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进错房 潇湘VIP文完结~第20部分阅读
娘子进错房 潇湘VIP文完结~ 作者:肉书屋
“楚大统领真是客气了,不知你今晚又有什么任务呢?”他抬头看看远走的侍卫,假装恍然大悟,“哦!想必是因为南门萧家的事吧,还有孙家,李家,赵家和严、苏两家。”话刚说完,他立刻感觉到楚云裳身上那股肃杀之意,不由得冷冷一笑,“你还是留点力气处理你家的事吧,我与你虽说不上是朋友,可也并非敌人,而你真正的敌人一直站在你背后,默默窥视着你,就等着哪一天将你一口吞下。”
他的话让楚云裳为之动容,“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他看着面具男人,冷声问到。
“哈哈!”面具男人忍不住仰头大笑“你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吗?我们江湖中人有江湖的规矩,难道楚统领会不知道!”
楚云裳眉峰一挑,冷冷问到,“那你需要多少银子?”残月宫是干什么的他很清楚,或许真的能在他这里得到一点线索。
面具男人冷哼一声,缓缓向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说到,“你知道吗?
有人比你先一步找到我,他说不管你出多少钱,他都出双倍的价钱,目的就是让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你。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已经坏了江湖规矩了,恕我不能再多说半句。”
“是吗?”不等楚云裳回答,弦月突然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手提流云剑,一脸杀气,“敢问阁下,是谁让你假扮残月宫主到处坑蒙拐骗的?”
“你是假的?”楚云裳不由得后退半步,全神戒备。
面具男人大笑两声,声音越发的嘶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的假的?难道你那主子没告诉你我是谁吗?”
“正因为他说了,所以我今晚才不会放过你。”他那修长的手指紧握流云剑的剑柄,骨节泛白,手腕上青筋尽现,眼中的杀气渐渐加重。
“就凭你。”面具男人冷笑两声,倏地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攻向弦月的面门。
见他抽出的是一柄软剑,楚云裳更是确定了他的身份,的确是假冒的残月宫主。想到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他不由得杀机暗起,从腰间摸出几枚银针,看也不看便朝着那面具男人射去。
面具男人似乎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而易举的闪过的那几枚针,飞身躲闪的时候趁机一脚踢向弦月的胸口,弦月赶紧后退半步,迎起流云剑挡掉了他这致命的一脚,暗呼好险。
面具男人的功夫十分了得,而且诡异非常,他一时看不透到底是何功夫,几十招下来,他渐渐觉得有些吃力,而那面具男人似乎根本未尽全力。看着他灵动的身形,弦月不由得暗自吃惊,放眼当今武林,武功修为如此之高的恐怕找不出几个,而这个男人更是神秘得可怕。
楚云裳默默站在一旁,一双犀利的眼睛游走在打斗的两人身上,借着皇城门外微弱的灯光仔细观察着两人的武功招式,即使他看出弦月有些力不从心,也不打算上去帮忙。他将剩余的几枚银针握在手中,静静的等待着机会。眼见弦月后退两步,他突然扬手,将银针抛了出去,面具男人抽回软剑,扬手一挡,几枚银针全都被挡了回来,没入土中。
楚云裳暗暗一惊,这男人的功力十分浑厚,看他的身形不过三四十岁,竟然有这样高强的武功,实属罕见。眼见暗击不成,凭空冒出的那个男人也渐渐落入下风,他不由得轻喝一声,加入了战局。
两人打一人,面具男的攻势渐渐放慢,毕竟弦月与楚云裳都不是省油的灯。好不容易得意喘气的机会,弦月扬起流云剑,轻挽剑花,直袭面具男上方,意在挑下那男人的面具,他倒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样。
楚云裳赤手空拳,虽不能重伤面具男人,却也能让他忙于应付,手忙脚乱。三人纠缠片刻,打得不可开交,可都未能打败对方,楚云裳不由得银牙一咬,拼尽全力。
就在三人打得难分胜负之时,一声轻啸突然响起,乔凝心站在十米开外,朝着三人大声喊道,“哈罗,全都看这边!”她那甜美的声音在此时此刻显得格格不入,却成功的组织了几人的搏斗,当楚云裳和弦月看清是她时,更是为之一震。
可不等他们三人有任何反应,一支利箭破空而出,直直刺向那面具男人。听着利箭的破风之声,面具男人冷冷一笑,以为这样就可以伤到他吗?
他轻巧的避开那支箭,稳稳地站在地上,双眼透过面具死死的盯着乔凝心,眼中满是不屑。
乔凝心轻笑两声,拍拍手掌,大喝一声,“闪开。”十二支利箭齐刷刷的飞了出去,楚云裳与弦月赶紧避开,面具男人见状,提气一纵,小心的躲过这十二支箭,暗呼好险。这女人算得如此精准,竟然不给他躲避的余地,要不是他轻功十分了得,恐怕每一支箭都会射中他。
就在他落地喘气的时候,乔凝心突然好动弓弩,三支箭同时飞出,以掩耳不及之势飞向面具男人,“噗”的一声,一支箭直直的插入面具男人的肩头,他的身体不由得晃了晃,片刻后才勉强稳住。
乔凝心一拍旁边一个男人的大腿,大笑着说到,“老娘算好的距离,难道还能让你跑掉了不成。”以前那些知识真不是白学的,即使面对轻功了得的高手,一样管用。
被她打中大腿的男人轻哼一声,放下手中的弓弩,皱起眉头看着她,暗道头疼,真不知她这些都是跟谁学的,乔烈虽然是个j猾的生意人,可看起来很有气度,乔凌轩更是风度翩翩,怎么她却那么粗鲁!
弦月与楚云裳微微一愣,眼见面具男人受伤,两人对望一眼,不由分说便再次攻向面具男人,两人还没来得及靠近,面具男人突然往地上掷了一个东西,啪的一声后一团烟雾接路而来,弥漫在空气中,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乔凝心看到那团烟雾,暗骂一声冲了过去,站在她身后的十二个男子也跟着追了上去,待烟雾散尽时,面具男人早都跑得无影无踪了。
“靠,还真有烟雾弹这种玩意儿!”乔凝心看着空荡荡的远处,恶狠狠地说到。
“你怎么来了?”楚云裳见她一身劲装打扮,身后还跟着十二个男人,不由得皱起眉头。
乔凝心白他一眼,“要你管。”她突然扬手在弦月和楚云裳两人的肩头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两个白痴,你们为什么不追啊?”那么好的机会,却被他们给放掉了,只可惜她不会轻功,不然一定追上去看看,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蛋专在背后搞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被她没由来的骂了一顿,两个男人不由得一愣,一时间难以回神。那十二个男人中为首的一个男子冷冷说到,“小姐,现在怎么办?”他就是刚才被打了一巴掌的那个,仔细看他的脸,真不是一般的丑,比另外十一个都要丑,而且丑得难以言喻。
乔凝心冷哼一声,“还能怎么办,人都跑了,当然是回去睡觉。”说罢,她转身便要走。
“等等。”楚云裳叫住了他,看着她身后的十二个男人,不悦的问到,“他们是谁?”
乔凝心再次翻个白眼,刚想骂他,突然眼珠一转,轻声说到,“我爹给我玩的,我把他们叫做十二暗卫。”
听到十二暗卫这几个字,楚云裳的神情微微一愣,但很快又回过神来,冷声说到,“没想到你爹如此看得开,竟然给你十二个男人玩玩,不知道大哥听到这话,会做何感想。”
站在乔凝心身边的丑男人眉头微皱,压低声音在乔凝心耳边说到,“小姐,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乔凝心深吸两口气,咬咬牙忍了过去,看着楚云裳恶狠狠地说到,“小样儿,姑奶奶以后再收拾你。”
呃!楚云裳立即风化,瞪大了眼睛看着乔凝心,一时忘记要反驳。就连一旁的弦月也差点被她的话咽到,嘴巴微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哼!”乔凝心冷冷一哼,转身就走。
刚走没几步,他们便听到远处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像是有很多人正朝着这边赶来。为首的丑男人驻足片刻,确定了声音的方向后,一把搂住乔凝心的细腰,飞身跃上城墙,其余的人也随之跟了上来,几人贴在墙上,一动也不动。
楚云裳与弦月闻及脚步声,也赶紧飞上城楼,弦月将流云剑收了起来,只身贴在墙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里站着人。
一长队侍卫从下面走过,其中一个小小喽啰走到侍卫长身前,战战兢兢的说到“小的刚才明明看到这边有人影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呢!”
“混账,你问我我去问谁呢!”那侍卫长一看就是个暴脾气,一边骂一边甩出鞭子在那人身上抽了两下,打得他跪地求饶,“你他妈要是谎报,误了我们找凶手的大事,老子一定第一个宰了你。”别说这个该死的家伙,恐怕就连他也活不长了,京城中六个大将家都被洗劫,朝廷官员惨死在天子脚下,他这个侍卫长难辞其咎,就是满门抄斩也难以赎罪啊!
“大人饶命啊小的是真的看到了大人饶命啊!”
“哼!滚你妈的!”他一脚将那人踢翻在地,仰起头朝着身后的人大声吼道,“赶紧给我找,一个缝隙都不能放过,要是找不到,你们都他妈得死。”
“是!”一队人马立即分散开来,四处寻找无果后渐渐走远,那个被打的侍卫早已痛晕过去,直直的躺在地上,也没人管他。
[]第八十章 景御
卫队渐渐走远,城门下又恢复了安静,城墙上的人相互打个招呼,纷纷跃下城墙,丑男子抱着乔凝心缓缓落到地面,待她站稳后,他才松开手。
楚云裳与弦月也站在一旁,大家都对那已经晕厥的小士兵视而不见,丑男子再次小声的说到,“小姐,夜已深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嗯!”乔凝心点点头转过身去看着那小士兵突然举起了手中的弓弩,楚云裳与丑男子纷纷一惊,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一支利箭稳稳插入那士兵的胸口,他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去见了阎王。
楚云裳与丑男纷纷不解,皱起眉头看着她,就连弦月也不由得转过头去,对她这一举动十分反感。在场的人无一不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可他们杀人都是有目的的,如今这小士兵对他们构不成任何威胁,根本没必要将他杀死。
乔凝心收起弓弩,完全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冷冷说到,“我只不过送他一程而已,今日他死了,还可以逃脱罪责,说不定家人还能领点赏钱将他拿去葬了,若是等明日追究起责任来,恐怕他会更惨。”她说的全是实话,只不过过于直白了一点,看那侍卫长刚才对他的态度她就知道,就算要死,这样的小角色也是第一个被推出去当靶子的,她不过减轻他的痛苦和罪责而已。
看了看那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乔凝心缓缓转过身,轻声说到,“走吧!”其实,她还有一个更龌龊的打算,她手中的弓弩是林叔仿造那批暗卫的弓弩打造的连箭头上都有暗卫的标记,她倒想看看,那个男人看到这箭会作何反应,那个老糊涂的皇帝又会作何反应!
丑男子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跟在乔凝心身后缓缓离开,其余的十一人也紧随其后。楚云裳看着地上的尸体,再看看那走远的女子,眼中闪烁着飘忽不定的光芒。她说得没错,出了那么大的事,明天一定会比今晚更精彩,这些当差不过是为人卖命罢了,到头来都是一死,这样死去对他来说或许更痛快。
想到这一点,他不禁自嘲的笑笑,自己不也是为别人卖命吗?只不过是地位高低不同而已,但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到头来人家想要对付他的亲爹,他也无能为力,丝毫不能反抗半分。
弦月看着兀自发呆的他,再看看走远的众人,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楚云裳背对着他,冷冷开口说到。
“有何贵干?”说到冷酷,恐怕弦月说第二,没人再敢说第一。他就像是一直在冰柜里冷冻着一般,鲜少看到他解冻的时候。
楚云裳转过身来,看着这个白衣男子,沉声说到,“今日多谢阁下出言提醒,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哼!”弦月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不急不慢的说到,“不必言谢,我并不是要帮你。”
“可我还是要谢你。”没问出事情的真相,他就没打算让他走。
弦月微微转过头,眼角的余光瞥见身后的楚云裳,冷冷一笑,“残月宫尊主弦月。”
他的声音不大,楚云裳却听听清清楚楚,看着他走远的身影,他微微仰头,眼眸中映出天上的星光,神情飘忽不定。
暮函苑的主屋中,灯火通明。
林天炎坐在桌边,拿着笔在上的宣纸上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一边画还一边自言自语,烦频说到,“这丫头真厉害,连这个都能这样算,哈哈,真厉害!”
乔凝心和撤掉人皮面具的楚云绝并排走进屋中,看到的就是这样滑稽的一幕,楚家谁人不知林叔冷漠少话啊,谁要是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笑岔气才怪!
见他们进来林叔赶紧站起身来“怎样?可知道那人是谁了吗?”
楚云绝摇摇头,将怀中的面具拿出来,小心的烧掉,一边烧一边说到,“让他跑了,不过凝心的箭伤到了他。”
“真的?”林叔不由得提高音调心中更是佩服起乔凝心来她没有高深莫测的武功,没有浑厚的内力,仅仅凭着几只箭和一堆复杂的数字,就能将那神出鬼没的面具男射伤,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说罢,转身将桌上的纸收起来放进怀中,看得乔凝心扑哧一笑。
这些东西不过是小儿科而已,若是她将那些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武器搬到这里来,他们不吓倒尖叫才怪。
乔凝心大喇喇的坐下,小声说到,“明早天一亮,整个京城肯定会一下子炸开了锅。”一下子死掉六个大将,这样的事情不轰动整个京城才怪。
林天炎也做回了位置上,冷冷一笑,“那些人死不足惜,只是他们的家人,全都无辜受死,一夜间冤魂无数,真是让人闻之丧胆。”孙启正六人虽说位高叔重,可个个自持在朝中有些地位,贪污受贿的事没少做,在战场上也是贪生怕死之辈,侥幸立下一些战功后才勉强在朝中站稳脚跟,可他们却变本加厉,越发的让人生恨。比起远守在边关那些铮铮男儿,这些小人根本不值一提。
“可他们一死,爹就不能再提出带人出证,所有的大将都死了,难道让他带上文官去吗?更何况皇上这个时候恐怕也没心情处理这些。”楚云绝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了。
乔凝心抬眼看了看他,转头对林天炎问到,“林叔,你可有镇守边关那些人的名单,从京城出发去南楚要经过哪里?”
林天炎不知她要这些做什么,可还是点点头,在纸上将边关防守图和去南楚的毕竟之路画了出来。乔凝心低头研究了片刻,小脸微微一皱,“虽然有些吃力,但还是可以一试。”
“什么?”
林天炎与楚云绝不解,纷纷皱眉看向她。
乔凝心伸出小手指着那纸上画的地图,小声说到,“要从景龙去南楚,一定要经过全平关,全平关中有三位将军,只要让皇上答应带上两个就行,不一定非得带京中的人。”
两人听罢,缓缓点头,可林天炎很快又问到,“可皇上若是不答应呢,如今京中的大将全都死了,说不定他会将那些人调回京城。”
乔凝心呵呵一笑,“这个就得看爹的本事了,其实只要略施小计,这个根本不成问题,问题是我们要怎样换掉陪爹出证的将军。”
“换掉?”楚云绝更是不解,既然找到了合适的人,为何还要换掉?
乔凝心点点头,“那些人为了达到目的竟然惨下杀手,你觉得他们还有什么不能做的!用边关的人也是缓一时之急,他们虽然不能再一夜间将那些人都杀掉,但一定会想办法动手脚,所以只有换掉才是最安全的。”
“没错。”林天炎符合到,“防患于未然。”
听罢他们两人的话,楚云绝紧皱的眉头终于得以稍稍舒展,“既然这样,那换人的事就交给我吧!”
乔凝心看向他,秀眉一挑,“你打算让残月宫的人去办?”
楚云绝点点头,但很快又觉得不妥,他急忙看向乔凝心,轻声问到,“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算他还不是太笨,乔凝心抬眼瞅着他呵呵一笑,“自己动手不就行了。”干这种事情,她最在行了。
注意已经打定,乔凝心微笑着附在林天炎耳边低语几句,林天炎忍不住轻笑两声,提笔将她所说的写到了纸上,待墨迹干后,他将那纸条也收了起来,看向两人轻声说到,“好了,这事就交给我吧,你们早点休息。”
“好!”乔凝心也不再担心什么,笑呵呵的看着他走出门去。
林天炎走后,她将桌上的纸笔收了起来,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气喝光,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一脸疲惫的模样,“哎,真累啊,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趁着这当口,楚云绝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将那身衣服也销毁掉。看着连鞋也没脱就大喇喇躺在床上的乔凝心,他不禁轻笑两声,大步走过去。
“娘子,让为夫来给你捏捏肩吧!”
说完后,他轻轻坐在床边,谁知他刚一坐下,乔凝心噌的一下就翻身起来,脸色不似刚才那个和悦,看着他冷冷说到,“不必了。”
楚云绝不明白她为何那么大的反应,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见他这样,乔凝心赶紧轻笑两声,“我是说我很累了,我想好好睡一觉,就不必麻烦你了。”一想到那晚在迎春楼里听到的那些话,她就不由得排斥起楚云绝来,虽说刚才在城墙外两人还很亲昵,可那是非常时期,现在两人独处一室,她不免觉得别扭,更不允许楚云绝靠近她。
“哦!那你先睡吧!”楚云绝虽然嘴上这样说,可心中还是觉得怪怪的。想了片刻,他突然恍然大悟,可能是乔凝心觉得身体不方便,不想两人靠得太近吧!
他待乔凝心睡下,轻轻为她盖上被子,自己却走出门去,轻声将门带上。
这一夜,他哪里也没去,就在偏房内睡了一夜。而乔凝心却睁眼躺到天亮,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翌日清晨,城楼上响起沉重的钟声,钟声响遍城中的每一个角落,城内人人自危,不少百姓更是坐立难安,频频说起昨晚发生的那几起可怕的残杀。人们纷纷议论却又暗自担心各自都在暗暗猜测着到底是谁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楚飞一脸冷静,早早的就上朝去了,不管发生什么,该做的还是得做。
昨晚他一直在书房中冥思苦想,直到一个神秘人丢进来一张纸条,他看过上面的内容后才豁然开朗。虽然不知道那暗中帮助的神秘人是谁,但他还是由衷的欢喜。
至于昨夜发生的那几起大案,自会有人去查办,他需要担心的只有迫在眉睫的南楚战乱。
按照纸条上所说的法子,他果然劝动皇上调兵给他,不但全平关的罗字义和方大豪两个将军随他出证,还额外拨点三千干练精兵为他所用。南岳天虽然气得七窍生烟,可却找不出反驳他的理由,此事就此作罢。
由于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皇上心情很差,所以早朝早早的便结束了,点兵出证之事依旧定在后天,皇上特许楚飞好好准备一下,朝中的大事暂且交给南岳天代管,这六大棘手命案就交到了南岳天手中,如今他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看着南岳天气得吹胡子瞪眼,楚飞不由得冷笑,这老东西也有今日,真是活该如此。
散了早朝,群臣纷纷走出大殿,大臣们三三两两缓缓离开依旧议论着昨晚的事情。不少跟那六人关系甚好的人,甚至开始莫名的担心起来,如果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暗杀,那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又是谁呢?会是自己吗?
走出殿外,楚飞看到迎面走来的四皇子,缓缓行礼,“四皇子有礼。”
四皇子景御微微点头,“右相不必客气。”顿了顿,他又缓缓说到,“听闻右相后日就要随大军出发了,我特意来问问,希望右相万事小心,不久后就能凯旋而归。”
楚飞看着一脸平静的景御,轻笑两声,“多谢四皇子关心。”他抬头看着那些渐渐走远的同僚们,轻叹一声说到,“整个朝中,也只有四皇子关心此事了。”看看那些忙着自危的大臣们,他不禁摇头叹息。
景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片刻后才缓缓转过头,不在意的轻笑两声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人不添乱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右相又何必去在意他们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呢?”
楚飞听他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缓缓说到,“四皇子说得有理,可有些人偏偏不安分守己,着实让人头疼。”
“是吗?”景御冷冷一笑,将双手往后一背,站直了身体,眼睛看向前边,缓缓说到,“既然有那样看不顺眼的人,不如除去罢了,何必放在那里闹心!”他的语调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莫不想干的事情一般,语气却又那么坚定,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楚飞呵呵一笑,“如此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可是说者容易做者难,老臣就盼望着有那一天啊!”
景御缓缓转过头,眼角微抬,斜眼看着他,极不在意的说到,“那就等吧,希望右相能等到那个人。”说罢,他抬脚不急不慢的离开,背影挺拔无比。
“老臣恭送四皇子。”看着他的背影,楚飞朗声说到。
景御背对着他,扬起右手随意挥动两下,一句话也不说,缓缓离开。
如此重要的早朝,太子却称病缺席,大臣们忙着担心昨晚的事情,也没怎么在意,直到下了早朝都没任何人问起。而他此时却身在醉香楼的雅间中,邬晟曦一袭黑衣站在他身旁,楚云裳则坐在对面。
静默久了,太子有些不太习惯,轻轻抬手示意邬晟曦倒酒,接过酒杯后轻吸两口,缓缓说到,“昨夜的事情,我不需要解释什么。”
楚云裳抬眼,默默的看着他,“我为殿下办事,也不需要问什么,但是我有一句话想要告诉殿下。”注意着太子的神情,他一字一句的说到,“不论是谁,都不能伤害我的家人。”
太子尚未说话,站在一旁的邬晟曦缓缓说到,“其实殿下……”
“你住口。”楚云裳看也不曾看他,冷冷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我并未与你说话。”相处了数年的兄弟一下子变得如此陌生,他都忍不住自嘲一番,自己是否太好骗了。
见楚云裳如此敌视他,邬晟曦也不再解释什么,默默的站在一旁,眼神飘忽不定。太子抬眼看看两人的神情,轻笑两声,缓缓开口说到,“我做这一切自有我的道理,有人想除掉他的眼中钉,我何不借此机会将那喜欢自作聪明的人给除去呢!”
“原来如此。”楚云裳冷冷一笑,“殿下想事果然周到,云裳真是自愧不如。”
“不必说这些客套话,我知道你心中有怒,罢了,此事或许真是我考虑不够周详,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等你看到结果,自然就知道我所说非虚了。”
“不论怎样,我还是那句话,谁也不能伤害我的亲人。”楚云裳眉峰一挑,语气坚定无比。
“呵呵!”太子轻笑两声,“这个你大可放心。”顿了顿,他继续说到,“我想你此事也没什么心情办事了,不如趁此机会休息一段时间,暗卫的事情就暂时交给晟曦搭理。”此时此刻,他怎么还能安心将暗卫交给楚云裳,昨晚那具士兵的尸体,还好他处理得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听完他的话,楚云裳笑意更浓,眼底满是不屑,“如此也好,多谢殿下体恤。”
“你我之间何须说这些客套话。”他微微一笑,一抹杀机自眼底一闪即过口
“云裳家中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殿下了。”说罢,他站起身来便要离开。
“好!”他点头应允,脸上依旧挂着笑意。
楚云裳走出房门后,他抬起手轻轻按住肩膀,嘴角噙着冷笑。邬晟曦安静的站在一旁,眉头却微微皱起……
[]第八十一章 仓平
临近初冬,可邺龙的清晨依旧如秋日一般,艳阳高升,微风和煦。
数十万大军早已整装待发,浩荡的军队肃立在城门外的官道两边,十里绵延,好不壮观。写着楚字的赤红色战旗从城门一直延伸到军队的尽头,随风飘扬。城门下,无数百姓簇拥在一起,纷纷伸头探望,直到看见那坐在高头战马上的中年男子和一身戎装的段如风时,才不断惊呼到,“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对于他们来说,这次出证很让人不解。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何要去帮助南楚打伏?为何还要身为右相的楚飞亲自带兵?
景龙多年无大战,百姓们也过了几年舒坦的日子,试问天下人,有谁愿意打仗?又有谁愿意让自家的男子去为别的国家卖命?
往年打仗也不过是为了镇守边关,而这次却要深入南楚,若是这些将士们不幸战死沙场,连魂归故里都办不到,试问他们的亲人,有谁愿意看到那一幕。
天还未亮时,不少百姓就已经挤到城门外,纷纷送别自己的亲人,更有不少士兵并非京城人士,孤独的站在城墙下,挺直了腰轩,默默看向远方。
乔凝心和楚云绝早已挤到人群中,听着身旁百姓的抱怨,两人忍不住蹙眉轻叹。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他们仅能做到保护自己的亲人不受伤害而已,至于那些身穿战甲保家卫国的士兵们,只希望他们能平安归来就好。
楚云裳今日特意换了一身朴素的装扮,站在人群中,默默的关注着这些士兵,这些百姓,还有那缓缓走出城门的楚飞和段如风,深邃的双眼中满是担忧。当他的目光触及段如风身后的水戎樱时,眉头轻皱,视线随着她的身影移动。早上在家中与爹告别,爹还提醒他要早点将柳如烟接回来,可他却不知道,其实她一直都在他们身边,如今更是紧随他们一起回南楚。
或是感觉到了楚云裳的目光,骑在战马上的水戎樱缓缓转过头来,今日的她也不似之前在围场那般浮躁,稳稳的坐在马背上,随着大军的队伍缓缓离开。她注意到楚云裳的眼神,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面向楚云裳咧嘴轻笑,看得楚云裳为之一愣。
虽然马上的女子面容已改,可那身形,那举手投足间的女儿姿态,他是最熟悉不过了。顿了顿,他也轻轻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水戎樱看着向她微笑的楚云裳,不由得垂下头来,缓缓将头移向别处。
此时此刻,楚云裳竟然还会对她微笑,她真是有些不敢相信。他那笑意直达眼底,就好似他们刚认识时一般,依旧让她如沐春风。
楚飞转过头来,看到了人群中的楚云裳,见他看向自己这边,随即抬手轻挥了两下,楚云裳回过神来,赶紧伸出手回应着,轻声说到,“万事小心。”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周围的人几乎都听不到,可楚飞却看清了他的嘴型,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会意的点点头,将视线移向了别处。转身的同时战甲也随之哗哗作响,腰间那块金色的令牌若隐若现。
那是乔烈昨日登门亲自交给他的令牌是他的贴身信物,这次大战乔家依旧不吝啬半分,捐出了十万担军粮,并且亲自运送到全平关,等大军到了仓平关,楚飞用此令牌便能将粮食取出来。
这十万但军粮可不容小觑,有了这些粮食,他们就是与南楚大军大战三个月也没问题,有了乔烈的支持,军粮的问题完全不用担心,大军更是如虎添翼,也算是为这场大战增添了胜算。
除此之外,楚云裳还从调集人为大军赶制寒衣,务必在大军踏出景龙内将士兵们的御寒大衣准备好。南楚较寒,不似景龙这般暖和,现在又到了初冬,那里早早的就下起了雪,就连与南楚接境的仓平关此时也已经大雪纷飞。
大军已经渐渐走远,人群却依旧未散,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看着远去的大军,眼中满是不舍,不少妇孺还开始小声哭淡,抽泣声此起彼伏,看得人好不伤感。
乔凝心与楚云绝对望一眼,两人绕有默契的眨眨眼,慢慢挤出人群,朝着城门内走去。
“大哥,大嫂。”楚云裳跟在他们身后,缓缓开口叫到。
他们俩止步,转过头看着一身布衣的楚云裳,楚云绝随即轻笑两声,沉声问到,“大哥大嫂要回家吗?”
楚云绝正想点头,乔凝心却抢先答到,“不,我们再随便逛逛。”
“哦!”楚云裳点头,“那你们逛吧,我先回去了。”说罢,他缓缓转身走向回楚府的路。
“云裳怎么有些怪怪的?”楚云绝轻蹙眉头,有些疑惑。
乔凝心看着楚云裳的背影,也觉得有些奇怪,今日他怎么不似往日那般神气,反而有几分落寞呢!想了想,她轻叹一声说到,“不管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
仓平关地处三国交界之处,不但南有南楚,东边还与朔阳仅有一线之隔,两国之间由准水分界,只要渡船越过不算宽阔的准水,就能到达仓平。朔阳与景龙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数年来,也极少有征战,两国虽从未有过过多的交涉,但都素持着互不相扰的原则,和平相处。
朔阳与景龙都算是富庶之地,比起早前的南楚要好许多。两国之所以从不出面挑衅,不是因为他们的国君有多开明,有多爱好和平,而是他们深知两国实力相当,难分胜负,硬战只会平白消耗两国的兵力和金钱,不但劳命伤财,还很有可能让别的国家趁虚而入。
大军从京城到全平关,至少要数十天,如果换成单骑的话,至多八日就能达到,更何况乔凝心和楚云绝骑的是千里挑一的良驹。
林天炎早在昨日就已出发,他的目的是要赶在圣旨到底仓平关时,将一切事宜都打理妥当。弦月则留在了京城垫后,处理剩下的那些事情。
乔凝心此时已经换上一身男装,一头青丝高高挽起,足蹬长靴满脸英气,坐下一匹枣红色宝马,此时正载着她跑得飞快。楚云绝紧随其后,半个身体附在马背上,双眼一直紧紧注意着前方,默默保护着乔凝心。
两人一前一后奔走在这狭窄的小道上,为了赶在大军到达仓平关之前做好一切准备,他们决定连夜赶路,风餐露宿。
足足走了两天一夜,不但人已筋疲力尽,连坐下的马儿也跑不动了,此时天色已晚,他们身处山林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着实有些难办。乔凝心拿出那日大哥送给她的夜明珠,从怀中摸出地图,仔细的看了看,轻声说到,“至少要再走五十里才能到达小镇上,可是马儿已经坚持不到那里了,不如我们就在这林中休息一晚吧!”
楚云绝抬起头,谨慎的打量着这片树林,片刻后才缓缓点头,“好吧。”
两人翻下马背,将马儿赶去喂草,随即捡了块空地坐下,嚼起干粮来。
楚云绝将水壶递到乔凝心身前,乔凝心二话不说,打开水壶使劲灌了几口。劳累了一天,颠簸的马背让她疲惫不堪,骑马赶远程,这还是第一次,在这落后的冷兵器时代,马儿就是最好最快的交通工具了,她没得选择。
收好水壶后,她缓缓抬头看着天空,微眯起眼睛,脑海中开始天马行空起来。如果可以,她真想开着军用装甲车杀出仓平关,直接踏平那些南楚反军,轻而易举将他们拿下。
可是,那可能吗?
片刻后,她终是收回思绪,微微一叹,那些不过是空想罢了。
“怎么了?”楚云绝看着她有些失落的神情,伸手轻轻为她擦了擦嘴,一脸柔情。
“呃,没什么。”回过神来,她不由得轻笑两声,低头一口吞下手中剩下的糕点,大嚼特嚼。
“你慢点。”楚云绝赶紧伸手轻拍她的后背,看着她粗鲁的吃相,既好气又好笑。
乔凝心慢慢咽下糕点,一掌拍掉楚云绝的手,不爽的说到,“你别总拿我当个小孩子好不好,我也不是娇滴滴的弱小姐,不需要你这样保护的。”
楚云绝对她实在太好了,总是把她当作瓷娃娃一般保护,她真怕再这样下去她连自我都找不到了,连自己到底是干什么的都会忘记了。她更怕自己会渐渐依赖这个男人,失去自我保护的能力,变得懦弱和无能。
楚云绝愣愣的收回手,眼中闪过一缕失落,轻笑两声,“好。”
“嗯!”看着他那神情乔凝心又觉得有些不忍想来想去心中更是不痛快,只淡淡的回应了一个字,赶紧转过头去,背靠在楚云绝的身上,抬起头烦闷的看着天空,蹙眉沉思。
楚云绝也不多说什么,任由她将头仰在自己的肩头,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听着她有些紊乱的呼吸,默默猜想着她此刻的心思。
闷了半晌,乔凝心终于缓缓开口问到,“你相不相信鬼神?”以前她从来不信,可如今她就不能那么肯定了,自己的亲身经历不就如此诡异吗?不但借尸还魂,还来到了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地方,并且前后毫无征兆,那些所谓的鬼神也没见过,真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如果她告诉别人她不是乔凝心,别人会信吗?如果她说她来自二十一世纪,那里有飞机,有潜艇,有导弹,有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他们会信吗?
楚云绝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得微微一愣,片刻后才轻声说到,“这些东西,可信,也可不信,并不重要。”
“是吧!”她的语气淡淡的,似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楚云绝扭过头看着有些恍惚的她,柔声问到,“你为何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乔凝心摇头,“不过觉得好玩,随便问问罢了。”
询问过后,又是无言,两人都仰起头看着天空,思绪飘出老远。林中一下子变得安静极了,偶尔听到几声虫鸣,还有马儿喷气的声音,微风吹过头顶上的树叶,时不时吹掉几片枯叶,掉进两人怀中,可他们似乎都不知觉。
夜渐渐深,林中越来越凉,楚云绝忍不住轻唤乔凝心两声,都未听到她的回答。
确定她已经睡着,他小心的将她抱到一颗树下,自己席地而坐,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从身边的包袱中拿出斗篷,小心的为她盖上。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清了乔凝心的睡容,“你在想什么?为何连睡觉都皱着眉头呢?”他的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太清楚,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精致的小脸,轻轻为她抚平眉头,可他自己的眉头却越皱越深…
四天后,两匹快马匆匆进入仓平城,马背上的两人略显疲态直到看到他们要找的人,才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林天炎带着他们来到一处隐蔽的别院,将马牵到后院后,他才将两人带至房中。
看着两个目光有些呆滞的男子,乔凝心与楚云绝不禁纷纷将疑惑的眼神看向林天炎,林天炎呵呵一笑,赶紧说到,“本来我是打算按照凝心的计划办的,不过后来找到了更简单的办法。”他指着坐在桌边默默吃着饭的两个男人,继续说到,“他们都被我的药控制了,如今办起事来更方便,这药对他们也没什么害处,等事情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