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师妹 第60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地图所在,这也是后来我为何带你去泰山的目的。”
因为气息不稳,是以,尹致远说话的速度非常的慢。
凌萧若一听,眼眸微眯,琢磨道:“神秘人?你不知道他是谁?”
尹致远摇头道:“不知道。”
凌萧若眉头一皱,脑中没来由地就浮现出了南华真人的样子,因为除了他,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一个神秘人可以提供这么高深的线索。
“你为什么要找那个宝藏?为了一统天下?”
尹致远摇头道:“我对权势素来没有什么追求与渴望,我只在乎自己的娘亲与身边的人,我之所以想找到宝藏,是想将那个东西作为筹码,作为一个可以挽救子然及他家人的筹码,毕竟娘亲对那个宝藏付出了毕生的心血。”
“你……”凌萧若听后有些语塞。
她没有想到尹致远之所以这样做全是因为子然,直到现在,她才能清楚地体会到他处境的为难,一个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一个是亲如手足的兄弟,为了不让两边为难,他只能选择这样一种方式,这样一种,让自己血腥和残忍的方式。
尹致远抬眸看了看凌萧若,脸上的神情格外的落寞,他低声道:“可是,我终究还是没能达到我的目的,我仍旧阻止不了这一场嗜血的宫变,看着那用鲜血铸成的殿宇,我觉得自己当真是太过无用了。”
凌萧若见状恨恨地说道:“你娘她为什么就不能放下仇恨呢?”
所有的一切皆是源于尹夫人的仇恨,所有的阴谋都来自于她一个人,当仇恨来袭时,为什么会将人们那最后一份理智都吞噬而去呢》
“娘她……真的很苦……”
从小她就逼迫自己努力学习诗书与谋略,逼他学那些他不喜欢的东西,每当他学不会时,娘总是拿着藤条来打他,打完之后却又躲在角落里默默的哭泣。他知道娘亲身上背负着太多的责任,因为龙氏一族仅剩她一个血脉了,而自己,从血亲关系来讲,却算是外姓人,只不过体内留着龙氏的血液罢了。
“在这个世上,苦的也不止她一个人,她杀了云博海,那么云博海的子嗣又当如何呢?如此下去,冤冤相报何时了?”
对于凌萧若的质问,尹致远沉默了,多少年来,他一直想要化解这段仇恨,但是每每都以失败告终,到后来,他终于明白了,娘之所以能活下来,全是因为心中那股子恨,如果让她不恨了,那么她也就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了。
沉默良久,尹致远抬眸朝凌萧若说道:“昨夜你当是累了吧?而今我已经醒过来了,不会死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他知道若儿之所以留在这里照顾他,是出于那份内疚,经过这么多事之后,他明白了,爱情不是强占,因为强占不会让自己所爱的人幸福,从现在开始,他要学会放手。
凌萧若明白子渊话里的含义,她淡笑道:“没事的,你现在情况还不是很稳定,我再在这里守一会儿。”
尹致远摇头道:“不了,你帮我去叫安平来吧,我有些话想要对她说,所有人中,我最对不起的便是她了……”
一提到安平,凌萧若顿时语塞,脸上也陡然间发生变化,尹致远何其聪明的人,自然看出了凌萧若脸色的变化,他凝眉问道:“怎么了?你的脸色为何忽然间发生了变化?是安平出事了么?”
凌萧若心下一惊,子渊现在这个状况决计不能让他知道安平的状况,倘若让他知道安平死了,那么她昨晚上的工作算是白做了,可是,她要如何圆这个谎呢?
正当凌萧若左右为难之际时,尹夫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她一路急奔而来,几乎是扑向了尹致远,她关切地问道:“煜儿,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昨夜真是吓死娘了……”
许是因着出了宫变之事,尹致远将自己那份对母亲的爱恋全然压积在了心中,他没有理会尹夫人的关切,只是问道:“安平在哪里?我要见她。”
尹夫人的道行显然比凌萧若高太多,撒谎的能力也比她强很多,说起谎话来是头头是道,根本就看不出那是假的。
在这一刻,凌萧若对尹夫的其实是敬佩的,因为,她当真可以将白的说成黑的,死的愣是说成活的。
她说的是:“安平昨天在我殿宇里跪到深夜,她说她现在只剩下她母妃一个亲人了,她不想失去自己的娘亲,她说她愿意用与你的幸福来换回她母妃的那条命,娘本来不想放她离去,但是看在她服侍你这么些日子的份上便准了她了。”
尹夫人说得言辞恳切,让人不相信都难,更何况对象还是她人小养大的儿子?
第149章神兽出击
尹致远看着自己的娘亲,他眼眸微眯,有些狐疑,再次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说话间,他转眸看了看一旁的凌萧若,凌萧若虽然对尹夫人的欺骗有些恼恨,但是,逝者已矣,她又何必再让子渊徒惹伤悲呢?让他认为安平已经远走高飞,不是更好么?有了这层想法,凌萧若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尹致远凝望了一阵子后,在心中已然做出了决定,或许这一次,娘说的是真的。
“煜儿,经过这么多事,娘也看开了一些。”尹夫人忽而垂了眸,神色有些黯然。
尹致远看着她的神情,眼眸一转,问道:“娘,云景轩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
尹夫人浅笑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能走?只要你将身体养好,让娘放了他都可以。”
云景轩那小子犟得很,既然他死活不愿意说出淑妃所在地,那么他便只能忍受那情蛊了。一想到情蛊,尹夫人余光朝凌萧若瞥了一下,这个丫头不让自己的儿子好过,她也别想过安生的日子。
“真的么?”尹致远一听可以放过云景轩,眸色自然亮了许多,他承诺道,“孩儿一定好好调养。”
尹夫人点头笑道:“好的,煜儿,你昏睡了许久,可是觉得饿了?要吃些什么?”
尹致远回道:“一些清粥就可以了。”
“好,娘让人去准备。”尹夫人说罢站立起身,当她迈开步子朝前行去时,转眸对立在原处的凌萧若说道:“既然煜儿已经醒了,你就回去吧。”
凌萧若回道:“好的。”
说完看了一眼尹致远后便转身离开了。尹致远起初并未看向她的背影,待到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大殿时方才痴痴地望了过去。
尹夫人吩咐好后便折了回来,当她回转身时却见煜儿仍旧凝望着殿门处,而当他触及到自己的眼神时,竟是一瞬间收了回去。
“煜儿,既然想让她留在身边照顾你,却又为何不开口挽留呢?”说实在话,对于儿子的爱而不得,她的心里是愤恨的,不过,刚才那场戏已经开锣,为了儿子的身体健康,她自然不能将自己阴狠的一面显露出来,不然煜儿他当是不会相信自己的话了。
尹致远睫毛低垂,看着薄被上的雕龙图案,那五彩缤纷的金龙刺痛了他的眼眸,不过,这样的情绪却被他内敛其中,对于母亲的问话,他不太想回答,只说道:“她累了一夜,该回去休息了。”
尹夫人缓步上前,去到他的床边坐了下去,她微笑盈盈,话道:“煜儿,你若是喜欢这丫头,娘为你做主,可好?”
“又用那种极致的手段么?”尹致远一直对宫变一事心有愤慨,每当一提及,他就忍不住浑身带刺。
尹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隐于袖袍中的手握紧成拳,可她的眸中却是带着些许的泪珠,她凝望着儿子,软下话语:“煜儿,你一定要跟娘这般说话么?”
她知道,经过宫变一事后,定然不能以硬碰硬,如此,便只能以柔克刚了,毕竟,自己是他的亲生母亲。
果不其然,当尹致远看见尹夫人眸中那盈动的泪水,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重,遂说道:“没有,娘,我先闭眼休息会儿吧,伤口还有些疼。”
“好的。”尹夫人点点头,随后将尹致远搀扶下去。
凌萧若回到自己的殿宇后,慕容青山便侯在了殿内,见她回来,他上前问道:“子渊怎样了?”
“应该无大碍了。”
慕容青山点点头,随后压低声音在她耳旁说道:“二师兄来说,后日夜里便可带你出去,同时也将劫狱带走子然。”
凌萧若没有说话,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时间过得非常的快,转眼便到了后日夜里,这两日凌萧若再也没有去见子渊,也不知他恢复的情况怎样。不管怎么说,自己已经不欠他什么了,从今以后,她怕是永远也不会见到他了。
入夜后,子沣便易容来到了她的宫殿,守候在外的士兵已被子沣用调虎离山之计弄走了,凌萧若出了殿宇之后便与子潺一路朝龙啸殿而去,到得殿内后,子潺开启了密道机关,他二人顺利离开了皇宫。子沣在凌萧若与子潺成功离开后,转回头去逐月那里帮着他们劫狱。
这厢,由于准备充分,经过一场战之后,地牢之门开启,云景轩被人带了出去,因为凌萧若已经离开,是以,就算尹夫人追击,他们也不用担心,因为她的手中已经没有凌萧若这个人质了。
尹夫人本是在尹致远的殿宇中照顾他,当她听见有人来禀告说是劫狱时,眉宇之中显露出了浓浓的阴霾。
尹致远看出了端倪,问道:“娘,出了何事?”
尹夫人眸中的阴霾旋即消退,柔声安慰道:“没什么事,你莫要瞎担心。”
“是么?”尹致远有些怀疑,挑眉问道:“我怎么听着隐隐有些杀戮之声呢?”
尹夫人面不改色,她回道:“煜儿,你怕是有些误听了。”
尹致远俊眉一扬,神采飞扬地说道:“娘,我想现在去看云景轩,这两日我修养得极好。”
“好,”尹夫人点了点头,随后从身旁宫女手中端来瓷碗,说道:“煜儿,先把这碗粥喝了吧。”
尹致远不疑有他,遂俯身喝粥,然,当他颔首的那一瞬间,尹夫人用极快的手法点了他的昏睡|岤,尹致远突感不妙,一个瞪眉间手中的瓷碗已然滑落,而他却硬生生地倒在了床榻之上。
尹夫人快速俯身接住了瓷碗,她的速度平稳而快速,那巧妙的手法让碗中的粥竟是没有撒出一点来。
“将公子服侍好。”尹夫人将瓷碗搁置在桌上后便带着人马朝殿外行去,一面行走一面哼道,云景轩,他竟然有胆子越狱?哼,今晚,就是他的死期!
云景轩与君离带着云家家将冲出了一条血路,当他们突破皇城后,本想四散开来时,却见前方一众人马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众人勒马停驻,云景轩与君离并肩而行,他二人目光如炬朝前望去,前方火把越来越亮,不多时,对方的脸庞已经十分清楚了。
来人自然是尹夫人,她坐在凤辇之上,那辇车四围是四根雕花的木柱,柱子之上挂着红色的纱曼,纱曼上绣着飞凤,彰显出了它的华贵,凤辇之后是成千的铁骑。
这个尹夫人,无论何时,倒是一直保持着优雅的姿态。
云景轩与君离皆眯了眼眸,没有说话。
尹夫人凌厉的眸光在他二人身上滑过,她嗤笑道:“云景轩,你小子胆子不小,竟然能在我的眼皮底下逃出去?”
对于尹夫人的嗤笑,云景轩只淡淡道:“百密总有一疏。”
尹夫人挑眉,话道:“呵,你小子不是很爱那个丫头么?怎么?现在就不管不顾她了?”
“夫人,慕容若水逃走了。”尹夫人话语刚落便有侍卫大马上前在她耳旁说道。
尹夫人眉头一蹙,转眸怒道:“你说什么?她怎么逃走的?”
皇宫的守卫那般森严,那丫头是怎么逃出去的?
“属下不知。”
尹夫人握住辇车把手的手紧了一寸,须臾,她蹙眉道:“退到后面去,回头再去领罚!”
一番言语自然看在了云景轩的眸中,只要若儿逃走了,那么他便一定能够逃脱。
然,当他还未来得及施展身手时,却听尹夫人再度说道:“云景轩,你小子一定在想,慕容若水跑了,我就不能奈你何了么?”
“少说废话!”君离实在不喜尹夫人,真不知道子渊怎么有这么一个娘亲。
尹夫人挑了挑眉,似乎才看到君离一般,她吊梢眉一扬,哼道:“呵,这小子又是谁?”
君离懒得理他,只说道:“若不想造成|人员伤亡便让我们离去,否则,休怪我们心狠手辣!”
尹夫人面对君离的呵斥,她微微地笑了出来,随后,她的手朝旁一展,悠悠道:“是么?倘若用这个东西,我想,造成|人员伤亡的,不会是我这一方吧”
尹夫人的话语之中透着一股诡异,夏日里薄薄的衣衫随风扬起,在魅夜中扬起一道阴森的弧线,只见那弧线的末端忽而传来一阵凉风飕飕,待众人定睛之时,却见一巨大的飞蛇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腾蛇!”
“腾蛇!”
云景轩与君离都曾见识过腾蛇的厉害,当他二人看见那飞翔于半空中的庞然大物时皆是瞪大眼眸惊诧出声。
“哟,知识倒是挺渊博的。”尹夫人见他二人都识得腾蛇,再度开口嘲讽起来。
云景轩斜睨了一眼那展翅而飞的巨蛇,问道:“青铜面具男是受你的指使?”
尹夫人闻言,狐疑道:“青铜面具男?谁?”
云景轩凝望着尹夫人的神情,他瞧她模样看着不像撒谎,遂在心中嘀咕道,尹夫人难道不知道青铜面具男么?
云景轩身旁的君离也在思索着青铜面具男的事情,是以,他并没有在意旁边云景轩的动作,以至于,当云景轩伸手点完他的睡|岤后,他方才意识到云景轩方才是有意岔开话题好让他分神。
君离的身子一下子软了起来,云景轩脚踏马腹飞旋而起,随后一手伸出君离提了起来,几个起落之后便将君离交到了追日的手上,他吩咐道:“带着他安全离开这里,这是命令。”
追日终年不变的冷表情,在这一刻似乎有了融化的迹象,他问道:“王爷,那你呢?”
云景轩俊眉一敛:“不要管我,你与逐月先撤退,留下一百名家将与我一起拖住腾蛇,切记,你们的速度一定要快,且,千万莫要回头。”
腾蛇是上古神兽,非常人能敌也,今夜的越狱本是在他计划之中,路线也早已规划好,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尹夫人竟然能够控制腾蛇,倘若腾蛇出击,他们今晚便休想离去了,与其让大家一块儿送死,不如让他一人承担,毕竟所有的事皆是因他而起。
追日虽心下难受,但是对于王爷的命令,他素来遵从,他没有再说其他,只颔首道:“是。”
云景轩随后飞身而起再次落到自己的骏马之上时,旋即在身侧比划了几个手势,离他较近的那些亲卫队便蜂拥而上朝腾蛇奔驰而去。
待他们一行动,追日便抱着君离手握缰绳朝一旁飞闪而去,逐月朝前飞奔的动作没有追日快,因为他老是回头看向云景轩,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些发酸,总觉得这一别,会是阴阳两隔。
“逐月,别他妈的像个娘们儿一样。”追日奔驰在前,虽然没有转回头看他,但是,以他对逐月的了解,知道这臭小子一定是儿女情长了,遂沉声朝他喝斥了一声。
逐月眼眶有些灼热,忍了一下后终是拉扯住缰绳狂奔而去。
尹夫人派了一些人去追捕他们,而她自己却留下来观摩腾蛇的攻击力,那夜她听见了煜儿与慕容若水的对话,昨儿个夜里,她本是一人在煜儿的殿外静坐,却于不经意中看到那飞落而下的腾蛇,那东西长得难看无比,蛇身足有两尺,身体上还长得两个巨大的翅膀。从未知,这个世上竟然真的有神兽,初次见到神兽的她当真有些望而生畏。
那神兽虽然可怖,但是它却停留在了煜儿的店门外,从它望向殿内的神情判断,它当是知道煜儿生病了。看来,即便冷酷如神兽,却也是有情的。当时她本欲上前去查探腾蛇,毕竟它是一个很好的武器,倘若能拒为己用,争霸天下的日子指日可待。然而,当她刚一有动作时,腾蛇便转头朝她攻击起来,腾蛇威力十足,她的武功虽然深厚,可是在它的面前却也微不足道,没打多久,自己便挂了彩流了血,然,当她以为自己终会被腾蛇杀死时,它却忽然间折了腰向她行起礼来,这时的她方才明白,原来,自己的血可以控制住腾蛇。
尹夫人冷睨着狂冲而来的铁骑,她眉眼一冷,对腾蛇命令道:“格杀勿论!”
“咻咻”腾蛇得了命令张开了血盆大口,吐出鲜红的蛇信子,扑扇着巨大的翅膀便朝云景轩等人冲了过去。
“包抄!布阵!”云景轩见腾蛇飞扑而来,迅疾发出了命令。
众士兵已经跟随云景轩多年,自然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有些人曾见识过腾蛇的厉害,有些人的想到也曾死在了腾蛇的口中,而今他们为的不过是热血一战,为逃出去的兄弟们获得一线生机。
一声令下之后,侍卫们将腾蛇包围起来,腰间佩剑已然出鞘,摆出了一个最简单的八卦阵。
腾蛇显然看不懂阵型,是以,摆阵之初,腾蛇受到了不少的攻击,不过,神兽之所以称之为神兽是因着它体内巨大的能量与天赋异禀,身体被刺伤的它有些恼羞成怒,蛇头旋转一圈之后便朝侍卫们喷出火焰来。
当尹夫人看着腾蛇口中喷薄而出的火光时,眼眸瞪得硕大无比,直惊叹道:“真乃神物,真乃神物也!”
夜风中传来哔哔啵啵的燃烧声,许多侍卫的身体之上已经被火烧灼,腾蛇吐出来的火乃是神火,并非一般的风与火能够熄灭的,那些侍卫不顾身体被烧伤的痛楚皆拼着自己最后一口气与腾蛇奋战。
云景轩的武功要比那些侍卫们高太多,是以,当腾蛇那一圈火焰喷射而出时,他的衣衫之上并没有被火光点着。趁着众人围剿腾蛇之际,他抢过一把宝剑跃步飞起直奔腾蛇的背部,以迅雷之势朝它的背部插了进去。
“嗷”
宝剑深入腾蛇的背部,入肉两尺,腾蛇不禁扬起翅膀哀嚎起来,同时,它也被云景轩激怒了,蛇头一个有力的回转,它张嘴便朝云景轩吐出一串火焰,云景轩凤眸一瞪,在腾蛇背上踢了一脚后便飞离了蛇身,腾蛇似是早有预料,且判断力超强,当云景轩撤离而去时,腾蛇以更快地速度将云景轩围堵,随后蛇头猛地一甩狠狠地撞击在了云景轩的身上。
腾蛇乃是一个庞然大物,它的头比云景轩整个身子大了数倍,被它猛烈一撞,那后果自是可想而知。
云景轩的身子飞砸而去,他在空中不断努力地调整着姿势,坐于凤辇之上的尹夫人见云景轩飞退而去,她顺手从身旁侍卫手中夺过一把宝剑,朝剑柄打出一掌,那宝剑便朝前飞去,尹夫人内力道劲,那宝剑势如破竹般竟是刺进了云景轩的胸口。
血,喷薄而出,染红周边侍卫的双眼。
“王爷!”
云景轩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而腾蛇却再度袭击而来,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蛇头再度一甩,猛地击打在云景轩的身躯之上,云景轩只觉肝胆俱裂,喉间血腥味上涌,朝外闷出一大口浓浓的血渍,脚下步伐虚浮,精神已经开始涣散。
第150章情深缘浅
云景轩的身躯再度飞起随后又重重地砸向地面,他抬手捂住胸口,内息不断调理着,对于死,他从来不怕,只是,在死之前,他还想见一见他的若儿。
尹夫人看着脚步有些踉跄的云景轩,秀眉一抬,揶揄道:“你这小子倒是真能打,真是可惜了,武学界又少了一个人才了。”
微顿,她眼眸一眯朝腾蛇呵斥道:“你这个该死的畜生,还等什么?”
她已经不想跟云景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既然从他那里得不到他母妃的消息,那么,就由他来偿还她这些年的痛苦吧。
腾蛇得了命令,双翅飞扬,不留任何余地的朝云景轩再次攻击而去,它的头部再度撞击上了云景轩,当它将云景轩撞飞以后正准备朝他喷火时,却听一阵呵斥传了过来。
“腾蛇,住手!”
腾蛇的腰身猛地一僵,朝外吐火的姿势生生压住,那团含在口中的火焰被它又吞了回去,因着触不及防,那吞进去的火焰仿似还将它噎住了一下,只见它那粗大无比的蛇身还随之闪了一下。
尹夫人循声而望,秀眉蹙起不可置信道:“煜儿你怎么来了?”
她点的睡|岤除了她无人能解,煜儿又是怎么醒来的?
尹致远狠狠地瞪了一眼尹夫人,他不想与她多话,旋即朝拦在他身前的侍卫们低喝道:“全部给我滚远一点!”
侍卫们在见到尹致远那双嗜血的眼眸时,脚步微微往后退去。尹致远沿着空隙朝前奔去,他飞扑至云景轩的身边,扶起满身是血的他,眸中似乎已有了泪水:“五师兄,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我现在就给你度些真气”
尹夫人一听尹致远要给云景轩度真气,旋即朝旁喝道:“赶紧过去将公子拉开,违者论斩!”
众侍卫一听,忙得上前想要将尹致远拉开,然,尹致远的手却快一步卡在自己的脖颈之上威胁道:“你们谁敢上前,我便杀死我自己!”
侍卫们的脚步旋即一顿,尹夫人眸中露出焦虑之色,她担忧道:“煜儿,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如果你给他度真气,你自己会死的。”
“不要你管!”尹致远抬掌聚力便放在了云景轩的背部中央,他受了极重的内伤,运出去的内力也不过平日里的十分之一,于云景轩的内伤并无半点治疗功效。
“子渊,你莫要这样师兄心里会不好受的”云景轩抬手握住了尹致远的手臂摇头阻止道。
尹致远眼眶之中云集而出的泪水已经滑落出来,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一刻,他的心是真的痛了,他一直敬爱如兄弟的五师兄啊,他怎么可以伤他这般地深?
大掌仍旧在云景轩的背部游走,可云景轩却感觉不到任何内力的输入,如此,只能让尹致远单方面消亡而已。
“煜儿,你住手,他现在的内伤是你根本无法调理的。”尹夫人见状飞身而下,却也不敢朝前行去,她害怕一上前,煜儿就会激动地将自个儿杀死。
“景轩”
正僵持之际,忽然听见一阵女子的声音在人群之中乍然响起。
无论是云景轩还是尹致远抑或是尹夫人都为这声呼唤而瞪大了眼眸,因为那声音不是来自其他,而是凌萧若发出的声音。
凌萧若在人群中穿梭着,她拨开人群朝云景轩奔去,尹夫人似乎也愣在了当场,并没有派人阻止她的行为,也许,凌萧若出现了,煜儿才不会继续自残。
“景轩”凌萧若朝云景轩扑了过去,随后一抬掌竟是将尹致远推离而去,她说道:“子渊,你走开!”
方才尹夫人的话语她自是听见了,她再也不要欠子渊任何人情,再也不要。
尹致远身子很弱,被凌萧若这一推,顺势就朝后倒去,他一手撑地,一手捂住胸口,眸色黯淡,盯着那飞奔而来的女子。
她竟是连自己救云景轩的机会都不给了么?
凌萧若将尹致远推开后,从体内提了一些内力将掌心放至在云景轩的背部为他度起真气来。
云景轩看着凌萧若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心里的思念便如潮水般泛滥而出,而那情蛊也就在此时应运而生。
这是他用生命去爱的女子呵,为何他总是让她受到伤害呢?
月色下,女子的容颜妍丽似初春的绒花,细眉远山如黛,杏目如画,透过这张绯丽绝色的容颜,他竟是看到了那张被她刻意丑化过的容颜。
子青
情蛊之毒在体内蔓延,爱情的殇无法言喻,那些缓缓注入他体内的真气让他的心暖了,情也蓬勃而出。
终于,望着那朝思暮想的脸庞,他再也抑制不住喉间的腥甜,再度吐出了一口血渍。
凌萧若见状神色慌张,大惊失色道:“景轩,你怎么了?怎会吐血?”
云景轩神色苍白,唇角的血渍映在他的脸颊上显得格外的刺目,他摇了摇头,唇边溢出淡笑,回道:“若儿,我没事”
尹夫人在见到云景轩吐血时忽而张狂地大笑:“哈哈贺兰婷,你看到没有?你的儿子不是我杀死的,哈哈”
绿色的衣袖在风中飞舞,头上的珠钗也晃动起来,在风中吟出一首歌曲,那歌曲,是疯狂之人的喜乐,却是两厢爱慕之人的悲曲。
慕容若水,云景轩倘若今天死了,那么,他是你杀死的,因为他中了爱情的蛊,因为他对你爱恋至深,所以才会痛若刀绞。
呵呵,心爱之人被自己杀死,这样的场景会不会很有意思?
凌萧若因着尹夫人猖狂的笑声而回转了头,口中怒道:“疯婆子,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骂了一声后,凌萧若转而扶起云景轩对他柔声说道:“景轩,我带你去疗伤。”
云景轩强忍住心中的痛苦,凌萧若对他多一分的关爱于他来讲便是多一分的煎熬,他知道,自己恐是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了。而那些呼之欲出的血渍,他再也无法吞咽,再也无法掩藏了。
又是一股浓稠的血渍涌出喉间,凌萧若见状慌乱不已地拿手去拭去他唇边的血渍,眼泪滚落成行:“景轩,你不要吓我”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给他度了真气以后他反倒是吐起血来,还愈加的厉害?
云景轩抬掌,他握住凌萧若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地摩挲对她说道:“若儿,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么?”
凌萧若将手抽出来覆盖住了云景轩的手掌,他的手背,一片冰凉,她泪如雨下,点头道:“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答应你。”
云景轩的凤眸中闪烁着珠帘,那幽深的眼眸中蕴含着千万情愫,有不舍有无奈,还有,浓浓的情愫,他说:“若儿,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找到回去的路”
她本是错坠时空的星子,这里只是她暂居之地,她应该回到她自己的世界中去,那里,才是她的幸福所在。
凌萧若听着这状似遗言的话语,摇头道:“不,景轩,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有你在身边,我还回去做什么?我不要回去,我要永远留在你的身边”
她不敢想像,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他,那么她的世界将会是什么样的颜色?怕是只有黑夜了吧?
不,他一定不能有事,她不能让他有事!
“若儿,答应我,好么?”云景轩看着凌萧若哭湿的脸颊,心痛不已,那源源不断涌来的血渍滑出了唇角。
他没有说其他话,只一遍又一遍地询问着她,答应他,好么?
他不敢奢望太多,只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
凌萧若将头埋在云景轩胸口处,当她感受到他胸口处传来那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声时,她恐慌了:“景轩,告诉我,你不会有事,告诉我景轩”
云景轩唇边仍旧带着笑,他再度问道:“若儿,你答应我,好么?”
“好”凌萧若沉沉地闭上了双眼,微微点头道:“好,我答应你,答应你”
云景轩见凌萧若答应了自己的话,他转眸看向身后的尹致远,对他说道:“子渊,若儿以后就拜托你了”
“不,师兄,你不会有事的,不会”尹致远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实给打懵了头,事情怎会演变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呢?
云景轩转回头,他再度看向凌萧若,留下了最后一句话:“若儿,我爱你,此生无悔”
能为情而死,他,无怨无悔
其实他好想与她长相厮守,与她一起隐匿江湖,看草长莺飞,赏长河落日,他真的好想拥着她入眠,只因他贪恋她怀抱的温暖,他还想着与她一起生许许多多的孩子,儿女承欢膝下,该有多美好。
只是,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已经是奢望了,永不可求。
话语落下,云景轩终是因着疼痛而闭上了眼眸。
“哈哈贺兰婷,你的心该会很痛很痛吧,谁让你当缩头乌龟呢?”
尹夫人的笑声还在持续,尹致远转回眸看向她时,俊眉深拧,他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只有娘亲知道,但是,看到她那张因为报复而扭曲的脸庞,他真的什么都不想理了。
凌萧若陡然间睁开眼睛,她瞪着已然阖眼的云景轩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男子的容颜似烙印般刻进了她的心底,只是现在,那曾经灿若星辰般的眼眸从此闭上了,她伸出手颤抖着拿至他的鼻端,想要探析他的呼吸。
然,那静谧的状态让她的意识在一瞬间崩溃了。
“不”
景轩,她的景轩,他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
“啊”
凌萧若抱着云景轩,墨色的发丝飞扬而起,脸上的神情痛苦至极,她的声音苍凉而凄惨,透着无与伦比的悲戚。
她的爱就这般逝去了么?她不相信,不相信!
她慌忙地将云景轩放在地上,双手交叠在他的胸前朝下按压起来,她拼命的按压,数次之后,那闭眼的人儿却仍旧没有回转的迹象。
“景轩,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
为什么他们的爱情之路会走的如此艰辛?为什么?
泪,无声而下,湿满了衣襟。
“景轩,你不是答应过我,要与我一起天长地久么?”
“景轩,你不能食言,不能”
话语声回荡在空旷的地域之内,让所有立在身旁的人都为之一震。
目睹自己心爱之人在自己面前惨死,这是不是世界上最难过的一件事?
许是哭到泪干了,凌萧若陡然间站起,朝尹致远说道:“子渊,带我们离开这里!”
她要带景轩离开这里,离开这片杀戮的血腥之地,还他一片清明。
因为,他是那么的爱干净,总喜欢穿着一身皓白的衣衫,因为,他总是那般的风轻云淡,似袅袅浮云。
尹致远完全没有从现实中抽离出来,当凌萧若说出这话后半晌,他方才从惊诧中清醒过来,一旦清醒,他旋即唤道:“腾蛇!”
腾蛇似箭一般飞了过来,凌萧若提了内力,将云景轩抱上了腾蛇,尹致远跟着上了腾蛇的背部。
尹夫人见状即刻喝止道:“煜儿,你要去哪里?你赶紧给我下来!”
云景轩的死亡让她变态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以至于在凌萧若开口命令煜儿时,她竟是没能反应过来,待她反应过来之后,两人已经双双上了腾蛇背部,她怒目圆瞪,朝身旁的侍卫尖声叫道:“你们都是死人么?还不赶紧拦住公子?”
煜儿曾跟她说过,若是云景轩有个三长两短,他便永远消失在她的跟前儿,而今,云景轩死了,煜儿他这要是干什么?她不能失去他,不能失去,他是她唯一的孩子,唯一的亲人
“是!”
一声令下之后兵甲移动,想要上前拦住腾蛇。
然,尹致远没有理会尹夫人,在众人千钧一发之际已经先一步让腾蛇飞离了地面,为了避免众人的纠缠,腾蛇在起飞之时还转过蛇头朝众人吐了一口浓烈的火焰。
“煜儿,你下来!”
腾蛇腾空而起,尹夫人的声音愈来愈远
凌萧若紧紧地抱着云景轩的身体,他的身体已经慢慢变凉,她将头靠着他的头,喃喃道:“景轩,我带你去湖心小岛虽然桃花谢了,但是,明年还会再开的我们一起看花开花谢,好么?”
夏日的风是柔和的,然,吹在脸上却觉刀割一般,尹致远静静地看着凌萧若,没有说任何的话语。
腾蛇翱翔在空中,历过青山游过湖泊,终是落在了一处悠悠的湖心岛上。
凌萧若抱着云景轩踉跄而行,跌跌撞撞地去到了桃花林中,此时已是夏日,桃花早就谢了,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枝映着天上的孤月,望着那一望无垠的桃花枝干,凌萧若的腿忽而软了下去,她就那般直挺挺地跪在了桃花树下。
桃花林中的甜蜜回忆纷至沓来,想起那漫天飞舞的花瓣,想起那漫舞飞卷的红色纱帐,桃花林内春光旖旎,却为何仅是昙花一现?
广阔天地之下,她与他携手,拜了天地,成了夫妻,可是却为何不能相守?
“云景轩,你还欠我合卺酒,你知道么?知道么?喝了合卺酒你才算真的娶了我,不然都叫非法同居。”
“云景轩,你不仅欠了为合卺酒,你还欠了礼金,你还欠很多很多,你知道么?我凌萧若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
“云景轩,你说了要教我古琴的,你怎么能食言呢?我还等着与你琴箫和鸣呢。”
“云景轩,你不是说过要带我游遍五湖四海,看遍万里河山,赏风景如画么?”
“云景轩,你快醒来吧,这里的桃花似乎又要开了,漫天的红色的花瓣,多美”
“云景轩,你这个骗子,你骗了我”
“云景轩”
尹致远立在桃花林边,看着那喋喋不休凄然啜泣的女子,他的心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身体的嬴弱让他无法直立,仅能扶住桃花枝干来支撑身体的重量,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树皮之中,暗红的血渍缓缓朝树枝流淌而下。
凌萧若匍匐在云景轩冰凉的身体之上,哭到了昏天黑地,她不止一次地用心去聆听他的心跳,可是那胸口处却仍旧平静无波。
他断气了,没呼吸了,可她怎么总是觉得他仍旧活着呢?
夜色迷雾中,女子的哭声一直徘徊
良久,凌萧若转了转身子,赤手刨起身边的黄土来,一面刨土一面说道:“如果有一天,我化作了一捧黄土,这黄土上长出的青草也是为你而绿,开出的花朵也是为你而艳;如果有一天,我化作了一溪清泉,这清泉里翩跹游摆的鱼儿也是为你而舞,那叮咚的泉响也是为你而唱云景轩谢谢你能爱我”
桃花林里的黄土土质坚硬,凌萧若的指甲早被挖得血迹斑斑,立在一旁的尹致远很想上前阻止,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因为现在的她需要发泄,因为她的心太痛太痛了,如果不让她转移疼痛,她可能会痛死,会发疯的。
土一点一点的被挖掉,当桃花树下形成一个大坑时早已月上中宵。
凌萧若将云景轩放了进去,捧了一把带血的泥土,轻轻地洒在了云景轩的身上,纯白衣衫之上的血渍早已凝固,体温早已冰凉。凝望着那俊美的容颜,风中似乎扬起了一首久违的歌曲。
停在这里不敢走下去
让悲伤无法上演
下一页你亲手写上的离别
由不得我拒绝
这条路我们走得太匆忙
拥抱着并不真实的欲望
来不及等不及回头欣赏
木兰香遮不住伤
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
不再找约定了的天堂
不再叹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
借不到的三寸日光
“云景轩你为什么要这般狠心地写上离别?为什么?”一想到那首让人肝肠寸断的歌,凌萧若再度扑入了云景轩的怀中,双臂摇晃着她,向他诉说衷肠。
“云景轩”
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