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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7部分阅读

      还珠之永璂重生 作者:肉书屋

    那么多乱党为什么就会猜到是我?”

    “因为你长得跟皇阿玛很像。”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吗?这里面有什么私秘吗?陈家洛纠结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跟乾隆长得像?

    “也许我该叫你一声皇叔?”

    “……”白衣男子无语凝噎,皇叔你个大头鬼!老子才不是雍正那老混蛋的儿子!老子跟雍正有灭门之仇!

    “传说你是皇玛法跟康熙朝一个小庶妃生的孩子,因为身分太特殊不能养在宫里所以才养在陈家,然后陈家知道你身份的人都得死所以才被抄家灭门。”永璂此话一出,别说和珅了,就连陈家洛都五雷轰顶了。

    他艰难地吞了口口水,老子一个反党头子竟然是当朝皇帝的兄弟?这特么是谁造的谣?老子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别在意,我只是开个玩笑。”看着被打击得石化了的陈总舵主,永璂开始佩服那些写书的人,陈家洛是乾隆的兄弟,乾隆是福康安的爹,所以乾隆跟陈家洛跟福康安长得都很像……

    (= =||||永璂你……)

    刚从石化中缓过来的陈家洛一口血喷了出来!

    特么地你现在是人质,人质懂不懂?随时可以杀了你祭我的那帮兄弟!丫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

    他咬牙切齿地掐住永璂的脖子来回摇晃:“敢耍我?杀了你!”

    “咳!气氛太紧张,缓和一下神经……”

    “……”陈家洛决定放过自己可怜的大脑,不再跟这个天马行空的太子继续胡扯下去,转身命令他的几个下属,“去给乾隆写信,老子要跟他谈条件!”

    然后他掏出一条丝帕,蒙住永璂的双眼:“委屈你了啊小侄子,只要我哥答应了我的要求,我会全须全尾地把你还给他!”

    永璂敢肯定,这个反贼头子一定笑得无比恶劣。

    “叔,你轻点,勒疼我了!”与反贼攀了亲的太子殿下面无表情地指控。

    “……忍一下,叔抱你走。”与太子攀了亲的乱党很温柔地把自己刚认下的侄子反绑双手,扛到肩上……

    话说,这是抱么?像条麻袋一样倒挂在他肩上的永璂只觉得耳边风在呼啸,五脏六腑几乎都快从嘴里倒出来,一个劲地狂吐酸水。

    不知道被颠了多久,当他被放下来的时候抓住乱党的胳膊一阵乱吐,那叫一个昏天黑地了无天日,吐得差不多都虚脱了的时候,眼睛上的丝帕被摘了下来,那个白衣男子正温柔地给他擦脸,笑眯眯的样子活像一只狐狸。

    半死不活地瘫在床上,开始打量这暂时的处身之所,意外地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破败,也不是四面不透风的密室,而是一座很普通的小屋,虽然简朴,但该有的桌椅板登一下不少,甚至床上还挂着绣着青竹的白色床幔,甚是清雅。

    “唔……唔唔……”因为眼睛被勒得太久,所以永璂看东西还有些模糊,但并不代表他认不出那个被五花大绑蒙着双眼堵着嘴被扔在地上的那个人……

    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个家丁抬着一大桶热水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漂亮的婢女,捧着一套干净的中衣。

    ……家丁?婢女?永璂看看正脱衣服的陈总舵主满头黑线,难道他把自己带到他家里了?

    “你要不要一块洗?”陈总舵主一脸嫌弃,“身上全是血,脏死了!”

    永璂乐了:“这不是你们同党的血吗?死了那么多兄弟你不应该感到很痛心很难过,然后恨不得杀了我而后快吗?”

    陈总舵主撇嘴:“别把我们红花会和大乘教那帮子废物相提并论啊,这刺杀皇帝的活干成这样,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永璂惊,说白了你就是混水摸鱼白捡了个现成的?看着跳进热水里洗白白的陈总舵主,永璂抱着胳膊冷笑:“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那你把我抓来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也不想干什么,有两个要紧的兄弟被朝廷给抓住了,正想办法营救呢,好巧不巧就听说大乘教要刺杀一个人替他们兄弟报仇什么的,所以就跟过来。”说到这里陈家洛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啊,两眼都开始放光,别提多兴奋了,“原本以为是哪个王爷皇子什么的奉密旨出京办事来了,没想到竟然是你和乾隆!”

    永璂印堂发黑。

    “说起来,皇帝微服出门本来就不靠谱,宫里多的是乱党的眼线,你们怎么不多带几个人?”

    如果他现在不是人质的话,永璂真的很想谢谢他的关心。

    “不过听大乘教的那个人的意思,他们好像以为那群人里你是最尊贵的,根本不知道乾隆也在里面……”陈家洛一脸坏笑,“太子不好当吧?”

    别说印堂了,永璂整个脸都开始发黑。

    “也不知道是哪个皇子的手笔,如果换作是我的话,我干脆连乾隆一块做了,现在可好,乾隆没事,你也没事,如果你们活着回了京,那个主谋该怎么活啊?!”

    看着他一脸担忧的模样,永璂真的很想抽他两个耳光。

    “在没有足够的势力能登上龙位之前,刺杀皇帝不是明智之举,但死一个太子就无所谓了,大不了再立,说不定还能立上他呢,你说,他是不是这么想的?”陈家洛毫无压力地跟他探讨着遇刺事件,“这么说来,他根本没势力?”

    “也许他只是单纯地恨我而已。”永璂开始脱衣服,趁着水热,他想把这一身的血洗一洗,“夺位什么的,你想多了。”

    陈家洛抽搐,皇子里有这么没脑子的人吗?

    ☆、人质

    济南知府的府上,乾隆看着乱党发来的谈判信面目狰狞,信中陈总舵主明确表示,只要乾隆放了关押在牢里的两个兄弟,他就把太子毫发无伤地还回去。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陈总舵主很大度地表示,他那两个兄弟被抓这么长时间身上挂点彩啊带点伤啊也是情理之中,但如果缺胳膊断腿的话就另算了,他会在太子身上如数奉还。

    所以,当乾隆看着被刑讯逼供得不成|人样的两个乱党押到他面前的时候,几乎要把济南知府和绿兵营的将军给当场撕碎了。

    “治伤!给朕在最短的时间内,治到最好的程度!”

    皇帝一声令下,乱党的待遇眨眼之间从阶下囚变成了坐上宾,好茶好饭好医好药滚滚而来,瞬间把他俩给淹没了……

    “二哥,你说,大哥在外面究竟做了什么?”躺在床上被小心翼翼上药的乱党一脸不真实,这才两天时间,他身上的伤就好得差不多了。

    另一个乱党微眯着双眼,那也是一脸的迷茫,“……也许,大概,可能,握住了乾隆的致命把柄吧?”

    于是,又过了两天,在这两人能彻底见人之后,乾隆带着他们来到了事先约好的地方,一片一望无际连藏只蚂蚱都能被看出来的草地上,中间隔着一条河,河上放着两艘只能容纳两个人的小船。

    河的对面,骑着白马上的年轻男子格外显眼,腰上横着一柄长剑,手里拿着一把闪闪发亮的小刀,太子爷就坐在他的前面,锋利的刀锋来来回回地在太子爷俊俏的小脸旁游走。

    跟着乾隆去换人的傅恒出了一身冷汗,而乾隆的脸,早白得不能再白了,恨不得把一脸邪笑的陈总舵主千刀万剐再油炸火烹!

    “大哥!”陈总舵主的两个兄弟看着陈总舵主把乾隆压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那憋屈样,那叫一个激动万分,如果不是被侍卫押着,早就跳起来替他们老大鼓掌了。

    “陈家洛,朕已经把人给你送过来了,你好自为之!”乾隆提心吊胆地看着那小刀在自己儿子身前划来划去,生恨陈家洛一个失手把刀划到自己儿子脖子上。

    陈总舵主笑得那叫一个清凉:“先把人给我送过来再说!”

    乾隆咬牙,发誓迟早有一天要把他千刀万剐了。

    等侍卫把两个乱党都送过河之后,陈总舵主才一脸不舍的把永璂放下马,“小侄子,你可要好好活着啊,如果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去找叔,叔保证让你活得比在宫里自在。”

    “闭上你的乌鸦嘴!”永璂恼羞成怒,他可不相信这个混蛋留下的连络方式是正确的,他倒不怕自己带着兵端了他的窝!

    陈总舵主笑得跟狐狸精有一拼,那叫一个妩媚可人:“如果真有个当皇帝的侄子该多威风啊!天下的乱党还不得对我唯首是从?咩哈哈哈哈哈哈!”

    永璂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和珅的搀扶下默默地上了小船,从这两天的相处已经知道,这也是个不定时抽风的,只不过与乾隆不同,他抽的时候脑子也是很好用的。

    而一旁的乾隆听着他又是侄子又是叔的,早就石化了,直接开始怀疑他爹根本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正经那么冷漠,骨子里肯定也是一个花心大萝卜!

    这不,朕在民间留了一个私生女已经觉得很羞愧了,他竟然留了一个私生子!

    皇家血脉不能外流啊!外流也就外流了,万佛啊!这个私生子还特么地是乱党头子?

    爹啊,难道你打算用这种方式控制江南的乱党咩?

    风中凌乱的乾隆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想,只能看着那一袭白衣带着他的兄弟们飘然远去……

    “奴才护主不周,请皇上降罪责罚!”一上岸,和珅就跪下来请罪,太子被掳啊!这得多大的罪名啊!祖宗啊,难道今日就得死在这儿了?

    本来乾隆是没打算降罪和珅的,谁能想到那种情况下会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况且他也的确是追过去了,虽然,没把太子救回来。

    “起吧。”乾隆将永璂抱进马车,他现在可没心情责罚或者封赏,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他儿子带回府里让太医好好诊治诊治,千万别让那个该死的乱党给下了黑手。

    永璂几乎是被乾隆抱进去的,虽然他只在混战的时候胳膊上被划了一道口子,而且已经被陈叔叔给精心包扎过了。

    太医看过之后又上了一些药,重新包扎起来,并且又诊了脉,确定只是受了一点惊吓,只要静心调养几天就好,乾隆这才放下心来,把他儿子按在床上,责令他休息。

    虽然这几天陈家洛把他照顾得很周到,但在乱党窝里说不提心吊胆是不可能的,又怎么能真正休息好?所以一挨着枕头,他的眼睛就睁不开了,很快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乾隆命令人点了一些安神宁心的香,带着一屋子人退了出去。

    第一个审问的就是和珅,为什么永璂会管陈家洛喊叔叔?陈家洛跟朕是什么关系?

    和珅那个冤枉哟,他哪里知道那么多,想了半天之后才想起来,永璂之所以喊陈家洛叔叔,完全是因为陈家洛跟您像!

    乾隆大惊,急忙奔到镜子前仔细端详,只见他目光灼灼地紧盯着镜子里的人,双目圆睁,浑身发抖,好像是生怕错过一点和陈叔叔相像的地方,用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后,乾隆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天可以做证,他真的跟那只狐狸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这也就证明,他爹是清白的!那个要夺他江山的乱党跟他没一丁点关系!

    狠狠吸了一口气,乾隆大手一挥:“给朕发通辑令,捉拿陈家洛!朕要让那个混蛋生不如死!”

    还有还有,朕为了掩藏身分尽量低调了,而且几乎没有招惹任何是非,为什么还会被乱党盯上?只要一想到遇刺的前前后后,乾隆惊惧交加,为什么乱党放着他这个皇帝不去刺杀,而是一窝蜂地去围攻永璂?

    如果陈家洛再狠一点,永璂就算回来了,也一定丢半条命……

    乾隆怒不可遏,狠狠砸碎了手里的杯子。

    他不傻,虽然他是被雍正扶着上位的,但弘时还是皇子时,他们俩人的明枪暗箭从来没有消停过,他当然明白,皇子们为了那个位子,什么疯狂的事都会做得出来。

    太子是众皇子之首,同样也是众矢之地,能从这个位子上爬上皇位的太子,其心机手段必定深不可测,把永璂立为太子,有宠爱他的原因固然不假,但更多的,是一种考验。

    要不然,他立一道暗储再保护他长大成|人,才是最好最明智的选择。

    可他不想这样,他不想他选中的太子将来变成一个毫无危机感的废物。

    可没想到,这才一个月,那些人就对他下起了黑手,乾隆冷笑,朕都给你们明明白白立起了一个把子,如果真想把他拉下马,阴谋阳谋争权架空,有本事尽管向他招呼过去就是了,竟然用刺杀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还有脸当觊觎太子之位?

    想到这里,乾隆又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永璂到底使用什么手段,能让陈家洛不伤他一根头发,甚至他怀疑,这两人会不会达成某种不为人知的交易?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陈家洛打着的可是反清复明的旗号,他的目的很简单啊,推翻爱新觉罗家族自己做皇帝,永璂是储君,他的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成为下一任皇帝,这俩人,貌似没有能合作的地方吧?

    乾隆头疼,总之,先查主谋是重点,永璂和陈家洛的事,以后再说,反正永璂不会傻到把皇位让给别人的!

    来到永璂房中,永璂正在歪歪地靠在床上喝参汤,有一下没一下地拿汤匙搅着碗里的汤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见有人进来,抬起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望向乾隆。

    “身体好些了么?”乾隆坐到床边问道。

    永璂眯了眯双眼,他知道乾隆怀疑他,太子落到乱党手里能毫发无伤地回来本身就挺诡异的,搁谁谁也得怀疑,但他不喜欢乾隆这种口是心非地关切。

    所以,他继续喝他的汤,淡淡地回了一句:“本来就没什么事。”

    然后,两个就陷入了沉默,一个低头喝茶,一个低头不语,气氛相当冻人。

    “那个,永璂,陈家洛到底是怎么回事?”乾隆忍不住问道,他可不希望因为那个乱党而导致父子间本来就冷淡的关系雪上加霜,所以问出来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永璂歪头想了想,浅笑:“那是我刚认的叔叔。”然后,看着脸色黑了一圈的乾隆又加了一句,“不要误会,他跟你没任何血缘关系,是干叔叔而已。”

    “这不是重点吧?”乾隆怒,“你怎么能认个乱党做叔叔?”

    “既然消灭不掉,那就只好招安了。”永璂说得风轻云淡,一点都不把陈总舵主乱党头目的身份放在眼里,“虽然招安什么的不太可能,但至少可以让他们安生点。”

    乾隆直接无语,很想大骂永璂没出息。

    ☆、回京

    出了这种事,乾隆也再没有心情往南私访了,等永璂的身体好彻底以后,摆着皇帝仪仗带着他的太子浩浩荡荡地回京城。

    一路上永璂的脸色异常平静,平静得连乾隆都觉得自己脖子根隐隐发凉。

    终究是动杀心啊!

    乾隆深叹一气,手足相残的惨剧最终还是将要发生,而他这个父亲,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真不是个滋味。

    “舍不得了对吧?”托乾隆的福,永璂并没有在他自己的太子大轿内,而是与乾隆同坐御撵,以昭示乾隆对他的无上宠爱。

    看着乾隆心不在焉的模样,永璂脸上带上了淡淡的讽刺。

    “没有。”乾隆失口否认,“而且,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他?”

    “除了他谁还会干这种蠢到要命的事么?”永璂毫不留情地出口反驳,“不管他做了什么,有多愚蠢,多幼稚,多让人不耻,你对他的惩罚总是保留着底线,其实,你真正宠爱的,是他才对吧?”

    “……”乾隆可没自恋到认为永璂在吃五阿哥的醋,他只是在单纯地表达着对他包庇五阿哥的不满而已。

    只是,乾隆十分恼火:“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为什么每句话都带着刺?”

    “有吗?”永璂很认真地把这句话写在了纸上,并且很仔细地看了半天,“每个字都很平和,连成一句话也很平和,而且非常客观。”

    乾隆抿了抿嘴巴,明智地不说话了,他觉得永璂生来就像专门克他的一样,总能把他气个半死然后还让他有火也发不出来。

    “如果五阿哥没做那么多有失身份的事,你会把他立为太子吗?”永璂认真地看着乾隆,直把乾隆看得无处躲避。

    “你不会。”永璂替他回答,“你会把他立为暗储,好好保护他,直到他登基的那一刻。”

    乾隆只觉得自己喉咙一干,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似的难以呼吸。

    “这就是我跟他的差别。”永璂扯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你对我的关心和宠爱,有几分是出自真心?”

    宠爱这东西,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情,如果内心没有这分感情,装得再深情也会让人不那么容易接受。

    “……承认吧,我们就是天敌,哪怕努力让自己放下心防,也不可能真正地接纳对方,我们就像两只刺猬,真正碰到一起,只会鲜血淋漓!”

    这似质问似低喃的话,一字一句都敲在乾隆的心弦上,他由衷地感到一阵伤心:“纵然朕对五阿哥偏宠了些,可摸着良心问问,这几年来,朕对你的宠爱和纵容,难道全是假的?朕对你的关心,你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

    或许对乾隆芥蒂太深,永璂是真的一丁点都没感觉到,不管乾隆做什么,他总觉得乾隆是在利用他,试探他,甚至拿他当某个人的挡箭牌。

    乾隆看着永璂的脸色越发平静,就知道自己猜得一点不错,这孩子,不管自己做得再怎么好,他都不会相信自己。

    除了前几年冷落你们母子,朕真的不记得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你忌恨朕这么久,乾隆觉得自己十分委屈。

    永璂忽然一笑,觉得自己争得太多了,他能给太子的身分已经意料之外,不管怎么样,把这个身份紧紧握在手里才是正经。

    “本来么,你是皇帝,宠谁爱谁,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就行了,替自己心爱的儿子铺路也在情理之中,我没什么理由去怨恨你的。”

    这话说得很大度,好像他跟乾隆是相处多年的老友,在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跟乾隆笑谈而已。

    但此话一出,乾隆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真的很想摇着永璂的肩膀咆哮一声,朕不就是小小怀疑了你一下么?你至于得理不饶人么?朕又没打算废了你,你哪来的这么大鱼死网破的决心?!

    吐了一口郁气,乾隆正色道:“永璂,不管你信不信,朕是真心希望你做下一任皇帝的……你也不想朕把你养成一个白痴吧?”

    被保护过度而造就的白痴,有五阿哥一个就够了。

    永璂捻起一片檀香放进香炉里,袅袅烟雾飘散了开来,清淡的香味萦绕了整个空间,他闭上双眼,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貌似要进入假眛状态。

    “刺杀行动是大乘教策划的,陈家洛只不过是趁着两败俱伤的时候来了个渔翁得利而已,如果要追查凶手,先拿大乘教开刀吧。”

    “大乘教?”乾隆一愣,他还以为是红花会呢!随即恼怒地猛捶桌子,“看来这些年来的围剿还是没有伤到他们的根本……这件事,朕就教给你全权处置!要杀要放,朕决不过问!”

    “主谋一事也包括在内吗?”永璂问道。

    乾隆脸色一僵,随即苦笑,按理说,主谋一事也应该交给他全权处置,毕竟主谋刺杀的人物是他这个太子……

    可怕就怕,永璂发起狠来,直接血洗贝勒府。

    “好歹是兄弟,给他留条活路,不如就把他贬为庶民,逐出京城吧。”

    永璂不说话,只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这是朕最后一次包庇他……”像是向永璂交待,又像是自言自语,乾隆叹一口气,做到这个份上,对得起这份父子之情了。

    ……

    而贝勒府里,五阿哥接到乾隆和永璂即将回京的消息后极为震惊,福尔康和福尔泰也纷纷表示不可思议。

    “那帮人简直就是一群废物!”五阿哥骂了一句,他都把人送到家门口了,居然还能让他活着回来。

    “好在我谨慎,与大乘教约谈的时候选的是晚上,又蒙了脸,。”福尔康一脸庆幸,一脸你看我多谨慎的表情把福尔泰气得够呛。

    吓得脸都白了的福尔泰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忘表功?如果皇上真的追查到咱们头上,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啊混蛋!

    他就说不招太冒险了行不通,结果这两人死活不听,还一脸你不同意你就不是我兄弟的模样,如果做你们兄弟要冒杀头的危险,那我宁愿不做!

    福尔泰在心中打算着退路,许久之后一咬牙一跺脚,决定溜之大吉。

    早朝之上,乾隆就这次遇刺事件表示极为震怒,并下旨十二阿哥负责此案,如果要动用朝中之人或军队,不用报备不用请示,全权负责!

    眨眼之间永璂就把刑部大牢塞了个爆满,甚到宫里也有许多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当五阿哥听说太子把红满楼给连根端了的时候,恨不能这件事没发生过,一千次一万次后悔自己不该听福尔康的话,查不出来还好,万一查出来了,弑父杀君的罪名足够把他千刀万剐。

    谁知上天似乎故意跟他作对似的,怕什么来什么,当看到永璂的八抬淡黄|色大轿出现在他的门口的时候,五阿哥惊得魂飞魄散。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心虚到极点的五阿哥破天荒地行君臣大礼,倒把永璂给惊了个够呛,看来做贼真不能心虚啊,一心虚准出事!

    红满楼的人他还没审问呢!就算审了也不见得能审出个一二三来啊!你干嘛这么战战兢兢浑身发抖的?

    打着拜访兄弟的名义,永璂迈进了贝勒府,谁知迎面飞来的一个花盆底鞋险些把他砸个正着,要不是和珅眼疾手快,估计他的小脸得挂彩。

    “你这个恶毒的混蛋!你怎么能把永琪害得这么惨?你现在来这里干什么?来看永琪的笑话吗”小燕子连蹦带骂的直跳脚,如果不是那几个有眼色的婢女紧紧拉着她,估计得冲过来跟永璂拼命。

    “把他害惨的人是你。”永璂凉凉地扯扯嘴角,“好好想想吧,在你没出现之前,他可是圣宠滔天呢,我这个空有名头的嫡子见了他也不敢吭声,他之所以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是因为你不断地给他招灾引祸!”

    一席话,说得小燕子和五阿哥同时脸色惨白。

    “把福晋送回房里去!爷跟太子殿下有话要谈!”五阿哥命令婢女们把狼哭鬼嚎的小燕子送回房,然后请永璂坐在了上位。

    “小十二,这次出门受惊了吧?我这里还有些皇阿玛赏赐的安神静心的药品,好歹是哥哥的一点心思,你千万不要嫌弃。”五阿哥客套。

    看着一脸关切的五阿哥,永璂觉得他也不是那么没脑子,听听,这话说得多有水准啊!

    永璂笑眯眯地点点头:“还好,只是胳膊受了一点轻伤,早痊愈了。”

    “这帮子乱党真是胆大包天,”五阿哥恨恨地一捶桌子,“决不能轻饶了他们!”

    “……”永璂默。

    “十二弟,那些乱党抓全了?”

    看吧看吧,果然问了吧?永璂点点头:“抓了,把京城里的分舵都给他们连根拔起了,红满楼里可是抓了一网的大鱼呢!”

    “那他们,有没有供认刺杀你的事?”

    永璂冷笑,“现在倒还没供认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和皇阿玛出行的,不过,刑部的大刑可不是吃素的!”

    五阿哥的头上冒了一层冷汗。

    喝了一盏茶,永璂起身告辞:“那五哥留步,我再去三哥府上和六哥府上转转。”

    出了贝勒府的大门,永璂问道:“和珅,打个赌,你说他会不会去刑部刺探案情?”

    刚因护主有功荣升为东宫侍卫统领的和珅和大人面无表情:“会!”

    亏丫还是个皇子,太沉不住气了!身为哥哥对弟弟遇刺关心一事也很正常,偏偏他左一句右一句问个没完,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他跟刺客有猫腻么?

    和珅抚额,他已经不对五阿哥抱任何希望了……

    ☆、报复

    自从重生以后,永璂从来都不是个好相与的,当别人打算要他的命的时候,他自然要亮一亮爪子让敲山震虎,要不然这件事就此揭过,那以后想要他命的岂不是更多了?

    今天去五阿哥府上的目的很简单,告诉五阿哥那些人在刑部关着,马上要开审了,然后坐等这几个人自乱阵脚,去刑部刺杀跟他们有联络的乱党。

    如果是一般人,这么粗糙的陷阱自然是不会跳的,可五阿哥心浮气躁,福尔康自以为是,这两人能在宫里称了这么多年大爷,在永璂看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想到这里,永璂冷哼一声,虽然乾隆替他求了情,但他可未必会按乾隆说的去办,幸亏自己遇上陈家洛,如果真落到大乘教的人手里,死了算谁的?你乾隆会不会处置了五阿哥替爷偿命?

    所以说,命是自己的,还得自己好好爱惜才对,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转眼之间,轿子停到了三阿哥的贝勒府。

    看着冷冷清清的府弟和挤在门口肆无忌惮打闹的门人,永璂闭了闭双眼,只觉得不论是心里还是眼里异常酸苦,这里的永璋,像极了他的翻版。

    守门的小厮们看到一顶淡黄|色的八抬大轿在几百侍卫的保护下停在府门口,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当看到身着淡黄龙袍的少年从轿子里走出来,早就傻那儿了,纷纷跪下恭迎。

    早有机灵的跑进去通报管家了。

    当管家跑进去通报永璋的时候,永璋正没精打彩地躺在床上喝药,身边一溜四个大丫头两个小太监服侍着,自从皇后重新掌权之后,给他的府里来了一次大换血,所以近几年他这个落魄皇子的日子过得倒是不错。

    但也仅仅是吃穿用度上不错而已,病弱的身体,从来都没有好过,太医院那些人从来都是会见人下菜的,虽然令妃倒了,但他们全都一股脑投奔到了皇后的身边,不管谁掌权,他们都不会把他这个落魄皇子当回事。

    听闻太子到了,永璋惊得洒了手里的药,有好半天回不过神。

    等他穿好衣服下了床之后,永璂已经走了进来。

    清瘦得有些枯萎的面容,干瘦得如同老树一般的手,一双悲戚而又颓丧的眼睛,以及时不时忍不住的闷咳……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再也起不来身体……

    看着这样的永璋,已经跳出苦海的永璂喃喃地岂唇,“……值得吗?”

    那迷茫的双眼,似乎是透过永璋,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他问,值得吗?

    为了不在乎自己死活的空有父亲名头的人抑郁成疾,值得吗?

    永璋愣了许久,苦涩地笑了出来:“……不值得,没办法。”

    永璂轻叹一声:“当年,我比你过得还要苦……”

    永璋笑得更加苦味,永璂不受宠以前的处境,他也是能想像得到的。

    “可惜,我没有太子爷反败为胜的好本事……”

    永璂不置可否:“所以,我现在是太子。”

    而你,只是一个连起床都困难的病人。

    永璋伸出手,拉着永璂坐到榻上,那手虽然枯瘦,但却十分温暖,不像他的,一年四季都很冰凉。所以很多年后,永璂隐隐已经记不清永璋的样貌,但对他那只温暖的手,却记忆犹深。

    那是一种不带任何目的的亲近。

    永璋接过管家上的茶亲手递给他,笑道:“我的病不传染,你喝点茶吧。”

    永璂点点头,接了过去,浅抿了一口。

    “你倒不怕我下毒。”永璋笑了起来,可能是因为有人来看他,稍微有点兴奋,将头侧到一旁咳了起来,苍白得如同白纸一般的脸颊爬上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身体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了吗?大限不远了啊……永璂的心里竟有一种淡淡的惆怅,在为一个并不熟悉的哥哥惆怅。

    “你来这里,有事吗?”永璋问道,别人躲他还来不及,谁闲着没事巴巴地跑过来?更何况这个现在可是协理朝政的储君。

    永璂还真没什么事,只不过今天出来的时候对乾隆说,好久没见皇兄们了,想出来转转,乾隆就把他放行了。

    既然拜访了五阿哥,没理由把其他的皇兄们落下,所以,他来到了这里。

    永璂摇摇头:“路过之里,所以就想进来看看,三哥不会嫌弃我吧?”

    “说什么傻话?你能来看我,也算不枉兄弟一场,我高兴还不来及,怎么可能嫌弃你?倒是你,难为还能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哥哥……”

    “三哥的病,好些了么?”永璂是过来人,身体虚弱到这种程度,基本上已经不行了,可他还是报有一丝侥幸,希望永璋的下场跟他是不一样的。

    永璋摇摇头,倒也坦然:“熬日子罢了。”

    “再传太医瞧瞧吧,他们如果能尽心,说不定会好起来呢。”

    永璋淡笑不语,他已经对自己的身体不报任何希望了。

    永璂没有久坐,喝了一盏茶就告辞,本来让永璋躺下休息,永璋固执地非要将他送到门外,上了轿,永璂掀开轿帘,见永璋正倚在他的贴身在监身上浅笑地望着他,眼睛里是满满地温柔。

    永璂放下轿帘,心里颇不是个滋味,大概,这就是同病相怜吧。

    从永璋府上出来,再没有闲逛的心情,打发小路子去六阿哥府上转一圈,他自己则在和珅的护送下回了宫。

    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替永璋传了太医,传的是这几年负责给他调养身体的,乾隆的御医。

    “太子恕罪,循贝勒的身体,老臣无能为力……”毓庆宫里,为永璋诊病的御医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他甚至搞不明白,好端端的太子爷怎么会关心起一个与他几乎陌生的皇兄。

    永璂站在窗前,遥望着永璋府弟的方向出神……

    “他还能活多久?”

    “尽心调养的话……大约……半年……”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沉默了许久之后,永璂不死心地喃喃低语,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每当他低语的时候,心情必然是很糟糕的。

    “五脏六腑,没一处好地方了……”御医斗着胆子回答。

    不知又过了多久,永璂终于挥挥手把一身冷汗的御医放行了,他转身去了佛堂。

    等他从小佛堂出来的时候,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虽然仍是一副不悲不喜的模样,但好歹不那么压人了,贴身服侍的人不由得同时松了一口气。

    “小路子,把皇阿玛赐的那支千年老参给循贝勒送去。”

    小路子惊得半天合不拢嘴巴,说真的,那可是乾隆留给他救命用的,送给一个将死之人,说句不好听的,白白浪费了。

    但永璂的话不是他能质疑的,应了一声,转身去书房里取出一个小盒子,上面紫云缠绕,中间雕着一条腾云而飞的四爪神龙。

    他很想说,要不,咱换换吧,您要真心疼三阿哥,送几只百年老参也是一样的,这棵参,实在是太贵重了。

    可见永璂半垂着双眸一副神情莫测的模样,将这番话强压进了肚子里,拿上永璂给的腰牌,出宫去了。

    “爷,刚得到消息,五阿哥那边有动静了。”和珅一副神惊疑不定的模样,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好像身后有什么凶鬼猛兽要吃他一样。

    永璂不悦地皱眉:“我的和大人,你好歹也稳重点,他们反不了天的!”

    和珅端起茶杯狠狠地喝两口,才压住心里那份惊诧:“爷,五阿哥他们要去搞刺杀大乘教的分舵舵主!”

    “……”永璂沉默了半晌,他果然还是太高估五阿哥的智商了。

    他预想的,是五阿哥会派人探牢,或者直接收买牢里的犯人让他们动手行凶杀了大乘教的头子,然后他就有足够的理由来问罪五阿哥了。

    结果谁知道五阿哥给他们来了个猛的,直接亲自动手了!

    天上掉下的机会,哪有不把握的道理?永璂起身跺了跺脚,整理了一下衣服,对和珅道:“整兵,随本太子走一趟!”

    ☆、表白

    当乾隆赶到刑部大牢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遍地尸体,血流成河,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闻之作呕。

    五阿哥和福尔康的尸体被拉出来单独安置在旁边,他们脸上的黑纱已经被揭开,露出两张惨白惊惧的脸。

    乾隆不敢相信,他的嫡子竟然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

    “永璂!”乾隆驳然大怒,他觉得他被自己的儿子给耍了,“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五阿哥拒捕。”永璂淡淡地解释,“他们为了逃出去,把牢里所有的乱党都放了出来,为了震压叛逃的乱党,不得已之下伤了他的性命。”

    “那他是怎么进入刑部的!”乾隆气得都浑身发抖了,如果没有永璂的授意,防卫森严的刑部大牢又怎么会被他们闯进去?

    “这都是你设计好的圈套!”

    “皇阿玛慎言。”永璂神色凝重,一瞬不瞬地盯着乾隆,惨笑着问道:“儿子在您心里,就是这么卑鄙的人吗?”

    乾隆无语凝噎,以前的永璂懦弱得连踩死只蚂蚁都觉得害怕,后来的永璂冰冷得如同一块千年寒冰一样让人难以亲近,但平心而论,从自己把他带到身边的这么多年,他从没干过一件阴毒之事,哪怕他协理朝政,已握权势。

    永璂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可眼前的一切又怎么解释?

    乾隆走到永璂面前,扶着他的肩膀叹息:“朕希望你是一个明君,而不是一个暴君。”

    永璂点点头,心里却很想发笑,明君就不干残暴的事了么?唐太宗李世民不也发动玄武门之变杀了自己两个兄弟么?那还是一母同胞呢!

    皇家的兄弟,哪个不是为下一任帝王准备的磨刀石?谁不是踩着兄弟们的血爬上去的?现在倒跟他讲什么兄弟仁爱了,那不纯属扯淡么?五阿哥得势的时候怎么欺凌兄弟的,他不信乾隆不知道。

    永璂的手放到了乾隆的左胸膛,摸着那颗跳动的心脏低叹:“……到底是偏的啊!”

    乾隆心底一颤,一把握住他的手:“永璂,朕只是不希望你太残暴,你要知道,你是朕众多儿子里,唯一一个可造之材,朕把大清的江山,可是全压到你身上了!这场赌注朕不能输,朕也输不起,这跟偏不偏心没关系,你懂不懂?”

    永璂抬起双眼,略带迷茫:“儿子在皇阿玛的心里,真有如此之重的份量么?”

    乾隆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就请皇阿玛放权吧。”

    一句话把乾隆震得脸色煞白,没想到永璂敢开口让他放权,他现在是太子,已经协理朝政了,还怎么放权?再放,就是让他独自理政。

    独自理政,就意味着他要培养属于他自己的势力和部下,甚至有了和自己分庭抗礼的能力。

    “永璂!”乾隆不敢相信地叫了一声,他甚至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永璂的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不见一丁点野心和不满。

    “朕还年轻的很!你着什么急?”乾隆觉得自己又一次被儿子给试探了,接二连三地试探让他不禁有些心虚,一巴掌拍到他的脑袋上,“你现在还太小,等你过了十六,朕自然会让你独自理政的!”

    永璂见好就收,再试探下去,指不定乾隆就恼羞成怒了,在没足够的能力没足够的决心跟乾隆彻底分裂之前,最好适可而止。

    “那皇阿玛,回宫吧,夜深露重的,别着了凉。”永璂扶着乾隆的胳膊,将他扶到御撵上,自己则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