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生 BL第50部分阅读
花景生 BL 作者:肉书屋
便是他强劲的胸膛,心跳砰砰如鼓。
“我有腿脚却没力气走路到底是谁的错,陛下对此打算如何呢?”话一出口,明霄就后悔了,身上的绯红变得更加明艳,本来是要回敬他刚才假说自己昨晚将他摔坏,现在不等于……等于白给他口实让他为所欲为嘛,哎呀,怎么一面对这个冤家,自己就变得恍惚迟钝了呢。
果然,头上立刻传来景生的嗬嗬轻笑,“……呵呵呵……我对此一定负责到底……一定全心全意照顾青鸾殿下的起居……永生永世甘为驱使。”说着景生就低头倏地吻住他的唇瓣,细细舔吮,极尽温存,一边抱着他慢慢走入温暖的池水。
这浴池虽不是温泉,但就像北方的热炕原理,池底下砌有热气坑道,浴房外燃炙炭柴可以保证池水一直温热。明霄本就身子疲乏,一接触热水便浑身撩起细小的寒战,景生察觉后立刻松开他的唇齿,恋恋不舍地用鼻翼蹭蹭他略显尖削的下颌,歉疚地说道:“阿鸾,我太疏忽了,你一直未进饮食,空腹热浴容易晕眩……”话未说完,他自己倒先腹鸣不断,景生窘迫地放下明霄,让他靠坐在池中的石阶上。
明霄噗地笑了,随即就抬手游进他的襟口,抚上他的胸腹,轻轻摩挲着,“你也饿坏了吧,我好歹还喝了两碗粥,你可一直什么都没吃呢,刚才……刚才又……又……”明霄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又’后面的内容,被尽情疼爱过的身子泡在热水之中已像火烛般渐渐消融,四肢百骸都充溢着狂喜的气泡,轻飘飘,软酥酥,不由自主地随波荡漾。
景生抓起他在自己胸腹上肆虐的手,“你这手再摸弄,我可就要拿你当晚膳了。”说着便作势扑过来,明霄嗬嗬笑着躲闪,早被浴汤淘酥了的身子一歪,反倒歪进了景生的怀里,偏那人儿脾气别扭,虽软柔柔地歪在人家怀里,却把个玉润明秀的脸儿微微仰起,万分端肃地说道:“青鸾殿下饿了,传膳!”
景生望着他氤氲在渺渺水汽中的璞玉似的面孔,真是亲不得咬不得,捧在手心儿里都怕不小心摔了,怀璧如斯,却又不能据为己有,心里便如被小猫儿爪儿抓挠一般没个着落,只得沙哑着嗓子说道:“遵命,朕先喂饱了殿下,再以殿下果腹!”
“呵呵……”明霄哗地一声笑了,杏子眼明明艳艳笑得弯弯,半倚在他怀里,双手发力嘶啦一声扯开他依然披着的便袍和内衣,“即是要沐浴,哪有穿着衣袍的,先别嘴硬,还不一定谁拿谁果腹呢。”
景生也笑嘻嘻地乐了,——这小哥哥又要玩火,真是不打算明儿下床了,边想边拉着明霄手往身下摸去,“行呀宝贝,你有力气就吃了我,不过,我这里……嗯……可有个比嘴硬的话儿……呃……”
明霄正要暗叫不妙,手已被攥着抚上了那个坚 挺,——天呀,这家伙果然是龙魂附体,饿着肚子还这么‘精神奕奕’。
“唔唔……鸾儿……你……你的手……摸着真……真舒服……”景生迷醉地低喘着一边偷眼看那宝贝小哥哥的窘迫神色,没想到却看到明霄痛苦地皱紧眉头,另一只手抵在胸口上,嘴唇哆嗦着说道:“嗯……胃……胃疼……不知是不是……太过饥饿所致……嗯……”说着,明霄水润的脸色竟真的透出一丝苍白,倒绝不像是故意做作了。
景生收起笑闹的表情,四指扣住他的腕脉,过了片刻便将他搂进怀中,轻轻拍抚着他的肩膀,“脉象是有点虚浮急躁,没关系,吃点东西就好了。”说着景生便探手拉住池边悬着的锦绳摇了三下,丁铃铃的金铃之声远远的传送出去。
“青鸾殿下是我最最宝贝的客人,我可不能把你饿坏了。”说着景生便撩起池水为明霄洗浴,“你别动,全由我来,你省着点力气吧。”一边手慢慢下滑沿着他的脊柱直到小 臀,在臀瓣上略作留连便倏地挺进臀 缝儿,抚触着那最最隐秘之处。
明霄的身子猛地一抖,本还在闭目享受,此时却紧张地夹紧了玉股,“嗯……你你……呃……别……”连心儿也颤颤地抖成一团,那……那要命的小 |岤可再经不得弄了。
景生暖笑着将他揽在胸前,嘴唇贴在他的耳畔哄着:“乖,好人儿,放松,让我帮你清理一下,不然半夜会发烧的。”舌头卷住他的耳珠吸吮着,软语劝慰,一直在|岤 口儿画圈的手指却毫不迟疑地押入|岤 洞儿,抽动清洗起来。
明霄嘶嘶轻哼着浑身痉挛,“啊……景……别别……唔……”身子里插着那么个钻进钻出的细物儿,明霄的腿脚可真的软了,再站不住,只能勉强攀着景生的肩膀瘫在他的怀里,因为太过刺激,明霄的眼角儿飞出了泪花,
“你……呃……你欺负人……那阳精早……早溢出来……泻在床褥上……身子里哪还有什么……嗯嗯……”明霄哼鸣的声音近乎呜咽,手指脚趾都战栗着绷紧了,久未承欢的身体已耐受不住。
景生倏地抽出手指,安抚地轻吻着他的颈根儿,心里也觉得有点疑惑,他们曾两次欢 合,两次都爆发在阿鸾的体内,事后,阿鸾几乎是立刻便趴卧着熟睡了,可此时真的并未清理出什么精浊,
“鸾儿,鸾儿,是我不好,你怎么罚我都可以。”景生拿起池边玉匣中的香澡豆撒入浴汤,心里却有点紧张,生怕阿鸾提出什么古怪的要求。
明霄松口气,轻喘着仰靠在池边,刚想着怎么好好刁难他,就听池边墙上的食橱内传出轻叩之声,不觉侧眸斜睨着景生,挑眉笑了,“那陛下就先伺候晚膳吧,青鸾殿下此时要用膳了。”
景生也松口气,伸指轻弹他的额角,“没问题,保证将殿下喂饱!”说着便一蹿而起,哗啦一声跃上池岸。
明霄恨他话语轻薄,咬牙切齿地举掌拍击水面,唇角却挑起一个明媚至极的微笑,“嗯……怎么罚你我此时可没想好呢……等我今儿晚上回到鸣鸾宫再仔细想想吧……过几天再告诉你答案。”
景生刚从食橱内取出托盘,听他这么一说差点失手打翻粥碗,拼命稳住心神,景生将托盘放在池边的石几上,身子一滑又钻入水中,从明霄的身后搂住他,双臂缠抱着他的腰身,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闷声闷气地求着:“阿鸾,你今儿就别回鸣鸾宫了,天时已晚,此处距鸣鸾宫路途尚远,路上也恐不安全。”
明霄被他锁在怀中,头颈相挨,体香撩拨,心早软了,期盼了这么长久的重逢,明霄又怎么舍得此时就离开他呢,可一想到形势莫测的未来,一想到自己国宾的立场,明霄又不得不坚持地说道:“景生,我就是今晚不回鸣鸾宫,明天也得回去,而且,过几天,我……我还得回临州呢。”
景生一听便浑身惊震,蓦地收紧手臂,仿佛想将明霄嵌进心里去,声音一下子变得低沉,近乎执拗地说道,“阿鸾,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你回鸣鸾宫,我就跟你去鸣鸾宫,你回临州,我也跟了去,我们……我们在天地神祗前盟誓过……生而同寝死而同|岤……我永生永世绝不会再离开你……”
明霄倏地头颈后仰又慢慢低垂,他不言不动,只静悄悄地倚靠着景生,片刻后,景生露出水面的手臂上便一点一点地溅上水珠,缤纷而滚烫,景生一震,待要低头查看,却听到明霄清越沉静的声音:“我们早已彼此许诺:不离不弃,生死与共,我必不敢忘,我也绝不会在意那些世俗流言。但你我并非平民百姓,个人私情与江山国运——”
“个人私情与江山国运势必要取得一个完美的平衡——”景生不待明霄说完便稳声续道,景生转过他的身子,与他面对面相视,“阿鸾,我刚才的话说得太赌气任性了,虽然至诚至真,但却没有考虑到你的为难之处,”
景生的语气恳切,他凝视着明霄,眸光深湛,“阿鸾,我非常清楚我们二人的未来并不简单,并不是一句热血誓言就能解决的,但那誓言是一个坚实的基础和开端,如果处理得当我们的个人私情和两国国运就可以双赢,既不是我赢你,也不是你赢我,而是两国和两国的百姓都能因此而互惠互利,至少不会因为我们个人的盟誓而受到损害,当然,这是最理想化的结果,其中必然会有诸多阻滞和障碍,那也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我对你深信不疑,我对自己,我对我们及两国的未来也深信不疑,虽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那只是万不得已的借口,我已等了千年,再也不想蹉跎犹疑,就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就是向上苍鬼域拼争追讨,我也必要与你朝朝暮暮!”
作者有话要说:阿鸾是个令人咬牙切齿的诱受呀诱受,可怜的花儿,这辈子算是木有指望了。卫太后还不知道这个华璟就是那个杜华呀,还有若干秘密没有揭露呀,摸下巴~~~
谢谢大家的鼓励和支持了,俺琢磨着怎么继续甜蜜吧,有花的给朵花,有泡泡的吐个泡泡吧,再谢。那啥,鱼鱼们不会觉得太甜蜜了吧?摸下巴g~~
《花景生》多云 v第一百二十七章v
明霄抬臂抓着景生的肩膀,与他凝眸对望,眸光是从未有过的明朗,“景生,我绝非蹉跎犹疑之人,虽然这条路未必好走,崎岖坎坷也好,风雨兼程也罢,我必与你同行!”
景生的脸上蓦地绽开笑容,便如一缕金阳照亮了水汽氤氲的浴房,明霄一时看得愣住,“你就是不与我同行,我也要与你同行,青鸾殿下,我算是跟定了你了,强力复合粘胶,你想甩都甩不掉!”
明霄看着他渐渐笑得不怀好意的俊颜,心里又突突热跳起来,双臂勉力一推,躲开他火辣辣的视线,趴在池边上,从石几上端起粥碗,一边细声嘀咕:“我可没打算丢下我父王和南楚一走了之,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奇言怪语,什么‘复合粘胶’?”
景生笑嘻嘻地贴过去,凑头帮他吹着滚烫的热粥,手指却在他光润的后背上上下滑动,似有意若无意地抚触着他的腰线,“快吃吧,亲人儿,吃饱了才有力气……”说着那手指便在他的腰眼儿上倏地一揉,
“呃……咳咳……”明霄浑身轻颤,差点打翻粥碗,咳喘着他扭头斜扫景生,唇角慢慢上翘,露出一丝谑笑:“我想好怎么罚你了,过些日子就是清明了,青鸾殿下从今儿晚上起就要斋戒,嗯,一直到清明后,啊……”他还没说完,就被景生劈手夺下粥碗,一把拢进怀里,紧紧地箍着,
“亲亲鸾儿,你快想些别的罚我吧,这个可行不通,太折磨人了,不用等到清明我就会化身狼人一口将你吞下肚。”景生知道这小哥哥一向说到做到,可不敢大意,一个劲儿地求着。
听着他情真意切的声音,明霄唇角的谑笑慢慢隐去,还未消散的笑纹里透入一丝丝苦意,他沉吟了一瞬,还是拼力开口道:“景生,不用等到清明我就得回南楚了,我如今是监国太子,万千政务压在肩上,真是须臾轻松不得,我父王……他……他……”
景生心中猛地撕扯起来,剧痛如潮涌,景生知道他所说句句是真,自己在此时绝没有任何立场阻止他回国,但却怎么都做不到通情达理,于是便用银勺舀起鱼粥送到明霄的嘴边,赌气地嘟哝着:“你不能放下南楚和父王一走了之,却丢下我一走了之了。”
明霄咽下粥水,喉中哽咽,低垂的眼睫上迅速凝起水雾,缓了口气才能开口:“景生,我……我自然更舍不得你……我……”
景生抬手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水痕,内疚地轻拥着他,一边陪他一起吃粥,一边喟然说道:“阿鸾,我不该这么难为你的,你有自己的职责,而且,你父王的伤也不能再耽搁了,等我把这边的政务安排一下就去临州为他治伤吧。”
“啊!那敢情好!”明霄惊喜地转过身,主动揽住景生的腰,随即又微微蹙眉,喜悦的神色也黯淡下去,“你……你是大夏圣上……又……又怎么能出诊为我父王治伤呢……就是你愿意……恐怕……恐怕我父王也不一定答应。”
明霄的手掌拂在他腰上,那感觉说不出的魅惑,景生遐意地眯眯眼,听到他的话便举起银勺又喂明霄吃了一口鱼粥,“他是我未来的岳父大人,我为其治伤真是天经地义呀,有何不可。”
“谁……谁是你岳父……你……咳咳……”听了这话,一口热粥噎在嗓子里,上不来下不去,明霄窘迫地连连咳嗽,修长的腿却抬起来在水中轻轻蹭着景生。
——嗯!景生心里一酥,浑身像有电流急涌而过,连勺子都拿不稳了,这……这霄哥哥真真是小妖魔呀。
“我要将他的宝贝太子据为己有,当然要好好表现一番,争取马到成功,说服他让我将你带走,而且,若是能将你父王的箭伤治好,你的监国太子之任也可轻松了,我们……我们就可以一起行冠礼……然后大婚!”
——啊!明霄总算咽下喉咙口里的粥,又被这句话惊得胃里一跳一跳的疼,“大……大婚……景生……你……你是大夏当今圣上……我是男子……我们……我们以后不可能有子嗣……若是大婚……”明霄怔怔的,纤长的浓睫已不堪雾气的重压,别管是否正式婚配,景生这辈子都势必不可能是他的一心人,与他白头不相离!
景生看着明霄痛不欲生的模样,心酸不已,放下手中的小碗,手臂一紧将他贴在胸口上,“别去想子嗣之事,你我能互许终生已是逆天而为了,这世上虽有男男相恋,也多为人诟病,更因子嗣之缺而终不得圆满,但这世上又有多少人不是因为相爱而有了子嗣,而是因为有了子嗣才勉强生活在一起,这比没有子嗣还要可悲难堪,孩子从来都不是产生感情或是维系感情的必需品,我现在的身份虽是皇帝陛下,但绝不会因为子嗣之事委屈你,也委屈我自己,在这件事上,我绝不妥协,我必逆天而为,百年之后,自有贤能接传帝位。”
明霄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口中呐呐不能言,深吸口气才哆嗦着嘴唇问道:“你……你是说……你未来不要三宫六院……不要嫔妃侍妾……那天在树林中你说的是真的?” ——对一位皇帝而言,此举当真是大逆不道了。
景生凝视着明霄,专注而热切,他抬手梳理着明霄湿润的乌发,痛惜地答道:“我只要你,只要一心一意,与你白头到老。”他的声音平和深挚,声调不高,但却咚咚咚地如惊雷战鼓响彻在整个空间,明霄望着墙上如繁星般的灯烛,灯火煌煌,亦真亦幻,不禁恍惚地再次轻问:
“真的吗?真的如此?”随即又拧紧眉头,表情痛楚:“你对我如此情义深厚,难道我就真的能自私地让你绝后吗?我……你……你……”——你还是应该有正常的后继传承,这句话像块大石头压在明霄的心上,他忽觉刚才吃下的粥食都一下子涌到喉口,说不出的胸闷欲呕。
景生看到他瞬间变得煞白的面色,一下子横抱起他跃出水面,“我们还是回内寝用膳吧,你在热水中呆的时间太长了,就快晕厥了。”说着便单手扯过大棉巾裹着明霄直接抱着他回了内寝,景生俯身将明霄放在大床上,焦急地问道:“阿鸾,你觉得好点了吗?”
明霄窘迫地推开他,责怪地说道:“我本来好好的,有腿有脚,现在被你整得像个病夫,还老是为你伤神。”
景生嘻嘻地笑了,也挨着他在床沿上坐下,用布巾为他擦拭着湿发,又扯过锦被盖在他身上,“就是因为你总爱瞎想才会伤神,就好象刚才那个子嗣之事,你为何不想是我害得你不能有子嗣呢?是我自私地要独霸你。”说完,景生就故作凶恶地瞪着他,哑声问道:“——怎么?难道青鸾太子殿下还准备充盈后宫吗,再纳入几位承徽吗?嗯?”
明霄蓦地笑了,眸光灿灿,睃眼虚望着景生,频频点头,“嗯,我倒忘了,陛下是我的承徽呢,快快跟我回宫侍寝。”话一出口,明霄就晕红了面孔,情知自己又说错了话,抓紧锦被往大床里躲,却被景生一把捞了过来,按在枕头上,“我可求之不得呢,殿下才喝了几口粥就又龙马精神了,赶紧让我侍寝吧。”说着景生就隔着锦被上下其手,坏心眼儿地专往要命的地方摸。此时景生身上未着寸缕,精赤条条,全身肌肤在温暖的烛光映照下闪现出一丝蜜光,仿佛有融融淡金在皮肤下流动,明霄边笑边躲,竟看得痴了,
“停……停……本殿身体不适……不需侍寝了……呵呵呵……停……”
景生也怕玩闹太过会令他脾胃不适,遂停下挑逗,探身抓起床侧叠放整齐的寝袍裹在身上,“也好,等到殿下神清气爽之时再侍寝吧,嘿嘿嘿……”
明霄松口气,缩在被褥里,又一皱眉,“哎哎,不是殿下侍寝,是你要侍寝殿下。”
“行行,没问题,我一定令殿下满意,现在让我为殿下着衣吧,请穿寝袍。”
景生边说边拿起一件玉清色的绫子寝袍,明霄一看就心里微跳,“这……这不是我的寝袍吗?”抬手扯过来细瞧,果然是自己平时穿惯了的,不禁有点心慌,“双福他们来了?他们知道我……我和你……”
景生故作遗憾地点点头,声音沉痛:“青鸾殿下,现在连林子里的熊也知道咱俩不清不白了,你就是跳到涞河里也洗不清了。”
明霄听了这话牙根痒痒,视线环顾发现床上的枕缛被衾已全部换过,连散放在床角的脏污衣裤也已不见了踪影,不觉更是羞窘,欲哭无泪地说道:“他们……他们连床褥都重新铺了……那……那泻在床上的精浊……” ——天呀!明霄的脸上火烧火燎的,简直无地自容,他一咬牙,披上寝袍翻身下床,身子微微一晃,热水浸浴后又未进食难免晕眩,景生上前扶住他,
“阿鸾,你要作甚?”
“我……我要回鸣鸾宫去。”明霄走到床旁的衣架上搜寻着外袍,一边赌气地说着。
景生知道自己不该和他开玩笑,这倔脾气的小哥哥一定是恼羞成怒了,便也伸手在架上取过一件锦袍要往身上套,明霄扭头看见,惊疑地问:“你……你着袍作甚?”
“自然是和殿下一起回鸣鸾宫了,那是大夏皇后的寝宫,皇后回宫,皇上自然可以跟随同往。”景生说得心平气和,一边将那别扭的人儿揽在胸前。
——呃!明霄心里热辣辣,甜丝丝,慌乱乱的说不清是啥滋味,背后的胸怀间体香魅惑,他眸光微闪,也不回头,搜寻衣物的手却停下了动作,嘴里低不可闻地咕哝着:“真是脸皮厚,谁答应做你皇后了,你就知道想当然地自说自话……”
景生嘿嘿地笑了,扔下手中的锦袍将明霄搂得更紧,“你不做我的皇后,那我就做你的皇后吧,反正我已经是你的承徽了。”
明霄一听心里微微荡漾,鼻子却酸酸的涌起泪意,比起景生的胸襟和爱意,自己是显得太涓介了,当初父王一纸诏书传到大华岛上,景生二话没说就跪下接旨,后又被一乘小轿抬进了东宫,安置在偏僻的长华殿,方泽坛祭地时更是险遭迫害,后又被明浩……被明浩屠戮!此时他不计前嫌,仍对自己温言劝慰。
“景生……我……我……”
“阿鸾,你不需内疚,以前的那些遭际是我的命运,与你无关,从此以后我们是伴侣,互相爱护陪伴走过漫漫长途,谁是帝谁是后,我并不在意,我只是不想你难过或是有任何不妥。”景生拉着他坐回床沿,轻抚着他浓密的黑发,“放心吧,我已经让他们传话给双福总管了,就说我们在商讨两国海寇协防条约,需秉烛长谈,这玉衡苑内寝室众多,他们不会认为我们同室共眠的。”
“话虽如此,我还是该和双福见一面,省得他有其他不必要的想法,我倒不是怕他认为我俩如何,而是担心他认为我有任何疾患不妥,此事涉及两国,还是谨慎为妙。”明霄说着就重新站起身,走到衣架前找出双福送来的外袍,鞋袜,一一穿戴。
“嗯,也好,还是阿鸾想得周到。”景生沉吟了一瞬便也走过去和他一起穿戴,顺便拿起玄色锦带为他系好长发,“是你单独见他,还是我们一起?”
明霄一愣,想了想,笑了,“我们一起吧,事到如今再躲躲藏藏的反而显得猥琐,我们只就事论事,其他的随他们想去好了,双福是自小便服侍我的宫侍,虽然他是父王放在我身边的一个眼线,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处处为我着想的,我倒并不防他,况且咱们的事情总有明朗化的那一天,他是近身内侍,瞒谁也瞒不过他。”
景生点点头,立刻想起今日午后愁眉苦脸和端午那欲言又止的神色,不禁微微蹙眉,看来正像阿鸾所说,他们的个人私事牵涉众多,他们的私事其实也就是国事,景生也笑了,笑得笃定而安宁,——如果连此事都处理不好,那他还做什么一国之君呢!
景生上下打量检视着明霄,略显忧虑地说道:“你刚才就吃了一碗粥,脸色看起来还是有点苍白,”脑中灵光一闪,景生忽地想起那盅鸡汤,“哦,对了,还有一盅鸡汤,你把它喝了再见双福。”
景生边说边拉着明霄走出内寝来到外厅,明霄不情愿地嘀咕着:“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那鸡汤早已凉透了,油腻腻的,我才不要喝。”
景生一顿,懊恼地站在书案前,“那我请他们再换一盅来吧。”探手拿起瓷盅,“咦?怎么还是热的呢。”想来一定是愁眉趁他们沐浴之时新换了热汤,景生打开盅盖,一股淡淡的药味氤氲而出,“呵呵……这次换八珍汤了……”景生自言自语着,先尝了一口,确是鸡汤为底只是汤内放了八珍药料,虽仍是妇科名方,但却益气补血,也还算是对路子,景生心里讪笑,不知是母后还是端午自作主张将她们自己平时进补的方子用到阿鸾的身上了。
“嗯,怎么一股药味?”明霄皱皱鼻子,身子向后一闪躲开景生递过来的汤盅,“这是鸡汤还是药汤?我胃里正不受用,不想喝。”
——唉!景生无奈地暗暗摇头,这小鸾儿真是金贵性子,看来以后少不了要追着他喂饭喂药,“……咳咳……这是我吩咐他们熬的八珍鸡汤,益气补血,对你大有益处,你不总想着要我侍寝吗,那就赶紧乖乖地把它喝下去。”一边将汤盅塞到明霄手中,景生一边拉动书案边的金铃。
明霄见状无可奈何,知道侍从马上就要来到,只好咬咬牙一口气将那怪味鸡汤吞下肚,明秀的脸儿皱成个苦瓜,景生疼惜地拍拍他的肩背,真不知他眼盲之时是如何日日吞咽苦药的。
明霄刚把汤盅放下,厅门上就响起轻叩之声,“爷,您有何吩咐?”愁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景生没有前去开门,只是淡声吩咐:“你去请青鸾殿下的内侍总管双福公公过来,殿下有事要交代。”
“是。”随着回话,愁眉的脚步声已渐渐消失在门外。
明霄和景生走到外厅屏风前,分别在两张紫檀大椅上坐下,“今天都在床上消磨掉了,你可小心别被将领们当成昏君。”明霄笑眯眯地望着景生,发现他也正出神地看着自己,不禁心中欢喜。
“这次军演的总指挥是兵部尚书萧寒,我只起在幕后督促监察的作用,若是事事都要国家首脑亲力亲为,那还要他们这些部省大员作甚?他们直接对我负责,他们的下属对他们负责,如此便职责分明,谁也无法推诿。”
景生斟酌着侃侃而谈,明霄却觉得他的说法颇为新奇,君王们一向将大权紧紧握在手中,如此还日日担心有人萧墙逾越,哪里听说过景生这种观点,立意放权让他们自主管理。明霄摇摇头,心里细细琢磨,就在这时,门上再次传来叩击之声,
“爷,双福总管已传到。”
“请他进来吧。”景生立刻回复。
双福微微躬身,站在乌木大门外,心里忐忑不安,就像被丝线捆住了心肺,呼吸不畅。昨天,他本来想伴从明霄同赴东林围场,却被明霄沉声阻止,早在明霄开始主管海防后,他每次到台州大营公干就从不允许宫侍陪同,于是在春狩正式开始之日明霄就明确表示不需内侍同行,若不是今早苦脸来报,他还以为殿下仍在东林围场参加春狩呢,苦脸只说青鸾殿下此时和成帝陛下一起在衡峰谷宿营,请他将替换的衣物用品送来,双福急匆匆地赶到玉衡苑却一直并未见到殿下,又不能催问,眼看天色暗淡,暮色四合,正心急如焚忽然就被传唤了。
作者有话要说:紧急通报:明天俺要去牛津一趟,所以午夜12点的更新改在早晨,星期天早晨大家再看更新吧,抱歉了。
555555,是不是太甜蜜了,好像已经有亲感觉不适了,咳咳,要不要加点盐?呜啦啦呀呜啦啦,要是腻了就来点盐,俺一听太腻,就心花怒放地磨牙~~~~,果然很邪恶呀。
《花景生》多云 v第一百二十八章v
愁眉轻轻推开厚重的乌木大门,明亮的灯光哗地从门扇里倾泻而出,双福并未张眼四顾,而是小心地跟着愁眉踏入厅门,刚在厅中站定,就听一个熟悉的纯朗如银的声音响了起来,
“双福公公,这些日子照顾陪侍青鸾殿下,你辛苦了。”
双福眼皮一跳,立刻便想起在大华岛上的那些日子,他努力抱紧怀中拂尘,稳稳当当地俯身行礼,恭声答道:“谢陛下夸奖,那都是老奴的份内职责,倒是殿下宅心仁厚,一向体恤奴婢们。”双福说着便慢慢抬起双眼,心里突地又是莫名震颤,只见正前方的紫檀大椅上坐着自家殿下和……大夏的皇帝陛下,他们的衣着样貌都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他们的神态,他们眼中的神情却……却有种不可思议的动人之处,仿佛……仿佛有一种天长地久的深厚情愫……有一种难能可贵的默契……在他们之间潜潜流转。
“双福,这两天有折子吗?父王……可有书信?”明霄开口问道,声音略显沙哑,双福微惊,不觉凝目细看,心中更是一跳,明霄的脸色依然明润光洁,但他的眼下却淡印黑晕,好像是睡眠不足又或是……又或是……,双福咬紧牙关,不敢再想,那句话却不想自来,——又或是房事过度!
“昨天刚送到一些奏折,老奴已经给殿下带来了,”说着双福就从随身携带的锦囊中取出一小摞奏折放在身旁的案几上,“昨天信使还说王上甚为思念太子殿下,虽无书信,但却叫他询问殿下何时回临州,您看,我该如何答复?信使明天就回去了。”
大厅中一时间变得寂静黯然,好像时光的脚步也变得缓慢,烛光在盏盏素纱灯中跳跃,也像烧炙在众人的心上,惊痛激辣,站在一旁的愁眉忽然感觉窒息,仿佛厅堂内的空气已于瞬间被抽取一空,微微抬眸看着凝然默坐的皇上和青鸾殿下,愁眉的眼圈竟慢慢红了,——为问频相见,何似长相守?
“嗯……咳咳……请信使转告父王……我……清明前一定赶回临州。”
明霄缓慢而清晰地说着,一直侧眸凝注着他的景生倏地掉转目光,双手掩在袖中撑在膝上瑟瑟战抖,清明是四月初四,今天已是三月十二日,从东安到临州最快也要十四天路程,那……那阿鸾岂不是再有五六天就要回南楚了吗!景生抿紧双唇,于无声处,心神俱伤,他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立场可以阻止阿鸾回家,在心中亿万次的呐喊,说出口的却是冷静到极处的问候,
“双福总管,也请信使代为转达朕对武王陛下的问候,朕正与青鸾殿下商讨海寇协防条约,希望能尽快达成共识,签订条约。”
双福听到此话立刻深深俯首,恭敬地答道:“老奴一定将皇帝陛下的问候转告信使,殿下若没有旁的吩咐,老奴就先退下了,双喜和双敏他们都在外院,随时听候传唤。”说完,双福并未抬头而是倒退着慢慢走到门边,再次行礼后才转身走出厅门,手心后背已爬满冷汗,短短的对答之间却像蕴蓄了千斤重压,张力无穷,——这位少年帝王已有山岳巍峨之势,而他……他对鸾哥儿似乎也已钟情不已,这……这当真是个万分玄妙的景况。
“愁眉,你也退下吧,哦,对了,刚才那盅鸡汤是谁吩咐做的?”景生轻声吩咐,想了想又追问了一句。
愁眉小心地答道:“是端午姑姑,她说方子和药料都是太后娘娘亲自交代的。”
——呃?果然如此!景生和明霄都是心里暗惊,太后……太后此举当真有点匪夷所思。
“你退下吧,明早为殿下准备的早膳籼米粥中加入五仁,另外再做一个枣蓉蛋羹。”景生回眸望向明霄,见他的脸色依然略显苍白,不禁后悔刚才向他频频求欢。
“是。”愁眉答应着就退出了厅堂。
乌木大门咿呀一声紧紧阖拢,景生跳起身一把将明霄揽进怀里,双手锁住他的肩膀,额头抵着他的额角,
“阿鸾……阿鸾……求你……别这么快就离开……我……我受不了……”
明霄听着他压抑到痴狂的话语,心疼如绞,他抬手轻触着景生的下颌,低不可闻地说道:“我……我也受不了……我一刻都不想离开你……但……”
景生猛地将他按在胸前,“别说了,阿鸾,我明白,我都明白,就是任性地总盼着奇迹能够出现,总盼着现在就能和你常相厮守。”
明霄的脸颊密密地贴着他的胸口,闷声笑了:“呵呵……景生,咱们俩该知足了,灵魂转换这样的奇迹都出现了,你还指望什么呢。”
景生拥着他走回内寝,想想也笑了,所谓知足者常乐,那一定是因为此人没有遇到他真心珍爱之人,不然,难免会起贪恋之心,也就难免寝食不安,不能常乐。
景生服侍着明霄洁面漱口,明霄咦地一声用手指戳戳他的胸口,“你这家伙,连牙盐香澡豆子的配方都记得清清楚楚,只唯独忘了阿鸾,看来我明儿就该回南楚了。”
景生也觉诡异,窘迫地匆匆洗漱完毕才缓缓开口道:“现在我才理解,为何称皇帝为孤家寡人,都是因为皇后有娘家呀,这个实在是太可怕了,说走就走呀……”
景生边煞有介事地摇头晃脑,边躲闪着明霄的花拳绣腿,“你才可怕呢,说走就走,说忘就忘,以前那三年,你明知道我在临州却躲着我不来相见,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如今倒越来越霸道了,还不许我回娘家了。”
明霄刚一说完,就后悔不迭,怎么竟傻乎乎地直认是他的皇后了!明霄还没开口补救,却已被景生忽地一下抱上了大床,“唔唔……好人儿……你总算是答应了我了……我明儿就让我娘去提亲!”
——啊?!明霄头晕目眩地一阵恍惚,景生却已趁他迷糊三两下扒了他的外袍将他按进锦被之中,紧紧地抱着,“春寒料峭,还是这样暖和,不知礼部是否有向别国太子求亲的仪轨可循,嗯……明天我就去找母后商量!”
明霄被他捂在被子里搂在胸前,听了这话赶紧扯住他的寝袍襟口,担忧地问道:“你……你母后难道已经知道咱们的事了?”
景生笑了,伸出手指拨动他的长睫:“她都前后给你送来两盅十全大补汤了,你说她能不知道,不过她的这个态度我倒真是没想到,”景生疑惑地皱皱眉头,“我可从未和她透露过我对你的想法,愁眉苦脸肯定也是守口如瓶,可自从上次林光殿她赶来与你相见,我就觉得有点奇怪,好像……好像她并不反对,还相当支持,”想起母后在阿鸾面前透露他便是周洲之事,景生依然觉得感激,“我本来还担心要费心说服她呢,现在看来在我这方面已没有太多障碍,倒是你父王是个未知数,不知如何才能说服他把南楚最宝贝的人儿许给我?”
明霄也是心中忐忑,他从小只知有君,不知有父,虽然他口称‘父王’,但他深知王永远先于父,十三岁时,肫州一战,他被父王推上城头,置之死地而后生,从那一天起,明霄就已明了,在父王的心中江山社稷永远重于儿女私情,如果他在肫州战死殉国,父王也会为他感到骄傲,并会毫不犹豫地另立王储,父王早已习惯成自然地将儿女之情与国情混为一谈,轻重莫辩,
“你在华青号上被明浩暗算,父王却有意放他一马,除了难舍亲情,可能还是为了提防我,也为了给南楚留一个后备王储。”明霄答非所问地说着。
“那是饮鸠止渴!”景生的声音忽然变得冷肃,“当断不断,其后必乱,一个害群之马若不将其及时斩除,会反受其害。” 景生心中暗想:武王一生为南楚鞠躬尽瘁,可若思谋过度,那就不是深谋远虑而是狭隘短视,“明浩已丧心病狂,早不知人伦亲情为何物,他对你父王也并不尊崇,留着他,后患无穷。”
明霄默然,在此事上父王倒比他更像个盲人,“我们的事还是需要徐图之,慢慢打动说服父王,如此才能两全其美。”
景生将下颌抵在明霄的头顶上,磨蹭着他的秀发,手掌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并未答话,他非常清楚此事绝不简单,也不是慢慢说服就能打动武王的,两全其美的办法当然有,只是恐怕武王不觉其美,“你父王肯定认为我是要他的国而不是他的儿。”
“嗯,你是既要他的国也要他的儿。”明霄脱口而出,忽然有点心虚,果然,景生浑身一震,双手紧紧箍着他的腰,低头仔细地看着他的双眼,不容他躲闪,“阿鸾,你竟是这么想我的吗?”
“我……”明霄欲言又止,随即便抬眸与他对视,宁定地问道:“景生,小怡说你是龙魂,统一天下难道不是你的职责吗?”
——啊,小怡!大华岛和唐家英豪立刻扑入景生的脑海,自从恢复丢失的记忆后他一直沉缅于与阿鸾的欢爱之中,此时想起那护龙一族,才明白阿鸾话中的意味,不觉沉吟,紧接着便笑了,笑得旷达爽朗,“小怡既已告诉你龙魂一事,你对龙魂所谓的职责恐怕已反复想了很久,其实统一大夏江山又怎么是一个龙魂就能完成的呢,要天时地利人和,要时机成熟条件具备,由我协助你来完成此项重任也可以,我完全不介意。”
明霄专注地望着他,景生的双眸灿灿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