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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做商人妇 第46部分阅读

      嫁做商人妇 作者:肉书屋

    老伯,他害死了你的女儿,你该把他送到衙门去,让大人判他入狱。”

    那老人看了原牧白一眼,却不答话,继续打骂那男子。那男子也不辩解,任打任骂,如同一根木头。见那老人打得男子嘴角都出血了,围观的人看不下去,见原牧白是外人,七嘴八舌地把事情真相告诉他。

    这老人姓刘,有一个女儿名叫峥儿,与这个叫江河的男子从小定下亲,刘老汉嫌男子家道中落,撕毁婚约,五百两银子把女儿买给城里大户蒋魈立做七姨娘。

    程心妍听到这里,皱起了眉,父母嫌贫爱富,拆散鸳鸯,又是一场悲剧。

    “刘姑娘可是不依,自尽全了名节?”原牧白问道。

    “不是不是。”围观之人纷纷否认。

    这刘峥儿性子软弱,毫无主见,被刘老汉一哭一闹,就换上粉衣,上了小轿,进了蒋家,安心的当姨娘,与江河也断了关系。江河家贫,又有一个瞎眼的老娘要供养,也不想娶妻回来,跟着他受苦,就没做任何纠缠,彼此到也相安无事。谁知蒋魈立在床第之间有些怪癖,把刘峥儿折腾全身是伤。刘峥儿忍了几个月,终于忍受不了,趁着蒋魅立外出,蒋大奶奶去庙中进香之际,偷跑了出来,逃到江家,求江河瞎眼的娘收留。江老太被她求得心软,就留下了她。这可就惹出祸事来了,蒋大奶奶指责刘峥儿不守妇道,与别的男人有染。把人给打死,把尸体送回了刘家,刘老汉至此就认定是江河害了他女儿。

    “你这老汉太不讲理,明明是你害你自己的女儿,你怎么到怪上别人了?”原牧白责问道。

    刘老汉瞪着原牧白,吼道:“是这混蛋害了我女儿,就是他害了我女儿,若不是他,我的女儿不会死。”

    “大叔,我和峥儿是清清白白的,峥儿留在我家中,是与我娘同住的,我们没有半点见不得人的地方。”江河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大叔,峥儿她是怀了身孕,被当家奶奶知道了,找借口污蔑她,是有意要害死峥儿母子俩的。”

    “胡说,要是峥儿怀了身孕,为何不告诉蒋老爷?你不要狡辩了,就是你害死峥儿的,你这个混蛋。”刘老汉一口咬定,是江河居心不良,害死刘峥儿。

    “大叔,峥儿在那宅门里过得生不如死,她受尽了折磨,是忍无可忍,才会一死了之的。我答应过峥儿不把这件事说出来,可是我不能让峥儿死后还要遭受世的唾弃,峥儿她不该死。”

    “我不信,我不信。”刘老汉摇头,“你撒谎,你撒谎,我打死你这个说谎的混蛋。”

    “大叔,我没有说谎,若不是家中尚老母需要我供养,我必不会苟活于世。”江河跪下向刘老汉磕头,他和刘峥儿青梅竹马,他一直喜欢着她。

    “我不信,你撒谎。就是你害死我女儿的,是你害死她的。”刘老汉无法承受女儿是他害死的这个事实。

    “你说他撒谎,认定是他害死你的女儿,那就去报官,请大人裁定是非曲直。”程心妍在车上越听越恼火,忍不住下车管起了闲事。

    刘老汉不肯去。

    江河也不肯去。

    “你若真心待刘峥儿,就不能让她受屈而死。你应该为她洗刷冤屈,让害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妻打死“犯错”的妾,在宋律法上,是无罪的,但是妻打死已有身孕的妾,就可以用谋害夫家子嗣论罪。刘峥儿背弃婚约,是有错,但错不至死,程心妍同情这个被折磨死了,还要背负不洁罪名的弱女子。

    “蒋大户财大气粗,官府是不会管的。”

    “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

    “胳膊扭不过大腿,这事还算了,别状没告到,还被打了板子。”

    围观的路人的这些话,让刚有点意动的江河,又放弃了。

    “我让你去告状,就保你能申冤。”程心妍刚才在车上问过丹霞,这徐州城的知县是路纾,凭着两家的交情,这状定告得准,她不打没把握的战,“你若不敢去,我们可以随你一起。”

    江河低头想了一下,“好,我去。”

    “不行,不能去。”刘老汉拦着江河,不让他去,“你有什么资格去告蒋老爷,不许去,我刘家的事,不要你管。”

    “他当然有资格,他是刘峥儿定过亲的夫君。”程心妍冷笑,“你无故撕毁婚约,顺便连你一起告。”

    “还要告告告告我?”刘老汉被程心妍吓得,说话都不利落了。

    程心妍鄙夷地冷哼一声,欺软怕硬的家伙,“走吧,去衙门。”

    衙门外击鼓声,把已经穿下官服,在后院左拥右抱,享受美人服侍的路纾又给擂上了公堂。路纾很生气,不管是谁,敢在这时打扰他享福的,先打二十杀威棒再说。可是坐在公堂上,定睛一看,熟人两个。杀威棒是不用打了,叙旧也暂时靠后,先审案。案情简单,一边派仵作去验尸,一边派人拘了蒋魈立夫妇到堂。

    在等待的时间里,路纾把原牧白和程心妍让进了后院,刘老汉和江河暂时呆在公堂边的小厢房内,由两个衙役看着。

    进到后院,分主宾坐下,婢女奉上热茶。路纾开口就道:“你们俩快叫我小舅舅。”

    “你有病,就去吃药。”程心妍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这人神经了,没事占他们便宜。

    “李氏是不是你们的表妹?远和是不是我的外甥?我让你们叫我小舅舅,又有什么不对?”路纾摇头晃脑地道。

    原牧白和程心妍这才想起这层姻亲关系来。

    “小舅舅。”原牧白起身恭恭敬敬地向路纾行礼。

    程心妍可不愿意,撇撇嘴,起身道:“我才懒得理你,我累了,我要去客栈休息。”

    “好了好了,不叫就不叫,我还有正事要说,你先别走。”路纾忙道。

    程心妍回头斜睨着他,“你会有什么正事?”

    “我正想派人去临安,跟你们商量一下到徐州开丽人坊分店的事,想不到你们就来了,到省了我的事。”路纾在徐州城里当官,上下打点花费颇多,他又要养侍妾妓女,那点俸禄不够用,就想着在徐州城开丽人坊分店,有他罩着,没人敢捣乱。

    “生意上的事,你跟我相公说好了。”程心妍挂念在客栈里的小原祯,匆匆离去。

    路纾与原牧白商量好了开店事,蒋魈立夫妻就被传到了。审案的事,原牧白用不着参与,告辞离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手艺

    程心妍回到客栈,天色渐暗,客房内已点燃了烛灯,走到门口,就看见小原祯把客房内四张圆凳,两张椅子排成一排,从第一张爬上去,晃晃悠悠地从第一张走到最后一张,在秦嬷嬷的帮忙下,从凳子上跳下去,稳稳落地。小家伙似乎很有成就感,仰面哈哈大笑,继续跑到第一张凳子边,撅着小屁屁爬上去,重复刚才的动作。

    这个在大人看来十分枯燥无味的游戏,却让孩子乐此不疲,玩得满头大汗。看着可爱活泼的儿子,程心妍心柔软的不行,挥退上前来给她行礼的人,悄悄地挪到儿子后面,一把抱住他,“儿子!”

    小原祯回头看,乐呵呵地叫道:“娘!。”

    “哎,我的宝贝儿子。”程心妍抱着他在椅子坐下,用力地亲了他两口。小原祯礼尚往来,弄得他娘一脸的口水。

    程心妍逗儿子玩了一会,饭菜送了上来。小原祯坐在桌子边,秦嬷嬷要喂他吃饭,小家伙却不肯,“自己吃。”

    “大少爷,您还小,等大些再自己吃好不好?”秦嬷嬷盛了一匙饭,递到他嘴边。

    小原祯把头偏开,坚定地再次道:“自己吃。”

    “大少爷,乖……”秦嬷嬷还想再劝。

    “秦妈妈,让他自己吃。”程心妍支持儿子自己动手。

    太太发了话,秦嬷嬷也只得依着小原祯,把碗入在小原祯面前。小原祯如愿以偿,开心地咧开嘴笑,小胖手紧紧地抓着小匙,很努力地把饭往嘴里送,只是,手不稳,饭送进嘴的少,掉到桌上的比较多,围嘴上、手上、连后脑勺上都沾着饭粒。

    “儿子啊,粒粒皆辛苦呀,你这么吃饭,太浪费了,农民伯伯会生气的哟。”程心妍捡了儿子嘴角的一粒米饭吃了下去。

    “还要。”小原祯没搭理他娘,抬起小脑袋,看着秦嬷嬷。他平时要吃一碗满满的饭,今天才吃了三分之一,没饱。

    秦嬷嬷笑着又盛了碗饭给他,帮他夹了些菜。

    小原祯又埋头苦干,三分之一喂进嘴里,三分之一掉在桌上,还有三分之一铺散在地上。看着掉在地上那一层饭粒,程心妍郑重地宣布,“为了不浪费粮食,家里得养几只鸡才行。”

    元春几个笑出了声。

    等小原祯吃第三碗饭时,原牧白回来了,看着努力往嘴里送饭的儿子,哈哈大笑,“我儿子真聪明,这么小就知道自己吃饭了。”

    “你用过饭没?”程心妍问道。

    “没有,路大人要审案,我就先回来了。”燕草把水端进来伺候原牧白净手。

    “嗬,他到挺会装模作样的,居然连夜审案。”程心妍撇撇嘴,接过元春送上来茶,浅啜一口,“他那么缺钱用,会不会贪赃枉法呀?”

    “不会的,以前读书时,路大人就常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原牧白跟路纾做过同学,对他的秉性还是比较了解的。

    程心妍也不过那么随口一说,并不当真,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我们去告状时,你跟原奎兄弟俩说什么呢?”

    “让他们去照看一下江河的娘。”原牧白大口地往嘴里塞饭。

    程心妍讶然,满意地笑了,黑小子考虑事情愈加的周到了。

    小原祯吃完了饭,两只手捧起空碗,顶着沾满饭粒的小脸冲着他娘嘿嘿笑,似乎在向他娘讨要表扬。

    程心妍笑着就上前抱起他,一边帮他做清洁工作,一边表扬他,“我家祯儿真乖,小小年纪就会自己的吃饭了,不用秦妈妈喂饭了,好聪明,好能干,下次一定表现的更好。”

    “宝宝,聪明!”小原祯自己表扬自己。

    一屋的人都笑了起来,他爹差点被汤给呛着。

    吃完饭,客栈的小二送来了热水,洗洗睡下,一夜无话。

    第二天,路纾大人亲自过来告诉原牧白和程心妍,案件的结果:蒋大奶奶无德善妒,谋害子嗣,依律本应休弃回娘家,杖一百,入苦牢服刑三年;但她为蒋家老太太守了三年孝,符合三不出之条,不能休弃。就杖一百,入苦牢服刑三年。蒋魈立赔给刘老汉一百两银子,给他养老。赔给江河两百两银子,让他去另娶一房妻室。江河一开始不肯要蒋家这银子,众人劝他,刘峥儿本是他的妻,被人谋了去,蒋家该还他这个公道,再者,若不是他,刘峥儿就要蒙受不白之冤,他理应收下这两百两,置办家当,供养老母。江河有几分硬骨气,说他有手有脚,不需要这银子,将银子全给了刘老汉,自行回家。

    “本老爷这案断得如何?”路纾洋洋自得地问道。

    “不怎么样。”程心妍撇嘴,“一尸两命,才杖一百,入苦牢三年,判得太轻了。”

    “这是律法,我是依律断案!”路纾瞪程心妍,“你不懂,就别乱发表意见。”

    程心妍知道路纾说的是实情,也清楚这案子要不是他审,结果大相径庭,抿了抿唇,没再接话。

    这天的午后,江河随原奎兄弟前来道谢,身上没穿那满是补丁的衣裳,换了件黑色的布袍子。他是个实诚人,没去买市面上那些礼物,拿来的是他自己编的小玩意,竹编的蚱蜢、竹编的蛇,竹编的小鸟,栩栩如生。

    “老爷,太太,两位的大恩,小人无以为报,这些是小人自己编的小玩意,送给大少爷玩玩,逗个乐。”江河跪在原牧白面前磕头道。

    “别多礼,快快请起。”原牧白双手虚扶。

    那些竹制的小玩意,小原祯喜不喜欢尚且不论,程心妍看了就非常地喜欢,拿着一个竹蛇摆弄,笑盈盈地问道:“江河,你除了这些,还会编什么?”

    “回太太的话,簸箕、竹篮、竹椅、箩筐、渔笼子,这些农家用的东西,小人大多数都会编。”江河侧坐在圆凳上,欠身陪笑答道。

    “你既有这么好的手艺,怎么不编些出来,拿到市集上来卖呢?”程心妍觉得奇怪,看江河老实憨厚,做事勤奋,还有一门手艺,又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家里怎么会这么穷?就不免多问几句。

    江河叹了口气,道:“老爷,太太,小人家中原也有几亩薄田和一片竹林,靠着种田,编些东西养家糊口,谁知道,官府突然说要什么方田均税,小人家中的薄田竹林就这么没了。小人的爹被活活气死,小人的兄弟去砍竹子时,被毒蛇咬死,小人的娘伤心的哭瞎了眼睛。”

    程心妍神色微黯,叹了口气,舒静纭真是害人不浅,不知道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看到手上的蛇,又看看已经被小原祯全揽到怀里的小玩意,猛然间想到在现代出去旅游时,曾看到过的竹编画,眸光微转,问道:“江河,你会不会编扇子和凉席?”

    “会。”

    “太好了,相公。”程心妍眼睛亮亮地看着原牧白,“我要在徐州多开一个店。”

    “行。”原牧白问都不问程心妍要开什么店,就一口答应了。

    程心妍让秦嬷嬷和映虹把小原祯抱出去玩,回想了当时参观时,导游的介绍,时间久远,记不太清,勉强想起一些,“就是把把竹子劈成一小条一小条的竹条,刮篾,打薄,再用染料染成各种的颜色,经纬交错编织,就能做出竹编画出来,就象画家画的那些山水、人物、花卉图一样。画家用的是笔画,你用的是竹子。”

    “用竹子编画?”江河挠了挠头,想了想,“请太太给小人的两天时间,小人试一试,看能不能编出来。”

    见江河愿意试试,程心妍很开心,道:“你不用编太大的,就编一个扇子大小的,画案也不用编得太复杂,编个简单的就行,等到熟练了,我们再编画家的那些作品,放在店里卖。”

    江河点了点头。

    程心妍给了江河五十两银子买竹子、染料和工具,还让路纾找了两个老实的婢女,去江家照顾江老太,帮着做饭,让江河能专心创作。

    “你确定这能赚钱?”路纾质疑程心妍的决定。

    “你就等着瞧好了。”程心妍很有信心。

    两天后,两眼布满血丝的江河拿来了一幅竹编画。画的底色淡黄偏白,画面是一个小姑娘,用黑色篾条勾勒。近看,经纬纵横交错,细细密密,远看,浓淡相宜,立体感强。

    “江河你的手艺真不错,比我想像中还要好。”程心妍感叹道。

    “太太,这真能卖的出去?”江河不安地问道。

    “当然,你继续编,销售问题你不用担心。”程心妍笑道。

    “娘子,我有一个意见可不可以说?”原牧白在一旁插嘴问道。

    程心妍看了他一眼,“你要说什么?”

    “娘子,要开店的话,竹编画的数量就要很多,江河一个人编,会编不过来。不如暂时不开店,编好的竹编画先放在丽人坊分店买,等那些夫人姑娘们见了喜欢,生意做开了,再多招些人,再开店,行不行?”竹编的东西都不贵,原牧白怕亏本,程心妍会难过,才会小心翼翼地提出意见。

    程心妍想了想,明白了原牧白的顾忌,道:“好,就这么办。”

    江河没什么异议。

    程心妍给江河留下一百两银子,一半买竹子,一半给他养家。江河念着原牧白和程心妍对他的恩情,也想依着这个手艺赚钱养家,费尽心思在这竹编画上。

    几个月后,他编的竹编画以它精细效果和艺术神韵,得到了徐州城百姓的喜爱,而后又远销到全国各地,江河也因此扬名于世,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原奎留下打点开丽人坊的事,原牧白和程心妍启程回临安。绕了远路,又在路上耽搁了时间,回到临安,已经是四月二十日,错过了原致亭的生日。好在原致亭没怪责他们,第二天,请原致轩一家,原致堂一家,过来吃了一餐饭,算是补过生日。

    程心妍也把从开封带回来的礼物,打点好,送给各位亲友。休息了两日,安排人手去徐州开分店,又去各个店铺转了一圈,慰问了一下辛苦打理生意的各位掌柜伙计,回到家中,收到喜帖一张。

    喜贴是王家送来的,王嗣铭要续弦了!程心如死了三年多了,他再娶,理所当然,可是新娘不是孟薇,这就是意料之外的事。

    罗氏?

    程心妍微微蹙眉,不知道是打哪里冒出来的姑娘?

    其实早在京中,长公主就与王嗣铭的父亲谈过结亲之事,王父推说家中有老母在堂,须老夫人允诺方行。长公主和孟薇为表诚意,特意来临安与王老夫人谈此事。

    王嗣铭不愿娶孟薇,早早遣人回来,让王老夫人尽快替他定一门亲。嫁女嫁高,娶媳娶低,王老夫人和王夫人皆不想王嗣铭找个身份太高贵的做填房,怕他受气,受了委屈。王大少奶奶同样也不想要过身份差别太大的妯娌,三个女人一合计,在二十天之内,就给王嗣铭定下了这门亲事。等长公主等人抵达临安时,六礼已经做五礼,只剩亲迎,大局已定。长公主有苦难言,王老夫人又把所有的事全揽上身,言道并不知道王嗣铭得了孟薇青睐,还谦虚了几句,说王嗣铭配不上孟薇等话,又说以孟薇一定能找到好的郎君。

    具体原因程心妍不清楚,不过王嗣铭不用娶孟薇这个心机深的女子为妻,她还是很替他庆幸和高兴的。把喜帖又重新看了一遍,唇角上扬,不厚道地笑了,孟薇百般算计想进王家门,却被别人捷足先登,这下肯定会被气死去!她这边刚一念叨孟薇,孟薇第二天就登门造访。

    “太太,有位姑娘,不,是翁主要见太太!”婆子过来禀报道。

    程心妍正抱着小原祯,坐在廊下的圈椅内,教他读唐诗,听到孟薇来了,皱了皱眉,问道:“翁主带着几个人来?”

    “带了两个婢女,四个护卫,还有以前来过的赵公子。”婆子记忆力不错,还记得来过一次的赵伯骕。

    对孟薇,程心妍敬而远之,再加上个赵伯骕,她就恨不得逃到天边去,可是原致亭和原牧白去店里了,家中就她和小原祯两位主子,她不去面对,难道让才一岁零五个月的小原祯去见客?无奈,只得换上正式见客的衣裳,重新梳妆,扶着丹霞的手,去厅中见客。

    第一百五十章 固执

    对孟薇的到访,程心妍感到很不解,她和王嗣铭的定亲的事已成过往的过往,孟薇要针对的人应该是罗氏才对,怎么还来找她呢?至于赵伯骕,男人就这德行,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厅内,赵伯骕安稳地坐着喝茶,孟薇却在四处走动,打量着厅内的摆设。在厅内伺候的下人看到程心妍走来,行礼道:“小的给太太请安。”

    听到声音,赵伯骕抬头,孟薇停步回头,目光都落在程心妍的身上。白底绣紫色木槿花的春裳,长长的秀发一丝不乱地挽成倾髻,左侧并排插着两根圆头赤金簪,右侧别着一朵紫玉雕成的木槿花,花下坠着两串用各六颗紫玉圆珠串成的流苏,流苏下面是两朵拇指头大小的木槿花。

    孟薇眸光微闪,程心妍的容貌一般,才情普通,可是她很会打扮,每次都给人一种素雅端庄的感觉,头上戴的首饰也很新颖别致,难道就是这些吸引住了王嗣铭,让他对她念念不忘?那么王嗣铭娶的罗氏是否也跟程心妍一般呢?一定要想办法见见那个罗氏才行。

    “民妇见过翁主,见过赵大人。”程心妍的目光飞快地从孟薇脸上扫过,她的憔悴显而已见,纵是抹上厚厚的胭脂也遮拦不住,唇角微微上勾,天之娇女送上门,都没人要,这打击是大了点,也难怪她接受不了。所以说,这感情的事,是不能强求的,强求也强求不来。

    “妍姐姐不必多礼。”孟薇在上首位置上坐下,声音有些沙哑。

    程心妍不动声色地起身,在主位上稳稳地坐下,丹霞燕草规规矩矩地站在她身后。婢女重新送上新沏的茶水,程心妍端着茶杯,低头看着杯中碧绿明亮的茶汤,问也不问两人前来所为何事。

    上门是客,礼节上是要问问的客人来做什么的,可是程心妍有意不问,夜猫子进宅,反正也没什么好事。

    “妍姐姐,这是什么茶?”孟薇浅啜了一口茶水,“味道甘醇鲜爽,很好喝。”

    “回翁主的话,民妇家中待客的茶,是梅家坞所产的龙井茶。”程心妍欠身,恭顺地答道。

    “这茶盏也很精致,不知道是在哪家瓷窑烧制的?”孟薇细长的手指沿着杯口划过。

    “回翁主的话,茶盏是在李家瓷窑烧制的。”程心妍微微浅笑,这个弯绕得大,要扯到正题还要一段时间。

    “李家瓷窑?”孟薇沉吟了一下,“可是去年宫中去年订下采买的那间瓷窑?”

    “回翁主的话,正是。”

    “妍姐姐还真舍得花钱呀!”小小商家也敢跟宫中用一个窑里烧出来的贡品瓷器,孟薇有几分的不悦。

    “回翁主的话,这批瓷器,非贡品。再者,李家瓷窑的老板是民妇相公的姑父,肥水不流外人田,有银子当然要让自己家人赚。”程心妍语气轻松地解释道。

    “妍姐姐说起生意来,头头是道。”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挑着走,民妇既是嫁给了商人,做了商妇,理当夫唱妇随。”程心妍这话还有告诫赵伯骕之意,希望这男人知趣,别再对她纠缠不放。

    孟薇看了眼一直保持沉默的赵伯骕,轻咬了咬唇角,道:“妍姐姐,你住哪个院?带我去看看吧!”

    程心妍很想拒绝孟薇这个要求,可是,碍于她的身份,不能拒绝,看向赵伯骕,外男进内院,不合礼数。

    赵伯骕抬眸,两人视线碰在了一起。程心妍下意识地回避他的目光,微微垂睑,看着手中的雪白如玉的瓷杯。

    赵伯骕勾起唇角,微微笑道:“下官就在此等候翁主。”

    “妍姐姐,走吧!”孟薇起身,向门外走去。

    程心妍无奈,只得让原东看着赵伯骕,她疾步跟了上去,带着孟薇以及她的那两个婢女,沿着青石板铺的路往内院走去。

    站在东篱居外,孟薇吟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个好名字,这院谁住?”

    “回翁主的话,是民妇父亲居住。”程心妍答道。

    “这个适合隐者居住。”孟薇走了进去。

    程心妍没理会孟薇话外之意,淡淡一笑。

    孟薇走马观花,很快就出来了,走到怡红院时,蹙眉,“这个名字不好,改了。”

    程心妍知她是想起了舒静纭“写”的《红楼梦》,院子的名字是早就打算改了,可是听到孟薇用这种跋扈的口气说出来,心中不快,院子名,关她什么事,要她多嘴,淡淡地道:“这院子许久没人住,也没打扫,乱得很,翁主还是别进去了吧。”

    孟薇目的不在此,也没有坚持,继续朝前走,到了晨晖园,“宿露凝金掌,晨晖上璧珰。妍姐姐家这院子名,都是由诗句而来,雅得很呀。”

    “俗人常用雅词来装点,这就是所谓,缺什么就喜欢假装有什么,不过是猪鼻子里插大葱,装相罢啦,到让翁主见笑了。”程心妍神色平静地自贬。

    孟薇目光微凛,看了程心妍一眼,“这院子谁住?”

    “回翁主的话,这里是民妇和相公住的院子。”

    孟薇进门就直奔正房而去,好在,程心妍让早让人来通报,秦嬷嬷和映虹带着小原祯避出去了。

    屋内没有多少摆设,多宝格更是空空如也,只有墙上挂着几幅大字,有的写着一二三四,大小多少等字,还有两幅抄着几首浅显易懂唐诗。

    “姐姐房里的好洁净。”孟薇笑笑,“怎么也不摆些东西?”

    “民妇不会弄这个,索性就什么也不摆了。”程心妍顺口撒谎。

    “就看姐姐这身打扮,也知道姐姐不是那种庸俗之人,姐姐不用这般谦虚的。”孟薇说着转进了内室,径直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了整齐摆放在上面的大小首饰盒,翻看里面的首饰。

    早在孟薇提出到院子里看看,程心妍就觉得这位翁主受刺激太深,礼节上的事,全然不顾了,所以见她问都不问,就打开首饰盒,虽有点恼火,但是并没太吃惊。

    孟薇看着盒里式样别致的首饰,问道:“妍姐姐的首饰好漂亮,市面上都难得一见啊,不知道是在哪里订作的?”

    “民妇相公开的一间小金器铺,首饰都是跟那些师傅商量着打造出来的。”

    孟薇在房里转了一会,走回外室,坐在软榻,躺了下去,道:“妍姐姐,我走辛苦了,就在这里歇歇脚,一会再逛。”

    程心妍神色未变,淡淡一笑,道:“初秋,上茶,摆糕点。”

    “你们来给我揉揉腿。”孟薇指使着跟她同来的婢女。

    两人就上前为她揉腿。

    茶水和糕点很快送了上来,小婢女送上了干净的水,孟薇洗了手,拿起一块蜜制蜂糕放进嘴里,优雅地咬了一口,满意的夸奖道:“这蜂糕比公主府做的好吃,妍姐姐,你上哪里请来这么好的厨子?”

    “翁主过奖了,民妇家中的厨子哪里比得上公主府的厨子。”程心妍在旁边的圈椅上坐下,拿起几颗西瓜子,嗑了起来。

    “妍姐姐,你儿子去哪里了?”

    “奶娘领着他到园子里玩去了。”提到小原祯,程心妍对孟薇迟迟不进入正题,感到不耐烦,耽误她亲子互动的时间。

    吃完那块蜂糕,孟薇挥了挥手,“好了,不用揉了,都下去吧!”

    程心妍轻呼了口气,总算要入正题了,微微颔首,示意元春几个退出房去。

    “妍姐姐,你就甘愿只做一个普通的商妇吗?”孟薇直接问道。

    “回翁主的话,民妇甘愿只做一个普通的商妇,过这种平凡的生活,相公在家做生意,民妇在家养孩子。”

    “你想做官夫人也不是不可以的,只要我娘一句话,原家就可以当皇商。”

    “翁主的好意,民妇心领了,民妇和民妇的相公都没有什么大志,只想过平平淡淡的小日子,一家人平平安安,衣食无忧就行了,知足者常乐。”程心妍笑,“民妇多谢翁主提醒,刚才那个院子名可以改成常乐居。”

    孟薇一愕,“你一点都不想当官夫人吗?”

    “回翁主的话,民妇一点都不想,民妇是寒门女子,做不惯官夫人,从民妇只想守着民妇的相公,好好的过日子。”

    孟薇眸光微转,想了一下,道:“妍姐姐,你是个聪明人,我说话也就不绕弯子了,我今天来,是要你去替我做件事,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翁主此话,民妇不敢受,民妇一个内宅无知妇人,何德何能,能替翁主办事,还请翁主不要拿民妇开玩笑。”程心妍站起来,诚惶诚恐地道。

    “妍姐姐,我说了,你不必谦虚,这事就你能办。”孟薇一副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的态度。

    程心妍抿唇不语。

    “蓟宗的前妻是你的堂妹,我要你用堂姐的身份反对王家娶罗氏。”

    程心妍知道在俗礼上,男子要续弦,原配妻的娘家是可以表达意见的,这是为了防止填房对原配妻所生子女不利。可是程心如死时,没有留下一男半女,王嗣铭是可以不用过问程家人意见的。再说,就算王家要问程家人的意见,也轮不到问程心妍这个隔房已出嫁的堂姐,道:“翁主,出嫁女不管娘家事,更何况王大人只是民妇的堂妹夫,这件事民妇没有资格发表意见。”

    “你不肯帮我?”孟薇柳眉倒竖。

    “翁主,不是民妇不肯帮您,而是无从帮起。”

    孟薇从软榻上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逼向程心妍,“你当真不肯帮我?”

    “翁主,民妇帮不了您。”程心妍向侧边避让,语气平静地道。

    孟薇眸色变来变去,片刻,哭丧着脸,哀求道:“妍姐姐,你就帮帮我吧!女子一生,不过是愿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蓟宗,你就帮帮我吧!”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程心妍不得不佩服孟薇转换速度之快,要演戏,就一起演吧!轻叹道:“翁主,人都说,女子的情是这个世上最珍贵的东西,民妇也是女人,民妇也一心喜欢着我家相公,希望能跟他永远在一起,你对王大人的有份情意,民妇了解。”

    “妍姐姐,只要你说反对蓟宗续弦,他一定不会娶那个女人的。”孟薇以为程心妍答应了,喜形于色,只要王嗣铭心中还惦记着程心妍,利用她一定可以达到目的。

    “翁主,民妇已经说了,民妇是没有资格反对这件事的,不止是因为王大人他只是民妇的堂妹夫,更因为民妇与他定过亲,民妇虽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可也知道瓜田李下之嫌。民妇已经有了恩爱的相公,可爱的孩子,三人一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民妇不能让他们因为民妇受到别人的歧视和耻笑。这件事,民妇帮不了翁主的忙,也请翁主不要再为难民妇。”程心妍严词拒绝。

    “我都这样求你了,你都不肯帮我?”孟薇恨声问道。

    程心妍皱眉,这人怎么就听不懂话呢?“翁主,民妇说句实话吧,王大人不适合翁主,民妇的堂妹生前后悔,不该姐妹易嫁,在我三婶面前抱怨王大人一点都不解风情,整日与诗书为伴,让妻妾独守空房。听到堂妹的抱怨,民妇就有几分庆幸,民妇的丈夫,虽然是个商人,读书也不多,可是他待民妇是极好的,且别说为了把民妇的身子养好,买的那些补药。就看他为了哄民妇开心买的那些娃娃就知道了,民妇喜欢各式各样的娃娃,他不惜花重金,从全国各地为民女买回来。居家过日子,要的不是才华横溢,不是人品出众,要的是知冷知热,温柔体贴。”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信,他对你堂妹不好,未必就会对我不好。你堂妹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我能让他平步青去,他一定会对我好的。”孟薇高傲又自信地道。

    “王大人待翁主自是不同的,必是热情洋溢,嘘寒问暖。”程心妍故意说反话。

    孟薇脸色微变,冷哼一声,“算了,你不帮我,我另外找人。”

    孟薇恼羞成怒,拂袖而去。程心妍跟上前去送客,暗中对王嗣铭抱歉,她已尽力,奈何孟薇对他深情似海,不肯轻言放弃,他只能自求多福。

    第一百五十一章 算计

    送走两个瘟神,程心妍回房逗儿子,对于赵伯骕出门回头看她的那一眼,并不怎么在意,只要她不出门,赵伯骕就动不了手脚。

    黄昏时,原牧白回来,知道孟薇和赵伯骕来过,吓了一跳,“娘子,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你别这么紧张。”程心妍轻松地笑了笑,“翁主就过来坐了坐,说了一会子话,就走了。赵大人是陪她过来的,就在厅里坐着喝茶,什么话都没说。”

    “那就好。”原牧白松了口气。

    第二天,就听说孟薇出城去了一趟罗家所在的玲珑镇,提出要见罗氏。罗家人以罗氏是待嫁女不见外客为由,婉拒了。孟薇在罗家做了什么,罗家人嘴严,没有任何闲话传出来,只知道孟薇最终没有见到罗氏,悻悻而归。

    接下来的几天,孟薇都呆在客栈里,没有外出。程心妍纳闷之余,也觉庆幸,孟薇到底不是那种市井泼妇,还是顾着脸面的,这就好!

    到了四月二十九日,王嗣铭成亲的正日子。成亲后,王嗣铭会带新夫人去开封,长公主赵伯骕等人也就不会再留在临安了。程心妍是巴不得他们赶快离开,这样她就不用闷在家里当缩头乌龟了。

    吉时已过,不见花轿临门,众宾客面面相觑,怎么回事?程心妍心往下沉,看来是她低估孟薇对王嗣铭志在必得的决心,前几日,就是他们常说的,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可惜这事她帮不上忙,只能坐等事情发展。

    王夫人心急如焚,派人前去查探情况。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一个时辰后,花轿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新郎王嗣铭那脸色,相当的不好,看着不象去亲迎新妇,倒象是刚送葬回来。

    出什么事了?

    怎么这种脸色?

    再看花轿,那轿边门悬着红色流苏怎么少了一根?

    难不成有人抢亲?

    虽然大家都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还记得今天是王罗联姻的大好日子,让两人拜堂成亲是正事。罗氏是填房,在进门拜堂前,还要向程心如的牌位行跪拜礼,再与王嗣铭进门行大礼,接下去的礼仪就跟娶妻是一样的。

    宾客们都知道出了事,酒宴吃的意兴阑珊,有好事之人私下去打听究竟出了什么事。程心妍也是其中之一,派元春去打听。

    程心妍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菜,王夫人打发人来请她去新房看新娘子。这是俗礼,程心妍起身随来人前去,进门,就看到厅中摆了一桌酒席,桌上摆着三副碗筷,这娶继室与娶原配,到底是不同的,就连铺着大红绣着鸳鸯的锦缎衾被的床上,也摆着三个大红方枕。

    罗氏听到王夫人来了,在喜娘的搀扶下给她行礼,唤了声,“婆婆。”

    王夫人笑笑,道:“不必多礼,这位是原大太太。”

    “姐姐。”罗氏微微抬眸,飞快地看了程心妍一眼,欠身行礼,她这声姐姐自是从程心如那边论起的。

    “二少奶奶别多礼。”程心妍双手虚扶了一下,刚罗氏看她那一下,她也看清了罗氏,浓妆之下,眼似水杏,腮如蜜桃,是个出色的女子。

    程心妍和罗氏是第一次见面,彼此不熟悉,客套了两句,就退出房去。

    酒宴结束,回家途中,在马车上,元春详细地禀报了她打听到的事,“太太,翁主不知道怎么潜入了罗家,打昏了新娘,把新娘子塞到床底,换上喜服,冒充新娘出了门。谁知花轿出门没多久,新娘子就醒了,大声呼救,罗家才知道出事,派人去追赶,在半道上拦下了王大人。王大人气得脸都青了,就问轿子里的人是谁?翁主在轿子里不应声,也不出来。新娘的胞弟罗大少就生气地伸手去拽人,也不知道是他用力过猛,还是怎么的,翁主突然一下就冲了出来,扑进了罗大少的怀里。罗大少被她撞倒在地,两人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王大人认出是翁主,一边派人把翁主送回城,一边返回罗家接新娘,这一来一回,就耽误不少时辰。”

    程心妍瞠目结舌,孟薇年纪小,为爱疯狂得忘记礼数,可以理解,但是长公主一向精明理智,怎么都不管管她,任她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难道这一切都是长公主的主意?想等拜了堂,进了洞房,逼得王嗣铭不得不娶了孟薇?可是王嗣铭又不是瞎子,上回姐妹易嫁,是因为王嗣铭不认识她。孟薇,王嗣铭是认识的,他发现所娶之人非罗氏,是孟薇,执意不肯将错就错,到时候叫嚷起来,事情要如何收场?

    “王大人可真倒霉,差点又要娶错新娘。”绿枝老实人说老实话。

    程心妍默默地看了绿枝一眼。

    元春伸手在绿枝腰上拧了一把。

    “哎哟,好好的你拧我做什么?”绿枝痛得跳了起来。

    这人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