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师妹 第37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云景轩那双本事搂住她纤腰的手竟是不知何时起放置在了她的胸口之上,而她竟是浑然未觉。
凌萧若脸上大燥,这个无耻之人竟然敢摸她的胸部,他疯了么?因着心中气恼,凌萧若旋即出怒吼道:“你这个登徒子,放手!”
云景轩挑着剑眉,不愠不怒,淡然雅致,须臾,唇边扬起一抹前所未有的痞笑,那笑容直让凌萧若觉得碜得慌。
凌萧若身上的汗毛陡然竖起,她抬高眉毛,屏了呼吸,猛盯着云景轩。第一次,她竟是觉得云景轩有些让她害怕,让她觉得,他其实想要怎样,她都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他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会变成如今这番摸样?他受了什么刺激?
盯了半晌,却见云景轩一直不说话,只是维持着一种笑容,到后来,凌萧若忍不住地横眉冷对,娇喝出声:“你快点放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云景轩置于她胸口的手并未放下,他再度覆身而下,此次,他头部微偏,薄唇压下,带着风卷狂云般的力道,靠近了凌萧若红艳的唇瓣,却是并未触及。
凌萧若眼眸瞪得似铜铃般大,乌黑澄亮眼眸闪烁其华,欲要再度脱口的话语生生吞了进去,她拿眼睇着云景轩,如若他再敢强吻,她便咬破他的唇撕烂他的舌头!
然而,预期中的强吻并未到来,云景轩凤眸微敛,盯着她看,唇瓣停滞在了她的唇边,淡淡酒香溢出鼻端,轻扫在了凌萧若的唇瓣之上,似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侧。
雪花飘然而落,一颗晶莹的白雪洋洋洒洒地滑落凌萧若的眼前停留在了她的鼻尖之上。
“我在想……”久未言语的云景轩将视线锁在她鼻尖的那颗雪花之上,话语似冬日用青梅温好的一杯佳酿,他言语道:“我在想,我再度吻上你时,你还会不会呕吐?”
凌萧若眼眸一瞪,条件反射般地回道:“当然会吐!”
“哦?”云景轩剑眉一挑,坏笑道:“要不我们试试?”
“你敢!”凌萧若眸中一惊,旋即嗔道。
云景轩薄唇一扬,似月晕生晖,凤眸中泛着波光,粼粼而动,他故意将她又搂紧了一分,慵懒道:“都已经这样了,你以为我不敢么?”
凌萧若身躯僵直,指尖已然麻木,她眼眸低垂,当她看见云景轩的大掌仍旧放置在她胸口时,脸上燥热再起,连忙道:“你若再敢动一下,我让你十天半个月无法吃东西!”
云景轩闻言,淡笑且如风,他唇瓣压低,在她唇瓣上浅啄了一下,不待她张口咬他,他便轻轻退开一些,说道:“此别后,相思作伴,不吃也罢。”
此别后?!
凌萧若在听见这三个字时,心下竟是没来由地失落起来,她挑眉看了看云景轩,将疑惑掩饰在了眸底深处。
云景轩撤开身子,似乎看穿了她眸底的那抹疑惑,遂调笑道:“怎么?舍不得我走?”说罢,垂眸,将她的小手裹进了他的大掌之中,拇指在她光洁的手背之上轻轻摩挲着,他邀请道:“要不,你与我一同回临南?”
说话间,眉眼一挑,看向凌萧若,眸光中带着虔诚与真挚。
凌萧若顿觉无处安生,想要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却无奈
被他点了|岤道,无法施展拳脚之际,只能低喝道:“谁要和你一起回去?快点放手!”
云景轩闻言,收回凝望着她的视线,他抬眸看向远处,一盏红梅傲立与雪中,姿态嫣然,他望向那怒放的红梅,眸中闪过不舍、怜惜、疑惑,一级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却又难以估摸而带来的怅惘。身下的马儿似乎也因着他神情的多变而随之动了动,喷出了温热的气息,扫起了一地的雪花。
凝睇良久后,云景轩再度俯身看向凌萧若,此时,他收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表情甚为严肃,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地说道:“子青,你的矛盾与挣扎虽然让我不解,但是,我却不想逼你,更不想勉强你,我等你向我敞开心扉的那一天。第一次,因着我误认为你喜欢大师兄,是以,我放开了你的手,将我的情埋藏在了心底最深处,这一次,因着失去了对你的记忆,我心有歉疚,而今大师兄伤痛未愈,我给你时间让你整理自己的情感。下一次,当我再度遇见你是,我便永远不会再放你离开,至死方休!”
话语落下,不待凌萧若有任何反应,云景轩搂住她的腰身一个飞踏几次回旋之后便落在了积雪之中,鞋底埋在了厚雪之中。落地之后,云景轩解开了她的|岤道,没做任何停留,一个旋身上得马鞍,他手持缰绳,深深看了一眼凌萧若后便策马绝尘而去了,马蹄翻飞,扬起雪花飞溅。
云景轩的那一番话语对凌萧若来讲无异于平地惊雷,她的脑中一直嗡嗡直叫,似有千万只蚊虫齐齐在旁飞舞一般,她立在原处呆若木鸡,眼眸空洞地望着那驰马而去的男子,矫健的身子隐没在白雪之中,雪白披风迎雪招展,在风中扬起一道绝美的弧线,愈来愈远,直至消弭。
他说,至死方休!
他说,给她时间让她整理自己的感情。
他什么意思?
他撂下这样的话语,然后就,一走了之了么?
一阵北风横扫而过,凌萧若颤抖了呼吸,方才觉得他的怀抱是那般的温暖,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手心之上似乎还带着他的余温。
凌萧若一直矗立于风雪之中,凝望着云景轩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作。
不知隔了多久,风停了,雪尽了,凌萧若的身体各处已然冻得麻木了,她忽而紧了紧领口,眼眸一眨,转身迈着步子朝自己的房间行去。
她垂着眸看着地上坚实的脚印,回想起与云景轩认识的每一个场景,从苍山之上的第一次交手,她虽然输了,他却也没有讨到好处,澜沧江之行,她终是借着惊世骇俗的举动逃离了他的控制,细数与他争斗让他吃瘪的每一个瞬间。原来,他与她之间竟是有这么多的故事啊!
可是,故事再多又能怎样呢?他的生命中与他纠缠的女子终究不止她一人。也许,那个宁如雪也与他有过缠绵绯则的过往。
凌萧若脑中万千思绪翻涌,她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围景致的变换,只埋头朝前行去。
“凌萧若?!”
忽而,夜风之中传来一阵男子的低喝声,伴着幽幽月光,于森然处乍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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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天壤之别
凌萧若的脑中一直思索着与云景轩的点点滴滴,是以,当那一声凌萧若响起时,她仍旧沉醉于自己的思绪之中不可自拔,以至于有人唤她名字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子沣一袭紫色锦袍立于白雪之上,他一手握拳于身前一手握扇垂于身侧,眸色深沉凝望着那个在雪中拽紧衣襟朝前迈步的女子。方才她那一番舞剑,将他的软剑剑法使得淋漓尽致,虽说没有内力相助,但是却也舞得十分到位,让他想起了那些个教武的日日夜夜。她使出的剑法让他不得不对她产生些许疑惑,是以,他在她毫无防备之际唤了一声凌萧若,而今,她竟是对着干名字置若罔闻,看来,她应当不是凌萧若了。
因着心中已有了这样的想法,子沣只觉失落异常。
凌萧若低垂着头,紧着衣襟朝前行去,脑中不断浮现的是云景轩雪白的背影,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留给她背影,以往都是她先行离开,为何她在看见他绝然而去的背影时,心下会觉得怅然若失呢?
她的心怎会如此凌乱呢?莫非她真的喜欢上云景轩了么?怎么可以呢?
“啊——”冥思苦想之际,凌萧若猛然敲打起自己的头部,正抓狂之际,忽而一回眸,却见一名身穿紫色衣袍的男子矗立在了雪地之中,他头束金冠,一身华服,璀璨间将他马蚤包的气质演绎得淋漓尽致。
子沣见她回眸望他,握于手中的折扇哗地一下打开,于耳畔轻轻摇晃起来,鬓前的两缕发丝随风飘荡起来。他眉眼之中没有往日蓄意的坏笑,看着只觉丰神俊朗。
凌萧若凝眸看向子沣,他眉似刀锋,斜飞入鬓,脸上轮廓如斧雕刻,紫色挺拔的身影似磐石之中破出的一斛罗兰,傲雪争锋。这是她第一次仔细瞧他,以往只觉得他花团锦簇一般马蚤包到不行,殊不知,他的长相却也是风华无双的。并且,此时的他,更是给了她一种闲逸之感,清新之外有一种淡淡的哀愁绕于眉间。
不过,纵然他再俊美,可他手中不断摇晃的那柄绞绫丝玉骨折扇着实让她肌肉狂跳。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前脑中的不快全然消除,只想到了揶揄说笑,她眼皮一抬调侃出声道:“你穿的是羽绒服吗?这么热?”
子沣本是眸色深沉的望着子青,此番言语一出,他俊眉微抬,疑惑道:“你说什么?”
羽绒服是什么东西?为何他听不懂?
凌萧若白眼儿一翻,不打算再理会他,径直转过身朝自己的殿宇行去。她需要思考一下如何如面对大师兄,她着实不想大师兄再受到任何伤害,还有,她必须研制出头发变黑的良药,如此,她的内心才会安稳一些。
然而,当她刚一抬步时,却觉耳畔闪过一道疾风电驰,晃眼之间,那个本是立于身边的男子赫然立在了她的眼前,随着他的到来也伴着一阵熏香的味道。
“我有事问你。”子沣到得跟前儿时,俊脸之上没有什么表情,只冷冰冰地说道。
从未有过的冰冷话语让凌萧若微微一愣,她抬眸望向身前的男子,只见他往昔溢满笑容的脸颊之上此刻正霜雪一片,原来,子沣也有如此冰冷的一面。
凌萧若见他冷着脸,脸上也凝结成冰,沉声问道:“什么事?”
子沣看着她瞬时变幻的表情,脸上神情未变,直接问道:“你的剑法从何处学来的?”
凌萧若眼眸一眨,不知他为何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她眼皮未抬,不耐烦地回道:“不是跟你说了是我自创的么?”说罢,凌萧若侧身想从他身边跨过。
可是更快地,子沣铁臂往前一伸,大掌迅速钳制住凌萧若的手臂,冷声问道:“不可能,你的资质我还不清楚么?你以为你可以骗得了我么?告诉我,她在哪里?”
方才那一试,让他知道子青并不是凌萧若,如若排除了这种可能,那么子青一定就是从凌萧若那里学来的剑法,世上不可能还有第三个人会他的剑法。绝不可能!
子沣的力道大得惊人,只让凌萧若觉得手臂酸痛异常,因着被捏痛,她怒目回瞪,手臂摇晃挣脱起来,喝道:“你放开我!”
他在说什么?那个她是谁?她根本听不懂!为什么古代的男子都这般粗鲁,都爱动手动脚的,不是说古代人很保守的么?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的么?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子沣眼眸一眯,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冷喝道:“你的剑法是不是凌萧若教给你的,她在哪里?”
凌萧若三个字似夏日闷雷一般在凌萧若的头顶响彻开来。她忽而忘了手臂被钳制的力道,只抬眸凝望着子沣,方才夜色深浓中那个被她遗忘的三个字在此时瞬时窜入了脑海之中,原来那三个字是她的名字,她方才一直思索着云景轩,是以根本没有注意到,不然在那样的猝不及防之下,她怕是条件反射地就要回眸望过去了。
子沣怎知她可能是凌萧若呢?他说那软剑剑法是不是凌萧若教给她的,莫非他便是悦己宫的宫主,君离?
一旦有了这种想法之后,凌萧若只觉不可能,怎么会呢?子沣与君离二人之间的气质实在是相差太远了,他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惊诧之际,凌萧若想起了那个白衣翩然脸戴白玉面具的淡雅男子,初见他时,他立于卷翘的屋檐之上,长风卷起了他白色的衣袍,高洁似兰,温润如玉。再见他时,他于花中舞着宝剑,身姿俊雅似风,卓然而立。
在临南之时,每当她出现危险时,他都会出现在她的身旁默默的照顾她。
可是,这让她如何相信他便是子沣?
那个一直不待见她的二师兄,一直被她恶整的马蚤包男。
这对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你在做什么?我问你,你是不是认识凌萧若?”思绪如絮间,子沣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凌萧若一个激灵,似从梦中醒来,她抬眸望着子沣,不答反问道:“你怎么认识凌萧若的?”
子沣在听见凌萧若如是说时,他俊美舒展,本是一手钳制的他竟是伸出双臂握住凌萧若的手臂关切地问道:“你知道她在哪里么?如今可好?”
凌霄若在见到子沣眸中显露无疑的关切时,心下甚为感动,想起被青铜面具男掳走那夜,他似乎被腾蛇伤得不轻,为了保护她,他实在是受了太多的伤害。这些伤害皆是因她而起,她不能再让他受到伤害了,让他从此忘了她吧!
心中有了想法后,凌萧若忽而低垂了眼眸,脸色阴沉,她呼出一口气后,缓缓说道:“前段时间,我在来燕北之前,被轩辕宏的士兵抓住了,当时她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救了我,她见我一点防身术都没有,便将那剑法教给了我,说可以抵挡一时的侵袭,然后,她就自行离开了。”
“离开了?”子沣闻言,满目的失望,只讪讪地支吾道。
凌萧若点了点头,道:“是的,她离开了,因着她救了我,我便多问了一句,问她要去哪里。”
子沣听后,俊眉一抬,眸中带着期许,问道:“她如何说?”
凌萧若凝望着他,说道:“她说她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永远也不回来了,她说她要忘了她身边所发生的一切。”
此句话语无疑将子沣打入了无底深渊之中,她永远不回去了?她不要她的爹娘与哥哥了么?
云景轩果真伤她太多,让她再也不想回家了么?
想到此,子沣握于凌萧若手臂的手深深地收紧,子然那小子竟然忘了凌萧若,他当真该打!
“二师兄,你捏痛我了!”凌萧若在得知子沣便是君离时,对他的态度也跟着好了很多,说话的声音也柔上了一分。
然而,她的柔声说话却是换来了意想不到的结果,只见那本是带着忧虑神情的男子倏地一下松开握住她手臂的手,俊脸之上再次冰冷一片,眸色之中似乎还带着一丝鄙夷。
凌萧若因着他的忽然转变而微瞪眼眸,还没来得及思索太多,只听他低沉地开口说道:“你若不喜欢大师兄,便与他说清楚,且从今以后莫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免得让他触景生情,大师兄是个长情之人,我不想他因你而受到任何伤害,你若喜欢的人是五师弟,也莫要欲拒还迎,逗弄于他,他为了你深深伤害了另一个善良的女子。”
方才大师兄那般求婚,而子青却一直支吾出声,当时他便知道子青并不喜欢大师兄,为了避免让大师兄尴尬,他才出口说了那番话语。而后又看见了隐于竹林之中的子然,从他深邃的凤眸中方知子然已对子青情根深种,不知为何,子青却一直没有答应子然。莫非她只是想将大师兄与五师弟玩弄于股掌之间?
如此的话,他绝对不会放过子青的!
子沣放下话语后便转头冷然而去,留下了袅袅馨香与那仍旧处于怔愣之中的凌萧若。
第102章 坦诚相待
凌萧若愣愣地盯着子沣陡然离开的身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有一点憋闷,有一点委屈,也有一点无奈。
当她作为子青时,他果真是不待见的啊呵,以至于说话的口气竟是这般的冰凉。
细数他方才那一番话语,当真是可笑至极,自从来到古代之后,扪心自问,她从未去招惹过他们这一群天之骄子,一直是他们想要束缚住她的脚步,让她做那些她不想做的事情。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她什么时候纠缠过大师兄了?什么时候对云景轩欲迎还拒了?她一直想要自由的呼吸,她不想与他们纠缠,可是命运总讲他们连在一起,让她掉入了层层束缚之中,而今倒是她的不是了?
她孤身一人在这异世,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有错么?她错在哪里了?莫非这些男人一说喜欢她,她就要奔入他们的怀中感激涕零么?
凌萧若抬眸,看着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月色,黑色的轻纱笼于其上,丝丝游走,似无根的浮萍于那幻海水波中涤尘荡漾。
“呼——”凌萧若朝外呼了一口气,收回视线,尔后转身朝轩辕宸的殿宇行去。
她不理耳旁的风声呼啸,走得十分之快,不多时便到得了轩辕宸的殿宇处。
甫一入得廊下,隔着参天的雕龙大柱,一名身穿蓝色衣袍的男子矗立在了月色之中,月光泻了满地的银纱,和着他那头银发于宽阔的肩膀之上留下了斑驳的星光。
夜里吹来的劲风带起质地厚重的衣角,猎猎作响。
“大师兄?!”凌萧若没想着轩辕宸会在廊下站着,行径跟前儿时,微微诧异一番后便开口唤道。
轩辕宸负手而立,听见凌萧若的呼唤声后,他转眸看向凌萧若,说道:“你是来辞行的么?”
凌萧若向前跨步的动作微微一滞,愣了半晌后,说道:“是的,顺便再开一些医嘱给你,还有你的头发,我会尽快研制药物的,研制好后托人交付于你。”
轩辕宸俊眉敛了敛,他起步朝她而去,银色的发丝于身后飘舞飞扬。他站定于她的身前,带来药香阵阵,凌萧若垂下了眼眸,不再看他的那双深沉而犀利的眼眸。
“你的心究竟遗落在了何处?”轩辕宸低沉的话语响在凌萧若的头顶,修长的手指缓缓伸出,放至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他之前一直未将玉佩带在身上就是存了一份私心,没想到,终究还是不能留住她的心。
凌萧若抬眸与他凝望须臾,她撤开脸颊,唇瓣一弯,说道:“大师兄,我是一个十分自私的女人,我从来做事只想到了我自己,完全不为别人考虑,更没想过为别人付出,这样的我不值得你喜欢的,你值得更好的女子。”
是的,她真的很自私,只因担心自己受到伤害,她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将所有的人排斥在了心门之外,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心!
如今这般复杂的状况,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是否应该叫做作茧自缚?
轩辕宸鹰眸一凝,问道:“你在担忧些什么?”
凌萧若闻言,心下微微一动,大师兄果真有一双慧眼,竟是能猜透她在想些什么。她眼眸一转,看了一眼遥挂于天际的月亮,将埋藏在心中许久的秘密说了出来:“如果说,我只是一抹附身于子青身上的灵魂,你相信么?”
轩辕宸剑眉微抬,疑惑道:“你说你只是一抹灵魂?”
凌萧若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是的,我来自于另一个时空,是与这里完全不同的天地,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是我知道,我迟早有一天是要回去的,所以,我不能搅乱你们任何人的生活,更不能改变你们任何人的生活轨迹。”
照顾大师兄的这些日子,午夜梦回时,她时常做起那个小女孩的梦,梦中那个挡住她道路的人,他每一次出现时,面容都非常的清晰,但是她却一直想不起她是谁,不过,她却对那人有种熟悉的感觉,那人绝对是她见过的,那个人一见到她就说她要回到这个时空,完成她的使命,如若她猜得没错,是那个人将她带到了这个九州大陆,如若她知道了那人是谁,她兴许就能回到现代了,既然注定要回去,那她又何必在这里纠缠太多呢?纠缠太多,伤人伤己!
轩辕宸闻言,他唇瓣一扬,划出弯月的弧度,他说道:“在其他事上,你一直是一个奔放豪迈的女子,没想到,在感情这件事上,你倒是畏首畏尾了,有些时候不需要考虑太多以后的事,人生太多变数,哪能思虑这般周全呢?”
就拿他大哥这件事来说,有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变数呢?好好的人,说没便没了!
凌萧若闻言,眸中星光点点,她凝望着轩辕宸,心底似乎豁然开朗起来,是啊,她为了什么不能放纵一下自己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呢?哪怕是飞蛾扑火,却也有曾经拥有的宏伟壮阔。
可是,就算要爱,她是不是也不能伤害其他人啊?将自己的爱情建立在别人的伤口之上,这是她一个现代女人该做的事么?毕竟,那个女子与他相识得比她要早。她如斯做,不就是横刀夺爱么?这让她情何以堪?
他说再次见她时,便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她该试着放手去爱么?
思索之间,只听轩辕宸叹问道:“你喜欢的人是子然吧?”
凌萧若闻言,眸色一凝,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么?云景轩看出来了,子沣看出来了,连大师兄也这般认为么?莫非现在,就她自己在原处挣扎不前么?
她是真的喜欢上云景轩了么?
“不回答,就表示默认。”轩辕宸低沉的声音再度传来:“子然与我同门多年,他的为人我是清楚的,你一直排斥他是因着你方才所说的原因么?”
话已经说得如此透彻了,凌萧若也不再逃避自己的情感,她摇头道:“不是的。”
“那是为何?”既然话已挑明,轩辕宸自然想要明白其中的缘由,既然他不能得到她,能帮帮她理顺情感倒也是好的,他只希望她能幸福。
凌萧若看着轩辕宸,仿似心中的苦水只能向他吐露一般:“大师兄,你知道么?在我们那里没有皇帝没有王权,每个人从出生时都是平等的,没有君臣之分,我们那里实行一夫一妻制,夫妻之间更是平等相处,完全没有夫为妻纲的这样一种说法。”
轩辕宸闻言随心一笑:“难怪你会与众不同,原是因着自小生长的环境不一样。”
难怪他会觉得她特立独行,与身边的女子全然不一样,原是因着这样一种原因。
凌萧若点头道:“是的,其实像我这样的女子在我们那个社会比比皆是,你们或许只是因着新奇才会喜欢我的。”
轩辕宸摇头道:“无论因着什么原因,喜欢便是喜欢了,没有什么可后悔的,我喜欢你的坦诚与直率。”
子青这样的女子,在他人遇见困难时出手相助,她虽然古灵精怪,但是她的心底却是善良的,喜欢这样的女子,他只会觉得骄傲。
凌萧若摇了摇头,随后抬眸问道:“如果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之后,你还会认为我坦诚么”
轩辕宸听闻鹰眸一眯,看着月下的女子,往昔泓滢的眸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赤诚,她要给他看什么?
凌萧若在心底纡了一口气,胸口起伏荡漾,似下了很大地决心一般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小药瓶。
白色的瓷器在月辉之下泛着悠悠的光束,似一株带露的白玉兰。
她拿出小药瓶后将药水倒在了掌心之中,随后伸出指头蘸了一些药水,将那些药水沿着下颌的轮廓游走起来。
轩辕宸在见到她这一番动作时,微眯的眼眸渐渐瞪大,他支吾道:“你……”
她这是在做什么?看那样子,好似要取下一些东西似的。
凌萧若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涂抹着药水,冰凉的药水在肌肤之上浸了开来,只让她觉得寒瑟入骨。
她忍住颤抖,将药水蘸完后便将药瓶收好,随后又拿出另一个药瓶,将那药水均匀地涂抹在了脸颊之上,待药水全然渗入之后,她只觉脸颊之上忽然一空。
纤纤素手缓缓抬起,食指与拇指交握,一瞬间便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全然揭了开来。
当轩辕宏看见那方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脱离子青的脸颊时,瞪直了眼眸,往昔的沉静全然被惊诧所代替,冷峻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
借着月色,他看向了廊下大柱旁的女子,她的肌肤皓白如雪,细润似凝脂,丹唇列素齿,翠彩发娥眉,清眸流盼间翩若清云出岫,果真是国色倾城人比花娇。
“你是……”
轩辕宸怔愣间,缓缓启唇朝那娇颜盛放的女子低喃出声。
第103章 此情无悔
轩辕宸凝眸望着月下绝美的女子,他惊叹的不是她绝丽的容颜,而是这副容颜却是他见过的,只是,他有些想不起来,他在哪里见过的。
凌萧若拿着那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淡淡月色穿透了薄薄的面具,凌萧若眼眸一垂,纤长的睫毛在莹白的脸颊之上投下了一排弯弯的弧线。她盯着手中的面具悠悠开口道:“我的名字叫凌萧若,在那个遥远的时空中,我也叫这个名字。”
她一直以为,名字相同,定能有什么联系的。
轩辕宸黑若子夜的鹰眸在听见凌萧若三个字时瞬时一睁,擦亮了夜色的火花,难怪她的玉佩上会刻着一个若字,原来她的名字叫凌萧若。
“我在何处见过你?”轩辕宸凝望着那个绝色的女子喑哑了声音,浅声问道。
凌萧若浓密的长睫缓缓抬起,她解惑道:“临南的宫宴之中,你握住了拿着银针欲要刺伤轩辕宇的我。”
对于轩辕宸的话语,她并不奇怪,以往在现代的时候,她总认为女人唯一吸引男人的便是绝色的容貌,而当她经历过丑颜一事后,让她深刻的明白到容颜的绝丽并不是让男人记住自己的唯一条件。
轩辕宸听闻凌萧若的话后想起了那个荷塘月色,溪水拱桥边的银针事件,原来那个女子竟然是子青!
他转过眸,鹰眸之中带着关切,浅声问道:“那夜可曾将你的手掰痛?”
凌萧若摇头道:“无妨的,不过,你现在可相信我那夜的话了?”
轩辕宸闻言,低垂了眼眸,想起那夜大哥对子青的调戏,而今,就算他想要管也永远管不到了,因为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凌萧若间轩辕宸神情有些痛苦,知道他是想起了轩辕宇,遂道歉道:“大师兄,提起了你的伤心事,不好意思了。”
轩辕宸唇瓣一扬,说道:“无妨的,逝者已矣。”说到这里,他似忽然间想起什么事来,握住了凌萧若的手,俊脸往下一压,靠近凌萧若些许,鹰眸中泛着灼灼光芒,他说:“你,便是子然的王妃么?”
这个事实当真让他难以接受,原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原以为,他的不懈努力终能换来和她的相知相守,可是,他却从一开始就晚了,子青竟然是子然的王妃!
事情的真相为什么会是这样?
凌萧若微微一点头,接着说道:“我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世界,附身在了子青的身上,但是她的记忆我全然没有承袭,后来发生了很多事,阴差阳错间,便成为了子然的王妃。”
凌萧若没有将南华真人的事说出来,她还不能将此事告诉大师兄,因为她还不值得南华真人的用意是什么,如此,她便不能将大师兄牵连进来。
灵魂附体一事在轩辕宸看来虽然匪夷所思,但从子青前后的行为来讲,却也可以推断的。子青入门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前后的行为也实在相差甚远,当时他也没有太过在意,才生生错过了她。
“你没有告诉子然,你便是子青么?为什么?”如果说灵魂附体一事让他震惊,那么子青隐瞒身份更让他不可思量,她为了什么要隐瞒?
凌萧若挣开轩辕宸的双手,推开些许,在廊下移动了几步,院墙之上,吹来一阵寒风,引得琉璃宫灯婆娑摇曳,也拂起了凌萧若鬓前的发丝,她紧了紧领口,说道:“成婚那日,我方才知道,子然已有了妾室,并且那个女子还怀了他的孩子。”
此言一出,轩辕宸即刻知道了她的初衷,他扬眉问道:“你不能接受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因着你从来生长的环境都是一夫一妻制么?”
凌萧若点头道:“是的,我不能忍受与其他女子共争一人,我放不下我的尊严,况且,那个名字认识他在我之前,又有了他的骨肉,我说服不了自己接受他,所以,我欺骗了他,也连带着欺骗了你们,大师兄,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是对大师兄所说,也是对子沣,子潺,子渊所说。她骗了他们所有的人,她对不起他们。
她没有想到,在与他们的斗法之中,早已建立了感情,她没有想到,能与他们在一起走这么一段路,结下一段尘缘,她一直想要置身事外,却每每深陷其中。
轩辕宸见她低垂了头,动情一般地举步上前长臂一伸,将她揽入了怀中,银色的发丝在身前扬起弧线,厚实的大掌轻轻拍打着她那娇弱的纤背,低喃道:“你的心该是也不好过吧。”
想她如此骄傲的一个女子,竟是喜欢上了一个已有妾室的男子,想要将一段感情埋葬,却也是十分痛楚的。
凌萧若靠在他温暖的怀中,闭上了眼眸,一滴泪珠滑落脸颊,她真的好累,就让她放纵一下自己在他怀里靠一会儿吧,让她暂时卸下坚强的伪装,将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因为,此次离开后,她恐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异世,远离了自己的父母、工作与生活。甫一来到异世,便受到各种各样的惩治,我一直想要逃离,你们却总是束缚我的脚步,好不容易自由了,却要顶替别人嫁入皇家,嫁入王府之后却知不知何时已然懵懂喜欢上的人已经有别的女人,尔后的生活之中还要遭受莫名其妙的暗箭,本想着来到燕北可以顺利拿到玉佩,却是累得你白发心殇,我是真的难过,真的很累啊……”说到后面,压抑于心中太久的泪水终是决堤而出,泛滥而出的泪水浸湿了轩辕宸的衣襟,灼烫了他的肌肤,只让他心疼难耐。
放置于背心中的大掌缓缓移动,将掌心中湿润的暖意传递至她的四肢百骸。
一股暖流从背心处缓缓漾开,注入了凌萧若的心间。
“子青,我的事,你莫要伤心,如若你不在跟前儿,大哥的事同样也会发生的。这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千万莫要自责。”
凌萧若摇头否认道:“大师兄,对于你,我的愧疚不仅仅于此,还因着我回应不了你的款款深情,只因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她多想喜欢大师兄啊,可是,无奈她左右不了自己的情感,她的眼眸为何只停留在那一个人的身影之上?
轩辕宸闻言,唇边溢出一抹欣慰的笑,他大掌抬起顺着她的秀发,说道:“能得你如此,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喜欢你,我对你付出情感,我想要保护你,这些都是我的事,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你放心,我不会因此而束缚你的脚步,相信我……”
凌萧若身子一滑,无力朝下坠落,感谢道:“大师兄,谢谢你……”
能认识大师兄这样的男子,就算穿越一场也是值得的。
轩辕宸搂住她欲要坠落的身子,双臂紧紧环保住她,让她在怀中尽情的发泄,直至末日之终。
月色凄迷,似有冬日的夜莺于枝头鸣唱,悲出一首催人泪下的歌谣。
良久之后,凌萧若的泪水似乎依然枯竭,她抹干脸上的泪水,收敛好自己的情绪,跟着退开了轩辕宸的怀抱,她抬眸看向轩辕宸,乌眸中的水帘已全然消散,只见她眉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她请求道:“大师兄,我的真颜一事,你可以帮我隐瞒么?我想自己面对一切。”
轩辕宸淡然一笑,说道:“如若你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我便应你。”
“大师兄,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凌萧若右手一抬,握拳于胸,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承诺起来。
轩辕宸浅浅的话语随风而来:“那我便应你。”
凌萧若抿唇微笑,随后掏出白瓷小药瓶,在脸上抹上了药水,随后将面具戴回脸上,朝轩辕宸颔首道:“大师兄,告辞了,你的头发包在我的身上。”
说罢,不再留恋,旋即转身抬步离去。
“子青……”轩辕宸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轻声呼唤道。
凌霄若闻言停住了脚步,她侧眸看他,却并未转身。
他的话语隔着风声传了过来。
“大师兄这里是你永远的避风港,倘若累了,便回来吧。”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怔愣良久后,终是狠心地说道:“大师兄,忘了我吧……”
她知道,她这样说话真的很残忍,但是,她不能再拖累大师兄了,既然不爱,便不能给他任何的希望,她不能自私地让他等待,她不忍心再看他受到任何伤害,他应该彻底放逐自己的爱。
蓝色的身影停留在了眼角处,此别后,天涯为家,四海作伴,再见或许已是天荒地老了。
泪湿罗衣脂粉满。四叠阳关,喝到千千遍。人道山长山又断。萧萧微而闻孤馆。惜别伤离方寸乱。忘了临行,酒盏深和浅,好把音书凭过雁,东莱不似蓬莱远。
风中响起了琵琶之声,悠悠琴弦声中,似有女子在浅唱低吟着那些离别的诗词,婉转而哀戚。
凌萧若踏在深雪之上,期初步履维艰,到后来,当她深深地呼吸气息之后,便迈开大步朝别院门口行去了。
别了,大师兄……
千万,珍重……
第104章 卷三完结
因着被围困,凌萧若瞬间拉紧了缰绳,马儿哀鸣嘶叫人立而起,前蹄扬起雪花无数。
她眼眸一眯看着那些将她围住的士兵,他们身穿黑色衣衫,上罩银色铠甲,肩背处有红巾飞扬,腰间挂着三尺佩剑,这样整齐而威严的装束看着到像是皇家的御林军。
他们拦住她的去路作甚?
燕北御林军统领铁凌,人如其名,铁面无私,他大掌朝下一压,低声命令道:“抓住她,要活的!”
一声令下之后,士兵蜂拥而前,拔出腰间的佩剑,刀剑摩擦剑鞘之声霍霍而起,响彻山麓,刀光剑气汇聚成一道光束生生将夜空劈开。
凌萧若见状眸色惊骇,旋即一拉缰绳调转马头朝后奔去。
奔驰之间白色粉末洋洋洒洒而出,与那飘然的雪花融为一体,让人分辨不清。
“嘶——”
只听得刀剑声之中忽而传来马儿阵阵地嘶鸣之声,嘶鸣声之后却见那些本事朝前奔驰的马儿不再朝前奔跑,而是头部上下摇晃,脚下铁骑上下颠簸,在原地大踏步起来,那样子看着不似奔驰到似有点像现代马术中的盛装舞步。
“怎么了?”一阵混乱之后,铁凌苍劲的声音于人群中响起。
一名士兵闻言答道:“回统领,马儿不知为何停滞不前了,不但不往前跑,还在此处上下颠簸,属下已经快被颠晕了。”
因着马匹上下跳动,那士兵说出来的话语也是上下起伏高低不平,之间他紧拽缰绳,脸色愈见苍白,神情愈见痛苦,大有一吐千里之感。
铁凌看着前方已然跑远的子青,脸色一沉,旋即喝道:“即刻下马去追,抓不到她,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是!”
士兵得令之后,都挣扎着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有些摔落于地的士兵因躲避不及被飞扬的马蹄踩踏。一时间,脑浆迸裂血流横飞。
武功不弱的士兵在下得马后便提气朝子青飞掠而去。然而,当他们飞掠几步之后却见黑夜之中闪出数道黑色的身影,他们身穿黑衣头戴蒙面布巾,很显然不想让御林军知道他们的身份。
“来者何人?何以挡路?”士兵见状历喝出声。
然,一声历喝之后不见那些黑色的身影答话,他们只立于一排,全然将路封堵死了,那阵仗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
铁凌此时已策马而来,到得跟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