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仙府种田纪事 第6部分阅读
木仙府种田纪事 作者:肉书屋
在已经不需要碰触了,两米范围内,心神一动,就能立刻收进去了。而需要取东西出来,也不必一定要出现在手里,同样两米范围,想出现在哪里就可以出现在哪里。
这个发现让她突然冒出个自保的办法,如果在空间里放一堆石头,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掌握好距离和速度,突然让它们出现在高空,只凭借掉下来的冲击力,砸死砸伤几个人或者野兽应该不成问题吧。当然,想吓唬人的时候,随便念叨几句“咒语”,双手一指天空,就会降下一阵石头雨,也绝对是很有威慑力的。只不过,这个想法暂时不能付诸行动,因为两米范围太小了,一个控制不好,她就会成为第一个受害者。还是等到以后控制范围大了,再实验吧。
这样想着乱七八糟事情,心神一分,木艾和植物间的微弱感应就断掉了。她也躺了好一会了,该回家张罗午饭了,然后和奶奶商量一下,这样整天待客也不是办法,实在不行,她也不等包谷收割了,去城里找几个建造过大宅院的老师傅,再雇佣些帮工,就开始建她的宅子好了,这样忙碌起来,那些三姑六婆就不好意思一天两遍的跑来了吧。
拍拍身上的土,木艾边往家走边想,越来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几步穿过耳房旁边的小门,进了院子,刚要抬腿去奶奶屋子,就听见有人在院门外喊了声,“他四奶奶在家吗?”
又是来看花的?木艾立刻苦了脸,都中午了,怎么还有人上门啊,不能等到下午不热时再来啊。
心里腹诽,但还是转身迎了上去,这几日托向日葵的福,家里成了热门地点,她也认识了很多村里人。开了院门,打头跨进院子的是住在村口的刘三婶儿,她不是昨天刚来过吗,怎么又来了。再看院门外,还有个牵着马的黑瘦中年男人,一身简单的灰色布衣,瘦削粗犷的脸上风尘仆仆,可能是刚刚顶着太阳赶路的关系,现在头上的汗珠子正滴滴答答的落下来…
木艾给刘三婶见了礼,刚说了两句客套话,老太太也从屋里出来了,看见门外的人也很疑惑,但还是把他请了进来。
木艾进了厨房,准备拿壶茶水,但想了想又放下了,那个黑瘦男子明显赶了远路,天气又热,还是把早晨凉在井里的绿豆水拿出来喝吧,一定去暑又解渴。
她拽着绳索拉出悬在井中的木桶,又把木桶里的小坛子端出来,麻利的给奶奶、三婶和那位客人各倒了一碗,绿豆水里她偷偷加了白糖,所以味道微甜而凉爽,刘三婶很是称赞了几句,那位客人也是渴得狠了,一口气连喝三碗,才缓缓吐了口气,脸上神情松快下来,伸手把身后的布包解了下来,拿出一封信,放到老太太身前,“大娘,我是从石头堡军营来花王城送公文的,出发前,有位叫李生的兄弟托我给您老捎封信来。您请收好。”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即将归来的人
“李生?啊,是生子,是我儿来信了?!”老太太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里的泪水立刻流出了出来,伸手想拿信,但是却哆嗦的怎么也拿不起来。
七八年了,这还是儿子第一次捎信儿回来,老太太平日里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实在惦记的厉害。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性子,她自己心里有数,从小就少言懦弱,总是挨欺负,快二十岁了才托人在邻村给他娶了个媳妇儿。成亲后,老太太偶尔听见媳妇喝骂儿子,也装作没有听见,心里想着,儿子性子软,有个厉害媳妇,将来她们老两口都走了,也能帮着挺门户。结果媳妇头胎生了栓栓,等隔一年,再生二胎时就没挺过去,带着没缘分的孙子一起去了黄泉。祖上传下的规矩,这样一尸两命的,算是横死,是不能入祖坟的,只得一把火烧了,顺水撒河里了。
老头子心疼孙子,一把火儿上得急了也跟着去了。没隔俩月,老太太还没缓过气儿来,城里招兵差,儿子居然出奇的态度强硬,打了个包袱就当兵去了,从此,家里就剩下她一个老婆子辛苦拉扯小孙女长大。这么多年,她总想着找个人去看看儿子,可是家里穷,实在拿不出余钱做路费。前几日,听木艾说明年种水稻,她还盘算着,万一真赚了银钱,就托人去一趟,没想到,这突然间儿子就来信儿了。
木艾从怀里拿出帕子给老太太擦着眼泪,三婶子也帮忙劝着。好半晌,老太太才略微平静些,拿了信,也没有马上拆开。反倒问那黑瘦男人,“我老婆子承你叫一声大娘,就托大也喊你一声大侄子了,大侄子,真是辛苦你跑这么远来送信,这都中午了,你一定没吃饭呢吧,我这孙女手艺好,让她给你做点吃的,正好我也给儿子回封信,再麻烦你给带回去,可好?”
那男人一抱拳,豪爽的说,“大娘,您老不必客套,都是一个兵营里的兄弟,捎封信是举手之劳。我还真饿了,就叨扰大娘一顿。您有什么回信,也慢慢写,我明日才从花王城往回赶路。”
“好,好,大侄子,你在这歇会儿。仙仙,快去做些吃的来,记得要多做肉啊,你大叔吃了肉,好有力气赶路。”老太太立刻张罗起来。
刘三婶也是个会看眼色的,赶忙说家里还有事忙,拉着老太太说了几句就回去了。
木艾又给那位大叔添了半壶绿豆水,然后才跟着进了老太太屋里,老太太正抱着栓栓抹眼泪,信封还是好好的没有拆开,木艾知道她是在等自己读给她听。
也没有多说什么,抽出里面的信纸,大略看了一眼,微微有些皱眉,“母亲大人在上,请受不孝孩儿一拜。因通行不便,几年未曾与母亲通信,劳母亲记挂。儿不孝,离家三年整之际,在此迎娶一良家女顾氏为妻,已生有一子,现年方四岁,未能及时报与母亲所知,望母亲恕罪。前月得悉,儿所在之部,欲替换年逾三十之人,儿幸在其列,遂有望年底携妻儿归家,与母亲团聚,尽孝床前。欣喜之余,特告之于母亲。盼母亲身体康泰。
不孝儿李生敬上
百花历四百三十七年八月十二
信读完了,木艾看着明显被父亲遗忘的栓栓还是一脸懵懂,而听说李家香火有续的老太太早已喜极而泣。她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发生的事还是不要瞎想了,转身放下信出去做菜了,自己毕竟是外人,至于这些家事,还是让老太太慢慢解释给栓栓听吧。
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儿,木艾琢磨着要安排些什么菜色才好,空间里的东西倒是很多但是大部分又不能拿出来,只能炝了一个菠菜,拌了个小葱拌豆腐,在水潭里捞了条鱼红烧,最后又做了个红烧肉。主食烙了猪肉馅饼,好吃又顶饿。
等老太太拉着栓栓从房里出来时,她已经把菜摆在院里的石桌上了,这里有树荫遮蔽着阳光,比屋里要凉快许多。老太太坐下陪客,木艾按规矩要避嫌,所以带着栓栓在自己屋里草草吃了一口。想起家里就要回来三个人,到时候屋子一定不够住。她刚来时,是在老太太的房间住着养伤,而老太太一直和栓栓挤在一屋。后来她伤好了,就把放杂物的耳房收拾干净,住了进来。等到年底,栓栓的房间恐怕就得让给爹爹和后娘,那她要和栓栓一起挤在这小房间里?
所以赶紧盖好房子,搬出去,就成了她迫在眉睫的事情。房子图纸得赶紧整理出来,这两天就得安排一下再去一趟花王城。
饭后,木艾麻利的收拾了碗筷,看见每个菜基本都被吃光了,她微微笑了下,现代时有句话,叫做空盘子就是对厨师最好的夸奖,这些空盘子是不是就表示说她也是个好厨师呢。
那送信大叔看见她笑,误会她是笑自己吃得多,脸上就有些尴尬,他们当兵的,原本饭量就大,今日菜色又是如此美味,不知不觉间就都吃光了。“大娘,您老的回信写好了吗,我想在天黑前赶回花王城去。”
“啊,信就不用写了,大侄子方便的话,就帮老婆子带句话给我儿,就说,我等着他带着我的大孙子回来!”老太太一提起孙子就眉开眼笑。
送信大叔也不耽搁,起身就要告辞上路,木艾急忙拦住他,回厨房迅速把刚才多备出的馅饼装了一布袋,又从空间里拿了二两银出来,然后客气的一起递给他。
老太太这才想起来,自己只顾着高兴,忘记要给人家一些辛苦钱。多亏孙女想的周到,见那客人推拒不收,就硬是给他塞在了包裹里,然后连声道谢的把他送出了门。
那送信大叔无法,抱拳行礼,承诺一定把口信儿带到,利落的飞身上马远去了…
通往花王城的官道上,木艾懒散的躺在牛车上,一边看着两边倒退的风景,一边和二牛聊着房子的事情,她今日进城,当然还是做了男子打扮,所以也不怕别人看到她此时没规矩的样子。至于二牛,老实可靠的形象,在她心里已经扎了根儿,他看过她凭空变大米,看过她种的葵花一夜长高一尺,都没有任何惊讶,恐怕心里早不把她当正常人看待了。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再遇肖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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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慢慢悠悠的赶着路,依旧是在晌午十分进了城,两个人约好了傍晚还在上次住过的客栈聚集,然后二牛去采买乡亲们托付的东西,木艾则找了家成衣铺,不到一刻钟,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件宝蓝锦缎长衫,腰缠绣了银丝暗纹的宽带,又用镂空云纹银箍束了头发,摇身一变,好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到附近车行雇了辆马车,说了地址,然后坐在车里闭目养神,足足走了两柱香的功夫,车夫喊道,“公子,您要找的地方到了。”
木艾利落的跳下车,付了车钱,回身打量起眼前的这座院子,据成衣店老板娘说,这里是花王城最好的造房匠师周老师傅的家。
从门前的宽度来看,这个小院应该不大,灰墙红门,古朴大气,可惜的是暂时看不到院子里的摸样。
抬腿刚要上台阶扣门拜访,没想到门却突然从里面开了,一老一少两人笑谈着结伴而出。木艾看见那稍年轻些的男子,就是微微一愣,心想这世界还真小,这人她认识,肖恒,仙客楼老板。
同样肖恒也看到了她,似乎不能相信一样,仔细看了好几眼,才一脸惊喜的几步跨下台阶来,拱手行礼,“哎呀,木兄弟!为兄这几日就头疼到哪里去找你,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得以相遇,真是太巧了!这才仅仅隔了一月,木兄弟风采更胜当初,愚兄差点没认出啊。”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肖兄,这一向可好?”木艾脸上淡淡笑着,和他相互客套。
“好,好,愚兄光顾客气了,忘记这是周老的门前了,木兄弟到这里来,可是要拜访周老?”
“是的,小弟要盖所宅院,听人说起,周老技艺高超,所以特来拜访。”木艾爽快的把她的目的和盘托出。
肖恒听了就是一笑,“那可真是太巧了,我托周老修缮的庭院刚刚完工,来,我为你引荐一下。”
“有劳肖兄了。”木艾拱手道谢。
两个人一起走上台阶,木艾一边走一边抬打量那站在门前的老人,大约超出六旬的年纪,石青色长衫黑布鞋,头发灰白,梳理的一丝不乱,脸色红润,长须飘然,一派慈祥睿智的长者风范。
与此同时,老人也在打量木艾,这年轻公子多说能有二十岁的年纪,举止有礼,衣衫华美,显然不是穷苦之人。看他一头黑发如墨,用古朴的银扣紧紧束在头顶,剩下几缕披在肩头。露出的脸庞如白玉一般,如果严格说起来,容貌只能算是中上之姿,但是老人却敏锐的发现,在她的眉宇之中隐隐有光华透出,这就使得她整个人露出一种温润如玉,飘然出尘之感。
“周老,肖某突遇故人,刚刚真是失礼了,还望您海涵。”肖恒很是恭敬的对老人道了歉。
老人半点儿没有生气,笑着摇摇头,“肖老板,客气了”。
“周老,请容肖某给您引荐一人。这是我的知交好友,木艾木兄弟。”肖恒闪身把木艾让到身前,看她上前见礼,“周老,在下木艾,冒昧前来,还请见谅。”
老人连忙虚扶一把,“哈哈,都不必多礼了,天气太热,先进屋喝杯茶吧。”
三人一路穿过庭院,进了堂屋落座,木艾心里忍不住赞叹,和她先前猜测的一样,这个院子真的不大,甚至可以说狭小,但是,一路走来,石桌,花丛,拱门,围墙,窗棂,无处不见精巧细致,简直是一步一景,绝对配得上老人建筑大师的身份。
木艾也不啰嗦,喝了口茶,就开门见山的说出了她的请求。
“周老,在下今日冒昧前来叨扰,实是有事相商。前些时日,我在离此五十里远的李家村买了一块地方,打算建一座实用宽敞的宅院。听人说起周老技艺高超,所以,前来相请周老出山主持。”
老人没有立刻回答,笑着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问道,“木公子,如果是一座农家宅院,有很多人可以建造,为何一定要请老夫前去?”
木艾也不多解释,从怀里拿出厚厚一叠图纸双手递到他面前。“周老请看完这些图纸,您就会知道,我一定要请您的原因了。”
老爷子接过图纸,慢慢展开。上面第一张是一副两进宅院的俯瞰图,大门、二门、游廊、东西厢房、耳房、跨院,正房俱全,结构倒是不算奇特,只是比他以前常建的动辄假山花园的大宅院,要更加紧凑些。若是在山村里,家族人口较多,建造一座这样的宅子确实很实用。
再展开第二张图纸,老爷子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忍不住几步挪到门旁的光亮处细看。
肖恒一直在旁边喝茶,没有多说话,心里一直在考虑着,要怎么留下木艾喝杯酒,然后探问一下他手里是否还存有香米,以解自己的“艰难处境”。此时见老爷子如此神色,就忍不住凑到跟前,一边帮忙扯着纸角,一边细细观瞧。他也刚刚修葺完宅院,自认图纸还是能看懂一些的,可是,这张图上画的一条条交错的像回廊一样的图案,他却怎么也没看懂。
“哈哈,木公子,容老夫猜测一下,您这第二张图上画的是一种取暖的类似烟道的结构,对吗?”
“是的,周老果然不负盛名,我还没有解释,您就已经猜出大概了。”木艾也来到近前,三个人就在门口重新找了座位坐下。
木艾接着解释她的新结构,“周老,我是南方人,不习惯咱们这里的气候,恐怕冬季严寒难耐,所以才冥思苦想,琢磨出这个办法,我为它取名地热。看着图纸复杂,其实也很简单。无非就是在我们平日常踩着的青石地面下,搭建一些烟道。冬日里,在旁边的耳房,或者经由灶间烧火,烟气在底下绕行,最终通过烟囱排出。这样屋内由地面散出热量,就不必放火盆取暖。这样的地热,我想在东西厢房、正房,跨院,每栋房子里都建造一间。另外,如果是贫苦之家,可以把这地热建得和平日的木床一样高,晚间歇息时,铺上被褥就可睡觉,应该比床铺要暖和许多。当然,具体怎么建造,到时候还要周老修改指正,在下毕竟是个外行。”
老爷越听他说,眼睛越亮,“好,好,木公子真是好灵巧的心思,老夫佩服之极。今日就大胆应下木公子的差事了,如若真能亲手建成这地热,以后这北方百姓冬日就不必挨冻了。”
木艾听他第一个提及普通百姓的寒暖,丝毫未在意自己的佣金,心里更加尊敬这个睿智慈祥的老人。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再谈买卖
老爷子和肖恒又打开了第三幅图纸,两个人微微一愣,这张图严格说起来,不能算是图纸,如果说是画作会更为贴切些。这是一座背靠西方的砖质房屋,尖顶房盖,其上没有铺灰瓦,只是覆了厚厚一层茅草。房子正面有四根立柱,撑着前廊,稍微靠里侧,也只是砌了几窄墙,空处则装了几扇微微敞开的红木门,隐约能看见里面的桌椅摆设。房子右侧还建了一座不大的凉亭,四面中空,也是茅草尖顶。只在离地面半米高处铺了层木板。左面没什么奇特的,就是一面普通的围墙。而这房子、凉亭、围墙的中间空地,挖了一口青砖铺底的水池,里面养了大群的红色游鱼,水池边有条石头小路,路边又栽种了几丛灌木。配上橘黄|色的灯光,真是一幅悠闲雅致的安居之处啊。
过了好半晌,肖恒和周老才从这副画里收回心神。
“真是太逼真了,老夫本以为木公子只是心思灵巧,没想到,画作也是如此出色。这副画,任谁看了都会想要立刻住进去。而且这屋子结构虽然有些简单,但是,却也少了雕琢的匠气,实乃朴实大气之所。”老爷子连连夸赞,肖恒也跟着点头,一脸的激动艳羡,“木兄弟这是用什么颜料画成的,颜色如此自然,愚兄今日真是开了眼界。这是木兄弟想要建造的另一所房子吗?真是让人看了就想进去歇息一下的好住处。”
“肖兄,周老,太过赞誉了。前面的图纸只有两进院子,我想把第三进建成画上的样子,当做夏日里常住消暑之处。周老,不知这样安排是否可行?”
“当然可行。”老爷子低头思索了一下,“木公子,现时大多宅院都是取青石和方木建造的,较红砖要坚固耐用许多。不知,木公子是要整座都是砖质,还是只有这第三进如此?”
“前两进和围墙全都和别家一样用青石,但是,屋内隔断要用砖质。而第三进,不管里外全用砖质。劳烦周老估算一下,这样建下来,需要多少银钱,在下也好做到心中有数。”木艾把要求细细说给老爷子听。
老爷子低头掐指细算,说道,“老夫比照以往建造的宅院估算,这样一座宅院只需六百两银,但是木公子加进了地热,就要多费些银钱,但是有八百两银也足够了,加上雇佣帮工之人所需工钱、吃食用度,全算进去怕是要超一千两银。当然屋里家具摆设您还要另找人打造,银钱也另算。”
木艾点点头,心里烦闷,这盖个房子真繁琐,如果是现代找个工程队包出去就好了。
肖恒以为他是在为银钱烦恼,马上接口说,“木兄弟,银钱方面不必多担心,不管缺多少,直管到愚兄这里来取就是。”
木艾笑着谢了他,“谢肖兄慷慨,小弟暂时不缺银钱,只是在烦恼建房子如此繁琐,恐怕要忙乱好些时日了。”
肖恒听了就是一笑,刚想要说,他可以派个管事去帮忙张罗,又想起这木兄弟如此神秘,想来是不欲与人多接近,贸然说要借人与他使,恐怕他会多心。只得出声安慰,“建宅子是很繁琐,但是,等建成之日,住进新屋子,木兄弟的劳累就得到回报了。”
“肖兄说的是。”木艾点头回答,又转向周老,“周老,那在下的宅院就劳烦您了,至于佣金方面,在下必会让您满意。只是有一点,时间上可能有些急,需要尽早开工才好。不知周老这里能否迁就?”
老爷子摆摆手笑了,“佣金之类的都是小事,木公子所想出的地热,如果真的成功了,老夫就是白作工又能如何?至于,需要赶工,公子也不必担心,我手下有一批常合作的熟手,您只需多招些做力气活计的帮工就好。”
“那真是太好了,在下第一次操持建房,以后有事还望周老多多指点。”木艾连忙行礼道谢。
三个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木艾和老爷子约好,后日派马车来接他去李家村住下,这才随同肖恒告辞出来。
刚近申时初刻,日头已经没有那么晒,两个人也没雇马车,慢慢一起走在路上,木艾心里盘算着家里的地瓜和葵花籽,是否要继续卖给肖恒,要什么价格合适。而肖恒也在犹豫怎么开口问香米的事情,正巧路边有座茶棚,盖在树荫下,看上去很是清凉,在座的客人也不多,于是,两人走了进去,要了一壶凉茶。
还是木艾先开了口,“肖兄,今日真是要多谢您为我引荐周老,否则恐怕小弟还要多费些周折。”
“木兄弟客气了,周老为人和气,就是偶尔碰到技艺方面的问题会脾气倔强些,当然这些你以后就会知道了。愚兄也很是庆幸今日去结算佣金,这才有缘与木兄弟再聚,真是十分高兴。”
“小弟也没有想到会碰到肖兄,原本还想办完了事情,去仙客楼拜访。现在碰到,就不必多跑一趟了。”
肖恒连忙放下手里的茶水,一脸喜色,“哎呀,真的吗,愚兄还以为木兄弟…,哎呀,不说这些,不知兄弟是否有事需要愚兄相助,请尽管开口就是。”
“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问一下肖兄,过了这些时日,不知香米卖的如何?如果有需要,我这里还能再拿出一些,价钱照旧就可。另外我还种了几样新作物,具体如何,我也不细说了,但是我能保证,也是此地没有的吃食。再有一月就要收获了,不知,肖兄有没有兴趣…”木艾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打量几眼角落里的两桌客人,都在聊着什么闲话,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
肖恒没有想到,他一直烦心的事情,被木艾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解决了。上一次,他花巨资买了四百斤香米,开始时,只在酒楼每日拿出一斤来,安排专人蒸熟,以每碗一两银的高价卖出。不但没人说贵,反倒客似云来,凡是上门的没有不点香米饭的,有些熟客,来晚了没有吃到,就会一直跟他抱怨连连,闹得他实在没办法,只好改成每日做二斤米,再后来又改成三斤米…。这样一个月下来,香米就用进去了一半。别的酒楼同行,也十分眼红他的生意红火,虽然忌讳于他的背景,不敢明目张胆来惹事,但是,也派了许多人多方打探,想要找出香米的来源,甚至不惜重金收买店里的小伙计。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坦白
如果都是这些商贾之事,他还能应付,但是,花王城说大不算大,说小也真是不小,有头有脸有背景的也有那么十几家,与他家也算世交,平日里逢年过节也互相走动。如今,仙客楼的香米被传的这么热闹,家里老人就不知从谁那听说,这香米如何美味,如何能使人延年益寿,这等新奇的好东西,当然要子孙们买些回来尝尝。于是,这些子孙们就来找他攀情面,话说的好听,咱也不要太多,五斤就好。他也不好折了这些世交的情面,索性那几十两银的本钱也不计较,当孝敬长辈的礼品白送了。自然送了一家就不能不送第二家,开了这个口子,没几日又送出去几十斤。
前两日,掌柜就已经细细称过了,总共还有七十三香米,也就够酒楼再卖不到一月的,万一香米断了供应,生意肯定会大受影响,再者说,那香米什么滋味他可是知道的,那些世交家里的老人,怎么可能不爱吃,一旦把几斤米吃完,一定会再来找他。他正急得焦头烂额,又不知去哪里找这个叫木艾的卖米人,正这时,卖米人不但出现了,而且还要继续售卖香米,他怎能不欣喜若狂。
肖恒激动的连说,“太好了,太好了。木兄弟你可是救了愚兄一命。”然后把这两月的情形大致给她说了一下。木艾表情淡淡的边喝茶水边听着,心里却早已盘算开了,她当初还是太欠考虑了,也许从空间里随便拿几件新奇的小饰品或者小玩具出来换钱,要比拿香米出来安全低调得多。如今一碗米饭就已经这么疯狂,那么如果知道这香米可以种植,不知要引来多少人垂涎…
木艾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利益让人疯狂,这绝对不是她自己吓自己,良心在两种情况下会沦陷于黑暗,一种是困境,一种酒是足够的利益。而这香米绝对是暴利,她独自一人在这时空,没权势,没靠山,想保证安全,唯一的办法…
轻轻放下茶杯,她慢慢吐出一口气,抱拳正色对肖恒说,“肖兄,小弟平日只喜欢种些新奇东西,从来就不擅长于人打交道。所以小弟现在有几句话想说,若是过于直爽,有什么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肖恒连忙还了一礼,“木兄弟,愚兄也经商多年,说实话,世俗之人见过无数,但是只有木兄弟一人,让愚兄看不透,但是,愚兄知道,木兄弟不是常人可比。所以,木兄弟有话,尽管直说,不必顾虑。”
木艾微微皱了皱眉,尽量压低声音,“肖兄,给你交个实底,小弟这里还存有千斤香米。”
千斤?肖恒心里狠狠一动,但还是耐心听她继续说下去。“但是,肖兄也知道,咱们百花国历来只有包谷和冬麦两种粮食,这香米,小弟也是偶然从海外商人之处得来,当时见猎心喜,问了几句大概的栽种方法,有心想要在明年试着种植一些,如果真的成功了,对于天下百姓来说,也是一份天大的好事。但是,小弟住的李家村只分了小弟七八亩田,就算都种上香米,一旦实验成功,恐怕也不够以后做种子用的。所以,小弟想和肖兄合作!”
肖恒听完了,收起了眼里的惊喜,细细打量木艾,脸上满是探究和疑惑。这香米如此抢手,就算是个傻子也能想明白,谁种植出来,简直就是瞬间暴富,可这木兄弟,却要跟自己合作,难道他就这么大方把银钱送出去。
木艾看他脸色变化,心里像明镜儿似的,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自己本可以垄断的买卖,却要和外人合作,这确实不合常理。
其实她也是从谨慎的角度出发,才想出这么个办法来的,实际上就是为了拖肖恒下水。即使没有经历过上层权利人士之间的勾心斗角,但电视剧她总是看过无数的。哪个剧本里没有造反夺权啊,这百花国,说是四百多年没有战事,但是,内部国主之位却肯定有很多人惦记的,围绕那个座椅,多少野心人互相陷害、牵制。她可不觉得这些人像普通百姓一样心善,万一其中哪一位起意要把她掌握在手里,垄断这第三种粮食,作为他的资本。那她可就绝对有大麻烦了,所以,拉上这个眼下她唯一知道的豪门之人,就成了最好的挡箭牌。当然,如果他家里的势力够大,等到明年香米种出来了,立刻上奏国主,全国推广,他一定会升官发财,也算是对高风险的高回报了。
心里这么想,口中却不能这么说。这就要找个好理由了,木艾喝了口茶水,眼珠儿一转,突然想起,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借口吗?
于是,皱紧了眉头,紧抿了嘴角,似乎极为犹豫矛盾,最后还是说道,“肖兄,小弟实在是有些难言之隐,有些事不好亲自出面,小弟知道这样难以让肖兄信任。那…唉,好吧。肖兄,请看。”说完,四下环顾了一圈儿,然后两手一分,掀开了耳边的长发,露出了两只洁白小巧的耳朵。
肖恒先是疑惑,不知道他让自己看他的耳朵做什么,但是,再仔细一看,他立刻震惊的倒吸一口冷气。伸手指着木艾,“你,你”话音卡在嘴里就是说不出来。
木艾慢慢的放下手,让头发落下遮住耳朵。然后,一脸无奈的看着肖恒。
肖恒缓了好一会儿,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刚才他看见了什么,耳洞!这木兄弟居然是个女子,怪不得她如此神秘,怪不得她身材如此单薄,怪不得…
木艾丝毫没有放过他脸上的任何神色,如果看出他有一丝狡诈贪婪之色,她今日这场豪赌就算失败了,好再,他脸上除了震惊和释怀,又慢慢出现了好奇之色。于是,她开始再次讲述她的“身世”,其中,她稍稍改变了一下种子的来源,说是,父亲用海外的秘法放在了某处,她落脚在李家村时一次都取出来了,上次是怕他起歹心才只拿出一小半香米来卖。如今想要把这粮食种出来,让百花国的百姓们都受益,但是碍于她是一个寡妇,一次两次出门张罗还好,但是,时间久了,难免会有流言。经过和肖恒的两次接触,深信他的为人品性高洁,于是,才想出了个合作的办法。
肖恒一口气喝了两杯茶,才抱拳正色对木艾说道,“木兄弟…不,应该叫仙夫人,以前和您称兄道弟,是在下唐突了。但是,在下并不后悔结识您这位奇女子,就冲着您此次为了百姓的福祉,舍弃巨额钱财,也应为天下人敬仰。这合作种香米之事,我肖恒应下了。我在城外有个小庄儿,不大,但是也有良田十倾。明年就全随夫人种植香米,若试种失败了,夫人也不必担忧,以我肖恒的家底,这点损失还不放在眼里。但是如若成功,就全数做种子送于百姓栽种。只是,要麻烦夫人,来回奔波指导了。”
“太好了,肖兄真是豪爽仗义之人,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奔波指导不敢说,但凡我的地里如何,肖兄庄上就不会差上半点儿。说实话,我一个寡居女子,只希望有座宅子,有几亩地,能够安心过日子就好。若不是被生计所逼,不是可惜这粮食不能造福百姓,我断不会抛头露面,在外奔走。不过,肖兄,我这里还有两个请求,还望你能够答应。”
肖恒马上说道,“仙夫人,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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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异姓兄妹
肖恒连忙摆手,“夫人千万不要如此客气,倒是肖某独占全功,实在心里有愧。夫人一片无私大义之心,足以让天下所有男儿敬佩。请夫人放心,肖某心里明白,必不负夫人所托。”
木艾看他一脸郑重保证,就像先进工作者受到国家元首接见,保证更加努力工作一样,忍不住扑哧一笑,“肖兄,我此时还是男子妆扮,你还是叫我木兄弟吧。而且,我比肖兄要小上几岁,就算按年级论起来,也得称呼你一声大哥。所以,实在不必如此拘束。”
肖恒呆呆的看着笑意盈盈的木艾,心里懊恼,自己还自诩阅历丰富,却把如此一位明艳生动的美丽女子,错当成男子这么久。不过,这木兄弟的气质长相倒是男女皆宜。事情都说开了,他心里也放松了,恢复了以往那个精明干练、豪爽仗义的仙客楼老板形象。“以前,一直以为夫人是男子,所以跟您称兄道弟,实在有些冒犯。如今知道夫人是女子,又比我小如此之多,肖某冒昧相问,如若夫人不嫌弃肖某一介商贾之身,索性和肖某结为异性兄妹如何?”
木艾当然愿意,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再说两次接触下来,肖恒的人品还是值得相信的,而且以后还要一起合作种植水稻,多层兄妹关系,也会亲近许多,于是高兴的一口应了下来。
“好啊,我也正有这个想法,肖兄如此仗义豪爽,堪称花王城英杰,却不嫌弃我这孤寡之身,是我的荣幸。大哥在上,请受小妹一拜。”
说着就要站起来行礼,肖恒难掩喜色,一把拦住了她,这还是在茶棚里面,怎么能让她以男子身份行女子之礼呢。
“好了,好了,小妹不必如此多礼。既然认了我做大哥,那以后,但凡有为难之事,一定要告诉大哥替你去办。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孩子,府里其他弟妹…呃,也不太亲近,现在一时还真不知道当哥哥的应该做些什么。”说着,肖恒给木艾倒了杯茶水,笑得极为开心,可以轻易看得出他是从心里真正的高兴。
“对了,小妹,你要盖宅院,可是有许多琐碎之事需要操持,如果你相信大哥,大哥就把手下的得力管事派一个到你那儿,怎么样?让他帮着采买材料,招呼帮工。你毕竟是寡居女子,还是尽量少抛头露面的好。”
肖恒的这个建议,正对木艾心思,盖房子这么复杂的事情,真的不适合她这种懒人应付,“我原本是打算找人牙子买些奴仆回去,只是现在借住的院子太挤,所以想等到宅院盖好了再说,大哥此时能派个得力人手来帮我,可真是解了小妹的燃眉之急了,以后小妹也能偷偷懒儿,这几日张罗下来,真是有些焦头烂额。”
两个人一个干练豪爽,一个处事大方,又认了义兄妹,说话也就不再拘泥于俗礼,天南海北就聊了起来。木艾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百花国人,但是她脑中有中国几千年的文化积累,又曾在各地游走了三年多,见识广博。不论肖恒谈起何事,她都会仔细倾听,然后偶尔搭几句腔,她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出奇之处,可是她却不知道,这个时空原本知识体系就不完善,还停留在原来时空汉朝前后的水平,她往往一个小故事,或者几句简单诗词,都让肖恒暗暗惊叹,连连称道可惜小妹不是男子之身,若不然封侯拜相、治理一方百姓,岂不是百花之福。木艾闻言只是淡笑不语,先不说她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才学,就算是真有经天纬地之才,以她的懒散性子,也肯定都就饭吃回肚子里了。况且如今这么耗费心力的一步步推出新的粮食作物,帮忙改善民生,都已经是她的智慧极限了。真让她去混官场,整日勾心斗角,说上一句话,要拐十几个弯儿,她恐怕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最后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两个人一直说到日头西斜,才想起各自还有正事,于是约好后日肖恒派管事去接周老直接送到李家村,木艾只要把吃住之事安排妥当就好。至于香米,酒楼里剩下的那几十斤还可以坚持些时日,等管事回城采买时一起带回就好。当然,肖恒还是详细问明了木艾所住的客栈名字,叮嘱她有事去哪里找自己,却并没有请她回家住,毕竟木艾是个寡妇之身,就算有了义兄妹之名,还是要避嫌的,而且他也未曾给妻子细说,也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木艾放下了心头大石,一路闲逛回去。在路边的店铺里采买了许多肉类、(又鸟)鸭、细面,甚至还有几床做工精细的新被褥。照旧趁人不备扔进空间,然后空着手进了客栈。
二牛早在窗前望了不知多少次,见她一脸笑意的回来了,知道事情办妥了,也就不多话,安静吃了饭,歇息一晚,等待早起回家。
再说肖恒这边,边走边心下感叹,小妹真是一位奇女子,以寡妇之身出面谋生,却不为多揽钱财傍身,反倒舍弃暴利,心心念念为天下百姓着想,实在让人佩服,自己能认下她做义妹,真是一件幸事。
刚刚进了二门,他的一个叫美凤的妾就笑得一脸娇羞的迎了上来,一身莹白的敞领绸衣,隐隐透出里面淡粉色的荷花抹胸,半露不露的岂是风情二字能形容得了…
肖恒眉头就是狠狠一皱,脑子里闪过义妹大气温润的面庞,突然心里更是厌恶,虽说不是哪个女子都能像及得上义妹风采半分,但是,他这个妾也不能如此恶俗,穿得犹如个青楼妓子般不成体统。心里暗恼,丽娘还是太心软了,后院里就这么一个妾还管治不好。忍不住低声呵斥了几句,然后丢下脸色忽青忽白的女子,转身就走,随便抓了个婢女问道,“夫人和小公子都在做什么?”
女婢们早习惯了自家老爷和夫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