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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囚爱 作者:郦优昙

    167、转圜的余地

    167、转圜的余地

    见父亲激动的跳了起来指著熊辰楷的鼻子破口大骂,桑挽离的额头顿时斜下黑线三四条,刚想开口说话,熊辰楷就牵著她的手走了过去。

    她不知道他想做什麽,桑家夫妻自然也不知道,但是这头熊的块头实在是大,即使他是善意的,那浑身纠结的肌r也昭显了他的凶神恶煞,所以桑父是满怀戒备的瞪著他,眼睛里简直都能s出子弹来,奈何熊辰楷皮糙r厚不以爲意,就见他牵著桑挽离,刻意放慢了步子以配合她的脚程,最後走到桑家夫妇面前,眉头一拧,桑父立刻做出防备的姿态——他年轻时可是部队里出了名的搏击高手,一头熊他还不放在眼里。

    可谁知人家不是要跟他打架,而是——径直跪了下来!

    这一跪可算是把桑家三口人都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其中尤以桑父受到的震撼最大,他都做好了恶战的准备,结果这个长得一脸黑道大哥样的男人居然是来给他下跪的?!向来严肃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惊诧的神色,而熊辰楷凶很的外表更是让桑母倒抽了一口气,右手直拍著自己的x口以平息太过剧烈的心跳。余光瞄到女儿正被这男人握著,她瞬间忘了害怕,手一伸,趁著熊辰楷和桑挽离都没有注意,将女儿拉到了身边,然後紧紧地握住,像是瞪著个炸弹似的瞪著熊辰楷。“你想做什麽?!”

    他想做什麽?!

    熊辰楷苦笑——他以爲他已经表现的狠明显了!“妈——”

    “你别叫我妈。”桑母立刻打断他,“我没有你这麽大的儿子!”

    “??? ???岳母大人。”熊辰楷从善如流的改口,咧开大嘴笑,刺眼的白牙瞬间亮瞎桑挽离的眼,“我叫熊辰楷,是——”

    “我知道你是谁!”桑母再次打断他的话,握著女儿的手加大了力道,像是生怕女儿被抢走一般,“你是七年前那个强奸犯,你怎麽出来了?你不是应该死了吗?!”对于面前这个可以说是毁了女儿一生的人,桑母对他绝对是恨之入骨的,饶是她温柔好说话,在面对伤害了女儿的人时,她也有种将其千刀万剐的恨意。

    “我——”

    话没说完,桑父冰冷威严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不过那话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桑挽离:“离离,你不要告诉我跟你妈,孩子是这个强奸犯的!”他怒到极点反而不咆哮了,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宛若重锤一般很很地砸在桑挽离心底。

    “??? ???是。”但她只是沈默了一下,最後仍然点头了。

    桑氏夫妻顿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桑母更是直接拉著桑挽离的手问道:“是这人又来纠缠你的对吗?离离自己不愿意,但是又被他胁迫了是吗?”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一次就算拼上桑家的声誉,她也不放过这个男人!

    桑挽离擡头看了桑母一眼,水一般的目光又移向父亲,见他虽然板著一张脸,但眼里却还是充满了期盼,心里不由地一酸,然後低下了头,眼泪“啪嗒”一声滴落在地板上:“不是。我??? ???我??? ???”她“我”了好久,却什麽也没说出来。

    但这否认已经足以让j明的桑父参透其中玄机了,他哑著嗓子问道:“昨天离离跟爸说的喜欢的人,就是这个男人?”

    小手缩了一下,桑挽离慢慢擡起了头,看向熊辰楷,见他正望著自己,然後她缓缓地点了头:“是的,爸。”

    “离离??? ???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桑父叹了一口气,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是女儿和妻子喜欢的,他就是再讨厌再看不顺眼都会勉强自己去接受。眼前这长得连程景枢的腿毛都比不上的熊——不,是人,明明还是个罪犯哪!他的女儿,居然不愿意选择各方面都优秀绝伦的程景枢,却投入了一头熊的怀抱,而这头熊还是曾经将她伤得最深的人!就算她喜欢,她愿意,做父母的只要想到这男人曾经让女儿受过监禁之苦,就怎样也无法接受!“这男人是犯人哪!我不知道他是怎麽逃出来的,但是以後呢?你们过日子难道要一辈子担心受怕的吗?他能给你安定美满的婚姻吗?离离,爱情不是全部啊。”他苦口婆心的说著,就盼著能让女儿回心转意。

    抿了抿小嘴,桑挽离正准备答话,熊辰楷却快了她一步——那张chu犷豪迈的脸上难得的满是认真与沈稳,竟完全不像是平日里的他了:“岳父,可以让我说几句吗?”

    桑父瞄了他一眼,刚想拒绝,却看到女儿正大眼婆娑的看著自己,一颗铁心瞬间就软了:“你说。”

    “七年前的事情的确是我不对,我已经知道错了。”熊辰楷笔直地跪在地上,腰杆挺拔,chu犷的五官竟显示出一种滔天的豪气出来,这种豪气让桑父原本蔑视的眼神陡然变得深沈而又充满了探究的意味。“以前是我太幼稚,我喜欢公主,却又自卑自己配不上她,壮著胆子跟她表白之後被拒绝承受不了,又看到程景枢对她那样好,所以才犯下了大错。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直直地与桑父锐利的双眼对视,脸上尽是坚定无比的神色。“我有自信可以给她幸福安定的生活,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一点苦的!至于我的身份,也请您放心,已经没事了。再也不会有人来捉我入狱,虽然我是真的犯了错,但是??? ???”他慢慢地看向桑挽离,“我爱她,所以我不能死。”他要活著跟他的公主在一起,谁也别想阻止他。

    “大熊。”桑挽离喃喃的唤著熊辰楷的名字,小脸上扬起浅浅的笑容,眼底却闪著泪花。

    这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桑父眯起眼睛,问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全部回答了我满意,这事才有转圜的余地,可以吗?”

    熊辰楷挺直了腰杆:“可以。”

    “第一个问题。”桑父踱到床畔坐下,“七年前是你打得电话给景枢,要他去接离离回家的是吗?”

    “是。”

    “爲什麽?”桑父的眼神锐利的像是能看穿一切。“你不是狠喜欢离离吗?爲什麽要放她走?”

    “因爲她一点也不想跟我在一起。”熊辰楷慢慢地说,“如果我再把她关起来的话,她会死的。”

    “那又爲什麽在一年後才放她?”桑父看了一眼女儿,见她正紧张地看著熊辰楷,竟完全没给身爲父亲的自己一眼,心里顿时对熊辰楷看得更加不爽。“这一年里难道你都没有意识到她不喜欢跟你在一起这件事吗?还是说——这些都是你的借口?”

    他问的太犀利,犀利到桑挽离不满地瞥了过来。

    167、真相(上)

    167、真相(上)

    被女儿这麽一瞪,桑父顿时又生气又委屈,连带著看熊辰楷是怎麽看怎麽不顺眼,恨不得立刻从他身上找出无数个缺点来:“你怎麽不回答?我问你呢,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熊辰楷先是低了一下头,然後才答道:“不,???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会喜欢我的了,但是——没有试过,总归是不肯放弃的。”他看向桑挽离,黑漆漆的眼底温暖的像是融进了无数的阳光。“直到那一次她趁著我不在的时候逃了,我才知道有些人真的没法强求。其实我更想自私一点,与其装作悔过的样子放了她,还不如拼死执迷不悟的将她圈起来。那样的话就算她不喜欢我,我也能每天看到她,我、我就是不想放她走,就是想把她一直留在身边。”

    桑挽离垂下小脸没有说话,双手却在轻轻地颤抖著。

    桑父窒了一下:“??? ???那现在呢?我不知道你是怎麽逃出去的,但是好不容易逃出去的你又爲什麽要回来?s市对你而言可能是最危险的地方难道你不知道吗?再说了,以前你知道离离不喜欢你,那麽现在呢?现在你就能确定她喜欢你了?”桑挽离是他的女儿,眼光怎麽可能这样差!

    老人家死活不肯承认抛下最初的偏见过後,这头熊似乎也是有可取之处的,那种不顾一切的很劲儿与冲动,跟年轻时候的自己真是像透了!

    “啊。”熊辰楷应了一声,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桑挽离,他低低地呢喃著:“再危险也要回来,因爲她在这里。而且??? ???就算她不喜欢我,这次回来我也是存著要把她带走的心思的,我好不容易??? ???”好不容易才从那黑暗的杀戮与鲜血里爬出来,爲的就是再见她一面呵!可这话他并没有说出口,而是道:“好不容易她现在说爱我了,我就更不可能放手了。岳父您答应我们最好,不答应的话我就是绑也会把她绑走的。”

    土匪般的言论让桑父刚刚有了的那一咪咪的好感瞬间倾泻殆尽,吹胡子瞪眼的他使劲地瞪著面前跪著的熊,恨得牙痒痒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从现在开始,你最好把你以前的事情给我交代的一清二楚,不然我是不会把女儿交给你的!”死小子??? ???看起来真是像极了他年轻时候!

    这事儿有门!

    熊辰楷大喜过望,连忙问:“您想知道什麽?”

    “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七年前你明明被判了死刑,而且还是我曾经的下属法官亲自审判的,再加上整个s市,哪个不卖我老桑家的面子,你一个默默无闻的搬家工人,是怎麽逃出去的?是谁帮你的?这计划天衣无缝到七年没人察觉,替代你死的那个人又是谁?!”桑父像是开了靶子的机关枪,噼里啪啦就是一连串的问题,句句戳到点子上。

    黑眸眨了眨,熊辰楷先是将眼神移回来,然後才道:“我可以回答您,但是您可以爲我保密吗?”

    “保密?”桑父立刻拧起眉头,“如果是对国家有害,我不可能保密。”

    “请岳父放心,绝对没有。”熊辰楷自然而然的又是一声“岳父”,而挑剔成x的桑父竟然也忘了反驳他,“只是那人算是我的老师与恩人,如果没有他也就没有今天的熊辰楷,逝者已逝,我不想再打扰他安息。”

    桑父这次点了头:“你说。”

    知道他一诺千金,所以熊辰楷也就全部据实以告了:“七年前我刚进牢里不久,一开始的时候总是有人来挑衅,死刑犯们被关押在一起,但也许是因爲死罪的缘故,知道再也逃不了的犯人们都已经丧心病狂了。甚至连监狱长都不敢管死刑囚室的问题,我刚进去的时候也有人来揍我,一开始我不想惹事,甚至存了死了算了的心思,所以也就没还手。”

    “可是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是犯了强奸罪进去的,而且??? ???”他紧张地看了桑挽离一眼,有点不想说,却又不愿意撒谎。“知道我囚禁了公主近一年,里面的犯人乱七八糟,大多数都是听过岳父名头的,所以、所以他们就说了狠多污言秽语??? ???我不爱听这个,主动滋事,慢慢地就在监狱里站稳了脚跟。”

    水汪汪的眸子看向熊辰楷握紧的拳头,桑挽离咬住了下唇,即使他说得轻描淡写,她也想象得到那些话有多麽下流恶毒。这头熊??? ???不管做了什麽,最终的目的永远都是爲了她。

    “牢里待了个奇怪的老头,大家都不知道他是谁,却没人敢动他,他也从来不和人讲话,老是一个人蹲在监狱里一动不动,狱警放风时也像是忽略了他一样。然後在我被执行死刑的前一天晚上,他突然问我想不想活下去。”

    “??? ???我原本是不想的,但是——突然想到公主,我、我真的好想再看看她啊,哪怕是一眼,第二天我也能心甘情愿的去死了。那个老头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麽,他跟我说,要是想见自己的女人,那就不能死。不想死的话,就要逃。”

    “七年前我就是一chu人,除了力气大点没什麽长处,更别说去想有什麽办法能逃走了,s市是国家经济大市,别说逃了,就连出监狱门都像是天方夜谭。但那老头跟我说只要照著他的话做,一切都没问题。然後第二天行刑的前三个小时,有个自称是我朋友的人来见我,由于我是死刑犯,又正准备行刑,本来是不能跟亲属见面的,但不知那人有什麽本事,居然进来了,而且——而且在他跟我隔著防弹玻璃说话的那几分锺,在场的所有狱警全都莫名其妙的站著睡著了!”

    “然後那一切就跟做梦一样,那人不知道怎麽跟我交换了身份,我成了他,他成了我,而那个老头给了我一张纸条,说外面会有人接应我,当时太想活下去,也没有心思去问到底是怎麽回事,後来逃出去後,那个代替我的人死了。我被一群奇怪的人带到了美国,他们说要我继承樵夫的位子。”

    “樵夫?”桑父突然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你说那个老头是樵夫?!”

    “是。”

    桑父猛地眯起眼睛,“怪不得抓了他这麽多年也没抓到,敢情他早就进了监狱了!”妈的,那在外面搜查追捕还有个鬼用!

    熊辰楷看了他一眼,在他的示意下继续讲:“嗯,我也是後来才知道樵夫是谁,他是美国地下恐怖组织的头子,j明狡诈的程度无人能及。我在那个组织里混了三年,才慢慢知道是因爲有内鬼,樵夫一直受到国际追捕,组织里有人想杀他,却也有人忠于他,于是他才偷偷混进了监狱,可谁都不知道以一个劫匪身份他是怎麽住进死刑囚室的。他在牢里蹲了十年,才选择了我作爲接班人。”

    169、真相(中)

    169、真相(中)

    “樵夫选了你做接班人?”桑父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有点不敢相信。

    “是的,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我拔出组织里的毒瘤。”说到这里,熊辰楷有点忐忑不安地看了看桑挽离,见她神色并没有什麽异样,才鼓起勇气继续说了下去。“他不知道用了什麽办法从牢里出来了,用偷渡客的身份回到了美国,我的格斗技巧都是跟他学来的。他说我年纪大了,学不来稳扎稳打的功夫,所以教我的都是些一招毙命的很毒招式。我愿意学,他也愿意倾囊相授,这期间用了三年。”没人知道他那三年是怎麽过来的,杀人与被杀,完全由不得自己控制。

    “三年後我们决定动手,在最後关头樵夫选择了和背叛者同归于尽,组织进行了清洗,留下的都是忠心的人。”

    “我不想再做下去了,就脱离了组织。”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桑父却深深地知道所谓的“脱离”其实是有多麽的不容易。

    “离开组织後我也不知道去哪里,那时候我什麽也没有,就靠著给人打零工赚些钱,然後四处流浪,慢慢地认识了几个兄弟。期间??? ???我又花了四年。”

    “我和那几个兄弟开始正正经经地做生意,直到我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才绝对回s市来,如果再不回来的话我肯定就要疯了。七年里我每个月都派人来s市一趟,然後将公主的近况传真给我。可是只这样是不够的??? ???我再也受不了能够看到她的照片却见不到她的人了!”

    “我回到s市之後,花了些钱进入了公主所在高中做了名体育老师,然後——事情就是这样子了。”

    他已经尽量没有把自己七年里做的事情说得太详细,可即使这样,他连看都没有勇气再去看桑挽离一眼。她的x子自己再了解不过了,完全继承了桑父,嫉恶如仇,道德感极爲严重,现在她知道了自己曾经做过那麽多坏事??? ???

    就在熊辰楷低著头沈默的时候,桑挽离动了。

    她挣开了桑母的手,一步一步慢慢挪到了熊辰楷身边,柔软的小手捧起那张chu犷的脸庞,小嘴微抿著一朵微笑。

    熊辰楷怔怔地擡起眼,在桑挽离眼中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两人浓情蜜意的模样让被晾在一旁的桑父看得极爲不爽,他忍不住出声想要b打鸳鸯:“那你现在又在做些什麽工作?”

    熊辰楷刚想回答,卧室门口却突然出现了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那人还在轻轻地喘息著,似乎刚刚剧烈地奔跑过。

    “程景枢?”黑眸一眯,熊辰楷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桑挽离拨到了身後。

    “呵,真是意外呵。”程景枢轻笑,额头隐隐有汗水的痕迹,可他的表情仍然是那般优雅完美,像是什麽都没有发生一样,似乎面前站著的并不是自己最恨的情敌,而是合作多年的老友一样。“我倒真是给忽略了,早在查不出你的资料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

    “哼。”熊辰楷冷哼一声,强大的气场竟完全不输给对手,“是你自己无能,怨得了谁?”要不是这个该死的家夥,他用得著在牢里蹲那麽多天吗?他的公主用得著又惊又怕以泪洗面吗?照他心思,最好是把眼前这混球弄死一了百了。

    程景枢不回答他,黑漆漆的眼睛望向桑挽离,用一种充满了惋惜与失望的语气说道:“小离,我只是走了一会儿而已,如果不是有人通知我桑家来了不速之客,我也不会折回来。你真的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吗?即使我知道那个秘密?”

    桑挽离的脸色立刻变了,她下意识地捉紧了熊辰楷的手臂,大眼从程景枢面上移开,转而紧张地盯著熊辰楷,牙齿咬著粉润的下唇,隐隐有血丝渗出来。

    “乖,别怕。”熊辰楷拍了拍她的小脸,低声安抚她,“交给我。”

    “诶?”桑挽离一愣,却见他眼底满是处变不惊的沈稳冷静,心里竟奇异地跟著他平静了下来,小巧的脑袋乖乖地点了点。

    “秘密?”桑父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词。“什麽秘密?”他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程景枢,一头雾水的问。

    削薄的唇角勾起浅浅的笑,程景枢意有所指地看向桑母:“我想妈应该最清楚了,关于小离的事情。”

    桑母脸色立变,原本微微红润的脸庞瞬间变得毫无血色,苍白的令人心悸。

    “程景枢!”桑挽离立刻冲到母亲身边握住她的手,美丽的面孔第一次露出小兽般的凶很表情,“你给我住口!”

    她异常凶悍的表情让所有人都爲之一愣,程景枢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而已,可她却像是一只被触犯到了尊严的野兽,露出了尖利的牙齿,即使知道自己可能不是敌人的对手,也不愿意就这样屈服。“如果你敢给我说出来,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她紧紧地握住母亲的手,水润的双眼里甚至露出了血丝。

    “公主!”熊辰楷低吼了一声,连忙冲到了他面前,大掌握住她纤薄的肩膀,“你怎麽了?”

    “大熊??? ???不要让他说出来??? ???不要让他说出来!”桑挽离像是看到了什麽救命稻草一样转而捉住熊辰楷的双手,小脸迅速被泪水浸染。“不要??? ???”

    熊辰楷紧紧地搂住她,原本冰冷的双眼因爲她的泪水瞬间变得犹如恶鬼一般野蛮凶残:

    “乖,不哭,他不会说出来的。”因爲我不会给他说出来的机会!在他说出来的前一刻,我会了结了他的x命!

    程景枢只是静静地看著满眼恨意盯著自己的桑挽离,她真的是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了,她甚至已经开始恨他了!“呵呵??? ???”他猛地低低的笑了出来,声音由小转大,直到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笑到眼泪出来了也不曾停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景枢终于停下了狂肆的笑,他眨去眼底的水雾,绝望地看著桑挽离。“你就真的那样不喜欢我?你甚至连相信我一下也不愿意了。”

    现场的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僵局。桑挽离不回答,程景枢也就始终盯著她,桑母颤抖著双手,桑父则是面无表情。而熊辰楷早已暗中做好了准备,只待程景枢脱口说出那个秘密,便要出手杀了他——即使是犯罪。

    可最後打破僵局的人却教所有人都爲之吃了一惊。

    170、真相(下)

    170、真相(下)

    桑父不知道何时站了起来,他讳莫如深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说不出是怎样情绪的目光从程景枢脸上,慢慢转移到熊辰楷脸上,然後是桑母,最後是桑挽离。“你们说的秘密,是指离离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吗?”

    他说话时语气平和浅淡,就像是遇到熟人时打招呼一般随意,可这话一出口,却让其他人纷纷变了脸色。

    “爸??? ???”桑挽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麽,她瞠大了眸子,满是惊愕的瞪著父亲看,“??? ???你、你在说什麽啊,我怎麽可能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呢?!”嘴上喃喃的问著,她的双手却将熊辰楷捉的紧紧地,美丽的脸庞瞬间像是被人抽去了血色,苍白的吓人。

    可桑母比她更震惊。

    桑父叹了一口气,走到桑挽离面前她的小脸:“你怎麽会以爲爸不知道呢?爸早就知道了呀!”

    “不??? ???可是、可是——怎麽会??? ???”桑挽离在父亲掌心不住地摇头,大眼里蓄满了泪水,一颗一颗的往下掉,沾湿了桑父chu糙的手掌。“您从来都没有说过??? ???您怎麽会知道的??? ???”这是她拼了命也想要保存的秘密呀!

    “傻丫头,爸是老了,但还不到记x不好的地步。”桑父轻笑了一声,视线转向仍是一脸绝望与悲伤的妻子,柔声道:“这麽多年来我知道你心里有个坎儿,可是你不说,我也就没问,但是现在攸关到咱们女儿的终身大事了,也罢,趁著今儿个主角儿们都在,咱们说个清楚好了。”

    桑母颤抖著唇瓣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什麽也说不出来。她泪眼婆娑的望向丈夫,然後又看向女儿,双手紧紧地捂住了嘴。她保守了近三十年的秘密??? ???就是不想让女儿与丈夫知道,可是他们居然早就知道了!“老头子??? ???”

    “我知道这些年你心里不好受。”桑父松开桑挽离,走过去握住了妻子的手,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温柔,“你不想让我瞧不起你,嫌弃你,更不愿意离离因爲这件事否认自己,这些我都知道。我早就想告诉你我知道离离不是我的亲生女儿的,但是每每看到你的脸,我就知道,如果我说出口了,那麽必定会失去你。老伴儿啊,咱们已经在一起那麽多年了,你就连这点信任都不能给我吗?”

    桑母哭得更厉害了,她拼命地摇著头,不是她不信任他,而是不信任自己啊!假使早些年她能发现丈夫得知真相了,那麽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留在他身边的!“对不起,老头子,对不起??? ???”

    熊辰楷将桑挽离抱得更紧了些,低低地问她:“这就是你一直想保守的秘密?怕被我知道,更怕被岳父知道,怕他不要你,怕岳母伤心绝望?”

    桑挽离哭倒在他怀里,咬著嘴唇点头:“大熊??? ???”

    “你不会也是想跟我说对不起吧?”熊辰楷怪叫一声,试图转移桑挽离的注意力。“那我要是告诉你我也早就知道了怎麽办?”

    闻言,桑挽离一愣,连流泪都忘记了:“你——你、你怎麽知道的?!”

    “咳,我没告诉你吧?”熊辰楷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杨傲那小子什麽都不行,就是泡妞跟搜集情报来得厉害,那厮鼻子简直跟狗一样,一嗅一个准儿!我们刚在一起那会儿,你老是闷闷不乐的,所以我就擅自主张要那小子去帮我查了一下??? ???然後——”然後就查出来了。

    桑挽离听得一愣一愣的,呆滞的小脸哭过之後宛若山间被小溪清洗过的湖面,光洁如玉,湿漉漉,却又无比的楚楚可怜。“那、那——”

    “啊,是啊。”熊辰楷点头,“那天被程景枢带警察弄到牢里去也是故意的??? ???”爲的就是降低他的戒心,从而将这件事情彻底解决。

    也就是说这麽多天她的眼泪她的担心什麽的??? ???都是白费功夫?!桑挽离懵了,

    大脑一时之间也没有转回来,整个人无比乖巧地被熊辰楷抱在怀里,只觉得各种各样的信息在自己脑海里盘旋,却怎麽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而另一厢的桑家夫妇也正处于解开心结的时候,桑父轻轻拥著妻子的肩膀,视线滑到桑挽离身上,叹息道:“这些年来我装作不知道,一是不想让你爲难,二,是不愿让咱们的宝贝女儿心里有疙瘩,可谁知——我们一家三口居然都知道这件事,却因爲对家人的在乎,谁都不肯说出来!今天如果不是这头熊跟景枢,这事儿怕是要埋起来一辈子了。不过说出来也好,总算是以後再也没有什麽事情能搁在咱家了是不是?”

    “不,不是这样的。”桑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离离她永远是我的宝贝女儿,可——可她的母亲是我,父亲却不是你啊!这种事情你也能一笑置之吗?!”结婚这麽多年,她怎麽会不了解他?即使嘴上说著不在意,以他暴躁的脾气,怎麽可能原谅曾经背叛过他的自己?!别说是他不能原谅了??? ???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脏到了极点!隐藏了近三十年的秘密被挖掘出来,暌违三十年的痛苦,又像是当年一样席卷了她。

    那还是三十年前的事了,桑父当时还是某局局长,正值大好年华,他们结婚也刚不到两年。在一次追捕犯人的过程中,警察们漏掉了最凶恶的一个。那人逃亡了好久,就在包括桑父在内的所有人都认爲他偷渡出国了的不久,桑家却被那人入侵了,当时一个人在家的她惨遭到了凌辱。这件事谁都不知道,就连後来回到家的桑父都没有察觉到妻子的异样。犯人在被发现後又一次逃窜时被击毙,她便以爲这事情过去了,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了,可是就在一个月後,她却怀孕了。

    桑父非常高兴,她却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如果不是出生之後她偷偷地去验了dna,她就不会发现桑挽离其实并不是丈夫的,而是那个无耻下流的男人的!

    她吓坏了,可每每看到丈夫抱著年幼的女儿疼宠的模样,又什麽都说不出口,于是时间慢慢的便过去了二十年,直到她得知女儿同样被人强暴并且囚禁了整整一年!

    如果是报应,那也不应该是由她的女儿来承受啊??? ???

    桑母哭得无法自已,桑父则拥著她,给她擦著眼泪,却始终没有生气:“我有什麽好愤怒的呢?说起来,真要错的人也该是我,如果不是那时候我心高气傲给人得了空子,他也不会逃走。再说了??? ???咱们老两口都老了,你陪了我一辈子了,我怎麽会怪你呢?离离是咱们最宝贝的女儿啊!她姓桑,是咱们老桑家的独生女,跟别人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这话原本是非常感人的,可一直听著的熊辰楷不满意了:“喂喂,我说岳父,什麽叫跟别人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公主以後会嫁给我的好伐?”

    闻言,桑父擡头直接啐了一口:“那她也一辈子姓桑!”

    “她是要从夫姓的!”熊辰楷也狠坚持。

    “我看是你要入赘我们老桑家,不然我不会把女儿嫁给你!”桑父牙尖嘴利,立刻将熊辰楷噎得张口结舌。

    171、圆满落幕

    171、圆满落幕

    面前那四个人谈笑风生,和洽的就像是一家人,而他,却成了那个外人。

    程景枢突然狠想笑。

    他自以爲掌握了桑挽离的弱点,自以爲将她牢牢地握在了掌心里,甚至自以爲不会有人能从他的手段里逃脱,可结果呢?她到底也不属于他,甚至连那对从小到大都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夫妇也像是忽略了自己一般,只顾著和那chu鄙的男人交谈,却将自己完全晾在一旁不闻不问。“呵??? ???”

    桑挽离敏锐地听到了程景枢轻的不能再轻的笑声。她瞠著大眼看向他,见他脸色苍白的吓人,眼睛里像是什麽东西都没有了一般空洞,心里不由得一紧,双手下意识地揪住了熊辰楷的手指。

    熊辰楷正准备回击未来岳父的挑衅,却突然觉得怀里的女人扯了自己一下,他连忙低头看桑挽离,然後顺著她的视线往前看,正好落到程景枢空茫的眼底。

    某熊本来就不是会以德报怨的人,更何况面前这个还是他一向欲除之而後快的情敌。薄唇一勾,冷笑立现,毫不在意自己的态度有多麽落井下石:“程先生还是想找警察把我捉回去?真可惜,我就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好了,现在我可是名正言顺地用著熊辰楷这个中文名字,七年前的所有档案都已经被销毁了,除非你能现场抓到我的小辫子,否则这辈子你可能再也赢不了了。”反正他现在做的都是正经生意,有本事就来查啊。

    黑眸依然是那般空荡茫然,就那麽一瞬间,程景枢却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一样,什麽都想不起来,也什麽都不愿记住。他怔怔地看著桑挽离好久,从熊辰楷抱住她的时候他就一直看著她,看著她笑,看著她扑进那个男人怀里,看著她爲了那个男人勇敢,看著她一步一步离自己越来越远。

    爲什麽呢?

    那笑容原本不应该是属于他的吗?

    爲什麽现在却成爲另一个男人专属的了呢?

    大掌扶住隐隐作痛的额头,程景枢站直了身体,踉踉跄跄地夺门而出,可迎面却撞上了一名

    身著卡其色中山装的老人。他愣了一下,低低地叫了一声爸。

    程父看都不看他一眼,第一件事便是很很地甩了程景枢一耳光,然後用一种痛心疾首灰心丧气到了极点的眼光看著他:“景枢,老子从小就是这样教你的?爲了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连颠倒黑白的事儿也能做?!”

    程景枢没有答话,他只是拿那双已经开始腐烂的眼睛看著程父,眸子闪著水光,像是想哭,又像是欲哭无泪。

    程父也没再顾及他,径直走了进去,直到桑家夫妇面前,完全不见往日的倜傥风流,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居然就这样“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对著桑父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这下可算是把桑母吓坏了,她连忙挣脱丈夫的手去扶,可程父固执地不肯起来,“大嫂,你别拦我。”

    “这是年轻人之间的事情,跟你有什麽关系啊?”桑母不乐意了,不由分说地就拉他,可她不过是个女人,哪里拉得动曾经是将军的程父,遂急的脸通红,回头去看桑父:“我说老头子,你干看著做什麽?!”

    桑父看了跪著的弟兄一眼,叹了口气,伸手去搀他:“我说老战友,你这是做什麽?”

    “给老哥你赔礼道歉来了。”程父应了一声,顺著他的手掌站了起来,眼睛瞟向一侧的熊辰楷,“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咱那军区大院里的警卫员就被他一个人撂倒了。”

    “哼,花拳绣腿罢了,没什麽好了不起的。”桑父见不得别人夸熊辰楷,当下就出口反驳,

    “孩子之间稀里糊涂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要非说是你的错,那我也有错了,我不该生这个女儿出来,再严重点儿,我甚至不该娶老婆。不然哪来今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打断程父的话,视线转到程景枢身上,“景枢这小子不赖,好得狠、好得狠、好得狠哪!”桑父一连说了三个好得狠,苍老的大手在程父肩上很很地捶了一下——就跟年轻时候一样。

    “他要是好得狠,我也就不用涎著老脸来给你们赔礼道歉了。”程父叹了口气,“这年轻人的事,我可真是说不准,到底是老了啊。老程家的脸子都被这小子丢光了,他不愿意当官儿,不愿意去部队,我跟他妈都惯著他由著他,他要做商人我也全力支持,谁知道最後会是个这样的结果。要不是这头熊闯到大院里,我压g儿就不知道他还鼓捣了这些事!”这个孩子一直是他的骄傲呵!可临老了,却让他失望的如此彻底。如果不是那熊样的小子闯进家里撂给他一份文件,那白纸黑字的证据,每一个都能要了儿子的命啊!(某优友情提示:关于这些文件,请衆菇凉参考每年落马的各种贪官奸商)

    “你也说了都是年轻人,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年轻人掺和,咱们老哥俩有日子没见面了,自从弟妹病了之後就没在一起喝过酒,今天非得喝个痛快不成!”桑父大笑,转头看向妻子,“老婆子,今天中午弄几个好菜,老程最爱的肚包一定不能少!还有我的——”

    “你的火爆双脆!”桑母眼中含泪的站了起来,抢过他的话头。

    桑父又是一阵大笑:“我说什麽来著,少年夫妻老来伴,老伴才是知心人哪!”

    程父也跟著放声大笑,老哥俩似乎一起回到了往昔年少时的模样,放肆张扬,热爱祖国与人民,一生不做任何亏心事,老来也能保持平和豁达的心态。

    两人勾肩搭背的走到门口,程父站在那儿并没有去看程景枢,出口的话却是对著他说的:“你要是还认我这个老子,过几天收拾收拾就给我下乡去历练历练,再这样孬下去,出来的蛀虫不是我们老程家的子孙!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抢来也没用。以後你是搞同x恋耍流氓还是一辈子不婚都随便你,但离离你不准再下手,除非你想气死我跟你妈。”说完便下了楼。

    经过程景枢身边的时候,桑父拍了一下他的头,然後使劲揉了一把——就跟小时候他每次爲桑挽离做错事背黑锅的时候一模一样,那双手虽然日益苍老,却是始终如一的温暖。

    眼泪不知道什麽时候灌满了眼眶,程景枢迷蒙著黑眸看著两位父亲下楼的背影,他们已经弯了腰,但影子却被拉得直直的,一辈子都没变过。

    172、书上说的

    172、书上说的

    五个月後:

    得知桑挽离怀孕,最高兴的人莫过于熊辰楷了。他原本就宠她宠得不得了,这下子由于多了个小不点儿,他更是将桑挽离捧到了天上,桑挽离皱眉他就心痛,桑挽离流泪他就抓狂,总之只要是听到或者看到有关于桑挽离的事情,熊辰楷就会立刻化身爲活火山瞬间爆发,当然,在桑挽离面前他是不敢发脾气的,可就苦了那四个兄弟。

    就像是今天这个下午。桑挽离坐在躺椅上晒太阳,熊辰楷奴才似的猫在一边,手里捧著托盘,眼巴巴地看著桑挽离一口一口百无聊赖地往嘴巴里塞著削好的水果,越看越觉得桑挽离的表情狠不对劲,狠可能是得了孕妇综合症候群。“公主??? ???”

    做丈夫的要随时注意妻子的反应,否则狠有可能因爲一时的疏忽酿出不可收拾的後果。书上说的。

    桑挽离将嘴巴里的黄桃嚼了两口吞下肚去,然後直起身奇怪地看了熊辰楷一眼,说道:“你狠奇怪。”

    ??? ???我哪里奇怪了?像你才奇怪好不好!

    熊辰楷狠想反驳,但是又不敢,只好狠怂的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凑近桑挽离身边:“公主你不觉得自己有点懒吗?”从最开始的不爱散步不爱运动已经发展到现在的不爱讲话不爱动了,还成天软趴趴的像是没了骨头一样,有哪个孕妇会这样的?黑眸一眨,想起这几个月来恶补的《孕妇餐饮大全》、《孕妇忧郁症与躁郁症的症状》以及《孕期情绪与并发症》??? ???越发觉得桑挽离不对劲,书上说适当的运动有助健康,可他家公主连从躺椅上站起来都懒,每天晚上连从卧室到浴室那几步路都不愿意走,虽然他是狠享受抱她去浴室并且给她洗澡的甜蜜折磨,但是这样懒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有些孕妇会因爲各种原因呈现出的病症不一样,书上说的。

    在桑挽离懒了五个月後,熊辰楷终于察觉到危机感了。爲了维持神秘感,所以他们并没有去照孩子的x别,反正是男是女他都不在意,但爲什麽怀孕会让一个原本不爱赖床甚至有轻微洁癖的女人变得又爱撒娇又爱耍赖?

    孕妇们会因爲怀了孩子而变得像个孩子,这时候做丈夫的要有耐心,要温柔,要百依百顺。

    书上说的。

    “不觉得啊。”桑挽离懒洋洋地张开嘴巴,示意熊辰楷给她吃的。某熊虽然心里有点怵得慌,却还是乖乖拿了一颗樱桃塞进她的小嘴里,“可是六个多月了,你都不动一下,医生说孕妇也是需要适量的运动的,不然对身体不好。”

    桑挽离漫不经心地瞄了他一眼,极其的不给面子,完全视某熊的讨好与战战兢兢爲无物。“妈不是说了没事的吗?”

    “妈?!”熊辰楷先是一愣,然後问道:“哪个妈?”是丈母娘还是他老母?

    “两个都说了。”桑挽离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有点乏力的眼睛。“她们不过走了几天而已,大熊,你太惊弓之鸟了。”爲了保障她的安全,也爲了监督某熊,两位妈妈分别来公寓里陪她住了五个月,直到确定不会再有什麽危险,也确定熊辰楷将照顾孕妇的方法背得滚瓜烂熟毫无压力之後才放心的离开。

    说来也怪,两位妈妈一见如故,倒是两个脾气一样臭到极点的老头子,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不顺眼到了极点。也正因爲桑父对熊父看不顺眼,才迎来了熊辰楷短暂的一段没有白眼与偷袭的日子——天知道自从听说熊辰楷是樵夫的入室弟子之後,桑父有多麽热衷于向他挑战,还直言樵夫是当年他唯一一个没有捉到手的犯人!

    他每天偷袭熊辰楷是开心啦,但却遭到了桑母的严词批评,桑挽离与熊辰楷就是因爲得了桑母的懿旨才搬回公寓来的——桑母也随之搬了进来好方便随时照顾桑挽离,倒是苦了一日三餐只能交给家里保姆来做的桑父,因爲他g本就吃不惯别人做的东西!

    对这苦尽甘来的日子熊辰楷算是兴奋到了极点,当他满心以爲过了三个月的禁期就可以一亲

    芳泽的时候,熊母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和桑母一起挡在他面前,逼著他跟桑挽离分房睡。妈的??? ???开什麽玩笑,这是不道德的好不好!可迫于两位母亲的y威,可怜的某熊还是签下了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发誓如果自己在桑挽离怀孕期间做了什麽不轨的事,就罚他未来三年内不准和桑挽离结婚。

    妈的??? ???太很了??? ???果然最毒妇人心有没有,这话熊辰楷只敢腹诽,表面上还是言听计从地点头点头再点头。

    于是他整整过了半年的和尚生活,还有比这更不人道的事情吗?!爲了怕自己狂x大发,他甚至连自己女人都不敢,更别提去亲她抱她了,所以每天抱她在家里走来走去抱她睡觉起床给她洗澡穿衣??? ???天知道他过得是怎样不堪并且凄惨到了极点的日子!!好不容易熬到两位妈都走了,结果他还是一样的要憋著,因爲——已经六个月了??? ???

    熊辰楷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每天靠双手万能也是狠痛苦的好吗?

    “那、那运动一下也只有好处没坏处啊,你这样每天躺著会生病的!”熊辰楷继续努力苦口婆心地劝著桑挽离,可桑挽离压g儿没把他瞧在眼中,反而还嫌他送水果的速度太慢。“我说,公主我是说真的,要麽咱出去走走?外面现在正热闹著呢,咱们去公园散个步怎麽样?”

    桑挽离瞄他一眼:“不要。”

    “不行,必须去。”熊辰楷难得板起面孔,原本就凶悍异常的长相因而显得更加恐怖,“不然今天晚上你一个人洗澡。”

    大眼明显因爲错愕而眨了好几下,桑挽离看了熊辰楷好久,才扁起嘴巴嘟囔:“大熊,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所以才这样对我?”

    天

    地良心。“怎麽可能!你是我最爱的女人!”立刻否认。

    水汪汪的眼立刻漾满泪水:“那你爲什麽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哭笑不得:“公主,我是爲了你好??? ???”

    “哼。”桑挽离哼了一声,耍脾气的将小脸藏进臂弯,再也不动一下,连原本因爲水果送近嘴边而张开的小嘴也因此闭了起来。

    熊辰楷立马就慌了,天大地大孕妇最大,他哪里敢惹这个小祖宗啊,连忙凑上前去,好声好气的哄:“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公主,你要不喜欢咱就不去了嘛,那你天天躺著,我天天给你削苹果不行吗?我还给你做菜,你到哪里我都抱著,成不成?”

    桑挽离迟疑了一下:“??? ???你刚刚还说要我一个人洗澡。”

    “我胡说的!”熊辰楷立刻否认,就怕她又哭鼻子,兴许是因爲怀孕的缘故,桑挽离现在特别爱哭,看个动画片都能哭得稀里哗啦,爲此熊辰楷特地藏起了家里所有催泪乡土剧碟片,孕妇老是哭对身体狠不好,书上说的。“我怎麽会让你一个人洗澡呢?以前要你跟我一起洗你都不愿意,这下你主动要求跟我一起洗澡,我开心都来不及,怎麽会不答应呢?”

    要随时照顾好孕妇的情绪,并且尽量顺著她的心意走,这样才不会引发忧郁症。

    书上说的。

    桑挽离这才高兴的笑了:“那我现在想吃冰激凌可以吗?”

    “不可以!”熊辰楷下意识地否决,书上说孕妇最好不要吃太多冰品,尤其已经是冬天了,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今天早上就撒娇耍赖敲走一个草莓圣代了。

    下一秒熊辰楷就屈服了,他没辙地看著桑挽离那双大眼睛,无奈地举双手投降:“好好好,那就只能吃一个,明天就不准吃了行不行?”孕期中的女人狠少有胃口大开的时候,所以在她们想吃东西的时候,只要不危及身体,最好不要拒绝。

    ??? ???还是书上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