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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死的他飘回来了 作者:程十七

    啜一口。

    果然听见父亲安远侯续道:“学生想着,多拘她几年,好好杀一杀她的性子。至于婚嫁的事情,倒也不急。”他又看向谢锦城,笑道:“谢贤侄一表人才,不愁没有名门淑女为配。小女实在是……”他摇了摇头,甚是惋惜的模样。

    谢锦城有些慌了,他赶紧向祖父使眼色,希望祖父能帮忙周旋。

    谢太傅轻咳一声:“子清过谦了,令堂出身大家,她教导出来的姑娘,又能顽劣到哪里去?我这个孙子才是被我宠坏了,比你年轻时候差远了……”他叹了一口气:“你年轻那会儿,老夫还曾想着择你为婿呢,可惜已经与张家姑娘定亲,没能成一家人……如今有个机会也不容易。你若是想多留姑娘几年,那谢家也能等。”

    其实他也知道,安远侯已经是在婉拒了,只是他没法子,只能替孙子再争取一下。

    听谢太傅提起旧事,安远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今上登基前,做了多年太子。先帝疑心重,太子的日子不好过,他作为太子近臣,当然也好过不到哪儿去。谢太傅没少帮过他……

    纪云开早于周绍元来到正厅,原本看着安远侯并无答应的意思,还挺放心,但现在他却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安远侯总不至于改主意吧?

    一旁的周绍元忽的站了起来:“不是等不等的问题,太傅可能不知道……”他无视父亲不甚赞同的目光,镇定自若:“周家祖上留下了规矩,不可纳妾。舍妹自小在周家长大,没有容人之量,当不得贤妻,自然也配不上年少风流的谢公子。”

    他将“年少风流”四个字咬的极重。安远侯虽不赞同儿子忽然开口,但是却不反对他这番说辞。

    谢太傅面露尴尬之色,正欲说话,却听孙子已然抢道:“我都改的。”他勉强一笑,对安远侯道:“锦城以前不懂事,自打见了令爱,也知道自己之前荒唐。他在他父亲跟前发誓,从此以后,将那些毛病都改了。”

    谢锦城连连点头:“是啊,周伯伯,人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觉得小侄哪里做的不对,小侄一一改了就是。其实,在来周家提亲之前,我已遣散了家中侍妾。周伯伯若将周小姐许我为妻,那我就守着她过日子。”

    ——当然,他房里那几人,都是他的珍宝,他也不舍得赶走她们。不过周家难应付,只能先将她们送出去,待周家姑娘进门,再接回来就是了。

    他的神情甚是诚恳,甚至还恭恭敬敬向安远侯施了一礼。

    有那么一瞬间,安远侯仿佛看到了纪云开。但很快,他就苦笑,这人又怎能与云开比?

    忽然,他眸光一闪,看到一个物件从谢锦城袖袋里掉了出来,滴溜溜滚到了他脚边。

    安远侯“咦”了一声,弯腰捡起,欲递给谢锦城:“贤侄,你的……”

    他目光不经意地一扫,额角突突直跳,这不像是个普通的香袋,这分明是个绣春囊。安远侯只觉得浑身血液上升,这就是谢锦城的诚意?来周家提亲,还带着这种东西?轻浮浪荡,由此可见一斑。

    安远侯冷哼一声,转而对谢太傅道:“太傅,这是谢贤侄之物。”

    谢锦城察觉到不对,脑袋里“嗡”的一声,他下意识看向祖父:“祖父……”

    那绣春囊瞧着眼熟,确实是他的,可是怎么掉出来的?不对,是什么时候放进袖袋里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掉出来?

    谢太傅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孙子掉了一个东西,怎么就慌成这样?他随手接过来,瞧了一眼,老脸瞬间红了,花白的胡须不停抖动:“你!”

    有这么一出,这求亲也不必再求了,他哪里还有老脸张口?

    他在孙子脑袋上拍了一下:“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还嫌丢人不够?走了!”

    待谢家祖孙离去,纪云开才晃晃悠悠去找周月明。

    周月明正听兄长讲方才的事情。

    “……爹态度不明,我还担心爹真的会同意的,谁想到那谢锦城自己作死,竟然从他身上掉下来一个……”周绍元望着妹妹娇美的面孔,“绣春囊”三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咳嗽一声,含糊道:“从他身上掉下来一个脏东西。爹挺生气的。反正你放心,这事儿成不了。”

    周月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待兄长离开后,她才看见飘过来的纪云开。心情甚好的她,忽的心中一动:“纪云开,是不是你做的?”

    第22章 手帕

    方才兄长周绍元曾经提到,那脏东西是莫名其妙滚到父亲脚边的,真有这么巧么?

    纪云开挑眉,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淡淡地道:“那东西确实是他的。”

    周月明眨了眨眼:“所以?”

    “我只是让它在合适的时候掉出来,掉在恰当的位置而已。”纪云开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就算没这么一遭,侯爷多半也不会同意。”

    那个谢锦城一看就不是良配,应该没有父亲想把女儿许配给这样的男人。

    周月明“嗯”了一声 ,心情莫名轻快了许多。她打量着纪云开的神色,小声问:“你变这样的戏法,对你影响大吗?是不是特别乏?用不用好好歇着?”

    纪云开轻笑一声:“还好,没什么大事。”

    看他神情如常,也不像虚弱的模样,周月明也就略过这个话题,改而问起另一个问题:“我哥说,那人掉下一个脏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竟有那么大作用?”

    “是……”纪云开想也不想就要回答,然而一抬眸,刚接触到她的目光,他就怔住了,猛然意识到,这事儿说不得。

    少女目光盈盈,好奇而又专注地看着他。

    纪云开心中蓦地一动,那绣春囊上的图案不知怎的,就浮现在了眼前。明明已经没了身体,可他仍感到一阵燥热。他移开视线,不与她目光相对,只随口说道:“也没什么,反正不是好东西。”他咳嗽一声:“我就是来给你报信的,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就先走了。”

    不等周月明应声,他直接穿墙飘了出去。

    冬日凉飕飕的,纪云开仍觉得心烫得厉害。

    他自嘲一笑,连身体都没了,还老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周月明有点莫名其妙,但并未深想,只琢磨着,兄长和纪云开都不告诉她,那么大约是真的不宜对她细讲。既是如此,她也就不再问了。不过谢锦城一事最终能如她所愿,不得不说,还得感谢纪云开。

    一想到这里,她心尖微微发热,有感激,有歉然,还暖洋洋的。

    她心说,其实纪云开待她也挺好的。可惜,他现下只有魂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他能帮她,她却无法回报。她能做的也只是暗地里关照一下林氏。

    绣春囊一事后,谢锦城再没登门。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