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再上 第12部分阅读
凤再上 作者:肉书屋
有些毁损了,因此范府命人修缮,也是理所当然的。”
朱玄澹轩眉一扬。
姬遥即刻道:“既然是修缮屋宇,无可厚非,只是为何竟还扩充?以至于占用了他人的地方?娘娘住的旧居,总不会也扩到了别人家里去吧?”
颜贞静道:“这其中自是有个缘故,范府后院的墙壁本就破损多处,那些下人自然便一并推倒了重修,其实也不算是占用他人地方,只是那倒塌的墙壁便不免地碰到了对方的墙壁云云……刁民讹诈,范家为了息事宁人,只好宣称是出银子置地了,倒不想让姬大人给揪了小辫子。”
姬遥哼了声,同颜贞静彼此相看一眼,各自转过头去,等朱玄澹示下。
朱玄澹看看两人,又垂眸望了望面前桌面儿,终于道:“丞相家修缮屋宇,也是合情合理,恐怕真的有人小题大做,也未可知……只不过,丞相身为朝廷命官,凡事更要处处谨慎,也免得落人闲话,皇后的旧居……修还是要修的,只是就不必扩充出去,省得更添话柄……颜爱卿,你便去跟丞相说一声吧。”
颜贞静垂头行礼道:“微臣遵命。”
姬遥眼皮一耷拉,也没做声。
朱玄澹继续说道:“至于那死了之人,就依照司爱卿所说,让仵作验尸,若是被石头砸死的,便制他们诬告之罪,但若是被殴打致死的,让顺天府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毕竟,杀人者死,刑律所在,不可有违。”
他这一说,姬遥的嘴角顿时挑起了一个弧度。
颜贞静低着头,眉头却轻轻一皱。
司逸澜面上却毫不避讳地露出笑容,躬身行礼,大声道:“微臣遵命!微臣必会嘱咐他们查个水落石出,绝不会让任何一人蒙受不白之冤。”
朱玄澹微微笑道:“很好,颜爱卿以为呢?”
颜贞静道:“陛下既然决断,微臣自然是毫无异议的。”他表了态,郑崇自也毫无异议。
崔竞便大拍马屁道:“陛下处事公正严明,正是臣等表率,臣是一万个拥护陛下之决断。”
姬遥同司逸澜两个对视一眼,都面露不屑之色,独独刘岳在旁边仍旧默不作声。
自从高祖开国,如今已近一百二十年,玉玺传到朱玄澹手中,已经经历了三位帝王。
自开国伊始,追随高祖建功立业的,有五位忠心不二战功赫赫的功臣,后来皆封疆裂土,到了朱玄澹的父皇开始,渐渐地将划分给诸侯的土地一一回收,只留下世袭封号。
这五位功臣,便是“范,刘,姬,谢,司”五姓,而当时天下,另有四大族,便是“崔,姜,柴,郑”,合起来,百姓们便称为“天下九姓”。
这九姓里,威远侯谢铁翎一家世袭坐镇甘州卫,镇国将军姜飞虎人在建宁府,平宁王柴家,世居南直隶。
除了这三族,其他六姓,根基都在京师,六族之长,基本都是身居高位袭了爵的高阶官员,比如丞相范汝慎,比如同范汝慎素来不对付的户部尚书姬遥。
五氏四族,并称天下九姓,而九姓的势力,百年里盘根错节,自是遍布天下。
其中九姓之中,以范家声名最盛,这不仅仅是因为范家势力极大,最主要的原因,是因范家出了个正宫皇后娘娘。
然而平民百姓们自是不甚清楚其中内幕,譬如,这位对外宣称是“范府二小姐”的宁曦皇后,其实原本并非是范家亲生的女儿。
范汝慎的正夫人育有一子两女,长女所嫁的,便是在内阁之中同姬遥对抗的吏部尚书颜贞静。
当年颜贞静不过是一介寒门书生,两袖空空来京赶考,一举成名天下知,以状元之身拜入了范汝慎的门下为门生。
范汝慎甚是赏识他,一路提拔,颜贞静也甚是争气,虽则年青,但行事干练果决,深得范汝慎青眼。
在范家长女下嫁之时,颜贞静不过是区区户部侍郎。
姬遥同司逸澜都是九姓之中的大族出身,尤其是司逸澜,同颜贞静年纪差不多,贵介世家公子,尤其看不起范汝慎门下走狗,每每遇见颜贞静便会吐上两口唾沫。
谁能想到这人竟然能青云直上,最终在内阁里头同他们对抗呢?
范家长女嫁了颜贞静,范家本来的“正牌二小姐”,便是懿太后身边儿跟随着的范梅仙,本来范家里头几乎都没有范悯的排位,只不过在她成了皇后之后,一切自然不同。
此日,凤涅正在宫内逗弄那小猫崽,这几日喂养得当,猫崽已经不复是先前皮包骨的形象,原本枯干的毛色也亮了起来,两只眼睛也带了光,叫声也尤其响了些。
那猫崽抱着凤涅的手指,像是吸奶一般细细地咬着,康嬷嬷便在旁凑趣。
凤涅正笑间,外头有宫女来报,道:“启禀娘娘,丞相范府的夫人来了,求见娘娘。”
凤涅一听一个“范”字,便挑了挑眉,吩咐子规将猫崽带下去,才道:“传吧。”
宫女退下之后,凤涅道:“这功夫来做什么呢?”
康嬷嬷道:“像娘娘说的,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当初在范家里头,起初还不是不管不问,后来忽然间圣旨到了,才变了模样……先前被打入冷宫,他们背地里活跃着呢,不知使了多少手段想要梅仙……”手指头往上一指,康嬷嬷没有继续说下去。
凤涅点了点头,却见殿门口出现一道人影,垂着头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
那妇人一身端庄整齐的诰命服饰,按规矩行了礼,起身之后,凤涅让坐了,她才慈眉顺眼地抬起头来看向凤涅,道:“娘娘向来安好?”
凤涅道:“身子依旧是有些弱的,索性还过得去。不知夫人为何竟有空进宫来了?”
妇人微微欠身道:“臣妾来的仓促,请娘娘见谅了。”
凤涅柔声道:“自家人,何必说这些客套的话?夫人向来可好,家中一切可也安好么?”
妇人听她声音依旧,稍微松了口气:“一切皆好,有劳娘娘记挂了。其实,自从听闻娘娘喜回凤仪宫,臣妾便欲进宫相贺,只是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生怕进宫不祥,便一直耽搁到了如今,还请娘娘见谅。”
凤涅道:“都说了是自家人,何必计较这些?”
妇人微微一笑,意态仍旧是恭敬的,又道:“娘娘自离了家后,都未曾回去过……前段日子雨水颇多,竟把娘娘的旧居给冲毁了些,近日来家中正在加紧修缮,娘娘人不在家里,总要留个旧居可供念想……也盼着有朝一日娘娘能够回府省亲,一来可以天伦相聚,二来也让范府门楣生光。”
凤涅闻言便微微动容,道:“原来是这样……倒要让家里破费了,只不过这省亲什么的,我在这里,也实在是有点做不了主,还要徐徐图之,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天伦相聚……”
妇人见她眼圈儿微红,心里一喜,道:“正是正是!娘娘只要稳坐正宫,以后总有机会……只要得了陛下的宠爱,何愁不可为呢……唉……”说着,面上多了一丝忧色。
凤涅道:“夫人何故叹气?”
妇人见她问,自是正中下怀,便道:“娘娘在宫内,自是有所不知,近来因为修缮房屋一事,闹出了一点儿事,因为范家树大招风,自然有人看不过眼去,先是讹诈咱们占别人的地产,又污蔑家仆打死了人……前天内阁里头,刑部尚书又参了丞相一本,陛下如今正命顺天府查呢。”
凤涅惊道:“竟有此事?那现在不知如何了?”
妇人道:“丞相做事从来都磊落光明,不肯藏私的,又怎会作出占人田产坏人性命之事,真金不怕火炼,只不过……最怕的就是那起子小人从中弄鬼……”
凤涅思忖道:“夫人的意思是……有人要害丞相么?”
妇人叹道:“娘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您不知道,朝堂上多少双眼睛恨着咱们范家呢……掘地三尺也要找点儿纰漏出来……”
凤涅听了,便毅然道:“身为范家的女儿,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不知我能否为丞相做点什么?”
妇人闻言,一时喜形于色:“娘娘有此心,臣妾感激万千……若是娘娘肯在陛下耳边说上几句……让陛下不至于听信那帮小人谗言,就再好不过了,范家阖府上下对娘娘也是感恩的。”
凤涅道:“快别说这些生分的话,世人都知道本宫是范家二小姐,难道帮自己娘家,还需要感恩不成?只不过本宫才出冷宫不久,只怕是言语轻微陛下也不肯听……但无论如何,也是会试上一试的,夫人放心。”
妇人急忙起身行礼:“不管如何,臣妾代丞相多谢娘娘了!”
凤涅急忙让康嬷嬷亲去搀扶起来,又柔声说了几句好听的话,才命人相送了范夫人离去。
范夫人离开凤仪宫,相陪着的相府嬷嬷道:“夫人,可要去长宁宫看姑娘么?”
范夫人回头看了一眼凤仪,脸色凝重,沉吟片刻后,缓缓道:“不,不去了,直接回府吧。”
嬷嬷有些惊愕,却不敢多说什么,一行人便直接出了宫去。
子规在门口看了会儿,便返回了凤仪宫内,跪地道:“回娘娘,范夫人并没有去长宁宫,只是出宫去了。”
凤涅一点头,康嬷嬷便道:“娘娘,您果真要跟陛下说起此事么?”
凤涅不答,只是道:“丞相的势力极大的,是吧嬷嬷?”
康嬷嬷道:“这是自然的了,吏部尚书是大姑爷,您又是皇后,什么门生子弟,更是不计其数……”
凤涅微微一笑道:“是啊,别说是打死了一个人,就算是打死十个,该也有法子悄悄地压下去的,何况身为丞相,什么大风大浪地没见识过,……做什么巴巴地叫夫人进来求情呢?他们也未免太瞧不起自己,更也太瞧得起本宫了。”
康嬷嬷有些明白,又有些迷糊,然而凤涅所说,对她来说就算不懂,也是极有道理的,于是便只顺着点头道:“是啊娘娘。”
凤涅看着她呆呆之态,一笑便不再做声。
是夜,凤涅正睡得迷迷糊糊,忽地嗅到一阵极淡的香气,不似檀香之类,倒似是某种花香。
凤涅模糊之中翻了个身,忽地却觉得身子无比之沉重。
眼睛半睁之间,借着外头的灯火摇曳,似看到有个黑色的影子闪过,有几分熟悉。
凤涅心头一动,张口想要叫,却赫然失声,眼角余光,依稀望见他唇角微微一挑,而后她的眼前一片漆黑,竟似是被什么将眼睛蒙上了!
第三十五章
凤涅迷迷糊糊里,只觉得身子一轻,似是有人将她抱了起来,有一只手揽在她的头上,小心翼翼地令她靠在胸前。
凤涅双目不能见物,也无法发声,竭力想动一动,却只有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头微微地勾了勾,那细嫩纤纤的手指轻轻颤动,好像一片洁白的细长花瓣,悄然寂静地绽了一绽。
黑衣人垂眸,面罩下的目光从凤涅身上掠过,以及她垂在身侧的手。
夏夜薄薄的里衣底下,少女正当最好的身段纤柔婀娜,抱在手上,却是如此地轻,黑衣人用力将凤涅的身子抱了抱,好似怕略微松手她便会不见了似的。
凤涅昏昏沉沉,心中却似有个声音不停地反复在说,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如此内心挣扎拼命对抗之下,虽然身体已经全不能动,但脑中还留着一丝理智。
恍惚中,凤涅仍能感觉好似被谁抱着,——那人在行走,步子很稳,只有一丝颠簸,而且被抱得很是细致,她的头始终靠在那人胸前,极为安稳,在旁人看来,就好似是恬静地睡着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身体的轻微颠簸停了下来,良久,在她觉得自己已经失去意识之余,耳畔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
眼前忽地闪过一道微弱光芒,凤涅拼尽全力要睁开眼睛,却只能令睫毛抖了一抖。
微弱的光芒自长长地睫毛缝隙里头透了进来,眼睛里看到的,只有一个极为模糊的影子,似曾相识,令人印象深刻。
凤涅想笑,却又笑不出,至此,所有的力气同意识尽数流失,眼皮微弱一动,便合上了。
而就在凤涅陷入沉睡之时,有个声音,似叹似笑地,道:“早说过她不是那么好……”
声音极轻,后半句,更是似被令人沉醉的夏夜微风给卷走了似地。
高大的黑色身影坐在床边上,床头上摆放着檀木的书架,一格一格地,有堆放着各色书籍,有摆放着各种形状的瓷瓶等物。
那人的大手从那令人遐思的身体上极缓慢地掠过,像是观察最为精美或者令人垂涎的至爱之物,手在凤涅胸前停了停,极为小心地掠起,缓慢地滑过,并未用力。
手一路往下,掠过她平坦的腹部,探向底下,手指缓缓地转了个圈,停了停后,空气之中响起了压抑的喘~息声。
那人手势一停,缓缓地吐纳调息,而后一探手,从旁边的书架上取下了一个紫檀木的盒子。
盒子并不大,大概十二三寸左右,却很古朴精美,上头雕着古怪却极曼妙的花纹,看来便价值不菲。
将盒子打开,里头有一个白色的小小玉瓶,只有男子半个手掌大,他看一眼,并不去动。
玉瓶旁边,却用锦绣的缎子垫着,隔开许多长条,里头安静盛放着两条雪白的长形之物,似上好羊脂白玉,通体洁白毫无瑕疵,细看,却比白玉更为润泽,约莫是一根手指的长度,一根极细,似凤涅的手指头,另一根却要粗上一些。
那人低头端量了片刻,捡了那根细些的。
单手将凤涅的裙摆撩起来,亵~裤小心扯下,轻轻将她双腿略微分开,手指稍微探了探,便才将此物轻轻凑过去,极为缓慢地,一寸一寸送入桃源里头。
异物入体,昏迷中的凤涅身子轻轻一颤,下面本能地竟缩紧了些。
那人手抖了抖,手势略停,他静静端坐片刻,寂静的斗室中,那沉沉地喘~息声便渐渐大了些。
罩帽底下的目光在凤涅安静的脸上看了片刻,忽然缓缓地俯身低头,一点点地靠近,两人双唇的距离越来越短,好似要亲吻下来一般。
然而就在快要贴上她的唇瓣之时,却又赫然停下,他重新倒退回来,复坐直了身子。
底下,手指微微抖动,却终于又按住那玉石的一段,略微用力。
昏迷中的凤涅无意识地呻~吟了声,那人的胸口微微起伏,喘~息数声之后,猛地便俯身下来,唇急切地便吮住了她的双唇。
舌尖强闯入内,绞缠住她柔软无助的香甜小舌,好似要将她吞入腹中。
唇齿相交,如狂风骤雨般的亲~吻里头,隐隐地带了几分细密的水声,他如此强~硬地欺负她的无法反抗,舌头贪婪地吞食她口中每一星的唾液,仿佛那是无上的琼浆玉液一般。
那本来平稳下来的手也用力地抖了抖,将那白色玉质之物往内一按,玉质尽数没入~体~内,而他粗粝地手指也不起然地按在那正在微微缩紧之处,刹那间,感觉到她的细微抖动跟一丝令人心悸的濡湿。
手指碰到那娇嫩的触感,略微停留,便欲探入。
昏迷中的凤涅似察觉到什么,嘴角渗出一丝无助的呻~吟,这极为低微的声音,却更逗引的他心中野兽咆哮不已。
另一只手按着凤涅腰间的细细系带,正要一把用力扯开……
正在这疯狂无法自已之时,却听到隔壁有个声音,冷清地叫道:“主子!”
那人动作一停,却仍旧并不放开凤涅。
一直到那声音略微提高了几分,沉声道:“主子,现在不是时候。”
紧紧贴在一处的双唇才分开来,那人喘~息不定,双眸望着膝上的凤涅,不甘心似地又压落下来亲了一下。
望着她的唇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抖了抖,那帽兜下的喉结,很是明显地又动了动。
“主子,要忍耐。”隔壁之中,那声音毫无感情地说道。
原本弓起的身子缓缓地坐直,这人道:“知道了!”几分恼怒,几分无奈。
抬手将凤涅的腿微微抬起,这人低头检看了一番,见那白色之物已经尽数没入,于是略微放心似的,却不敢再看那处诱人美景。
虽不甘心却也无法,将凤涅的腿放下,把她的亵~裤拉起来,裙摆放下,又默默地看了片刻,才道:“好了。”
前头,密室的门无声打开,门口站着一道黑衣人影,站在阴影里头,悄然无声,宛如一道幽灵。
里头的黑袍人将凤涅重新抱住,缓缓踏出密室。
次日清晨,绝早之时,殿外的鸟儿蹦蹦跳跳,唧唧喳喳,声音欢悦清脆。
床榻上,凤涅嗯哼数声,极为舒服地翻了个身。
正享受夏日清晨的凉爽舒适,闭着双眸不愿醒来,然而忽然之间脑中似想起了什么,正在舒服伸着懒腰变动姿势的身体便陡然僵了。
双眼蓦地睁开,瞪得大大地。
凤涅直直地盯着床帐顶,像是看到什么鬼怪,呆怔三秒钟之后,猛地便坐起身来。
首先匆忙一打量周遭环境,见仍旧是在凤仪宫的床上,便又低头看自己身上。
仍旧是昨夜穿着的那件里衣,完好无损,甚至连腰间的系带都是原先的模样。
凤涅把裙摆扒拉一番,见底下裤儿也是好端端地。
她呆呆地半张开嘴,紧皱着眉,抬手摸摸胸口,又摸摸脸,最后摸摸额头。
昨晚上的情形模模糊糊地从脑中掠过,虽然极不真切,可是那种感觉……被突如其来地擒住似地感觉……她记得真真地。
“难道是梦么?”喃喃地自言自语,却又用力一摇头,脑中又泛起一个朦胧的形象,那戴着帽兜的男子高大的模样,可是……
如果是那人来了,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也毫无知觉?
双手抱头,皱眉用力回顾:极淡的花香的味道,黑色帽兜底下微笑的弧度,而后……身体被抱着,似乎在行走的轻微颠簸的感觉……一直到,眼前的黑布被揭开后,有一道光芒射入眼中,而在那团光芒里……
是那人。
“可是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什么也没发生?”凤涅几分苦恼,用力一摇头,忐忑不定。
此刻外头宫女们听了动静,已经上前来伺候,轻声道:“娘娘,要起身了么?”
凤涅抬手在额前一扶,想到昨夜诡异之事,睡意全无,便道:“去叫康嬷嬷来。”
片刻康嬷嬷来到,宫女们已经将帘子搭起来,凤涅挥手,宫女们便退了下去,凤涅望着康嬷嬷,问道:“嬷嬷,昨夜谁当值?”
康嬷嬷一想,便道:“昨晚上是小启子他们几人,娘娘,何事?”
凤涅道:“他们一直都在外头么?”
康嬷嬷道:“自从上回娘娘回宫教训了一番之后,没有人敢再偷懒使坏的……怎么了娘娘,难道有什么不妥?让奴婢去……”
凤涅一抬手制止了,道:“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也不用去惊动别人。”
康嬷嬷见状,便只好从命。
凤涅见外头天色微蓝,便道:“现在天色尚早,我还想再睡一会儿,你先出去,也别让人在里头,本宫想好好静一静。”
康嬷嬷行礼,便将宫女们都也叫出殿外去。
凤涅见人都退了,才下了床,赤~裸的脚踩在地面上,伸手摸了摸双腿,又缓缓抬起使了使,竟无丝毫异样感觉。
凤涅百思不得其解,然而自己无事,倒也罢了。便出了口气,想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无事,就好。”
她抬起手臂,双手握在一起,往上抻了一下,微微地弯了弯腰肢,往前走了几步,重在寝殿的毛毯子中央站定,开始做每天的必备运动。
在她的持之以恒下,她的瑜伽势已经能够做到第六招,最初这两天,不管是双腿还是腰肢手臂,都狠疼了一番,今日早上却觉得好了许多,凤涅只当是自己的坚持有了初步效果,心中颇为欣慰。
只是身体的平衡性仍旧不是很好,做一点稍有难度的,比如弯弓姿势,单脚掌总是站立不稳,几次摇摇欲坠。
凤涅练了会儿,身上便又出了汗,只是比前几次进步许多,运动之后,格外精神些,心情也觉愉悦,便稍微擦了擦汗,才唤康嬷嬷准备沐浴。
凤仪宫众人几乎都知道皇后娘娘最爱洁净,一天总要沐浴两回,有时候中午头也会多上一次,这在宫里头是颇为少见的。
凤涅沐浴过后,换了新鲜宫衣,见了众位妃嫔后,监礼司又派了人来,递了太后寿诞的流程折子,供皇后过目批示。
凤涅看了会儿,觉得没什么异议,在这上头只保证不出错就是了,便叫人带了回去。
早上这一番惯例做完了,便是正午,用了膳后逗弄了会儿猫崽,又睡了个午觉,醒来后去了御花园溜达一番……
如此一天将过。
凤涅只觉得这一天过得还算充实,大概是因为练习瑜伽得当的缘故,食欲也很是不错。
黄昏时候,御膳房传了膳来,凤涅正欲饱餐一顿,外头却有个声音喜气洋洋地道:“皇上驾到……”
凤涅的心一跳,刹那间觉得自己竟神奇地饱了。
第三十六章
自凤涅重新入主凤仪宫后,宫中的伙食向来是极好的。每一番吃食也颇为讲究,让凤涅有种在吃西餐的感觉,不同菜肴,车轮战似地上。
譬如这一回的晚膳,色香味俱全不说,盛放的碗碟也各有讲究,所谓美食美器,就算还没开始用餐,就已经有种视觉上的美感。
头前是一盏淡茶润喉,只略喝一小口,用的是上好的龙井,绿色茶汤,不热不凉,夏日炎炎中格外令人欢悦。
而后又是四干果四蜜饯,四糕点四酱菜,以供小尝开胃。
均用官窑所制的精美瓷器盛放,干果蜜饯用的是八角青花淡雅小碟,糕点酱菜用的是八角五彩釉色小碟。
而后是前菜九道,无非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且又荤素搭配。
又有一道例汤,通常是官燕同鱼翅之类。主食两味,御供的福寿春卷儿跟八宝馒头。
后又上珍珠糯米汤润胃,再上时鲜水果拼盘。
后递送一盏香茶,才算是完了。
平日里都是凤涅一人用,此番朱玄澹在侧,虽然并不怕他抢东西吃,但是却担心吃过之后会发生什么。
老祖宗有话说:饱暖思滛~欲。
而且这位皇帝陛下看来又很似是那样一个人。
没有法子,总不能一脚将人踢出去。
而且自打朱玄澹一进来后,那目光灼热地,也不知是看着她呢,还是看着她将吃的东西……
就在凤涅在心里思忖着要邀请皇帝陛下一同共进烛光晚餐的时候,朱玄澹却已经极为大方地自己坐下了。
既来之,则伺候之。
凤涅便也若无其事地,不免先装贤惠:“陛下,尝尝这个?”用银筷子夹了一道甜酸||乳|瓜递过去。
朱玄澹点头:“既是皇后美意,朕便试试。”
||乳|瓜脆生生地,嚼起来爽甜,凤涅觉得以朱玄澹同学的口味,该是不爱吃这种酸甜的,都是女孩儿才爱酸甜之物。
凤涅有心看他皱眉,谁知道人家吃的津津有味,吃完之后,还拿眼睛继续看她。
凤涅无奈,放眼一看,又捡了块栗子糕:“陛下,这个行么?”
他含笑看她一眼:“皇后还记得朕喜欢吃栗子糕啊。”
凤涅额头冒出一滴汗来,嘴角却笑得甜甜地:“这怎么敢忘了呢?”
朱玄澹甚是欣赏地看她,然后将那块点心吃了,总算有了点儿自觉,吃过之后,便抬手夹了块半透明的鹿筋过来:“皇后尝尝这个。”
凤涅道:“多谢陛下。”也夹着吃了口,觉得这鹿筋炖的极好,入口就化,便点了点头:“好吃。”说完之后反应过来,便也回了朱玄澹一块。
朱玄澹一笑,也慢慢地吃了,他吃东西的时候,习惯扫人一眼,作为被那眼光扫到的对象,凤涅心里毛毛地,只好竭力目不斜视。
本来以为一番推让便各吃各的罢了,谁知朱玄澹并未停手,连连给她夹了两块鹿筋儿,凤涅实在不好意思说这鹿筋虽然很好吃,但吃多了也是会腻得,害得她都没空吃别的了,只好规规矩矩吃他夹来的这些。
被皇帝陛下夹了几筷子,乃是天大恩惠了,自然不能毫无表示,凤涅道:“陛下,臣妾已经够了……不能再吃了。”放眼看了看桌上,夹了一块红烧扇贝放在他面前:“陛下也吃。”
两个人你推我让,好一副举案齐眉帝后和谐之态,旁边伺候着的康嬷嬷笑得合不拢嘴,季海也在连连点头着,好生其乐融融。
凤涅觉得这战线不宜拉得过长,胡乱又吃了一块鹿筋,喝了口燕窝,便放下了,自然期间还得给朱玄澹也盛一碗燕窝,人家竟也极为满足地喝了。
末了两人又吃了点儿水果,喝了茶漱了口,才算罢了。
这一顿饭虽然不算长,可也有了小半个时辰,吃过之后,外头天色已暗,宫灯高挑。
凤涅觉得留在这殿内颇有些危险,便道:“陛下,方才一时欢喜,吃的有些多了,臣妾想到外面走一走。”
朱玄澹不疾不徐道:“朕也正有此意,不如朕陪皇后。”
凤涅瞪了眼,然而一想,在外头总比在殿内要安全许多,便自也笑着答应了。
两人出了凤仪殿,望着宫墙外若隐若现一轮月,半边院落清辉笼罩,此情此景,不由地让凤涅想起刚穿越过来之时冷宫中的情形。
时过境迁。凤涅望着那墙头之月,轻轻地出了口气。
朱玄澹在旁侧看着她,微微抬手,身后跟着的季海最是留心,见状一挥手,连康嬷嬷带天子的人马尽数退后。
朱玄澹上前一步,便道:“皇后为何叹气?”
凤涅并未察觉人都退了后,只应付道:“臣妾见今夜的月色格外可爱,一时……喜欢而已。”
朱玄澹微笑道:“其实朕也格外欢喜。”
凤涅道:“陛下欢喜什么?”
朱玄澹道:“月色可爱,哪里更及得上朕的皇后可爱?”
凤涅不期然地听到此等“甜言蜜语”,很是不适应,这功夫才发现跟随的人都没走过来,一时心悸。
凤涅便也停了步子,不料朱玄澹道:“此地不算开阔,朕记得这凤仪殿旁侧,格外空旷,还有几棵开的极好的花树,不如且去一看?”
凤涅道:“陛下……”却被他握住了手,迈步往前而行。
朱玄澹将人拉着,走了片刻,几个静立守候的宫人见状,急忙行礼,又悄悄地退后回避。
再走几步,便再无人,果然听到草虫鸣叫之声,可见幽静。
凤涅抬头看,却见在墙角上果真有几棵扶疏花树,她自入了凤仪宫,也并未就在宫侧转动,因此竟也不知,这才是头一次见,却也不好就露出惊诧的表情来。
朱玄澹一直握着她的小手,到了此刻才也停下。
凤涅道:“陛下……晚上不是还要忙么?”
朱玄澹道:“谁跟你说朕要忙的?”
“是臣妾猜的,臣妾说出来走走,不过是随口而已,怎么敢劳烦陛下相陪?万一耽搁了陛下的时间,那么……”
“朕只怕你不愿意耽搁朕的时间。”他轻轻一笑,双手扶定了凤涅的肩膀,“月光下看皇后,越发动人了。”
凤涅心头乱跳:“陛下……是这月色动人,非是人也。”
“月色清冷,又有何动人的?”他却凑了过来,“倒是皇后,任是无情……也动人。”
黑暗之中,凤涅微微地便红了脸,而朱玄澹却靠过来,他生得高大,要亲吻她的话须得低下头来,肩背也微微地弓起。
凤涅往后退了退,却被他握住了腰:“皇后是害羞?害怕?还是不愿跟朕亲近?”
凤涅怎么也想不到本来是想避开跟他“共处一室”,没想到就算是出来了,这人的嚣张肆意劲儿非但丝毫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当真弄巧成拙也。
凤涅无法,只好道:“臣妾只是觉得……是时候该回去了。”
朱玄澹轻声一笑:“刚出来,怎么就想回去,皇后逗朕的么?”
凤涅摇头:“陛下……”却被他一抬下巴,两片唇便悄无声息地亲了下来。
凤涅身不由己地仰头,朱玄澹抱着她,含着她的唇瓣,像是方才没吃饱一样。
幸好是在黑暗中也看不出什么,凤涅把心一横,闭上眼睛任凭他去。
谁知过了会儿,凤涅只觉得他有力地大手在自己腰间一抱,她的身子竟然腾空而起!
凤涅忍不住低低惊呼一声,察觉朱玄澹将自己抱起,他上前一步,竟将她往后一放。
凤涅心怦怦乱跳,却察觉自己坐在了什么上!她急忙扭头看了看,却见自己竟是坐在了后面走廊的栏杆上!
朱玄澹望着她似是手足无措的模样,低低笑道:“怕么?”
为了避雨水侵蚀,走廊的基石很高,栏杆自也越发地高,凤涅坐在上头,视线平视过去,便正看到朱玄澹的唇。
凤涅略微恍惚了一下,她虽然身子弱,好歹也是个十六岁的少女了,总有几分重量,可是方才,朱玄澹竟是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举了起来放在这么高的地方。
凤涅的心怦怦乱跳,不知他要做什么,目光上移,对上他含笑的眸子,月光之中,格外幽深。
朱玄澹的双手本来放在她的腰上,此刻却空了一只手。
凤涅只觉得自己身子一晃,好似要从栏杆上掉下来,于是便大叫一声,身子往后一倒,双腿本能地往前踢了出去。
耳畔听到他低低笑了笑,趁着她双腿踢出之际,便将身子抵了过来,恰将她双腿分开。
同时,他的大手在她腰间一揽,将她揽了过来,凤涅往前一撞,自然又撞入他怀中。
而她的双腿,便紧紧地夹在他的身侧,凤涅察觉如此窘迫之态,却是分开也不是,不分开,也不是。
朱玄澹严丝合缝地靠着她:“皇后,怕掉下去么?”
凤涅坐在栏杆上,他这样略一低头,凤涅便逃无可逃地:“臣妾是怕的。”
朱玄澹道:“皇后只要听话,便不会掉下去。”
他说这话之时,是凑在她耳畔轻声说的,低低地男子声音,带着一点威胁,一丝暗示似地,钻入她的心底。
凤涅只好装无知,小声道:“莫非臣妾做错了什么,惹得陛下怪罪……”
朱玄澹的手在她后背腰间摩挲着,又极缓慢地往下滑落,停在那敏感娇嫩之处轻轻揉捏:“皇后觉得呢……”
凤涅身子微微发抖,不知为何,身体里好像有种奇异的感觉,而她只以为是错觉,只有打起精神来应付面前难缠这人:“若是臣妾做错了什么,还请陛下明示……”
朱玄澹低低又笑,腰部微微地动,若有似无地蹭着她:“明示?皇后想要……什么样的明示?”
第三十七章
月光溶溶,不似是清冷之色,柔和温柔。
凤仪宫走廊旁侧,花木扶疏,映着月色,影子在地上晃晃悠悠,夜风吹拂,淡淡花香,合着他身上一股若有若无地清苦味道,令人心生恍惚。
纵然是被抱坐在栏杆上,却仍不如他身子之长大,朱玄澹俯身往前,似是个倾斜而来的姿势,如此,唇便贴上了凤涅的脸颊。
凤涅无处躲藏,身子悬空,平地多一份不安稳感觉。
不敢往后,仿佛一动就能跌了下去,也不甘心往前,就如此地缩入他的怀中,然而双腿却以最亲密的姿势紧紧贴在他的腰侧,那柔嫩细腻的地方,感觉他腰的力度,如此明显地坚硬,让人难以抗拒,隐隐地在心中掀起一丝悸动难言。
凤涅只能尽量垂眸,再垂眸,长睫却透出心底的不安定,仿佛蝴蝶展翅,丝丝地颤动。
然而就算是不肯抬眸,却也能察觉,他的目光,恁般灼热地凝视着她,直似要看破她的无限心事。
凉浸浸地夜风之中,她浑身却似沐浴在一团的火之中,是他目光引起的火,是他双手引起的火,也是他的身子引起的火。
烧得她满面通红,心底颤动。
好像在他跟前,她一直扮柔弱之貌,然而此刻,夜色笼罩月光浸润之中,心中却又恼又恨,若是他看的细致,必定能望见竭力垂眸似回避状的她面上露出的一丝恼羞之色。
心中暗恨,恨不得咬他一口。
“在想……什么?”他的声音如斯低沉,热热地唇擦过她的脸颊,“心不在焉……”
还带一声轻笑,似是了然,又似是怜惜。
凤涅的手无助地搭在他的肩上,心中无限怨念:这是几辈子造的孽啊,怎会遇上这个变态?
他站在她的身前,仍旧低着头来亲~吻轻~薄她,于是腰身依旧微微弓起,似是他腰间的环佩玉带,不偏不倚,硬硬地硌着她至为隐~秘之处,似是刻意,又似是随意,略微温凉的环佩隔着薄薄的衣裙,让人有一种古怪的错觉……
凤涅压抑着喉咙之中几乎要逸出的呻~吟,偏开头去躲避他的追吻。
一动之间,身子便不稳,本能地想把双腿并起来,然而却更加紧地夹住了他的腰,底下那些琳琅环佩猛地撞过来,让她的魂也都软软地荡了一下。
一声按捺不住的呻吟,低低地自唇角溢出。
朱玄澹俯身,一点点自她脸颊上亲吻过,却偏不去吻她的唇,便在颈间温柔流连,印下点点痕迹。
她左冲右突,终究也避不开他的怀抱,倒是把自己弄得骨酥筋软,气喘吁吁,仗着一丝理智,低声唤道:“陛下,陛下……”
“怎么?”他的声音,宛如夜风缓缓吹拂。
“明儿……明儿就是太后寿辰,陛下若是不忙国事,不如早早歇息地好……”
“皇后的意思,是要回宫么?倒是比这里方便着些……”他的手指缓缓地在她背上抚摸,一直往下,在她的腰下轻轻划过,挑~逗一般。
凤涅心中一紧:“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那皇后是什么意思?还是喜欢这里么?”他问着,唇靠在她的颈间,眼睛一抬,往上看她的神色,眼眸之中,炽热同沉暗交织。
“嗯……不……”凤涅情不自禁地动了一下腰,却又僵住。
她慌忙咬住了唇,身体里有种古怪的感觉,不知是出自他的挑拨,还是……本能而已:她居然想要靠他更近些!
而他自是留心到她如此细微地动作,面上露出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笑意。
沉默中,凤涅自觉心中隐隐地有些急切的渴望在翻腾,却