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仙府种田纪事 第114部分阅读
木仙府种田纪事 作者:肉书屋
前些日子的大水淹了农田,庄稼受损严重,对山上的桑树影响却不大,加上各个商家都有些存货,所以,县里聚集了几十家布庄的街上很是热闹,不断有小伙计儿从铺子里往外搬着各色绸缎布匹。
幸儿那小女孩儿的性子好新奇,挨家布庄都要进去看看,虽然挑到喜欢的,但是碍于行路不能多添行礼,只能看不能买,就闷闷的撅起了小嘴儿。
大禹好笑,见天时不早,就拦了路人问询,找了一家声明好的酒楼,点了几个招牌菜,三人围坐吃了大半饱,就喝着茶水看街景消食。
幸儿正说着一会儿要去找那家点心铺子买点心,却听背后咣当一声脆响,吓得她失手打翻了手里的茶碗,茶水溅湿了她半截袖子,追月连忙掏了帕子,给她擦拭。
幸儿微恼扭头去看,却是身后那桌儿闹了起来,一个身穿绯衣的年轻女子正哭得悲悲戚戚,一双杏眼都红肿了起来,一个十二三的蓝衣小丫鬟正扶着她哄劝,对面一位络腮胡子的大汉正气哼哼的怒视着她们,显然那地上已经变成碎片的茶壶就是这人的杰作。
那女子捏了帕子一边擦眼泪,一边指责道,“于郎,你当日说要纳奴家为妾,奴家才取了所有积蓄,换得鸨母放了奴家自由身,可是你今日为何绝情要把奴家卖去那私寮子,奴家才从火坑里出来,死也不要再跳进去,求于郎不要卖了奴家,奴家愿意做牛做马伺候你满府老少。”
她说着就软倒在地,双膝跪倒怕趴伏着哭泣起来。
那小丫鬟也跟着跪下哭求,“于官人,我家小姐可是红牌清倌人,为了你舍了所有积蓄,你如今这般对她,可对得起良心?”
酒楼上众人从这主仆两人的话里都听了个明白,无非也就是青楼女子错信负心汉的故事,说起来,这女子也实在是没有眼力,那大汉看着就是一脸凶狠模样,怎会是能够托付终身的良人。
众人都窃窃私语议论了起来,那大汉脸色渐渐涨成了青色,上前两步,刚要说话,那女子好似极惧怕她一般,哆嗦着退后一步,呜咽着又说道,“于郎,你就是打死奴家,奴家也不愿意再跳进火坑,求你放了奴家吧。”
众人眉头一皱,这人不但辜负人家女子的情谊,难道还动手打人,这可是真有些让人不耻了。
正文 第四百四十四章 经典英雄救美事件(二)
第四百四十四章 经典英雄救美事件(二)
那大汉看着也是个不善言辞的,耳里听得众人私语,头上都快喷出火来了,憋了半晌,才怒声说道,“好,明明是你见我落魄了不肯跟我回家,现在反倒污我要卖你,好,既然我担了如此名声,今日不打你,不是就白担了这罪名了。”
他说着就举了海碗般大小的拳头,朝着女子打去,女子连忙惊叫哭喊着往桌子底下躲去,那丫鬟也跟着尖叫,一时间酒楼里热闹极了。
幸儿原本看得女子哭泣心里就同情泛滥,此时他们三人闹起来,桌椅翻倒,又连累到他们这边,她就忍不住抱了哥哥的胳膊,央求道,“哥哥,幸儿害怕,那姐姐好可怜,咱们帮帮她吧。”
大禹原本不欲招惹是非,但是妹妹央求,那女子又发鬓散乱,形容很是凄惨,他就心软了下来,站起身,挥开一个飞过来的茶碗之后,高声喝道,“住手”
那大汉一愣,正要掀桌子的手抬在半空,眼睛睁得溜圆看向大禹,怒问,“你是谁?”
大禹拱手行了一礼,说道,“在下是一个普通食客,因为仁兄闹得实在有些厉害,所以,才贸然出言阻拦,毕竟是在大厅广众之下,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谁更占了理,仁兄如此挥拳殴打一女子,对于自家声名都会有妨碍,不如坐下来喝杯茶,心平气和找个解决之道。”
那大汉回身看了看躲避在不远处看热闹的众人,脸上青紫变换,显然也觉出刚才有些鲁莽,让人看了笑话。
那些看客里有年纪长些的,就开口帮腔劝道,“是啊,这位义士,还是好好讲理,不要动拳头了。”
那大汉听了“义士”这两字,脸上又红了,甚至有些尴尬,半晌,终于垂下拳头,低声说道,“罢了,罢了。”
大禹连忙挥手招了躲在一旁的小伙计收拾桌子和碎裂的茶壶茶碗,然后请了那大汉到他们的桌边坐下。
那躲在桌下的女子主仆,此时明白躲过了拳头加身的危险,也爬了出来,一见那大汉坐在不远处,那旁边的年轻公子自然就是刚才说话救了她们的恩人了。
女子定了定神仔细看去,只见那公子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穿了宝蓝的锦缎长衫,银色镶了玉扣的腰带,赤金发箍束了墨发,眉目俊朗,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难言的温和儒雅之意,端得是人间难见的好郎君。
她心里就是狠狠一动,连忙伸手理了发鬓,整理裙衫,起身慢慢走到大禹身旁,低眉顺眼行礼,然后抬了头,一双大眼里半含着眼泪,梨花带雨般柔弱美丽,颤声说道,“多谢恩公相救,奴家如烟感激不尽。”
大禹摆手,淡淡说道,“小姐不必客气,在下也是不想这位兄台声名有损,所以才出言阻拦。”
那大汉听了这话,脸色就缓了下来,女子却明显一哽,好似不相信她这惑人无数的必杀技会落空一般,再次仔细打量大禹的脸色,见他确实没有半点儿贪恋神色,她心里又添了一些恼怒。
大禹客套之后,也不理她,亲手给那大汉倒了茶,然后笑道,“这位兄台,小弟可否问一句,今日为何不顾声名殴打这女子吗?”
那大汉一口气喝干杯里的茶水,好似要把心中的憋闷一次吐尽一般,把事情痛快说了一遍,“不瞒贤弟,愚兄幼时也读过几年书,本来打算科考,也谋个官作,光宗耀祖,但是怎奈家中突遭横祸,家产俱无,父母年老体弱,愚兄无奈扔了书本,做些小买卖谋生。前两年愚兄到了娶妻的年纪,可惜愚兄这相貌孔武,总让人家姑娘误认为是做绿林营生的,所以…”
说到这里,大汉低头叹了口气,显然很为相貌丑陋,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伤怀,大禹和幸儿原本也把他当做江湖人物的,此时听说他居然是个读书人,脸色就古怪起来,谁见过身材如此孔武,面貌如此粗豪的书生,连同旁边竖着耳朵细听的其它看客也捂着嘴巴低咳。
“几日前,愚兄带了家中所有存银到蓉城,想要贩些布匹回去谋利,却在醉红楼里遇到了这女子,被她所迷,耗光了所有银子,她却误以为我家世富贵,拿了私房要我赎了她出来,欲随我回家做个妾室,可是行至此处听明愚兄家贫无任何田产,却突然反口污我欲强卖她去私寮子,愚兄暴怒之下,才挥拳相向。倒是让贤弟笑话了”
大禹未等答言,躲在他的女子却突然噗通跪在他脚边,哀哀哭道,“恩公,千万莫信这人的花言巧语,奴家绝不是那种贪慕富贵的女子,他骗奴家说他家世如何富贵,结果,奴家自赎自身跟随他后,他却把奴家所剩无几的积蓄挥霍一空,行至此处又要去赌钱,听说奴家再也拿不出银子,就要卖了奴家。奴家宁死不从,才遭致他的毒打。求恩公救救奴家,救救奴家”
那大汉听得她如此颠倒黑白之言,狠狠一拍桌子,怒道,“好,好你个惑人的狐媚子,嫌弃我家贫就罢了,还要污我声名…”他说着,就又举起了拳头,女子惊惧的连忙往大禹身后躲去,身前丰满的凸起有意无意的磨蹭着大禹的脊背。
大禹身子猛然一僵,向前移了移,心头也有些不耐,就高声说道,“兄台息怒,还请安坐,你说此事欲如何了结?”
那大汉听了这话,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坐下,双手抱了脑袋,“我也不知要如何了结,银子没了,布匹没有贩到,这般回去,要如何与老父老母交代?”
大禹皱眉,想了想,出言说道,“这位仁兄,如若你所说是真,这位小姐心里不愿同你归家,就算你强硬带了她回去,终究也是个难事。不如你把这小姐卖与我吧,你拿了银子去重新贩布归乡,对父母也就有所交代了。”
那女子一听大禹要买下她,眼里爆出一抹精光,溢满喜色,毕竟跟着年轻俊秀的贵公子,可比跟着那个孔武的穷汉要强多了。
那大汉皱眉细思半晌,看向女子还是有些不舍,旁边一桌儿有那忍耐不住的看客,就劝道,“这兄弟可是傻了,这女子的心思已经不在你那里了,领回去保不准还会惹出什么祸事,不如拿了银子实在。”
旁人也附和道,“还不赶紧答应。”
那大汉脸色复杂的看着女子扭紧衣角的双手,半晌长叹一声,“罢了,就当我瞎眼了,果然子无情,就当长教训了。”
大禹伸手从荷包里掏了一张银票出来,递了过去,说道,“兄台,这是一百两银,应该够这位小姐的赎身银子了吧。”
大汉出来时也不过只拿了八十两银,如今得回一百两银,在蓉城买上几十匹好棉布,贩回家乡转手就能又赚几十两,他怎会不愿意,连忙说道,“够了,够了。”然后伸手入怀拿了两张纸来,拱手行礼说道,“这是她们主仆的卖身契,不管如何说,今日愚兄记得贤弟的援手之情了。告辞”
大禹接过卖身契,还礼之后,看着那大汉蹬蹬下楼去。
那女子轻轻松了口气,眼珠儿转了转,走到大禹身前,盈盈跪下,柔声说道,“如烟多谢公子相救,以后如烟就是公子的人了,必定会一心一意服侍公子左右。”
大禹微微皱眉,伸手虚扶她起来,淡淡说道,“如烟小姐误会了,刚才在下是却不过幼妹的央求才出言解围,并没有当真买下小姐留在身边的意思。如今小姐脱了难,还请自行离去,在下也要赶路了。”
说着他就把两张卖身契递到如烟手里,示意幸儿和彩云追月三人随他起身离开。
旁边众人刚才见他出银买下这美貌女子,也有暗自撇嘴,以为他是贪图女色,没想到此时却见他归还了卖身契,半点儿不犹豫的起身离开,都忍不住赞了一声,这才是真正的好人品,真正的仗义援手。
可惜就在众人以为这场热闹结束了的时候,却生了个变故,那如烟突然跪下抱住大禹的右腿,哭求道,“恩公买下如烟,如烟就是您的人,为奴为婢,铺床叠被,如烟都愿意,只求恩公不要抛下如烟。”
大禹长了这么大,除了妹妹和妈妈,还是第一次被陌生女子近身,只感觉那腿上挨着软绵绵的女子身子,脸上立刻红得要冒火一般。
幸儿和彩云追月也被惊住了,随即见到哥哥的脸色又觉得好笑,大禹一边往外抽腿一边急声说道,“如烟小姐,如此太过失礼,快些放手”
如烟却半点没有松开的意思,仰着泪水涟涟的娇颜,哭泣道,“奴家如今无家可归,如果恩公不收留,奴家还要沦为娼ji,求恩公怜惜…”
那小丫鬟也跪下帮忙哀求,“求公子收留,小姐回了楼里还要被那些老男人糟蹋,您发发善心,救救我们吧。”
大禹怎么用力也抽不出腿来,又见周围众人都一脸古怪,越发恼怒,万分后悔管了这闲事,有心想运起内力踢开这女子,又恐真伤了人,更加甩不脱。
他扭头冲着彩云和追月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她拉开”
彩云追月连忙应声上前,一左一右拉住如烟。如烟用力挣扎,但是无奈彩云追月都是练过武艺的,又同为女子没有礼教大妨的顾忌,不过三两下就把她扯开了,她只得哭得更大声,以期博取周围看客的同情。
果然有那自持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就开口劝慰道,“这位公子,救人救到底,这如烟姑娘也是个温柔貌美的,不如公子就收了她吧,放在房中使唤,红袖添香也好。”
大禹立刻冷了脸,回身望望妹妹懵懂疑惑的面色,心里更加恼怒,如烟主仆刚才的话太过露骨,这看客也不懂顾忌,居然让妹妹听到这般污言秽语。
他一甩袖子,沉声说道,“在下刚才出手相救,并不是贪图姑娘的美色,而且赶路辛苦,也不便多带人手,姑娘如今没有卖身契做牵绊,找家绣坊或者嫁个夫主都可过活,为何一定要缠着在下,在下花了一百两银救下你,还救错了不成?”
如烟见他虽然出言严厉,但是却是扭头望向它处,就猜想着他还是对自己有些动心,只不过现在碍于酒楼众人在,不肯给人留下贪图美色才出手相救的把柄,才装出如此恼怒模样。
这般想着,她就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擦了眼泪做出一副悔过的样子,说道,“奴家一时心急以后生计,惹恩公气恼了,奴家给恩公赔罪,还望恩公宽宏饶恕。”
大禹见她突然放弃纠缠,有些惊疑,但想着能甩脱她们主仆,也就顾不得多想了,淡声说道,“不必,姑娘言重了。”
如烟磕了个头,又说道,“奴家受公子大恩,却不能随在左右伺奉,心中不安,还望公子赐告尊姓大名,以后奴家定然为公子列个长生牌,日日祈愿公子安康。”
大禹皱眉,拒绝道,“不必如此麻烦,姑娘好生保重,在下告辞了。”
如烟却又拦了他哭求,大禹闪身躲开,生怕她再次抱住他的大腿,想着告诉了她名字也没有什么关碍,如若她想污自己清白,这酒楼中也有诸多认证在。
于是低声气恼说道,“在下欧阳禹,姑娘这下可以让开了吧?”
如烟退后两步,恭敬说道,“谢公子赐告”
大禹立刻扔下二两碎银,带着幸儿和彩云追月穿过大堂,很是狼狈的走出门去。
酒楼里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就纷纷扭过头去继续吃饭闲谈,当然大禹如此不解风情,不懂怜香惜玉,送上门的美色都不要,也让众人半嘲讽、半羡慕的谈上半晌。
那小丫鬟凑到如烟跟前,急声说道,“小姐,你怎么放了那公子走?他可绝对是个富贵人家…”
“闭嘴”如烟连忙呵斥住她,瞟了两眼酒楼里那一两个看着她,明显有些歪心思的男子,扭头匆忙走了出去,找了个僻静的街角,望着不远处站在街心说着话的大禹几人,说道,“你知道什么,欧阳公子定然是倾慕我的,只不过酒楼里拉不下脸面。你一会儿去跟着他们,等找到了他们的落脚之处,就去巧娘绣庄找我,我身上还有几十两银,等我置办一身好衣裙再上门去拜见,欧阳公子定然不会再赶我们走。”
“小姐真是聪明,以小姐的美貌,定能博得欧阳公子的怜惜,看欧阳公子的模样,恐怕还未经人事,如果小姐可以栓住他的心,以后做个妾室,生下一儿半女,岂不是就安享半世富贵了。”小丫头嘴上恭维着,心里也喜滋滋的在盘算,到时她也找个机会自荐枕席,说不定也会弄个妾室当当。
不提她们主仆的厚颜算计,只说大禹带着幸儿三人奔出酒楼,找了个宽敞之处站好,忍不住伸手敲了妹妹一个爆栗,“你这丫头,怎么就那般心软,下次再不要多理会这样的事情了。”
追月也开口说道,“那女子眼珠儿转的太过伶俐,看着就不是个稳当的。”
幸儿笑嘻嘻拉了哥哥的袖子,撒娇道,“人家也是看那漂亮姐姐被打可怜嘛,你们没听她说,那个什么楼里的人都欺负她吗?还有,哥哥,娼ji是什么,和绣工差不多吗?”
彩云追月都是穷人家的孩子,那些不好的营生还是听过一些,立刻低下头装作没听见。
大禹没想到妹妹会问这事,差点被口水呛过去,咳了好几声才涨红着脸,敷衍道,“不是,那不是好女子应该做的事,妹妹以后不要问,遇到刚才这样的女子也要离的远一些,记住了吗?”
幸儿疑惑的眨眨大眼,还想再问,但是一见哥哥脸色不好,立刻答道,“记住了,幸儿再也不问。”
“好,走,哥哥带你去买点心。”大禹心里长长松了口气,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离这些青楼女子远一些,纠缠得自己厌烦不说,还带累坏了妹妹。
兄妹俩说笑着在街上逛了一会儿,向路人问询几句,就直接去了东街那家名叫“庄记”的老牌点心铺子,半点儿未留意到身后跟了条小尾巴。
点心铺子里拾掇的很是干净,点心都摆在竹簸箩里,用白色粗麻布盖了大半,露出几块则摆放的很是整齐。
掌柜是个矮胖的中年人,待客很是热情,大禹兄妹俩每看一样点心,他都会用竹夹子夹出一小块放在碟子里请他们品尝,倒让两人很是过意不去,再加上点心味道确实不错,大禹就开口说道,“掌柜的,把这些点心每样都包上半斤。”
他指的那一排架子上足有八样点心,每样半斤就是四斤,如果放在平日这些算不得多,但是现在水灾刚刚退去,百姓们受损严重,铺子里生意自然就差了很多,此时一次卖出四斤,就是大买卖了。
胖掌柜亲自笑呵呵拿了盒子装点心,幸儿拉了哥哥走到一边,悄声说道,“哥哥,这里的点心味道真不错,而且也有花生酥和蛋糕,咱们家的方子都传了这么远了,不过这两样还是没有咱们食为天做的好吃。”
大禹点头,“不要多话,出了门再说。”
等到掌柜装好了点心,大禹付了一两二钱银子的账,笑道,“掌柜的,我们兄妹还要继续去买些东西,劳烦你店里的小伙计帮我们送到福全客栈的天字一号房去。”
掌柜的当然说好,招来一个小伙计抱了盒子,大禹又拿了十几文铜钱打赏小伙计,乐得他眉开眼笑的就走了。
兄妹俩继续游逛,那跟随在后的小丫鬟去撒腿跑去了后街那家巧娘绣庄,店小二也是认识她的,一见她进来就说道,“你那主子在后院呢,都快把我们老板娘的胭脂用光了,你快去拦着吧。”
小丫鬟听出他这口气不好,知道又是自家小姐没有打赏,惹得人家嫌弃了,于是也不答话,直接进了后院,果然如烟已经换了套浅紫色纱裙,衬着胸口那绑得低低的银色抹胸,煞是诱人,散乱的头发已经整齐盘了起来,插着一支金步摇,脸上敷了细粉,涂了胭脂,扫了蛾眉,柔弱娇美,哪个男人看上一眼都要酥上半边身子,再也看不出半点儿先前的狼狈摸样。
小丫鬟连忙上前笑道,“小姐真是天仙下凡一般,欧阳公子见了,定然再难舍下小姐。”
如烟娇媚的横了她一眼,嗔怪道,“别恭维我了,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说说吧,欧阳公子住在哪里?”
小丫头状似憨厚的嘿嘿一笑,“还是小姐心疼奴婢,奴婢跟在欧阳公子他们身后,听得他们买点心是要伙计送到福全客栈天字一号房。”
“福全客栈?天字一号房?”如烟心中暗喜,福全客栈可是这城里最好的客栈了,天字一号房,怎么也要二两银一晚,看样这次真是逮到大鱼了。
她心里这般想着,脸上却还是做了端庄模样,问道,“你还听见什么了?可有打探到欧阳公子家里是什么底细?”
小丫鬟皱眉想了想,“欧阳公子手下那两个丫鬟很机灵,奴婢不敢离得太近。欧阳公子那妹妹,好像说了什么这点心没有他们家食为天的味道好?”
“食为天?”如烟猛的站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死死掐了小丫鬟的手问道,“你真听见她说,他们家的食为天?”
小丫鬟没想到主子反应这么大,被吓得愣了愣,连忙答道,“奴婢确实听见他们这么说。”
如烟脸色变换,最后彻彻底底的定格在狂喜上,“食为天?欧阳禹?”
前些日子一个蓉城出来的客人在她那里过夜的时候曾说过几句新鲜事,那富可敌国的木仙府主母,百花的女亲王,居然成亲了,嫁的夫家就是姓欧阳的?那欧阳小姐又说他们家的食为天,难道他们是欧阳家的亲戚,甚至是直系晚辈不成?如果是那样,她岂止是逮到大鱼,简直就是掉进了金窟窿
小丫鬟疑惑的问道,“小姐可是哪里有不妥之处?”
如烟得意的把这事一说,小丫鬟也欢喜的差点蹦起来。
主仆两个商议妥当,自觉以后定然迈进了那金光大道,难得出门时居然扔了一小块碎银给伙计,乐得伙计直觉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五章 蛇?美女?
第四百四十五章 蛇?美女?
主仆两人雇了台新轿子,直接去了福全客栈门前,如烟扶着小丫鬟的手下了轿子,袅袅婷婷走了进去。
大堂里正有几个散客坐着喝茶闲话,冷丁见进来个貌美女子,就都扭头看新奇,正拿了抹布擦柜台的小伙计也是一愣,百花虽然对女子还算善待,但是好人家的女子,还是没有如此不戴帷帽,又穿着如此清凉的,况且还是客栈这样的杂乱之所。他连忙迎上前笑着问道,“小姐,可是要住店?”
如烟抽了帕子出来按按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给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小丫鬟连忙回答道,“小二哥儿,劳烦你问一下,你们这里天字一号房,可是住着欧阳公子?”
那小伙计一愣,随即回答道,“是啊,两位若是要拜访,可是不巧,欧阳公子出去办事了,尚未回来。”
小丫鬟笑道,“我们小姐是欧阳公子的好友,刚刚在街上碰到,欧阳公子有急事要办,又不舍小姐在茶馆里久坐,于是要我们到他的房间等候。”
那小伙计眼里闪过一抹了然和鄙夷,这世上哪有与女子相交论友的男子,无非不过是为了那档子肮脏事,怪不得这女子的妆容如此不端庄,想来也是哪家青楼女儿,不过倒是那欧阳公子看着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也是个贪恋美色的,而且还不去青楼快活,偏偏把人指到客栈,难道把他们这里当成了那肮脏之地不成?
这般想着,小伙计就收了笑意,说道,“对不住了,这位小姐,欧阳公子未曾留下话来,我们也不敢擅自放人进他的卧房,万一生出什么不妥之事,与我们这店的名声也有妨碍。”
如烟听出这小伙计话里之意,眉毛一挑,开口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以为我们是毛贼不成?叫你们掌柜出来,我要问问他,都是怎么教导伙计的,如此出言不逊,待客不恭”
小伙计一听要找掌柜论理,也有些后悔刚才出言不逊,立刻行礼拦阻道,“小姐息怒,是小的这嘴笨,不会说话,还望小姐恕罪。”
如烟淡淡瞟了他一眼,“原谅你也行,好好引我们上去,我们自然不会找掌柜说道。”
小伙计心里为难,如若放人上去,确实怕惹出什么麻烦,但是不放,又被人捏了个小把柄在手里,一时就犹豫起来。
如烟见此,从袖子里摸了一小块碎银出来,微微侧了身子挡住众人的目光,塞到了小伙计手里,笑道,“放心吧,你们这客栈也没有后门,我们还能卷了东西从楼上跳下去不成?”
小伙计想想也确实是这样,这店里凡是出入之人,都要经过这大门口,他盯紧一点儿也就是了,再掂掂手里的银子足有一两多,他就转了笑脸,殷勤引着如烟主仆上了楼,开了天字一号房的门,请她们进去安坐,然后转身下楼去忙了。
如烟一心想探大禹的底细,趁此功夫,在屋子里四处走动翻看,可惜,大禹和幸儿被木艾叮嘱了不知多少句,背包又带着方便,所以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背在身上的,客栈房里除了放着两件昨日穿过的衣衫,就再无他物。如烟上前摸了摸,虽然料子是棉布的,但却是上好的细棉,她以前在绣庄里见过,据说比普通绸缎还要贵三分,只有富贵人家,才买得起做些中衣,或者家常衣裳,穿着柔软舒适。
如今看大禹居然随便扔在屏风上,看样子平日是常穿,不甚在意的,如此看来,他家中确实是个富贵的,她心中欢喜,就扭身坐在床上,把两件衣衫叠得整齐放好,小丫鬟凑趣说道,“小姐最是细心体贴,将来欧阳公子恐怕日日都离不了小姐。”
如烟含羞瞪了她一眼,伸手拿出一块碎银,“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再有一个时辰,欧阳公子就要回来,你去楼下开间下房歇着吧,明日咱们还要跟着公子赶路呢。”
小丫鬟笑嘻嘻接了银子,道,“那奴婢明早再来伺候。”说完她就退了出去。
如烟坐在床边一时想起以后如何富贵无边,一时想起以前那般迎来送往的辛苦,心头暗暗感谢天神无数遍,让她遇到个如此的好郎君。
等到外面天色暗了下来,她就解了腰带,脱了外面的紫色纱裙,只着着抹胸和亵裤就钻进了被子里,心里盘算着要如何诱得大禹与她欢好,成就美事,最好食髓知味,离她不得,这样她就能跟随他们赶路,待得事情办完,回到本家之时,怎么也哄得大禹待她如珠如宝了。
大禹不知道客栈里有如此香艳之事在等着他,从点心铺子里出来,又四处逛了逛,就带着幸儿和彩云追月,找了一家,庭院式的小酒肆,点了几个招牌菜,坐在亭子里一边赏花,一边说笑,就把在酒楼里遇到的不快扔到脑后了。
天色暗了下来之后,酒肆的小伙计们挂了大红灯笼在纜|乳|芟拢瓷先ズ苁窍睬烊饶郑辉洞Φ幕u岳锊恢问本哿艘蛔蓝樯诟咛咐郏隽思甘淄崾嵛模堑盟切Φ酶雇矗詈蠼嵴寺交亓丝驼唬故锹承σ狻?br />
那小伙计因为收了如烟的银子,心里又不喜大禹表面正派,背地贪恋美色,于是只陪笑说了两句客套话,就看着他们上了楼。
彩云走在前面,边上楼边笑道,“小姐,您先去大少爷房里坐坐,等我们给被褥熏了香,兑好洗澡水,再请您回来。”
幸儿应下,“好啊,我不给你们添乱。”
到了门口,彩云追月开了天字二号的房门进去了,幸儿抢先两步开了旁边一号房的门,也不等走在最后的哥哥,三两步跑了进去,一下扑在床上,喊道,“累死我了,我好想家里的…”
她的话说了一半,就感觉身下的被子好似有什么东西,伸手一摸,滑滑腻腻,还有些冰凉,她嗷得一声就跳起来,一个箭步窜进正进门的哥哥怀里,惊声喊着,“蛇啊蛇啊哥哥床上有蛇”
本来女子就害怕蛇虫之类,她又是在淬不及防之下摸到,惊恐之意就比平日在山间看到更甚,死死搂着哥哥的脖子,声嘶力竭的尖叫。
大禹还真以为床上有蛇,抱着妹妹退到门边,一边用力拍着她的背,安抚哄劝她,“幸儿,不怕,不怕哥哥在,哥哥马上就抓了它扔出去啊…”他这样说着,就抻头向床上看去,却蓦地睁圆了眼睛,那床上被子里居然探出一个女子的头来
他当即厉声问道,“你是谁,为何在我房里?”
那女子脸色涨红,一边伸手去拿床头的衣裙,一边低声说道,“公子,奴家是如烟啊。”
大禹仔细一看,可不正是白日纠缠他的那个女子,心里暗恨,酒楼里闹了也就罢了,此时居然还追到他房里来,生生吓得妹妹如此惊恐,他有心喝骂,又见不得她那一身白花花的臂膀和胸脯,于是赶紧扭过头去,继续哄幸儿。
这时,楼上楼下听见幸儿刚才尖叫的人都跑了过来,最前面的是满脸惊色的彩云和追月,手中还提着短剑,她们身后就是店小二和住在近处的几个男客。
大禹深恨如烟纠缠不清,吓了幸儿,于是也不拦着众人,结果如烟衣裙正穿到一半,那些该看的,不该看得,就都被一众冲进来的男子看了个完整。
如烟就算是青楼女子,每日里做皮肉生意,但那也多是在晚上,这样衣衫不整被众多男子围观,还是第一次,所以,这次轮到她尖叫了,手忙脚乱想要快些穿好,但是越忙乱却越穿不好。
围观众人虽然假装守礼转过头去,其实眼角都在瞄着那些让他们心痒之处,毕竟这样的便宜不是每日都能遇到的。
如烟那小丫鬟赶到楼上时,门口已经围了不下二十人,她仗着身形小,一路挤了进去,一见自家小姐的模样,她还以为小姐已经成事,打算借此逼迫欧阳公子收留呢,于是一边上前帮忙整理衣裙,一边对着门边儿的大禹喊道,“欧阳公子,小姐已经是你的人,还求您怜惜啊,如果您扔下小姐,小姐只有一死保贞节了”
旁边众人多是男子,听了这话,刚才眼睛又占了便宜,就多了些为柔弱女子主持正义的心思,看向大禹的目光就带了谴责。
欧阳听得是火冒三丈,她们做下这等下溅事,居然还要逼迫自己就范,好再今日先进来的是幸儿,否则他还真有嘴说不清了,当下,他冷声喝道,“闭嘴我中午在酒楼之中从外人手里救了你们,你们哭喊着要做奴婢侍妾,我已经拒绝过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还如此不知廉耻的藏到了我的房中,如果不是我妹妹先进来,岂不是就被你们赖上了,一个青楼女子,居然还有脸嚷着死保贞洁,真是可笑今日算我瞎了眼,救得你们这忘恩负义之人,如果你们再如此纠缠,小心我送你们去见官”
说完,他喊了彩云追月,“收拾行礼,咱们换家客栈”
彩云追月高声应了,彩云转身回二号房去收拾行礼,追月就上前两步要去收拾大禹的衣衫,大禹见那衣衫叠得整齐,与早晨走时不同,就知道是如烟动过了,于是又说道,“那衣衫不要了,我嫌脏”说完,起身拉了幸儿分开人群走出去。
客栈掌柜和小伙计儿本来都被挡在外面张望,听得他说退房,就连忙跟在他身后赔罪,大禹却连理都没理他们,押在柜台的五两银子也不要了,带着妹妹和两个丫鬟直接去了县城东,找了家离福全最远的客栈住下。
那掌柜猜到是小伙计收了好处,才惹出这事,狠狠责骂了他,罚了一月工钱,然后又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还不上楼去把那女人撵走,还留着她继续坏咱们店的名声啊。”
小伙计苦着脸,心里恨极,本来他还以为是你情我愿的勾当,没想到居然会惹了这样的祸事,他就把一腔怒气都撒到了如烟主仆身上。
上得楼来,他分开看热闹的众人,大声呵斥如烟主仆道,“还等什么,还不赶紧走,一个青楼女子,还装什么贞洁烈女,不就是想攀上个富家公子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旁边看客有那对如烟动了心思的,就出声维护道,“你这伙计,人家如烟小姐也是走了眼,哪知道那公子如此不解风情。”
说着他就上前几步,笑嘻嘻要去拉如烟的手,“如烟小姐不必伤怀,请去在下房中小歇一晚,如何?”
如烟这时衣衫总算整理好了,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一见这人上来动手动脚,就惊叫着往旁边躲闪。
旁人虽然看不惯这男人的色相,但是也同样不耻如烟这样主动爬上男子床的,所以,都看着热闹,并不上前帮忙。
如烟好不容易在小丫鬟的维护下,慌乱挤出了房门,一口气跑到街角找了家小客栈,要了间房住了,抬手就给了身侧的小丫鬟两巴掌,“都是你这贱婢,让你下楼,你就真睡死了,也不看着点,怎么就让那死丫头先进了门”
小丫鬟心里委屈咒骂,但是却不敢真的开口回骂,她那卖身契可还在如烟手里攥着呢,一边捂着红肿的脸颊,一边转着眼珠儿想着主意,“小姐,今日是时运不济,被那死丫头撞破,欧阳公子一时难堪,才如此绝情,如若是他先进房,必定已经成事了。”
如烟恨恨的咬着下唇,心里诅咒幸儿为何坏她好事,又盘算着以后打算,听得小丫鬟如此说,也越觉得是这道理,于是,打定了主意,“既然欧阳公子碍于情面不肯在此收了咱们,那咱们就去蓉城等他,日后他办事回来,见咱们已经在他府里住了一段时日,必定就不会再推辞了。退一步说,如若他真是不近女色,赶咱们走,也要给咱们拿些遣散银子。”
小丫鬟连忙点头,如烟瞪了她一眼,又骂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去要水给我洗浴。”
小丫鬟被骂得又缩了缩头,转身跑了出去。
大禹丝毫不知道,他无意惹到的牛皮糖又生了新的主意,安抚好了妹妹,第二日一早就骑马出了清平县,远远回头见那城门远了,前路上又没有什么人拦阻,才长长松了口气,原来女子是这般麻烦的物事,比洪水猛兽更让人畏惧。
幸儿知道昨晚那床上藏的是白日碰上的美貌女子,也就不再害怕了,反倒觉得有趣,此时见哥哥这般脸色,就笑得满脸古怪。
大禹抬手敲了她的头,说道,“笑得这般模样做什么,记得以后见到妈妈时,不能说起这事。”
幸儿歪着小脑袋,“不说也行,那就要看哥哥拿什么封我的口了?”
大禹无奈,说道,“好吧,进了涯城,给你买套新衣裙。”
“还有彩云和追月”幸儿欢喜时还不忘为两个侍女争取利益。
“放心吧”大禹应了,一马鞭挥在马屁股上,带着三人向涯城赶去。
再说蓉城那里木艾带着谷中众人,忙了足足六七日,才把东山的苹果和南山的梨子都摘了下来,酿成果酒,因为酒庄等着开业,没有功夫窖存,就统统把酒坛子埋进了空间里,不过一日拿出来,酒水里就有了年久沉淀出来的那种醇厚味道。
谷中众人不分男女老少都尝过之后,欢呼赞叹声简直要掀翻房顶,木艾看着也觉心情极好。
这一日众人一边说笑一边拾掇着一应用具,她就拉着欧阳出力,指挥着小安几个准备酿制她惦记已久的桃花酿,。
选了二百斤上好的糯米,先是放进大木桶用泉水浸泡上两个时辰,等到糯米变得白胖湿漉,就捞出来混入妙龄少女亲手摘下的桃花瓣,放在一旁。
两眼土灶上的大铁锅里架了半人高的蒸屉,里面铺了一层洗得干净的白色粗麻布,再倒入糯米桃花瓣,盖上盖子,大火蒸上两刻钟。然后打开笼屉,把变成淡妃色的熟米饭盛出放在竹席上晾凉,再均匀拌上掰碎成粉的酒曲,倒进陶缸里,按得平实,再在中间掏上一个深可见底的洞,最后封好缸口,等待发酵出酒就完成了。
几个丫鬟第一次跟随木艾酿这酒,都觉新奇,女子都爱花,一想起这酒是用桃花瓣酿的,就忍不住盼着早些酿好,她们好能尝上一口。
欧阳一直陪在木艾身边,看她忙的满脸汗水,眼角却满是笑意,心里也柔软起来,扯了袖子给她擦汗,木艾笑着低头等他擦完,就笑道,“我原本想用包谷一起酿酒,可是还是觉得太过烈性,就改用了这糯米,所以酒味道会偏清淡,带着桃花香气,恐怕更招女子喜欢,却不见得会入得你口。”
欧阳淡淡一笑,“你喜欢就好。”
木艾听得他如此说,心里甜蜜,挥手把几只大陶缸收进空间,又拉了他指向北山坡,笑道,“那片葡萄,今年先养一养,明年再酿酒吧,方子我已经留给崔鹏的媳妇儿了,她们跟着忙了这几日,早就做的熟练了,想来就算明年咱们赶不回来,也不会耽搁酿酒。”
欧阳点头,牵了她到树荫下喝茶解渴,却听不远处有人跑进禀报,“首领,夫人,城里的十七掌柜派人送信来了。”
“十七掌柜?”木艾一愣,还以为是铺子里出了什么问题,接了信展开一开,心里却一时疑惑,一时好笑,一时恼怒,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