇。

    四夫人和五夫人听见这话,却直撇嘴。

    等到了陈纯芳出殡的那天,李家上下很早就动了起来。

    薛姨娘一大早就起来,如意给挑了牙白色的兰花比甲还有百褶长裙子,又给梳了一个飞云髻,挑了一根赤金掐丝蝴蝶簪子。

    薛姨娘在铜镜中看了看,就把簪子抽出来,面无表情道:“换木头的。”

    如意不敢多言,给换了一根核桃木的五福簪。

    薛姨娘见着铜镜里面的人一分颜色都没有了,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如意旁边瞅见,就道:“姨娘,您又不用出去祭拜进灵,戴根金簪子也没什么。”

    薛姨娘就笑,“傻丫头,你懂什么,夫人这几天都只戴着木头刻的梅花簪子,咱们这些当姨娘的,怎能越过夫人去。”

    如意就撇了嘴道:“夫人又没生儿子,您可是有……”

    “胡说八道”薛姨娘就沉着脸骂了一句,如意登时不敢说话了。

    薛姨娘也没再说什么,对着铜镜仔细打量了几番,等看到眼角那几道细纹的时候,脑海中忽然就想到了李建安那日端着茶,越过层层人群看着纯歌时的样子。

    那样的眼神……从来不曾有过……

    薛姨娘觉得害怕,好像再不做些什么,多年的安排苦心都会付之流水,就蹭的站起身,吩咐如意道:“赶紧过去枫院,待会大少爷都走了。”

    到了枫院,一身孝服的文哥儿站在风中,看到薛姨娘过来,迎上去,唇开开合合,还是只行了半礼,恭敬的喊了一声姨娘,脸上神色看起来有几分漠然。

    跟在文哥儿身后伺候的老嬷嬷,就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意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香囊,走近前,不动声色的塞到了老嬷嬷手上,笑道:“王嬷嬷,这才多久日子没见您了,我还想着请教您针线上的事呢。”

    王嬷嬷掂量了手上的香囊重量,笑眯眯的随着如意拉她到一边。

    临离开的时候,倨傲的嘱咐薛姨娘道:“姨娘,您有话可得快些说,待会儿主子们还去送夫人呢。”

    文哥儿脸上就飞快的跳过一丝凌厉,手在袖口中攥了攥,又松开了。

    薛姨娘却是一脸感激的福了身子道:“多谢嬷嬷了。”

    等王嬷嬷一走,薛姨娘就上去仔细打量了文哥儿,见他面色虽然夹杂着一缕苍白,到底精神头还好,终于放了心。

    “大少爷可担心死我了,听说您昨晚晕了过去,喝了药又继续回去跪着。我担心的厉害,又不能去前头看您。”说着,薛姨娘已经是眼眶通红,自责道:“早知道我就不该给您出这个主意,要是把身子折腾坏了可怎么办。”

    文哥儿就笑着安慰薛姨娘,“姨娘放心吧,我好得很。太夫人看我这么孝顺母亲,把她的灵芝茶都赏了给我,连武哥儿都没有。”语气平静,却好像隐藏着大粮。

    薛姨娘心里酸涩,伸出手摸了摸文哥儿的脸道:“大少爷,您现在忍着些,总有一日,会好的。”

    文哥儿就点头道:“我知道了,姨娘放心。”

    薛姨娘欣慰的看着文哥儿,又从袖口里掏出一叠银票,塞到了文哥儿手上。

    文哥儿接过一看,见全是五十丽,一百两的小额银票,散乱的很,也知道这定然都是薛姨娘平日存下来的,拿在手上,只觉得有千斤重。

    薛姨娘却笑着柔柔嘱咐他,“这些银子,我也用不着。都是我平日伺候的好,你父亲赏的。你也大了,外头也认识些公子少爷,手里头断不能缺了钱,让人看不起。若是还不够,就想法子找人告诉如意,我自会给你凑着进来。”又紧张的嘱咐,“你以后,晨昏定省,务必记得去梅香院请安,不能耽搁。如今,就是梅香院主事了。小夫人比不得以往的国公夫人,国公爷都在那头歇着,你有一次拉下,国公爷都看得着。”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小心翼翼的羡慕。

    文哥儿听着,就想起了有次在外院的时候,听见自己的父亲吩咐外院管账的两个管事,梅香院的小夫人要用银子,大可随意支取,五千两以下,都不必报他。

    外院和内院的花销,从来都是分开。每年外院拨了银子去内院,若有超过的,就算是太夫人要用,也要先问清楚去路。从不曾破例过。

    第三章 妾心(中)

    现在却……

    梅香院是五千两,自己的姨娘,只能五十两五十两的攒,还是因伺候的好,赏下来的!

    文哥儿顿时觉得心里一阵尖锐的刺痛,却不露声色的点了头,又宽慰了薛姨娘几句,正好王嬷嬷回转身催促,就看着薛姨娘慢慢走了,文哥儿才转身大步离开。

    文哥儿刚一走,薛姨娘马上沉着脸,先前委屈的神色都消失不见,就站在廊口,望着梅香院的方向发怔。

    李家今日因要送殡,家中下人们跟出去了大半,剩下在家里的,也多是一些积年的老嬷嬷和各处管事。看见薛姨娘站着,眉眼不抬,就匆匆走过去了。

    薛姨娘瞧见了,也只是面色漠然。

    等周围都安静了,薛姨娘就问如意,“你说等国公夫人出殡回来,国公爷还会不会只歇在梅香院?”

    如意心里直打鼓。

    梅香院那位小夫人,马上就要成为正经的国公夫人了。

    虽说先头没了这位,是正室原配,又是新夫人的堂姐,论理新夫人要服九个月的孝期,可大功九月,也只是说要茹素清淡,穿素净的衣服,可没有不能同房的规矩。

    依着前一段时日国公爷宠梅香院的状况,定然是不可能分房九月睡的。

    但姨娘这样问,分明是想趁着这段时日分些宠爱。

    说实话,还四顺着姨娘的意思?

    如意就觉得惴惴不安起来。

    薛姨娘等了片刻,只看到如意惨白的脸,不由嗤嗤笑了一声,不屑道:“瞧你这副样子,怕成这样,难怪你……”

    难怪只能一辈子当个伺候人的奴婢,而自己,当年就是胆子够大,才能够生出大少爷,坐稳这个姨娘的位子。

    若不是陈纯芳一直生不出来,自己先生了庶长子,奴婢出身的自己,只怕一辈子都只能是国公府的一个通房丫鬟!

    所以人,还是得靠会算计。

    薛姨娘心中腹诽了几句,叫如意扶着往回走。

    在经过百香亭的时候,就听见了安姨娘清脆的娇笑声。

    像是画眉乌叫声一样娇媚,薛姨娘不自禁皱了皱眉,脸上堆出了几分笑意。

    等看到安姨娘穿着一身茶色的撇花裙子,脚上的茶烟罗缎子鞋上还各镶有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珍珠,在日光下耀眼无比的时候,就微微怔住。

    安姨娘顺着薛姨娘视线看见对方望的是自己的绣鞋,就朝前又走了几步,柳腰款摆,身段中显出十分妖娆。

    薛姨娘笑意越来越大。

    安姨娘就哼了一声,惊讶道:“薛姨娘往日晨昏定省去给国公夫人请安,总是最早的一个,我以为今日夫人出殡,你是最难过的,没成想,还能笑出来。”

    薛姨娘笑容僵住,片刻后淡淡道:“不过是苦笑人生无常罢了。”

    安姨娘就看着薛姨娘冷笑,一把扯住身后的三娘,扬开嗓子道:“听说今日大少爷也去送殡了,可惜了,一般的庶出,就因着大少爷是儿子,又在夫人面前卖命跪了几天,就能跟着去送殡。咱们三娘,却没了这个机会。”口吻中,藏着尖锐的嫉恨。

    安姨娘早年得宠,李建安对她暖昧不明的态度,让薛姨娘和柳姨娘一直心有顾忌,甚至陈纯芳都不得不瞻前顾后几分。

    薛姨娘早就习惯了安姨娘这样挑衅的态度,不管安姨娘说什么,都只是面容不改的淡淡以对。

    安姨娘说了几句,就觉得没意巴。

    跟人吵架时候,不怕别人声调高,口气狠,就怕一拳打在棉花上,怎么都使不上力。

    没多久,安姨娘就自觉的汕然,闭嘴不说话了。

    反而是跟在身边的三娘,看到薛姨娘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心中大急,频频给安姨娘使了眼色,见安姨娘都不理会,只能在旁边暗自着急。

    薛姨娘一旁瞧见,心里惊诧,还是没说话。

    薛姨娘一走,三娘望着安姨娘一副还愤愤不平的样子,气的眼泪直掉,埋怨道:“姨娘这是做什么,是要把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得罪干净才高兴是不是,您就算不为您自己想,好歹也替我想想。”

    安姨娘就睁大了眼,瞪着三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还不够心疼你,你舅舅那头每年送来的好东西,我都是舍不得自己用,全往你屋子里头搬,你还说我不为你想,你也不瞧瞧,这家里,除了武哥儿,哪个吃的用的,能比得上你。”说着就有几分得意,“就是四房和三房那几个嫡出的,也比你不上。”

    三娘气的直跺脚,看见旁边没入,哭道:“姨娘好糊涂,您既然也知道我是庶出的,怎能老是往我屋子里送那些好东西,让父亲和太夫人看见了,该想些什么。父亲一直不乐意您跟安家来往密切,您还常收了那边的东西。”

    安姨娘就怒道:“什么安家,那是你舅舅家里。”

    三娘板着脸道:“我舅舅家,是陈家。”

    安姨娘一生最恨的,就是陈纯芳,听见三娘这么说,举起手,差点打了下去,到了最后,还是无力放下道:“连你也看不起安家。”

    三娘见到安姨娘这副样子,也不禁有几分心软。可是今日这番话,她是早就想说了。否则她真怕自己,最后连蕤娘的下场都不如。她是年龄小,可这么多年庶女的生活,她看的很清楚。

    “姨娘,您别怪我说您,我就只有这么小的年纪,也知道轻重,可您为何还看不清楚如今家里的局面。梅香院的母亲,马上就要成正室了,她又得父亲宠爱。您上次就惹了她,本就已是不好了。加上父亲素日里对您不冷不热的,您如今又得罪了薛姨娘,我知道您瞧不起她只是个奴婢出身的。可她生了父亲的庶长子,将来分了家.还能被接出去过,我不过是一个女儿家,没有能帮得上您的地方。您这样下去,我实在是不放心。”

    第四章 妾心(下)

    安姨娘怔怔的望着急己不过七八岁的女儿,一时间脑袋里空空荡荡的。

    什么时候,那个小娃娃,都这么懂事了。是有了太多的委屈,逼迫成这样,还是天生早慧。

    想了半日,安姨娘只觉得脑袋炸的慌,挥挥手道:“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回去歇着吧,不是说晚上要去梅香院请安。”

    三娘张了张嘴,本想劝着让安姨娘一道过去,看她不甘不愿的样子,只能把话都咽了回去

    安姨娘一直被扶着回了屋子,都还觉得神智不清楚,身上好像脱了力一样。

    到了黄昏时候,听见外头嘈杂的响动,就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换了一身纯色的衣裳,学着薛姨娘梳了最简单的发髻,在首饰匣子里挑了半天,嫌弃的拿了一根如望的木头簪子用。

    如望看着,不由大惊失色道:“姨娘,您这是……”

    安姨娘就无力的叹气,“我也想明白了,三娘今天那番话,我虽说听了不自在,却都是实话。我心气高,不认命不要紧,总不能让她夹在中间为难。我这辈子,还能争什么,只看着她过得好就行。”

    前一段时日还想着使手段把国公爷哄转回来的姨娘,这么快就认了命!

    如望心里,都不得不怀疑。

    可安姨娘能想明白,对如望而言,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至少不用再担心着安姨娘没头没脑弄出些什么事情来,总是身边当奴婢的跟着吃苦头。就附和着道:“姨娘也不过就是暂避风头,等这段时日过来,您好好调养调养身体,国公爷再来,您抓紧着生个小哥儿,比什么都强。”

    安姨娘本来灰蒙蒙的眼睛里就涌现出丝丝光亮,笑道:“就是这个道理。我为了三娘,暂且忍让一时,跟着薛姨娘那个下人走,等我生了儿子,梅香院那头也管不了我。

    如望听见这番话,顿时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后悔方才不该一时心软,安慰出那番话来。

    一天的喧嚣过后,李建安和纯歌都觉得疲惫不堪。

    纯歌见李建安直接就到了梅香院,也没说要去书房或是静思斋那头住,心里就有了底。吩咐琥珀几个去准备热水,先伺候李建安梳洗了,自己才好好的泡了泡,又忙不迭出来用饭,生怕李建安等的久了。

    李建安看着纯歌脱下穿了多天的孝服,换上一身素雅的绛紫色莲花纹大袖衣,眼神闪烁了下,摸着下巴道:“你急什么,怕我都给吃光了。”

    纯歌就嗔了李建安一眼,“瞧您说的话,你要是能吃,我恨不能再去给您做一桌。”

    李建安沉寂多日的心情,没来由就飞扬起来,好像多日来堆积在心上的尘埃都在这一眼一笑中消失了。

    “好,好,咱们两都多吃一些,堂堂国公府,总不能缺了国公夫人的饭食。”

    听见国公夫人几个字,纯歌本来给李建安布菜的筷子,就轻轻的颤了颤。想了想,还是道:“国公爷,今日回来时候,您跟我说拜祠堂的事情,还是缓缓吧。”

    李建安的脸色,一下子就端凝起来,一瞬不瞬的望着纯歌。

    今天是十二,李建安安排自己十八就去拜祠堂,正式抬做继室,名字入了族谱。是为了让自己更名正言顺的管家,出息一片好意。

    的确是不应该拒绝。

    可陈纯芳刚入土,这边自己就去拜祠堂,只怕大老爷和陈端仪再大度,心里也会生出不满。

    李建安是已经对陈家失望,所以不顾忌,可自己却追究是陈家出来的人。

    冒姨娘,端琅,哪个都不能轻忽。

    要是连大老爷和陈端仪都得罪了,今后可就举步维艰了。

    纯歌想着这些,就给李建安耐心解释道:“国公爷,我知道您是心疼我。”

    李建安听见这句话,神色缓和,就笑着望了望纯歌,戏谑道:“谁说我是心疼你了?”

    纯歌立时觉得尴尬,又有几分羞怯。

    李建安人后虽然也会跟自己调笑几句,却从没有当着丫鬟婆子不规矩的时候。

    纯歌看着红玉几个偷笑的神情,脸颊上就飞上了一抹潮红。

    像是彩霞一样夺目!

    李建安心情愉悦,就哈哈大笑了几声,给纯歌夹了一筷子菜道:“好了好了,我是心疼你,心疼你。”

    虽是这样说,还是掩不住的戏弄味道,还伸手在桌底下捏住了纯歌柔嫩的手,狠狠捏了捏,面上却是一副不动如山的神情。

    纯歌只能在心里暗暗咕哝了几句,脸色却越来越红。

    李建安心里的怒火早已经换做满心愉悦,低低道:“总爱撅着嘴,这么大的人了。都依着你还不行?”

    纯歌马上就把不知不觉中嘟着的嘴唇松开,低着头一个劲夹菜吃。

    李建安瞧见,欢喜都流淌成了一条心河,总觉得不知道应该怎样疼宠面前这个小人儿才好。

    这样的感觉,新奇中又带着几分刺激,常常让他觉得手足无措,却又甘之如饴的希望继续下去。

    一直到外头莲枝进来说三位姨娘过来请安,李建安脸上的笑容才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副漠然的神情。

    纯歌不免在心里腹诽。

    这人还真是爱装样子

    正好两人也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就叫人收拾了桌子,把三个姨娘请进来。

    李建安听见在旁边不自在道:“请什么,叫进来就是。”

    纯歌马上顺着他意思改口道:“把三位姨娘都叫进来。”

    等柳姨娘和安姨娘,还有薛姨娘进来,纯歌看见她们头上不约而同的木制簪子,下意识的就摸上了自己的发髻。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在沐浴过后换了赤金的雀乌钗,唇角就泛了无奈的笑意。

    纯歌叫人给她们都端了小机子坐下,看着薛姨娘的眼神还一直在桌上打转,就笑着道:“你们几个都用过饭没有,若是没有,就在这儿凑合着吃吃。”

    薛姨娘忙陪笑道:“国公爷和夫人的吃食,哪有咱们用的份。我是早就吃过了。”

    柳姨娘跟在后面怯怯的应和。

    安姨娘却小声嘟哝道:“不过是剩菜剩饭,也好意思拿出来打发人。”又看了桌上的菜几眼,想着急己的分例是两个肉菜,两个素菜,一碗扬,这边却都是八个肉菜,十二个素菜,还有两道汤,心里一口气梗的慌,脸上不由带出了几分。

    纯歌听见安姨娘的咕哝,只能苦笑。

    这个安姨娘,真是……

    李建安脸色已经冷如冰霜,厉声道:“你吃不得剩下的,难不成还要夫人吃你剩下的!”

    第五章 缘故(上)

    安姨娘面如土色,抬起头望着李建安,眼中蓄起了泪水,一身自衣衬得整个人如同娇弱梨花般楚楚可怜。

    “国公爷……”语气婉转似清扬飞絮。

    李建安皱着眉,看着安姨娘,没有再开口。

    纯歌看着,不知道为何,就有几分想笑。

    薛姨娘在旁边看见了,忙上前道:“国公爷,安姨娘也是不愿意乱了分寸,这才不敢吃夫人房里的东西,毕竟尊卑有序。”

    安姨娘听到尊卑有序几个字,只觉得浑身都难受,不过看到李建安脸色缓和,还是没有说话。

    毕竟是内院事情,妾室还是该正妻来管束。

    李建安也不想多话,就坐在了旁边看着。

    正沉默的时候,外头又说大姑娘,三姑娘,还有五姑娘都过来给夫人请安了。

    三娘进了屋,看到安姨娘,脸上先是浮现一丝诧异,接着就有几分欢喜。

    因先前几日的接触,蕤娘早就和纯歌之间有了几分熟悉,就要自在些,先拉着三娘和五娘坐到了纯歌赐的圆凳上。

    安姨娘看着急己的女儿,比自己高一截,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

    蕤娘看着屋中静悄悄的,又看到安姨娘脸上似是有泪痕,再看到三娘投过来的哀求眼光,心中微动。

    只怕是安姨娘又惹了什么祸!

    当着父亲的面前,安姨娘胆子也太大了。三妹妹往日过的多辛苦,几个婶婶,都不舒坦三妹妹那里好东西多,常常找个由头就过去随便取用,三妹妹也不敢反抗。

    以前是那位母亲,如今这个母亲,要好说话的多,本以为她们姐妹几个都能轻松自在些,没想到……

    蕤娘就看了一眼上面的李建安,大着胆子和纯歌说笑,“早就听说母亲这院子热闹,我们几个就想着来您这儿坐坐。”

    纯歌笑逐颜开道:“我一个人在院子里,也没什事,你们往后常常过来,我给管饭。”

    薛姨娘有心想要试探试探李建安的态度,就低声道:“夫人这里的份子钱,可别都给几个姑娘吃光了,到时候夫人瘦了,国公爷可要怪罪。”

    李建安见到一屋子和和气气的,心中舒畅,也没再板着脸,就很大方道:“花光了,就从我份子里出,你们几个好好孝敬母亲就是。”话中满是笑意,冷俊的脸上如同冰山化开。

    所有人都怔住。

    纯歌脸上就飞了几朵红云,责怪道:“国公爷这是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我就穷到这个地步,连自己姑娘的饭钱都出不起了。”

    李建安没有察觉到众人脸色各异,还笑道:“不是都说给你贴补了,你还埋怨我。”不由禁中就透出了往日两人独处时候的亲昵来。

    柳姨娘只是望着纯歌发呆。

    薛姨娘笑意都凝结在了唇边,片刻后,掩饰般的低了头。

    安姨娘的目光却化成了剑。

    三娘在旁边看见,早已经是担忧万分。

    纯歌不动神色的将各人神情都收在眼底,一句话都没有说。

    还是五娘瞧见案几上摆着的核桃糕,就上去扯着纯歌的衣襟,晃了晃,眼睛巴巴的看着糕点。

    纯歌微笑着把她抱起来,从案几上拿了一块糕点给她。

    五娘狼吞虎咽的吃了,满腔都是残渣,一双眼还亮晶晶的望着纯歌。

    纯歌失笑,给她擦了擦下巴,哄她道:“五娘乖,这糕点是冷的,你可不能多吃了。”

    五娘望了纯歌半天,忽然就扭动着身子钻下来,跑到柳姨娘怀里,小声的告状道:“姨娘,我想做小少爷。”

    柳姨娘一直担心着纯歌会在陈纯芳死后对付五娘,见到五娘从纯歌怀里出来,还直扑过来,又看到李建安不悦的眼神,忙把五娘拽出来,看着纯歌哀求道:“夫人您别怪五姑娘,她只是……

    “这有……”

    纯歌话还没出口,那边李建安就目光如剑的盯着五娘,沉沉问道:“为何说想要做少爷?”

    五娘将头又埋在了柳姨娘怀里,不肯说话。

    李建安看到五娘这幅做派,没有再看五娘,反而将目光投向了柳姨娘,冷冷道:“你教了五姑娘些什么?”

    柳姨娘吓得浑身似是筛糠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薛姨娘站起来刚想帮着说几句话,就被李建安冷酷的眼神吓住,脸色难看的又坐了回去。

    安姨娘却憋不住笑了几声。

    李建安心中厌恶更甚,却没有在这个时候开口斥责。

    纯歌见到情形不对,又看到三娘和蕤娘两个人,都在旁边用希冀的眼神看着急己,只能开口嗔道:“国公爷,小孩子家家,想当一次男娃娃,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您把孩子都吓着了。”

    就站起身要去拉五娘。

    没想到一贯乖巧的五娘却甩开纯歌的手,站直了身子,瞪圆了乌溜溜的眼睛,脸色通红的望着纯歌,大声道:“大家都说了,你生不出小弟弟,所以想把别人的弟弟领过去养!我不许你抢我的小弟弟!”

    又跑去抱着柳姨娘,哭道:“姨娘,我变成小少爷好不好,我把自己送给母亲,她给我好吃的好玩的,让她别抢您肚子里的小弟弟”

    柳姨娘吓得不轻,一把就捂住了五娘的嘴。

    李建安气的不轻,一下子把手边案几上的香炉子和茶盅,杯盘都推到了地上,站起身怒斥道:“这都是说的什么混账话!”

    等低着头看见地上的香炉,又想到方才五娘说的那句你生不出小弟弟,就想着陈纯芳干的那些事,偏偏李家顾全大局,为了武哥儿,也休不得陈纯芳,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本以为这件事已经压下去了,谁知道竟已经是连个小孩子都知道了。

    怒上心头,一时之间,抬手就把五娘拽过来,想要打,又想到姑娘金贵,就朝着目中满是泪水,惶恐不安的柳姨娘瞪了几眼,把五娘推到了一边战战兢兢的||乳|母怀里。

    “你身为她的母亲,也要好好管教管教她!”

    说着,掀了帘子,就朝里屋走。

    纯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见柳姨娘吓得面色苍白,又想到刚才五娘喊出的话,生怕她被吓出个好歹来,就上去道:“你肚子里有消息,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幸好今天五娘说出来了,要是有个万一,该如何是好。”就叫人去请大夫来。

    柳姨娘忙拦住,跪在地上道:“夫人,我,我没怀身子。”

    纯歌困惑,“那五娘……”又担心柳姨娘是害怕自己生气,安慰道:“你别怕,你有国公爷的子嗣,是大好事。国公爷也是一时气急了,才没露出几分高兴的神色来,等瞧了大夫,太夫人都会赏你。”

    薛姨娘就过去扶着柳姨娘,顺着道:“是啊,柳姨娘,这可是大好事呢。”

    柳姨娘却泪落如雨,只是一个劲摇头,哭道:“夫人,我真的,真没有……”还一个劲捂着肚子,不让人碰。

    安姨娘在旁边轻轻地笑了一声,“这可奇怪了,五姑娘说有,你说没有,五姑娘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要不是别人跟她说你肚子里有了小少爷,她哪里知道这些。”

    柳姨娘已经一个字都辩解不出来,只能哭了。

    安姨娘觉得奇怪,就凑上去道:“夫人,事关国公爷的子嗣,您可一定得弄清楚了。否则还不知道歪瓜是哪块盐碱地里冒出来的。”

    一屋子人听见了,都是脸色大变。

    纯歌沉着脸,不想再给安姨娘留情面,教训道:“胡说些什么,你要是觉得日子过得太清静,趁早回你屋子睡觉,别来我这儿瞎掺台,这种话,也是你能随便说说的!”

    安姨娘还从未见过纯歌动怒,看到周围人都用似笑非笑的眼神望过来,只觉得脸面天尽,不敢再惹纯歌,只能气吁吁的坐回了小机子上。

    那边薛姨娘已经把柳姨娘搀了起来,轻声的安慰着。

    蕤娘和三娘本来想走,可三娘担心安姨娘再出差错,就拉着蕤娘的手,满是哀求,蕤娘无奈,陪着留了下来。

    外头丫鬟很快就请了大夫过来。

    等大夫给柳姨娘把了脉,脸上就显出了犹豫,又让柳姨娘换了一只手。

    柳姨娘的身子,已是摇摆如同风中的柳絮。

    纯歌看着,心里也不禁起了几分疑惑。

    难不成真如同安姨娘所说……

    否则柳姨娘为何这样害怕,姨娘有了身子,是大好事。李建安只有一个庶子,一个嫡子,恨不能再多几个儿子。

    柳姨娘却瞒下来不说。

    正犹豫的时候,大夫已经诊了脉,看屋子里人多,左左右右的围着,走到纯歌身前道:“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第六章 缘故(下)

    纯歌睃了一眼柳姨娘,吩咐琥珀红玉看好几个姑娘,把大夫领到了北面的小抱间里头。

    一进去,大夫就跪在了地上,给纯歌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纯歌头都痛了起来

    看这幅样子,就是果真有事了。

    陈纯芳刚没了,家里再有姨娘出事,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再怎么不舒坦,纯歌还是打起精神,叫童妈妈去扶着大夫起身,“您这是做什么,我们家姨娘不管有个什么,您好好说便是,我们家也不是那些不讲道理的人家。”

    大夫却依旧觉得难以启齿,半晌才咬牙道:“不敢欺瞒夫人,我瞧着姨娘的脉象,竟是有几分像残花病的前兆。”

    童妈妈就啊了一声,忙跑到纯歌身前仔细探视,喊道:“夫人,咱们快把柳姨娘挪出去。”又跺脚,“屋子里还有几位姑娘呢,姨娘惹上了到不要紧,何况还有您。”

    翡翠还有绿玉,也是一脸焦急,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纯歌只是怔了怔,就看着面色尴尬的大夫,淡然道:“您就这么把脉,便能断出柳姨娘是患了残花病?”

    大夫没想到纯歌还能这么沉稳,忙解释道:“夫人,柳姨娘身上有股湿气,老夫给她把脉的时候,还能看到她手臂之上的红点,加上她腹部微隆。的确是残花病的前兆。”

    童妈妈听见了,就在旁边使劲的催促道:“夫人,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您还是快点叫人把柳姨娘打发出去吧,还有国公爷那儿,也不知道有没有沾上。”

    纯歌冷着脸,一语不发,心里早已经是翻了天。

    残花病,就是花柳病。

    得了这种病……

    那不是李建安身上也有了,自己也该沾上了,可自己半点感觉都没有。

    纯歌就冷静的道:“依照您的诊断,柳姨娘这病,染上多久了?”

    “不过十日。”

    不过十日,这几日李建安都忙着陈纯芳的丧事,睡在书房。前面一段时日,李建安也是歇在梅香院里头,那就是说,李建安没事,自己也是好的。

    纯歌心里,松了一口气。

    要是沾染上了李建安,那可就大大的不好了。

    童妈妈在旁边看的着急,催促道:“夫人,您还在想什么呢!”

    纯歌就面色冷厉的看了一眼童妈妈。

    童妈妈讷讷不语了。

    这件事,干系重大,李家的妾,身上染了花柳病,传出去,满京城不是笑话李建安招蜂引蝶,就是说李建安被人戴了绿帽子。

    甚至可能牵连到宫中的皇后

    实在是不能小觑,难怪先前大夫会怕成那样。

    自己本想不管如何,总要保住柳姨娘一条命在,如今看看,恐怕是不能了。

    纯歌沉吟了片刻,就笑吟吟跟大夫道:“这事儿干系重大,有劳大夫先在这里稍作片刻,我去见见国公爷。”

    大夫苦笑一声,似是早有预料,点了点头。

    纯歌又让童妈妈去告诉琥珀她们,先把几位姑娘不动声色的引开去,几位姨娘也单独找地方看管起来。

    虽说这种病,自己知道不是男女之间传播,就是血液上感染。可其他人却不是这样看的。

    要是让太夫人和李建安知道自己知晓了柳姨娘的病,还没有迅速将她和几位姑娘隔开,恐怕就会大怒。

    安姨娘和薛姨娘,今日是在这儿的人,又是和柳姨娘住一个院子的,还是先押着的好。

    等大夫悄悄看过了,再说吧。

    童妈妈和翡翠绿玉忙各自按照吩咐去办事。

    纯歌却径自去找了李建安。

    李建安歪在床上看书,一见到纯歌进来,就面色冷淡道:“如何了,几个月的身子?”

    等看到纯歌面色难看,没有回答,李建安也不悦起来。

    几个月的身子,自己当然是心中有数的。

    自从她来了之后,自己也没有去过别人屋子里,柳姨娘的身子,也不难推测。

    只是现在却支支吾吾的,难不成看着要当继室的人,心里也跟着陈纯芳一样,生出了别的心思?

    李建安就捏着书卷,沉沉的看着纯歌。

    纯歌恍若未觉一样走到床前,俯下身子给李建安耳语了几句。

    李建安手里的书一下子掉到地上,脸上神色变幻莫测,半晌之后,唇就绷成了一条直线。

    烛火在李建安脸上形成跳动的光影,衬着他深邃的五官有几分迷离之色。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李建安神情中,慢慢添了几分痛楚,就恍若无事般站起身来,整理了衣襟,对纯歌道:“这事情,你就别管了。”

    纯歌看着李建安大步如飞的背影,原本准备好安慰的话,都堵在了那儿,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建安没有担忧他,也没有问过自己。

    谁都不说,谁都不提。

    本以为会有一场雷霆之怒,转眼就像是风过水无痕一样。

    依照李建安的性子,怎么可能!

    纯歌就想到了李建安愤怒之中那丝掩不住的痛楚,豁然眼前一亮。

    难不成,李建安已经知道了背后的真相!

    正揣测的时候,童妈妈就进来道:“国公爷给安姨娘和薛姨娘叫了大夫请平安脉。还说您这儿明个儿请太医来调治。”说着,就犹豫的停住了话。

    纯歌叹气道:“说吧,柳姨娘如何了?”

    “国公爷单独去见了柳姨娘,后头柳姨娘就被几个婆子抬了出来,说是得了天花。让人送回了院子,安姨娘和薛姨娘知道柳姨娘是天花,不是有身子,都说不肯再回去住,国公爷就吩咐给安排了北院那边。姑娘们却暂时安置在了这边儿。”

    纯歌默然无语,想了想道:“国公爷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便是。”

    第七章 决断(上)

    纯歌吩咐了童妈妈她们一定要好好看着几位姨娘,又让人务必要安抚好几位姑娘。

    忙的一团乱。

    自从出了这件事之后,李建安就一直没有过来梅香院,太夫人那边,也传过来消息,说是太夫人这几日身子不适,要闭门礼佛,求菩萨保佑,不让人过去打扰。

    纯歌揣度着太夫人是被柳姨娘这件事弄得灰了心,也不好就过去打扰,只能安坐在梅香院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