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妖姬 作者:肉书屋

    ？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男人都摆弄在她的手掌心，姐姐，你为何偏偏为她担心。”

    妙心脸上挂着愤然，仙雅抚平她脸上的怒色，“因为羽儿很可怜。你不要怪她，我知道，因为她和楚之间的事情，让你难过，可是……”

    “仙雅，羽儿来看你了！”她不需要别人为自己来解释，在仙雅没解释完的时候，她就插了腔，她们两个都很惊讶地看着谪羽。谪羽绽放出最温和的笑容。

    “小羽，你怎么来了？”

    仙雅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沉默了少许，慢慢地说，

    “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和你商量接你出去的事情。”

    “接我出去？”她疑惑地看着谪羽，“上哪里？”

    “当然是回你原来住的地方，放心吧，我会去向皇上求情的。还有，你不是以前跟我说过，要和他好好相处吗？我做到了，所以，他肯定会答应我的。”

    仙雅听了之后却摇摇头，“不用了，小羽，我不希望你和皇上好不容易建立好的关系又因为我弄僵了，况且这里没什么不好的，我很喜欢，又清静，又闲适。”

    谪羽淡淡一笑，“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勉强，有空我和你来探讨一下宗教。”

    “好啊！”仙雅平凡无奇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谪羽恍惚间感觉她的脸好美，甚至比她的脸还要美，原来美丽不是外表，而是内心，她的内心已经腐烂，即使看起来多么的美丽，她也感到厌恶。

    她也笑得很灿烂。但是她的笑容下面掩盖的是伤痛，她厌恶自己，一个人开始厌恶自己了，可以说明她是多么的可怜！

    “羽妃娘娘，妙心可不可以和您聊聊？”妙心走到了她面前。她挑挑眉，伸出手，“好啊！仙雅，那我一会儿再来看你！”

    仙雅担忧的看着她们两个，谪羽笑笑，“不用担心她，我不会欺负她的！”

    谪羽深深地望了妙心一眼，和她走出了圣姑庵。她心里荡起了波纹，妙心，她们的谈话不会那么顺利吧？

    “你变了很多。”妙心先开口，谪羽看着面容姣好的她，“有时候，人不得不变。”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变的这么快！你真的决定和皇上好好的在一起了？”妙心注视着她的眼睛。谪羽的脾气又有点上扬的趋势，不过还是尽量的压制住了，如果是以前，她绝对会毫不客气地说一句“干你屁事？”

    “当然，我从始至终就是和皇上好好在一起的！”谪羽昂起胸脯说道，而妙心愤怒地抓着她的手，“你胡说！如果你好好地做好你的本分，胤楚哥哥会成这样吗？生死未卜，我会被压制在宫里吗？我们薛家会被监控吗？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她的指甲深深地嵌进谪羽的肉里。

    谪羽冷着脸看着嫉妒得发狂的妙心，胳膊轻轻一挥，她就倒在了地上。嘲讽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她，“薛妙心，看清楚了，你在和谁说话，你应该知道，我向来最讨厌别人诬赖我。你最好收回你的控诉，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和你们薛家的任何人。”

    “那胤楚哥哥呢？你勾引他，他从来就没有忘记你，而你既然当了皇上的女人就不能放过他吗？不要再折磨他了！”妙心啜泣着，谪羽则冷漠地看着栽倒在地上的她，冷笑着，“薛妙心，你给我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勾引过他？不错，我是亏欠他，尤其是最后那一次，可是平时我在宫里可是没招他惹他啊！是他不停地找我，你不要因为得不到自己丈夫的爱情就把恨发泄在我身上。”

    她不想说这些话的，这不是她的真心话，知道东方墨对自己好，从始至终都知道，但是知道又怎样，他心目中的蓝谪羽根本就不是她，而是老早以前就烙印在他心中的那个女人！她这副躯体的真正主人！

    可是，她就是这么无情地讥讽妙心，即使知道她是没错的，她的抱怨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自己还是忍不住心中那丝邪恶的思想，用最恶毒的言语攻击她！

    “你狼心狗肺，他都是为了你……”

    妙心果真受到了极大的创伤，惶然不安，怨气，怒容，一刻都不停息的在她脸上展现出来。

    “那又怎样？”谪羽故意笑得放肆，居高临下地看着为情所伤的女人！嘲笑着，嘲笑着她，也在嘲笑着自己，世界上为何有这么多无知的笨女人！

    “你——胤楚哥哥不该爱上你！”

    妙心最后几个字说得异常尖锐，谪羽的心瞬时仿佛被某个东西刺穿似的，扯开了一个大洞，血禁不住流了下来。

    “你在胡说什么？他爱我？他不爱我，你是个笨蛋吗？他爱的不是现在的我！”

    谪羽的脸瞬间扭曲了，她才不信东方墨爱自己！他爱的不是她，是那个死去的女人，是那个冷漠而又温柔的女人，不是现在这个自私，刻薄，无情，暴戾，无知的自己！她不是那个女人！

    “我不相信！你不要给我乱讲！”

    谪羽往后倒退着。眼睛红了，嘴唇颤抖着。

    “哈哈，胤楚哥哥，你看到了吗？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承认你的爱，你为何还要守护她？你不是很恨她吗？你不是想找她报仇吗？为何一见到她又变了卦，你竟然想和她私奔。”

    妙心冲着天空哭泣着，谪羽听着妙心的话，心里又是一缩，难道？

    “墨，你爱我？你爱现在的我？原来是见了现在的我，你才喜欢上我的！你恨以前的我？原来是这样啊？原来……”

    谪羽的眼角笑出了泪花，手舞足蹈着，气喘吁吁地大笑着，疯疯癫癫地往前走去，

    “墨，你爱现在这样的我吗？没人爱这样的我啊，没有人。呜呜……”

    终于，她忍不住哭了起来，而前方竟然有一个宽广的肩膀，她连看都没看一眼，抓住他的肩膀便狠狠地咬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嘴才放开，泪眼惺忪地抬起头，看到的是他。

    “玄月？”

    她再看看他的肩头，已经被她咬得流出了鲜血。

    谪羽牵住他的手就往前走去。而站在一旁的妙心震惊地看着她。她擦干眼角的泪水，发誓似的说道：“薛妙心！如果东方墨爱我，他真的来找我，要是他死了，我也不会苟活！”说完便牵着玄月颤抖的手走开了。

    她没有看玄月的表情，两个人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就这样回了别羽宫。

    “娘娘。”他终于开口了，不过她没有想说话的欲望，没有理会他，只是从柜子里找出了药和布。

    “娘娘，为何说那样的话，你明明知道我是皇上的近侍，我会告诉皇上的！”

    “不会的，你不会的！”她没有抬头，手扯开了他的衣襟，他有点惊愕要用手挡，她却拍下了他的手，直接扯开了衣服，伤口很深，看来她的牙齿挺锋利！

    “娘娘。”

    “闭嘴，我包扎的时候，不要对我说废话。”

    谪羽冷冷地打断他。等完全包扎好了之后，玄月穿好了衣服，她这才正眼看了看他，“你想告诉东方圣就去说吧！我无所谓。”

    玄月沉默着不说话，后来才慢吞吞地说道：“娘娘，你以后说话要小心，皇上现在不会像以前那样。”

    “那样包容我了？”她冷笑着，笑纹扩的很大。

    “……”玄月沉默着，她笑咪咪地看着向来生龙活虎的他，如今竟然变得如此消沉，心里一阵苦涩，皇宫，真他妈不是人待的地方！

    脏话，又想冲出口，可是却被她活生生地咽了回去。

    “好了，今天是例外，以后，我会好好的做羽贵妃的。你不用担心了。”艰苦的日子又要开始了，她是真的很讨厌这样憋着气生活的日子。不过为了最后的目的她必须坚持！她的眼睛里冒出狠光。

    正文 舞绝

    3年后

    “哐当。”

    是剑撞击的声音，“娘娘，好了吧？不要打了……”

    玄月的嘴快顶上天了，谪羽无趣地看了他一眼，把剑一扔，坐在石凳上，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无趣。我说玄月啊，你怎么越来越像南风了！活脱脱的一个老头子！”

    她白了他一眼。玄月挠挠头，“娘娘，我看咱们还是来点文的吧，不要舞刀弄剑了，怪可怕的，不如下棋？怎么样？”

    玄月好像很满意自己的点子，看起来很兴奋。谪羽则托着下巴，注视着他，“下棋？好吧，事先说好，我不下围棋，象棋拿来，灵儿！”

    她很不文雅地喊道。灵儿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娘娘，象棋拿过来了！”

    “好了，来吧！”谪羽的眼睛闪起了兴奋的光。

    “娘娘……”

    “娘娘，相不可以渡河的啊！”

    “娘娘，士不可以……”

    “娘娘……”

    谪羽乐呵呵地看着气得满头大汗的玄月。

    “为什么不能？他们的官职可比那个小卒子大多了，怎么不可以过河？”她强词夺理。

    “关键是，真正有本事的人根本就不用动手，只需指挥就可以了。”

    玄月在那里解释着，她却去神游了。玄月说的真对，诺大的朝廷，不也是这样吗？身先士卒的往往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而真正的头目总是在最隐秘的地方。

    “哈哈哈，吃将！”

    玄月的笑声把她拉回到现实来，她一看，“喂喂，你这是在干什么？我的帅呢？给我放回来！”

    谪羽伸手就要夺他手中的棋，玄月胳膊一抬，笑呵呵地说：“娘娘，谁让您走神？愿赌服输。”

    “胡说，我还没准备好呢！”

    “娘娘，柔妃娘娘来了！”正在她和玄月争论不休的时候，灵儿的声音传了过来，“姐姐，您在这干什么？”

    “我，没什么？乱来的！”谪羽胡乱把棋盘打乱，结果玄月气得哇哇叫，“娘娘，你在干什么？我赢了呀！”

    她给了他一个超大卫生眼，“闭嘴！你有什么证据？哼哼，这盘不算。”

    “姐姐，还真悠闲，妹妹我都快被急死了！”芷柔满脸愁云。她的笑脸没了，玄月也跟着耷拉下脸。

    “柔妃娘娘，我们家娘娘不是垃圾桶，请你尽量不要每次过来都把不愉快的事情带过来。”

    芷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谪羽淡淡撇嘴，“玄月，不得无礼。芷柔有什么事情？”

    她知道玄月是为她好，不过，现在她不需要。

    “姐姐，可不可以教给妹妹最特殊最漂亮的舞蹈，妹妹要在皇上寿筵上好好表演，你不知道，那个碧丽丝是什么维族人，长得怪怪的不说了，还会跳奇怪的舞蹈。皇上现在日日宠幸她，对我和凤娇姐几乎不闻不问，而韵离姐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皇上这么多年来还是很宠她。”

    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谪羽一直静静地听着，玄月突然大吼一声，“柔妃娘娘，你够了吧！”

    “玄月。”

    芷柔没想到玄月会这么吼她吧？呵呵，吓了一跳。

    “好了，玄月。芷柔，碧丽丝是不是跳的这种舞？”

    谪羽站了起来，从怀里抽出一条面纱重新戴在脸上，跳了起来。结果芷柔和玄月都瞪圆了眼睛，“是啊，是啊，姐姐，你也会？你怎么会？还有姐姐，你跳得比她还好！”芷柔满脸的赞叹。她停了下来，面纱没有摘下来，

    “这种舞蹈是维族的族舞，她们从小善歌善舞，所以会很厉害。而且五官深邃，异常美丽。皇上自然会宠幸她了。芷柔，你不要太计较了！”

    “可是，我没有姐姐的魄力，皇上三年没来别羽宫一步，娘娘都无所谓，芷柔没有皇上简直形同行尸走肉，一刻都不想活。”

    芷柔的眼圈红了，她失神了。“芷柔，你是在说真的吗？”

    她无所谓吗？她要是无所谓会自杀吗？她会自残那么多次吗？至少这么多年来，她没见过任何女人像她这样做过。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在爱情方面批评她！因为她的爱比谁都强烈。

    “嗯。”

    “好，我帮你！”

    谪羽恢复了熠熠精神，嘴角露出微笑，“玄月，你要配合我喽！”

    “我？”

    玄月疑惑地看着她，谪羽笑着，“对，咱们来个特别的，斗牛舞，桑巴，恰恰，国标任你选。”

    西洋舞，她更擅长一点。

    “当然你如果有兴趣，我可以教你街舞。我会很多很多，随便挑选。不过我看恰恰比较适合你！”

    谪羽上下打量了一下芷柔。

    “来，玄月。”

    她扔给玄月一块红布。“这是什么？”玄月奇怪地拿着红布摆来摆去，她笑着，“是玩斗牛的！来，我做牛！你就这么做，灵儿，小林子你们按照这个拍子击掌。”

    谪羽给玄月一一讲了讲要领，然后闪亮了眼珠，双手竖在头顶，开始跳斗牛舞，玄月很聪明，她们配合的很默契，芷柔的眼睛几乎看花了。

    “天哪，这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见过，很好看！”

    “呵呵，更好看的你还没看过呢！等改天，把凤娇叫来，我教你们跳恰恰。你个子比较矮，就跳女士舞步，凤娇跳男士舞步。还有，服装我会给你们准备的。”

    她脑子里开始过滤那些服饰的造型，看来这几天又有得忙了。

    “娘娘，您要做？”玄月问道，谪羽点了点头。

    “一会儿我把一些舞步技巧写下来，你也去练练，等有空你教她们，我和灵儿做衣服去。”

    “真的吗？谢谢姐姐了！”

    芷柔开心地离去后。玄月沉下了脸，“娘娘，您不必这么累，因为皇上的生日也是您的生日。”

    “不是，我不和他同一天生日，我的生日是十月初十。”

    谪羽没抬头，手里已经开始画草图了。她并不是古代的蓝谪羽，所以没必要和东方圣一起过生日。不过，墨快过生日了吧？他是三月初九。每年的那一天，她都会准备酒。他爱她，他是这个世上唯一爱她的人，所以她要对他好。

    两年了，东方圣不顾众人的反对都没有过生日，今年却大张旗鼓的过生日。不过，这些不关她的事，不是吗？

    “娘娘，哎！要不然这样吧，以后不许柔妃和娇妃来别羽宫了！”

    “不必，我都没事，你计较个什么劲儿。玄月啊，皇上把你指派给我，现在还真是衷心于我啊！”谪羽抬起头，微笑着看他。他的脸刷一下子红了。

    “我没事了，都三年了，我都23岁，也成熟了不少。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无知。当然也不会难受，因为我现在的心里不存在让我难受的人了。”

    她在说谎，不过，这样的谎言对所有的人都好，为何不说呢？谁说她的心里没有别人？这些年，她不想东方圣，强迫自己不要想他的好，强迫自己想东方墨的好，越是想，越觉得东方墨让自己揪心。

    玄月如泄了气的皮球，趴在桌子上，滚动着黑亮的大眼睛，“娘娘，您又在骗人了！哎，不理你了，就嘴硬吧！这次生日宴，娘娘您要准备什么节目呢？”

    “我？我不必了吧，我不用去，去了扫兴。”

    毛笔被她用的游刃有余，最后一笔完成，谪羽高兴地笑了，让牙齿出来晒晒太阳。玄月神情恍惚地看着她，“娘娘，您是羽妃，即使皇上三年没来别羽宫，也不代表什么，历代皇室都是这样，并不是所有的妃子都能受到宠幸的，但是娘娘你是贵妃身份不一般，所以得去。”

    “这样啊！那我去那里欣赏别人的歌舞好了，对了我还得做个面纱。”

    她连忙又画了条面纱。

    “娘娘，您画面纱干吗？”玄月明显地生气了，谪羽好笑地看着他，“玄月，这三年，我的脾气好了，可是你的脾气怎么就不见好呢？嗯？我做面纱当然是戴了。那么多的大臣来，我还是需要戴上面纱避避嫌。”

    她说是这样说，其实是为了不太让人注意自己的脸，她可是知道这张脸的震撼能力。如果说维族人五官深邃，那她这张脸更是。有点混血的味道，所以才极美。她自己可不想整晚都被人看。

    “娘娘，您这样，更有人看您！”

    “是吗？随便了。”反正看不到脸，最多看两眼。她最讨厌男人的眼睛从始至终在自己身上不停地晃。恨不得挖下他们的眼珠子。所以为了避免意外事件发生，她还是采取最保守的行动吧！

    就这样，凤娇和芷柔天天被玄月教导跳恰恰，为了效果更好，谪羽特地把谱子写了出来，凑合着拍子让他们去练，而她现在也在想用什么乐器配合更好呢！

    “娘娘，这衣服五颜六色好漂亮，是用来跳什么舞的？”

    灵儿好奇地问道，谪羽把那条大裙子拿了起来，“这是斗牛舞用的。这个女子穿的，那件是男子穿的。”

    她指着那身帅气的男装说道，灵儿不解地看着男装说：“可是男子怎么穿这么奇怪的衣服，好奇怪，女子的也一样，灵儿从来没见过。”

    “……”

    谪羽并没多说，反正跟她说就是对牛弹琴。

    “那这件呢？”

    灵儿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手里掐着那件布料少到不能再少的裙子。

    “这就是芷柔要穿的，跳恰恰要用。”

    “什么？”

    灵儿看起来的样子很像便秘，谪羽好笑地看着她，“可是这样真是……”

    “伤风败俗？”她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补充道。灵儿红着脸点了点头。

    “可惜我就会这些伤风败俗的舞蹈，没办法。”耸耸肩膀，不过，她早想好了，当着众人的时候，跳斗牛，可以活跃气氛，单独面对东方圣的时候，她们去跳恰恰，估计东方圣的魂儿也会被勾走吧！

    她冷笑着，蓝谪羽啊，蓝谪羽，你竟然会这么做！

    寿筵果真也请她过去了。谪羽被安排在一个不起眼的桌上，和众嫔妃坐在一起，她看了一眼这些女人，一些是明日黄花，一些是从来没见过的。说的不中听点就是失宠和未得宠的女人都在这桌上。而这桌最起眼的自然是她，因为只有她自己戴着面纱，且旁边还站着一个侍卫——玄月！

    那些女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地闲扯着，谪羽则百无聊赖地看着过往的人群。最靠近正席的有两席，一席是当今重臣，一席是受宠的妃子，那里面自然有碧丽丝，离妃，还有天天抱怨自己失宠的芷柔和凤娇以及几个新面孔（估计是刚选进来的吧）。

    谪羽冷眼看着正席上的空位，笑着，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

    “娘娘，还没开始呢，您少喝点！”玄月在一边劝阻着，她则笑呵呵地看着他，“怎么，担心我会闹事？放心，我不会的，我现在恨不得自己平凡得没有一个人记得我。”

    这时，东方圣和太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所有的大臣，妃子，侍卫全部下跪。曾经信誓旦旦永远不会给别人下跪的她也折下了膝盖。这卑贱的膝盖根本不值得她去为谁守候。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请起。”东方圣的脸色红润，三年来第一次见到他，依旧很俊美，气质更加成熟，谪羽微笑着看着他。那不经意间他的眼眸闪过她的身前，却没有半秒钟的停留，她的心蓦然抽痛了一下。

    接着，无聊的宴会就开始了，大臣们溜须的溜须，拍马的拍马，他们说的精彩，皇上听的舒心，她依旧喝着杯中的酒，玄月多么善解人意啊，不停地给她斟酒，可是谪羽皱起了眉头，“月，我要喝酒，不要喝水。”声音不大，可是那些女人们却开始窃窃私语。她不顾她们的眼神说道。

    玄月脸一红，“娘娘，这就是酒。”

    “骗人！你以为我是傻瓜？酒水分不清？”

    谪羽不依不饶地质问，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衣襟，玄月的头上冒出了汗，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娘娘，您说过不会闯祸的！”

    谪羽的头脑一下子清醒了，瞬即拍了拍额头，“对不起，我刚刚在干什么？好了，玄月把酒收好，我不再喝了。”

    刚刚的失控是她没有预想到的，突然感觉有点头痛，她闭上了眼睛趴在桌上，慢悠悠地说道：“月，我有点困，先眯一会儿，有重要的事情再叫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只听到玄月无声的叹息。

    “下面是悦妃碧丽丝带来的维族舞蹈。”

    她在朦朦胧胧中听到了碧丽丝的名字，立刻坐直了身体，而其他嫔妃的眼睛早已经贴到了那长长的红色地毯上。谪羽是第一次见到碧丽丝，她穿着新疆的服饰，轻纱薄裙，煞是挑逗男人的视觉感官，脸上戴着一条红色的金边面纱，露出一双棕色的大眼睛。碧丽丝的面纱与她的不同，能朦朦胧胧的看到脸。很美！不过没有自己这张脸美，不知为何，当她看到这个女人不如自己的时候，心里是说不清的畅快。

    “哎，女人的心理真是奇妙。”她自嘲着。

    “娘娘，您没事吧？”玄月担忧地看着她，谪羽笑着掐了掐他的手指尖，“我有什么事？好了，看表演吧！一会儿，芷柔和凤娇就要上了，我们可是要看看她们的成果。”

    玄月安心的点了点头，她的头一撇视线对上了站在东方圣面前的南风，他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而她却把注意力放在了东方圣身上，他好像真的很着迷那个碧丽丝，看得好像到了忘我的境界。碧丽丝一曲就要跳完了，丝带一扔，献上了美酒，惹得东方圣龙颜大悦，笑得那么甜。

    东方圣，这就是你的目的吧？让我看着你的欢乐，让我难受？不过，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让你看到我的脆弱。

    掌声阵阵，谪羽期待着自己教导的学生上场，东方圣，他绝对知道，芷柔是在她这里学的，她就是让他看看她的本事！她蓝谪羽可以不计前嫌地教他的妃子！

    然而意外的是，芷柔和凤娇却没上场，她们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面无表情，好像两个木偶，所有有节目的妃子都表演完了，还不让她们上场，她的手心沁出了汗，抓住了玄月的手，“月，怎么回事？”

    玄月叹息着，“娘娘。”

    “秦王东方珏玉给皇上拜寿！”

    “东方珏玉？”

    谪羽的心一抖，恋歌？是他吗？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男孩，不，现在不应该说他是男孩了，他好高，好高，今年有14岁了吧，可是个子应该超过180了吧！她只能看到他的侧面，美的炫目，还是当初的小男孩吗？

    “恋歌给皇上拜寿！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东方圣伸手，“恋歌起来吧！”

    “是。皇帝哥哥！”他笑了，笑得那么纯洁无瑕，不知为何，谪羽的眼眶好热。恋歌突然把脸转向她这边，目光瞬间对视上了，她看到了他目光里的怜惜，怜惜？蓝谪羽，你好悲惨啊，竟然被一个小孩子用同情的眼光看着。

    “玄月，我有点头晕，可不可以先离席？”她紧紧抓住了玄月的袍子，玄月惊愕地看了看她，再看了看恋歌，点了点头，“好。”

    当玄月扶着她就要走开的时候，突然蹦出了一个人。一股猛烈的力量把她从玄月身边夺了过去。

    谪羽有点喘不过气，看着紧紧抱着她的人，手不自觉地抹上了他的脸，“恋歌，你长大了。”

    “我好想你，好想好想啊。”恋歌的声音不再像以前那般娇嫩，越来越低沉，在恍惚间，她几乎认定说话的是东方墨。恋歌俊美的脸上清泪落了下来，那一刹间，所有的声音好像销声匿迹般。直到玄月又把她从恋歌怀里抢了出来，“秦王请自重，娘娘不舒服，要走了！”

    玄月目光里明显是警告，可是恋歌的眼睛闪着嘲讽的光芒，笑了，“玄月，羽妃娘娘要回去，你可告知皇上了？没有吧？没有怎么可以擅自离去，这是对皇上的不敬吧？你一个奴才怎可这么不懂规矩！”

    谪羽呆住了，这是恋歌吗？他怎么会说这种话？看着他的脸，谪羽的眼前好像重叠了另一个人——东方圣！这般狡猾，像极了东方圣！谪羽定了定神，明明刚才越矩的是他，可是怎么情形一下子转变了。玄月极其尴尬，羞得脸红，只好下跪，“皇上，羽妃娘娘身体不适，请求先行回宫。”

    谪羽闭上了眼睛。本来不想引人注意，看来愿望落空了。无数的目光全打在了她身上，她猛然间睁开了眼睛，一直盯着恋歌。

    恋歌，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没有干净的东西了吗？而恋歌却笑着看着她，坦荡荡的模样，依旧天真无辜的表情。让她的心为之紧紧一缩，好想墨啊！好想他啊，这世上真的只有那个男人对自己最好了！恋歌都不再纯洁了！

    “羽妃？你不舒服？”东方圣幽幽的声音把她的视线拉回了。谪羽冷淡地看着他，点点头，“是的，臣妾有点不舒服，请求先行告退。”

    “是吗？正好太医在，刘太医去给娘娘把脉。”

    他是什么意思？不让她走？谪羽的眼睛瞪的滚圆，玄月为难地看着她，她转而下跪道：“谢皇上恩典。”

    “羽儿，严不严重啊？要不去寝宫里先歇息？”太后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大事，谢太后关心。”说着，她就回到了原位，等待着刘太医的到来。而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恋歌身上，她用眼睛在问他，恋歌，为什么不要我走？为什么给我找羞辱？为什么？

    他好像看懂了谪羽冷淡的眼神，终于垂下了眼眸。

    恋歌，即使你是个小孩，我也不原谅利用我，伤害我的人！你最好有你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否则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她厉如芒刺的目光就在那时收回了，她蓝谪羽从来不怕这些，现在更不会畏惧。她的手始终牵着玄月的手，没想到此刻让她安心的竟然是这个曾经和自己水火不容的毛头小子。

    结果，宴会上没有了歌舞，东方圣不说话，别人也不敢多说一句，太医静静地给她把脉，过了一会儿，太医站了起来，面向东方圣跪了下去，“启禀皇上，娘娘只是饮酒过量造成的头晕，不碍事的，只要喝些茶水便可以消酒气。”

    “哦？这样啊？好，退下吧！来人赐茶！”

    这个生日宴俨然成了蓝谪羽和东方圣对峙的局面。她把茶喝了之后便闭上嘴不再说话。

    “听说羽姐姐多才多艺，这次皇上寿筵，不知姐姐准备了什么节目？”

    就在这时，一个怪怪的女声打破了宁静，是碧丽丝。谪羽嘲讽地看着她，再看了看旁边脸上终于闪过不悦的东方圣，笑了。这个女人真是蠢，呵呵，让她表演吗？东方圣，就如你爱妃所愿。没等东方圣阻止，谪羽就走上前，“那是当然，来这里，怎么可能不带节目。不过，我的节目不是一个人能表演的。”

    “是吗？那就不用表演了。”

    东方圣很快的否决掉了。

    东方圣你就这么怕我抛头露面？这种独裁的性子还是没改啊！

    谪羽嘴角的那抹嘲讽从始至终都没有卸下，她等着呢！

    “不要，皇上，既然羽姐姐都说准备了，就让她演吧！皇上。”碧丽丝开始撒娇。东方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她笑得更得意，“皇上，您放心，这个人我早就准备好了。就是他——玄月！”

    “娘娘？”

    谪羽阻止他说话，“皇上，这种节目需要去换衣服，灵儿，过来。”

    灵儿低着头走到她面前，“娘娘。”

    “把那两套衣服带过来。”

    “啊？”灵儿的脸色惨白，谪羽知道她为什么变脸。因为当初选舞蹈的时候，芷柔和凤娇最终选了斗牛舞，剩下的就是那件布料少得见不得人的衣服了，本来她是怕她们后悔，特意让灵儿带在身上，却没想到自己竟派上用场了。

    她聪明的注意到了灵儿的目光对上了东方圣，东方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三个人。

    “听到没有？快点！”

    三年以来，她第一次这么大声地吼道，吓得灵儿连忙点头，“是，娘娘。”

    谪羽挑衅般微笑地看着东方圣，“皇上，我们要去换衣服了，您还是先看着别人的表演吧！走吧，玄月。”

    灵儿的手发抖，谪羽抓住了她。

    “在害怕什么？”

    “娘娘？”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谪羽的鼻腔里哼出了不屑，“下去吧，我自己做。”

    谪羽把长长的头发绾了起来，露出优美的颈项。轻轻地扑了扑腮红，穿上了连衣短裙，简单性感的衣服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简直让人血脉沸腾。

    “娘娘，灵儿求你了，不要出去，不要跳这个舞！求您了！”突然，灵儿疯了似地抱住了她的身体，谪羽在铜镜里冷冷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脸，双手用力一扯把她扔到了一边，“哼，晚了。灵儿。我们注定是势不两立的，因为你是为东方圣卖命的！而我的仇敌就是他！”

    “娘娘，不要！你这样会害死玄月的。”她声音沙哑，谪羽眼睛里笑出了泪花，“不会的，就算死，死的也会是你！”

    灵儿，不要以为我是傻子，我不说，我装聋作哑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就是那个间谍，你就是那个时刻监视着我和玄月的叛徒！

    对于你，我仁至义尽，可是你太令我失望了！你没想到自己的告密会把自己的命葬送掉吧！倘若芷柔和凤娇表演了，会皆大欢喜，偏偏你情愿做东方圣的狗腿子，来让我难堪！哼哼，那很抱歉了，东方圣，我会让你更好看！

    谪羽心里在冷笑着，这些话都憋闷在心中，她不会对这个丫头讲，人应该对自己选择的路负责任！就如此刻，她决定的就不会改变！

    谪羽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旁边的房间，看到了已经穿戴好的玄月，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地凝望着她，她的手抚摸上他的脸颊，再抚摸上他的头发，“要是剪短头发就完美了。”

    玄月一听她这么说，突然抽出剑“咔嚓”一声，乌丝飘落一地，谪羽心一颤，紧紧地抱住了他，“玄月，谢谢你！”

    谪羽把他拉到镜子旁，拿起剪刀，开始给他修理头发，直到镜子里出现了令她满意的发型。她微笑着靠在他的肩头，“月，你好帅！”

    玄月美丽的笑容慢慢绽放，“是啊，羽你剪发技术真好！”

    谪羽心一紧。把眼泪逼回了眼眶，点着头，“是的，剪得好！我蓝谪羽这辈子不会再为别人剪头发了。月，谢谢你！”

    “好！”他笑的很甜，站了起来。

    “月，你后悔吗？”谪羽凝视着他，玄月轻摇头，“不！”

    她如飘逸的幽灵，如果，月说后悔，她会怎么办？会不会牵着他的手逃跑呢？

    结果却是他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谪羽的脸上挂上了难得开怀的真笑。

    他们牵着手刚走出来，噪音骤起。“天哪，伤风败俗！”

    女人们骂道：“竟然牵手，不守妇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把头发剪掉了！不孝！”

    “真美，美到极点了！”

    “……”

    各种各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谪羽没有看任何人，玄月也一样。她们两个人互相注视着。这时安排好的太监和伶人都来了，按着节拍开始了奏乐，她和玄月开始舞动起来！

    从头到尾，她的目光都没有离开玄月，玄月也一样。

    那一瞬间，谪羽感受到了玄月炙热的目光——他爱她！心仿佛受到了重击，片片碎裂，她颤抖着嘴唇，小心翼翼地问道：“月，你爱我吗？”

    音乐声很大，吵闹声也很大，玄月笑着，“是的，我爱你。蓝谪羽，我爱蓝谪羽！从你和我第一次拌嘴的时候就爱上了你！不仅以前爱你，现在爱你，将来也会爱你！永永远远爱你！”

    音乐声很大，他的声音很小，可是谪羽看着他张张合合的口型，他飘出了泪水的眼睛，明白了！快节奏使他们不能停止，却在最后一个节拍的时候，谪羽的泪水忍不住洒落了下来。音乐骤止，她的声音却骤起，“对不起，月！”

    她的声音很大，几乎震穿了整个宫殿。没有欢呼声，没有吵闹声，只听见她的声音在回荡。

    “南风，带羽妃到朕寝宫！”谪羽没有看东方圣的脸，却听到了他愤怒的声音。她成功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成功！可是她却做了件永远也不可以被宽恕的事情！

    她真的被拖走了，可是眼睛始终没离开玄月，他潇洒的站在原地一直笑着，眼睛还是可爱的月牙型，仿佛在和她说，再见了，羽！永别了，羽！

    谪羽在转角处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了，“对不起，玄月，对不起，对不起……”

    “你现在道歉已经晚了！羽妃娘娘！”南风脸色惨白地说道。

    “月，会死的！”他一字一顿，她就这样呆滞地被他拖着，“我知道，我知道。”

    “他爱你！你却利用了他的爱，他成了你和东方圣之间的牺牲品。蓝谪羽，你太狠毒了！你比东方圣还要狠毒！”南风的话像刀一般剜着她的心窝。

    谪羽被安排在东方圣的寝宫里，她呆呆的坐在东方圣的龙床上。像抽空了气的洋娃娃，此刻她的脑子里空前的混乱，又是空前的冷静！

    “哈哈，哈哈！”

    果真不出她预料，谪羽狂野地笑着。她的眼睛瞟向了远方，东方圣来了，她前脚踏进，他后脚就跟了过来。谪羽立刻换上微笑妖冶的脸庞。看着他愤怒到极点的脸，“皇上，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呢？难道是臣妾的那段舞真的让您欲火焚身？”

    “啪！”一巴掌好不留情地打了下来，谪羽的嘴角流出了滚烫的鲜血。她毫不在意地舔了舔嘴角，“皇上，您的手痛不痛呢？”

    “蓝谪羽！你这个疯子！找死！”

    “嗯，皇上要赐死臣妾吗？好啊，我找块白绫，这就去自尽。谪羽佯装不懂，抬脚就要走！结果被他一把扔到了床上。

    “怎么，舍不得？”谪羽单薄的身体自然的缩在了床上，眼睛里的嘲讽尽显。突然听到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她笑得更明显了。

    “你笑什么？”怒气声，谪羽眨眨眼睛，摸摸鼻子，“没什么，皇上，臣妾都送到您口边，您不要品尝吗？”她抛了个媚眼。

    “蓝谪羽，不要逼朕！”他生气地离去了。她在他离开的那一刹那，滚烫的泪水落了下来。

    “我说过的，我不会放过你的，东方圣，这只是个开头！月，我蓝谪羽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一定会加倍还给你！”

    她知道那锣声的含义，一直都知道！

    整整一夜，谪羽的泪几乎浸染了整张床，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可悲，可鄙！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痛恨自己！可是停不下来了，不是吗？东方圣一夜未归，正好，她也不想见到他！她知道自己没有回头的一天了，战争正式开始了！

    此刻，丫鬟，宫女一群人都跪倒在她面前，捧着衣服，头饰，等待她挑选。东方圣又在搞什么鬼，她不清楚，不过，她还会按照原计划进行的！

    “娘娘，请您挑选！”

    灵巧的丫头，软绵绵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谪羽虽知道自己的眼睛肿了，不过，还是扬起了笑容，优雅的说道：“给本宫拿些黄瓜来。”

    “黄瓜？”

    宫女们有点惊讶，谪羽点点头，“对，最好是切成薄片的，越薄越好。还有准备水，本宫要沐浴。”

    她不能这副德性出去见人，她要快速的恢复好。很快，水准备好了，谪羽轻解罗裙，走了进去。拿起宫女准备好的黄瓜敷在了脸上，尤其是眼睛上。

    “嗯，好舒服。你们退下吧！”

    “是。”宫女们皆退下了，只剩下了谪羽一个人，闭目开始浮在桶里，粉色的樱花灿烂的飘满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