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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领证吧 第19部分阅读

      将军,领证吧 作者:肉书屋

    只觉得又痛又麻,有种被施虐的快感,他低喘道:“别闹,门开着的。”

    “我相信你很能忍的。”岳云将手从孟怀的领口伸进去,摸到最里面的背心,隔着棉布揉/捏他的胸膛。因为只解开一颗扣子,领口不大,后面勒紧了孟怀的脖子。孟怀不得不向前弯腰免得被勒痛,却让岳云的手伸到更深处,钻进背心掐痛孟怀的||乳|//粒。孟怀倒吸一口冷气,岳云及时捂住他的嘴,把他的惊叫闷住了。孟怀脸上烧得滚烫如火。岳云看到领口深处,从脖颈蔓延到胸膛泛着潮红色。岳云突然停住手,呼吸变得急促火热。放开捂住孟怀的嘴。孟怀扔掉香菇双手撑在水池边,感到有个硬挺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腿,他压抑地喘道:“叫你别闹……你自己都忍不了。”

    岳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几口气,低道:“真想在床上狠狠折腾你。”孟怀呼吸一滞,难堪慌乱地捂住自己的嘴。岳云用力抱了他一下,跺脚跑向厕所。孟怀恨得直磨牙,一边往脸上泼冷水,咬牙切齿地想明明是那个家伙挑起来的,却只解决自己的问题。他把衣服整理好,恢复外表应有的整洁,大声怒道:“岳云!给我把菜全洗了!”

    一顿饭很快做好,炒香菇,蒜茸空心菜,白萝卜,还有一碗番茄鸡蛋汤。虽然没有荤菜,菜都是最简单的清炒,但是在缺乏蔬菜的地下吃得每个人舔口舔舌。吴萍感动无比,直夸儿子手艺比家里掌勺的爹还厉害。

    岳云有些诧异地悄悄问:“你妈不做饭?”

    “她不会做。”孟怀偷笑道:“从来都是我和我爸伺候太后。”

    岳云难以置信,原来现代的女人也可以不会做饭的,又长见识了。

    他们把房里留下的米吃了个干净,除了孟怀都是壮实的爷们儿,最少得吃三碗,吴萍看着儿子秀气的饭量,默默开始改主意:要是食物少了,儿子抢不过他们怎么办?于是饭后吴萍悄悄说:“儿子,你还是找媳妇儿吧,一定要吃得少的。”

    岳云一听立刻急了,把自己还剩的半碗饭全都赶进孟怀碗里,义正言辞道:“阿姨,您不用担心这个,就算我挨饿,都会让孟怀吃饱的!”

    吴萍眉开眼笑,孟怀无语凝噎。其他人则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

    “你们这里人真好,还发纪念品给我们。”吴萍从包里拿出一个圆环:“我刚进地下的时候,就给我和你爸爸这个。是手镯吧?我还不会戴呢,怎么打开呢?”

    孟怀接过那个黑黑的环,冰凉似铁,内部有扭曲的纹路,上面还有纽扣似的小圆钮。

    罗沛感兴趣地凑过头来:“这构造挺像发信器的。特别是这个小圆钮,很像装电池的凹槽。”

    本来大家各吃各饭,突然静了,雷平峰脸色凝重道:“罗沛,你刚才说什么?像什么?”

    “像……发信器。”罗沛哆嗦着,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僵住了。

    孟怀苦笑着:“不会吧?”他从罗沛从不离身的工具箱里拿出小锤子,膨地砸烂黑环,小圆钮下面露出了几节电路元件。

    “马上走。”雷平峰果断道。“真是太卑鄙了!”

    “怎么回事?”吴萍心中升起巨大的恐惧:“发信器……怎么回事?有什么人要监视我?跟他有关吗?”

    岳云迅速撩起窗帘看了外面一眼,忽然全身一僵道:“来不及了。”

    从窗帘缝往外看去,街上空无一人。但是岳云眼神何等犀利,发现小楼四周的制高点,与适合隐蔽射击的角落,都闪过几片影子。凭岳云的眼力,也只能看到淡淡一晃。但是绝对有人盯着门窗埋伏,街角也有几片阴影。可以肯定,那些人绝不是空手而来。

    53、第五十一章

    岳云转遍了整栋楼,没有其他出口,房子前面是街道,后面则是另一片住宅区,四面八方都有埋伏,分布看似疏散实则滴水不漏,隐隐像罗网般的阵。华南一剑,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

    罗沛检查了元件:“里面有窃听装置。”众人这下明白了,一定是他们听到了吴萍和孟怀见面的声音,说不定他们一开始给孟怀父母发监听器的目的就是期望能找到孟怀。

    “他们为什么过来?”吴萍胆怯地看着那个发信器。“儿子,你到底干了什么?”

    孟怀苦笑着摇头,吴萍恢复了冷静:“不管你干了什么,妈妈都会保护你。”妇女挺起瘦小的身躯,流露出与柔弱外表不相符的坚强:“他们休想伤害你。”

    孟怀安慰母亲,说你儿子是五讲四美三热爱好青年,上面不会为难的。

    忽然门上传来一声巨响,雷平峰赶紧招呼众人拿武器退到死角。紧接着一串噼里啪啦的冲锋枪声音在门上炸响。巨响过后,一圈密密麻麻弹孔在铝合金门上划了一个圆,然后砰地落下。露出硕大的洞口。

    从洞往外看,一个身穿土黄|色迷彩的特种兵,嚣张地端着枪对着门。

    “野蛮的招呼方式。”雷平峰端起ak躲到门后,小心不身处对方射程范围内,冷酷道:“飞獾,你还是老样子。”

    土黄|色迷彩军人双脚叉开,得意地笑:“小雷锋同学,我好久没听到你那动人的声音了。”

    面前站着的人身为华南一剑分队队长,长相极其猥琐,那全黑的左眼看着更加狰狞,他所带的小队手段十分卑劣,曾干出把人脑掏出来当豆花吃的恶心事。即使整个华南一剑名声都很残忍,飞獾带的队也是臭名昭著中的翘楚。

    飞獾并不是名字,而是一个以动物命名的代号。华南一剑有个变态的地狱

    训练场,据说从那里出来的每一个都不是人。

    “闭嘴,给老子滚。”雷平峰咬牙切齿。他跟飞獾是旧识,早年就跟这位队长明里暗里起过不少冲突。雷平峰是正直刚毅的特警,看不惯飞獾那草菅人命、胡作非为的风格。

    “让那位叫孟怀的小朋友跟叔叔们回去玩。”飞獾一边说,舔了舔嘴里的大黄牙。

    “如果我说不呢?”雷平峰冷哼。

    飞獾砰砰朝门洞里打了几枪,射击到房间的地板上。吴萍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孟怀连忙顺着她的背,把妈妈拉到怀里不让她看。

    “那就更妙了,这可是特级的紫皮任务。你要是违抗上面的命令……我很早就想扭断你的脖子,听听到底是如何美妙的声音。”

    国防部最高级的任务是紫色封面,所有人都愣了。

    “为什么?只是带一个人而已!”

    岳云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他数了数外面埋伏的人,有11个,还不算那些藏在死角看不见的。相当于两个小队的战斗人数,更何况这些都是菁英中的菁英。

    太不正常了。

    “命令是上面发的,不关我们的事。”飞獾笑得邪气:“来打架吧,我快忍不住了。华南一剑与猎鹰,梦寐以求的对决啊。”

    雷平峰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孟怀见状忙道:“算了,我跟他们去,硬抗也没用。应该不会怎么样的”

    “不。”岳云咬牙一字一顿道:“有些事情,一旦你屈服,就是死路一条!”刚说完,他动手了。

    “应祥——!”

    孟怀几乎没看清闪到窗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房屋的身影。太快了,闪耀如电,疾驰如箭,窗帘被唰地晃开。只留下淡淡的灰影,同时门外的飞獾传来一声惊叫。岳云快得连四面八方的伏击手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岳云与飞獾缠斗在一起,他只觉得岳云近身肉搏的功夫十分厉害,自己这个格斗冠军虽然来不及换武器,也从来没被逼到左支右绌过,可他不是人,野兽的天性中没有知难而退,愈加兴奋起来。

    “好久没这么痛快——”飞獾话音未落,忽然身体几处一麻,被钉在了原地。

    他愣是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打得正爽呢,自己怎么动不得了?

    岳云平静地收回手,将飞獾支在身前做护身符。

    “你搞的什么鬼!”

    “连点|岤都不懂。”岳云嗤之以鼻。

    飞獾心在滴血,武术上的点|岤从来都是让人身体变得酸麻,力气越大作用越大,可是从来没听说过能钉得这么死死的根本动不得啊,这该是多大的力道啊!

    谁叫他不知道小岳将军从古代来,活该。

    为了防止狙击手改变位置偷袭,岳云把人拖回了房里。刚关上门,飞獾见到屋子里这一群人。忽然恶狠狠地笑了。

    “以为抓到我就保险了?”他看着吴萍舔了舔舌头:“发信器好用得很,另一个也一样。”

    孟怀的脸刷得就白了,颤道:“我爸爸被你们怎么了?”

    “没怎么样。”飞獾悠然道:“看你表现咯。”

    “卑鄙小人!”孟怀气得一塌糊涂。吴萍腿一软跪在地下,双手捂住嘴。

    雷平峰沉道:“人质交换。”

    “哈哈哈哈哈。”飞獾放声大笑:“你以为我们能决定?他的看守级别高得多呢。是国防部管着”

    雷平峰道:“哦,那就是说你的命没用?”他反手狠狠拧住飞獾的脑袋。

    “有……胆……你……就……杀……了……我。”飞獾艰难喘息,神色却依然嚣张。

    岳云神色一冷,点中他脑后一个|岤道。他立刻杀猪般惨叫起来。被绑着无法动弹,像条鱼在案板上挣扎着。

    “不想受折磨,就让你的人全撤。”岳云点中的|岤道让他血管里像是奔腾着几万只蚂蚁,一会儿是钻心的痛,一会儿是蚀骨的痒。飞獾倒也硬气,乱吼大叫,就是不求饶。

    雷平峰摇摇头:“应该行不通,他们这些从地狱塔出来的,受过最顶级的拷问训练。毒药、刑具、恐惧刺激都不能降服。”

    “地狱塔?”岳云凝重道。

    雷平峰闭眼道:“训练地,我呆过,不想多说。那是中国最可怕黑暗的地方。”

    “老大,你太深藏不露了。那该怎么办?”孟怀心急。

    “他自己受得了,可是他的属下会不在乎?”岳云一手把人的脑袋从门的那个洞塞出去,让那些四面八方的伏击手们看老大狼狈的模样。忽然一声砰然作响,飞獾鬼哭狼嚎的声音戛然而止。拽回来一看,他的额头上已经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大洞。所有人眼睛都直了。吴萍尖叫一声,昏倒在儿子的怀抱里。

    “果然有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下属,够狠。这证明了一件事,他们下血本决定和我们死磕。”

    忽然间两层楼的玻璃都哗啦啦碎了,几个身影从门窗随着玻璃渣的冲进来,黑色的逆光剪影仿佛死神。门口两个,一楼两边窗户各一个,二楼窗户三个,背面窗户四个。他们忽然出现,用冲锋枪扫射整个房间。

    孟怀护着母亲躲到了桌子下面,却发现胆小的工兵抱着头缩在旁边。孟怀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罗沛正好把迎面来的一个扑倒了。手里的枪很自动的走火崩了那个倒霉蛋。罗沛愣道:“我这就……杀了一个人?”

    旁边的特种兵扑上来,罗沛吓得乱叫,孟怀从桌子下面给了敌人一梭子。于是孟怀和罗沛各缩在桌子的一边,把吴萍护在中间。

    岳云截住二楼下来的人。雷平峰对付从门口冲进来的。华南一剑战斗力果然强悍,三个人把岳云围在中间,岳云几次想点|岤道都觉得棘手。那些人不光是身手敏捷,基本功强大,更可怕的是他们每一下都直接攻击最能致命的地方,仿佛危险而冷酷的野兽。岳云可以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出的嗜血煞气。

    岳云卖个破绽,忽然从一个特种兵背上拔出军刺。刺、拦、截,最后在二楼凌空抡出一圈雪亮的刃光。大劈刀的浑圆轨迹是如此完美,仿佛古老永恒的图案。那三人从腰腹被划开,血花溅成圆弧上破碎的点。

    岳云如同大鸟从二楼轻盈跃下,军刺斜拦身前。对方剩下四人看到岳云一击必杀,三人横尸,都是一寒。

    和雷平峰正面冲突的特种兵则咬牙切齿道:“好得很,除了目标,你们今天谁都别想活着走出去!”

    “哼,狂妄刻毒。果然很符合你们的风格。原话送还你们!”雷平峰根本没跟他客气。地狱塔的经历早已让他看清这些野兽的本质,喝的是自己手上的血,吃的是同伴的尸体。曾经十六岁的雷平峰亲手埋葬了最好的朋友,发誓与他们所有人势不两立。

    这时又有一名特种兵调转目标来抓孟怀,他们受过叮嘱,不能伤害孟怀的性命。孟怀手上的武器被打飞,虎口血肉模糊地疼。罗沛刚举起枪,另一边瞄准他的子弹贯穿了他的肩胛,他闷哼倒在地上。孟怀拉着昏迷的吴萍侧闪过接踵而至的流弹。

    那个特种兵狞笑着,打中了他的脚踝,孟怀一下子跪在地上。子弹接二连三划过孟怀的脸颊、头顶、腋窝、在四周地面留下弹痕,那是嘲笑与示威的方式。岳云和雷平峰都分不开身,岳云心急怒吼道:“你敢动他一下,我把你剁碎了!”

    特种兵又一枪打到孟怀的另一只脚上,疼得孟怀蜷缩下去。“来剁啊。”那声音恶意又充满挑衅,他把手枪抵在孟怀的手掌上:“开个洞死不了的。我可动了。”

    “混蛋!”岳云顾不得自己被围困在几人中间,抬手朝那边射击。挟持孟怀的人扭过身避开,勒着孟怀的脖子将他箍住,稍微用力,孟怀就感觉脖子要断了。

    岳云露出破绽,被旁边趁虚而入的家伙在腰上补了一刀。岳云手掌反抓过刀,冰冷的刃切出温热的血痕。他满手鲜血地调转刀头捅入那人的胸膛。焦急道:“孟怀!”

    挟持孟怀的人大喊一声:“收!”就准备扛起孟怀跑路。忽然猝不及防被后面一股力气扯开。醒过来的吴萍看到儿子被抓住,拼了全身力气死死咬住那人的手往后拖。特种兵被撞开,放开了孟怀。吴萍像一只护巢的老母鸡挡在孟怀身上。特种兵勃然大怒,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一个弱女子撞开,实在是奇耻大辱,他恼羞成怒地举枪噼里啪啦射击。

    孟怀只感觉鲜血一缕缕顺着母亲的身躯流到背后沾湿了他的背。他两只脚都动弹不得,抱着吴萍翻滚到地上。母亲苍白的脸搭在他的肩头,触目惊心的血花在背上连成一片。

    “崽儿。”吴萍微弱道:“你爸爸……”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妈!”孟怀分不清脸上到底是血还是泪。“畜牲!”他声嘶力竭,痛苦地摇头:“我要杀了你们!”

    孟怀体内仿佛挣扎着一只野兽,头几乎要痛得裂开,在血腥中渴望把眼前一切都撕成碎片。吴萍不再动弹,孟怀眼神逐渐涣散,冰冷的仇恨侵袭了四肢,覆盖了子弹伤的痛感。孟怀颤巍巍地站起来,将捂着眼睛的手移开,双眸殷红得几乎滴出血。

    “我要杀了你们!你们全部!”孟怀声冷如铁,一股莫名的气场弥漫在屋中,所有在场的人不由自主感到一股寒意,仿佛那是天生让人恐惧的来源。孟怀忽然冲向刚才开枪的特种兵,特种兵的刺刀砍进他的手臂,孟怀根本没有反应。那只受伤的手像是铁箍一样掐住了特种兵的脖子,用力一捏,只听咔嚓一声,竟把他的颈椎骨活活捏碎了。

    孟怀像是丢小鸡一样把人甩在一边。转向剩下几个围攻岳云和雷平峰的。那几人斗得气喘吁吁,即使注意到了孟怀这骇人的突变,也抽身不得。孟怀颤抖地走过来,揪住一人的头发,五个硬得像铁棍的手指插进那人的后脑勺,然后砰得一声踩在地上。剩下的特种兵急忙转身射击,子弹射到孟怀身上都纷纷弹开,仿佛他修炼了金钟罩。岳云心头剧震,难道孟怀又发作了?他不是治好了么?

    孟怀瞪着殷红的眼瞳向雷平峰和岳云走来。

    “孟怀你怎么了?”雷平峰瞠目结舌,剩下的三名特种兵和他们停止了打斗,紧张道:“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们要来这么多人了吧!他太危险!”

    岳云拦在孟怀前方,孟怀不费吹灰之力捏住他的脖子,像是提小鸡般举在空中。

    “孟……怀……醒……啊……”岳云脸涨得紫红,近乎窒息,他内功浑厚,但是孟怀此刻的力气简直不是人,哪怕他天生神力都挣不动。刚才那么容易捏断人脖子的孟怀,此刻手上用的力气已经很小了。

    “应祥?”孟怀虚空的双眸倒映出岳云的身影,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杀欲,收紧胳膊把岳云拉到面前。“这一次,我可不会那么轻易走。”

    岳云全身僵住,那个占据孟怀身体的家伙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凑在岳云耳边道:“还想再好好来一次。别忘了我比他强很多。”

    忽然孟怀颤抖了一下,松开岳云,捂住眼睛,血红色若隐若现,有一丝清明浮现出来。他脸色扭曲道:“回去!别给我捣乱!”

    他哇哇大叫起来,捂着眼睛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嘶吼道:“为什么?我就是你,你的仇恨你的眼泪你的爱都是我的,为什么我还会陌生?你在哭,你在哭什么,软弱的人类!”

    岳云冷冷道:“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你的感情。”

    孟怀像是被击中了,大叫一声昏死过去,手指在地上抓出十道血痕。岳云和雷平峰松了一口气,回头看那三人正以愤恨的眼神瞪视着他们。

    “你们还有什么理由?”华南一剑恨道:“今天就算我们全死在这里,明天,后天,只要那妖怪还在,就不可能没人来收他!”

    今天的私斗如此惨烈,且不说已经严重违规,国防部两大特种战斗部队吃不了兜着走。单就动机来说,也掺杂着私怨。飞獾手下的嗜血队员把任务过程执行得极为暴力,雷平峰也未尝没有一出心中恶气的想法。

    但是他们毕竟还是国防部的军人。

    “孟怀到底怎么回事?”雷平峰问岳云。

    “在东北基地的时候,说他体内有另一个人格,身体构造与常人也不同。”岳云蹲下去查看孟怀伤势,见没有大碍。又走到吴萍旁边,开枪的时候其实没有射中要害,估计他们也不敢伤及吴萍的性命。岳云点了她背上止血的|岤道。

    这时候孟怀醒来,艰难地用唯一没受伤的手撑起身子。岳云赶忙从背后抱住他,孟怀全身瘫软地倒在岳云怀里。泫然欲泣地伸出手:“我妈妈……”

    “她没事儿。”岳云握住他的手。在孟怀耳边道:“别担心。安心休息吧。”

    “我这次看得到。”孟怀双脚受伤,身子的重量都加在岳云身上:“他做的事,我都看得到。”他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鲜血,疲惫无比,靠在岳云肩头,嗅着熟悉的气息,多想永远都不离开。

    “我还是跟他们去。”孟怀声音微弱,却很清晰。“刚才我不能阻止。杀那些人的时候我的身体很快乐,不想停下来。我是怪物。”

    54、第五十二章

    “我还是跟他们去。”孟怀声音微弱,却很清晰。“刚才我不能阻止。杀那些人的时候我的身体很快乐,不想停下来。我是怪物。”

    “你不是,你刚才打败他了。”岳云收紧了环着他的手臂。“你做得到。”

    孟怀闭上眼睛:“没有,是他受刺激自己不干了。我下次就争不过了。我知道的。”他低道:“应祥,他想伤你。他想伤每一个人。不管是喜欢的人还是讨厌的人。因为这是他唯一的交流方式。”孟怀气若游丝:“伤害,不仅简单,而且很有……快感。我控制不了。”

    “不。”岳云摇头,把他搂得更紧。

    “妈妈跟我说,我爸爸……不管怎么样,我不能不去。”孟怀微弱地笑了笑:“国防部能怎么样?顶多像那群疯子科学家一样采点血研究。肯定把我供得跟菩萨似的,吃得白白胖胖地回来。”孟怀用头发蹭着岳云干净清凉的颈脖。“何况得去医院包扎,迟早要露面。”

    岳云一边搂着他,低头道:“别说了,有的事情一旦妥协,就无法挽回。我会治好你的。”说着他横抱起孟怀。

    “应祥!”

    “好好睡。”岳云也不顾有他人在场,俯身吻了吻孟怀的额头,然后点了他的睡|岤,朝门走去。

    “岳云!”雷平峰严肃道:“我早知道你们的关系。可这不是理由。孟怀刚才自己也说了,你要尊重他的意思。”

    岳云侧过半边身子,淡然道:“我有其他理由。”

    “什么?”

    “管他皇帝也好,国防部也好。我这辈子,绝不会把重要的人交到权力中心的人手里。”岳云露出一个冷静决绝的表情:“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相信那些躲在安全的地方发号施令的人,再也不会任人宰割。”

    “岳云,你为何要成为一名战士?”雷平峰沉声。

    “为了守护。”岳云转过头:“我失去一切。只有孟怀,什么都是他给我的。”

    雷平峰朗声道:“既然如此,你也应该守护孟怀自己的意志!如果你剥夺了他的选择,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岳云一震,喃喃道:”不,不一样。我爱他。”

    “你只是在恐惧,恐惧失去。”雷平峰咄咄道:“恐惧不能代表守护,只会滋生掠夺。你想想!”

    岳云勃然大怒道:“难道你希望孟怀被他们带走,谁知道那些该死的家伙会干什么事?”

    “我们一起带孟怀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他们要伤害孟怀,我保证,我拼了命也会救他出来。”

    “我信你。可我不信他们。”岳云眼中灰色缓缓流转:“也不想看你搭进去,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队长。”

    “守护,是需要勇气的。”雷平峰叹道:“你丢失了。”

    岳云刚想反驳,怎么可能,笑话,那位勇畴无双的少年将军心中,从来没有害怕两个字。可他忽然颤抖了,离开了金戈铁马的战场,心中的冰冷不断滋长。当朱仙镇的一腔热血被森寒的大理寺浇灭,当狱中传来父亲被赐毒酒的消息,当蒙冤下狱,含恨而死,他才发现人心比他想象的恶毒百倍,他才发现过去的努力都像一场笑话。辛苦打下的土地几经易手,大宋的江山不断在历史长河中被碾成相同的碎片。自己坚持的东西不过是史书上寥寥几句叹息。

    重生在陌生的地方。他学会了小心翼翼,他学会了隐忍不发。他学会了为身边最直接的利益而战斗,再不问家国几何。因为他倦了,累了,心凉透了,前尘旧梦烟云已逝,从孟怀那句“自己的命最重要”的叮咛开始。他只想为自己活一次,不要卷入是非纷争。因为他知道,国家这台绞肉机,连十几万大军主帅都可以轻易毁灭,更别说渺小的个人了。

    于是不知什么时候,他心里就蛰伏着一个阴影。吞噬了曾经扬鞭跃马的豪情,不断地提醒他:“活下去,不要重蹈覆辙。”人世如此荒寒,生命又如此孤单,只有孟怀像是一团永远不会坠落的光芒,温暖了他活着的意义。爱着他,关心照顾他,和他分享喜悦与忧伤。他猛然意识到他是多么害怕,他也知道了过去的无畏是因为无知。身边跟着12万铁骑,自然什么都不担心。但是当要一个人守护比自己弱小的爱人。他忽然恨不得全身长满钢刺。尽管他武艺高超,尽管他意志坚定,他还是怕啊。那么多东西能毁掉一个人。

    可是害怕就有用吗?能看透的是智者,能战胜的是强者,世界上只有强者能真正守护住自己的东西。

    “过去的勇气,是要找回来。”岳云淡淡道:“你说得对,我得尊重孟怀的意思。”岳云抱紧了孟怀转过身来道:“但是,我要跟他们谈一个条件,如果孟怀留下,我要陪着他。”桌上沉睡的小猴子终于醒了,吱吱叫着蹦跳到岳云肩上,它长得很快,比前两次又大了两圈,像个大胖婴儿。

    雷平峰背着吴萍,岳云抱着孟怀。罗沛也一拐一拐地跟着他们。华南一剑的人抬起飞獾等人的尸首。好几次忍不住想崩掉岳云他们的脑袋。一路上互相恶狠狠瞪视,少不了冷嘲热讽。他们都明白这次梁子结大了。

    到了基地零号大楼,通报前台工作人员,一群卫兵直接将他们迎进了国防部。穿过一条热闹的走廊。不时有抱着厚厚一沓文件的年轻人手忙脚乱地和他们撞个满怀;两杠一星的军人狠狠地砸门“30号就该到位的补给呢!”;苍老威严的声音从敞开的办公室里传出“战略方向不能错,死多少人都不能改”。岳云他们被带到最里面的一扇门口,在走廊的尽头。

    “国防部长,岳擎天。”雷平峰低声对岳云道:“和你姓一样。他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卫兵敲了敲门,传来一个沧桑的声音:“进来。”众人鱼贯而入,偌大的办公室里,面对他们坐着一个国字脸的男人,臂章上面没有星星,而是松柏树枝,元帅的标志。他并没有刻意端架子,却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卫兵鞠躬后就关上门走了。

    “元帅,我们……”“元帅,其实……”

    雷平峰和华南一剑的其中一人同时开口,察觉到被抢话头狠狠瞪视一眼。

    岳云注视着那位国防部长,心头剧震,国防部长年纪挺大,应该五十多岁。可他的容貌,却神似岳飞,也和自己有点像。岳云怔怔地看着,差点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岳擎天也看到了岳云,微微有些诧异,但只是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便关注正事去了。

    毫无疑问,国防部长办公室,堪称全楼效率最高的地方。五分钟后,接到电话通知的几个人依次赶来处理此事。

    华南一剑的中队长来的时候气得七窍生烟,手下最得意的队长死得窝囊不说,整只小队七零八落,只有三个人活下来。奇耻大辱,太不值当。但是在国防部长面前不敢发作,血憋在心头,眼刀几乎要剐死雷平峰他们。

    杨云膺过来的时候,尽管早料到事情发展,还是忍不住倒抽冷气。岳云他们挂彩了不用说,还背着半死不活的人。房间旁边有个频频发射眼刀光波的中队长。这支队伍真是出乎他的意料,把华南一剑弄成那惨样,自己却没什么事儿。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你们先把自己的人领回去反省,迟些再找你们。”岳擎天道:“孟怀和他妈妈交给检疫科,那猴子放联络处,让东北的人自己来取。”

    姜还是老的辣,一摊复杂的事情处理得有条不紊。检疫科的人直接推着两副担架过来,岳云小心翼翼地把孟怀放在上面,孟怀像是软体动物似的滑下来。陷在雪白的床铺里。

    检疫科的人推着孟怀准备离开,岳云却拉着他的手不松开。他没有忘记最初过来的目的。

    “带他去干什么?”这个问题不仅岳云关心。杨云膺和雷平峰他们也非常在意,早在杨云膺听说华南一剑去拦截孟怀的时候,知道是国防部下的命令,心里就不踏实。军事任务的战报中显示孟怀会突然变异,威慑住了几千只丧尸,血清中还有抗体,这种罕见的体质,不知道会被拿去做什么实验。他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下属被折腾得奄奄一息,纵容萧昶他们把孟怀藏起来也是这个原因。

    “部长,我们总有知道的权利吧。”

    检疫科来的几个小医师,可不愿得罪这些铁血的军人,那几个眼神阴森的人还背着尸体,要多可怕有多可怕。“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他的性命。只是考虑到他和他母亲体内都有抗体,我们定期抽一部分出来,配成血清,能救很多人的。”

    岳云道:“他爸爸呢?”

    医师连忙笑道:“在我们那里。没事儿的。他爸爸也有抗体。这一家人都太有福气了啊。”

    岳云哭笑不得,真不知道是福气还是霉气。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要留在他身边。”

    检疫科的医师推着担架,只觉纹丝不动,他头顶不禁冒出汗滴:“可是规定……”

    雷平峰帮着岳云说话,朝岳擎天请求道:“刚才我们看见了孟怀变异后的样子。留一位厉害的战士在旁边看着,以防万一。”

    岳擎天点头同意。打电话给检疫科,话说到一半忽然提高声音道:“现在不是跟我作对的时候!”然后就摔了话筒。

    岳云他们莫名其妙,杨云膺无奈地小声解释道:“整个国防部里面,只有检疫科主任,敢不听岳擎天的话。”

    “为什么?”

    “因为检疫科主任是……”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传来脆生生的冰冷女声:“孟怀一家人要放在液体密室里泡着,这样置换出来的溶液才不会损失抗体——谁都不许接触,谁都不许看。老头子你不懂医学就不要指手画脚,我绝不放任何人进去!管他是上将军的儿子还是主席的侄女。”

    “……岳擎天的女儿,岳彬。”杨云膺补充完后半句。他忽然奇怪地来回扫视着岳云与岳彬,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岳云像被钉在了原地。岳彬不到三十岁,头发束成马尾,身穿白大褂,长得十分妍丽,配合着她干练的气质,仿佛一朵会走路的花。然而,她的长相,简直就是女版的岳云。再仔细比较岳云和岳擎天,岳擎天年事已高,然而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他们容貌上许多相似的特征,推测岳擎天年轻时绝对跟岳云非常像。房间内其他人交换着惊讶的神色。

    岳彬走到国防部长办公桌前,冷笑地指着岳云道:“老头子,难道他是你的私生子?告诉你,这也不能破例!”

    “放肆!”岳擎天怒视女儿,强自忍耐,问岳云道:“刚才就一直想问你,你父母是谁?”

    岳云按照虚假简历上面诌的父母名字说给他们听。又说他们死得早,自己农村来的,什么也不知道。

    岳彬笑道:“老头子,长得几乎和你年轻时一样。说他是远房亲戚我都不信。我没工夫追究你的风流债。难道你是想让他在陪护时多和我这个姐姐联络联络感情?这种说法我还可以接受。”

    岳擎天一拍桌子:“胡说什么!”

    岳云一肚子疑问闷在肚子里,穿越过来看到和他长得那么像的人,又姓岳,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吗?

    “对了,你叫什么?”

    “岳云。”

    岳彬又笑了:“倒是和我们老祖宗的儿子名字一样啊。”

    岳云傻眼了,“你们老祖宗……是谁?”

    岳彬道:“我们是岳飞的后人。好多代都是男丁单传,到我这里断了。这下好,老头子弄出个私生子继承香火,放心吧遗产我不会抢的,岳云弟弟。”

    岳云此时此刻,终于明白孟怀说的‘内心碾过千万匹草泥马’是一种什么感觉了,有满肚子的话想咆哮出来却只能生生憋在肚子里,浑身都叫嚣着躁动的碎片,简直想跳脚。

    老子是你们祖宗啊!国防部长是老子的曾曾曾曾曾……孙子,岳彬就是老子曾曾曾曾曾……曾孙女。

    孟怀教他的有个词太准确了,“伤不起”啊!

    岳彬还是破例同意了让岳云陪着孟怀的要求,因为她对这个和他们神似的年轻人十分感兴趣,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提起精神。此时此刻,挖掘老头子如何搞出私生子的线索,让她决定要好好地跟岳云‘聊一聊’。

    岳云一边跟着岳彬朝检疫科走去,两座担架一前一后载着孟怀和他妈妈。小猴子被联络处的小妹妹抱走了,临走前勾着岳云的脖子依依不舍。

    岳云也对他们的族谱很感兴趣,“当时父……岳飞将军的后人里,你们是哪一支?”

    岳彬道:“他儿子那么多,说了你也不知道。”

    岳云在内心咆哮,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道:“岳飞五个儿子。岳云、岳雷、岳霖、岳震、岳霆。”不理会岳彬的震惊,他喃喃道:“岳云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岳甫,岳申,和大娘……”岳云想起自己没见过几面的儿女们,内心一阵抽痛。

    岳彬瞠目结舌,没想到这小子对岳飞后裔了解得还蛮清楚,哼,肯定是岳擎天那个老头子偷偷养的私生子,连宗谱都记下来了。于是她笑道:“岳甫有七个儿子,我们是长子岳觐那一支。”

    岳云泪流满面地想,原来是嫡孙子的直系后代啊,怪不得长得那么像!

    55、第五十三章

    当天,孟怀的父亲也在检疫科,看到儿子和老婆横着抬进来,差点没心脏病发作。好在岳云解了他们睡|岤不久后,都醒过来。孟怀与父母久别重逢,像个兴奋的小孩子。岳云悄悄走出去,不打扰他们叙旧。隔了一会儿岳云听到孟怀在叫他。

    他推开门看着躺在三张病床上,无比和谐的一家人。孟怀在人前的那些拘谨或事故都被融化了,神情安详,微笑纯净。

    “爸,妈,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生死兄弟,过命的交情。”

    岳云长相英俊,气质坚毅。虽然看起来拘谨清冷,但是从他望向孟怀柔和下来的目光里,孟怀父母能感到他的真诚。

    交谈一番后,岳云态度不卑不亢,谈吐不俗。给孟怀父母留下的印象特别好。岳云说自己从农村出来,父母双亡的家境,更是激起吴萍泛滥的母爱,连声赞叹这娃太不容易。而孟怀学究的爸爸,则被岳云的历史素质和思想折服了,连声感叹:‘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呐。’

    至于孟怀说的一开始岳云从农村出来找不到工作,他把岳云捡回家的相识经过。孟怀父母压根儿不信,摸着儿子的脑袋笑眯眯地说:“人家那么能干,肯定是身怀秘密任务,不忍心打击你。瞧把你乐得。”

    “不。”岳云特别恳切地说:“我原来什么都没有,本领也无用武之地。孟怀给我很多,真的。”

    孟怀爸妈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认为岳云是自谦,自家儿子可能帮了他点小忙,就被惦记到现在,为人不错,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孟怀父母都是老实人,就是笨了一点,完全看不出自家儿子和他们赞不绝口的小岳同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后来岳彬进来打断他们,对他们说,检测的结果是孟怀体内抗体的浓度最高,而且极其活跃。相比起来,孟怀父母体内抗体就比较稀少了。

    孟怀忙说,那就只用我的好了。父母年纪也大了,禁不起折腾。岳彬认为这也符合操作上的可能性。因为抗体这种东西,年轻人旺盛生命期分泌的,活性会高得多。浓度低的抗体□不容易提取,反而浪费。

    岳彬脾气虽然骄傲,但是学术上的事一点都不马虎。她同意了孟怀的提议。孟怀父母都忧心忡忡,直到岳彬向他们再三保证绝对没有生命危险。

    那天之后,孟怀住进了特质的营养舱。巨大的浴缸形状的容器,盛满蓝色的液体,孟怀被放置在透明中空的胶囊内,仿佛茧中的幼虫。茧外面包裹着蓝色的液体。装置上面有许多管子连接到外部。

    据岳彬说,蓝色的液体和人体血液成分极为相似,保证内外液压相当,孟怀就不会在置换过程中有生命危险。而且还富含营养物质,孟怀即使不吃不喝也能维持生命活动。

    孟怀在里面泡一个周期可以出来活动。一个周期是十天。他会陷入低频率的新陈代谢,以保证最少的体能消耗,睡一场无梦的好觉。孟怀父母被安排住进临时宿舍。

    岳云心中有些舍不得,他和孟怀单独看着蔚蓝色的容器舱。孟怀道:“这颜色,很像海水。我从小就想去潜水,海底可漂亮了。”

    岳云搂住他的肩膀,低道:“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想办法带你走。岳彬说了不会动你父母……”

    “应祥,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不愿意?”孟怀摇摇头。

    “泡在里面十天才出来一次,挺委屈吧?”岳云扳过孟怀靠在自己肩上,他们在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