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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再上 第36部分阅读

      凤再上 作者:肉书屋

    几个昔日的御医,跟老宫人,可惜死的死,逃的逃。”

    “那只能靠这遗诏了。”凤涅点头叹道。

    懿太后喝道:“不错,你啰嗦够了没有?哀家没有时间跟你耗。”

    凤涅道:“臣妾已经有了决断了,臣妾觉得……”

    她款款地起了身子,眼睛看向懿太后,忽地一转身,大袖轻扬,将手中那份展开的遗诏向着身后的烛火之上覆了过去。

    火树上,高高低低地点着有十几根蜡烛,烛光摇曳,被锦帛一覆盖,有的蜡烛便熄灭,有的却死灰复燃地一闪又亮了起来,烛火碰到锦帛,有的地方便被烧焦。

    懿太后霍然起身,震惊之极:“你!”

    凤涅看一眼她,又看看那将要烧起来的蜡烛,将身往火树前一挡,一笑:“太后这神情,倒让我放心了,这遗诏果真是真的……”

    她的双眼有些发红,笑着又叹道:“真没有想到,这戏码里头,还有舍身成仁的一幕,恐怕哪个编剧也想不出来吧……朱见清,你这冤家真好命啊……”眼中泪光朦胧,笑着一摇头,两滴泪便跌了出来。

    耳畔,懿太后的声音幽幽传来:“你真愿意,为他而死?”

    凤涅吸了吸鼻子,出一口气,索性大声道:“你他~妈的!老娘都已经这么做了,你还问问问这不是废话吗?我现在为他而死他更要记挂我一辈子了,也省得操心他会不会变心倒痛快!”

    懿太后望着她,目瞪口呆,却又放声笑了起来,边笑边道:“好……好……”

    这功夫,外头有声音道:“圣上到!”一片甲胄碰撞之声,有声音齐刷刷道:“参见陛下!”

    凤涅很意外,看眼懿太后,一转头,望见那极快地进殿的熟悉身影。

    朱玄澹双眉紧皱,也不行礼只叫道:“小凤儿!”极快地到了她身边,将她一把抱住,上下看了一眼:“没事吗?”也不等她回答,就将她用力拥入怀中。

    凤涅模模糊糊被朱见清抱住,却听朱见清道:“太后想如何?为什么外头布置那么多侍卫!”

    凤涅极力探头出来,却听懿太后轻声道:“你终于来了,……听到皇后在这里会遭遇不测所以才赶着来的吗?也好……不枉费她愿意为你舍生忘死。”

    凤涅一惊,隐隐约约地察觉有些不对,又转头一看,见那蜡烛上的遗诏,已经快被燃烧殆尽,可懿太后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要去抢救的意思。

    朱玄澹声音冷冷道:“太后到底想如何?”

    凤涅挣扎出来,却见懿太后缓缓地落座:“哀家……只想见一见天子……如此,而已。”她咳了两声,道:“外头的侍卫,让他们散了吧。”

    凤涅忽然发现,懿太后的脸色,有些异乎寻常地白。

    她看看懿太后,又看看朱玄澹,一颗心忽然怦怦地跳

    第九十八章

    凤涅挣着从朱玄澹的怀里出来,他兀自牢牢捏着她的手腕不放。

    凤涅看他一眼,那边儿上懿太后抬头,望着他两人,脸上露出笑意来,道:“天子真的没有宠错了人啊……”说话间,身子略微晃了晃。

    凤涅看她脸色有些异样,急忙将手用力从朱玄澹手中抽出来,跑到她的身边,将她扶住:“太后?”

    懿太后看一眼朱玄澹,又看凤涅:“先前我还以为……你不过是虚情假意……都说‘夫妻本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你却……肯为他舍了性命。”

    她的脸上露出一种又欣慰又有些凄然的笑意,手将凤涅的手牢牢握住:“好孩子。”

    凤涅又惊又疑:“太后,您为何要这样……”

    懿太后低低道:“哀家想……有个真心疼他的人啊。”

    这声音极低,凤涅飞快看一眼朱玄澹,不知他能否听到,她心里极为忐忑,像预感到什么不祥:“太后……”

    懿太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坐直了身子,面上露出一丝微笑:“曾有人同我说,为天子者,当为天下……除了天下,其他的都不紧要,而要当一个圣明天子,就也要学会无情,尤其对后宫,要雨露均沾,不能专宠,……太宠一个人了,便有可能变得昏聩,以,哀家担心呢。”

    她笑着看凤涅:“哀家只怕,天子对你的宠爱,会坏了他的圣明,而你……也不值得他如此对待,可现在看来,哀家错了……方才你若肯从了哀家背叛了他,哀家就真的会命外面那些人将你……”

    朱玄澹在旁边听了,双眸一利。

    凤涅不知要怎么说好:“太后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朱玄澹听到此,便也上前一步:“太后……”欲言又止。

    懿太后道:“哀家没事。”握着凤涅的手,就看朱玄澹,“天子、你……过来。”

    朱玄澹只好又走近了一步,懿太后伸手,用力握住了他的手,朱玄澹一皱眉,觉得有些异样,却到底没有挣脱。

    懿太后细看眼前之人,他的眉目,他的口鼻,他的发鬓,他的肩,从头到脚,似乎头一次看到他,又似乎怕少看一眼就不见了。

    朱玄澹被她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凤涅望着懿太后的眼神,却只觉得心惊肉跳。

    平日里并未留心,如今两人坐在一块儿,她看看懿太后,又看看朱玄澹,忽然发现两人的容貌上似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懿太后女子,天生甚美,但朱玄澹极有男子气概,懿太后容貌上那种美化在他的身上,便不怎地突出,可细细看来,他的眼睛……那斜斜挑起的丹凤眼尾,那一点儿不为人知的意味……竟跟懿太后……

    凤涅口干舌燥,却偏偏什么也不能说。

    懿太后道:“天子……还记得你哥哥吗?”

    朱玄澹本正不悦,听她忽然提及了前太子,便有些黯然,沉声说道:“朕从来不曾忘记太子哥哥。”

    懿太后看着他暗沉下来的脸色,心里揪痛,却强笑道:“你昇哥哥在的时候,曾多次对哀家说,你这个弟弟,是个很了不得,很好的人。”

    朱玄澹一怔,就看懿太后。懿太后道:“当时哀家不太喜欢……天子,可昇儿是很喜欢天子的。”

    朱玄澹听着她的声音,蓦地便想到了朱明昇,年轻的太子曾经一度是他生命中的暖阳,太子的死,也是他心中难以迈过去的一道坎,一道永远无法平复的伤口,太子身亡的那几日,他也几乎性命垂危,后来虽然渐渐地恢复,但却仍旧难忘。

    他心里一时难过之极,垂着头无法言语。

    懿太后看着他的神情,笑容里有一丝苦涩:“昇儿身死,其实是哀家的错。”

    朱玄澹大为意外,蓦地抬头看向懿太后。

    懿太后牢牢地握着他的手,道:“昇儿常说,有你这个弟弟,他的福气,当时大臣们都说你好,昇儿也说,如果太子的位子让给你,他也没有怨言。”

    朱玄澹红了双眼:“昇哥……”

    懿太后道:“可是哀家不高兴,哀家不高兴,就做了些事,太子妃也跟哀家一样的想法,那时候,天子在太子府上做客,哀家同太子妃商议,要一了百了。”

    朱玄澹的身子阵阵发抖,死死地盯着懿太后,甚至想把手从她的手里抽回去,可身体却好像麻痹了一样,动也不能动。

    懿太后苦笑着,笑容里有无限自责跟无限地艰涩,却仍旧说道:“可你那太子哥哥,你的亲哥哥……他那么喜欢你,他知道了我们的计策,他被逼的没有法子,他也知道,倘若他在的一日,我们就不会放过你,所以他……喝了那一碗掺着毒药的汤。”

    朱玄澹猛地将手抽了回来,站起身倒退回去,死死地瞪着懿太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懿太后对上他的双眼:“这么多年来,哀家一直对自己说,你害死的昇儿,你逼他喝那碗汤的,可哀家自己知道,哀家自己把昇儿逼得无处可走了。哀家把罪责归在你身上,就是想让自己觉得好过,想让我自己觉得,一切不是我的错。”她凄然地笑了。

    朱玄澹浑身发抖:这么多年,他大概也知道当时的事情个极大的阴谋,大概也猜到了是谁主使的,可是他仍旧无法原谅自己,他仍旧不能戳破所有,他尽量地尽着孝道,因为这天经地义的,也因为朱明昇临死之前曾经叮嘱过他——

    “好好地替哥哥,孝顺母妃。”

    那是朱明昇最后的心愿,所以他也遵从着他敬爱的太子哥哥的心愿行事,可是……

    真相这么的残忍,尤其从她嘴里说出来……如果可以选择,朱玄澹宁可选择永远都不知道这真相,那么,他就可以自欺欺人地仍旧遵从他太子哥哥的心愿,孝顺着他的母妃。

    那天本来他要喝那碗汤的,太子哥哥却急急地赶来阻止了,当时他哪里知道那掺和着毒药的汤水,他很热情地让太子喝,太子怔了怔,可却没有拒绝。

    事后,他想到那一幕,就会忍不住流泪。——他哭着对父皇说着当时的经过,他一直以为太子是替了他去死的,他觉得以后的种种都是他欠太子哥哥的。

    他无法忘却,也不能不自责,就算以后他一步步地成长,后来有了凤涅,可他心里仍旧背着这个包袱,沉重地压着他。

    可现在,他忽然知道了,太子之所以死,太子心甘情愿地,其实随着他的成长,他心里也有所怀疑的,那时候太子惊慌失措阻止的神情,而后太子喝那碗汤的神情,很异样,可他不敢想。

    “为什么要这样!”再也忍不住,他向着懿太后大声喝问,赤红着双眼,前所未有地失态,“难道这个位子就这么重要吗!……太子哥哥……”他想到朱明昇,竟说不下去,这么多年了,提及那个在他记忆里一直年轻而如暖阳般的哥哥,他都会觉得心里头痛。

    “哀家错了,”懿太后落了泪,“一切都是哀家的错。”

    凤涅扶着她,自也察觉她的身体正在不可遏止地发抖,可懿太后自己好像正控制着,凤涅只好道:“见清,见清……你别急……你听太后说……”

    朱玄澹狠狠地望着懿太后,又看向凤涅,望着凤涅的神情,他几乎就像迈步离开这里,一分一秒也不想多呆,但他最终只皱着眉,一甩手转过身去。

    懿太后望着他的背影:“哀家……现在说这些,只想告诉……天子……”

    朱玄澹也不回身,只听着。

    懿太后道:“昇儿……委实很喜欢你,甚至不惜为了你而死,就好像皇后一样……他们都是……真心地为着你好,而天子,也做的很好,哀家知道,就算昇儿当了皇帝,也不一定能做的跟见清你一样好,昇儿若泉下有知,必定会很安慰……”

    朱玄澹身子挺直,一声不吭。

    凤涅扶着懿太后,心里复杂之极。懿太后道:“见清,别再责怪自己,也别再……为昇儿难过,这一切都命,你哥哥他……他是心甘情愿的。他的死,跟你没有关系,若有罪孽,都在哀家身上……你要,牢牢地记住这个。”

    朱玄澹背对着这边,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泪终究忍不住滑落下来。

    凤涅望着懿太后,她的脸色越发惨白,有一缕鲜血,从她嘴角慢慢地渗出。

    凤涅低呼一声,懿太后摇头:“哀家没事……”

    凤涅忍不住,失声唤道:“见清!”

    朱玄澹听了她的声音,才转过身来,望着懿太后的模样,也惊了惊,却仍站着不动,凤涅道:“见清,你过来!”

    朱玄澹被她一唤,才也迈步过来,凤涅一招手,朱玄澹坐了下来,懿太后感激地看了凤涅一眼,伸手握住朱玄澹的手。

    双手相握,仿佛骨血相关,朱玄澹只觉得心头一震,双眸神色复杂地看向懿太后。

    懿太后道:“你……很圣明英武、无可比拟的天子,我跟昇儿,都很高兴……就算昇儿不在了,我也不在了,还有人真心地在天子的身边……”

    她看了凤涅一眼,朱玄澹呆了呆,目光从懿太后身上转到凤涅身上。

    懿太后笑了笑,喃喃说道:“你跟昇儿,真的很像……”

    朱玄澹心里一阵阵地只绞痛。

    却听懿太后道:“我看着你,就仿佛看到了昇儿一般……就好像昇儿还活着一般……见清,你能不能跟昇儿一样,唤我一声……母妃?”

    朱玄澹双眉紧皱,凤涅探手,在他膝上一握:“见清!”

    朱玄澹看看她,又看懿太后,迟疑着,终于涩声道:“母……母妃……”

    懿太后闻了这一声,乍然而笑:“好……好……”她一仰头,泪簌簌地从眼角滚落。

    朱玄澹看着她这样儿,也不知为何,心里难受之极,便撒手道:“朕去叫太医。”

    凤涅心里黯然,她已经大概地猜到了几分,也知道叫太医也无济于事了,便只握着懿太后的手。

    懿太后的身子靠在她身上,泪眼朦胧地望着朱玄澹,喃喃道:“有这一声,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凤涅轻声道:“太后……何至于此……”

    懿太后的声音细若游丝,道:“我一身的罪孽,难以苟活,到头儿了……也只能如此了……”慢慢地转头,在凤涅耳畔道:“你是聪明……孩子,所见遗诏……同我……旧事之类,切记不要同他说起……”

    凤涅鼻子发酸,眼泪也撞了上来:“我……知道。”

    懿太后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见清……只剩下你了……要好好地……待他,勿要……相负!”

    血从她的嘴角涌出来,她的气息越发微弱,凤涅含泪:“我会的,太后你放心吧。”

    殿门口传来朱玄澹的声音:“快去传太医,快去!”

    懿太后靠在她肩头,听着那熟悉的令人牵挂的声音,双眸已经有些看不清了,却仍旧执着地望着朱玄澹的影子,以近似于无的声音道:“我的……孩子……”眼中带泪,嘴角却上挑着,带着一个欣慰的笑。

    懿太后乍然而逝,朱玄澹对此表现的格外冷静,政事上丝毫未乱,其他的自有监礼司操持,大张旗鼓地一番过后,懿太后葬于皇陵。

    从天子的态度上看,似乎一切不过如此,然而私底下的暗涌却只有凤涅知道。那夜朱玄澹留她在正阳殿内,拥着她低问:“太后临去前究竟做了什么?”他知道她知道内情的,可凤涅无法说。

    她不说,他似有些恼怒:“你也想瞒着朕吗?”一时赌气本不想理她。凤涅拉着他的手臂,他不由地转身,凤涅轻声道:“见清,你只要记得太后的话就好了,好吗?”

    他默默地看了会儿她,终于被那双眼睛征服:“太后说你真心爱我的,也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知道。”她从背后抱住他,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亲了口。

    朱玄澹转身,牢牢抱住凤涅,他的亲吻颇为强势,将人按倒了行事的动作也有几分粗鲁,凤涅望着他兀自阴沉的脸色,尽量放松了身子迎合他,偶尔受不住了,便发小声地痛呼。

    他却一改平日的温存,压着她的细腰,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吃痛。

    当他终于伏在她的肩头之时,才后悔似地将她浑身上下亲了个遍,低低喃喃地叫:“小凤儿……小凤儿……”紧紧地抱着她,那种姿势,就好像除了她,整个世界没再剩下别的什么。

    等凤涅沐浴的时候,望着身上他留下的痕迹,不由地想:男人这东西,不管多强大也好,偶尔也会像孩子一样。真不想理会这种任性的动物,又想狠狠地揍上一顿出气,可……

    想到当时在长宁宫内,她以为必死,面对那未知的死亡,惊心之余,脑中仅存的念头竟是:可惜不能见他最后一面。

    如今这一步,颇有几分劫后余生的意思,凤涅看了看被捏的发青的腰,自我叹息:“这就是爱的力量啊。——圣母皇后娘娘,功德无量。”

    宫内还散发着淡淡余哀,凤涅心里亦有些有些闷闷,因为从懿太后去世前得到的信息太过复杂而令人震惊了,可那些秘密却谁也不能说的,尤其对朱玄澹。

    朱镇基偷偷私下里问她:“太后好端端地,身子强健的很,怎么忽然就……这里头不有什么内幕啊?”好歹也经常出演宫斗剧的主儿,什么光怪陆离的剧情都知道些,也猜到有几分不大对头,可究竟详情如何,又无从想起。

    凤涅便只道:“这不经常有的事儿么?总之……人生一世,该把握的时候好好把握,免得那啥来的时候后悔。”

    “你这话却说的对,”朱镇基当即挑眉,“只可惜你只嘴上说说而已,像我……”

    他的尾巴一动,凤涅就知道他想什么念头,当下道:“住口,别再说你那些光辉事迹,你那不叫好好把握,你那叫胡乱挥霍,所以现在才落得这个境地,活该,报应。”

    因懿太后之事,她心里有些震惊,又没有人能倾诉,自也稍微窝火,正好儿对朱镇基开炮。

    朱镇基一听,道:“怎么你老揪住我这点儿不放呢……这叫做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方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有你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文化起来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是吧,连你也这么觉得?”朱镇基完全没有感觉到凤涅在讽刺,得意洋洋道,“不瞒你说,最近我刻骨钻研学习了一些书,自我感觉知识充实的很,简直可以去考状元。”

    凤涅道:“这状元大概你们那圈子里选出来的吧。”

    朱镇基以林见放的身份在现代的时候,影视圈里笼络交际了一群跟她差不多性子的女星,统统都是“不学无术”的,也统统都所谓“活在时尚顶端的人”,书虽然不晓得读几本,可说起什么爱马仕出什么最新款的包,香奈儿出了什么春夏秋冬季服装,维多利亚的秘密……那可一等一的状元。

    朱镇基咳嗽连连,正要再往自己脸上贴几块金,却见朱安靖红着眼进来,懿太后他的亲奶奶,小人儿自然不大好过,当下两人就停了口。

    凤涅抱住朱安靖,轻声安慰。朱镇基在旁边看着,张口道:“好像皇兄也有些反常……不知他怎样了?”

    凤涅听了,心里也一梗。

    朱镇基扫着她,虽然担心自己的同盟失去了凤涅这个同伴,却仍忍不住嘴贱地说道:“凤……那啥,我想说,虽然我不知道详情怎么样,不过我觉得皇兄最近的确有些……不大对头,如果你真的、那啥他,这时侯……就多去探望探望吧。”

    他说这话也很艰难,有点儿自我牺牲瓦解同盟的意思。

    凤涅扫他一眼,没搭腔。

    倒朱安靖道:“皇婶,皇叔也因为太后难过吗?”

    凤涅摸着小家伙的脸,轻声道:“嗯……皇叔跟阿靖一样难过,只不过,阿靖也不要再哭了,只要你心里记着太后,她就一直都在你心里头活着。”

    朱安靖似懂非懂,乖乖地点了点头。

    这边儿上懿太后的事情才告一段落,那边上,惠太后又叫了趟凤涅过去她宫里,说起了前些日子苑婕妤的事儿。

    第九十九章

    凤涅在长春宫见到惠太后的时候,几乎以为见到的是另一个人。

    昔日的惠太后,服色一概都暗淡素色,甚至就连庆祝寿辰之时都只一身素锦,而关于发饰,则几乎不用,通常只一支白玉钗子而已。

    凤涅感觉,惠太后整个人就好像一枚蚕蛹,把自己裹在灰扑扑的壳子之中。

    然而今日凤涅所见的惠太后,显然已经不再一只蚕蛹,就好像从一只束缚着她的壳子里挣扎出来一样,从灰色的蚕蛹变成了一只蝴蝶。

    她身上穿着的一件湖蓝色的缎子衣,云髻上贴着点翠的孔雀翎发饰,顺着中间发髻向周遭舒展着羽翎,显得格外雍容华贵,虽然比不上懿太后那种天生炫目会令人震慑的美,却好像脱胎换骨似的,神智连向来素净雪白的脸颊上也隐隐地有淡色晕红。

    懿太后的死,好像也把昔日木讷的惠太后带走了,一个旧的终结,一个新的开始。

    凤涅行礼落座,依旧不动声色地,大家彼此心知肚明,懿太后刚刚身死,惠太后却做如此打扮,这意思虽不能宣之于口,却微妙的人尽皆知。

    凤涅规矩坐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太惊悚,果真这宫内的女人没一个善茬,在摸清楚惠太后有何意图之前,还尽量地少说少做,让一切显得一如从前。

    惠太后见凤涅坐了,便道:“皇后这两日也辛劳了,怎么看起来脸色有些不甚好?”

    凤涅道:“大概近来秋凉,故而身子有些许不适。”

    惠太后道:“嗯……这样儿倒容易,让太医多给你瞧瞧,吃些补药便会很快养好了,我还以为你是因为那宫里的去了,有些太过劳心……如今只要没有心病,一切好说。”

    凤涅道:“太后说的是。”

    惠太后微微颔首,又道:“对了……听闻长宁宫里的去了之时,你也在场?”

    凤涅道:“回太后,正是。”

    惠太后叹道:“那么,她有没有跟皇后你说什么?”

    凤涅早就预备到她会问这个,便道:“倒没说什么……太后去的甚是突然,也没来得及说什么……”

    惠太后点点头,道:“这也罢了……”眼皮垂着想了会儿,忽地一笑,“那个人先前很得先帝的宠,这会儿去了,终于能相会九泉,怕也遂了她的愿了,对她来说,或许是好事一件……”

    凤涅便沉默。惠太后说罢这个,又道:“是了,便不说这个了,我叫你来,是为了苑婕妤的事。你可也知道吧,早在前几日上,苑婕妤的孩子没了,她叫嚣着是你所为,对此你可有话说?”

    “臣妾问心无愧,”凤涅道,“还请太后做主。

    惠太后望着她不惊不恼的脸色,叹道:“好一个问心无愧,哀家今日叫你来,就想跟你说,你不必担忧此事了。”

    “哦?不知究竟如何了?”

    “这件事说来……没得辱没皇家颜面,”惠太后欲言又止,“对天子也不好,天子的意思,不想声张。因此就让哀家替你处置了,哀家也必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凤涅对此事并不关心,她原本就对朱玄澹很相信,如今见识了惠太后的态度,则更也确信了自己的想法,便回道:“这更太好了,臣妾也放心,只不过倒要劳烦到太后。”

    惠太后道:“哀家替你将这些鬼怪妖魔都扫除了,你也可以安心好生将养身子……若早日能得喜讯,哀家也就可以对先帝有个交代,也就可以……”她说到这里,淡淡一笑,欲言又止,只道,“且先这样儿吧,没有其他的事了。”

    凤涅见状,便起身告辞,惠太后也没怎么挽留。凤涅出来长春宫,心里头想着惠太后的举止打扮,心里头还有几分不大安稳。

    凤驾出了长春宫不久,身后忽地有人急急赶来,竟个长春宫的宫女,说惠太后有物件要赐给皇后,让叫个可靠得力的人回去取。

    凤涅听了,自然便指派了子规,跟着那宫女去了。

    余下的众人,便依旧往前而去,行了会儿,凤涅听康嬷嬷道:“娘娘,那不是……”

    凤涅一抬头,不由怔了怔,却见前方路边儿上,站着个小宫女,打扮的干净伶俐,细看脸孔竟认得的,正是那个跟随了惠太后的宫女玉叶。

    见凤驾来到,玉叶便行礼道:“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凤涅瞥向她,先前没怎么留心,这会儿有意看,见她虽然低着头垂手站着,但身上毫无宫女的畏缩,也丝毫没有先前所见时候的张皇,反显得格外镇定,不知是否因为跟了太后的缘故,通身也隐隐地透出几分不凡来。

    凤涅曾叫子规去打探玉叶在宫内的行迹,只不过回来的消息上,倒并没有什么可疑。

    凤涅道:“你不是跟在太后身边吗,在这里做什么呢?”

    玉叶道:“回娘娘,奴婢有一句重要的话,想同娘娘说。”

    康嬷嬷很不悦:“大胆!你这是什么话?”

    凤涅也斜睨着玉叶,玉叶咳嗽了声,放低声音道:“回娘娘,奴婢只是替……王爷传话的……”

    凤涅一听朱镇基,便令凤辇落地,缓缓地步了出来,道:“你说的秦王?他怎么会有什么话跟你说?”

    玉叶道:“娘娘,奴婢也不知道……”这功夫脸上才露出几分惶惑,“王爷方才有些慌张地去了御花园北角儿,临去前,拉着奴婢说让奴婢给娘娘捎个信,让娘娘尽快去一趟。”

    “是吗?”凤涅皱眉,半信半疑地望着玉叶。

    玉叶道:“奴婢当也觉得很古怪……就有些不愿意,可王爷说,说……事情紧急,务必要告知娘娘,若是娘娘不信,就说,就说……”

    “说什么?”

    玉叶双眉微蹙,一脸疑惑,迟疑着说:“就说……见、见放。”

    她的声音极低,凤涅怀疑自己听错了,便惊问:“什么?”

    玉叶才又有几分害怕:“娘娘恕罪,奴婢或许没听清,可……好像王爷就这么说的,他说‘见放’……”

    御花园北角门甚偏僻,凤涅不知道朱镇基究竟发生了何事,也不敢让更多人跟着,叫康嬷嬷等众人等在花园中段,自己便往那边找去。

    凤涅在御花园中走了一会儿,路过些假山阁楼,她东张西望,并不见朱镇基的影子,又走了数步,忽然听到有人叫道:“娘娘!”

    凤涅听那声音很熟悉,偏一时想不起来谁,可却透着一股焦急之意。

    凤涅便循声回头,谁知正回头间,眼前一股淡黄|色烟雾闪过,她猝不及防,便嗅了数下。

    脑中竟飞快地晕眩起来,但与此同时,眼睛看清楚身后所来之人,一身宫装,俨然正谢霓。

    谢霓一脸焦灼,正极快地冲这边而来,但往前之间,却有一道影子将她拦住,谢霓清斥一声:“来人……”还没叫完,便被人截住。

    凤涅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花,依稀可见谢霓似正在跟人动武,她想再看,却越来越看不清,身子摇摇欲坠。

    凤涅心中猜到许中了什么圈套,但……谁给她设套的?玉叶?倘若玉叶,她又有何企图,还有,她怎么竟知道……朱镇基跟“见放”之间的联系?

    昏昏沉沉中,不知过了多久,凤涅闷哼了声,缓缓醒来,却赫然怔住。

    身子摇摇晃晃,显然并非在床榻上,凤涅皱着眉睁开眼睛四看,却见身子竟在个狭窄的空间里,她细细一看,竟是一辆马车!

    凤涅心中一惊,定了定神,将眼睛闭上又睁开,再看了一圈儿,却发现在马车内还有一人,就躺在她的身边,似是睡着了般。

    凤涅心头乱跳,急忙将人抱住:“阿靖!”

    原来那睡在身边儿的居然是朱安靖,凤涅心中惊疑不定,不上不下,见朱安靖不应,便伸手在他鼻端一探,察觉他呼吸平稳绵长,显然只是睡着而已,才又安心。

    凤涅抱着朱安靖,便想看看这究竟怎么回事,谁知刚一动,便见马车前头进来一人,道:“娘娘醒了?”俏丽的脸,居然正是宫女玉叶。

    凤涅道:“怎么是你?”

    宫女玉叶低眉顺眼地:“回娘娘,暂时要委屈娘娘些了,若有什么吩咐,便只吩咐奴婢去做。”

    凤涅望着她,皱眉道:“这是哪?”

    玉叶波澜不惊地回答道:“回娘娘,已经出了宫了。”

    凤涅一惊:“为何而出宫?”

    玉叶闻言抬头,微微一笑,抬头看向凤涅:“因为娘娘跟秦王有私,故而不顾一切,偷出宫闱,要同王爷双宿双飞呢。”

    凤涅身子一震,眼睛眯起:“你说什么?”

    玉叶声音不改,笑意也不变:“奴婢是说,娘娘同秦王携手私奔了。”

    沉默片刻,“朱镇基呢?你叫他来见我。”凤涅盯着玉叶,寒声道。

    玉叶道:“王爷么……王爷快到了,这功夫怕在后头追着呢。”

    “在后头追着,你的意思,”凤涅嘴角微微一挑,若有所思地望着玉叶,“本宫并不跟秦王私奔,而你……们……”

    “娘娘果真聪慧,”玉叶道,笑着低低说道,“奴婢不过说了半句,娘娘就知道内情如何了,三王爷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虽然舍不得娘娘,却也不敢就行私奔之举……非要逼他一把才成。”

    马车狭窄的空间,气氛越有些压抑紧张。

    凤涅拥着朱安靖,缓缓说道:“他若想同本宫私奔,绝不会带上靖王的。你们用计挟持了本宫,又故意传信给秦王,他自然命也不顾地来追了。”

    玉叶静静回答:“王爷对娘娘甚是关怀,自当如此。”

    凤涅冷笑一笑:“本宫也只胡乱猜测,谁知竟歪打正着,既然如此,那么,跟你密谋的人,又是谁?还有一件事本宫也不明白,你在宫内跟本宫说什么‘见放’,又谁告诉你的?你做下如此逆天之举,可知道后果吗?”

    玉叶微笑道:“富贵险中求,不冒点险,怎么能求来天大的富贵呢?”

    “你倒挺有追求的。”

    “哈哈,”玉叶伸手将口一掩,“谁叫奴婢出身卑微,比不上娘娘你天生好命,——天生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呢,倘若奴婢天生也皇后,自就不需要这些辛劳了。”

    第一百章

    凤涅望着玉叶,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依旧安静地,甚至带着几分驯顺,凤涅笑道:“本宫还真看走眼了,只知道宫内卧虎藏龙,竟没想到……会有你这一号的人物。”

    玉叶柔声道:“这个也不怪娘娘您,奴婢也委实做的很不容易……单说从浣衣局到尚衣局,这一步奴婢就走的很艰辛,更不用说后来的刺血绣经书了……娘娘坐拥六宫,独享皇帝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轻易便掌握一切,又怎会知道奴婢的种种辛苦呢,若再给娘娘瞧破了奴婢的企图,那这老天,岂不就太不公平了吗?”

    她竟一切大逆不道说得合情合理似的。

    凤涅挑眉道:“公不公平,就看你怎么理解了,鸟儿吃虫,虫吃叶子,你能说这对那被吃的叶子来说不公平吗?天生万物,也造化万种人,有上位者,有在下者,本就有分别。”

    玉叶闻言,便笑:“那依照娘娘的意思,娘娘就天生的上位者,而奴婢就天生的在下者?那就得认命吗?”

    凤涅道:“有一句话叫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高祖刘邦,也从卑下的市井无赖出身,倘若顺天承命而为,或许自有翻身的一日。”

    “娘娘把奴婢说糊涂了,那么奴婢所做,岂不同样?”

    “怎么会一样?”凤涅道,“刘邦顺应民意,怎么也算替天行道,而你,则逆天而行。”

    玉叶双眸眯起,目光中隐含了几分锋利之色:“逆天而行?算什么,自古以来无非个‘成王败寇’而已,等有种一日我遂了心愿,自然不乏奉承者,又有哪个敢说什么逆天!”

    “口气不小呢,”凤涅轻笑,看了怀中阿靖一眼:“同秦王私奔又带了靖王,嗯,这可皇族里除了天子外仅存的两个继承人了……可见私奔背后,还有内情,说来你前些日子处心积虑接近阿靖,难道就为了以后……”

    玉叶亦笑道:“真真都瞒不过娘娘,不过幸好在被娘娘窥破之前成了事,不然奴婢怕就是第二个苑婕妤或者范梅仙了。”

    凤涅凝视她:“你一个小小宫女,能出了宫来,还想反覆天下,到底你的背后是何人?”

    玉叶却仍不答,只说道:“娘娘别急,再行一段路,娘娘便可看到我背后之人。”

    她说到此之后,笑盈盈地往后一退,不再做声。

    凤涅搂着朱安靖,默默地想了会儿,说道:“既然如此,可说点别的,……魏才人,怎么死的?”

    玉叶道:“娘娘终于疑心到这上头来了?”

    凤涅淡淡说道:“原先没料到你如此的狠角色,如今见识了你的真面目,有些事自然忍不住多想一想,当初魏才人入浣衣局,纵然环境恶劣,怎么也不至于转瞬间急病而亡,当初你为了她拼命求我,大概,就想以魏才人的死,利用这个在我面前演这处戏吧?何况,如果魏才人不死,你就得一直扮演忠心,又怎能离开浣衣局另寻出路呢?”

    “娘娘聪慧,”玉叶点点头,竟不否认:“她本有几分心计的,本想利用她在前头当开路之人,然后我再顺势而上……没想到她那么不顶用,眼看她难以东山再起,倘若我这时侯同她分道扬镳,旁人自会看不起我,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头怕少不了……娘娘你更得盯上我了,以后我再难出头得好儿,因此,我便只好让那个废人当我的垫脚石,果然娘娘你很喜欢奴婢的忠心。”

    凤涅听她娓娓道来,心里发寒,又问:“先前我问你,为何说秦王给本宫传的信‘见放’,你为何不答?”

    玉叶看她一会儿:“娘娘如此聪慧,不妨就再猜上一猜?”

    凤涅道:“说起这个,本宫倒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就在太后的寿诞上,范梅仙跳的那‘芭蕾’……”

    她说到“芭蕾”的时候,双眸紧紧地盯着玉叶,却见她神色纹丝不改。

    凤涅心弦绷得越紧,道:“后来我问你,那册子你从哪里弄来的,你只说在太后宫里捡的……后来我查了清楚,那册子是秦王的……”

    玉叶听她徐徐道来,只面带淡笑。凤涅道:“当时问你的时候你虽然答得毫无破绽,再加上范梅仙狠打了你,后来秦王承认了他所为……故而本宫倒也没有再疑心你,只以为你是被秦王利用了的,可现在回想,其实当时本宫心里就有个怀疑,你是跟过魏才人、因为她那份小小张扬而吃过苦的人,而你的为人也不似是个爱惹事的,以你的谨慎小心,捡到那不知来历的册子就该妥善处置,怎么会贸然把那册子给梅仙?”

    玉叶笑道:“娘娘想说什么?”

    凤涅道:“秦王那册子是故意丢的,因为他想试探一人,——而我跟他都以为,你是被他利用传册子给梅仙那人,可……恐怕我们都想错了,你故意被我们利用的。是不?”

    玉叶笑的狡黠:“这是为什么呢?这个对奴婢没有任何好处啊。”

    “自然是有好处的,”凤涅看她神情,心中已经有八九分笃定,只不免越发紧张,便叹口气,道,“秦王故意丢册子因为想试探本宫,而你故意把册子传给范梅仙也是为了试探……只不过你试探的是我跟秦王,想来,我跟秦王之间就好像蝉跟螳螂,可却没有想到,你是后面的那只黄雀。”

    “不敢当……”玉叶慢条斯理,却笑得志在必得,“在两位影后跟前做戏,自然要演得十足十逼真,不过能瞒得过大名鼎鼎的简凤涅的挑剔双眼,我是不是该对自己表示满意?”

    凤涅一步一步故意慢慢地说到这里,就等着她心里所猜测的那个答案呼之欲出,没想到玉叶居然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在她心中想一回事,忽然之间被证实了,感觉却更为不同。

    极为震撼。

    “你到底是谁?”凤涅浑身微微地发冷,直直地望着玉叶。

    “我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宫斗剧里头的炮灰而已,说起来娘娘怕是连我的名字也不记得。”玉叶笑得眼睛弯弯地。

    凤涅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上爬上来,她心中似闪过一道光,咬了咬牙,道:“我知道了,是你!”

    玉叶道:“哦?”

    凤涅压低了声音,声却仍旧忍不住微微颤抖:“那个把我从船上推下来的人,就是你!”

    她从船上落下之时,曾察觉有人在自己背上用力推了一把,起初还疑心林见放,可后来跟朱镇基会面,渐渐地确信了不是他。

    那么便是另有其人。

    只,不管凤涅还林见放,都大意地忘了,同她们一起穿越的,可能还有第三人,就是那个她们谁也不曾见过真面目的凶手!

    处心积虑谋害自己的人忽然就在眼前,凤涅只觉得仿佛靠近一条毒蛇,令人不寒而栗。

    难得玉叶仍笑:“娘娘总算还记得有这档子事。”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这么做?”良久,凤涅按捺起伏不定的思绪,问道。

    “我跟娘娘之间的过节,现在想来,也没什么意思,就先不提了,至于我是谁,说了娘娘你也不记得,……呵呵,若早知道推你的那一把,会产生这么奇怪的效应,真要事先做些准备才好……”玉叶有些不胜遗憾似的,又道,“不过,可真让我觉得难受,你们一个是皇后,另一个……嗤,顶不济是个王爷,偏偏我竟这么倒霉,只是个低下的宫女?”

    “你连自己是谁、为何恨我到动手谋杀的原因都不肯说,可见上不了什么台面的角色,或许天注定你只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