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师妹 第13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白衣男子不理黑衣人的嘲讽,他只说道:“其他的事,我管不了那么多,但是,你今日休想将她带走。”
黑衣男子闻言不屑道:“就凭你么?今日就算是你悦己宫的宫主前来也未必能从我手中抢到人,更何况你?”
白衣男子回敬道:“那便试试!”
话语一落,只见他白影一闪便朝黑衣人打了过来。飞身之际,凌萧若只觉脸庞扫过一阵寒芒,刀光剑影煞白了她的盛装红颜。
飞身而来的白色身影不知何时起手中竟是多了一把长剑,那剑端薄弱蝉翼,可弯可直,弯曲时可绕臂三周,直起时可劈金断石。
他的武器竟是一把藏于腰间的软剑!
黑衣人见状瞬时丢开凌萧若随后与那白玉面具男展开了争斗。
被人瞬时丢开的凌萧若因着点了|岤道而不能动弹,由于身躯过于僵硬,是以,一旦被人丢弃,她便像那石头块儿一下顺着屋檐滴溜溜地滚落而去。
大红的身躯沿着黑色的黛瓦朝下滚动着,凌萧若的脸部时不时受到了砖瓦的侵袭,滚动时,她忍不住低声皱眉道:“谁他妈再说穿越好,老娘跟他急。”
她的身子咕噜噜地朝下滚动着,最终脱离了屋檐朝地上坠落而去,凌萧若一个闭眼等待着山崩地裂的那一瞬间。
然而,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相反地,她竟是落入了一个强有力的怀抱之中。
她被来人横抱于怀中,他抱住她后一点也不迟疑便带着她飞掠而去。逆风拂来,胭脂香味馥郁芬芳,溢入男子的鼻端。女儿家的馨香让那双隐于白玉面具下的眼眸微微一眯,他俯身睇了一眼怀中女子,虽然她的脸上有一些尘土,但是,只那一眼便觉瞬间倾城。
相对于男子的惊鸿一瞥,凌萧若则是直愣愣地盯着他的白玉面具看,阳光之下,那白色的玉质,细若凝脂,温润莹透。
许是被她盯着看久了,男子那隐于白玉面具下方的脸竟是有些微微发烫起来,他眼眸一眯加快脚步飞掠而去,不多时,便将凌萧若抱至了方才被劫的朱雀大街之上。
“小姐……”本是颓然坐于地上哭泣的碧绿在看见空中飞舞而至的一红一白身影后,惊得眼眸瞪直呼唤起来。
那白衣男子将凌萧若放落地面后,朝她微微一颔首就迅速离开了。
碧绿盯着那悄然而去的白色身影轻声问道:“小姐,他是谁?”
凌萧若愣愣地盯着消失而去的身影,蹙眉道:“他是悦己宫的人。”
“什么?他就是传说中悦己宫的人么?”碧绿听后双手交握在一起做西子捧心状地说道:“我竟然在有生之年见到了悦己宫的人,看他那欣长的身影,一定长得十分英俊了。”
凌萧若挑眉看了一眼碧绿,随后为她解开了套住她身的绳索,心里思索起来,想必悦己宫的名号在江湖上还是十分响亮的,不然怎么人人皆知?
碧绿盯着那八台花轿苦着一张小脸朝凌萧若说道:“小姐,抬轿的轿夫都跑开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凌萧若一脸平静道:“将盖头盖在我头上,我们走去靖王府。”
靖王今日派了人迎亲,途中遇见其他状况,靖王却不闻不问,如若她没有准时到达靖王府,她担心靖王会因此发难,从而使她家人蒙罪。是以,即便是走,她也要走去靖王府。
碧绿一听,眼眶之中顷刻便积了泪水:“姑爷怎么可以这般对待小姐?他不来迎亲也就算了,竟然连小姐的性命都不顾了。”
如若不是方才那位侠士相助,真不知小姐会被那恶人掳到何处去,她一想起来就觉有些后怕。
凌萧若蹙了蹙眉,拍了一下碧绿的手,说道:“别担心了,这个世上没什么事能将你家小姐我打倒的,我们走。”
碧绿点了点头,起身捡起掉落于旁的红色盖头,拍掉上面沾染的灰尘,仔细地戴在了凌萧若的头上。
本是风光的迎亲队伍,而今只剩下了寥寥数人。
碧绿搀扶着凌萧若迈开了坚实的步子朝靖王府行径而去。
待她二人的身影差不多消失在朱雀大街时,街角隐匿之处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他盯着那大红的身影,那身影极是单薄,仿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一般,然而,她迈开的每一步都坚实异常,看着如此坚强淡定的她,垂于身侧的手情不自禁地紧了一分。
九师妹 第059章 白玉面具
第060章 皇子大婚
》 第060章 皇子大婚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60章 皇子大婚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818 6:05:09本章字数:3447
夏日的骄阳炙烤着大地,繁盛的树叶一动也不动,知了在树上烦躁地鸣叫着,让人听着都有些愤懑异常。
靖王府的府门雄伟瑰丽,飞檐三重,雕工精湛的两只石狮一左一右护卫着府院,栩栩如生。只是本该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挂的府门,此刻仅有两名侍卫带刀立于石狮旁边,他二人面露冷色,连半点喜庆的色彩都没有。
“吱呀——”
随着马车车毂之声的响起,两辆简易的蓝布布帘马车停在了靖王府府门之前。
待马车停稳之后,一双纤细的小手掀开了为首马车的布帘,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提着罗裙举步下了马车,下得马车后她朝车厢内伸出手轻声说道:“娘娘,奴婢扶您下来。”
“嗯。”问话之后是一声略带疲倦的回答,随后便见一名穿着朴实的中年美妇从马车上迈了下来。
那中年美妇下得车后美眸一瞥便看见了冷清的府门,她微微一叹后对扶她得丫鬟说道:“翠儿啊,让人将东西带全后扶本宫进府吧。”
翠儿颔首答道:“奴婢遵命。”
待东西拿全后,一干人等便举步朝靖王府内行去。
到得府门前时,带刀侍卫在见到来人时即刻单膝跪地道:“奴才参见淑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淑妃垂眸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侍卫,轩儿建府后本应调配十几名护卫,可是,轩儿这孩子除了逐月以外一个都不要,虽然她知道轩儿武功高绝,但是做娘的始终还是担心自己的孩子,是以,她便从自己的宫中调了几个侍卫到靖王府当差,而今守在府门前的便是她以前的侍卫。前日里,轩儿向皇上请旨说让他自己操办婚礼,皇上心中许是有着些许愧疚,是以,答应轩儿让他自主处理婚事。今日,当这名侍卫得知轩儿不去迎亲时便着人通知了她,后又听说凌萧若被一个面具男掳了去,而轩儿则是不闻不问,她担心轩儿做出出格的事,是以,向皇上请了旨出得宫来。
“你们王爷在何处?”淑妃正了正声音朝那侍卫问道。
那侍卫微微一愣后回道:“在书房。”
淑妃长纾一口气后便带着丫鬟进入了府中。
王府之中,楼阁之间有飞廊连接,峥嵘崔嵬,宛如仙宫楼阙。一行人在廊间行走而去,不多时便到得了书房,然而到得书房后却听逐月说靖王刚刚去了府中后花园。
淑妃听后秀眉蹙了蹙,随后命人放下东西,便唤上翠儿朝后花园行去。
时值夏日,天气多闷热,而王府的后花园却有一处消暑纳凉的好去处。庭院深深,古槐参天,苍翠蓊郁。浅绿色的槐花层层叠叠布满树冠,偶有清风徐来,古槐散发出阵阵淡雅的香气,弥漫在空中,使人陶醉。
当淑妃迈步进入后花园时,看见的便是身穿白衣坐于树下独自对弈的云景轩。
此刻的云景轩正专注地看着棋盘,每走一步都在回味华山比试时子青用过的套路,想起子青俏皮的模样,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淡淡地微笑。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母妃已经快要到达他的身边了。
淑妃在看见悠然自得的儿子时,忍不住有些愤怒,自从轩儿出生后,她从未大声对他说过话,可是,现在的他实在让她有些生气,他究竟将贺氏一族置于何地?
“轩儿,你这是在干什么?”由于心中有气,是以,说出的话语中难免带着诸多的质问。
云景轩修长的手指正夹着一颗莹白若玉的白棋,经淑妃这么一吼,快要落下棋子的手就此僵在了空中。停顿片刻后,他快速落下棋子,转眸看向母妃,唇边带着浅浅地笑意,似是知道他的母妃要来靖王府一般,他只道:“母妃,您莫要担心,孩儿会跟她拜堂的。”
从他内心来讲,他不想与她拜堂,不拜堂的话,他们就算不得夫妻,他日还可以再度嫁娶,可是,这由得他么?
为何他的婚姻不能由自己来定?为什么?
今晨,当他甫一穿上那红色的新郎袍时,血红的颜色刺痛了他的双眼,让他根本迈不出去一步,涤荡的内心让他完全无法前去迎亲。挣扎许久之后,他终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之中。
儿子痛苦挣扎的表情以及唇边那抹辛酸的微笑看在淑妃的眼里,却是痛在她的心里,方才触发而起的怒气瞬时消弭而去,她拂了拂衣摆坐在云景轩的对面,伸手握住他的手愧疚道:“轩儿,母妃对不起你。”
她这个做母亲的竟是一点也帮不到自己的儿子,她当真有愧。
云景轩凤眸一抬,回握了一下母妃的手安慰道:“母妃,这是孩儿应尽的责任,您没有任何错。况且,这一切也是源自孩儿自己,与母妃无关。”
他的母妃又有什么错呢?记得他还年幼的时候,偶尔会听见母妃的叹息之声,想必她在年轻时也并非自愿嫁给父皇的吧,天下的女人又有谁喜欢跟别人分享丈夫呢?况且,这个丈夫还是那拥有美人无数的帝皇。而今,他的父皇更是对母妃不闻不问,她的心中也当是苦水甚多吧。
上官柔对他有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就算因此让他必须娶自己不喜欢的女子为妻,他也绝不会后悔当日的举动。
淑妃美眸微眯,心下甚是欣慰,她拍了拍云景轩的手,继续说道:“轩儿,你虽不愿娶她,但她好歹也是你父皇钦赐的正妃,她的花轿当街被人劫持你却为何不派人去救?”
云景轩闻言,扬唇淡笑出声:“母妃,一个从来不喜出门的女子却又为何会被人劫持呢?而且,当她甫一被劫持后便有人来营救她,您不觉得她的背后还有深层次的故事么?”
方才逐月在告诉他凌萧若被劫持时,他虽然担忧凌萧若受辱,但是,青铜面具男子的身份十分可疑,是以,为避免打草惊蛇,他没有让逐月正面去营救,而是换了夜行服蒙了面后从王府后门朝朱雀大街而去,准备自己营救。
可是,当他到达事发之地时却见一白玉面具男子出现在了一处屋檐之上,称自己将要救回凌萧若。他见有人营救,遂按兵不动在旁观察,白玉面具男子的装束他是知晓的,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悦己宫的人。悦己宫以锄强扶弱为名,出现在那里却也不稀奇,可是,令他稀奇的是,此人武功之高已经超出他的想象,怕是只有悦己宫的宫主才能有如此的武功修为。
如果此人是悦己宫的宫主的话,那么,他这个新娶的王妃怕是有不少的故事了。
淑妃闻言垂眸思索起来,须臾,她说道:“母妃派人调查一下她吧。”
云景轩听后摇头道:“不需要了。”
从前,他总觉得自己的心会很宽广,如同大海一般,可是现在的他才深刻的体会到,他的心真的很小很小,小到只能容纳一个人,有一个人驻进去了,其他人就再也没有位置了。对于他这个新王妃,她的一切他都没有兴趣知道,只要她不害人不胡作非为,平平安安的待在王府,其他一切他都不会在意的。
淑妃见儿子摇头,也不再勉强,遂提醒道:“轩儿,时辰快到了,你快些换衣衫去府门口迎娶新娘吧。”
她来靖王府时便着人打探了,那个凌萧若在被救回后与她的贴身丫鬟步行朝靖王府而来,当她得知这个消息时,不禁对这个女子起了好感。她虽没有才名,却也是一名不错的女子。
云景轩闻言,淡淡地点了一下头后便起身朝花园外行去,雪白的身影在婆娑的缝隙阴影中留下了一道道斑驳的痕迹。
没过多久,云景轩便换上了喜服,换上喜服之后他带着母妃带来的喜娘朝府门行去。
澄蓝的天空碧然如洗,黛瓦灰墙朱门黄漆,阳光之下,映出了一副七彩的画卷。
府门处,云景轩长身玉立于宽大的门楣之下,他头束金冠,一身红衣显耀于世,本就高大挺拔的身材在着上新装之后,更衬得他身姿英伟,眉目俊秀,只是那雕刻般的五官在此刻显得有些冷毅而凝然。
等待片刻后,深邃的凤眸微微一凝,便看见了相携而来的二人。他的凤眸停留在了身着霞帔的女子身上,只见她步履坚实,脊背挺拔,如此清傲的身姿让他微微一滞,虽是蒙着面的,但是,此时的感觉却又为何与上次有些不一样呢?
此刻,扶住凌萧若的碧绿在看见府门前的那抹红色身影时,激动地握住凌萧若的手,说道:“小姐,姑爷在府门口等您呢。”
凌萧若隐于盖头下方的唇角暗讽一般地勾了起来,她没有回答碧绿的话,只是将自己的脊背挺得更高一些,这些天潢贵胄们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所以,在他的面前,她绝对不能输了气势。
云景轩看着那再度挺起的胸膛,凤眸中溢出了一些不知名的含义。他凝视了红色身影片刻后,旋即撤开了视线。
此时,已渐走近的碧绿终是看清了云景轩的面容,当她甫一看清时眼眸不禁瞪大,原来姑爷竟是长得如此英俊不凡。
“新娘到,请新郎接新娘入府!”喜娘在见到新娘子到达府门之后,迎着笑脸高声唱喝起来。
唱喝之声打断了云景轩的沉思也终止了碧绿的无限仰望。她愣了愣后扶着凌萧若走近汉白玉台阶之前。
喜娘唱完后给了云景轩一条红色的绸带,随后将红色绸带的另一端给了刚刚到来的凌萧若。
凌萧若接下了红绸带,她垂眸看向绸带,目光随着绸带移动,直至盖头边沿处。隔着绸带,她似乎能感觉到对面男人身上的冷意,那冷意沿着绸带绵延而来侵袭着她的双手。
这个男人,他不喜欢她,他抗拒她,这是她得出的唯一的结论。她虽然也不喜欢他,也抗拒他,但是心下多少还是有些愤懑的,毕竟,她并不是吵着闹着想要嫁给他的。
云景轩心思恍惚,他没有再看凌萧若,只是面无表情地接下红绸带后,旋即牵着自己的新娘转身朝府内行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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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师妹 第060章 皇子大婚
第061章 洞房花烛
云景轩迈开长步朝前行去,刚开始时,他走得还不算快,到后来,每走一步,他的心就跟着凌乱一次,于是乎,在穿过长廊之后他的步伐是越来越快了。
凌萧若跟在他的身后,那方连着她手的红绸带不止一次被拉直,每每被拉直时,她也不去理会,只按照自己的步伐来走。是以,那红绸带每次被拉直后又会反弹回来。
碧绿在感觉到脚步明显加快时欺身在凌萧若耳前轻声道:“姑爷为什么这般走路?”
凌萧若轻哼道:“心里乱呗。”
“嗯?”碧绿听后显然不知道她家小姐在说些什么,只是瞪大眼眸惊诧出声。
凌萧若不理会碧绿的诧异,只临危不乱地朝前行去。
其实,府门口离那拜堂的主厅却也不远,但是一路行来,只觉似有千里路一般。当她们行至穿堂庭院时,一阵清风掠过墙头吹了过来,那一缕清风拂起凌萧若的盖头,让她在无意间看见了云景轩的背影。
只见他背影挺拔,墨发高束,上戴美玉金冠,大红的喜袍之上绣着繁芜的暗纹,一看便是上好的绣工。
这个男人就是她要嫁的人么?
行在前方的云景轩似乎感觉到身后灼热的视线。他忽而顿住了前行的脚步,回眸一探,然,在他回眸之际,凌萧若的盖头恰巧垂了下来,再度封闭住了她的视线。
云景轩凝视着那方绣着凤凰的盖头,金色丝线绣成的凤眼似乎鲜活了起来,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瞧呢。
“姑爷,有什么事么?”碧绿见靖王停下了脚步,以为他是有事,遂开口问询起来。
云景轩凤眸一敛,将视线收回后没有回答碧绿的问话,只是径自转身而去。
碧绿见靖王对她不理不睬,心下再度酸涩起来,靖王今日的行为是要给小姐一个下马威么?她家小姐这般美好,他为了什么不喜欢小姐呢?
因为心中难过,扶住凌萧若的手臂不禁加重了一分力道,凌萧若感受到碧绿的变化后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示意她不用担心。
碧绿偏过头睫毛一垂,终是无声地落下了一滴辛酸的眼泪。
到得主厅之后,当碧绿看见上方首座纸上坐着一名中年美妇时,眼眸不禁瞪大了些许,眼尖的喜娘在看到碧绿惊愕的眼神时即刻上前在她耳前低声说道:“那是当今的淑妃娘娘,靖王爷的母妃。”
碧绿听闻再次朝那美妇望去,只见那美妇头梳坠月髻,上戴一根雕花芙蓉簪,她端坐于紫檀木椅之上,仪态典雅华贵,虽然穿着朴实,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高雅韵味。只是,她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喜娘的声音虽小,但是凌萧若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听清楚后,她暗自嘲讽,倘若不是淑妃娘娘出现在靖王府,今日这堂怕是也不用拜了吧。此时的她竟是有些讨厌淑妃娘娘的多此一举,她以为自己很像跟她儿子拜堂么?
“吉时已到,新郎新娘跪拜天地!”当凌萧若的思绪仍旧纷杂时,喜娘已经扯开喉咙高声唱了起来。
喜娘唱完,碧绿扶着凌萧若面朝外面的蓝天,搀扶着她跪了下去。
“一拜天地!”
凌萧若与云景轩皆是微微一颔首,点了一下头。
“二拜高堂!”
凌萧若被扶起转身朝淑妃跪下,她再次轻轻一颔首。
“夫妻交拜!”
云景轩闻言站立起身面朝凌萧若而站,而凌萧若也在碧绿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她头戴大红盖头,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不过,视线虽然被挡住,但是她却能够感受到对面男人的视线,她讨厌这样的感觉。
因为心中诸多的不爽,喜娘在唱罢后,凌萧若竟是没有朝云景轩颔首,而云景轩也因着心中排斥纹丝不动地站立于原地,他凤眸垂下,脊背挺拔似直立的柏杨。
由于云景轩闭着眼眸,是以,他根本没有看见凌萧若的动作。
碧绿见小姐与姑爷皆不交拜,手心中已经急出一些汗水来。
喜娘子啊看见二人僵持的状态时,眼角微微抽搐,无奈之际,她朝淑妃投去了一抹求救的目光。淑妃在接收到喜娘的目光时,柳眉微蹙,秀手一抬揉了揉太阳|岤后朝喜娘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
喜娘似得了特赦令一般,急忙高声喊道:“礼成,送入洞房!”
云景轩闻言松开了手中的红绸带,而碧绿则是扶住凌萧若的手臂带着她朝新房缓步而去。
待凌萧若的身影消失在正厅时,淑妃起身朝云景轩走去,到得他跟前儿时,她叹了一口气后说道:“轩儿,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母妃看她是个不错的女子,你莫要太过排斥了。”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他的情已经给了另一个人,叫他如何培养?
云景轩凤眸一暗,幽幽问道:“母妃难道不怨父皇么?”
父皇自八年前便一直独宠萧贵妃,对于其他妃嫔,他一直冷淡以对。对于皇子,除了萧贵妃为他生下的仅有七岁的小皇子以外,其他皇子他皆不上心,甚至随随便便就定了他们的终身,就像他一般。
淑妃睫毛一颤,隐于袍袖中的手上下抖索起来,须臾,方才回道:“他是帝王,是这个天下的至尊与主宰,母妃卑微,又如何能怨呢?”
云景轩在见到母妃黯然神伤的表情时,淡淡说道:“孩儿不想做那寡情薄幸之人。”
他既然不喜欢凌萧若,就不能给她希望,不然,她又将情何以堪?
淑妃闻言秀眉一挑,支吾道:“轩儿……”
云景轩深深地看了淑妃一眼,颔首说道:“母妃莫要单线,孩儿做事有分寸的,不多时宫门便要下匙了,母妃还是早些回去吧,恐那萧贵妃又借机添乱。孩儿明日再去宫中探望您。”
说罢,径自俯首退开了。
淑妃看着儿子渐渐远去的身影,又兀自叹了一口气。
云景轩离开主厅后便朝新房行去,他打算将所有的事情在今夜道明,这些事情是不能拖的。然而,当他行至途中时逐月行色匆匆地朝他奔来,逐月见到他后朝他一颔首,随后在他耳旁轻声说了一句话。云景轩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凤眸一敛,怔愣须臾,抬首朝新房的方向望了一眼后,对逐月说道:“你加派人手保护茗芳阁,千万不要再让人将她掳走,本王去去就回。”
“是,王爷。”逐月一垂首恭敬地回道。
云景轩随后一掀袍,掉转方向朝自己的院落行去,换了一身衣衫后便朝府外行去。
夕阳西下,霞光染红了半边天,靖王府有一处院落名为茗芳阁,新房便是布置在这里,此阁乃是一处风景如画的院落,阁门之后是一片绿草地,芳草葳蕤,似绿毯一般,草地纸上有大理石雕刻而成的石桌石凳,草地之边是花园,其内种植着各种各样娇艳的花朵,还有一个鲜花装点而成的秋千,穿过花园经过一座小拱桥便可到达阁内主厅及厢房,房屋四面环水,灰墙黛瓦倒影在潺潺的溪水之中,相映成趣。
因为云景轩对凌萧若多少有些愧疚,是以,将府院中最美丽的院落装成新房让她居住。
莹白的月亮渐渐高去,夕阳终是没在了亭台楼阁之中。
新房之中所有的一切皆是红色的,红色的窗帘,红色的帷幔,红色的绣花桌布,红色的龙凤烛台。
龙凤烛台跳跃闪烁,妖艳的蜡泪沿着柱壁缓缓而下,形成了层层叠叠的泪滴。
凌萧若头顶盖头坐在床边,她自进入房间之后便一直挺立着腰身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时间久了,一直候在门口处的碧绿都变得有些焦急了,她双手交握,跺了跺脚后怪嗔道:“王府之中似乎也没有宴请宾客,姑爷怎么还不来揭盖头?”
许是碧绿的声音有些大,房内的凌萧若将她的听得是一清二楚,她闻言淡然地对碧绿说道:“他爱来便来,不来就算了,我只等到今日,时辰一过我便掀盖头换衣服睡觉。”
为了保全家人,她委曲求全地嫁入靖王府,这么多委屈都受了,顶着盖头在床边多坐一会儿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今日一过,她怎么做都不是她的错了。
“姑爷来了!”凌萧若的话音落下后不久,便听碧绿欣喜地声音传了过来,须臾,又听碧绿支吾道:“他怎么……”
凌萧若放置于膝盖之上的手在听见碧绿的支吾声后不自觉地揪紧了龙凤喜袍。
这个男人又干了什么事?
此时,云景轩正踱着步伐踏过拱桥朝茗芳阁西厢房而去,显得有些风尘仆仆。他一身皓白衣衫隽永如画,映在青山绿水之间,只觉说不出的飘逸,碧绿之所以惊诧便是因着云景轩这一身不染纤尘的装扮。
盖头还没有揭开呢,他又为何将衣服换成了白色?
云景轩走进厢房门口时收敛了脸上微微的倦意,他右手抬起示意碧绿先行离去,碧绿闻言眨了眨眼睛,随后又回头看了看屋内静坐于床边的小姐,不太愿意就此离开。
“姑爷,小姐她……”
不待碧绿说完话,云景轩凤眸微微一瞪,露出威严之色,低声暗哑道:“你下去吧。”
碧绿听闻脖子一缩,余下的话全然吞进肚子里,她愣了愣,看向威严的姑爷,终是提着裙摆讪讪地离开了,离开房门后三步一回头的往回看,眸中尽是担忧与不舍。
待碧绿走远后,云景轩修长的手指缓缓抬起扶于房门之上,一双凤眸深若寒潭,他隔着雕花的窗棂望向了房中的女子。
她静静地坐于床沿边,大红喜袍娇艳似一株盛放的牡丹,他完全可以想象在那盖头执行当是一副怎样的倾城容颜,可是,再美的容颜又如何呢?终究不是他喜欢的那一张。
“唉!”云景轩长叹一声后终是推门而入了。
“吱呀——”
木门开启时发出了微微的响声,细小的响声使得坐于床边的凌萧若螓首微微一转,她眼眸一眯便知进来的人是云景轩,得知来人后,秀手不禁紧握成拳,如果有可能,她真的很想将他摁倒在地随后一顿暴打,不然当真难消她心头之气。
云景轩推门而入后并未前行,他只是负手而立站于门边,潋滟凤眸凝望着床边的女子,思索着应当如何开启话端,有些话,虽然很残忍,但是却是不得不说的。
因着思量过剩,时间在不经意间缓缓流逝,他二人,一人站一人坐,相隔咫尺却远似天涯。房间之中因着二人的无语而变得十分静谧,静谧得有些压抑,似乌云压于头顶上一般。
凌萧若微抬秀眉等待着云景轩开口说话,可是她一等再等,良久之后都没能等到他的一句话。
这厢,当云景轩终于启唇想要说话时,却听逐月焦急地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王爷,属下有要事禀告。”
云景轩闻言,凤眸一眯,本是酝酿好的情绪被逐月这么一扰乱,让他只觉有些烦闷,因为心有不爽,遂恼怒地问道:“何事?”
本是平凡的两个字,但是在凌萧若听来却是犹若惊涛骇浪,她惊的不是其他,而是因着声音的熟悉。
这个声音为何如此熟悉?
门外单膝跪地的逐月在听见王爷的问话后,抬首看了看坐于床边的新王妃,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遂支吾道:“这……王爷……”
“有什么事你说便是!”云景轩俊眉一蹙转身愠怒道。
这一句说得比较长,凌萧若听后终是知道了声音的侏儒,这个男人不是子然又是谁呢?
凌萧若心下惊骇异常,她迅速抬手掀开了大红盖头想要一探究竟。她掀开盖头之后看见了屋中男子的一方轮廓,他一袭白衣如云如缕,墨发高束于头顶,上有一根简单的白云簪,只这一眼,她便认出此人便是子然错不了。
怎么会是他呢?她嫁的人怎么会是子然呢?
当凌萧若还在兀自惊愕时,房外的逐月一颔首迅速回道:“宁姑娘小产了,失血过多,大夫说她有生命危险,不大好治,属下遂来禀告王爷。”他这差事也忒不好当了,那宁姑娘啥时小产不好,怎么偏挑王爷洞房花烛的时候小产呢?
云景轩闻言俊眉一拧,惊道:“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说罢,他一掀衣摆迅速掠出了房间,根本没有回头看凌萧若一眼。
逐月见云景轩提气而去,也没有办法再管屋内的新王妃,只跟在他的身后飞掠而去。
凌萧若伸出手指,指着云景轩消失的方向惊愕道:“天……天啦,老天不待这样玩儿我的吧,原来三皇子就是子然,就是云景轩!我怎么会嫁给他呢?”
自从穿越到这个异世后,她究竟被惊吓过多少次了?世间怎会有这样的巧合?
凌萧若脑中轰鸣一片,完全无法接受云景轩便是子然的事实!
她一直盯着子然消失的方向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不对!”一番神游之后,凌萧若倏地瞪了一下眼眸,她双手一捶,惊道:“不对不对不对!这不是巧合,绝对不是!子青应该知道子然便是云景轩的,因为她知道,所以才会上苍山拜师学艺,她拜师学艺的目的非常纯粹,那就是,她不想嫁给云景轩。”
之前的子青也不想嫁给云景轩,所以她才会上苍山,所以才回去轻薄众师兄,她就是想要做给子然看的,让她厌恶她,让他退婚。然而,在她的目的还未达成时,子青意外死去,而她穿越而来,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所以才会闹出后面这许多事来。
可是,宫中鲜少有人知道云景轩其人,子青又是如何得知云景轩在苍山学艺的呢?
这之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不期然间,凌萧若的脑中浮起一个人的面相,那人身姿飘逸,仿似谪仙。
“难道是南华真人?”凌萧若秀眉微蹙喃喃自语起来:“莫非这一切都是他设下的局?难道子青的死去也并非意味?他想要做什么?”
他如果想要害她,又为何让子湛保护她?如若不是子湛救她,在澜沧江之行时,她已经死去了。
“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由于脑中凌乱一片,由于想不到任何的头绪,凌萧若憋屈得直挠脑袋,新娘发髻已然被她挠得凌乱成风了。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甫一进门的碧绿再看见凌萧若大挠脑袋时吓了一跳,她迅速行至凌萧若跟前跪在床边,目光中是显而易见的焦急。
凌萧若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推理过程之中,全然没有理会碧绿的话语,只一个劲儿地思索缘由。
而碧绿则以为自家小姐是受到了沉痛的打击,所以才会显露出如此呆滞的神情,她眼眸一眨眼泪又流了出来,她扶住凌萧若的手臂,哭诉道:“小姐,您莫要这样,靖王是因着他的妾室小产才离开的,今晚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他会回来的,小姐您莫要伤心……”
新婚夫君子啊洞房花烛夜抛弃新娶的妻子去照顾其他女人,只要是女子便是受不住这般打击的吧?
碧绿的一番话犹如沉闷石块一般撞击上了凌萧若的脑部,顷刻间,撞碎了她所有的推理程序,她眼眸一瞪,转眸看向碧绿,问询道:“你说什么?你说云景轩已经有妾室了?”
比率在看见陡然转过眼眸的小姐时还未反应过来,怔愣须臾,她点头道:“是的,奴婢方才听王府里的下人们交谈,说靖王有两位妾室,皆是他弱冠那年皇上赐的,其中一位在前些年因病去世了,而今还剩一位便是那宁夫人了。”
因为靖王府是新近建成的,府中的下人都是淑妃娘娘亲自挑的身家清白的人,听这些下人们说以前靖王身边只跟着一名侍卫,其他人对靖王的事也不甚了解,所以世人不知靖王其实是有侍妾的。
凌萧若眼眸一挑重复道:“宁夫人?”
方才云景轩的侍卫来报时分明说的是宁姑娘,莫非他是怕自己知道云景轩已有妾室?瞧云景轩方才匆忙而去的焦急身影,他当是十分在乎那名女子了?
难怪他排斥她,难怪他不来迎亲也不想娶她,原是因着他已经有喜爱的女子了。并且,那个女子还怀了他的孩子?
有了这个认知后,凌萧若的手在不自觉中握紧成拳,指关节处已然泛出森然的白,一颗心仿似浸入了冰河一般,凉凉如霜冻。心田之上,有那么一丝丝的伤痕,那伤痕有一点疼,有一点痛。
不过还好,她仅仅只是微微心动而已,一切都还好。
凌萧若咬紧了牙,长纾了一口气,不管那个小产的女子是宁姑娘也好是宁夫人也罢,总之,她凌萧若是绝对不会与他人共侍一夫的,谁都不行!
碧绿见凌萧若神情微凉,遂安慰道:“小姐,您莫要伤心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只要王爷能喜欢上小姐,这正妃之位便能保有下去。”
凌萧若听后,唇角一扬,在心下冷哼道:三妻四妾的确很正常,但是,她的理念是牙刷和男人不与人共用,在她这里,三妻四妾永远行不通!正妃?或许这里的女人会很在乎,但是她才不稀罕才不在乎这个名分呢!谁想要谁拿去便是!
冷哼完后,凌萧若拍了一下碧绿的肩膀郑重地说道:“碧绿,你帮我守着房间,我有要事出去一趟,如若有人来找,你便说我出恭去了。”
女人小产一事没有几个小时是处理不下来的,如若她出府顺利的话,应该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将所有的事情搞定。
碧绿闻言目露惊诧之色,问道:“这么晚了,小姐您要去哪里?”
凌萧若淡淡一笑,回道:“我回来后你便知晓了,我回来之时,如有外人在,你发现了任何异常情况千万不要说出口,记得么?”
碧绿脑中一团糨糊,她点点头道:“记得了。”
她虽想知道原因却没有问出了,因为她知道她的小姐是不会告诉她原因的,自从小姐上次回家之后,她就觉得小姐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小姐什么都跟她说,现在的小姐心里似乎装了许多事,让人不能轻易探出她心中所想。
凌萧若抿了抿唇后便迅速起身脱下那身繁重的新装,脱下后,她将嫁衣随手一扔跟着置办起行装来,一刻钟后,凌萧若打扮成了王府中的丫鬟模样,由于府内无人见过她的真容,是以,她泰然自若地从后门出了靖王府。
出得靖王府后,凌萧若直奔最近的街道,蹿了一阵子后终是找到了一家还没有打烊的药铺。
“姑娘,您要买些什么药材么?”入得药铺后,掌柜正在埋头算账,他头也没抬地开口问道。
凌萧若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掌柜的眼前,说道:“我确实要买药材,但是,我要自己抓药,如何?”
掌柜闻言微微一惊,随后抬起头来看向了凌萧若,只这一望,掌柜的眼眸便定在了原处,只见他身前的女子袅袅而立,妆容淡抹,娉婷婀娜,她美目盼兮,顾盼生辉,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尝矜绝代色,复恃
倾城姿。
这个来抓药的女子竟然美成这般模样?
“掌柜的,我自己抓如何?你看这些银两可够?”凌萧若见掌柜一副呆愣的模样,遂出声提醒起来。
那掌柜有些云里雾里,直接愣愣地点头说道:“好,好!”
凌萧若朝他淡然一笑后直接走到抓药的地方,拿起秤杆,对着满柜子的中药一味味抓了起来。
待她抓完后又问道掌柜:“你这铺面后面可有药房?”
掌柜点了点头,凌萧若拿起包好的要掀开间隔房屋的布帘径自走到里面去制作药丸。没隔多久,凌萧若便制好了药丸,制好之后,她找来水先吃了一颗,吃完之后将剩下的药丸一一包好,随后掀帘出了药房。
出得药房后,掌柜的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一直没有回过神来,凌萧若朝他有礼道:“多谢了。”
说完之后,径自出了药铺。
出得药铺之后,街口吹来一阵晚风,带起了凌萧若的一片衣角,也让她闻到了身上浓厚的中药味道,她眼眸一垂,心下觉得有些不妥,遂又寻找起胭脂水粉店来,寻到之后,她买了一些水粉,将那些水粉全然抹在了身上,使得她整个人闻起来就似一团香粉一般。
她俯身闻了闻,满意地说道:“这下味道应当全盖住了。”
一切完备后,凌萧若按照原路朝靖王府行去,然而,当她行至一条街道时,却被一个华衣公子挡住了去路。晚风一吹,撩起浓烈的酒味,辛辣刺鼻。
凌萧若在遇见他时,她往左走,华衣公子便往左走,她往右走,华衣公子便往右走。几来几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