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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做商人妇 第12部分阅读

      嫁做商人妇 作者:肉书屋

    意,两个客人都不能得罪,这可怎么办?见刘掌柜和原牧白正在招呼其他客人,程心妍摇着扇子,笑盈盈地走了过去,“两位姑娘,听我一言可好?”

    两人都点了点头。

    程心妍伸手拿过那枝金钗,笑问道:“两位姑娘平日里穿衣裙,是否有配过颜色呢?”

    “当然。”两人异口同声,见对方也是如此作答,互瞪了一眼。

    程心妍忍着笑,继续问道:“再请教两位姑娘,你们穿什么样的衣裳,这手上拿的帕子和扇子是不是也有配过呢?”

    “自然如此。”又是相同的回答,两人对哼一声,把头扭开。

    “那么两位姑娘是否知道,这戴首饰也要配合脸形配合气质配合品味的?”本来程心妍还有几个问题要问,可是怕再问下去,这两人会打起来,就快刀斩乱麻,直奔主题。

    “配合脸形配合气质配合品味?”蓝衣姑娘怀疑地看着程心妍,柳眉微蹙,“有这么麻烦吗?不是配发髻配衣裳就可以吗?”

    “姑娘啊,那有这么简单的事,你要想旁人看到你眼前一亮,这首饰是最重的,戴的好,就是画龙点睛,锦上添花;戴的不好,那就是画蛇添足,弄巧成拙。比如圆脸的姑娘,就不能选戴圆形的首饰,那戴上去,就会显的脸更圆,那就成一张饼了,顶着个大饼脸出门,那能好看吗?”程心妍笑问道。

    两位姑娘想了想,同时点了点头。

    “所以说我们一定要选择适合自己的首饰佩戴这样才能与人的气质、容貌、发髻、装束浑然一体,只有将首饰和人很好的融合在一起才能达到最佳的视觉效果,增添个人的魅力和气质。”程心妍说的头头是道。

    “原来戴首饰还有这么多学问呀!”绿衣姑娘感叹地道。

    “那是当然,比如说这枝四蝶戏花金钗,它下面这两只蝴蝶大些,上面这两只蝴蝶要小些,中间这朵花就成了三角形的。姑娘你是一张漂亮的瓜子脸,戴上这枝三角形的钗,就不如戴那枝钗漂亮。”程心妍伸手拿起另外一枝金钗,戴在那绿衣姑娘头上,端详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发动群众,“你们来看看,是不是很漂亮?”

    旁边的姑娘和小媳妇早被程心妍说的一愣一愣的,也就跟着她看了看那绿衣姑娘,都点头称是。

    程心妍脸上的笑意更浓,“我们再试试这一枝。”说着把四蝶戏花金钗插在绿衣姑娘另外一边,“你们来对比一下,看看那一枝好看?”

    众人看了一下,都指着那先前那枝,“这枝好看。”

    绿衣姑娘一听大家都这么说,取下头上的两枝金钗,把四蝶戏花金钗塞给那蓝衣姑娘,拿着另外那枝金钗,迫不及待地道:“伙计,我买这枝。”

    “那我适合戴这枝钗子吗?”蓝衣姑娘虽然很喜欢四蝶戏花金钗,可是她不确定她是不是适合,忙问程心妍。

    “这枝四蝶戏花金钗也不适合姑娘戴,比较适合这位夫人戴。”程心妍把金钗插到旁边的一位妇人头上,“你们看,是不是很漂亮?”

    众人看了看,齐点头。

    那妇人忙取下金钗,握在手上不放,“店家,这钗我买了。”

    “那我戴什么合适啊?”蓝衣姑娘急了,“姐姐,你也帮我选一枝吧!”

    “好。”程心妍满口答应。

    “也帮我选一枝!”

    “我也要!”

    “好好好,大家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慢慢的来。”程心妍笑道。

    等把这群女人打发走,程心妍已是口干舌燥,扭头要叫燕草倒杯水来,却看到陶惜眉和苏予笑盈盈地站在店内,惊喜地问道:“你们俩怎么来了?”

    “我们本来是来给你捧场的,如今看来,这场子不用我们捧,已经热火朝天,生意兴隆啦!”陶惜眉抿唇笑道。

    “妍姐姐,你好厉害。”苏予拉着程心妍的手,打量着她头上的首饰,“难怪每次看到妍姐姐你戴的首饰,我就会眼前一亮。”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说好听的话了,说的我脸都红了。”程心妍顺手接过燕草送上来的茶水,一饮而尽,解了渴,“你们既然来了,就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有喜欢的,我送给你们。”

    “首饰就不要你送了,我们自己买。这靠垫,你就多送两个给我们吧!”陶惜眉拿着绣着美羊羊的靠垫,笑道。

    “好,你们喜欢就多拿两个去。”程心妍大方地道。

    陶惜眉和苏予在店子看了起来,陶惜眉选中了一枝由打成葫芦形状的金簪,“这小葫芦做的好细致,上面还雕着花纹。妍儿,你这店里的师傅好厉害,比金石楼的式样还要好看。”

    “陶姑娘,不是师傅厉害,是我们大少奶奶厉害,这些式样,全是我们大少奶奶画出来的。”初秋得意地笑道。

    “妍儿,这些式样全是你画出来的?”陶惜眉吃惊地再次确定。

    “是啊。”程心妍笑笑,拿起一枝小鱼戏水金钗插在苏予头上,“小予儿,这枝钗很适合你。”

    苏予接过元春递过来的铜镜看了看,点头,“是很适合我,妍姐姐,这钗我买了。”

    “那就谢谢苏姑娘惠顾,以后还请苏姑娘多多照顾小的的生意。”程心妍开玩笑道。

    “妍姐姐你好讨厌!”苏予轻轻拧了程心妍一把,笑骂道。

    陶惜眉眼神复杂地看着程心妍,如此有才华的姑娘却嫁给了商户之子,沦落到画首饰卖为生,可悲可叹。

    苏予心思没陶惜眉这般细腻,她开开心心的选了好几样首饰。程心妍拿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帮她把首饰装好。

    “妍姐姐,你这里的锦盒都好漂亮!”苏予又是一声惊呼。

    程心妍笑,道:“首饰好,包装也要好,这才能好上加好!”

    “妍儿,这锦盒上的花卉也是你画的?”陶惜眉问道。

    “对啊,好看吧!”程心妍边笑,边手脚利索的帮苏予把首饰装进盒子里。

    陶惜眉一听这话,对程心妍误嫁商户更觉惋惜,叹了口气。

    “眉儿,怎么了?你觉得不好看吗?”程心妍手里拿起一个雕着兰花的锦盒,听到她叹气,不知道该不该帮她把首饰装进去。

    “不,很好看。”陶惜眉眼中有着淡淡的嘘唏。

    程心妍笑着帮她把首饰装进去,“眉儿,我一直觉得你象深谷幽兰,所以才送你这个雕着兰花的锦盒,希望你能喜欢。”

    “我很喜欢,谢谢你妍儿。”陶惜眉真诚地向程心妍道谢。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程心妍笑道。

    陶惜眉含笑颔首,她和苏予选好了首饰,见时辰不早,就拿着程心妍送给她们的靠垫告辞离去。轿子离开金器铺没多远,陶惜眉回头,透过镂空窗帘看着站在门口的含笑目送她们的程心妍,脸上露出同情之色,她不敢想像她若是沦落到程心妍这种地步,会怎么样?轻轻一叹,只怕会郁郁而终。

    程心妍不知道陶惜眉所想,她忙着招呼下一批客人,忙忙碌碌,过了午时,才有空坐下来用午饭。在店子,也没那么多讲究,就男女分开各坐一桌。刘掌柜和王师傅等人告了罪后,才坐下来用午饭。

    “大少奶奶口才着实了得,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听了大少奶奶的话,本来只买一枝钗,到后来不但买钗,还买了耳坠子买了金镯子。”刘掌柜感叹道。

    “不是我口才了得,而是要她们手上有银子才行,她们要没银子,我就是说的天花乱坠也没用呀!”程心妍说的是大实话,要不是如今国富民强,这十几年风调雨顺,百姓手中的闲钱颇多,要不然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那里舍得买首饰打扮。这人要是连饭都吃不饱,谁还有闲情雅致来买这些金银首饰,随便弄根木钗布带绑着头发就是了。

    “娘子,你不要再说话了,你嗓子都哑了。”原牧白心疼地道。

    程心妍清了清喉咙,太久没说这么多的话了,有点吃不消,笑道:“没关系,一会回去时买点胖大海泡水喝。”

    “我现在就去买。”原牧白把碗一放,起身就往外走。

    “吃了饭……”程心妍刚说了三个字,人已经消失在门外。

    元春笑道:“大少奶奶一开口,大少爷跑的比兔子还快。”

    程心妍板着脸瞪着她,“大胆的丫头,居然敢说大少爷是兔子!”元春笑容一下僵在脸上,眼中露出惊慌的神色。程心妍眸光流转,唇角微微扬起,“就你大少爷那块头,怎么看也是头蛮牛,那里象小兔子了!”

    几个婢女知道程心妍并没有生气,都笑了起来。

    刘掌柜笑道:“大少爷这是心疼大少奶奶,就象我家那老婆子要是不舒服,我也着急。”

    “哟,看不出来刘掌柜也会疼媳妇呀!”初秋打趣道。

    刘掌柜摸着胡子道:“这个媳妇儿,娶回来,就是要宠着的。自打我娶了她,我就没让她受半点委屈,男人要连自己的媳妇都不疼,还能疼谁?”

    “刘掌柜说的极是。”几个婢女笑应道。

    程心妍眸光一转,没说话,低头继续吃饭。

    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原牧白就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手里提着一包胖大海,进门就道:“燕草,快把胖大海泡给娘子喝。”

    “好了好了,你快坐下来歇歇,跑的这一身的汗。”程心妍有些不自然地道。

    “我没事,娘子。”原牧白接过初秋递过来的长巾,抹去额头上的汗,笑道。

    下午的生意依旧很好,就算有胖大海滋润着,程心妍的嗓子还是哑的说不出话来了,这可把原牧白等人急坏了。

    “娘子,我们去看大夫!”原牧白满脸忧色,那模样就好象程心妍病入膏肓就快死掉了。

    程心妍喉咙痛,不想再说话,摆摆手示意不用去看大夫,这又不是病,不过是说多了话,多喝点水,休息几天就会好的,没必要去麻烦大夫。

    “不行,一定要去看大夫。”原牧白伸手抱起程心妍就往外走。

    “大少爷……”元春几个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程心妍同感惊讶,一时之间,居然忘记了挣扎,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他把她抱上了轿子。

    “娘子,坐稳!”原牧白小心翼翼地把程心妍放在轿子里,确定她坐稳,放下轿帘,吩咐轿夫起轿。

    嗓子说不出话,又不是什么大病。医馆的大夫看到原牧白那紧张兮兮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位公子,你不用紧张,你家媳妇没事,多喝点水,少说点话,过几天就会好的。”

    “不行,我要我家娘子马上就可以说话。”原牧白心急地道。

    程心妍要是能说话,肯定要叫他闭嘴,可现在她不能说话,只能瞪了原牧白一眼,示意他闭嘴。可是原牧白太紧张,根本就没留意到,一把拽住大夫的衣襟,吼道:“你要是不让我娘子马上就可以说话,我就把你的医馆给砸了。”

    程心妍愕然,她从没想到原牧白也可以这么蛮横无礼的,忙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哑着嗓子道:“原牧白,快松手。”

    原牧白大喜,松开大夫的衣襟,“娘子,你能说话了!”

    “我本来就可以说话,只是嗓子哑了,不想多说话而已。”程心妍瞪他一眼,“我说不用看大夫,你偏要来看,还让我说这么多话,一会我喉咙痛,就全怪你。”

    “那娘子,你快不要说话了。”原牧白紧张地连连摆手,“我们不看大夫了,我们回家。”

    程心妍点了点头,起身往门外走。原牧白紧跟在后面,那温和的样子跟刚才凶狠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大夫啧舌,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野蛮小子就得有个灵巧媳妇管着。

    回到原家,知道金铺的生意红火,老太太非常开心,见程心妍说不出话来,立刻吩咐罗嬷嬷用她母亲传下来的法子给程心妍治嗓子。蛋白打泡加茶水,效果还不错,程心妍喝过后,嗓子就好些了,声音没那么沙哑了。

    众人皆喜,唯大太太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她这时才知道老太太把陪嫁的金器铺交给程心如打理,这老太太的陪嫁要给也该给儿子儿媳,凭什么越过儿子儿媳,把陪嫁的店铺交到才过门两个月的孙媳妇手里?可是她气归气,却不敢当着老太太面说出口,回到东篱居,在原致亭面前抱怨,“老太太嫁过来这么多年了,她的陪嫁自也是原家的,青儿红儿都叫老太太一声奶奶,她这么做也太偏心了!”

    原致亭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道:“陪嫁是老太太的东西,她愿意给谁就给谁。”

    “老爷,话不是这么说,老太太不分陪嫁的店铺,都在她老人家手里,我没意见,可既然要分,那我们家青儿和红儿也得有一份才是。”大太太腮帮子鼓着气,理直气壮地道。

    原致亭抬眼看了看他,“你尽可以把你的陪嫁给青儿红儿。”

    大太太愣了一下,冷笑道:“老爷明明知道我家贫,我又那里来的陪嫁给青儿红儿?老爷何必拿这话来挤兑我。”

    “你没有丰厚的陪嫁,难不成是我的过错?”原致亭把手中的茶杯放几上一放,沉声问道。

    “是,我没有丰厚的陪嫁是我命不好,谁让我六岁就把爹死了,跟着娘和姐姐千里迢……”大太太扯起帕子,一边抹眼角边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一边哭闹着诉苦。

    “够了!”原致亭厉声一喝,打断大太太的哭诉,“你明知道老太太不待见你,你又何必自找没趣,天天盘算着要老太太的东西?再说了,这么多年来,我给你的银两足够你买好几家店铺和几十亩田地,这些店租田租足够你们母子衣食无忧,你为什么还这么不知足?总想着跟牧白争家产!我告诉你,老太太和李氏的陪嫁那都是牧白的,你想都别想。”

    说罢,原致亭起身抬脚就往屋外走。

    “老爷,你去哪?”大太太追上问道。

    原致亭不管大太太在后面如何叫喊,径直往院门外走去。看着原致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气得大太太把刚才他喝水的杯子,砸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瞪着屋内那盆玉石山雕,咬牙切齿,死老太婆休想把原家的家产全分给原牧白。

    东篱居如何闹腾,与晨晖园没有关系,程心妍安安静静的坐在房里画首饰图,等她画好两张图子,抬头看见原牧白提着笔,一脸苦大恨深的模样,蹙眉问道:“牧白,你在做什么?”

    “苏老先生让我写一篇史论,过几天交给他。”原牧白挠了挠头,“我正在写。”

    “史论?讨论历史问题?”程心妍依着字面理解。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原牧白点头,拿起那张纸,“周唐外重内轻,秦魏外轻内重各有得论,这是苏先生出的题目。”

    “什么外重内轻,外轻内重的。”程心妍没听明白,走过去,拿起那张纸,那上面除了题目,原牧白一字未写,“你就一点头绪都没有?”

    原牧白很老实的摇头。

    诗词只需要写有几句,绞尽脑汁,程心妍还能想出几句来应付,可这什么史论,她也束手无措,再说老这么代笔也不行,明年县试,她不能代他进场,退一步讲,就是能代他进场,她的水平也不比他高多少,清了清喉咙,道:“牧白,有件事,我很早就想跟你说了。”

    原牧白点头,“娘子,有什么事你说。”

    “牧白,你还是不要参加科举考试了。”

    “不行,我答应了岳母大人,我会参加明年的县试,我要以文入仕。”原牧白是老实人,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连一首诗都做不好,你拿什么去通过县试?你又怎么可能以文入仕?”程心妍急了,脱口而出。

    原牧白看了程心妍一眼,低下头,掩藏起眼中那抹受伤的情绪,“娘子,对不起。”

    “啊?”程心妍一愕,好好的,他道是那门子的歉?

    片刻后,原牧白收拾好情绪,抬起头看着程心妍,“娘子,我没用,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努力,我一定会通过县试的。”

    程心妍这才猛然回过神来,明白是刚才的话说的太急,伤害到了原牧白,忙解释道:“牧白,我说那话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当个商人就很好,不需要去考科举。”

    “不行的娘子,我答应过岳母大人,我不能够食言。”原牧白听懂了程心妍的意思,咧开嘴笑了,可是他还是很坚持要实现那个承诺,

    程心妍抹额长叹,问题又回来了。

    “娘子,夜深了,你也累一天了,快去睡觉,我自己慢慢想,反正苏先生也没说几天交,我多想几天,就能想出来了。”原牧白道。

    见原牧白如此坚持,程心妍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起身往内室走去。

    嫁做商人妇 第五十一章 何时圆房

    刚走到屏风边,程心妍突然想起宋朝除了文举有武举。原牧白会武功,又学过兵法,最重要的是他记兵法,比记那些史经之类的记的牢。如果原牧白去考武举,肯定比考文举把握大,喜滋滋转身回来,“牧白,你不用去考文举,你可以去考武举。”

    “我答应……”

    “我知道你答应了我娘要以文入仕,但是这条路既然走不通,咱们就换条路走,以武入仕,这叫殊途同归。”程心妍把原牧白手中的毛笔抽了出来,搁在笔架上,“以后,你就不用看这些书了,你看你最喜欢的兵法,把武功练好就行了。”

    原牧白先是一喜,接着又摇头,“不行的娘子。”

    “为什么不行?”程心妍不高兴地撅嘴,这黑小子太死脑筋了。

    “娘子,奶奶不会同意我去参加武举,当武官是要带兵打仗的。”原牧白苦笑,要不是老太太阻止,他早就去投军了。

    程心妍恍然大悟,虽说现在四海升平,可是难保不会出乱子,这要是一旦有战乱,身为武官的,肯定要带兵打仗,战场上刀剑无影,原牧白万一有个好歹,老太太可受不住这么沉重的打击,摆摆手,“得,你当我没说,你继续想你的史论,我去睡觉了。”

    第二天起来,程心妍发现原牧白趴在桌上睡着了,那篇《周唐外重内轻,秦魏外轻内重》的史论,他倒是写了好几张纸,只是写的是什么,她没看懂,一堆之乎者也,把那几张纸放回桌上,推了推原牧白,“牧白,起来了。”

    “娘子,早上好!”原牧白醒过来,看到站在面前的程心妍,咧开嘴笑道。

    “早上好。”程心妍走过去打开门,唤婢女们进来伺候,梳洗完毕,两人去给老太太请安,用过早饭,出门上轿,同行了一段路,在路口分手,原牧白去玉坊斋,程心妍去金器铺。

    金器铺的生意虽不如昨天那么好,但也人来人往,成交了好几笔生意。见刘掌柜和伙计已经能够应付那些客人,程心妍想起昨天老太太说的话,知人善用才是当东家的应做的事,就放心的溜出去逛街去了。

    “这些泥娃娃好可爱!”程心妍站在卖泥人的摊子前,拿起一对穿着大红肚兜的胖娃娃,问摊主,“多少钱一对?”

    摊主伸出两指头,笑道:“两百文!”

    “便宜点,七十文。”程心妍拿出在现代讲价的经验杀价,摊主漫天要价,她就地还钱。

    摊主嘴角抽了一下,这小娘子太狠了,杀价杀一半多,干笑两声道:“小娘子,价可不是这么讲的,你去问问,哪儿都没有七十文一对的泥人儿卖。你再瞧瞧这娃娃的做工,我可以说,在这一条街,没有一个比我这里的泥人儿做的好的,小娘子,你诚心要买,一百九十文!”

    “我给你加五文,七十五文。”

    “不成不成。”摊主连连摆手,“小娘子,你要诚心想要,我今儿就亏本卖了,一百八十五文!”

    “八十文,不能再加了!”程心妍五文五文的往上加。

    “小娘子,你爽快,我也爽快,一百八十五文,娃娃你拿走。”摊主五文五文的往下减。

    “太贵,八十五,成交。”

    “一百八十文。”

    两人讨价还价,讨的不亦乐乎,跟程心妍绑在一起的燕草,撑着油伞站在后面的元春万般无奈地看着程心妍,她们怎么觉得大少奶奶不是为了买东西,纯粹就是为了跟人讨价还价呀?

    讲到了一百四十五文,摊主再不肯降价。

    程心妍是挺喜欢那对泥娃娃的,只是这价格超过她定的价,轻叹一声,“既然谈不拢,那就算了。”

    这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来,数给了那摊主一百四十五文钱,“妍儿,你挑对喜欢的,我送给你。”

    程心妍这才发现,刚走过来的人是王嗣铭,笑道:“不用了,价格不合适。”

    “钱我已经数了,你就挑对喜欢的。”王嗣铭坚持地道。

    摊主怕生意跑了,忙开口道:“小娘子,你看你相公多疼你,你就……”

    “啊呸,胡说什么呢!”燕草啐了他一口,打断了他的话。

    摊主自知失言,不敢再开腔。

    程心妍尴尬地笑了笑,没再推辞,拿起刚才那对泥娃娃,向王嗣铭道谢,“谢谢你蓟宗。”

    “不客气。”王嗣铭面色如常,唇边噙着淡淡的浅笑,似乎并不在意摊主刚才的误会。

    “对了,你怎么会到这边来?”程心妍挑眉,他总不会也象陶惜眉和苏予是为她的金器铺捧场的吧?

    “我路过。”王嗣铭眸光闪了闪,昨天从陶惜眉口中知道程心妍在这里开了家金器铺,今天特意绕路到这边来,没想到还真的遇到了程心妍。

    “我开了家金器铺在那边,你要是有空的话,就进去坐坐,我送两件首饰给你,你带回去给伯母和心如吧!”程心妍笑道。

    “好。”王嗣铭随程心妍回了金器铺。

    “蓟宗,这里有很多首饰,你选选吧!”程心妍把装着金钗金簪的锦盒摆在王嗣铭的面前。

    王嗣铭目光从首饰上扫过,件件精致,抬眸看着程心妍,“妍儿,你帮我选。”

    程心妍愣了一下,笑,“好,我帮你选。”

    王嗣铭端着茶杯,一边品茶,一边打量店内的布置。

    程心妍低着头细细地看了一遍,从中挑出一枝镶珠点翠凤尾簪和一枝缠丝垂珠梅花金簪,“蓟宗,这凤簪给伯母,这梅花簪给心如。”

    “好。”王嗣铭笑应道。

    程心妍又让伙计拿了两个小的锦盒来,将两枝金簪装好,递给王嗣铭。

    “多少银子?”王嗣铭问道。

    “不要银子,我说了送你的。”程心妍眸光流转,“就当是你送我娃娃的谢礼。”

    虽说礼尚往来,可这也还的太快了。王嗣铭眸光一闪,道:“那你可就吃亏了。”

    “那有这么算的。”程心妍哑然失笑,“黄金有价,情意无价。礼物是不分贵贱的,要的是那份情意。”

    王嗣铭唇角微扬,道:“好,那这份礼物我收下了。”

    程心妍笑着点了点头。

    王嗣铭没在金器铺逗留太久,略坐了坐就告辞离去。回到家里,他并没有装两枝金簪送给母亲和程心如,而是放在了书房抽屉里。

    酉时初,原牧白绕过数条街,从玉坊斋过来接程心妍回家,看到那对娃娃,他没太大意。可元春不这么想,那娃娃可是王嗣铭送的,王嗣铭是谁?王嗣铭可是大少奶奶以前定过亲的男人,这事回去的跟大少爷好好说说才行。

    回到原家已是酉时三刻,去给老太太请安,把店里的情况跟她说了一遍。老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她是很喜欢程心妍,但是要她什么都不管,那是不可能的。程心妍能主动跟她说店里的事,让她觉得这个孙媳很乖巧很懂事。

    老太太喜欢,大太太就绝对不喜欢,沉着脸,小声嘀咕:“这内宅的妇人,整天往外跑,象什么话。”

    原致轩这天恰好跟李林出去赴宴去了,没人跟她抬杠。老太太盯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她,而其他人全当没听见。晚饭时,老太太又留原致亭陪她,大太太又气鼓鼓的回了东篱居。

    回到晨晖园天色渐暗,程心妍在外面走了一天,出了一身的汗,逛街时又吃了些东西,不太饿,就嚷着要先沐浴更衣,不肯先吃晚饭。王嬷嬷没法,只得让小丫头们去抬热水。

    “大少爷,你是先用饭,还是等大少奶奶一起用?”元春把屋内的蜡烛点亮,问道。

    “我等娘子一起用。”原牧白在烛台前坐下,拿起一本诗集翻看起来。

    “大少爷,你先别看书,奴婢跟你说点事。”元春见燕草和绿枝都去伺候程心妍沐浴去了,房间没有其他人,就趁机把下午王嗣铭买娃娃送给程心妍的事说了。

    “妹夫送个泥娃娃给娘子有什么关系。”原牧白是老实人,不会胡思乱想,笑道。

    “大少爷,那泥娃娃是一对。”元春快急死了,“大少爷,你不要忘了,那王少爷可是跟大少奶奶定过亲的。二姑娘端午节那天在王少爷朋友面前丢了丑,我们家大少奶奶却是才学的女子,那王少爷就愈发觉的大少奶奶好了,他后悔了。”

    “那又如何,娘子已经嫁给我了,他就是再后悔也晚了。”前些日子原牧白还担心程心妍会离开他,现在不担心了,名分已定,娘子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人。

    “话是这么说,可是……”元春为难的皱眉,有些话不好说,总不能说,那王少爷一表人才,知书达理,大少奶奶万一受不了诱惑,红杏出墙,做出有辱名节的事情怎么办?

    “可是什么?”原牧白不解地问道。

    “可是……哎呀,反正大少爷,你还是快点大少奶奶怀上小少爷吧!”元春说罢,转身出门,让她一个大姑娘家说这样的话,真是羞死人了。

    小少爷!

    原牧白愣了一下,咧开嘴笑,生个长的象娘子的儿子,一定很可爱。可是,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他和娘子还没圆房,又怎么能生出儿子来?也不知道娘子准备好了没有?

    约过了小半个时辰,程心妍一身清爽的走进房间,半湿的秀发用一根紫玉兰花挽着偏髻,身上穿着白色圆领短襦衣和浅红色绣花的长裙。见原牧白很认真的在看书,没有打呵欠,就好奇的问道:“你在看什么书?”

    原牧白抬头看去,程心妍白皙的面容因为沐浴的关系而泛起一丝微微的潮红,在烛光照映下就像是件精美的玉器,眸底露出一丝渴望,喉节上下蠕动了几下,“娘子,你的好……”

    “我怎么了?”程心妍低头打量,衣裙没什么不妥啊!

    “娘子,你好漂亮,就象店里那尊白玉观音!”原牧白憨憨地道。

    程心妍一愕,哑然失笑,道:“你看书看呆啦,我那里象观音了,好了,别看了,吃饭吧!”

    吃完晚饭,休息了一会,原牧白去沐浴梳洗。程心妍拿起他刚看的诗集,是本《岑嘉州诗集》,就随意地翻了翻,书看完了,原牧白还没回来。

    “燕草,什么时辰了?”放下书,程心妍问道。

    “亥时一刻了。”燕草从外面走进来。

    “这么晚了,这人怎么还不回来?”程心妍小声嘀咕了一声,“不管他,燕草,铺床,我睡觉了。”

    睡到半夜,程心妍感觉有人在看她,睁开眼,看到原牧白坐在床边看着她,吓了一大跳,猛地坐起,“你半夜不睡觉,坐在这里干什么?”

    “娘子,你,我……”原牧白伸舌头舔了舔嘴唇,表情有些害羞,“我有话要跟你说。”

    程心妍睡得迷迷糊糊的,屋内光线又比较暗,没看出原牧白异样,打着呵欠,道:“有什么话,等明天早上再说,快去睡觉!”

    “娘子,我……”原牧白扭扭捏捏的不肯起身去睡觉,“娘子,我们成亲有两个多月了……”

    声音越来越小,程心妍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不耐烦地道:“哎,你要说什么,就不能大声点说啊,我听不清。”

    “娘子,我们什么时候圆房?”原牧白抬起头,看着程心妍,大声问道。

    程心妍先是一愣,接着脸红了,这个问题,她一直没想过,现在突然面对,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半晌地道:“那个,我还没准备好。”

    原牧白露出失望的表情,沉默地站起来,向外走去。程心妍伸手撩开垂下的帐幔,看着原牧白高大的背影,轻轻地咬住了下唇。虽然原牧白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虽然她知道原牧白对她有那种感觉,可是她对他似乎没有那种感觉,跟他圆房,做真正的夫妻,她一直都没往那方面想过。今天原牧白已经向她提出圆房的要求,她不能再忽略这个重要问题,必须要考虑一下才行。放下帐幔,屈起双腿,抱着膝,原牧白是个好人,只是要跟他过一辈子……

    程心妍皱眉,也不是不愿意,可是也不是很愿意,头痛!不想了,睡觉,睡觉。向后一倒,“咚”地一声重重地撞床架上了,惨叫道:“哎哟,痛死我了!”

    原牧白在外面听到声音,冲了进来,紧张地问道:“娘子,你怎么了?”

    “我撞到头了,好痛。”程心妍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声音都带着哭腔。

    “怎么会撞到头?”原牧白一手举着烛台,一手撩开帐幔,“让我看看,撞哪里了?”

    程心妍侧过身子,用手指着后脑勺,“这里,好痛。”

    原牧白凑近一看,“肿起一个大包。娘子,你等等,我去拿药。”

    程心妍从床上起来,在凳子上坐着。等一下,原牧白拿了药来给她揉。

    “哎哟,你轻点,你轻点,你要痛死我啊!”程心妍痛的乱叫。

    “娘子,不用点劲,揉不开淤血,你忍忍,很快就好。”原牧白眼中满是不舍,可下手毫不含糊。

    “好了,可以了,不要再揉了,不痛了!不痛了!”程心妍痛出了一声汗,坚决不让原牧白再揉下去。

    原牧白收回了手掌,问道:“娘子,你怎么会撞到头?”

    “我向后一倒,撞在床架上了。”程心妍心虚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生我的气了?”

    原牧白笑问道:“娘子,你是不是撞晕了?好好的,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程心妍咬了咬唇,“我不肯跟你圆房,你不生气。”

    “不生气。”原牧白摇头,“是我太心急了,没有考虑到娘子还没准备好,对不起娘子,你别生我的气。”

    原牧白的回答,让程心妍愣了一下,问道:“牧白,如果我一直都没准备好,你要怎么办?”

    “我会等到娘子准备好的。”

    “等到七老八十也肯等?”程心妍试探地问道。

    原牧白重重地点了点头。

    程心妍看着一脸认真的原牧白,扬唇笑道:“你真是个傻瓜!”

    “娘子,我知道我傻乎乎的,不讨人喜欢。不过,娘子,我会努力变聪明的。”原牧白捏紧手上的药油,“娘子,你别不要我。”

    程心妍一愕,瞪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原牧白咧开嘴笑,“娘子,你真好!”

    “真是傻乎乎的,我那里好了。”程心妍轻笑道。

    “娘子样样都好。”原牧白认真地回答道。

    程心妍又是一愕,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原牧白,道:“很晚了,我睡觉了。”

    “娘子,你躺下去的时候,小心些,不要再撞到头。”原牧白提醒她道。

    程心妍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笨蛋,会犯第二次同样的错误吗?

    这天过后,两人的关系似乎进了一步,程心妍也开始有意识的去接近原牧白,和他说话。

    过了几天,常喜父母遇害的消息的到了证实,那间客栈也被官府查封了,贼人也全部抓进了大牢。程心妍想,毕竟跟常喜是认识的,她遇到这样的惨事,情理上,该去安慰一下,谁想到,被饶建平拒之门外。程心妍也懒得跟他计较,调转轿子回家了。

    到了六月中旬,一日热过一日,太阳就跟那火炉似的,烤得人浑身冒汗,自打小暑那天,程心妍中了暑,就被老太太下了禁令,在天气没转凉之前,不准她再出门。程心妍让原牧白出面去央求老太太,可是老太太为了她的身体,坚决不同意,无奈,只得天天窝在家里,守着那盆冰,喝酸梅汤、绿豆汤解暑,顺便画画首饰图。

    可就在这种能热死人的天气里,程心如居然午后来访。听到通报,程心妍呆了一下,上次的寿宴,程心如过来,她还能理解,是程理嘱咐,不得不来。今日突然登门造访,没办法理解,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让程心如跑这一趟呢?

    程心如顶头烈日一路走到晨晖园,差点被晒晕过去,进了院门,却不见程心妍迎客,脸色微凝,小小的商妇,好大的架子!

    “王二少奶奶请这边来。”初秋上前为程心如引路。

    “你们家大少奶奶在哪呢?”程心如用力地摇着手中的团扇,可扇出来的也是热风,不停流出来的汗,把脸上的妆容全弄花了,红一团,黑一团,着实有些狼狈。

    “我家大少奶奶在西罩房里乘凉。”初秋笑盈盈地答道。

    程心如跟着初秋,沿着游廊,走进到一间厢房外。初秋推开门,“王二少奶奶,请进。”

    程心如一进门,一股凉风扑面吹来,顿时感觉到浑身舒畅,这屋内的凉爽与外面灼热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睁大眼睛一看,屋内摆着半个人高的冰块,冰块的另一边有个木架扇在对着冰块吹风,难怪屋里这么凉快,撇撇嘴,酸溜溜地道:“姐姐,好会享福啊!”

    王家虽然是世代书香门第,王嗣铭的父亲和叔父也都在朝上为官,但是比起财力来,就远不及数代经商的原家那么雄厚。在这么热的天气里,也就王嗣铭的奶奶和母亲房里才能摆几盆冰,象程心如这样的小辈,那是想都别想。

    程心妍听到程心如这句话,有些无语,这个福貌似是某人千方百计抛弃的好不好?现在又说这样嫉妒的话,算是怎么回事啊?罢了,她大度,不计较,笑笑道:“妹妹今天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哟,瞧姐姐说的这话,你我是姐妹,我做妹妹的过来瞧瞧姐姐,不是应该的吗?难道非要有事才能看姐姐不成?”程心如笑着走了过来,在程心妍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没事会顶着大太阳穿过大半个临安城过来看她,这话说出来,连三岁的孩童都骗不了。程心妍自然是不信的,只是程心如有事偏不直说,非要拐弯抹角,她也没法子,那就跟着拐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笑两声道:“那就多谢妹妹冒着这么大的太阳过来看我了,妹妹请坐,绿枝啊,去端碗冰镇的酸梅汤来给王二少奶奶。”

    “是,大少奶奶。”绿枝答应着,转身出去端酸梅汤。

    姐妹俩坐在房里闲聊,当然负责说的是程心如,负责听的是程心妍。只不过程心妍是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没听进去多少。程心如也真能说,一口说了足足一个时辰,都快酉时了,还没提及究竟是为何事而来?她沉得住气,程心妍就更沉得住气,继续扯。

    “姐姐,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程心如作势要起身告辞离去。

    诧异的神色从程心妍脸上一闪而过,程心如真的只是来看看她,说说闲话?是她误会了,妄作小人?眸光流转,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时辰不早了,妹妹不如用过晚饭再回去吧!”

    “姐姐这么客气,那妹妹我就用过晚饭再回去吧!”程心如刚抬起一半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程心妍呆愣了一下,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