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师妹 第57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她的目标在我不在若儿身上,我若留下,若儿就不会受到伤害,尹夫人抓了我,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要我的命,况且,我还想知道尹夫人叛变的原因,只有我被她擒住了,她才会将事情告知于我。你们先撤回去,你与追日分头行动,你却悦己宫找他们的宫主军离,让他想办法保护若儿,追日再去南面调动一些士兵过来,一切从长计议。”
尹夫人的话语中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他却也分不清楚,因为在他眼中,尹夫人一直是一个温婉的高贵的女子,不想如今却是她发动了宫变,如此可见,此人的心思定是十分深沉的,不然也不会将自己掩盖得如此只好,为了保护若儿的安全,为了知道宫变的根本原因,他只能铤而走险了。
“怎样?尹夫人答应我的条件么?”
尹夫人看着云景轩身后的那些士兵,她眼眸眯了一下,这些士兵骁勇善战,放他们离去无疑是放虎归山,不过,既然云景轩都在她的手上,她又有何畏惧的呢?
心中有了想法,遂扬唇说道:“放他们离去便是。”
云景轩随后朝逐月使了个颜色,逐月眸色沉痛,说了一声:“王爷,你等着,属下定然会来救您的。”
云景轩眼眸威磕算是回应,逐月海耒稚泶挪肯录渤鄱ァ?br />
待马蹄声渐渐远走之后,尹夫人朝侍卫命令道:“将他给我押上来!”
云景轩自愿被擒,自然不会太过挣扎,只任由那长剑架在他的脖颈之上。
当他随着人流朝那殿门前行去时,尹夫人一个飞掠,跃至云景轩的身后,抬掌封住了他的内力,转而又起身回旋翩然立在了殿门之前,她的动作十分之快,姿势却也优雅,然,云景轩惊讶的不是这个,他惊讶的是她的身法的熟悉。
“你用的是苍山派的武功?你到底是谁?”
似乎太让人难以相信,是以,云景轩脱口的话语中带着惊诧。
尹夫人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朝云景轩笑道:“按理说,你应当叫我一声师姑才对。”
“你是我师父的师妹?”云景轩似乎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从来不知自己的师父竟然还有一个师妹,那个师妹竟然是尹夫人。
尹夫人瞥了一眼云景轩,不打算作答。
“若儿!”就在云景轩凝视着尹夫人之际,却听一男子的声音低沉的响起。
凌箫若顿声而望,果然看见一身铠甲的慕容擎天急急朝自己奔了过来。
他奔至凌箫若跟前时,也没有直接上前将她拉到怀中,只是站立于尹夫人身边颌首道:“主子,小女犯了什么错?主子却要命人将她指靠住,还封住了她的嘴?”
尹夫人微微仰首看了一下眼前的高大男子,低声问道:“擎天,你这是在质问我么?”
慕容擎天垂下头,说道:“属下不敢。”
尹夫人没有再理会慕容擎天,只是慢慢踱步到云景轩的跟前,冷声嗤笑道:“云景轩,你不知道什么叫做红颜祸水么?你爱的女子,她是漠西的水神,此次宫变,没有漠西大祭司百里寻的支持,我怕也是很那成功的,你知道百里寻为什么会答应我么?为的就是你爱的这个女子,她是水神,百里寻要娶她为妻。”说到这里时,她微微一顿,指着慕容擎天说道:“云景轩,你知道自己被骗得有多惨么?你爱的女子是慕容擎天的女儿,她的真名叫做慕容若水,他们慕容家,是我龙家世世代代的忠仆,世代侍奉我龙氏一族,不得背叛。而你,竟然为了一个杀父仇人之女而束手就擒,你果真是这个世上最傻的痴情种。”
“你说什么?你说我父皇他已经驾崩了?”云景轩凤眸瞪大,眸中充斥着血丝,布得满眼皆是。
立于旁边的凌箫若在听见这个消息震惊的瞬时也是瞪大了眼眸,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一切,云博海已经死了么?
尹夫人在心中说道云博海时钝痛起来,不过她却将自己的伤痛掩饰得很好,没有人能够察觉出来,她转回眸,风轻云淡地继续挑拨离间:“是的,你的父皇已经死了,而害死你父皇的人就是站在你面前的所有人,包括凌箫若。”
云景轩的心在听见这句话时,似乎被撕裂成了碎片,他为父皇的死而悲痛,为尹夫人所说的每一句话而肝胆俱裂,他转眸看向凌箫若,凌箫若的眼眸已经凝出了水晶,隔着水帘,她看向了面前的男子,他的容颜依旧深刻,眉眼依旧完美。
他相信了尹夫人的话了么?
他认为自己是杀害他父皇的帮凶么?
云景轩……
泪水沿着脸庞缓缓地滑落,来到古代以后,她哭了不止这一次,可是这一次的哭泣于他来讲,是最痛心的。因为面前站着的男子,是她心爱的男子,她爱他呵,爱到发了疯,着了魔。
“他,是你的父亲么?”
久久地,云景轩开口问道凌箫若。
而那张封在凌箫若口中的布匹不知何时已经被人取了下来,凌箫若转眸看向了慕容擎天,他的眸子满含着关切,正定定地看着自己。这个寻了自己十七年的男子,是她的爹,是他亲生的爹。
凌箫若对着云景轩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他是我的爹,我的名字叫慕容若水。”
云景轩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继续问道:“那漠西水神呢?那个为漠西降足了三天雨水的女子,也是你么?”
凌箫若闭上了眼眸,豆大的泪珠滚落而下,她已经不敢再看云景轩的眼眸了,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实。
她垂下了眼眸,艰难地点了点头,哽咽道:“是我,我是漠西水神。”
慕容擎天在见到女儿这般痛苦的神情时,心中只觉揪痛难耐,他知道被自己心爱的任务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那样的感觉当真是生不如死。
大殿之前是长久的沉默,沉默之后,云景轩忽而抬头,朝尹夫人微微一笑,说道:“所以呢?尹夫人,你想看见一副什么样的画面?我抬手指着若儿的鼻子质问她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与你们联手杀害我的父皇,然后处心积虑地报复于她么?你想看见这样的场景么?”
云景轩脱口而出的话语让所有的人皆是一愣,包括凌箫若,凌箫若缓缓抬了头,看向云景轩,隔着水雾,她似乎看见云景轩抛给她了一个笑容,那笑容颠倒众生,魅惑至极。
“你什么意思?”尹夫人冷了脸,问询起来。
云景轩唇边的笑意渐渐扩大,他说道:“我云景轩虽然不是什么英雄豪杰,可是,却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也是有担当的人,喜欢了就喜欢了,纵然她是骗我的,我也没有任何怨言,更何况,若儿是什么样的女子,我会不清楚么?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我相信她。”
他不知的若儿为什么会成为莫西水神,也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就变成了慕容擎天的女儿,但是有一点,他却是十分清楚的,那就是若儿不会欺骗自己的感情,永远不会。
云景轩的一席话语,感动的不仅仅是凌箫若,还有尹夫人身边的慕容擎天,因着被云景轩的这份爱所感动,他竟是做出了一个违背尹夫人旨意的事情,那就是,他趁着众人都在怔愣的时刻窜至凌箫若的身后解开了她身的|岤道,他在女儿耳边轻声说道:“孩子,去吧……”
低声的轻呼让凌箫若知道自己身上的|岤道已经解开了,她顾不得众人的眼光,就那般地扑向了云景轩的怀中。
“景轩……”
发丝的清香扑面而来,让云景轩恍然身在梦中,他垂首时,却已发行若儿不知何时竟已奔至自己的怀中,纤弱的藕臂已经围住了他的腰身,螓首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之上无声地抽泣着。
“若儿……”云景轩抬手,抚上了凌箫若柔顺如丝的黑发,安慰道:“你莫要哭……”
他最是见不得若儿哭泣,只要她一哭,他的心就会跟着痛。
“景轩,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
相对于自己的爱,云景轩给与她的无疑要比自己多很多,也深很多。凌家出事时,他怀疑过云景轩,可是云景轩的父皇死了,他却那般地相信自己。
这一生,得这么一个男子相爱,也算是知足了。
“拉开他们!”此时的尹夫人似乎方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当她转眸看见那相拥的二人时,眼眸一瞪,狠狠地说道。
一声令下之后,士兵们蜂拥而上,一部人拉着凌箫若,一部人抱住云景轩,想要将他们二人分开。
凌箫若死死地抱住云景轩的腰身,怎么也不肯撒手,云景轩的手臂圈住了她瘦弱的腰身,虽然内力被封,却仍旧坚守着属于自己的阵地。
“不——”
凌箫若凄厉的喊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战乱之后的夜静谧得可怕,而她的喊声无疑成为了今夜的绝唱。
不管她多么地不愿意,终究还是难敌众人的魔掌,那些冷面无情的侍卫,终是将那紧紧相拥的二人分离开来。
“景轩……”
云景轩很快便被人带了下去,凌箫若对着他白色的身影痛苦地嘶喊着,却怎么也不能换回他离去的脚步。
景轩……
带着声声呢喃,凌箫若头一晕,瘫倒在了汉白玉地面之上。
第142章 生死情蛊
阴暗潮湿的皇宫地牢中,云景轩的手脚处都被铁链禁锢住,内力被封,身体各处完全使不出任何的力气。
他自小学的便是苍山派的武功,而尹夫人又是他的师姑,自然知晓如何封存自己的内力。
已经被关在这个地牢里一天一夜了,他想,尹夫人不多时便会来找她了。
“吱呀——”
随着一声铁质栏杆的响动,一阵清雅的香气蹿入地牢之中,这是女人身上独有的味道,并且这样的味道不同于那些浓妆淡抹的女人,这个味道是淡雅的。可是,它的主人却真真实实不是一个淡雅之人。
“你似乎过得不错?”尹夫人略带嘲讽的声音缓缓响起于角落,声音回旋在密封的牢房之中。
尹夫人一进牢房便见到与精选打坐于杂草之中,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并未因着自己成为阶下囚而有半点的倦怠之色。这般优雅泰然的模样让她很想狠狠地撕毁,因为,他与她的母妃长得何其的相似,而他母妃便是当年那个当着自己的面与云博海缠绵悱恻的女子。
云景轩抬了抬手,手上沉重的铁链挪动几寸,发出了沉闷的金属撞击之声,他抬眉浅笑,问道:“夫人是专程来看望我的么?”
尹夫人抬了步,缓缓踱至云景轩的跟前,俯视着他,眉眼中带着凌人的盛气:“你母妃在哪里?”
云景轩抬眸看着尹夫人,脸上带着不卑不亢的神情,他回道:“我母妃不是被夫人你抓住了么?”
“哼,”尹夫人阴沉的声音乍然响起:“云景轩,你别跟我逞口舌之能,你的父皇一早便让人将他后宫的那些妃嫔和儿子们掉了包,你是他最器重的儿子,你不会不知道他将人藏到哪里去了?”
云景轩闻言,垂了眸,浅声道:“我父皇心思缜密,深不见底,又岂是我能够猜测得出的?”
他这个父皇,终其一生,他都没能看懂,那日在听得暗卫的报告后,他就知道事情有些蹊跷了,他知道自己的母妃被人掉了包,也推测出来是被父皇掉了包,只是他一直没有想到原因,而今看到尹夫人这般询问,他怕是能猜猜出一二了。
原来,他那个从来对自己没有过什么好脸色的父亲也曾拥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
只不过,他的爱太过伤人,因为,他是一个帝王,帝王之爱无疑是沉重的,无疑是没有结果的,而他的母亲,却也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
“不愿意说是么?”尹夫人话音出口之际手掌伸出,以极快地速度朝云景轩的喉中扔进去一颗药丸,云景轩因着受困只能硬生生地将那颗药丸给吞了进去。
他抬眸盯着尹夫人,眸色犀利,她给自己吃了什么东西?
“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告诉我你的母妃在哪里时,我便给你解药。”
云景轩或许现在不知道他的母妃在哪里,可以依照云博海缜密的心思,他定是安排好了人来与云景轩接头,所以,知道哪些女人的藏身点并不是没有一丝线索,只要云景轩肯说,她自然就能找得到。
“你以为你的毒药对我有用么?”云景轩唇边漾起一抹笑,冷冷地说道。
尹夫人直起身子,俯首道:“我听远儿说,你的医术精绝天下,可是,我落在你身上的,却不是毒,而是蛊。”
云景轩眉头一颦,问道:“什么蛊?”
“生死情蛊。”尹夫人说得风轻云淡,可那话中的语调却阴寒到可怖。
“生死情蛊?”对于蛊毒一说,云景轩自然是听说过的,不过,在九州大陆倒是很少见到这样的东西,只听说这样的蛊毒是一些边疆少数名族的特有之物。
既是边疆,那尹夫人又是哪里来的蛊毒呢?
尹夫人见云景轩一脸狐疑的模样,遂嘲讽道:“云景轩,不要怀疑本夫人蛊毒的真实性,这所有的一切还得拜你云家人所赐。”
“你什么意思?”
“二百年前,金鳞皇朝四分五裂之际,诸侯倒戈,你云家的人也是其中一分子,你知道你们云家人有多么地阴狠么?竟然在我龙家的血脉之中注入了蛊毒,世代相传,而今,我也让你尝尝蛊毒的厉害。”尹夫人说到这里时,微微顿了一下后又接着说道:“呵,你昨天与凌萧若那丫头上演的那一出深情的好戏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们倒还是真是鹣鲽情深啊!可惜的是,从今以后,你想要自己身上的蛊毒不发作,那便不再爱她了,你爱她一分,你身上的疼痛就有一分,你爱她越深,你的疼痛就越甚,直至死亡······”
昨天的她其实是嫉妒的,她恨云景轩的深情,恨他的信任,如果当初,她与博海之间能够多一点信任的话,又岂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的仇恨已经深深地埋在了心底,已经伴随了她二十多年了!
云博海死了,可是她的仇恨却没能得到宣泄!
她要将这份仇恨延续下去!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她要找到宝藏,她要一统天下!
云景轩的心猛地下沉,他没有说话,只是冷睨着尹夫人,放于膝盖上的手紧握在了一处。
“怎么?如果不想受这份苦的话,就在知道了淑妃的下落时告知于我,我定然会在第一次时间来为你接触蛊毒的。”
面对尹夫人的要求,云景轩直接拒绝道:“我永远不会告诉你她们在哪里的。”
“哈哈哈······那你就等着被情蛊慢慢折腾吧!”
尹夫人撂下话语后,长袍一掀,转身离开了地牢,只留给了云景轩一个深沉的背影。
云景轩盯着尹夫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下竟是生出一抹悲凉,当爱幻化成深深的恨时,为何会这般地恐怖?恐怖到完全扭曲了整个心灵。
抬头从地牢的窗户口朝外望去,外面似乎是艳阳高照,一天了,不知若儿过得怎样了,她是尹夫人属下的女儿,当时不会亏待她吧?
“唔······”
正思索之际,云景轩只觉胸口处传来一阵钝痛,那痛在起初时隐隐的,而后慢慢延伸至了四肢百骸。
果真是生死情蛊么?
呵呵······
皇宫内的一座偏殿之中,凌萧若在昏迷了数个时辰之后终于悠悠地转醒了。
当她醒来时就看见慕容擎天一脸焦急地握住了她的手。
“若儿,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慕容擎天见凌萧若醒了过来,关切地问道。
凌萧若撑起身子半坐起来,她将上身靠在床头,摇头道:“我没有哪里不舒服,爹,景轩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慕容擎天垂了头,静默半晌后方才说道:“他被夫人关押在了地牢之内。”
凌萧若一听心中便揪紧在了一处,她握住父亲的手臂问道:“爹,你可以让我去看看他么?可以么?”
“若儿,你怎么就喜欢上了他呢?”慕容擎天闭上眼眸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膝盖,说道:“都是我没有,若是当年没有与你娘亲走散,你的娘亲也不会为了生你而死去,你也就不会被凌家的人带走,如此,你也就不会遇见云景轩,若儿啊,你说你怎么就喜欢上了云家的人呢?”
云家,与慕容家是世仇啊!
可是,昨日的他却是被他们感动了,那样相互信任的爱情让他深深帝地景仰。
“爹,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芸芸众生之中我与他相逢了,相恋了,相知了,这是我们前世修来的福分,就算是仇人那又怎样,我从不后悔与他相识。”
慕容擎天拍了拍凌萧若的背,叹息道:“这些爹都知道,爹只是在自责,爹真是没有用,完全无法帮到你······”
他想成全自己的女儿,可是,他慕容家世代忠良,倘若到了他这一辈除了一个叛徒,那么他又当如何去见列祖列宗呢?
“爹,你不要这样,女儿看着心里难受,自古忠义两难全,我相信景轩,他一定给自己留了后路,而我,也将与她共同进退。”
慕容擎天在听见这句话时脸上瞬时一僵,他望向凌萧若,愣道:“若儿,你这句话的意思是,倘若有一天云景轩与我为敌,你也要站在他那一边么?”
“爹,为什么你们都不能化解仇恨呢?冤冤相报何时了?”
她真是搞不懂,整天打打杀杀有意思么?
慕容擎天闻言低叹了一声,他说道:“哎,若儿你是有所不知,倘若不是当年云家人做得太绝,夫人也断然不会如此,再何况,云博海当年重重地伤了夫人的心,以至于让夫人将仇恨压在心底那么多年。”
凌萧若从他老爹的话茬中找到了一个极为敏感的话题,她眼眸一瞪,惊道:“爹,你说什么?你说尹夫人与云博海曾经有一腿?”
慕容擎天在听见凌萧若的话后老脸皱成一团,他看向女儿惊愕道:“若儿,你这话是怎么说的?”
“呃······”凌萧若觉得有些尴尬,竟是在不知不觉中将现代的话语说了出来。她真忘了,古人其实很含蓄的,也可以变相地称作为闷马蚤。
“哎,这些事都不说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虽然他不知道云博海是怎么死的,但是他知道尹夫人似乎还没能忘记他,因为他在她的眸中看到了绝望,以及前所未有的疯狂。
原以为云博海的死于她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而今看来,那似乎只是一剂催化剂,她似乎愈加疯狂了。
“对了!”凌萧若忽而直起身子咋呼道:“怎么意之没有看见尹致远?他去哪里了?他也参加宫变了么?”
慕容擎天听闻之后眉头蹙在了一起,牟宗似有微痛之色:“你说这孩子究竟去了哪里?他已经消失一个月了,一点音讯也无,真不知道他除了什么事。宫变的事,他应该不知道的。”
“你说什么?你说尹致远消失一个多月了?”
慕容擎天点头道:“是啊,煜儿是夫人的命根子,自从他不声不响地消失之后,夫人派了所有的人去找,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后来夫人认为是云博海将煜儿抓走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煜儿?他不是叫尹致远么?爹你怎么叫他为煜儿呢?”
“哦,”慕容擎天听闻后朝凌萧若说道:“远儿的真名叫做龙承煜,我从小叫惯了,所以也不怎么改得过来,致远这个名字是尹夫人专程取的,为的就是让他将志向放得长远一些。”
龙承煜?
凌萧若琢磨着尹致远的真名,他这个真名当真比尹致远好听太多了,犹记得第一次听云景轩唤他为致远时,她连撞豆腐的心都有了,因为他的名字让她毫无例外地想到了尹志平,天啊,那个杀千刀的玷污小龙女的贱男,当时的她还曾感慨过,这么活生生的一个大美男,当真被这个名字给糟蹋了。
原不知,他的名字竟然是叫龙承煜。
尹夫人这个女人为了报仇竟然将儿子的名字都算计进去了,可想而知,子渊这么些年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现在临南发生宫变了,云景轩被他那个万恶的娘抓住了,他知道以后会是个什么样的境况?师兄弟情深?还是跟着她的母亲报仇雪恨?
“他·······他恨云家的人么?”
凌萧若问得十分地小心翼翼,从她内心来讲,她是不希望子渊的心中带有仇恨的,仇恨会让人的心灵扭曲,只有爱才能让阳光铺洒。
莫非,以往子渊的眸中流露出的那些深沉的目光原是因着他是龙家的人么?
慕容擎天摇了摇头,说道:“我与煜儿接触的次数不是很多,但是每一次都让我刻骨铭心,最深的一次便是他问我,人为什么要恨?那个孩子啊,心底还是善良的,只可惜,这么多年的仇恨已经让他不敢去唉了。他身中蛊毒,也不知道他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够照顾得过来,只希望他······”
“等等······爹,你刚才说什么?说他中了蛊毒?”凌萧若打断了慕容擎天的絮絮叨叨,直接从中选取了一个对她来说十分有用的心意深层次地问道。
“是啊,爹方才不是跟你说了么?云家的人太狠了,竟然在龙家人的身上落下了血蛊,代代遗传下去,煜儿是夫人的儿子,也是龙家的血脉,血蛊自然也会传承到他的身上。”
慕容擎天的话语对凌萧若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蛊毒······蛊毒······
不期然中,她就想到了青铜面具男!
因为青铜面具男也中了蛊毒,难道,青铜面具男是子渊么?
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是他呢?他怎么会是那个意之处心积虑想要抓获自己的阴毒男子?
凌萧若放于薄被之上的手紧紧地揪住了床单,胸口起伏不定。
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因为那样的事实太过残忍了!
“这丫头片子,醒了?”当凌萧若还兀自沉浸在对子渊的猜测时,尹夫人那如鬼魅般的声音响在了殿门处。
慕容擎天闻言即刻起身颌首立于床边,等候尹夫人的到来。
凌萧若朝尹夫人翻了一个白眼,自从知道她的阴狠毒辣之后,她就对这个女人是十足十地没有好感。
尹夫人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错,也没有对着凌萧若的白眼发飙,她姿态优雅地步入殿内缓缓停落在了凌萧若的床边,俯视着她,优雅启口:“想不想见见云景轩?”
一番话语激起千层浪,凌萧若身子猛然一僵,全然不敢相信这是尹夫人说出来的话,她会这般好心,主动来问自己要不要去见云景轩?
这之中又有什么阴谋?
“你想要做什么?”凌萧若眼眸微眯,冷冷地问道。
尹夫人对她的敌意视而不见,只说道:“你若不愿意见那就当我没说。”
话音刚落,却见凌萧若已经从床上蹦了下来,她立于尹夫人的跟前儿,说道:“谁说我不见了,我现在就去,带路吧。”
“擎天,带她去地牢看看云景轩那小子吧。”
“是。”
慕容擎天微微颌首后便对凌萧若使了一个眼色,凌萧若斜睨了一眼尹夫人之后便从旁走了出去。
尹夫人缓缓转身看着步出殿宇的二人,眸中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生死情蛊,发作起来究竟是一番怎样的景象呢?她真的很是期待呢!
凌萧若跟在慕容擎天的身后越过重重宫宇,到达了皇宫的地牢。
既然是牢房,条件当然是极艰苦的,阴森而可怖。凌萧若屏住了呼吸朝内缓缓行去。
这个地牢之中似乎只关了云景轩一人,因为一路走去并未看见其他的囚犯。
当慕容擎天将凌萧若带至最深处的一个牢房时对凌萧若说道:“若儿,你去吧,爹在这等你。”
凌萧若点了点头后便朝内行去,到得最靠内的那间牢房时,穿过铁质的栏杆,她看见了一抹白色的身影靠墙而坐,他闭着眼眸似乎在调息,脸部轮廓依旧俊朗,完全没有颓废之感。
“景轩······”
凌萧若握住栏杆朝内低低地呼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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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她的使命
云景轩本是闭目养神,他在听到凌萧若呼唤声时只觉自己在做梦,陡然睁开眼睛时却发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竟是近在咫尺。
“景轩,尹夫人有没有对你怎样?”那沉重的铁链之声撞击在地却是敲打在了凌萧若的心上,她握住栏杆盯着云景轩身上的血渍焦急地问道。
云景轩只觉心中有一股隐痛在慢慢升腾,不过他却仍旧笑得淡如清风,他伸手,穿过铁栏杆抚上凌萧若的脸庞,说道:“我没事······身上是别人的血渍。”
凌萧若忽然之间丢开栏杆的手回奔至慕容擎天身边请求道:“爹,让狱卒打开铁门吧,我要进去。”
慕容擎天转回身找来狱卒,让那人就爱那个牢门打开了。
凌萧若一个箭步飞跃进去也不管牢中还有人盯着,直接扑进了云景轩的怀中,双手紧紧环住他健壮的腰身,在他胸前问道:“景轩,你有没有受伤?我好担心你啊,你说,你怎么那么傻呢?怎么能够答应尹夫人那么变态的要求呢?”
云景轩闻着她发丝上清新的香味,胸臆中那股疼痛遇见厉害起来,他忍了痛抬手抚摸起凌萧若缎带般的发丝,说道:“我怎么能够看你受到伤害呢?”
“不,我好歹也是慕容擎天的女儿,尹夫人就算要折磨我,她也不会杀了我,可你就不一眼过了,你是她仇人的儿子,她恨你啊!”凌萧若的头在云景轩的怀中摇成了拨浪鼓,这个男人平日里那般地聪明。怎么到了紧要关头就这般地笨呢?
云景轩闻言,鼻息之内呼出淡淡的气息,他说道:“我不愿意拿你的安全去赌,我怕我输不起。”
从尹夫人对他下蛊毒来说,他只认为尹夫人是一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即便若儿是慕容擎天的女儿也难保她不对若儿下黑手。
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景轩······”凌萧若缓缓抬起头,伸出手去他额前,将那些散乱的发丝拨到了耳后,她说道:“景轩,我这个人做事从来不后悔,你说我狂也好,说我傲也罢,以前欺骗你的那些事,我也有我自己的打算,你能原谅我么?”
在现代的时候,她何曾这般对待一个男人了?而今,面对这样的云景轩,她又如何能不沉醉其中?
云景轩垂眸看向她,笑道:“你是我的娘子,我能不原谅你么?”
自从来到古代之后,凌萧若常常被身边的的这些人感动,尤以面前这个人为甚,只要一看见他,她的泪腺似乎就特别的发达,而今被他这么一说,眼角那泪意再度蓬勃而出,又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凌萧若抬起了脚尖,双臂穿过云景轩的脖颈,将唇缓缓映在了他的薄唇之上。
凌萧若的唇瓣是滚烫的,带着她那份满满的爱怜,而云景轩因着蛊毒的侵扰,唇瓣却是凉若冰水。
这样的柔柔一吻,对现在的云景轩来说是奢侈的,也是致命的,可是,他却不在意,哪怕是飞蛾扑过,他也义无反顾。
为了她,死亦无悔!
凌萧若当然不知道云景轩中了情蛊,而今的她十分地意乱情迷,灵巧的小舌轻轻滑出唇瓣,撬开了云景轩的唇瓣滑入了他的唇腔之中。
云景轩压抑着体内的疼痛,沉醉在这个罂粟之吻中。
她的味道一如最初时的那般甘甜,想当初,在苍山之巅,当她的唇瓣于不经意间映在自己唇上时,他只觉受到了羞辱,而今他却是这般地想要品尝他的味道,振奋独独属于他的味道。
“景轩,我爱你······”吻到情浓时,凌萧若忽而在云景轩的唇边呢喃出声。
云景轩的身前为之一震,他轻轻一笑,回吻道:“我······也爱你······”
然而,就在他说出这一番话语时,只觉胸口处陡然一阵钝痛传来,那痛楚惊心动魄,让他忍不住蹙了眉,唇边的动作也随之僵硬起来。
凌萧若十分敏感,退开些许抬眸问道:“景轩,你怎么了?”
云景轩竭力压制住内心的那股痛楚,只觉喉间已然云集起了浓厚的血腥之味,蓄势待发。
不,他绝对不能在若儿面前吐血,他不能让她担忧。
云景轩微微撤开身子,朝旁侧了一下,将那口血吞进了腹中,转而朝凌萧若扬了扬手臂后,坏笑道:“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事?我的内力被封了,可是体力并没有被封,倘若这里不是牢房,倘若这里少了狱卒那些登徒子的眼光,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么?”
凌萧若貌似还是有些不习惯男人话语中那些调戏的意味,脸颊竟是羞红起来,抬指戳着云景轩胸口嗔道:“云景轩,你说什么呢?”
“呵呵······”云景轩压制住了内心的痛楚,一手揽过凌萧若的腰际,带着她朝旁边的草堆行去,一面调笑道:“娘子害羞了?”
经过方才那神情的一吻,他现在有些体力不支,需要坐着休息一下,为了不让凌萧若起疑,他也只能这般调笑了。
坐下之后,云景轩转眸问道:“尹夫人怎么大营你来看我了?”
凌萧若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意思,她忽然之间就说让我来看你,我还真是搞不懂她这个碳水化合物究竟是个什么品种。”
“呵呵······”云景轩淡笑了一下,尹夫人的目的他自是明了,她刚给自己下了情蛊,这个时候将若儿唤来看自己,自然是折磨自己的了,她想看看情蛊发作的情况啊。
“什么是碳水化合物?”云景轩轻笑之后直接问道。
凌萧若扬了扬眉,回道:“我们都是碳水化合物。”
“哦,”云景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为什么你说的话语中有一些是我听不懂的呢?还有那英文,这些是不是只有你才懂的?”
认识若儿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似乎没能好好地促膝谈心过,而今如此温馨的场面却是在牢房中上演,上天会不会太过眷顾他们?
“景轩,你信不信灵魂附体一说?”
云景轩凤眸一凝,问道:“你不会告诉我说,你是灵魂附体而来的吧?”
凌萧若撇了撇嘴,说道:“如你所愿,我还真是灵魂附体而来的。”
“世上果真有如此玄乎之事?”
云景轩惊诧之后又想起神兽一事来,倘若连神兽都有的话,那么灵魂附体一说也就可以说得通了。
凌萧若点头道:“这个世上的事真就说不清楚,我呢,就是那颗错坠时空的星子,坠落的地点就是苍山子墨的澡房之中,而引起这场穿越的突发时间就是子墨朝我胸口扔过来的那只飞镖。真可谓是天时地利呀,不过呢······”
凌萧若说着说着,转身抬手勾起了云锦轩的下颚,然后朝左边转了转,又朝右边转了转,云景轩看着她那副痞痞的神情,笑问道:“不过什么?”
凌萧若啧啧两声道:“不过就是这人和嘛,有点儿不对劲,你说我咋就没坠落到你云景轩的澡房内?毕竟啊,你比子墨长得要美,要养眼啊······”说话之际,八爪章鱼的爪子还在云景轩的身上上下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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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景轩宠溺的朝她笑了笑,心下甜蜜的同时痛楚也一并袭来,他忍住了蹙眉的冲动,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与原本的子青交换了灵魂?”
“有没有交换灵魂我不知道,”凌萧若顿了顿,转眸看向云景轩,接着说道:“不过,我前段时间老是做梦,梦到原本的我还躺在医院里睡大觉呢,那个是不是原本的子青也不得而知了。”
“哦。”云景轩听着这些悬乎的事情,竟是觉得这样一些事情是不是叫做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沉思之际凌萧若再度问道:“景轩,你有没有听过独孤绝殇与夜倾城这么两个名字?”
如果是做梦的话,梦到一次也就算了,可她最近老是梦到一些跟她俩有关的梦境,并且那些梦境都十分地真实,就像亲身经历过一般。
云景轩初初听到那两个名字时,只觉地反映就是没听过,可是不知为何,心底下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感觉真真有些奇怪。
“没听过,但是怎么总感觉有些熟悉呢?”
凌萧若听了云景轩的回答后,眸色一亮,问道:“景轩,你信不信前世今生的说法?”
云景轩笑道:“你都能灵魂附体,又为何没有前世今生呢?”
“哦。”凌萧若点了点头,本来想告诉云景轩说那个独孤绝殇和夜倾城会不会是他们的前世,忽又想起那两人的结局似乎很悲惨,一想到殉情的结局,心口便一阵绞痛,自然也就没有再说出口。
“怎么了?”云景轩见凌萧若欲言又止,偏头问道。
凌萧若摇头道:“没什么。”顿了一下后,又问道:“景轩,你与子渊的关系是不是很好?”
云景轩点头道:“是的,我们苍山派的师兄弟素来感情很好。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谋反的人会是子渊的母亲。”
“我听父亲说子渊消失有一个多月了,这次的宫变应当与他没有什么关系。”看到云景轩有些黯然神伤的脸庞,凌萧若下意识地为子渊说起好话来,当然,那些关于她对青铜面具男的猜测她就更没有说出口了,她怕云景轩会伤心,毕竟子渊是他亲厚的师弟。
“若儿,你知道么?从我在苍山第一眼见到子渊时,我下意识里就觉得他跟我很像,不过,我意之觉得他的忧郁让我匪夷所思,毕竟他有一个爱他的娘亲与父亲,我不知道他的忧郁从而何来,而今看来,我似乎猜到了他的难处。尹夫人是他的娘,而我是他的师兄,夹在我们指尖,他或许有些进退两难。”
说道这里时,凌萧若似乎想起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她盯着云景轩问道:“记得前日夜里,你说尹夫人的武功是苍山派的,而她说是你的师姑。”
“是的。”
凌萧若一把握住云景轩的手臂,对他说道:“景轩,你知道么?那一次我无故从苍山上消失,醒来之后就回到了凌家,你猜那个将我送回凌家的人是谁?”
“是谁?”
“是师父!”
凌萧若的话语无疑是平地惊雷,云锦轩震得不轻,他蹙眉不可思议道:“是师父?这么说,师父知道你就是凌萧若了?”
难怪子青那次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他们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踪迹,原是师父在暗中行事。师父为了什么要这样做呢?
“嗯,”凌萧若头如捣蒜,接着说道:“记得当时他跟我说,说是之前的凌萧若上苍山拜他为师,他为了帮我辟邪才将我收入苍山拍门下。景轩,你拜入苍山派门下的事,临南有多少人知道啊?”
云景轩想也没想就回道:“只有子渊和我母妃知道。”
凌萧若双手捶打,惊道:“所以啊,我觉得这事就有蹊跷了,你说我一尚书的女儿,哪能知道这般机密的事情,我怎么就知道你在苍山呢?所以,我推理来推理去,总觉得这事跟师父有关,而且我之前做梦也梦到,貌似是师父将我从现代拉扯到古代来的。”
“师父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一点,实在让人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