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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景生 BL第27部分阅读

      花景生 BL 作者:肉书屋

    ”双寿失控地转身望向车后,心悸地说道:“这位杜华的双眼湛亮如星辰,明辉灿灿,灼人心魄。”

    “杜华,华璃,大华岛,这……这可是有什么联系……难道是她……在我身后部下的一步棋……?”武王一时失措,竟将心中反复掂量的疑虑宣之于口,等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才猝然而惊,随即便眼神锐利地紧盯双寿。双寿哪里敢回视王上,早已趴跪在武王身侧,——伴君岂止如伴虎呀!但愿王辇后的那位少年日后能拥有自由!

    “双寿,今日青鸾登临拜坛,引来百鸟朝凤,此乃天佑南楚之祥瑞!太子九月初九便满十八岁了,也该是为他行冠礼之时了。”武王忽然话题一转,侃侃而谈刚才的凤鸟齐聚,翩跹起舞的奇景,不知是为了说服自己还是说服身边的双寿。

    双寿肩膀微抖,更深地俯首叩头,砰砰有声,“恭喜王上,贺喜王上,天佑南楚,天佑吾王!”双寿的脸埋在厚厚的绒毡之中,忽觉窒息,进而有一丝恍惚,脑海中闪过的都是拜坛上杜华风姿卓绝的身影,——他,广袖飘扬,将面具抛向长空,随即……便……便引来七彩锦凤和百鸟朝贺……

    “……太子祥瑞……天佑南楚……天佑吾王……天佑……”脑中所想和口中所说大相径庭,也正是因为如此,双寿才更加诚惶诚恐,反反复复地称颂,反反复复地自我催眠,不如此,心头便一 波 波地滚过惊涛骇浪。

    “好了,你去宣召杜华,孤现在就要见他!”武王似是受不了双寿的呱噪,厉声喝断了他的念叨,却不知那并非双寿的恭贺而是——祈祷!

    就在车辇停下,双寿推开车门之际,武王忽又沉声问道:“双寿呀,你可曾听说过坤忘箴言。”

    双寿并未回头,只略作迟疑,便淡笑着答道:“奴婢曾听人提起过这么一个神怪传说,仿佛就叫这个名儿来着。”说着就毫不迟疑地跳下车辇,武王并未看到,双寿怀中抱着的拂尘在瑟瑟颤抖。

    车门阖拢,盛夏午时的日光如淘气的仙童,飞临车辇,嬉笑着打了个转儿便又飞远了,带着明涧意无限的遐想一直飞往夏江以北,关山万里却难以阻挡他骤然而起的狂想,——无暇,这个杜华是你的孩儿吗?还是……一种恶意的试探或巧合?若是前者——,武王心头涌起海潮般的思绪,万千疑问都化作某种莫名奇异的欣慰,——无暇,我们今生再无缘相聚,但如果我们的孩子——,这个近乎痴狂的念想惊醒了武王的沉醉,他猛地以掌击额,却不料扯动了左肋下的旧伤,明涧意‘嗯’地闷哼一声歪在锦垫上,冷汗刷地爬满一脸。

    “王上,可否容杜华为您看诊请脉?”一个柔和纯净的声音忽地在车门边响起,伴随着丝丝缕缕的艳阳在眼皮上跳跃,武王倏地睁开紧阖的双眼,便看到杜华探身站在车门边,如此近距离的凝视,武王不仅再次屏住呼吸, ——如果‘美’也能令人感觉无力,也能令人丢失自我,那么此时,明涧意便恰恰经历着这一心程,他如置身梦中般任由杜华屈指搭上他的脉搏。双寿阖拢车门,跪立在侧,虽觉惊心动魄,但却毫不惊慌,仿佛王上之命脉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掌握在指下并不值得担心。

    小花儿敛容垂眸,全身心的敏锐都灌注于那四根手指,须臾的功夫便撤指凝目望着武王,查看他的五官面色,继而微微浅笑转身征询地看向双寿,“双寿总管,我们是否可以在此停留片刻,我还需为王上做进一步的检查。”说着小花儿便俯身坐在武王身前,沉心静气不再言语。

    “——什么进一步检查?”武王脱口问道,他早已被杜华一连串的举动惊住,饶是他王气赫赫,深谋远虑,面对这样从容不迫,容止超凡的少年也不禁惊怔,在整个南楚,别管是他的臣民还是他的儿子或是后宫,谁都不曾像杜华般与他坦然对视,那不只是姿态上的超然沉着,那更是杜华与生俱来的一种 ——自由怡和,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对百事万物的洞察把握!明涧意心头又滑过一丝酸楚,——十几年前,在繁花似锦的一个夏日,无暇也曾如此注视过他,自由自在地,纯和又明朗。

    王室御卫车队整肃默立在道旁的树荫之下,除了骏马偶尔踏蹄轻嘶,除了夏蝉隐隐鼓噪,四周便如凝固了一般寂然压抑。小花儿镇定地望着武王,从容答道:“我希望王上能准许杜华为您进行腹部触诊。”

    小花儿银子般纯净的声音立时激起飞旋的气流,双寿眼睛大睁,手臂震颤,差点失手掉了拂尘,明涧意虽不甚明了杜华所说之全意,但也多少猜到一些,也挑眉立目惊看着他,却见面前的少年眸光皎皎,其中蕴蓄着无限的安定和恳切。

    “——好!”武王慨然应允。不知为何,忽地,武王胸中豪情勃发,是因为少年那双像煞了无暇的眼眸吗,还是因为他眼中纯然诚恳的神态?自己本为一代鹰王,又怎能在一个弱冠少年面前扭扭捏捏落了下风。

    “请王上平躺,解开外袍和内用上衣。(上衣下裳)”小花儿轻声吩咐,态度端肃。

    双寿虽满额浮出细汗,但还是照着吩咐服侍武王在宽敞的车辇中躺好,宽袍解衣。手指不免有一丝丝颤抖,这……这杜华……乃一绝色少年……又是太子内眷……这……这实在不合规矩呀!

    南楚武王之王辇由十二匹健马拉动,内置床榻几案,一切日用物品应有尽有,就像一个临时的居所,以备武王出行错过宿处所用。此时,明涧意躺在车榻上,感到车窗外吹进缕缕夏日暖风,撩过□的肌肤,引出一点点痒,武王不仅全身绷紧,自从外伤伤口愈合后连老吴都没有再为他复查过。

    “王上,请放松,并双腿屈起。”小花儿手掌互搓以便手指温暖,随即便果断伸指点触按压明涧意的脘腹及两胁下,特别在左肋下的那道伤痕附近反复触压,叩诊。武王身子一紧,立刻感到一丝锐利的刺痛,置于身体两侧的双手倏地紧握成拳,下意识地准备反击,却不料耳边传来杜华温和的问话:“王上可是觉得此处按压后疼痛加剧?”

    明涧意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下颌轻点,“嗯,确实如此,有何不妥呢?”

    小花儿没有回答,只倏地将脸颊贴上武王下腹隔膜之处,“王上,莫怪,杜华要确知王上腹部是否有移动性浊音?隔下是否有游离气体?”

    明涧意古铜色的肌肤上立刻飙出细小的寒战,跪在一旁的双寿早已汗湿重衫,双眼无所适从地没有个着落,不知是该回避还是紧盯着细瞧?他死死地抱着拂尘,仿佛那是一根救命稻草。

    转瞬的功夫,小花儿已抬起头来,凝眉默想,明涧意和双寿却觉得这片刻的时间长如昼夜,“检查结束了,请双寿总管为王上整装吧,不过——”小花儿审慎地望着武王,“当日王上是中了铁弓神箭张维的铁箭,他那箭头设有倒钩,不知那倒钩可从伤口中取出?”

    ——啊!武王和双寿齐声低呼,两人的面色一瞬间便已煞白,“当日……我亲眼见老吴取出了倒钩!”双寿紧声回复,可额上的冷汗已纷纷滚落。

    “是呀,孤也看到了那枚倒钩,至今还保存着。”明涧意入鬓的剑眉拧成了结,瞠目瞪着杜华。

    “王上不必多虑,我还未能确诊是否有异物滞留体内,即使如此,也能通过手术取出异物,我曾在西夷见习过,也有过多例临床经验,会尽力解除王上的病痛,现在,我想先为王上拟个方子,活血消炎后,再进一步诊疗。”

    小花儿退身跪坐在几案边,又想了片刻,便拿起案上之笔,轻蘸了墨汁快速写下一个药方,边写边说:“我们可以启程了,王上需要静养,在确诊前尽量保持卧床,不要活动。”,不顾武王和双寿目瞪口呆的反应,小花儿转身将药方交给双寿,“请王上过目,关于这个方子,我还想再和吴医正商榷一下。”

    明涧意心中早涌起滔天巨澜,脸上却已恢复了平和,——这个弱冠少年,当真了得,面对各种危难却都如此举重若轻,令人不由自主地信服跟从他。

    车辇复又隆隆启动,此时王家御卫的大队人马已驰上了通往大兴宫的御道,道宽六丈,平整坚实,王辇车行其上毫无颠簸之感。

    武王接过双寿手中的药方,只看了一眼,便‘咦’地惊叹出声,他并未细看方子内容,却被杜华那笔通畅圆融的隶书所惊怔,那——那笔法——那笔意,看着如此熟悉!竟像极了一位故人的手笔!

    “——杜华,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脸覆面具,装神弄鬼!”武王从大迎枕上挺身坐起,这个疑问从拜坛一窥其真容后就一直憋在胸中。喝问出口,明涧意才赫然发现,因为经过了诊脉,触诊一系列事故,此时再开口诘问,语气和声调都变得轻软飘忽,仿佛是丢失了筋骨的狂草,狂则狂矣,却完全没有了力度,只余一点点虚张声势,——好个厉害的杜华,竟棋先一招占了上风!

    “王上也称臣为杜华,臣就是杜华,脸覆面具之情由,刚才在方泽坛太子殿下已待臣回禀过了。”小花儿不惊不惧,唇边还挂着一抹淡笑。

    双寿垂眸跪侍,全身莫名紧张,心里却噗地乐了, ——这个杜华,真是个鬼精灵,两个问题又都扔回给王上了。

    “——呃?!”武王被噎得一愣,却震惊地发现自己并不如何生气,甚至还有一丝丝好笑,——这个孩子,倒真是狡猾!自己还从未与他这个年龄的少年舒心交谈过呢。那些王侯大臣之子,每次面王都拘泥惶恐,自不必说,就是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恭敬肃穆,一个顽劣邪魍,哪里像这杜华,于闲适笑谈中面对生死考验。

    “你既然是南岳杜华,却又为何出现在坤忘山中?孤和你还有一面之缘呢。你知道吗?青鸾将你的绣像绘于丝绢之上,昼夜携带。”

    武王满意地看到少年平静的面色起了一丝波动,那双亮若寒星似的双眸里灿光微闪,动人心弦。

    “太子殿下情致深挚,杜华万万不敢辜负!当日与殿下相遇在坤忘山中时,我和父亲正游方于此,他是一位山野郎中,我们一直在外游历。”

    “哦?竟有此事?你的父亲现在哪里?你的……咳咳……你的母亲呢?”武王的手掌早在广袖中捏紧了拳头,——十几年前,无暇到底是如何逃到大夏,如何被白龙鱼服的文帝所救?在此之前……她……她是否有什么奇遇……?明涧意冥思苦想,五脏六腑早混搅成一团,——一个平凡的山野郎中如何能养出如此气度堪比王侯的儿郎?

    “我的父亲在我掉落苍渊后死于山火,具体时间杜华也是后来猜测得知。我的母亲,是南岳名门之女,在生下我不久后就辞世了。”小花儿气定神闲地答话,这些说辞早已烂熟于心,他说得异常流畅,并无任何犹豫。

    “——哦?你的生辰是?”武王从杜华的神色中看不出任何端倪,只得继续逼问。

    “杜华生于夏历承平十年春天。”小花儿不明白为何武王追问他的生辰,只是下意识地将时间改为春天。

    ——哦?!武王心里一抖,时间不对。大夏成帝华璃生于承平十年七月初七,这个杜华怎么都不可能和他有什么关系了。明涧意辨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情是失落还是欣慰,只觉矛盾不已。

    “你……掉下苍渊后又是如何得救的?”武王挑眉问道,——想到当日是杜华父子救治了中箭落水的明霄,又试图将他护送回家,但中途却被明浩以袖藏弓弩射下苍渊,以致其父也莫名其妙地死于山火,明涧意忽然觉得心虚理亏,再也提不起理直气壮的架势,——这个杜华,当真气势如虹,竟一而再,再而三地压制住自己的气焰。

    “当日我不幸落水后幸被行船至此的杜氏长老所救,才终于回到大华岛认祖归宗。”小花儿回答得坦坦荡荡,心中却不仅苦笑,——认祖归宗?他是并无祖宗可认,来历不明的一缕魂魄,被人丢弃,又被人捡拾交予爹爹抚养,不成想竟贵为龙魂?难道历代龙魂都是孤魂野鬼不成?!

    “这可当真是太巧了!”武王口中感叹,双眼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杜华,妄想捕捉他面色的细微变化,却失望地发现面前少年杏 蜜 色的绝美面孔上,风清云淡,并无丝毫惊慌。

    “杜华也感谢上苍眷顾!本来身受无妄之灾已是必死之人,却被族亲意外救护,所以,从此后,杜华更不敢随意摘取面具。”

    小花儿一言既出,双寿到底没忍住,要笑却又不敢,举袖掩住口唇,悄悄地乐了,——看来今天吃鳖的不止是宝簪夫人谢小宝,还有……还有自家王上!——这‘无妄之灾’说得妙呀,人家杜华救治了南楚太子,却被太子之弟一弩射下苍渊,恩将仇报,今日又被王上逼摘护命之面具,此事若是传出去,当真贻笑天下!

    “……嗯……呃……这面具还真能护你平安呀?”武王话刚出口,就悔得肠子打结,这——这不是等于做实了杜华脸覆面具的理由了吗?以后都无法再对此发难了,想想,又觉好笑,明涧意竟微微地勾起唇角,——这个小家伙有趣!相当有趣!明明是自己质问他,他却不动声色地一一反击,绵里藏针地讽刺了南楚恩将仇报之罪,又滴水不漏地为自己正名。

    ——这少年看着赏心悦目,说话又有筋骨,还有高超医术,当真是个宝贝!明涧意正自感慨,却听到双寿轻声回禀:“王上,已到西内德宝门了,是——”

    ‘是’字的后文还没说出口,车辇已停,同时听到车外传来一阵喧哗,武王眉头倏地紧皱,转身盯着双寿。双寿到车门边听了片刻,便咧嘴笑了,俯首答道:“是太子殿下赶来了,在王辇外跪着,要见王上呢。”

    ——啊!小花儿,武王都悚然而惊,前者是感动担忧,后者是疑惑无奈。

    “今儿这祭地仪式完得也真快!”嘴上说着,明涧意心里却哭笑不得,——真是有了情人便忘了爹!真是没出息哟!难道还怕爹把你的承徽吃了不成?

    “儿臣不敢疏失各种礼典!儿臣只怕……只怕杜承徽刚入禁宫,不谙礼仪,言辞举止不当冒犯了父王。”

    明霄跪在宫道上,双眸一直紧盯着那两扇车门,心,却早已沉入膝下的砂石尘埃之中了,当他发现景生并未在王辇后的车中时,就已想好,若今生不能与他同生,那就共死吧,无论如何,不再独活于世了。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车门从内推开,景生微笑着倚在门边,专注地望着他,那眼眸,深湛如海洋,无涯,立时便淹没了他。

    “太子不需多虑,杜承徽医术高妙,已经替孤诊过脉了,至于这张方子,你和吴医正讨论后再来回禀吧,杜华,你要好自为之!”

    御卫,王辇,如滚滚红尘,轰隆隆地流入了西内宫。

    小花儿和阿鸾,站在夏日午后的艳阳下,千檐宫阙一下子变得遥远,有一种情愫,馥郁又深远,在烈烈光晕间,脉脉滋生,潜潜流转!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的更新错误,搞得我头昏脑胀,这个jj系统,特别是针对章节的,太不智能了,害死我也!希望没有给大家造成太大的困扰。

    武王以为小花儿是卫无暇和什么郎中所生的呢,哈哈哈哈,又发现时间不对,小花儿的笔记和卫无殇很像,当日,唐窦也惊叹过。小花儿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和华璃想像之事,就是卫无暇也不知道小花儿和他的妹妹有啥关系。

    虽然俺犯错误了,但是,俺还是盼望泡泡和花花呀~~~

    《花景生》多云 v第七十七章v

    “——任何人不得打扰!我要焚香沐浴,祈告神明,偿还夙愿!”明霄一进翔鸾殿便一叠声吩咐,小花儿已经重新戴上面具,被明霄扯着一阵风似的卷进内殿。

    双福目瞪口呆,傻愣愣地紧随其后,却不料‘砰’地一声差点被猛然关上的厚重殿门撞了鼻子。

    “——去去,都给我好好地到殿外守着,要是放进了一只蚊子,……呵呵呵……仔细你们的皮!”双福嘿然一笑,摇着步子走到外殿的一个阴凉角落慢慢坐下,——看来祭祀地皇当真有效,这大半天儿的功夫鸾哥儿就心想事成了?……呵呵呵……真好!

    刚才, 明霄拉着小花儿一路急行着奔回东宫,将随侍的宫侍禁卫甩得老远,

    “去你那里?还是……我那里……?”小花儿好整以暇地任由他拉着跑,又轻飘飘地开口问道,那语气声调都像煞了前世的花花大少。

    明霄听得愣怔,虽不懂其微妙含义,但从其色迷迷的口气中也能知道此语定非好话,不禁扭头拧眉狠瞪了他一眼,却不料一下子跌进他热切炙烈的眼眸,还没来得及呼救,就一下子沉溺其中,永不得翻身了,

    “……胡……胡说什么……死到临头了……还嘴上逞能……”话虽说得凶,声音早软软颤颤地变了调调。

    此时,厚重殿门吱呀一声猛地阖拢,他们身处阿鸾空阔的寝殿之中,“……阿鸾……阿鸾……”,小花儿顾不得环视观赏,只呓语般地低喃,——这个名字,像个古老的谜语,三年来,深藏心中,不敢宣之于口,而此时谜题终将被破解,蕴籍于心的能量也将于瞬间爆发,“……阿鸾……这是你的王国……你可是要判我死刑……还是终身监禁?!”

    明霄自进了寝宫,便扔下小花儿,远远地躲在窗畔,垂眸静立,好似是恐惧一抬头便魔咒解除,一切又都回复原状,——他,还是每晚在窗畔痴想妄念的孤寂少年,而景生,依然是梦中的狂欢与悸动。

    “……阿鸾……你……”小花儿心疼地望着碧纱窗下的阿鸾,阳光洒在他玉白的脸上,他的眼角静悄悄地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唇边却慢慢漾起一个笑,灿烂的笑意瞬间点亮了他的面孔,明媚清逸,不可方物!

    听着景生反复的轻唤,明霄终于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眸,长睫上的泪滴倏地滑下面颊,——那是,那真的便是景生,是他痛念了三年的一缕长风,是他珍藏在心中的一滴血泪,是他以为背叛了却深植于心的一个誓言,突然间,明霄感到了如此快乐的心酸,那是如此狂喜的一种悲哀。他像从迷梦中惊醒了一般,纵身向前飞扑进景生的怀抱,双臂狠狠地,狠狠地箍着他,仿佛要将自己全部的生命都镶嵌进景生的身体。

    “终身看押,永不大赦!”明霄的话语和泪水,不可遏制地冲进小花儿的胸膛,烧得他心跳如雷,他不顾一切地紧拥着明霄,像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原来笑着哭是如此畅快淋漓的一件事,原来经过了那些变幻的岁月,那些屈辱和荣耀,都是为了追寻心怀中的这个梦想!

    “——好,就做你永生的囚徒,心甘情愿!”叹息般地说着,小花儿已扣住阿鸾的下颌吻上他的唇,将所有的欢喜和泪水都融进了唇舌的吸 吮,好像一个饥饿的孩童,舔舐珍馐。

    明霄被这个出其不意的深吻搞得气喘吁吁,心脏狂跳不休,每一声惊喘,每一丝惊战都引来景生更深切的入侵,他的……舌……如此灵动……放肆……不停……不停地在口中翻搅……直抵喉口……痒酥酥的……连喘息都……已乏力……,这是明霄三年来的第一次,全身心地,毫无顾忌地投入热吻,他的全身都漾起一 波 波 热潮,烧得他浑身战栗,腰酸腿软,幸亏小花儿强健的双臂揽着他,不然此时,他早已瘫软得站不住了,

    “……你……你这囚犯……好……好大胆……竟敢……”拼着最后的清明,明霄嘴里断断续续地呢喃,这种情 潮如海啸的感觉太过强烈,吓得他胸口炙热,手脚却冰冰凉凉的酸麻,使不出一点劲道。

    “……嗯……囚犯也要吃饭……也不能饿肚子……嗯……好香……”小花儿趁着阿鸾恍惚,松开他的嫩唇,厮磨着含住他的耳朵,齿尖儿轻咬着耳轮,舌头舔吮着耳珠,呓语般地低语,随着一丝丝清香的气息涌进阿鸾的耳孔,那极之敏感的所在,哪里禁得住这种挑 拨,阿鸾急喘着低哼起来:

    “……景……景生……嗯嗯……放……放开我……想吃什么……我去叫……叫双福……”

    ——这傻孩子!景生咧嘴笑了,继续蹂 躏着阿鸾娇嫩的耳朵,紧拥着他的双手急切地在阿鸾的腰背游走着,“……放开你……我岂不是要饿死……双福对此事最无能为力了……我……我只想吃掉你……!”边说边倏地发力一把抱起阿鸾扔到广榻之上,“……宝贝……这可是你将我关进来的……可怨不得我呀……”

    趁着阿鸾惊悚愣怔之际,小花儿恶花儿扑鸟飞身而上,三两下便扯开了自己和阿鸾身上的祭祀衮服,“乖乖不得了,这么贵重的衣服竟被我撕破了,鸾呀,以后在这监牢之中就无需穿衣了哈!”

    阿鸾听得又气又急,又羞又囧,早晨起身时后 |岤难耐的酸胀一下子提醒了他。阿鸾在榻上慌不择路地躲闪着,妄图逃开小花儿的捕食,“……什……什么监牢……明明是你的……”

    “……嗯……”小花儿长臂一伸捉住东躲西藏的小鸾,“……对呀……明明是我关押你的监牢呀……”长腿一偏就把阿鸾压在了身下,“……亲亲……跑也没用……还是……想想怎么求饶吧……”

    “……你……你这无赖……”阿鸾虚弱地低哼着,一边伸手挡在胸前,却悲哀的发现他的手臂一下子变得绵软无力,根本抵不住景生的侵犯,“……昨晚……昨晚之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忽然想起那件恨事,阿鸾不禁红了眼圈,恶狠狠地瞪着小花儿。

    “昨晚……昨晚何事呀?”小花儿低头倏地吻上他的眼帘,舌头轻卷 舔 吮着他的长睫一边闲闲地问。阿鸾不得已,只好乖乖地闭上死瞪着的眼,心头却泛起一阵紧似一阵的麻痒,“……昨晚……昨晚……”——是呀,昨晚何事呀?自己是一丁点都记不起来了,又如何找人家算后帐呀?又急又窘,还特别委屈,阿鸾拼命摇头试图摆脱小花儿肆虐的唇舌,“……你欺负人……我……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小花儿嗬嗬笑了,腰腹挺动磨蹭着阿鸾的双股和那早已抬头的玉 茎,“……宝贝想不起来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唔唔……”说着不等阿鸾反击便轻轻地咬住他的唇角,细细吮舐,“……嗯嗯……美味呀……鸾……我们将昨晚之事再做一遍吧……做完你肯定就记起来了……”小花儿坏心眼儿地哄撮着阿鸾,右手悄悄地摸到阿鸾的腿间,一把握住那昂立,立刻便搓揉摆弄起来,

    “……啊……景……景生……”阿鸾慌得颤声叫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被人如此掌握玩弄,身子悸动着瘫软如绵,仿佛被人抽去了全身的筋骨,根本用不上一丝力气与景生相抗。

    “舒服吗……乖人儿……喜欢吗……”小花儿手指灵动地捻揉着,左手早抚上阿鸾的前胸捕捉着那两粒红樱,轮番撩 拨,“唔……阿鸾……你的前面……和下面都硬了呢……”

    阿鸾的脸上红晕绯绯,细汗氤氤,他觉得自己的身子软酥酥地飘上了半空,只靠着景生忙碌游动的手才没飞出天外,可……可那双手却点燃了他身子里蕴蓄了三年的火,烧得他只想就此融化,就化在景生的身下吧,

    “……嗯……喜欢……”心里狂想着的话从唇边溢出,阿鸾的脸上腾地漾起一股热浪,“……景生……别……别捉弄我了……快……快停……”嘴里喊停,身体却逆向而为,阿鸾难耐地张开双腿,露出那极之魅惑的|岤 洞儿,因为前一晚刚被好好疼爱过,那细密的皱褶还泛着嫩红的光泽,小口儿翕和,急待爱宠。

    “……唔……都这么硬了……可……可怎么停……”小花儿只望了一眼便撑不住了,心头一滞,呼吸紊乱,右手放开烫热的分 身,手指下滑撩过柔嫩的双丸直取菊 |岤,采撷那朵奇葩,细意扩张玩耍。阿鸾哼叫着弓起腰背,眼前弥漫着水雾,汗已将颊边碎发浸湿,“……啊…… 受不得了…… 嗯……”阿鸾颤声叫着,妄图以此抵消不断上涌的情 潮。

    “……唔……乖乖……交给我……”话音未落小花儿已沉身就刺,缓缓地将自己胀痛的坚硬插入菊心儿,不等阿鸾退缩便全根没入。

    “……啊啊……”阿鸾连声尖叫,一下子夹紧双丘,浑身痉 挛。

    “……呃……鸾……太紧了……放松……宝贝……”小花儿粗涨的分 身被阿鸾急剧收缩的肠|岤绞得生疼,不禁皱紧眉头,“……阿鸾……乖乖……你咬得我好痛……放松……”小花儿在他耳边轻声呓语着,一边舔吮着他的耳珠儿。

    “……嗯……不……不要……一松开你就会乱动……疼……”阿鸾迷迷糊糊地哼着,红晕遍布的身子紧绷着像只煮熟的小虾。

    小花儿美美地吃着阿鸾的香耳朵,忍不住嗬嗬笑了,笑声和着热气儿一起吹进耳孔中,撩得阿鸾直哆嗦,一下子放松了身体,小花儿便就势一猛子扎下去,迅捷有力地上下抽动起来,“……就这样……真好……嗯……阿鸾……还疼吗……”

    “……啊……疼……疼死了……贼强盗……出去……”阿鸾满额细汗,眼睫上挂着一滴晶亮的水珠,不知是泪还是汗,他双臂紧紧箍着小花儿强韧的腰背,身子随着这个肆虐的家伙起伏着,觉得后 |岤里不断抽 插的凶器又粗又硬又长,直往心口上撞,撞得那里酸痛麻辣,还……还有一丝丝痒,渐渐的,这一点痒倏地被无限放大,像潮水似的向全身漫游,还夹杂着无尽的软,令人无所适从,令人疯狂欲喊,

    “……啊啊……景……景生……救救……救救阿鸾……”阿鸾无助地呻吟着,埋在体内冲刺的凶器已变成了逍遥 棒将他送上了极乐的云端。

    小花儿看着身下人迷醉的神情,听着他狂乱的哼叫,全身都像被注入了快乐因子,“……怎么救阿鸾呢……是这样吗……”小花儿说着便缓下动作,将那巨物儿后撤,立刻引起阿鸾不满的急叫:“不……不要……你这恶贼……嗯……”阿鸾心里恨得直打颤,身子却酥软得使不上半分力气,若是有劲他此时真想将景生吞下肚去。

    “那……这样呢……可救得了阿鸾吗……”小花儿轻言慢语地说着下 腹却猛地一沉将那后撤的肉刃又狠狠地顶入阿鸾的肠|岤深处,一下子擦过那极乐的小凸,

    “……啊啊……嗯……”正情急难耐的阿鸾本就快到极限了,此时不防,一下子被那大棒撞上合欢腺,哪里还受得住,尖叫着爆发了,炙热的白浊喷溅在两人紧密厮磨着的胸腹上,无限霪靡。

    “……唔……宝贝……我可怎么疼你才好……”小花儿知道阿鸾已经消受不起了,便不再恋战,挺身儿一阵大动,在阿鸾惊喊急喘的瞬间猛地抽出欲望,喷射在阿鸾皙白的腿上。小花儿随即便俯身紧紧拥着阿鸾,啜吻着他眼角的泪,“对不起……鸾……是我太莽撞了……鸾……”手指轻触着他蝶翅般颤动的浓睫,“……阿鸾……我……真想你……这些年……想得心痛……”

    作者有话要说:小鱼们呀,请你们冒泡时一定要特别和谐呀,切记切记,据说留言如果不和谐也会被和谐掉的,所以,不行你们就口口俺吧,反正俺喜欢口口,呵呵呵~~~

    那啥,再重申一遍,景生和阿鸾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们不是兄弟!武王猜测小花儿是无暇和山野郎中所生,他傻呀。景生是大夏文帝之子。卫无殇也不知道小花儿是他妹妹和文帝的孩子。

    《花景生》多云 v第七十八章v

    阿鸾依然紧紧闭着眼,仿佛是担心一睁眼所有的狂喜又会化为泡沫,就像这三年来每一个幻梦初醒后锥心刺骨的早晨,痴狂过后,依然是浩广深宫,寂寂独处。当小花儿的手指描摹着他的唇线时,阿鸾出其不意地张嘴一下子咬住那触 摸的手指,小花儿被咬得‘嗯’地低哼出声,阿鸾却于此时倏地睁开双眼,明媚的杏子眼中依然蕴藏着点点情 潮余韵,水意朦胧但却异常明亮,深深地凝视着小花儿,

    “……鸾……宝贝……你还没吃饱呀……”小花儿咧嘴笑了,另一只手臂穿到他的背后托着他,将他贴在心口上。阿鸾听得眉毛拧得竖起来,小花儿看着觉得可爱很想去摸摸那两道纤浓的长眉,无奈手指仍被阿鸾死死地咬着,半点不放松。

    “鸾呀……要不给你点别的咬着……那指头就还给我吧……我还有用场呢……”小花儿用鼻尖儿抵着他的额角磨蹭着,极尽疼宠。可他声音语调里的暗示仍一听即明,阿鸾红潮未退的脸上霞色更盛,他那小牙一使劲,

    “——哎哟,阿鸾,阿鸾,好人儿,我错了,你想咬着哪儿就咬着哪儿吧,哎哟,鸾呀,我都道歉了,哪里都让你咬,怎么还发狠呢——”小花儿一叠声的哎哟,身子却仍沉沉地贴着阿鸾,脸上更笑得喜气洋洋的。

    阿鸾水眸一瞪,呸地一声松开口,用手推着小花儿的胸膛,“——去去去,三年不见,你就变坏了,一天到晚欺负人。”说着便欲抽身而起,却不想身子被小花儿禁锢在怀里,哪里动弹得了,

    “还说我呢,你那小舌头才变毒辣了,就会说别扭气人的话。”小花儿的嘴唇下滑,搜寻着那传说中变坏了的小舌头,“……嗯……还是快快让我吞下肚……毒死我算了……”

    小花儿的话一下子提醒了阿鸾,想到前一天他在长华殿训斥景生的话,不觉心如刀绞,张开嘴任由小花儿霸道的舌头闯进来,卷吮肆虐,一边模糊地哼着:“……景生……这三年等你的滋味儿……”

    ——堪比黄连!小花儿心中默然,——这三年,他虽未辜负阿鸾的苦等,但却仍然觉得意难平,但愿,他能用三十年,再三十年,用他的今生今世陪伴阿鸾。

    “我要知道你这三年是怎么过的,一点一滴,一点都不许遗漏。”阿鸾勉强从小花儿的唇舌侵扰下逃脱,正色说道。

    “……嗯……太子殿下……遵命……”小花儿重又将他的头按进怀里,“……不过……殿下……此时小人腹中饥饿……身上粘腻……殿下可不可以赏小人沐浴进食呢?”轻轻抚 摸着阿鸾光滑的肩背,小花儿嘻声问着。

    阿鸾刚要答‘是’,一琢磨这‘沐浴进食’忽觉其中大为玄妙,不禁煞白了小脸儿,额上重又冒出热汗,“……呃……我……我去叫双福……伺候你沐浴进食……”

    话音刚落就听殿门处传来轻轻的叩击,随即双福圆滑的声音便在门外响了起来:“殿下,晚膳早已备好,都热了一次了,还有,许提督从台州大营回来了,过来了三趟了,老奴按殿下说的沐浴焚香之词打发他回去了。”

    “——哦?!”阿鸾一撑身坐了起来,这次小花儿并未阻挡,“君翔可说有什么紧急军务吗?”

    “他没提起,但看起来有点焦灼,还——”双福顿了一下,没有再往下说。

    小花儿将双臂枕在头下,屈起长腿轻触着阿鸾的腰侧,好整以暇地睃眼看着他,阿鸾似乎感到了小花儿凝注的视线,连鼻翼都染上一点绯红,“——还,还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心虚呢?阿鸾别扭地想着,一边继续追问。

    “许提督还和老奴打听杜承徽,问殿下是否和杜承徽在一起?还问起今日祭祀之事。老奴只说不清楚。”双福不敢隐瞒一一作答。

    “答的好。半个时辰后用膳吧,杜承徽——”阿鸾不自觉地扭头张望,见小花儿正眸光瞋瞋地盯着他瞧,不觉又是一阵心慌,遂努力平衡声调:“杜承徽今日在此留宿,你们去长华殿把他的日用什物都取来,今后——”阿鸾双手撑榻,坚定地说:“——今后,他日日都在翔鸾殿了,不回去了。”

    空气中回荡着阿鸾清朗的声音,美妙的音节在宣敞的寝殿四壁间游走,小花儿依然静静地躺着,没动也没说话,眸光胶着着阿鸾的面容, ——他虽贵为一国太子,但却肩负着异常沉重的使命,生命在日复一日的如履薄冰中颠簸,今天,他数次违反礼制规例,只为成全自己的永生挚爱。

    不知是过了一瞬,还是许久,双福的声音再次响起,简单而恭敬地回答:“——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片刻后,殿门外已悄然无声了,小花儿腾身坐起,揽着阿鸾的肩膀,“才半个时辰呀?怎么够我们一起沐浴呢?”

    “什么……什么我们一起……是我们分别沐浴……”阿鸾惊恐地发现自己和景生说话有变成结巴的趋势,“我俩分别沐浴。”他的脖子正被小花儿轻 揉 着,能正常说话实在不容易。

    “殿下,如何沐浴由臣说了算哈,而且,关于这三年,殿下最好也和臣交代清楚,特别是刚才那位许君翔君,关于这位仁兄,我十分有兴趣了解一下。”

    小花儿毫不含糊地一把抱起阿鸾,飞身下榻,直奔寝殿后的浴房,楚宫殿宇的结构大同小异,他不等阿鸾挣扎便已熟门熟路地找到温泉浴房闯了进去。

    阿鸾靠在小花儿的臂弯儿里,鼻端萦绕着他馥郁又充满活力的体香,只觉心旷神怡,“景生……你可真像个贼强盗了……哈哈……可你身上的香怎么和原来不同了呢……”话音未落,他已随着小花儿浸在了温热的泉水之中了,

    “体香改变那是因为我成|人了呀……可以要你了……”说着小花儿就搂紧阿鸾将他抵在池壁上。阿鸾急喘着要站起身,却立刻惊恐的发现那贼强盗的手竟又摸向了后身,指尖儿在那|岤洞口儿搓搓 揉揉,还没等他夹紧双股,那贼兮兮的手指已经趁乱钻了进去,

    “……哎呀……景生……你……你饶了我吧……”阿鸾的小毒舌终于叫出了求饶的话,后身里有了那一根肆虐的手指,他此时在水中,真是站也站不住,躺也躺不下,只能背靠池壁吊在小花儿的怀里,任他为所欲为,

    “阿鸾,别乱动,我给你清洗一下……乖……听话……现在请陈述一下你和许君翔的关系。”

    ‘陈述’虽然是个新鲜别扭的词汇,阿鸾倒是一听就明白了,只是……只是这样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