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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景生 BL第52部分阅读

      花景生 BL 作者:肉书屋

    剑,一时间沧琅琅的一片冰光雪影,众武士刚要冲向前去,却听卫无暇和景生同时高呼出声:“慢——!”

    就在这时,那青色身影已快如闪电般跃上池岸,气势如虹,狂放不堪,禁军众将呼啦一下聚拢上前,又被其来势震慑,马蹄纷乱。

    “花儿……花儿……救救鸾生!”来人风行而至,口中疾喊,声音像命悬一线般急迫。

    “老大——”

    “花儿爹——”

    “王兄——”三声惊呼于同时冲口而出,瞬间便被沉沉雾色消融。

    “禁卫退下——”随着景生和卫无暇的急声命令,禁卫武士们如晚潮般向两侧退去,而与此同时景生明霄和卫无暇已同时翻身下马,迎向那个已奔至眼前的青衣人,

    “花儿……花儿……鸾生他……他的碧血蛭毒突然发作……你……你救救他……这世上只有你兴许还能救他一命……你……你想不起来没关系……我告诉你如何运功……”卫无殇全然不顾环围的武士将领,不顾卫无暇不敢置信又惊喜不已的注视,不顾明霄惊诧莫名的凝望,他的眼中,他的心中,只有怀中奄奄一息的儿子和迎面走来的养子。

    景生一把将无殇怀中的鸾生接在手中,“老大,别慌,我必竭尽全力。”他低头看去,眉头倏地拧紧,只见臂膀托抱着的鸾生已完全陷入昏迷,身体强直,露出在衣袍外的肌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清碧之色,毒发之状竟比几年前在溶洞中时更加危急。

    景生顾不得向母后和阿鸾解释,抱着鸾生跃上马背,回身疾喊道:“阿鸾,母后,老大,救人为先,诸事容后再谈,我们去清晖园,驾!”双脚轻磕马腹,流金便如一道闪电般向前奔去。

    “先生,请和我同骑。”明霄并未迟疑,也翻身上马,同时将手伸向卫无殇,无殇心焦如煎,立刻紧跟着明霄跃上马背,百忙中双眸望向依然呆立于地的卫无暇,“无暇——”迟到了十八年的呼唤终于冲口而出,当真是百感交集,此时,赤练已猛地急纵而去,跟随着流金扬起的细尘向前疾奔。

    “娘娘——”端午低叫着策马上前,卫无暇梦游般扭头看着她,神色恍惚,“端午……王兄……王兄竟真的还活在人世!”

    “娘娘,上马。”端午催促着,顾不上惊疑感叹,卫无暇怔了一瞬,像醒大梦般猛地倒吸口气,随即便跃身上马,“走,回清晖园!”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禁军们簇拥着卫无暇等人潮水般向前涌去。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惦记的小元和大花华丽丽地出场了,嗷嗷~~~

    卫无暇知道坤山奇谭可能只是个寓言,那个子嗣之说也很不靠谱,虽然作为母亲,她也希望华璟能够圆满,但比起子嗣,如今华璟的幸福更加重要。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磨难,她早已看开了,如果是现在她生了双胞胎可能就不会像当年那样处理了,当时看重的事务,此时已如过眼云烟,所以,即使阿鸾不能有子嗣她也并不介意,她一心只想补偿这些年对华璟的亏欠。

    我发现长时间呆在屏幕前,除了眼睛完蛋了,还有俺的手腕子和脖子,5555555,脖子感觉强直,低头都困难了,哪里有脖撑子呀,能帮俺撑住这个倒霉的脖子?

    《花景生》多云 v第一百三十一章v

    赤练紧追着流金跑进清晖园的大门,就见大凤铃铛儿一摆锦翅唰地飞上了院中的梧桐树,景生驱马绕过前院的雕龙影壁直奔正厅清辉堂,他在堂前石阶旁翻身下马,小心地将马鞍上的鸾生抱下马背,此时,赤练也已飞马来到堂前,明霄和无殇相继跳下马背,宫侍女官们也纷纷赶上前来,却被景生一挥手拦在石阶下,

    “你们都在厅外守着,没有朕的吩咐,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清辉堂半步,阿鸾,老大,快随我来。”说着景生就抱着鸾生奔上石阶,卫无暇和端午也于此时赶到前院,她们俩飞身下马,一边屏退涌上前来的宫侍,一边跟随着明霄无殇步入清辉堂,随即沉重的楠木大门便在他们的身后紧紧地阖上了。

    清辉堂正厅宏大,东西又各有两个宽敞的套间,皇上巡猎时可在此接见外臣处理朝政,在东侧最里进的暖阁中还置有床榻,以备皇上公务之余休憩之用。景生抱着鸾生直接奔入了东暖阁,将他在床榻上放平,随即便转身寻找着卫无暇,当他看到站于门旁的明霄时,歉意地说道:“阿鸾,今儿又要让你担心了,你一会儿就去吃点东西,千万别饿着。”

    明霄摇摇头,了然地微笑道:“上次在溶洞中还不是我陪着你们,今儿我也不会离开你的,救人要紧。”

    无殇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急如焚中也感到一丝的惊讶,——难道,难道花儿已恢复了记忆吗?就在这时,卫无暇和端午也走进了东暖阁,神情匆忙而略带恍惚。景生的双眸湛然有神,沉静地望着卫无暇,却开口问端午道:“端午姑姑,当年,给我用的是什么毒?”

    宽敞的东暖阁于瞬间陷入死寂,众人的呼吸仿佛都于那一刹那停止了,沉重而缓慢的心跳声却在彼此的耳鼓内回荡。

    “——是汨罗花汁。”端午平静地答道,声音却是说不出的沙哑苦涩。

    “太好了——!”景生幽深的眼眸倏地闪过灿光,他惊喜地望着卫无殇,“老大,这下子鸾生有救了。”随即景生便弯腰在小元的腰间抽出一把短刀,一痕潋滟明光随着刀锋出鞘激射而出。

    “啊!滟痕!”明霄低叫出声,自从景生和亦袅摔下苍渊后他就再也没见到过滟痕。

    卫无暇看到那上古名器也是一惊,纵然她已对璟儿的一系列言行震惊无比,此时看到滟痕也觉吃惊,那……那好像是当年真颜的嫁妆!

    “老大你帮我扶着鸾生。”

    景生简短地吩咐着,眼见卫无殇走过去扶起昏迷不醒的鸾生,景生也坐到床榻上,翻开鸾生的双手手掌,分别在上面划开一个十字小口,又转身将滟痕递给明霄,并摊开双手手掌。

    此时,卫无暇和端午已震惊过度,完全忘记反应阻止,眼睁睁地看着明霄接过短刀,迅捷无比地在景生的双掌掌心划开两个十字小口,赤红的鲜血倏地涌流而出。

    “母后,端午姑姑,你们都请去外厅等候吧,阿鸾,你……你……”景生本想劝他去用晚膳,但一想便立刻作罢了,阿鸾此时又怎么吃得下呢,“你若愿意就留下吧,只是要劳累你了。”

    说完景生便不再理会身外之事,他在床上盘膝坐好,双手与鸾生互握,掌心互抵,闭目运功行气,立刻便进入浑然忘我之境。

    卫无暇凝神看着阿璟,呆了一瞬,便给端午使个眼色,两人悄悄地退出东暖阁,临出门前又回头看看明霄,见他坐在案几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阿璟,好似也已物我两忘。

    东暖阁的大门轻轻地从外面阖上了,将一切悲愁困厄锁在了门内,夜色降临,晚风带着薄寒从雕花描金窗扉间穿窗而入,旋起一厅的萧瑟,厅中虽灯烛煌煌,却仍掩不住从人心底泛起的凄凉。

    卫无暇拉着端午远远地坐在大厅一角,不无忧虑地望着她,“端午,从刚才到现在,我怎么觉得跟做梦似的,从没有过的恍惚。”卫无暇的声音中透出无限的彷徨。

    “先不说王上和鸾生之事,就是刚才皇上……他……他怎么问起了那……那毒……”端午的声音颤抖而恐慌,她娟秀的五官都有点变形,双眼没有焦距地在厅堂内逡巡,好像在躲避着什么暗藏的魍魉。

    卫无暇听了这话,浑身战栗,她环抱住双臂,缩身于紫檀大椅中,愣怔地开口:“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此时终于时候到了,当年都是我的罪责,要报应便也报应在我身上吧。”

    “娘娘——”端午低呼一声便扑倒在地,“娘娘,我早说过,若是皇上提起当年之事,我便以命抵偿,您和立春都与此无关,皇上是仙人下凡,要如何惩治我,我都绝无二话。”说着端午便缓缓站起身,脸上的神情茫然而又倔犟,华璃华璟出生那年她才十五岁,从那一天起,她就和卫无暇一起背负着天谴和自责,也是从那一天起,她须臾不离地照顾着华璃,陪他一起长大,十七年过去了,华璃已脱胎换骨为华璟,而端午,眼角却已爬上了淡纹,岁月无情,并未对她宽容。

    “端午,你混说什么,要责罚要报应也是由我这个做娘亲的来承担,又干你何事!”卫无暇一抬手将端午拉着重新坐到椅子上,“咱们且不要担忧此事,我已为此担惊受怕了半辈子,此时也麻木了,阿璟已将大成,就是老天判我现在就死,我也心甘情愿了。”

    端午抬袖擦擦眼角,勉力稳住心神,看着卫无暇迟疑地说道:“娘娘,咱们是不是……是不是多虑了呢?我看刚才皇上问起此事时的神情像是早已知晓,此时问起似乎……似乎只是为了给鸾生疗毒,他的神情平和,并无责难,甚至……甚至在听说是汨罗花汁时还面露喜色,这……这却是为何?”

    卫无暇也在震惊忧怖中慢慢镇定下来,“此时需要解答的疑问实在太多,又岂止这一个‘为何’,我只是担心他为鸾生疗毒会反受毒害,那……那可是碧血蛭毒呀!他就是身有异能,也难保不被其害!”

    两位女子虽有万千疑问,但一想到在东暖阁中以身疗毒的华璟又都担忧不已,暂时放下对自身安危的疑虑。

    “娘娘……”已从惊疑中渐渐平静下来的端午眸光一闪,小心地说道:“看来咱们当日的猜测真是对的,鸾生果然便是王上之子,可这些年,王上又在哪里?鸾生刚来觐见时显然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世,他……他一直都生活在卫恒的魔爪之下。”

    卫无暇慎重地点点头,喟然叹道:“看来他们也是最近才相认的,唉,王兄也就罢了,真是苦了鸾生那孩子,”正叹息间,卫无暇忽地想起一事,不禁拧眉问道:“端午,怎么好像王兄与阿璟也早已相识了呢?我刚才听得真真切切,阿璟称他为老……老大,而他称阿璟为……为花儿?”

    卫无暇狐疑地瞪着端午,“这……这都是什么古怪的称呼呀?”

    端午竟噗地苦笑出声,“娘娘,我也觉得稀奇,而且,我怎么觉得王上不禁认识咱们皇上,还……还与青鸾也相识呢?”

    “嗯……”卫无暇仔细回想着刚才事发的前后情形,颇为赞成地点头答道:“端午你说得有理,此时回想起来,确实他们几人都像是早已熟识,这……这怎么可能……难道阿璟和王兄都非凡人?”

    端午一听,凭白打了一个寒颤,立刻开口辩道:“娘娘,你想哪儿去了,咱们皇上有血有肉,虽然英明神武,但却是人非……非妖……也非……”一个‘鬼’字卡在胸口,到底没有宣之于口。

    卫无暇也额冒冷汗,艰难地咽了下唾液,猛地想起另一个重大的问题,不禁抓着紫檀木椅的扶手,双眼烁烁放光,轻声问道:“端午呀,在路上时璟儿说阿鸾常常反胃,这……这又是为何?”

    这个‘为何’显然比任何的一个‘为何’都更令人喜悦向往,端午一下子抛开所有的忧急疑虑,嘴角含笑地望着卫无暇,“端午……端午又没……咳咳……那啥过……怎知为何……娘娘生育过……对此应该更明了。”

    卫无暇笑眯眯地轻叩着椅子扶手,想了一瞬,神色又黯淡下来,“我看咱俩还是别高兴得太早,且不说这男子生育之事本就匪夷所思,就是正常的孕育……这反应也太快了些,才一天呀,怎么可能就反胃呢,不通不通!”

    卫无暇频频摇头,“想是你那八珍鸡汤确实味道古怪,那……那毕竟是妇科圣方,肯定不对路子。”卫无暇说着就抬手敲击着额角,这个黄昏发生的一系列事端已使她头昏脑胀,疲惫异常,“端午,我尚且觉得困顿疲乏,那阿鸾在外跑了一天,又没吃晚膳,可不要累坏了吗?这可如何是好。”

    端午看看窗外已全然黑透的夜空,焦虑地摇头,“真是焦心呀,也不知何时能疗毒完毕,看青鸾那样子,想是绝不会先行离开的,娘娘,要不,您先去用膳,我到门口去守着。”

    “我们还是一起守着吧。”卫无暇哧地笑了,“阿鸾绝不会先行离开,难道我这个做娘的倒会先行离开吗?”

    端午无奈,只得出去吩咐愁眉苦脸拿些粥食点心进来充饥,她和无暇随便地吃了一些便又在东暖阁外静守。

    东暖阁内静谧无声,月光似水,清辉潺潺,在静坐如塑的人们身上漫流而过,激起泠泠清幽。

    在如此饱和的寂静之中,只闻各人迥异的呼吸之声。卫无殇怀抱鸾生靠坐在床榻上,鸾生的呼吸初时低不可闻,已近乎绝息,随着时间的推移,鸾生终于渐渐恢复了吐息,虽轻浅之极,若断若续,但却昭示了宝贵的复生之机,原本冰冷僵硬的躯体也慢慢有了一丝丝暖意,那点暖从后心向其全身漾开,如死水被引入甘泉,强直的四肢随着甘泉所至变得放松而柔软。

    卫无殇轻吸口气,如暗夜般绝望的心中终于透进了一线光明,此时才发觉后背一片冰凉,原来冷汗早将内袍沁湿黏在了他的背上。卫无殇抬眼看向与他对坐的景生,见他双目微闭,俊美的面容在月辉映照下闪现着皎皎明光,听着他悠长的呼吸吐纳,无殇不禁心头暗惊,景生吐惟细细,纳惟绵绵,若存若亡,似有似无,真息如泉,汇入丹田,其功力竟已臻化境,深不可测。

    卫无殇眸光微转看向床侧案几边坐着的明霄,不觉又是一惊,明霄也正眸光灿灿地凝望着他,眼中神情复杂,悲喜莫辩,但却如此柔和诚挚,带着无尽的信赖,当明霄的视线与他的视线在半空相遇时,那秀丽的人儿唇边竟漾开一朵微笑,温暖而乖巧,似乎是在努力宽慰他,无殇也勾唇回以浅笑,此时才真正明了为何小花儿会如此钟情于明霄。

    时光如水银,无声又沉重,漠漠地流动,景生与鸾生双掌交握,调息吐纳间,血脉相融,通体明澈,他只觉真气如银丝,透入千|岤百骸,空明畅快,渐渐地,心入气中,气包心外,混沌□,氤氲不散,口中津液愈生愈旺,馥郁香甜,丹田温暖,周身融融,似已到存神达化之境。

    不知过了多久,黑夜深浓,窗纱上映出树影婆娑摇曳,景生轻舒口气,蓦地睁开双眼,同时松开鸾生的双手,回掌交握于丹田之上,眸光微闪便看到对面的无殇,见他也正凝望着自己,欣喜若狂,无殇竖起一根手指放于唇上以示噤声,视线转向案几旁的明霄,景生跟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下子便心疼地愣住了,只见明霄缩着身子勉强靠在案几旁,脸颊枕着斜伸在外的手臂已经睡熟了。

    阿鸾这两天不禁奔波劳顿,心情剧烈起伏激荡,更添房 事频繁,身子早乏透了以致在窄小的木椅上就睡着了,景生想及此真是痛惜不已,当即便轻轻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他的身旁,弯腰稳稳地将他从椅上抱起来,刚要往屋外去,袍袖却被无殇一扯,景生回头,发现无殇已将鸾生挪到了床榻里侧,鸾生也已坠入深沉的梦乡,无殇拍拍床榻,示意景生将明霄放于其上,景生犹豫了一瞬,便走过去,将他放在了鸾生的枕旁,又为他盖好锦被,俯身轻吻着他的额角,——阿鸾是他永生的珍宝。

    景生直起身拉住无殇的手,紧紧地握着,月华如练,他们相视微笑,已灵犀互通,景生在心中感叹:——无殇曾是他的家,他全部的欢乐和温暖,他全部的依恋和牵挂!与此同时,无殇也在心里默想:——花儿是他的孩子,是暗夜中为他燃起的那盏灯,是他的生命得以存续的力量源泉,也是他的骄傲和盼望。

    东暖阁的大门徐徐推开,清辉堂正厅中的煌煌灯火哗地一下照亮了推门而出的两个人,坐在大厅一角的无暇和端午惊怔地回头看去,都是心内巨震,只见华璟和无殇携手并肩而出,脸容虽不甚相像,但却都是星眸灿灿,俊颜皎皎,彼此间更天然而生出一种特别的惺惺相惜,那是只有历经岁月的琢磨才能盛放的光华。

    “王兄——”

    “王上——”卫无暇和端午已同时离座,盈盈下拜,卫无殇快步走上前去抬手虚扶道:“快快请起,无殇愧不敢当!”看着面前的无暇,他竟有一瞬口不能言,轻吸口气,无殇才淡笑道:“无暇如今已是大夏太后,无殇是布衣贫民,可不敢受你一拜了,怎么,你半夜下棋这习惯还没改?可是又有烦心事了?”无殇扭头看看摆在案几上的一盘残棋,笑问道。

    无暇听了也咧嘴笑,笑得好不欢畅,可在眼中蕴蓄许久的泪却扑扑簌簌地滚下脸颊,当年在锦宫中时,无暇每遇烦心之事便会缠着无殇下棋解愁,常常下至深宵,兄妹俩对饮一杯桂花酿,可解万般犯愁,也正是在一次对栾时,无暇告诉了哥哥她对南楚太子的好感,而无殇则透露了即将迎娶真颜的消息。

    “母后,你怎么还不去休息,可用过晚膳了?”景生也走上前去,关切地问着。端午此时已悄悄地退了出去,为他们关上了沉重的厅门。

    无暇看看阿璟再侧眸看看王兄,努力保持着神色平和,“你们正在生死一线间,我又怎么可能去睡呢,倒是随便用了些茶点,你……你们也饿了吧?”说着无暇就一手拉着一个走到罗汉榻前坐下。

    “刚才王兄问我可有烦忧之事,想来你已明了我心中所虑。”卫无暇凝眸望着无殇,并未问及卫恒之乱中他的遭遇,凭着孪生兄妹的直觉,无暇已猜到那定是不堪回首的过往,卫无暇斟酌了片刻,正色说道:“璟儿在东暖阁中问起那汨罗花汁,我……我这个做娘亲的……情何以堪?我知道璟儿之所以是现在的璟儿,其中必有难言的神异之处,我只求上天能保璟儿平安,我只求璟儿能留在大夏,要如何责罚我,但凭上苍处置。”

    卫无暇看到无殇和阿璟携手而行,生怕他们会重返仙境,心里充满了恐惧忧虑,以致甜润的声音都变得战抖。

    景生看着她惶惑忧急的模样,万分不忍地拉住她的手,“娘亲,我是人非鬼,更不是什么神仙,我……我只是一身两命双魂罢了,此时已融合化一,神魂俱全了。”

    作者有话要说:卫无暇一直以为华璟从天而降,是仙人,她一直以为当年的华璟已死,以为他和无殇是在天界相识的,擦汗g~~~

    谢谢大家关于锻炼颈椎的建议,比较适合我的就是原地扭脖子了,学校的体育中心有羽毛球场地,但我不能天天去,所以,咱就脖子扭扭吧,小元儿,咱下一个文就写他了,大家表急,那个文他是主角哈,乃们对于攻受兼备是咋看滴,其实他在这文里就是攻受兼备呀,哇哈哈哈~~~,擦汗g~~~

    《花景生》多云 v第一百三十二章v

    ——啊?!卫无暇虽早已猜到此中奥妙,但骤然听到阿璟亲口坦承,她仍觉得不可思议,“一身两命……两命……你……你是说这些年……你确曾活在世间?” ——这怎么可能?立春明明已将气绝的阿璟放入玉匣,葬于上华寺的地宫之中了呀!

    卫无殇轻咳一声,宁定地开口说道:“十七年前的一个仲夏夜,坤忘神君将一个玉匣交给我,景生就躺在匣中,”看着无暇目瞪口呆濒临晕厥的模样,卫无殇几乎不忍心叙述下去,咬咬牙,深吸口气,无殇续道:“当时他并未说明孩子的来龙去脉,我看到孩子的颈间悬挂着墨玉龙环,就知道其身世必然不凡,我就没有追问,坤忘神君请我为孩子命名,我看旷野中花景晼晚尽,麦风清泠吹,便说就叫他花景生吧,从此,我也跟着花儿改姓花了。”

    “坤忘神君……花……花景生……你……你们住在哪里?”卫无暇失神地问着。

    “我们一直住在坤忘山东部的一个山谷中,蜀地虽不安宁,但我对坤忘山非常熟悉,而且,最危险之处也是最安全之处,卫恒不会想到我仍留在大蜀。”卫无殇缓缓而言,他的声音略显低沉,但却如高亢的战鼓敲响在卫无暇的耳边,卫无暇颤声低喊:“你们……你们这些年离我不过千里之遥!”

    千里之遥的路程隔绝了阴阳亲情,也隔绝了忏悔和祈祝,卫无暇如石雕泥塑般凝然不语,这么多年噩梦中奈何桥上呼唤娘亲的孩子原来就住在坤忘山中,卫无暇倏地握住景生的手,紧紧地攥在掌中,仿佛是第一次与他亲近,景生却略探身望向无暇另一侧的无殇,

    “老大,我把那个墨玉龙环弄丢了,看来我并非龙魂。”

    无殇浅笑不语,卫无暇却猛地一震,好似刚从噩梦中苏醒,她伸指轻点着景生的胸口,声音不稳地说道:“这么多天你都没发现吗?你胸口上有个龙环胎记,那……那是在阿璃身上不曾有过的。”说着,卫无暇便猝然而惊地仔细端详着景生,“这……这么说来如今你的模样便是……便是景生的模样……怪不得连肤色也变了……身上还多了从未有过的伤痕!”

    卫无暇失声低语,饶是她有了一些心理准备此时也已陷入震撼之中,特别是想到景生的移魂过程,就更是惊痛莫名,景生既已移魂阿璃,那…… 那他的本尊呢?

    “璟儿……那你……你的真身呢……发生了什么事?”卫无暇脱口惊问,声音近乎凄厉。

    “他的真身幻化飞升了,就在我的眼前,化作一蓬馨香的血雨尽撒大地!”一个清越之极的声音忽然从东暖阁门边响起。

    “阿鸾——”坐在罗汉榻上的三个人同时惊叫,景生飞身而起跃到门边将他揽入怀中,发现他纤韧的身子正瑟瑟战栗。

    “什么……你……你说什么?”卫无暇呆滞地望着相携走来的两个少年,本能地问着,却好像并不明白所问何事,今天所发生的事已完全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阿鸾……你……你竟认识景生?”卫无暇第一次叫出景生之名,百感交加,原来璟儿并未死去,他是景生,在未知的地方重生了。

    “认识,我十三岁时就认识他了,那一年他曾多次挽救我的性命,而我……我却害他掉落苍渊。”明霄直视着卫无暇,声音镇定,面容沉静,可明丽的杏子眼中却隐含泪意。

    “阿鸾,那不是你的错!”景生手臂微收,拍抚着他的肩膀。

    卫无暇已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大脑高速运转却仍如一团纠缠的乱麻,“原来……原来你们早就相识……那后来呢……景生他……”

    “三年后,景生再次救了我,父王下旨召他进宫,景生就是我的承徽杜华,在华青号上遇害身亡,我也因此而眼盲。”明霄再次开口,努力抑制着声音中的颤抖,他觉得自己愧对面前的无暇和无殇,都是因为他的过失而使他们失去了至亲。

    “什么——?”卫无暇腾地站起身,只觉脑中转起了千百个陀螺,呼呼嗡鸣,带起一股狂乱的旋风,“景生……景生就是你的那位后宫?”原来当初随口唏嘘感叹道的那个少年竟是自己的亲儿!

    当这惊问脱口而出时,一线微光也在无暇晕眩震荡的脑海里摇曳闪烁,——怪不得阿鸾觐见景生时神情怪异,欲语还休,怪不得他们这么快就重修旧好,爱恋弥坚,原来他们早已成亲了……啊……对呀……他们早已成亲了呀……!

    卫无暇惊骇的表情渐渐淡化,唇角上翘竟露出微笑,她迎上去拉着明霄的另一只手将他引到榻前,“快坐下,这一天东奔西跑的你连晚膳也没吃,如今已是半夜,却还没睡,可不真要累坏你了。”卫无暇只管絮絮而言,不理会景生和明霄惊诧的目光,卫无殇一直端坐榻上,一言未发,双眸却了然地望着大家。

    景生虽对母后突然变化的神色不甚明了,但对她的说辞却深表同意,阿鸾这几天确实是太劳累了,景生刚要随声附和,却听无暇再次开口问道:“阿鸾呀,我听说你是按太子妃的葬仪为……为杜华安葬的,对吧?”

    ——呃?景生明霄再次惊倒,太后当真神出鬼没,话锋七回八绕,愣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明霄神情苦涩地点点头,“是,棺中只有血衣一件。”景生坐在他的身旁,立刻伸臂环住他的肩膀,抬眸瞄了母后一眼,似是嗔怪她出语不慎,惹阿鸾伤心了。

    “嗯,甚好,甚好,如此甚好!”卫无暇不理会景生埋怨的目光,竟古怪之极地大赞甚好,一直作壁上观的无殇却在此时咧嘴笑了,“花儿,你娘亲今天备受打击,又疲劳昏聩,难免胡言乱语,你们就不要介意了。”

    卫无暇对无殇明显语含嘲讽的话毫不介意,她摆摆手,关切地望着明霄,一边吩咐道:“景生,你还是赶紧陪阿鸾回鸣鸾宫吧,离冠礼之日还有将近十天,到时又要忙碌操劳了,现在就应好好休养。”一边又转头看向无殇,笑眼眯眯地说:“还是王兄最了解我,我可不怕你笑话,此时为了他们让我上刀山下火海都成呀。”

    景生和明霄对无暇的话虽不明所以,但也知道她非但并无恶意,还是为他们着想,便同时站起身告辞,景生回眸笑望着无殇,“老大,此时我应该称你为舅父了,没大没小地叫了你十几年,真是罪过,又将属于孪生的爹霸占了这么多年,我愧对于他,可我……我永远都是你的花儿。”

    卫无殇慢慢站起身,袍袖微拢,唇上也透出温暖的笑意,“快去休息吧,你和阿鸾都很辛苦,谢谢你为孪生所做的一切,愧对他的是我,不是你。”

    景生伴着明霄走到大门旁,再次转身看着无殇,目光明朗,“此时鸾生的碧血蛭毒盅已解,只需调养数日即可痊愈,老大,是天意弄人,天意不公,你也不要太自责了,孪生美惠灵秀,虽命运坎坷,但他从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施舍,他坚强骄傲,心中自有宗旨信仰,我相信孪生定能觅得福祉,他不需别人的扶持。”

    春日的暗夜如醇酒,芬芳而浓厚,月辉朗照下,闪烁着琥珀色的幽光,马蹄声声,砸响在寂静的宫道上,赤练和流金御风而行,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奔到与清晖园相距不远的鸣鸾宫。一直等在宫门外的南楚内侍看到并驾前来的明霄和大夏圣上,都有一瞬的呆愣,随即便打开宫门,早有人跑进去通传。

    景生和明霄才在前院影壁前下马,双福就已带着几个内侍赶到近前,一眼便看到身披明黄风氅的明霄和他身旁英秀的少年帝王,不禁浑身巨震,虽觉不可思议,但他却毫不迟疑地迎上前去,满面的皱纹已笑得一朵花儿似的,

    “给陛下,殿下请安了,后半晌时太后千岁曾派人来告知,说是殿下将在清晖园用晚膳,老奴就一直等着殿下回来。”——结果深更半夜的却等回来俩!双福脸上笑得花儿似的,心里却惊疑不定,虽早已察觉大夏皇帝陛下对青鸾的态度非比寻常,但……但殿下才失佳偶……一直悲痛欲绝……就是这位陛下与杜华容颜相像……也……也不至于进展如此之快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俺一挺脖儿,一摆尾,写出快七千,双更了,133马上更上来。

    话说挺脖子的运动真困难呀,55555,俺今天写得脖子快断了~~

    那啥,唐僧蜜蜂继续念经:鱼鱼们,快冒泡泡~~~~

    《花景生》多云 v第一百三十三章v

    景生早已看出那老狐狸藏在笑颜后的犹疑,不觉上去拥着明霄的肩膀,同时温和地笑道:“双福公公,今天朕和殿下巡营时遇事耽搁了,都还没有用晚膳呢,内厨里可有什么现成的膳食?”

    ——啊?双福惊讶地半张着嘴,忘了回话,都快天亮了,两位最尊贵的人儿却还未用膳!此时随从在后的愁眉苦脸也已纷纷下马,听了这话赶紧赶上前来,“爷,刚才临走时,端午姑姑给青鸾殿下带了鸡汤,还是热乎的呢。”说着就捧上一个锦囊包裹的瓷盅。

    明霄一看就倒退半步,如临大敌,景生看着他那苦恼的模样哗地笑开了,因愁眉和明霄的举动而呆愣的双福却被景生的笑晃了眼睛,——乖乖不得了,这如暗夜昙花般惊艳一现的笑如此摄人心魄,竟同那位杜华如出一辙,怪不得殿下轻易就缴械投降了!

    愁眉是多机灵个人儿,早看出明霄对这鸡汤不以为然,立刻笑着补充道:“殿下,这是真正的鸡汤,可没放任何药材,香着呢。”

    明霄拧紧的眉头舒展开来,想想醇香的鸡汤,不禁咽了下口水,肚子更不争气地咕噜噜微鸣。

    呃?深夜静谧,这腹鸣之声当真响亮,明霄一下子飞红了脸庞,窘迫地扭身儿就走,景生知道他难堪了,生怕他又别扭起来,一气之下将自己撵出鸣鸾宫,赶紧丹田提气,咕噜噜竟也腹鸣大作,

    “哎呀,当真是饿了,你们都别傻站着了,赶紧传膳吧。”景生嘻嘻笑着赶上去,轻拥着明霄往内殿里走,明霄一错身儿躲开他的臂膀,

    “去去去,别跟那个什么什么你说的那个粘……粘胶似的,到了我宫里还不规矩些。”明霄狠声训他,清润的声音却压得极低,如此一来倒不像是教训而像是撒娇了。

    景生悄悄伸手扯住他的袍袖,一边低声笑问道:“哦?皇后行猎寝宫是殿下的宫了?那我真要小心谨慎了,不然皇后殿下不许我进宫可就惨了。”

    明霄听言哭笑不得,好好的太子殿下如今变成皇后殿下了,罢罢,当初景生进入南楚东宫时可连个殿下的名号都没有呢,

    “快别混说了,小心我真将你撵出去!”明霄警觉地四顾而视,一边穿廊过堂步入鸣鸾宫后侧的嘉德殿,那是皇后的寝殿。

    嘉德殿又各有东西配殿及南北数进,布局巧妙,规制宏大,景生走走瞧瞧,一边低声嘀咕:“父皇真是偏疼母后,这鸣鸾宫怎么看都比神光宫舒适祥和,阿鸾,以后到了东林苑,我们就住这鸣鸾宫吧,我可不要再回神光宫了,黑漆漆,冷飕飕的。”

    听着他故作委屈的声音,明霄心里偷笑,嘴里可不依饶,“哪有帝后同居一宫的?这是什么规矩?就你花样儿多!”

    景生听他默许了帝后之说,心中狂喜不已,顾不得那些影影绰绰站于角落的内侍宫女,轻轻一拉便将他扯进怀中,“你忘了,我是花儿,自然花样多,我可不管那些个规矩,我们认识五年了,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月,这种状况我可再也受不了了。”

    明霄心中一动,景生说得轻快,却语义沉重,那么多不眠不休的深夜,那么多的成狂成魔的思念,只恐尘埃落定时,已荒废了容颜。想及此,明霄就没有再挣动,任景生拥着他走入内寝西配殿,双福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望着那相依相偎的两个高挑的身影,不禁老眼湿润,几十年来,在南楚大兴宫中还没有过任何美满的姻缘,这虽是王室永恒的宿命,双福却万分期望青鸾能打破这一徘徊不去的阴霾。

    内侍们陆续走入西配殿,将食盒摆上膳桌,并在双喜的吩咐下同时打开食盒的盖子,取出膳肴,数量虽不多但却异常精致,景生仔细看看便回身夸赞道:“双福总管当真细致体贴,膳食清淡却搭配得当,吃了没有负担又富含营养,好心思。”

    双福趋身上前,服侍他们在膳桌前坐下,才一指站在膳桌另一侧的双敏,“这是他准备的,说是陛下和殿下肯定乏透了,又久未进食,天时也太晚了,不如少吃点清淡的垫垫。”

    景生看向那个腼腆白净的少年,眼里浮起笑意,随口说道:“双敏一直心思细巧,谢谢你。”

    ——啊?其他远远侍立的宫侍也倒罢了,双福双喜和双敏听了他的话都震惊不已,又不得表露,只能低着头,拼命掩饰惊异不安。

    “双福,你们都退下吧,我和陛下自行用膳,有什么吩咐再摇铃。”明霄洗过手,抬头吩咐着。

    “是,殿下。”双福一边答应一边带着众人退出西配殿,才关上殿门,双敏就抬袖子抹了把额上的汗,看着别的宫侍去得远了,双敏才悄声惊叹:“我的亲娘呀,师傅,陛下……他……他怎么知道我叫双敏?您告诉过陛下?”

    双福摇摇头,拉扯着冷汗不止的双敏和双喜隐在殿门旁的帷幕后,面色煞白,“嘘嘘,以后再休提此事!只要……只要殿下安好无恙,就……就万事大吉了。”双福也觉冷汗连连,只恐那杜华的冤魂已附体于成帝身上,那……那可如何是好?

    “师傅,莫怕,这大夏皇宫内王气凛然,绝不会有……绝不会有异事发生。”双喜抿紧双唇,平时的严格训练,令他不敢讲出鬼祟二字。

    但愿,但愿,双福没再说话,只抱紧拂尘,闭目暗祷。

    “景生,你又乱说话,他们一定当你是鬼魅了。”明霄扫了景生一眼,略含责怪。

    “其实想想,也差不多呀,他们都怕了我,就你不嫌弃我。”景生说着就侧身揽住明霄的腰,一边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勺鸡汤,“唔,好香,阿鸾快尝尝,一丝丝药味也没有。”

    明霄绝倒,看看空了的银勺,用勺柄点点景生蹭着他肩膀的额头,“你再混闹,连我也嫌弃你了,”话还没说完,嘴里已被景生喂了一勺子汤,

    “知道了,青鸾殿下,我以后一定注意,乖,再尝尝这个核桃饼。”说着景生又递过去一个小巧香润的核桃饼,明霄无奈,只得接过来三两口的吃了,刚要继续训话,嘴边又被景生递上了食物,明霄一向教养良好,嘴里吃着东西怎能开口发言,于是一顿饭便被景生哄撮着再未得机会别扭抱怨。

    景生笑眯眯地看着他吃得香甜,竟比自己吃了美味还要开心,这宝贝一动一静,皆温雅端秀,真是令人赏心悦目,景生一边服侍明霄用膳,一边自己用餐,食物吃进肚,却越发觉得空落落地难受,同时丹田处却热烘烘,暖融融地气息涌动,好似……好似又情 潮翻涌难控,景生一下子直起身,局促地与明霄拉开距离,想到前几天给泰雅解毒后情 欲激荡的窘态,景生不觉浑身冒汗。

    明霄正被他厮磨得心慌意乱,突地身边一空,侧眸看去,发现那家伙正埋头吃饭,连眼也不敢抬,明霄觉得奇怪,遂凑过去用手指撩开他颊边的碎发,景生肩膀一抖,差点咬了舌头,只觉明霄的指尖儿擦过耳轮,说不出的痕痒。

    “你怎么了?景生?”明霄看到景生额上已沁出细汗,怕他疗毒后有什么异常,关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