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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仙府种田纪事 第85部分阅读

      木仙府种田纪事 作者:肉书屋

    们这人情了,而且那两千两银子的花红我们也分文不要。”

    叶拓和金瑶听了这话,互相看了看,眼里都有些疑惑,心里奇怪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捉个y贼像捉只(又鸟)般容易不说,就连白花花两千两银也不放在眼里。那么,她要问的事情,恐怕一定不简单吧。

    叶拓斟酌了半晌,开口问道,“这位…呃…夫人,我们今日承您的情,没有失手砸了招牌,所以,心里十分感激,您想问什么尽管问吧,只要我们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木艾点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忐忑和紧张,一字一句说道,“你们是梵天宫的人吗?你们的首领可是复姓…欧阳?”

    叶拓一愣,似乎有些没想到她的问题这么简单,于是张口回答道,“我们确实是梵天宫的人,我们头领…”他话说到一半之时,却被身后的金瑶一巴掌拍在肩上打断了。

    金瑶不理会他的疑惑,眼里满是防备的盯着木艾,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打探我们头领的姓氏?”

    木艾沉默半晌,蓦然一笑,那白玉般的面庞上,犹如春回大地的第一朵花般,煞是娇艳,把屋里的三人都看得呆了,“这么说,你们的头领真的是欧阳,对吗?”边说着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最终连眼角眉梢都带了笑意,显见她心里是多么欢喜。

    金瑶脸上已经有了一丝恼怒,刚要开口辩驳,却听木艾又对叶拓说道,“你们头领是我一位分别多年的故人,一直十分牵挂,得知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写张字条,你帮我捎带给他,好吗?”

    叶拓看了看金瑶,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行,举手之劳而已。”

    木艾立刻走到桌边,从空间里拿出记事本,提笔欲写时,却发觉心里的千般想念,万般相思,都好似化成了世上一团最难解的乱麻般,一时不知道从哪里才能理出头绪,良久,她微微叹了口气,写下这样一行字,“如若还记得对当初的诺言,八月初一花都相见。仙字。”

    写好之后,撕下纸张,细细折成一只心形模样,递到叶拓面前,看他仔细放进怀里,木艾才长长舒了口气,说道,“这封信千万记得一定要送到你们头领手里。”

    叶拓抱拳保证道,“夫人放心,在下一定不负您所托。”

    木艾微微一笑,“好,我信你。我们一会儿走后,你不要和任何人说起我们来过,就当这y贼进了这屋子,直接被你们抓到了。后院孙夫人母女那里我已经叮嘱过了,毕竟事关孙小姐名节,她们不会拆穿你们的,领了花红就早些回去吧。”

    叶拓推辞道,“这y贼是夫人抓到的,银子我们不能要,夫人如若不愿露面,我们领了银子就送到您府上去。”

    木艾摆手,心里很喜欢叶拓的耿直,笑道,“不必了,这银子就当是差你送信的工钱了。我们先走了,后会有期。”

    说完,连同夏烈一起,一前一后原路跳窗离开了屋子。

    金瑶见自己被彻底忽视了,气恨得跺了跺脚,恼怒说道,“叶拓,你怎么能随便答应给外人带信,万一她是首领的仇人,怎么办?”

    叶拓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们今日本来失手了,人家出手帮忙活捉了这醉红颜送过来,而且连半两银子都不要,这般慷慨仗义之人,怎么会是头领的仇人呢。再说了,不过就是一张字条,她又不知道我们的驻地,也找不过来。就算真是仇人,首领看过字条烧掉就是了。”

    金瑶被噎得愣了愣,她也不知怎么了,见到那紫衣女子第一眼起就没来由的心慌,好似有些她特别不喜欢的事情发生就要发生了一样,所以,哪怕明知人家帮了他们,她还是忍不住恶言相向。

    叶拓见她脸色涨红,眼里好似要滴出泪般水润,两片薄唇也委屈的紧紧抿在一起,心里就是一软,有些后悔语气太硬了,于是手足无措的挠了挠后脑,低了声音,说道,“呃,瑶妹别生气,这次是我自作主张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都听你的,可好?”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花都

    第三百三十六章 花都

    他不哄还好点儿,这软话一出口,金瑶那里已经泪落如雨了,晶莹剔透的泪珠儿湿透了长长的睫毛,顺着脸颊滴到衣襟上,原本还有三分英气的容颜,立刻都化成了楚楚可怜。

    叶拓心疼得差点就满地乱蹦了,连忙上前千般万般许诺,以后一切都听她的,金瑶这才停了眼泪,抽噎着说道,“我还是怕那封信上有古怪,你把信给我收着吧。”

    叶拓迟疑了一下,他是个十分重信诺之人,既然答应了人家要亲手把信交给首领就一定要完成,刚要开口拒绝,可是一见心仪的女子眼里又再次聚起了水气,什么信义承诺立刻就被他扔到了天边,伸手掏出信就送了上去。

    金瑶这才破涕为笑,把信放进怀里,说道,“我会放好的,不会让叶大哥失信,我知道叶大哥是最重信义的男子汉。”

    这句夸赞简直让叶拓甜到了心里,脸上居然都羞得红了,在屋里转了转之后,大开了门,高声喊道,“醉红颜抓到了”

    这一声喊就像春雷惊动了地下蛰伏的虫兽一般,整个孙府里,各个门瞬间都打了开来,兵卒捕快立刻挤满了院子…

    于是,不到一个时辰之后,本就在焦急等着这个大八卦的花都百姓们就都知道了,在他们的地盘上嚣张了一月多的y贼醉红尘落网了,亲手抓到他的是两个赏金猎人,当然官方说法里,这件事的绝大部分功劳,还是他们英明神武的巡城司兵卒和一众金牌捕快的,毕竟没有他们封街巡逻,埋伏震慑,那y贼也不可能这么顺利落网。

    第二日一早儿,全花都只要不是得了急病下不了床的,有一个算一个,所有百姓都挤到府衙门口去争看醉红尘的凄惨下场,还有就是打算瞻仰一下两个赏金猎人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百姓的心都是雪亮的,那捕快和兵卒是不是抢了功劳,谁才是真英雄,他们心里很清楚。

    结果,醉红尘是看到了,瘦弱苍白的一个男子,脸上没擦净的易容脂粉涂抹的花里胡哨,眼里满是y邪阴狠之气,胆子小的都被他盯得直哆嗦,心里嘀咕这哪是人啊,简直就是一只狼,一只凶狠的色狼,好再是把他抓住了,否则还不知道要糟蹋多少好女子呢,有那气性大胆子也大的人,还抬手赏了他两片烂菜叶,几颗石头子儿。

    但是百姓们关注的大英雄却始终没有露面,听说是昨晚拿到赏银连夜就走掉了,除了知道他们是一男一女之外,其他的消息一概不知。

    “神秘”这两字,历来都是八卦最好的催化剂,于是花都百姓给两人套上了各种身份,足足津津乐道了半月有余。

    这些当然不在木艾的考虑范围内了,当晚回了食为天,她就拉着夏烈坐在房顶喝了整整一坛葡萄酒,足足唱了七八首歌,把这些时日心里堆积的担忧、忐忑、想念统统宣泄掉了,直到左右邻居纷纷跑出来喝骂,才跑回房间睡觉。

    辗转反侧多时,末了突然想起,她并没有告诉他,那天要在花都哪里相见,万一他找不到自己怎么办?而且他本身是安伯侯府秘营之人,诈死才脱身出去,如果为了来见自己泄露了行踪,会不会被灭口围杀?

    想到这一点,木艾满腔的欢喜立刻好似被凉水浇了个透心凉,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心思千般为难,最后还是没能压下想要见到那人的强烈渴望,沉默良久才低声叹道,“你护了我那么久,这次该换我保护你了,也让天下人看看我的本事,我的良人,除了我,别人谁都别想欺负。”

    第二日起早回了山坳,木艾很是被小女儿抱着埋怨了好一会儿,缠磨得她许下了许多不平等条件,然后才满脸笑意的接了孩子们进花都,一路上嘴角一直翘着,显见心情十分之好。

    大禹暗暗松了口气,昨晚他担忧的一夜未曾合眼,此时见妈妈这般欢喜的样子,终于放了心,斜靠在马车里睡着了。

    木艾伸手拍了拍这个心思细腻的大儿子,心里温暖熨帖极了,有这样懂事的孩子,人生就圆满一半了,当然另一半就是那个人能够陪在她身边,只要这两半合在一起,她的生命里就再无所求。

    微微一笑,她继续给小女儿小儿子讲笑话,一边听他们笑声清脆,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这些时日要做的事情。

    木五早两年前就预备好了一处宽敞雅致的宅院,此时终于派上了用场。春分引了主子一家住下,又要带着小安几人去安置行礼,打理各个内室,却被木艾拦下了,“行礼只拿出暂时用的就好,否则过上几日又要重新收拾起来。”

    几个丫头不知自家主母是什么意思,但是也都聪明的没有多问,只拿了几个主子常用的小摆件、茶具、衣物和洗漱之物等等,好再各个屋子里床榻桌椅都是齐全的,倒也不显空旷冷清。

    母子几人洗漱之后,天时就已经近了晌午,小安进来询问中午吃些什么菜色。辛巴却跳到妈妈跟前,眨着乌溜溜的黑眼珠儿,笑嘻嘻的央求着,“妈妈,午饭带我和哥哥妹妹到酒楼去吃吧,我们先看看这城里的热闹,然后再让人去叫诚哥哥和涛哥哥一声,嘿嘿,好不好?”

    木艾点了点他的脑门,嗔怪道,“你啊,就是心眼儿多。”说完看看旁边同样笑嘻嘻的小女儿和,眼里也有些期待大儿子,无奈摇摇头,“好吧,就先出去走走,等我先写两张帖子的,知会你们舅母一声,否则太过失礼了。”

    “哦,妈妈太好了,辛巴最喜欢妈妈”辛巴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他可不管什么失礼不失礼,三年未见自己的最佳玩伴,如今已经在一个城里了,自然要立刻见到才行。

    大禹和幸儿也很高兴,一个亲自去磨墨,一个就去纸匣里翻帖子。木艾无奈摇头,提笔写了两张帖子给丽娘和卫家两位夫人,言明今晨刚至花都,十分想念,相邀她们明日过府小聚。

    正巧木五刚从店里赶回,接了帖子要亲自送去两府,毕竟此地是花都,和花王城里诸多不同,那两府如今都晋了伯爵,门第高深,宅子里关系错综复杂,特别是肖府,更是争斗的厉害,如果不是熟识之人上门,恐怕这帖子都送不进去。

    木艾见木五如此,也隐约明白一些,丽娘和卫家两位夫人的日子过得定然没有在花王城轻松。于是又嘱咐了他几句,就让他去了。

    然后带了春分回房,想要换套男装,结果春分和小安居然把所有男装都拿出来比对,最后选了一套月白云锦织银丝暗纹的长衫,配了赤金镶宝石的发冠,白玉扣腰带,鱼跃龙门的金色荷包,外加一块碧色雕鹰玉佩。

    木艾看着就皱了眉头,她在穿衣打扮这方面,一直都是以舒适为主,这样过于华贵的行头平日很少穿戴,毕竟,她可不喜欢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人很有钱,俗点说法就是这人是头肥羊,容易惹来麻烦。

    春分笑嘻嘻的一边张罗着帮自家夫人穿戴上,一边说道,“夫人,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衣衫,但是这里是花都,可跟花王城不同,势利刻薄之人随处都是,您如果不穿得体面些,就怕遇到那些没眼力的惹您生气。”

    木艾想想倒也是这个道理,出门在外,以衣帽取人是常事。等画粗了眉毛,稍稍掩了脖颈,再照照镜子,风流贵公子一位,半点没有想象中那么爆发户般粗俗,也就接受了。

    几个孩子也都换好了出门衣衫,青衫的大禹温润沉稳,蓝衫的辛巴机灵俊秀,妃色纱裙的幸儿娇俏可人。三人一见妈妈出来,就笑嘻嘻的围了上来,唧唧咋咋商量着在外面管妈妈叫舅舅。

    木艾吩咐春分回食为天去忙,又嘱咐孔喜等人可以轮流去街上转转之后,就带了小安和五湖四海三个伺候,然后领着孩子们出了门。

    母子几人一路边走边逛,对着百花的都城倒是赞不绝口。作为整个百花的中心,集军政、商业、文化与一体的都城,无论是房舍建筑、街道规划,还是繁华程度,都不是一般城池可比,甚至街上的来往百姓穿戴都十分整齐,虽然穿棉布的还是占了一半多,但是,却极少见到有穿麻衫的,显见这里的百姓,日子过得比别处要富庶得多。

    整个都城有四条主要街道,分别通向皇宫的四座宫门,西侧青龙大街两侧住的多是皇亲国戚和朝廷重臣,白虎大街则是那些三品以下官员聚居之地,朱雀大街驻守了城防巡查司和皇家禁卫军等皇宫守护力量。

    而玄武大街则是商贸聚集地,城中大部分酒楼、商铺、书肆、布庄,都集中在此处,只要你有足够的银子,就是天上的星星这里都能买到,当初几个孩子看到游记里这样写时,还曾怀疑写书之人赞誉太过,但是,今日亲身来看,才知,那人绝对没有夸张,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两侧高低林立的牌匾,随处可见卸货的车马,各家铺子里小二的高喊,怎是一个热闹了得…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狼打兔子

    第三百三十七章 狼打兔子

    几个孩子就像第一次进城的乡下人一样,惊叹着,兴奋着,然后四处跑开奔向自己赶兴趣的摊子,木艾让小安和五湖四海分别跟在他们后面,然后自己也慢悠悠的逛了起来,随手买了个极生动有趣的小木雕,花了五文钱,握在手里把玩,然后跟在几个孩子后面,等他们玩够了,这才一起拐了个弯儿,来到旁边的副街上。

    其实说是副街,却也不比正街窄多少,足够四车并行,一水儿的青砖铺地,街道两边都是或两层或三层的小楼,青砖做了房山稳固结实,上等好松木雕上各色花纹做了前后门面,精致美观。高高悬挂的牌匾上,刻着五花八门的名字,什么醉仙居啊,美味坊啊,福满楼啊,应有尽有。

    其中十字路口旁有一座四层高的酒楼,虽然只比邻居们多出一层,但是看上去却很有些鹤立(又鸟)群,藐视天下的味道。楼侧立着一丈长,三尺宽的牌匾,黑底金字,仙客楼三个字龙飞凤舞,很是大气恢弘。让人一见,心底难免就有种,这酒楼一定是最好的错觉。

    木艾微微一笑,肖恒确实是经商的天才,连这等心理暗示的高深手段都用的如此得心应手。

    几个孩子掏出帕子擦了头上的汗,整了整衣衫,然后跟在妈妈后面进了仙客楼。

    正式晌午十分,酒楼最是忙碌的时候,一层大厅里,蓝衣小二们端着放盘,上菜上酒,食客们觥筹交错吃喝的很是热闹。

    母子几人一进大门,就有负责迎客的灰衣小二笑嘻嘻小跑儿过来,低头行礼,客气问道,“这位公子,可是要在此用饭,可有相熟的朋友等候?”

    木艾四处看了一眼,笑道,“我们是第一次来,没有朋友在此等候,你给我们找个清静的包厢就好。”

    灰衣小二不着痕迹的看了看木艾母子几人的装束,面色有些为难,赔笑道,“这位公子,真是抱歉,现在正是饭时,包厢都已经满了,实在没有空的,不如这样,您上三楼坐坐,那里很清静,正好还空了个风景好的窗口位置,您一边吃菜品酒,一边看看街景。您看怎么样?”

    木艾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带路吧。”

    那灰衣小二连忙在前头引路,脸上赔着笑,心里嘀咕,这公子恐怕不是普通人,刚才那一眼好似看透了他的心一样,可是他撒谎也是有苦衷的啊,四楼还剩了一间包厢,但是,那是老板给贵重客人留的。这公子单看衣着,应该是个富贵子弟,但是却也不够开那包厢的资格啊。

    几人前后上了三楼,果然像小二说的,比一楼清静许多,宽敞的大厅里只摆了十张桌子,虽然其余九桌儿都已经坐满了,但是客人们说笑声音却不大,举止很是文雅,显见都是有些身份地位之人。

    灰衣小二引着几人坐在窗口处的红木方桌旁,就退到了一边。立刻有蓝衣小二端来了茶水和四碟点心小吃食,小安从荷包里拿了一把铜钱出来打赏灰衣小二,他立刻恭身谢了,这才下楼去了。

    蓝衣小二笑嘻嘻的行了礼,递上一块极薄的檀香木片做成的菜谱,问道,“几位客观,想要吃点儿什么,我们仙客楼的菜色可是远近闻名,准保您吃了一次还想第二次。”

    木艾仔细看了看那木片,和外面的牌匾倒是很相衬,同样都是黑底,正面儿用金漆写了各色菜品的名称和价格,背面儿则是酒水和主食的价格,无论字体还是做工都很是精致讨巧,足见制作的人很是下了一番功夫。

    “你们的招牌菜来上八个,四荤四素,你看着搭配吧,至于主食要两盘牛肉馅饼就好。”

    那蓝衣小二恭声应了就接了菜谱下楼吩咐了,木艾母子几人坐在窗边,一边吹着微微有些潮热的夏风,一边吃着瓜子花生等小食解闷儿。

    辛巴是个急性子,时不时就要趴在窗口四处望望,可惜,诚儿没有影子,反倒看到一个身穿锦缎长衫、满脸横肉的公子,踹翻了路旁老汉的摊子,那老汉立刻跪下磕头赔罪,那公子才骂骂咧咧的带着随从走了。

    辛巴的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回身气愤的说道,“妈妈,这里的人不好?”

    木艾正剥了花生给小女儿吃,听小儿子语气里有些不平之意,就问道,“你看到什么了,就下这样的结论,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怎能这般武断?”

    辛巴挠挠后脑,想了想,也觉自己说话有些过了,于是解释道,“刚才有人踹翻了一个老人家的摊子,那老人家还要跪地给他磕头赔罪,明明是那人不占理,他还骂人,所以,我才说这里的人不好。”

    大禹微微一笑,给弟弟倒了杯茶,说道,“这样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哪里都有好人也有坏人。”

    幸儿也笑道,“对啊,刚才有个老婆婆还送给我一个小香囊,都没要钱。”说完,扯起腰上的绯色香囊显摆给辛巴看。

    辛巴做了个鬼脸儿,“谁送你东西就是好人了,万一碰到拐子,给你块糖,你就跟人家走啊。”

    幸儿被辛巴呛得红了小脸儿,抱着妈胳膊告状,“妈妈,你看二哥,总欺负我。”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怎么整日里闹腾,也不见个消停。”木艾哭笑不得,安抚了小女儿,然后看了看依旧有些愤愤的小儿子说道,“趁着菜还没来的功夫,妈妈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好啊,好啊。”幸儿连忙答应,她最喜欢听妈妈讲故事了,大禹辛巴,还有小安三人也跟着点头。

    木艾喝了口茶水,“从前啊,有只兔子买了顶新帽子,很高兴,就出门去玩,结果在路上走着,碰到一只狼,狼上前就给了兔子一巴掌,兔子非常委屈就问,你为什么打我?狼说,谁让你戴帽子

    兔子回家就把帽子摘了,可是第二日,兔子很倒霉又碰见了狼,狼上前又打了兔子一巴掌,兔子就问,你为什么打我?狼就说,谁让你不戴帽子

    兔子特备委屈,就一状告到了山大王老虎那里,老虎温言细语把他打发回去,就找来狼说,你要欺负人家兔子,总要找个名头,比如你遇到它就让他给你找个苹果吃,如果他找来大的,你就说要小的,找来红的你就说要绿的,这样你打他不就有借口了。没想到他们的话却被躲在外面的兔子听见了。

    后来等狼遇到兔子时,狼果然提出要兔子给他找个苹果,兔子就问,你要大的要小的?狼说要大的,兔子又问,你要红的要绿的?

    狼大怒,伸手就给了兔子一巴掌,兔子哭了,问道,你为什么又打我?

    狼说,谁让你不戴帽子”

    几个孩子哈哈大笑,辛巴揉着肚子趴在桌子上,说道,“这狼真是太有趣了。”幸儿笑过了则撅了小嘴,“这狼怎么总是欺负小兔子,太坏了。”

    只有大禹笑过之后,心里一动,抬头看妈妈眼里满含着怜惜和睿智,突然明白了些什么,沉思了起来。

    木艾等极个孩子静下来了,才又说道,“为什么狼能随便欺负兔子呢,因为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兔子打不过狼,没有能力反抗,所以不管狼有没有合理的借口,都能欺负兔子。刚才那位老人家为何要给踹翻他摊子的人下跪,因为他没有那人有钱有权势,他没有抗衡的实力,所以,他下跪赔罪,避免了那人对他的殴打以及许多麻烦,老人家很睿智。”

    大禹点头,辛巴还要说话,却被旁边一人打断了,“这位公子的话,在下有些不能赞同。”

    木艾众人扭头一看,刚才他们说起故事,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整个三楼不知何时都已经安静下来,众人都满脸兴味的看向她们这桌儿,想来是都听见了故事和刚才那番结论,这才有人出声辩驳。

    说话的人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青色绸缎长衫,玉冠束发,眉黑眼亮,鼻子挺直,双唇紧抿,额间隐隐一抹清气,给人一种十分正直的观感。此时他低头行了一礼,又说道,“随意打断公子几人谈话,是在下失礼了,不过,刚才公子的言论,在下实在不敢苟同。按照公子所说,拳头大就可以为所欲为,为了不受殴打,就要向恶势力低头,那这世间还要王法二字作甚?”

    木艾低头喝了一口茶水,也没有起身,微笑说道,“这世间当然有王法,有公道。但是,刚才那位老人家如果义愤填膺和那恶人讲理,一定会挨顿打,最后真会闹到衙门去,这位公子觉得衙门会怎么判这个案子?”

    那青衣公子立刻回答道,“当然是依律法公正判案,百花律刑事篇,第三百四十条,随意殴打他人致使他人受伤,要负责包赔诊费药费,并处以一百两以下的罚银。”这公子显然是对律法极熟的,张口就把相关条例背了出来。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重逢

    第三百三十八章 重逢

    木艾挑眉一笑,“那老人家受了伤,需要躺在床上最少疼上一月,这一月又不能摆摊子赚钱,那他家人这一月要如何维生?赔付的医药银子吗?难道不吃药了?再说,那打人者家里富有,一百两罚银根本不放在眼里,根本起不到惩罚的作用,反而因此嫉恨上了那老人家,随便买通些地痞流氓,砸个摊子,甚至半夜烧个草房,都不用他再出手,就有无数办法可以让老人家家破人亡。那时,老人家再去告状,最后也许官府公正,断了这案子,抓起了那恶人,然后呢,老人家的家人就都能活过来了,像现在一样照样一家合乐过日子?”

    那青衣公子眉头紧皱,似乎有些认为木艾的假设太过不堪,但是他也不是单纯不解世事的书呆子,自然知道这世界的一些黑暗之处,于是,勉强点了点头。

    木艾抬手一边倒茶,一边又说道,“当然不能死人不能复生,时间不能倒流在你的实力弱小之时,要懂得低头,懂得退让,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安静蓄积力量,直到你有足够不再被欺辱的时候,才是你真正站起来的时候。

    老人家今日忍了一时之气,心里骂上两句就继续摆摊赚钱,给家里也许正在读书习字的小孙子买些笔墨,几年或者十几年后,谁能保证这小孙子就不会出息成一个状元郎?谁能保证今日这恶人到时不会笑脸相迎,谄媚巴结?

    有些人认为公道尊严大于一切,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亲人的性命,但是,他有没有站在牺牲之人的立场上想过,就因为他不肯一时隐忍低头,就要害得自己受苦难、丢性命?何其无辜”

    青衣公子的脸色有些发白,一步步被木艾逼到了死角里,却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辩驳题目从一开始的世间有没有公道,已经转到了趋利避害上。

    木艾微微一笑,轻轻做了个总结,“在我的认知里,一家合乐、亲人性命重于公道尊严,所以,我希望孩子们能够明白,在实力不如人时,要懂得忍耐,避免无谓的牺牲,以图将来,这并不是就说不相信世间没有公理没有王法,而是怎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这没有什么冲突。

    这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处事之法,所以,我不觉得今日教育孩子的言论,有何不妥之处。倒是,公子你,随意打断别人谈话,发表高论,有些过于…”

    最后几个字,木艾隐去没有明说,但是眼角却瞟了瞟青衣公子那一桌儿人,似笑非笑。

    今年国主陛下多开了一届恩科,十月就是开考的日子,看这些人的衣着穿戴和神色,明显都是家境不错的外地学子,想要借着仙客楼出入皆是高官贵人的便利条件,期待在此能够一鸣惊人,受到某些人的赏识,一举攀上百花国的权贵阶层。

    这说话的青衣公子看摸样倒也许真是个清正耿直的,不见得藏了这样心思,但是,木艾却是讨厌有人打断她的话,更何况还是把她当做梯子来用,所以,今日少有的咄咄逼人,步步为营,把这青衣公子辩驳得脸上青红交错。

    他的同桌儿有一个白衣公子,见同伴好友此时尴尬,连忙起身解围,向木艾施了一礼,笑道,“这位兄台,当真是好口才,在下佩服。我这位好友生性耿直,说话难免有些失礼之处,还望兄台见谅。”

    木艾拱手回礼,笑道,“不过是辩论几句,给诸位添个乐趣,无伤大雅。”

    那白衣公子也是一笑,拉着青衣公子坐下继续喝酒吃菜,小声说些闲话。厅里其余之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也就转回了目光。

    又过了不到两刻钟,楼下街上很远就传来了马蹄声,急促而迅猛,不时相伴传来一两声惊呼,辛巴心里一喜,立刻趴到窗边观望,木艾也扭头看去。

    只见一匹墨黑色的高头大马上,坐了一个胖墩墩的红衣少年,白嫩嫩的圆脸盘,小鼻子小眼睛,煞是可爱,此时正挥舞了手里的马鞭,风一般赶到酒楼前,一个灰衣小伙计连忙上前去帮着拉马缰,却被黑马一扭头避了开去,正要下马的红衣少年,因此趔趄了一下,差点摔下马来,他气怒的挥手就给了小二一马鞭,小二吃痛,却依旧赔着笑脸拉着马缰,服侍他下马。

    红衣少年又叱责了两句,才疾步进了酒楼。木艾微微皱了眉头,心里升起淡淡的不喜。

    辛巴则回过头来,问道,“妈妈,是诚哥吗?”

    木艾点头,微带深意的说道,“应该说是,在花都住了三年的诚儿。”

    辛巴有些发懵,可是,没容他多问,咚咚的脚步声已经传来,那红衣少年站在楼梯口,面色带着急切的四处打量,最后眼光落到木艾这一桌儿时,眼里立刻爆出无尽的惊喜,几大步就窜了过来,“辛巴你们终于来了”

    辛巴也笑咧了嘴,上前就抱了他,喊道,“诚哥,你真是太慢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诚儿似乎对这样的拥抱有些不适,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然后立刻狠狠回抱了辛巴,眼圈有些红了,“我在城外,骑马赶回来的。”

    木艾微微一笑,说道,“行了,都见到面了,以后有你们亲近的时候,诚儿过来,给姑姑看看。”

    诚儿立刻凑上前来,施礼之后抱怨道,“姑姑诚儿都想你了,你怎么才来啊?”

    木艾抬手在他头上敲了一记,笑道,“你是想我,还是想好吃的啊,一看你这一身肉,就没有好好练武。”

    诚儿嘿嘿笑着挠挠头,脸上微微发红,有些尴尬,但是眼里却满是孺暮。他又转身和大禹、幸儿两个见了礼,亲热的说笑起来。

    站在旁边的蓝衣小二这才上前赔笑说道,“这位公子,楼上的包厢现在已经倒出来了,如果您愿意,现在就可以上去用饭,那里安静又宽敞,正好也能好好叙话。”

    木艾还没等说话,诚儿已经先竖起了眉毛,喝问道,“为什么没给我姑…呃,舅舅开牡丹厢,一定是你这个奴才狗眼看人低,慢待我舅舅了莫掌柜呢,去告诉他扣了你这个月的工钱…”

    他还要再说下去,却被辛巴扯住了袖子,疑惑扭头看去,却见姑姑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他的心里就是一咯噔,立刻打住了话头,说道,“罢了,下次眼睛放亮点,赶紧开了牡丹厢,酒菜也快些上来。”

    “是,少爷。”那蓝衣小二连忙擦了头上的冷汗,一边心里喊着委屈一边下了楼,这公子一行人脸上也没写了是自家主子的亲戚,他怎么会知道,再说那牡丹厢从装修好了,也没开过几次,他哪敢随便开啊。

    诚儿悄悄看着沉默不语的姑姑,心里除了忐忑还有一丝委屈,不过就是教训个奴才,姑姑怎么就生气了。

    大禹、幸儿和辛巴也都有些不喜诚儿刚才的那些做派,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好在这时候又有个身材倾长的清雅少年上了楼,青色的锦缎衣衫上用银丝绣了竹纹,衣角飘动间,隐隐闪着暗光,羊脂白玉的发冠束着墨黑的长发,接近麦色的脸庞上,眼神清透,鼻直口薄,微微一抹笑意常挂在嘴角,让人一见之下就会心生亲近之意。

    此时眉宇间一抹期待盼望格外明显,任楼上众人观瞧而没有半点儿羞赧之色,端得是风流俊秀,温润亲和的佳公子。

    大禹忍不住惊喜喊道,“涛兄?”

    那少年立刻扭头来看,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露出白白的牙齿,略显激动的上前,双手拉了大禹说道,“大禹,你们终于来了。”

    幸儿在旁边扑哧一声笑出来,打断了两人重逢之喜,“嘻嘻,涛哥哥,你和诚哥哥约好的吗,刚才他第一句也是这么说。”

    众人都被逗笑了,涛儿上前给木艾见了礼,然后满眼笑意的站在旁边,木艾细细打量他几眼,满意的点点头,“涛儿这两年一定没有断了习武,这身体看着可是强健了许多。”

    涛儿笑道,“以前在姑姑那里底子打的好,回来后,父亲又给我请了位武师,平日里常习拳法,这两年倒是连风寒之症都没患过。”

    “那就好,什么事都在持之以恒,不可半途荒废。”

    “是,涛儿谨遵姑姑教诲。”

    “不必那么多礼,以前在姑姑跟前怎么样,现在就怎样。走吧,上楼吃饭吧。”木艾拍拍他已经快和自己平齐的肩头,微微一笑,心里却不免感慨,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好似一转眼的功夫,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她也年过三十,步入中年女子的行列了。

    虽然她从穿越过来这个世界,容貌就没有任何变化,平日恐怕引人注意,多在衣着和发式上遮掩一二,让人看上去都以为她是二十五六岁。但是女子天生对于年纪都十分在意,二十九岁时还觉年轻,可是只要一过三十,心里就开始紧张,好似马上就要满脸皱纹,白发苍苍一般。她自然也不能免俗,特别是一月后将要与那人见面,让她时刻都在患得患失…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裂痕

    第三百三十九章 裂痕

    木艾一行人上了四楼,一直走到最里侧的屋门前,一块小小的黑檀木牌挂在门楣上,刻了“牡丹厢”三个小小篆字,很是小巧精致,而早等在门前的蓝衣小二,立刻大开了门,迎了众人进去。

    屋如其名,屏风上是牡丹争艳图,桌椅窗棂凡是雕纹都是姿态各异的牡丹,婀娜的,傲立的,娇羞半开的,妆点的整个房间贵气雅致。

    木艾领着几个孩子坐了,又吩咐小二在门边安了个小桌上儿给小安三人,他们也不肯点什么菜色,只每人要了一碗打卤面就罢了。

    几个孩子唧唧咋咋说起分别三年之中的事情,分外热闹,木艾坐在一边嘴角带笑,细细倾听着,每当哪个孩子需要她打旁证之时,就会开口说句,“对,是真的。”

    然后看着孩子如同得了尚方宝剑一般,得意的抬着小下巴,就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很快,蓝衣小二陆续端了热腾腾的菜色上来,众人刚要举筷,突然有人推门进来,笑道,“这么多好菜,能不能加我一副碗筷啊。”

    木艾听着声音熟悉,抬头看去,那门边的人不是肖恒还能有谁

    宝蓝色的锦缎长衫,玉带束腰,几样精致的小挂件悬在腰侧,嘴角还是那般时常带着一丝和煦笑意,眼神却极幽深,时而闪过一抹精光。相比三年前,这人倒是越发精干,越发圆融了,想来给国主一家当采买的差事,虽然官职不大,但也是极风光的。

    木艾打量肖恒之时,肖恒又何尝不是在感慨,三年未见,自己这位传奇般的义妹,好似被岁月抛弃了一般,半点儿没有改变,眉眼依旧清透,面庞依旧白皙如玉,眼眸流转间,依旧温暖亲切,如果一定要说改变,就是她眉宇间的那抹灵光更加耀眼了,照得整个玉颜冉冉生辉,相较之下,凡间女子怎能及得上她万一,不管何时,他都依旧认为,天下没有哪个男子能配得上她,只是,可惜…

    “本来以为大哥这会儿正忙,才没让人送信的。一时想念孩子们,就先唤来见上一面。”木艾起身给肖恒见了礼,淡淡笑着说道。

    虽然三年前那事,她当时很是愤恨,恨不得想要一时就与肖恒绝交,就当从未相识才好。毕竟作为一个现代人,谁能忍受一个你倾心信赖的人,居然派人监视你,更何况这个监视者,还是你倾心爱恋之人,何其可笑,何其残忍。

    特别是欧阳走后,她把所有的气恨,委屈,统统发泄到了肖恒身上,有将近一年时间,没有跟肖恒有任何联系,后来时日慢慢过去,看着花都那边每月必定风尘仆仆赶到的车队,各个铺子的顺利开张,诚儿丽娘的软语,孩子们的疑惑,渐渐她的气开始平了下去。

    如果站在安国侯的立场上,他的儿子听信了一个来历不明女子的话,要试种一种新粮,就是现代父母也要劝上几句,何况这父亲还是身处权贵阶层,整日在朝堂中,勾心斗角,防备已经渗透到骨子里,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对手抓到了把柄,就会招来灭族的大罪。派个人监视,以备关键时刻扭转局面,恐怕已经是最顾忌到儿子感受的手段了。

    再者说,从她穿越过来之后,肖恒是给了她最大帮助的人,帮忙建房子,重银收购新菜蔬,一起提心吊胆种新粮,似乎自己做过的每件事,走过的没段路都有他的帮助,平心而论,他是个绝好的朋友,对待她真如亲妹妹一般。如果只是因为他父亲的过错就彻底否定了他的真诚相待,倒有些过于绝情了。

    就这样慢慢的,她开始准备一些回礼随车送到花都,也交代木五,店里的新奇吃食水果,尽量可着他用,以便帮他在花都里结交人脉。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两人虽然不能回复过去那种兄妹般的亲近,但是做个知心的朋友,或者合作伙伴,还是不难,可惜,自从知道欧阳生死不明,她就忍不住迁怒,对,就是迁怒,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把事情分开看,她爱的那个人正在经受着苦难,挣扎在生死边缘,而这一切都是他的父亲一手造成,那些鞭打,那些九死一生的所谓任务,都恨不得让她想要杀上安伯侯府。

    这也是她到了花都外,没有住到他的小庄,没有托付他打探消息,亲自去了孙府的原因,毕竟他们是害的欧阳差点没了性命的人,她不能再次冒险…

    肖恒见到木艾如此冷淡,心里发苦,脸上还继续笑着,说道,“正巧宫里的差事都办完了,就过来看看。”

    木艾请他坐到桌边儿,几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