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仙府种田纪事 第116部分阅读
木仙府种田纪事 作者:肉书屋
脸型手脚都是细条的,想来以后多吃点好的,就能长成个小美人,不如你就叫小天鹅吧。”
小丫头到底才十二岁,好奇心重,听了这新名字,就开口问道,“小天鹅?是鸟吗?”
“对,你真聪明,就是一种鸟,有白白长长的脖子,很是美丽,不过,咱们百花国是没有的,只在我们夫人的家乡才有,而且还有个好听的故事。”
雨晴说着就把那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故事讲给她听,喜得小丫头连连点头,“嗯,以后,我就叫小天鹅了。”
“你既然是咱们铺子里的人了,还不知道咱们铺子里的福利吧,你是新人,每月包住包伙食,有一两的月银,每季两套新衣裙,逢年节还有主子们另赏的红包,以后如果你琢磨出了好点心,还会有二十两赏银,将来你到了年纪出嫁,还有五十两的嫁妆银子…”
小丫头听着雨晴一样样数着,眼睛里越来越亮,最后却突然都灭了下去,垂了脑袋不肯说话,雨晴就问道,“怎么,小天鹅,你觉得这些福利不好吗,满蓉城算下来,也就咱们铺子最好了。”
小天鹅却连连摇头,“不是,有吃食有新衣裙,比什么都好,可我…可我得跟着小姐,不能…”
“跟着小姐?”雨晴失笑,又抬起她的头,“这里哪有什么小姐,如果你说的是如烟,她刚才跟你一样签契约成了奴婢,而且你还是要跟着我们做点心的,她却是粗使丫鬟,比你还低着几等呢,只有她伺候你的,哪有你听她的道理?”
小天鹅呆愣着,一时反应不过来,雨晴又说道,“我看你是跟着她时日多了,脑子都变笨了,你那二百两的卖身银子还在她手里呢,明日去要回来,留着以后出嫁时给自己多采买些好衣衫,为何要放在她那里啊,你以后除了和她同属一个铺子,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不是她的丫鬟了?我不用伺候她了?”
“当然,你的契纸在掌柜那里,要送到咱们主子那里去的,你跟她没关系了。”
“她不能打我了?也不能让我挨饿了?”
“当然,你不知道,咱们主子最是护短,就是上门来买点心的贵人都不敢随便呼喝我们,她也是奴婢,有什么资格打你,她以后如果欺负你,你就打回去,我们几个给你撑腰。”
小丫鬟沉默半晌,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八章 泄底
第四百四十八章 泄底
雨晴把她搂在怀里安慰,不用猜也知道,她以前定然是在如烟手下吃了很多苦,如今突然觉得逃脱出来了,心中不知怎么激动呢,不过要成功策反她,还要再等等,等她知道自己真是离开了如烟的掌控,才会开口说真话。
这时,馨儿扯着狼狈的如烟进了门,一见两人的样子,就知道雨晴的策反奏效了,于是笑道,“别哭了,是不是没吃饱饭,肚子又饿了,你墨痕姐姐和琉璃姐姐正熬骨汤呢,你们去喝一碗吧,我给这不懂事的奴婢安顿个铺位。”
雨晴笑着拉了小丫鬟站起来,笑道,“我给这取了个名字,叫小天鹅,怎么样,好听吧?”
“小天鹅?”馨儿上下打量小丫头几眼,点头,“嗯,雨晴姐姐就是聪明,希望以后这名字会名副其实。”
雨晴指了长榻说道,“这长榻还算软乎,以后就给小天鹅睡吧。”然后就牵着小天鹅出去了。
馨儿会意,回身走了出去,不到片刻就抱了一大张油毡进来,铺在长榻下面,又从柜子里抱了床被褥出来,直接扔到油毡上,冷冷说道,“你以后就睡在榻下边,别睡的太死,谁想喝个水或者有个大事小情,你就起来伺候着。”
如烟看着地上散乱的油毡和被褥,恨得牙根咬得咯吱响,有心想反抗,又打不过馨儿,只得低头强忍着眼里的恨意不出声,馨儿也不理会她,又指了那墙角的梳妆台等物,说道,“这屋子里的东西有一样算一样,什么也别轻易动。该分配给你的物件儿,一会儿再给你拿回来。”
说完,转身就出了门,留下如烟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
馨儿在门外听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动静,就飞速跑到灶间,扫了一眼,见雨晴和小天鹅不在,她就跳到琉璃和墨痕跟前,笑道,“怎么样,两位姐姐,我刚才厉害吧?”
琉璃拉了她的手到桌前,给她盛了一碗飘着碧绿葱花和雪白豆腐块的骨汤,笑道,“当然厉害,这是奖你的骨汤。”
馨儿拍拍胸口,“我也是学着我那继母的样子,其实我心里也虚着呢,你们又都不敢动手,只好我来了。”
墨痕上前敲敲她的头顶,笑道,“你啊,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欺负人欺负的很高兴,还非要捞点功劳。”
馨儿吐吐舌头,低头一边喝汤一边说,“姐姐们说,她晚上会不会趁咱们睡着了,偷跑啊。”
“不会,她的卖身契可在掌柜的手里呢,按百花律逃奴可是要被处死的。”琉璃毫不担心,“你雨晴姐姐带着小天鹅去洗澡了,等过个两三日,把小天鹅的心思哄转了,探出这如烟的底细就好了。”
三人商议妥当就拾掇干净厨房,又把明早做点心要用的面发上,就相携去洗澡,上床安歇。
原本众人都以为如烟会生出一些事情,可是,她却极老实安分,坐在地铺上,低眉顺眼,就是馨儿折腾她倒了几次茶,她也没发火。小天鹅有些畏缩的看了好半晌,才敢爬上软榻上,钻进被窝,偷眼看着自家小姐,不敢说话。
几个丫鬟冷眼看着,也都心里疑惑,却不知如烟早就打好了主意,在她想来这些丫鬟一定是也想爬上大少爷的床,却被自己抢了先,于是心里存了怨恨,趁着她也签了卖身契变成丫鬟,主子又不在跟前的时机,拿她出气泄恨呢,只要她忍的住,等到欧阳老爷或者夫人到铺子里来时,她就熬出头了,那时她一定要统统找回来。
她一夜辗转反侧,睡去时已经是子时后了,好似才闭上眼睛,就被人粗鲁的推醒了,馨儿清脆爽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喂,快起来,要做事了,什么活都没干,还比谁睡的都死,快起来去柴房劈柴,一会烧烤箱要用。”
如烟坐起身来好半晌才明白过来所在何处,扭头看看房间里不知何时,已经只剩下她自己了,就连榻上的小天鹅也不见了踪影,她立刻爬了起来,卷起铺盖放在角落,然后走到门口,就着铜盆里的冷水,忍着痛,洗了两把还有些红肿的脸,简单拢了拢头发,开门出去,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空气里一股初秋的凉意,让她狠狠打了个寒噤。
不远处灶间旁边的一个屋子里,隐隐有人影走动,忙碌,她也不知柴房在哪里,就上前去问,结果众人见她进来都皱了眉,馨儿更是上前,狠狠几拳打在她身上,把她搡出了门,骂道,“这是你随便进来的地方吗,以后没我们发话,你连门口三步都不许挨近。”说着,她指了院子一角的低矮屋子,又说道,“那边是柴房,赶紧去把柴劈出来,然后再打水把隔壁灶间的水缸添满,别偷懒,早饭前做不完,你别想吃饭。”
如烟隐在袖子里的手,青筋都爆了起来,狠狠瞪着馨儿进门的身影,转身去了柴房,结果一见到那小山一样的木头,她恨得直想杀人,她就是长了八只手,早饭前也劈不完这些柴啊,何况还有水没挑,这几个丫鬟是明显要饿着她啊。
她在心里咒骂了无数遍,拿起斧头,一斧头砍下去,手腕震得发麻,那碗口粗的木头,才劈一道小口子。
辛辛苦苦劈了半个时辰,门外来了一个小伙计要抱柴禾,见她挽着袖子,满头汗水的站在柴堆中间,一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进退,如烟眼珠儿一转,立刻幽怨的看着那小伙计哀哀哭泣,她的脸庞微肿,此时又半仰着沾着泪珠,真是楚楚可怜,惹人怜惜,任何一个男子看了,恐怕都恨不得把她揽在怀里哄劝,可是那小伙计儿却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扭头就跑了出去。
她正怔愣间,馨儿就从门外跑了进来,抄起一只儿臂粗的木棍就往她的屁股上招呼,一边打一边骂,“你个狐媚子,让你劈柴,你都能勾引个男人,我打你的狐媚样…”
如烟躲闪不及,屁股上就挨了两下,心头怒火怎么也忍不下去,也抄起一根木棍与馨儿打在一处,“你个下溅奴婢,你居然敢打我,敢让我劈柴,等我见了大少爷,一定让她把你卖到私寮子去,让你尝尝千人骑…”
她骂到一半,自觉这话会泄底,赶忙住了口,馨儿却趁机又招呼了两棍在她身上,一脚把她踹倒在地,“等你见了大少爷,要猴年马月呢,你就慢慢受着吧,再随便勾引这院子里的人,就饿上你十天半月的,看你瘦成骷髅,还怎么勾引人。”
馨儿喘着粗气,扔了手里的木棍,又骂道,“赶紧劈柴,一会儿就要用了,劈不出来,耽搁了烤点心,看我怎么治你”
她转身出了门,走出两步,见到墨痕站在台阶上一脸沉思模样,脸色就微微有些发红,低声说道,“嗯,墨痕姐姐,我是气她不好好干活才打她两下的。”
墨痕扑哧一声笑了,“我也没说你是因为她勾引了大路才打她的呀,你解释什么。”
馨儿扭着身子,不依的上前抱了她的胳膊,“墨痕姐姐,怎么又拿我打趣。”
“好,好了,是姐姐错了。咱说正事,刚才她骂你的那些话,怎么听着也不像良家女子能骂出口的,你说她是不是不清白啊?”
馨儿仔细想了想,猛然睁大了眼睛,问道,“难道,姐姐是怀疑她是那个地方出来的?”
墨痕点头,“一会儿烤完点心,咱们和雨晴说一声,让她去套套小天鹅的话儿。”
“好啊。”两人一起回了烤房,继续忙碌,待要烧烤箱时,如烟终于勉强凑够了柴禾,墨痕见她胳膊被木屑划出些血道子,脸上都是汗水儿,模样很是狼狈,就说道,“去担水吧,明天记得劈快一点。”
如烟只得又去井边提水,待她刚刚把缸装满一半的时候,众人就围在桌边吃早饭了,却没有一个人叫她,她有心想要跟十七掌柜说点什么,可惜人家四平八稳的吃饭夹菜,根本没瞟过她一眼,把她恨得把下唇都咬破了,心里也彻底明白了,她是不可能在铺子里找到一个帮手了。
等她终于打满了水缸,累得差点瘫倒在地,饭桌儿却早就撤走了,一个米粒都没剩下,她也不敢出声,接过馨儿递过来的扫帚,又要去扫院子。
小天鹅这一日一夜,看着以前日日打骂她的小姐,真就如同最低等的奴婢一般,睡地铺,劈柴打水,被打的脸如猪头,都不敢反抗。不自觉的,她心里就去了几分恐惧,想想那二百两的卖身银子,以后就算在食为天呆不下去,也能做个小买卖,或者置副嫁妆嫁个农户人家,她就鼓了勇气,拦在如烟面前,一边死死扯着衣角,一边低声说道,“小姐…嗯,不,如烟姑娘,把我的…卖身银子还给我吧?”
如烟一听被她使唤了六年的小丫鬟居然都敢这般和她说话,伸手就一巴掌打了过去,小天鹅条件反射般就想跪下赔罪,可是,雨晴却在一边淡淡说道,“如烟,你是粗使丫鬟,属于三等,小天鹅是二等,你敢打他,可是犯了规矩。”
小天鹅听见这话,好似立刻添了勇气,挥手一巴掌就打了回去,如烟被打的愣在那里,小天鹅也扬着手发呆,半晌才哆嗦着高声说道,“把我的银票还给我”
如烟扔下扫帚就想上前打小天鹅,却被旁边的雨晴和馨儿一把拉住,搡了她几把,“干什么,还想打人啊,凭啥你要拿着人家的卖身银子啊,你又不是她父母,赶紧拿出来。”
墨痕也附和道,“是啊,如烟姑娘,你已经不是她的主子了,拿着她的卖身银子不合适。”
如烟被她们围着,有再大的气也不敢发出来,只得狠狠的盯着小天鹅,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扔在地上,转身就走了出去,把那院子里的地皮当做了小天鹅的皮一般,狠狠刮了起来。
雨晴把银票捡起来递给小天鹅,笑道,“你看,我都说了,你现在不是她的婢女了,不需要看她脸色了。”
小天鹅好似有些不相信一般的死死盯着手里的银票,然后立刻塞到了怀里,心里真正踏实了起来,琉璃把一切看在眼里,知道火候已经到了,就给雨晴使了个眼色,“雨晴,早晨的活计忙得差不多了,我们几个装盒子就好,小天鹅第一次进烤房耐不得热,你带她回屋吃块点心喝杯茶。”
雨晴会意,果真捡了两块刚刚出炉的梅花蛋糕,牵了小天鹅的手,一起回了卧房,两人坐在方桌旁,一边吃喝,一边说着闲话,雨晴见她很喜欢吃蛋糕,就把自己那一块也推到她跟前说道,“你们以前在楼里吃不到这样的好点心吧?”
小天鹅点头,“楼里连饭都吃不饱…”话说到一半,她才反应过来雨晴问了什么,一口蛋糕噎在嗓子眼儿里,呛咳不止。
雨晴连忙递了茶水给她,笑道,“你这丫头,吃的这么急干什么?”
小天鹅眼里满是惊慌,两手死死掐着桌沿儿,咬着下唇不肯说话,雨晴淡淡一笑,“你不要害怕,我们也是今早儿从如烟的话音儿里猜出来的。只知道你们是青楼里出来的,别的还不清楚。不过,这也是你的机会。”
小天鹅悄悄松了口气,但是又被那“机会”两字勾的眼里多了抹希望,雨晴喝了口茶水,“实话跟你说吧,你跟如烟一开始就弄错了一件事,我们大少爷不是老爷的亲子,而是我们木仙府的大少爷,是我们仙夫人的养子,所以要守的是我们木仙府的家规,只能娶妻不能纳妾,而且我们大少爷特别孝顺,根本不可能送个女子回来惹我们夫人生气,更何况他几个月前与花都刑部侍郎府的小姐又定了亲。所以,你们主仆一上门说是大少爷的妾,我们就都知道你们是骗子。”
小天鹅越听身形越矮,最后从椅子上滑到地上,跪着直哆嗦。
雨晴也不扶她,又慢慢说道,“我们夫人历来心地仁厚,从来不轻易为难谁,但是你们这样骗上门来,可真有些太不把我们夫人这亲王之尊放在心上了。”
小天鹅终于吓得哭了起来,“不…不是我,小姐…小姐说欧阳公子家里是个富贵的,如果做了他的妾,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欧阳公子不理会我们,小姐就来了…”
雨晴听出她有坦白的意思,就伸手扶了她起来,掏出帕子给她擦眼泪,温声劝道,“小天鹅,咱们也相处了一日夜了,我看得出来,你本性不是个坏心肠的,只不过是在如烟手下伺候,被她指使罢了,说起来,也不过就是个盲从的罪名。你如果能原原本本把这件事说清楚,我们夫人定然不会怪罪于你的,而且以后你还能继续在咱们这铺子里做事,每日有吃有喝有工钱,加在上你那二百两的卖身银子,以后找个看得顺眼伙计嫁了,一夫一妻,白头到老,日子过的多好啊…”
小天鹅听了这些话,就慢慢不哆嗦了,睁着红眼睛怯怯问道,“仙夫人真不会怪罪我,不会把我下狱?”
雨晴扑哧一笑,“放心,夫人如果生气,我们几个帮你求情,夫人那么善心,不会跟你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的。最主要的就是你要把事情经过说出来,夫人知道真相了,不误会大少爷忤逆她了,也就没事了。”
小天鹅心里有了底,就把如烟如何从青楼出来,如何遇到大雨仗义援手,如何去客栈偷偷爬上床,如何坐车来此都说了个明明白白,最后,又说道,“小姐说了,等大少爷回来,她已经顶这妾的名头住了几个月了,到时候要撵她走,也要补偿她几百两银子的。”
雨晴越听越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怎么还有这般厚脸皮的女子,真是丢进了我们女子的脸居然还妄想要做我们少爷的妾,给我们少爷提鞋都不配”
小天鹅被吓得噗通又跪下了,“雨晴姐姐,真不是我的主意,我怕小姐打我…”
雨晴叹口气,“好了,我知道了,你起来吧,咱们一起去和十七掌柜说说,他去见了主子,看主子怎么发落你了。”
小天鹅爬了起来,跟在她后面去见了木十七,木十七一听眉头就皱成了疙瘩,这亏得夫人把这女子留在铺子里了,如果放了她出去,到处与人乱说是他们大少爷的妾,最后再让人知道她是青楼女子,那他们大少爷的名声可就不用要了。还不定会传出什么闲话呢,什么母子为青楼女反目,痴情种为红颜知己忤逆母亲,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他越想越咧嘴,简单嘱咐了两句,就连忙出门赶去了城南的欧阳府。
木艾和欧阳正坐在后院的桂花树下,把前些日子酿好的那桃花酿从空间里移出一陶缸来,小安几个小心翼翼的起了封,用一只带把儿的竹筒轻轻提了几下,装满了一只白玉壶,又重新封好缸口。
白玉壶是在前日那些赏赐之物里挑出来,薄薄的瓶身,长长的颈项,雕成了鱼嘴的壶口,很是雅致,几个丫头整理那一车赏赐时就很喜爱,今日一听说夫人要品新酒,立刻就找了出来。
此时她们看着瓶身上透出的淡淡妃色,都笑得合不拢嘴,直说,真是太美了。
木艾翻开桌上的白色细瓷小盅,先倒了两盅,捧了一杯给欧阳,才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深深嗅了嗅那股夹杂着桃花香气的甜香,再浅浅含了一口,略带失望的撅起了嘴,“我错了,应该用包谷做底料,这般米酒里夹了桃花气,怎么感觉有些不伦不类?”
欧阳本来不喜这样花香厚重的酒,但是听她这么说,反倒一口喝干了,赞道,“味道不错。”
木艾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给你白水你也会说好喝。”她这般说着,脸上到底被哄得转了笑容,扭头唤了几个丫头,“小安,你们也倒些尝尝吧。”
小安立刻应道,“是,夫人。”然后当真上前,倒了五杯,与惜福等人,每人一杯,却各个喝的眉开眼笑,这个说,“这酒甜甜的真好喝。”那个说,“嗯,桃花味儿好香啊。”
木艾知道她们是因为以前没有喝过米酒的关系,所以才不觉有何不妥,又见她们喝了一杯都有些意犹未尽,就指了那白玉壶说道,“我是不喜欢这味道了,以后再用包谷试试。你们把这壶拿下去喝了吧,我这里不用留人伺候了。”
几个丫鬟笑嘻嘻道了谢,就捧了酒壶酒盅,一边商量着取些什么点心和小食配酒,一边出了园门。
木艾靠在欧阳肩头,刚要开口说话,小安又转了回来,“夫人,十七掌柜来了,说是打探出那如烟主仆的底细了。”
“哦,这么快?”木艾直起身,看向欧阳,挑眉笑道,“一起去听听看,她们是何方神圣啊?”
欧阳点头,两人相携去了大厅,木十七上前见礼,然后也不啰嗦,把几个丫鬟如何调理如烟,如何策反小天鹅,最后小天鹅坦白她们主仆之事仔细说了一遍。
一番话说完,木艾夫妻连同几个丫鬟都愣住了,好半晌,木艾忍不住嗤笑道,“真是没想到,这里也有个芙蓉姐姐。她怎么就觉大禹一定会看上她呢,大禹这孩子是不是太心软了,当时在客栈就甩她两巴掌,不就没有这些事了。”
小安笑道,“大少爷与夫人一般心软,恐怕做不出打女子的事。”
“我是女子,心软不算毛病,可他一个男子汉,将来要顶门户的,怎能这般。好再这如烟是个傻的,自己送上了门,如果她先宣扬的满城皆知,咱们还真不好办了。罢了,明日还是给他写封信吧,吩咐下去,准备车马,咱们先去把这如烟打发了。”说完又转头看欧阳,笑道,“要不要跟我去看戏?”
欧阳摇头,他本就不喜与女子打交道,金瑶之事后更是敬而远之,此时当然也不愿去看一个青楼女子的把戏,“我去酒庄那边转转。”
木艾轻笑,“去吧,早些回来。”
正文 第四百四十九章 苦工
第四百四十九章 苦工
两人各自分开,一个出门,一个去了后院换出门衣裙。木艾坐上马车不过片刻就到了食为天门外,木十七亲自搬了凳子在车门外,木艾扶着小安的手下了车,早有眼尖儿的小伙计跑去后院,喊道,“主子来了,大家快出来拜见”
雨晴和墨痕几个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慌忙洗了手,预备出门去迎接,馨儿和琉璃正带着忐忑不安的小天鹅准备午饭,闻声也跑了出去。
她们从在育才学校里,就日日喊着效忠主家,认真做事的口号,耳里听了无数主母的神奇之事,今日能在如此近处见到,怎会不欣喜激动。
可惜,她们自觉已经动作很快,却有人比她们还迅速,如烟听得第一句,“主子来了”时,恨不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心里直念天神保佑,没想到她的出头之日到来的如此之快,她再不用忍受几个丫鬟的欺辱,终于轮到她扬眉吐气了。
她扔掉手里的扫帚,拔腿就往前面铺子跑去。馨儿几个大惊,怕她出去乱喊,惹得自己主母恼怒,连忙随后追去。
木艾下车进了铺子,见有两位中年女子各带了一个小丫鬟站在过道旁的货架前选购点心,稍稍挡了路,就笑着寒暄了两句,两个妇人见木十七称木艾为主,猜到木艾就是那位有无数传言的仙夫人,一边惊异与她的年轻貌美,一边就要下跪见礼,被木艾一把拦住,直言今日得见就是有缘,感谢她们一直给食为天捧场,又要木十七送了两人每人一盒新点心,这才辞过两人欲进后院。
小安上前掀起水蓝色的纱帘,尚未抬起多高,就突然被人撞的一个趔趄,惜福正巧跟在后面,一把扶住了小安,那门帘里就冲出来一个年轻女子,身形姣好,皮肤雪白,只是脸上红肿,鬓发散乱,很是狼狈。
铺子里的众人齐齐一愣,尚未来得及说话,那女子已经又奔着那两位夫人中身穿绸缎衣裙的那位跑了过去,“噗通”跪在那夫人身前,就开始哭喊,“夫人救命啊,您再不来,如烟就要被这些贱奴婢们害死了,求夫人给小女子做主啊…”
馨儿几人正巧追出来,见到如烟抱着一位陌生夫人的大腿哭喊,自家夫人反倒冷着脸站在一旁,都吓得白了脸,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木艾心里恼怒,冷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带下去,以后谁家的亲人再来探望就住到客栈去,不许再放进铺子后院。如若都这般着了疯魔,那铺子岂不是乱套了。”
雨晴等人立刻上前,死死掐了有些怔愣的如烟就拖去了后院,木艾又出言安抚那两位满眼都是好奇和惊讶的夫人,“今日真是失礼了,下人的亲戚行远路来探望,却不想发了疯魔,撵出去又不忍,索性只能再派人送回家去。没想到,尚未上车,倒先让两位夫人受惊吓了。”
那两个夫人连忙称道不敢,奉承几句夫人心善仁厚之类的话。
木艾笑着敷衍了两句,抬步进了后院,木十七脸带愧疚的就要跪下赔罪,木艾皱眉摆手,“搬张椅子来,就在院子里坐吧。”
木十七连忙应下,亲自小跑进大厅里,搬了张最宽大的椅子来,墨痕上前铺了银红的锦缎锦垫和靠垫儿,才请了主母坐下。
馨儿和雨晴押着如烟跪在不远处的桂树下,本来她们几人不过两日就套出如烟主仆的底细,这不大不小也是个功劳,没想到,只不过慢了几步,就被瞬间破坏了,而且还在外人面前让主子丢脸,这可真是大罪了。她们心里气恨,自然不会放过如烟,这一路足足捶了她几十下,才觉心里解气了一些。
而如烟在木艾开口吩咐人把她拉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抱错人了,原本她以为是欧阳老爷来了,可是,一冲进铺子满眼都是女子,她就知道恐怕来的欧阳公子的继母,慌乱间扫了几眼,就把那位穿着锦缎衣裙,头戴金凤钗的中年女子当做了仙夫人。
按她的想法,百花的亲王之尊,食为天的主子,传言里富可敌国的女子,怎么也要穿金戴银,年近三十,可是偏偏就是那门侧最不像仙夫人的年轻女子是正主,她心里早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下子可好,先机没有抢到,反倒先惹恼了这位未来的“婆婆”。
木艾皱眉坐在椅子上,小安几人站在她身后,木十七带着几个丫鬟和小厮跪地见礼,木艾挥手唤她们起身,然后说道,“刚才不是有个喊救命的人吗?唤她过来,我倒要听听,食为天这院子里是不是住的都是强盗匪徒,怎么就要伤及性命了。”
众人听了都连忙低了头,刚才那幕,如果不是夫人出言遮掩,传出什么流言,自己府上必定会损了颜面。
雨晴几个拖了如烟到主母身前三步,然后就恭敬等在一旁,盯着如烟,防备着她再有什么惊人之举。
如烟听出木艾刚才话里的恼怒之意,但此时也没有后悔药可吃,只得硬着头皮,跪地磕头,嘤嘤哭泣,“小女子如烟给夫人见礼。”
“哦?”木艾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你就是那个前日上门,要进我们府上做妾的女子吧?”
如烟掏出帕子擦擦眼角的泪水,尽量放柔声音,低低说道,“正是小女子,小女子本与欧阳公子互相倾慕,得欧阳公子之命到此投奔,承蒙夫人和欧阳老爷不弃,收留小女子在此小住,等待公子回来再进府伺候。没成想这些奴婢们,嫉恨小女子有幸得到公子的垂青,日夜折磨小女子做苦工,而且还不给饭食,可怜小女子,时刻盼着夫人和老爷为小女子做主,今日天神保佑,突然听得夫人来此,一时欢喜,才行此莽撞之事,还请夫人看在欧阳公子的情面上,原谅小女子的错处。”
木艾微微一笑,“你说的欧阳公子,全名可是欧阳禹?”
“回夫人的话,正是。”如烟虽然不知木艾为何这般问,但还是点头答了,“公子亲口对小女子所说,他是欧阳老爷的亲子,欧阳府的大少爷。”
她的后半句话一出,木艾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众人也都看着如烟露出一副鄙夷神色。
如烟立刻又高高悬起了心,眼珠儿转了转,怎么猜也不知道为何众人会如此,于是又说道,“夫人,小女子所说都是实情,还望夫人为小女子做主。”
木艾不置可否的伸手接过小安倒好的茶,慢慢喝了一口,转向木十七,“先前是谁探出了实情,出来说说吧。也让人家如烟小姐听听不同的说法。”
“是,夫人。”木十七冲着雨晴一挥手,雨晴就拉了哆嗦的小天鹅走了出来,站在如烟身旁,如烟一见小天鹅,脸色刷的就白了,那长指甲狠狠掐着大腿,死死盯着小天鹅,恨不得下一瞬就能用目光把她杀死一般。
小天鹅畏惧的又往雨晴身旁躲了躲,雨晴伸手拍拍她,然后躬身给主母行了礼,就把她如何照料小天鹅,如何从她口中听得如烟底细的事情说了一遍。
小天鹅不等她说完,就噗通跪下了,小小的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口里哭喊着,“求夫人饶命,奴婢是被逼的,奴婢怕小姐再打骂…小姐说只要做了欧阳公子的妾,就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还说要多讹一些银子…”
如烟听她如此说,双眼圆睁,脸色铁青,装了许久的柔弱也装不下去了,伸手抓住小天鹅的胳膊就打了起来,“你个小贱人,到底是收了谁的银子,昧着良心诬陷主子,你个黑心肝的…”
小天鹅一边躲避,一边挣扎哭道,“奴婢没有撒谎,小姐明明就是醉红楼出来的…”两人厮打在一起,一时间院子里充斥着她们的哭喊和互骂声,很是热闹。
雨晴等人有心上前拉开,但是抬眼看着主母慢悠悠喝茶,好似看戏般兴致盎然,就连忙垂了头不吭声。
好一会儿过后,如烟主仆才终于耗干了力气,住了手,两人脸上都挂了血痕,衣裙也皱了,鬓发散的如同鸟窝儿一般,众人看得好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都忍得肚子抽痛。
木艾放下茶杯,淡淡问道,“你们都出了气了?可是打的痛快了?要不要给你们准备刀枪武器啊?”
如烟立刻跪坐在地上,心里瞬间闪过无数算计,如若这仙夫人派人去醉红楼探问,她的底细肯定会曝露,不如就承认了,咬死与欧阳公子互相倾慕,量这夫人碍于脸面也不好为难继子的妾,“夫人,小女子一时气愤,这才失了礼数,还望夫人恕罪。小女子虽然从小卖身青楼,却是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伸出污浊之地,试试洁身自好,前些时日攒够了银钱,立刻赎身离了那肮脏之地,幸得欧阳公子垂怜,感激不尽,惟愿此生伺奉在公子身边,端茶递水,以报厚恩。
小女子病非贪慕府上钱财,如果夫人不相信,可以留小女子在这铺子做个管事,既不用受奴婢们的欺辱,也能为夫人分忧,等到欧阳公子回来,自然一切真相大白。”
木艾伸手揉揉太阳|岤,嗤笑一声,“你可真是个脑子活络的,可惜,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实话跟你说了吧,你什么都不必做了,还是先想想如何保住小命吧。行骗都骗到亲王门上了,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如烟脸色转青,但还是强硬辩解道,“夫人说什么,小女子不知,小女子是依着欧阳公子的指点才来此等候他回来的,并不是什么骗子?”
众人此时看她的眼神,就已经像看一个白痴了,木艾淡淡说道,“你还算不得骗术高明,如若是我要上门行骗,一定会打探好那人家的底细,然后才好应对。你一开始就猜错了一件事,你口中的欧阳公子并非欧阳老爷的亲子,我也不是他的继母,他是我木仙府的大少爷,是我木仙仙带在身边教养长大的长子。”
如烟惊愕的张大了嘴,打死她也没有想到,欧阳公子不是与他同姓的欧阳老爷之子,反倒是仙夫人的养子,这也太过巧合了。
“这里是蓉城,毕竟离着花都和花王城很是遥远,传言还没有被人带到此处,如若是在花都以北,恐怕就连普通百姓都知道,我木仙府的家规里,有一条,男不纳妾,女不做妾,主仆同守。大禹是我们木仙府的大少爷,生性孝顺稳重,这家规他自然是清清楚楚,绝对不会轻易触犯,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触犯了也一定会亲自回来请罪,不会让你一人来此。我门整个府上,包括这铺子里,从一开始,就没人相信你的话。”
她的这些话,一句句就好像砸在如烟的心窝里,让她脸色青白交错,颓然坐在地上,怪不得,她在琉璃几人嘴里套不出任何话儿来,怪不得要她签什么卖身契,怪不得这些人欺负她欺负的毫无顾忌,原来一开始她就被拆穿了,亏她还以为自己多聪明,算计的多高明…
“你现在可还有何辩解之词?如果没有,我就让人送你去见官了,行骗到亲王府上,怎么也要打的你去了半条命,再发配到石头堡去做苦力。”
“没…没…”如烟趴伏在地上,想到要被在脸上刺字发配到苦寒之地去,她身子就止不住的抖了起来,后悔的恨不得肝肠寸断,“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都怪奴婢一时贪心,奴婢愿意做牛做马给夫人赔罪,夫人千万不要把奴婢送官…”她是真害怕了,咚咚磕起头来,半点不敢掺假,不到片刻,那额前就已经见了血色,红肿一片。
木艾皱了眉,给小安使了个眼色,小安立刻上前拉起了她,如烟却以为立时就要拉她去见官,疯狂挣扎起来,嘴里嘶喊着,“夫人,奴婢不想再让男人糟蹋,不想每晚迎来送往,才出此下策,奴婢命苦啊,求夫人饶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做牛做马报答夫人…”
院子里男女都有,听得她说起那些糟蹋之类的话,就都微微红了脸,暗骂她不知廉耻什么都往外说,但心里还是有些软了起来,毕竟没有一个女子天生就喜欢在青楼卖笑,都是生计所迫或者从小被无良父母卖去,或者人牙子拐去的,墨痕雨晴悄悄对视一眼,有心想上前求情,又怕触怒夫人,就都扯着手里的帕子沉默。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木艾听得她哭喊,心里也没来由的冒出这句话,伸手示意她闭嘴,然后冷声说道,“本来定是要送你见官的,但是念在你也没对我们府上还未曾惹出什么祸事,就从轻发落吧。”
如烟大喜,立刻又跪下磕头,伸手把一直藏在怀里的银票掏了出来,“谢夫人开恩,谢夫人开恩,这是奴婢的卖身银,奴婢不敢藏私。”
木艾抬起手指在椅子把手上敲了两下,心里有了主意,说道,“十七掌柜,先赏她二十板子,以作惩戒,然后把她送到仙家镇的作坊去做粗活,三年后,如果她还算安分,就给她二十两卖身银子,留她在镇里过活,如果不安分就拿了我的帖子送去衙门。”
“是,夫人。”木十七躬身应了,上前收好银票就唤了两个小伙计去准备木板和长凳子,如烟虽然恐惧即将落在身上的皮肉之苦,但是总比发配石头堡要好上多少,而且那仙家镇她是听过几句的,如果以后肯出力气,必定衣食有靠,也算有个归宿,于是又磕头谢恩。
两个小伙计拉了她趴在凳子上,执了板子就噼里啪啦打了起来,如烟立刻痛叫出声,后背也渐渐现了血色,众人都低了头不敢看。
小天鹅吓得浑身如同筛糠一般,恨不得把脑袋埋到土里,木艾扫了她一眼,“这丫头叫什么名字?”
雨晴想起早晨她对小天鹅的承诺,立刻上前回话,“回夫人,奴婢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小天鹅。”
“小天鹅?”木艾淡淡点头,“虽说她坦诚了她们主仆的底细有功,但是背主之事却是大忌。也打上二十板子,送到作坊里做粗活三年吧。”
雨晴犹豫了一下,还是跪下求情道,“夫人,可容奴婢求个情,这小丫头从小被如烟打骂,实在是个命苦的,而且奴婢早晨哄她说实话时,曾答应她以后要照料她。还请夫人开恩,留她在铺子里做个粗活吧。”
墨痕几个这时也上前,一起说道,“请夫人开恩。”
小天鹅早掏出了二百两银票放在地上,磕头不止,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十七掌柜,铺子里可还缺人手?”
十七掌柜眼角扫到琉璃向他挤眼,于是连忙说道,“回夫人的话,铺子生意好时,我与两个小伙计都在前面照料,就有顾及不到后院劈柴挑水这些杂活,如果夫人开恩留下这小丫头做个粗活也使得。”
“那就留下吧,不过如果以后这小丫头惹了什么祸事,你们可要一同受惩罚。”
木十七和雨晴等人一听,连忙磕头道谢,这时如烟已经吃痛不过晕了过去,墨痕和琉璃上前扶了她下来,小天鹅又主动趴上去挨了二十下,同样昏过去,被一起半拖半抱送去了厢房。
木艾起身欲走,想起这事如此快水落石出,铺子里的几个丫鬟功不可没,虽说后来没看紧如烟,让她闯出去差点惹人闲话,但也可以原谅,于是又吩咐十七掌柜,“几个丫鬟做事很稳妥,每人赏二两银子吧。”
“是,谢夫人赏赐。”木十七笑着替琉璃几个谢了赏,然后送了木艾出门。
木艾上得车,想着从府里出来也不过半个时辰,欧阳必定没有回去,于是吩咐五湖转去小酒庄。
小酒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