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进错房 潇湘VIP文完结~第45部分阅读
娘子进错房 潇湘VIP文完结~ 作者:肉书屋
好啊,不过我又不是什么重病之人,哪需要人扶,不如我来扶着你好了。”
“好。”谁扶都一样,总之他不会让乔凝心有半分闪失。
两人相互挽着走到院中,却看到冬冬迎面走来,“大少爷,老爷和林叔回来了,叫你们去书房一趟。”
楚飞将今日的事情向林天炎三人细说了一遍,今日早朝并没有任何异样,皇上还特意嘱咐他为明日纳妃大典上点心,督促一下督办的官员,看来暂时还没有什么风浪。可一想到明日的大典,楚飞便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南楚与景龙的这次联姻,最终受益的人却不知到底会是谁。
[]第一百四十章 知情
看着跪在地上的禁卫军统领张顺,段峭面色一冷,“你是说,他正在想办法离开?”
“回皇上,是的。”垂着头,他压根不敢看段峭的脸色。
太子回宫一月有余了,而他和皇上的争执也越发的激烈,如今更是剑拔弩张,搞得宫中人心惶惶,一个个都唯恐自己会被当作出气筒,做什么事情都得小心翼翼。
端坐在上方,段峭将视线落在了别处,御书房里一下子也静了下来,张顺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僵持着,而张顺则在暗自擦着冷汗,一颗心始终无法落下。
太子自己剃了发,皇上却将他软禁起来,如此对峙也有大半月了,至今没个头绪,如今太子竟然逃出了皇宫,他已经派人去追,可是现在来请示皇上,皇上却是没有个明确的表态,这可叫他难办了。
足足沉默了半晌,段峭终于回过神来,“罢了,就让他走吧!”
“啊?”顾不得礼节,张顺吓得楞在当场,“哦,末将这就去办。”
“你将追他的人都撤回来,派一队高手随后保护,如果有任何的闪失,朕要了你的脑袋。”眸光一冷,书房中顿时多了一股冷冽之气,吓得张顺忙不迭的点头。
在宫中当值那么多年,他当然知道皇上的脾气和手段,“是,末将立刻就去,无比保证太子殿下的安全。”恭敬的行礼后,他朗声说到,“末将告退。”
刚走到门边,段峭却叫住了他,心中一紧,他赶紧回头,“皇上还有何吩咐?”
略微迟疑,段峭缓缓开口道,“你们把太子妃带上,追上后让太子妃紧跟着他,一路上也要保护太子妃的安全。”
或许,他还有一丝希望,不至于偷得那么彻底。
看着段峭眼底一闪即过的精光,张顺赶紧应下,立刻去办。
偌大的御书房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一声喟叹,他将身体后仰,往那金色的长椅上一趟,即便闭上了双眼,可疲态也尽显无余。
本以为找回了儿子,他的幸福就会回来,却不想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么多年,他的儿子完全变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谦和近人的太子殿下,父慈子孝的那一天,恐怕也不会再有。
脑海中细想着这一月宫中的事情,想到弦月那张脸,想起他拒绝他一切的安排,甚至连好话都没有一句,他真的很无奈。这个世上,他会动所有的人,任何人若是不如他的意,他无需过多的烦恼,只要除去便好,可唯独这一个,他办不到,他也不允许自己那样做。
人这一生,若是没有半分牵挂,那活着还有何意义!真是为了这浩瀚天下吗?他不是无私的人,更不会可笑到要为这所谓的天下苍生和责任付出自己的全部,他所作的不过都是他所想的而已,而坐在这个位置,不过是为了能够毫无阻碍的做他想做的事情罢了。
皇帝!天下!这些东西他已经拥有很多年了,对他来说再没有半点的眷念,可是他的儿子,他和她的儿子,他却不得不在意。多年前他失去了她,如今他不能再失去他的儿子,再也不能重蹈覆辙了。
终是忍不住重重一叹,他用手搓着紧绷了许久的脸,疲惫不堪。这一个月对他来说,比过去的十年都还要漫长,每过一天,每日清晨起来一想到立刻就要与他的儿子较量,他就十分抵触。而最终,他是输了,输在他的感情上边,输在他这生唯一的牵挂上边。
他不敢,他也不忍那样对他,当看到他剃了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那一瞬他真想将天下所有的人都杀光,以泄心头之愤。暴怒与心痛同时折磨着他,可他却不能妥协,因为他不想失去。
谁知,最后还是这样的结果,他终是拗不过他。他睥睨天下数十年,无人敢对他说个不字,最后他却输给了自己的儿子,真是可叹又可悲。
书房的门没有关,随侍的小顺子见他这副神情,体贴的为他换上安神的檀香,一切妥当,他又拿着换下的香炉悄悄离开,刚走了两步,却被段峭突然叫住了。
“皇上,您有什么吩咐吗?”弯着腰,他问得极为小心。
段峭突然站起身来,大步走到他身旁,“抬起头来,朕有话要问你。”
“皇上请说。”缓缓抬头,他却不敢直视段峭,心中也七上八下。
紧盯着他,段峭冷声问到,“朕问你,这万里江山?这金銮宝殿?真的不好吗?受臣民朝拜,做天子真的不好吗?”
他真是气糊涂了,竟然问小顺子这样的问题,就连在他身边伺候了十多年的小顺子也吓了一跳。呆愣过后,他赶紧噗通一声跪下,“皇上恕罪,奴才无法回答您的问题,您说的这些奴才都不懂啊!”
“不懂!”挑眉,段峭看着跪在脚边的人,冷冷一笑,“哎,朕真的失去理智了。”
“不是皇上的错,全都怪奴才才疏学浅,皇上责罚奴才吧,奴才该死。”将身体蜷缩成一团,甚至连脸都贴在地上,小顺子说得战战兢兢。
曾经,一个三品大员私自揣测皇上的心思都被他处死,更何况自己一个小小的太监。即便没有抬头,他也知道段峭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嘴上虽在求饶,可他却觉得自己的死期已经不远。或许是他太倒霉,成了第一个被开刀的,怪就怪他不该此时进来。
头顶上的人没有反应,他不禁疑惑了,可却不敢乱动半分,静静的等待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得脸都被压麻木了,段峭的声音才轻轻响起,“罢了,你不懂朕也不勉强你。”
自嘲一笑,他提步走回长椅边,丝毫不理会惊得不轻的小顺子,既不叫他起来,也不做任何惩罚。
半靠在长椅上,他再次闭上精明无比的双眼,一言不发,而小顺子则一直跪在那里,丝毫起身的意思都没有。直到房中响起了段峭轻微匀称的呼吸声,小顺子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主子,他终是鼓足勇气,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
静立片刻,脚也不那么麻了,而主子却没有半点反应,他终是长舒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将书房的门轻轻关上。
北郊外,弦月骑着从马场顺手牵来的马儿一路狂奔,背上仅有一个小小的包袱。他知道自己此行未必会成功,他也知道他的人马会立刻追出来,可是他依然想要试一试。
青色的裘皮斗篷遮住了他修长的身体,一顶宽松的毡帽也盖住了他在月光下十分显眼光头,寂静的郊外早已没有任何行人,只有他身下马儿急促的蹄声。
月色如梭,宽阔的官道上一道飞奔的剪影时隐时现,而马背上的人却是那么的忐忑不安。
段峭之所以要他的女儿远嫁到景龙,自然有他的目的,可他却没想到他竟然野心如此之大,他要借助强势的景龙太子压制景龙朝堂,再转借他人之手压制太子,从而达到他的目的,而且为了那一天,他已经准备了多年,即便他知道景龙太子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他依然敢走这一步险棋,他的野心与城府可想而知。
他想要操控景龙,而景龙的将来很有可能会交到太子手中,他却还收到一条消息,这消息对楚家却是十分的不利。在这些手握权利的帝王之间的争斗中,必定会有人牺牲,而家大业大的楚家,自然就成了第一个目标。除此之外,他还摸清了许多的事情,联想事情的前后,他更是心急如焚,他不能看着楚云绝一家就这样陷入别人的陷阱中,更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原本他是不打算再回到景龙,可他也不想留在南楚做太子,做将来的皇帝,因为他怕将来有一日会与某人兵戎相见,那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所以他才会誓死反抗段峭的命令,却不想这无意间知道的消息却改变了他的初衷,这一趟景龙之行,他不得不去。
此时,远在万里之外的景龙皇城却是笼罩在喜庆的氛围中,宫中上上下下无不欢喜,东宫中更是一片喜色。纳妃大典已经完毕,祭祖的大队人马也已经归来,无数的朝臣和家眷全都聚在了皇宫内,好不热闹。
太子妃早已送回东宫,而太子却是今晚的重要人物,自然要留下。一身大红色镶金线的喜袍将原本俊朗非凡的男子衬得更加神采奕奕,那一脸喜色更是显现无余,今晚对他来说可谓是人生一大重事。即便往里日他对某些朝臣还有几分不满,可今日他却是全部笑脸相迎,客气不少。
无数的朝臣向他敬酒祝贺,他也是来者不拒,今晚他的风采,可说是都已盖过了皇上,而那高坐在主位的皇上却没有半丝恼怒之意,反而笑冷冷的看着下方,注视着他儿子的背影小小的走了神。
沉妃偏着头坐在一旁,冷眼看着场中的红袍男子,迷人的凤眼中也露出极为少见的不满之意。回头看一眼微眯着眼的皇上,稍稍迟疑后她还是开口说到,“皇上,您怎么不去与大臣们喝几杯,今日可是您的儿子大喜的日子。”
她说话向来都是杀人不见血,可她却很有自知之明,从来不轻易开口说这样的话,因为她知道那是大忌。
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皇上竟然缓缓开口,自言自语的低喃道,“他终于成家了。”这么多年,他的大儿子是第一个在他毫无安排的情况下纳了正妃,虽然是与南楚联姻,可他儿子的心思他多少还是能看出些许。他对那段家的丫头与别的女人是不一样的,不论是敷衍也好,情势需要也罢,他们至少都不是痛苦的,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饶是他说得很小声,场中也十分嘈杂,可沉妃还是听清了他的话。惊得一楞,她抬眼细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抹异讶之色浮于眼底。有那么一瞬,她竟然觉得这个男人并不是昏庸无能之辈,并不是他往日里所表现的那般无能。再看他时,他眼底那抹神色已经消失,沉妃也不由得轻舒了一口气。
与其如此,她宁愿相信刚才那一瞬是她看走了眼,皇上最多不过是对太子的婚事感到欣慰罢了。对,只是欣慰而已,否则她很难想象这其中的后果。
垂下头,她不再多话,两人又恢复之前的沉默,只是心情却与刚才截然不同。
[]第一百四十一章 坦白
宴席过后,乔凝心支开了楚云绝,急忙的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休息。披着素白的斗篷走出了御花园,倚靠在门外的树下,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夜晚的风有些刺骨,饶是她穿得比较严实也会有几分凉意,顺手掐了一朵身旁的花,她竟然在这宫内干起了无聊的事情。
“现在去说,以后再说,现在去说?过几天再说?现在…”
手中的花瓣一片片飘落,她的嘴也没闲着,好在大家都还在里边,没人注意到她的异常举动。
一朵娇艳的花朵就这样被她扯得乱七八糟,嘴里依旧念念有词,竟连身后走来了人也没注意。
“你在说什么?”站在她身后三步外,敬剑文的眉头一直紧皱着。
抬头,乔凝心松掉了手中的花,微微一愣,看来她那敏锐的觉察力已经下降了,竟然总是走神,连身边有什么人靠近都无法注意到。这熟悉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可她却还没想好该怎么说。
瞥见地上掉落的花,敬剑文沉声说到,“御花园的花可不能乱摘,你还是那么的调皮,即便是看起来已经不一样了,可性格还是没变。”
嘿嘿一笑,乔凝心很无耻的用脚踢了踢那些花瓣,随后转身看着敬剑文轻声说到,“表哥怎么来这里了,为什么不去里边跟他们聊天呢!”
“你呢?你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低头看着乔凝心,他随后又说到,“是身体不舒服吗?楚云绝怎么没在你身边?”
“呃。”仰头看了一眼敬剑文的眼神,她赶紧又将脑地埋下,“其实没什么,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你曾经答应过我的话呢?你都忘记了吗?”挑眉,他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可看着乔凝心的反应,他又有些不忍,试问在以前,他何时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过话,可现在他就是抑制不住。
“就是我……”吞了吞口水,她还是说不出口。
“只是她已经怀孕了,受不了里边的环境所以出来走走。”段如风突然从后边冒出来,竟然将此事一下子给挑明了。
猛的抬头看着嘴角含笑的男人,乔凝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敬剑文转身看着他,面容冷峻,“原来是皇子殿下,失敬。”
看这段如风的神色,似是早就知道了,可他却还蒙在鼓里,连姨父和凌轩都没告诉过他。忍不住自嘲一笑,他眼底的失落之色越发的浓烈。
走近两人后,段如风轻笑着说到,“何必客气,不必拘泥。”
“你来做什么?”冷着脸,乔凝心还该顾及什么君臣之礼,反正在南楚的时候她已经不客气了,如今也没必要掩饰什么。
“我看你们兄妹两在此叙旧,所以特意过来看看。”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不过这一次他已不似以前那般,完全转变了态度。
无奈的白他一眼,乔凝心转身就要离开。一个表哥已经够她头大的了,如今再来一个段如风,她真的会抓狂的。
“你想去哪里,不如我陪你去吧。”
乔凝心闷哼一声,恍若未闻,抬脚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刚走两步却听到了敬剑文的话,顿时再次皱起眉头。
对于段如风对乔凝心的态度,敬剑文反感非常,“皇子殿下的好意我代凝心心领了,殿下还是早些回御花园去吧,许多大臣们肯定都恭候多时了。”
“呵呵,不急。”段如风闻言轻轻一笑,“倒是敬状元刚在礼部任了职,应该多去与大臣们熟识才好。”
“多谢殿下记挂,可是表妹在此,我自然不方便离开。”
“无妨,我来照顾她便可。”双手负背,他笑得极为自然,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似的。
“殿下贵为皇子,怎敢劳驾。”冷眼看着他,敬剑文已不似刚才那般客气。
无谓轻笑,段如风挑眉说到,“有何不可,我们是好朋友。”看着正在慢吞吞离开的人,他笑意更浓,朝着乔凝心扬声说到,“等等我,我陪你四处走走。”
说罢,也不等敬剑文有何反应,他连招呼也不打一个,便朝着乔凝心走去。
敬剑文见状,赶紧跟了上去,两人很快追上了乔凝心,敬剑文伸手拉住了她的一只胳膊,轻声说到,“既然身体不舒服,不如回去休息一下好了。
“里边太吵,四处走走也好。”站在乔凝心的另一边,他一脸柔和的笑意。
深吸一口气,乔凝心抬眼看了看两人,“我只想随便走走,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我陪你去不是更好。”夜色下,他那迷人的桃花眼中泛着点点柔情,煞是醉人。
“不需要。”楞了片刻,乔凝心很干脆的拒绝了他。随即转头看向敬剑
文,她立刻又变了一副神情,甚至笑得有些谄媚,“表哥,你赶紧进去好了,我随便走走就回去,不用担心的。”
皱眉,敬剑文依旧不打算松手,刚才的话不过刚问出口,他有好多话想要对她说,无奈这男人突然出现,他也只好暂时作罢,“不如跟我一起回去吧,再过一会儿宴席就要散了,到时你早些回家休息。”
这个时候,她怎能让乔凝心一个人在宫内乱转,身旁的这个男人在此纠缠,他如何能放心。
无奈轻叹一声,乔凝心只好点头,这样也好,总好过在这宫内与段如风纠缠不清。
见她点头,敬剑文朝段如风打个招呼,拉着她便要离开,而乔凝心却连看也没看他一眼。那晚他所说的话她至今还记得,越是记得心中就越是不安,她都无法看清段如风到底在想什么。
“你就那么讨厌我?”站在原地,段如风看着离开的两人突然发问,两人不禁楞在了当场。
敬剑文皱着眉,斟酌着说到,“殿下是否喝得有些醉了,不如等下找人扶你回去休息吧!”
“哼!”冷冷一笑,段如风两步走到他们身前,丝毫不理会有些敌意的敬剑文,面向乔凝心轻声问到,“难道你真的那么讨厌我?连个机会都不给我?我陪你散个步真的让你那么为难吗?”
“凝心是有夫之妇,殿下此话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既然你也知道他是有夫之妇,为何你还苦苦纠缠?”说来,他们两人倒是同样的遭遇,怪只怪乔凝心太吸引人,让太多的人喜欢上她。
“殿下贵为皇子,是否应该庄重一些。”冷眼看过去,敬剑文已没有丝毫的恭敬之意,“更何况我与凝心的事情,殿下也无权过问。”
“哼哼!”笑意越发的冷,段如风转头打量了一眼丝毫不甘示弱的敬剑文,眼中闪过一抹冷冽,双拳也不自觉的握紧,“我与她的事,又与你何干?恐怕你还没有资格干涉我的事情。”
原本还在努力隐忍,见他这副模样,敬剑文也不再顾忌什么。乔凝心见状,赶紧打断他们,“好了,你们要吵就继续吧,我不奉陪了。”
敬剑文松开了手,视线却一直落在段如风身上,四目相对,两人眼中都有着浓浓的敌意,“殿下请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凡事适可而止。”
“莫不是你认为我的身份有何不妥之处?”若说机会,他比敬剑文要大,若说手段他自然也不会落后,只不过他不再想继续那样下去,他想学楚云绝那样,真正的爱一场。没有算计,没有居心叵测,只有一腔真情,付出他的全部去爱一场,哪怕最后只能躲在暗处舔舐伤口,他也不会在意。
“你们两人到底有完没完。”终是按插不住,乔凝心猛的抬起头,大声说到,“我乔凝心只有一个人一颗心,我已经认定楚云绝了,以后也不会再喜欢上别的人,所以你们都别费心思了。”自始至终她都是这样想的,只不过从没有这样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尤其是面对她这个表哥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该怎样拒绝。可此时,她已经没了耐性了,家中的事情那么多,将来还要面对些什么也无法预料,她不想与他们再纠缠不清,哪怕是疼她的表哥也不行。
面向敬剑文垂下头,她十分内夜,“表哥对不起,我不能兑现我曾经答应过的事情,我和云绝已经有了孩子了,我也明白我心中的想法,我是不可能跟你离开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在宣威,是她不对在先,此时她只能说抱歉。
面前的两个男人完全愣住了,敬剑文更是无奈的转过身去,抬头看着夜空,半晌后才轻声说到,“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只不过自己不想承认罢了。”早在之前,他就已经察觉到,只是他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罢了。对乔凝心的话他一直都是深信不疑,那日在花园中她的反应,在宣威时她写给他的信,他全部都记得,所以他依旧抱着希望。而此时,乔凝心终于亲口说了出来,心中唯一的希望也自此破灭。
“表哥我……”看着他的背影,乔凝心手足无措。
“好了,你别说了,我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尴尬一笑,他强迫自己转过身去,垂眸看着乔凝心,“其实没什么,表哥一直希望你幸福,只要你幸福就好。”
“真的,幸福就好。”嘴角上扬,那笑容却是那般的不自在,“我先进去了,你自己小心。”说罢,他挺直了身体绕过乔凝心,朝着御花园大步走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出门
懒散的躺在床上,乔凝心无力一叹,搬起枕头捂住自己的眼睛索性装睡。末婉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已经进出多次了,断了吃的进来,她不想吃,拿了酸梅汤进来,她不想喝,甚至连话都不想多说。
那晚,敬剑文就这样在她的注视下离开,留给她难以忘记的无奈笑容。
那一晚,她连段如风是何时离开的都没注意,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只看到楚云绝一脸捉摸不透的神色和一句,“你舍不得他吗?”
那样的背影,那句莫名的问话,困扰了她数日。
翌日,他便听说敬剑文婉言拒绝了皇上,一心要离开礼部,不再当任这个四品大员,竟然请命要去偏远的顺县做县令。此言一出,就连楚飞也呆愣当场,谁人不知顺县是个贫瘠的地方,那里气候恶劣,地势偏僻,除了当地为数不多的百姓,还有极少数的赤地居民,总之是个很差的地方,也是诸多官员避之不及的地方。
顺县离京城至少两千二百里,仔细算起来,比远去南楚的边境小镇还要遥远,整个县被高年的赤山包围,交通不便,居民蛮野,那里简直可以说是个异境,与诸多的城镇都隔离开来,山高皇帝远,居住的百姓也不多,连朝廷都很少重视那个地方。在往年,只有犯了错的官员才会被眨到那里任职,不少人还因为受不了那里的气候而且始终不能调离别处而郁郁而终,总之,那里就是一块贫瘠之地,与它的县名恰州相反。
当年,也不知道是谁恶作剧的为它取名为顺县。
皇上与诸位大臣劝阻无效,敬剑文一意孤行,并且当场脱下那身四品官袍,无奈之下,皇上只好答应了他的要求。他琢磨着,这敬剑文搞不好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想去自找折磨,既然如此就让他去体会一下好了,等他体会够了也没那么倔了,再将他召回京城就是。
就这样,敬剑文在诸多文武大臣异样的目光下走出了金基殿,并且当日就启程离开,连饯别的机会都没留给别人。
当得知这一切的时候,乔凝心完全愣住了。惊讶过后,她提起裙角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却被楚云绝给拦住了。她现在的情况不适宜这样情绪波动,更不能让她一个人这样子跑出去。
趴在楚云绝怀里,乔凝心满面愧疚,“我后悔了,我后悔说了那些话,我不应该说那些话的,真的不应该。”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从没说过那些话,她会认真的去想,认真的去解释,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晚,若不是因为段如风的出现,或许也不会变成这样。
乔烈亲自来了一趟楚家,将敬剑文离开时的情况全部告诉了乔凝心,并且确认了她已经怀孕的事情。对他来说,此事无疑是半喜半忧,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事确实让他有些措手无及。
加派了可靠的人紧随敬剑文其后赶赶顺县,他自然会担心他一路的安慰,毕竟他这次走得如此轰动,恐怕京城的人造都传遍了吧!更何况,乔家树大招风,恐怕有些人还想趁火打劫。
拿着乔烈给她的书信,乔凝心连拆开的勇气都没有,仿佛那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炸弹一般,乔烈看着爱女这般模样,责备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唯有不断的安慰。即便敬剑文去了顺县,他也是不会让他有半分的损伤,倒是他的女儿让他放心不下,看到乔凝心这副模样,他如何不担心,更是心疼不已。
乔烈为难的看了楚云绝一眼,最后还是说出了那句话,“凝心,陪爹回家去住几天吧,就当作是散心吧。”女儿在他身边,他才能放心。这短短的几个月,他觉得乔凝心变了太多,或许从错婚的那天开始,她就已经变了,即便她故意装作不在意,即便她最后还是接受了楚云绝更是怀上了孩子,可他总觉得她的心底还隐忍着什么,这也是她为何不能放开心的原因。
对于剑文和她的事情,确实是他太大意了,他本来想之后再慢慢来解决,他觉得剑文那孩子能想得通,却不想最后弄成了这样。说到头,还是他这个做爹的不称职,他真是后悔万分。
不过,最近他真是太忙了,生意上出了一点问题,十分棘手,连老谋深算如他都被人算计了去,需要解决的事情太多,他真是照顾不过来。
心中一紧,乔凝心与楚云绝对视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头,“好。”回去,或许对他们来说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呆在这里,呆在楚家,她真的太累了,身心俱疲。
直视着乔凝心的眼睛,楚云绝最终也没说出挽留的话,就这样,她跟着乔烈回了乔府,住进了流云闹,末婉自是跟着她也回了乔家。
回家三天了,她根本没怎么出门走动,不过爹和大哥却十分忙,这次他回家,大哥竟然忙到没时间陪他,只身去了边城,据说马场出了些问题,急需要解决,所以他便去了,连除夕也无法在家与家人团聚。
末婉轻轻走到房门外,象征性的敲了敲门便走进屋去,“小姐,你要不要出吃点小点心啊,王姨做了你最喜欢的千层酥和荷叶糕,可都还热着呢!”为了小姐,她可以不厌其烦,哪怕是被小姐凶也在所不惜。在楚家的时候,小姐已经像这样消极过一段时间,不过那时还有姑爷陪着,她虽然不太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她看得出来,在姑爷身边,小姐至少还是安心的,可这几日小姐完全处于游神状态,比之前还让她担心。
想到姑爷,她不由得在心中暗骂两句,小姐都回家三四日了,姑爷那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连看都没来看过小姐,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嘛,难道他不想要小姐了?要真是那样,她非得找他理论去不可,可小姐如君的模样,她更是担忧,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让小姐好起来。她肚子里还有宝宝,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会自责的。
乔凝心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依旧在走神。整日呆在家里,她连头发都懒得梳,只穿了一身暖和的袄子,一天十二个时辰,至少有八个时辰都呆在床上,剩下的也都用来走神了,根本不像个正常该有的生活。
乔烈派了人看护她,更是请了三个知名的大夫长候家中,随后待命,厨房的王姨变着花样做好吃的,末婉更是使劲浑身解数,目的只为让她开心,可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至于乔烈,这几日更是越发的忙碌,也抽不出多余的时间来陪乔凝心,等他深夜归来时,乔凝心早已睡去,他根本没机会与她说些什么,就连敬剑文留下的那封信,她都没拆开看。
今日不过才到午时,小姐只喝了一点酸梅汤,吃了半块点心,末婉看着外边渐渐转晴的天,心中期待万分。下了这几日的雨雪,好不容易放晴了,说什么也要让小姐起身走动走动,老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顾不得乔凝心冷冷的脸色,末婉再次轻笑着走到床边,手中端着两盘点心,笑吟吟的说到,“小姐,来尝尝吧,王妓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就连老爷也赞不绝口呢,真的很好吃,你就尝一块吧!”
“好。”突然开口,乔凝心连眼皮都没抬,十分配合的伸手拿了一块荷叶糕塞进嘴里,一股沁人心扉的清香味顿时在唇齿间徘徊,糕点细腻爽口,入口即化,确实让人舒心无比,王姨这手艺估计也快赶上御膳房的大厨了。
“啊?”惊得出声,末婉张大了嘴巴看着她家小姐就这样一口一口的将那块荷叶糕消灭殆尽,还是未回过神来,直到乔凝心的手再次伸过来,她才咧嘴一笑,“嘿嘿,好吃吗?”
麻木的点头,乔凝心含糊不清的说到,“好吃。”于她而言,此时吃什么都是一样,不过肚子确实饿了,她可以让自己按饿,却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饿着,这点理智她还是有的。
看着她机械的嚼着那糕点,说得如此敷衍,末婉自然也知道她没心情理会这些,不过,只要她多少吃一点就是好的,总比饿着自己好。呵呵一笑,她将另外一个盘子凑到乔凝心身前,“尝尝这个吧,王姨说她在里边放了些从南境送来的特殊香料,可好吃了。”这千层酥可是王姨的拿手点心,百吃不腻呢!
“嗯。”乔凝心轻哼一句,抓起一块直接往嘴里送,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远处,眼中无神,思绪也不知道到底跑出了多远。
看着她风卷残云一般的吃掉了不少糕点,末婉总算是宽心不少,赶紧为她端来清茶,轻声说到,“今儿天气不错,小姐要不要出去走走?”
楞了楞,乔凝心缓缓点头,“好吧!”
“真的?”惊呼出声,末婉喜形于色,赶紧放下糕点准备,“我这就给小姐找衣服,再给小姐好好打扮一下。”虽然只是出房门随便走走,可她也高兴得不得了,小姐这几日明显憔悴了,脸色苍白人似乎也消瘦了不少,让人看了着实心疼啊!
“不用那么麻烦,随便找一件衣服就行。”一脸淡然,乔凝心掀开被子走下床来,“我们就去街上随便逛逛,在天黑前回来就好。”
双脚触底,她似乎才找到一丝真实的感觉,这几日的闲暇让她连路都不太会走了。丝毫不在意末婉脸上惊讶的表情,她径直走到铜镜面前,打量着自己憔悴的模样,自己也忍不住轻叹出口。在别的事情上,她总是那么果断利索,处变不惊,唯有这几段感情,她是真的很无力。
活了两世,她何曾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她一直以为相爱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可当她再次伤害了那个温润如玉一般的男人时,她真的无法再镇定自若,愧疚与自责反反复复折磨着她,让她真的好痛苦。
转头看着门外院中那些吐露着芬芳的腊梅,她努力牵动嘴角挤出一抹不自在的笑意,“末婉,除夕是不是要到了?”
“嗯!”重重的点头,末婉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就差那么几天了,现在家家户户都在忙活着,街上也十分热闹,小姐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刚说完,她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微微皱眉,“可是,街上人太多,会不会太挤了。”小姐现在可是有身孕,要是出个什么意外,她可担待不起,更何况她不愿意看到小姐有半分的危险。
沉沉一笑,乔凝心轻声说到,“无妨,我知道轻重的,就是随便走走,要是真的很挤,我们就早些回来。”她不过想出去透透气,或许外边的喧嚣会让她暂且忘记现在的一切。更何况,她也想出门看看,说不定能碰上那个好几天不来找她的人。
收拾妥当,末婉依言给她挑了件素净的长裙,简单的挽了个发髻,为了掩饰她过于苍白的脸颊,还稍稍上了点胭脂,她也没反对,穿上鹿皮绒靴,披了件斗篷,她们两人便出了房门。
许久不出门,连阳光都觉得陌生了。站在门下,乔凝心微眯起眼抬头看了看天,深吸一口气,“走吧,爹要是在的话就告诉他一声,要是不再就算了。”
“老爷还没回来。”末婉回答过后,继续说到,“我先去叫人准备马车,街上人始终是太多,我们就在车上随意看看就好了。”老爷虽然没回来,但她却会通知护院,多让几个人跟着,以保万一。
“好。”点头,乔凝心推开了她搀扶的手,大步走向院中。
除夕一过,邺龙城也不会那么冷了,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至少不觉得冷意刺骨,正适合出门逛逛。
楚家大院内,楚云绝整理着手中的一些事情,耳边却响起冬冬疑惑的问话,“少爷,您就真不去找少夫人吗?”这几日少爷就这么沉默着,也不去将少夫人接回来,他们这下下人都着急了。
抬头,楚云绝一声喟叹,片刻后又低下头忙着他的事情,“过两天就去了。”其实,他何尝又想乔凝心离开他,不过细想这些时日的事情,再看看楚家现在的状况,他心里也少了些底气。或许,将凝心暂时留在岳父家中比在这里要好,再不济,岳父也是有能力保护好她的,而他才好放开手去做一些事情。
像是在提醒自己一般,他垂着头再次重复,“过两天就去,不用担心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书信
临近年关,京城的街面热闹非常,来来往往的人们脸上多少都挂着点喜气,张罗着除夕之前的事情。
乔凝心的马车缓慢的走着,从乔家一路走到集市,车上坐着慵懒无力的乔凝心和一脸关心的末婉,偌大的马车上放着矮几,上边茶水点心一应俱全,可乔凝心却没有半点胃口。
车窗帘子一直敞着,倚靠在软软的绒毛垫子上,乔凝心偏着头看向车窗外,一张张形色各异的脸自她眼前飘过,可她想看到的那张却没有出现。
“小姐,你看这几天多热闹啊,再过几日除夕会更热闹的。”呵呵一笑,末婉试图转移乔凝心的注意力,让她想些开心的事情。
转眼,乔凝心看着末婉圆圆的杏眼,努力牵动嘴角轻轻一笑,“是啊,大家都在忙着团聚呢!”可是她呢?又该到哪里去与亲人团聚?就连大哥也去了边城,走到哪里恐怕都无法团圆吧。
看到乔凝心无奈的笑容,末婉顿觉自己说错了话,掩饰一笑,“小姐,前边就是集市了,那边会更热闹的。”可是,她也担心自家这大大的马车无法通过,往日里这里稍微热闹一点,马车都会堵很久,更何况是这几日,光是看前边涌动的人头,她就觉得挤过去的可能性不大。
探头看了看,乔凝心轻叹一声,“到了前边,我们就下车走路过去好了。”
“不行,前边那么挤,小姐怎么能下车走过去。”丝毫没有犹豫,末婉一口否定。
“那就回去了。”没有看到想找的人,也不想去找,不如就回去吧。
“啊!”有些失望,末婉扁扁嘴说到,“好吧,我们再慢慢逛回去吧!”总之,小姐能出来透透气也是好事,总比一直呆在床上发呆要强。
掀开帘子,末婉对外边两个车夫说到,“小姐说要回去了,我们调个头吧!”
“是。”朗声应下,两人熟练的圈马转头,一边注意着马儿,一边吆喝着,以免碰到街旁的行人和小摊。
街角暗处,一抹修长的身影一直立于墙角下,双眼紧锁那车上的人,眼神有些奇怪。马儿才刚刚转身,车身也调了头,不知为何,左边的红色马儿一声长嘶,扬蹄就跑,吓坏了周围的人和赶车的车夫。
嘶叫声响起的同时,马车也开始颠簸起来,末婉一个不防扑到下去,差点就压住了乔凝心,而车外也响起了车夫的和不少人的尖叫声。
马儿很快便跑出好几十米远,而末婉却一直没能坐直身子,乔凝心也随着马车的抖动左摇右晃,车内十分平整,除了铺在下边的软垫和没有固定的矮几,根本没个借力的地方,她只好伸手抓住车窗的边缘,用已稳住自己的身体。与此同时,街道上突然冲出好几拨人,同时奔向那受了惊的马儿那边。
一声尖叫,末婉的身子又扑出去几寸,脑袋砰的一下就装在了一旁硬硬的车身上,疼得她龇牙咧嘴。乔凝心赶紧松开一只手抓住她,一把将她揪了起来,大声说到,“抓住车窗,小心点。”
吓得不轻,末婉慌忙的点头,伸出双手死死的抓住另一边的车窗,发红的脑门十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